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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鸾凤-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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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时,不同于以往。
  
  旧帝刚倒,与之‘勾结’的宦党正待全数清理。皇城上下,一片剑拔弩张之势。
  
  浓郁的血腥弥漫了整个皇都……
  
  …… ……
  
  这一夜,‘霜蟾殿’内一片寂冷。
  此时不过‘戌时’(19:00…21:00点),若换做以往,应是红袖飞絮、莺歌蔓舞,倾尽喧嚣之时。然而此刻,殿内只余下长明宫烛随着暗袭的夜风明灭不定,那摇曳的烛火就仿佛亦如大殿中这些女人的命运。
  
  今晚宫廷内乱刚起,却恰逢贵妃郑氏临盆生产。
  殿中大厅内一干宫女仆役忙碌着,却都一致衔口沉默。只听得那从产室里传出的阵阵呻吟。
  
  “麽麽,殿外全是军卫,我们、我们怕是……”
  小宫娥的声音低了下去。
  
  ‘啪——!’
  一个巴掌狠狠的刮在了那宫娥的面颊上。落下了脆响。小宫娥低呼一声,双腿一软已顺势跌在了冷凉的地面上。
  
  “你这个贱婢!胆敢再胡言乱语,当心我撕烂了你的嘴!娘娘正在生产,你们谁也不许乱说一句疯话,来扰乱了娘娘的心神!”
  郑贵妃贴身麽麽沉声厉喝。殿内一干宫娥噤若寒蝉,齐齐跪了下去。
  
  正在此时,内室突然传出了一声刺耳的婴孩啼哭。随之有宫人道贺声响起:“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殿内一干宫娥或惊或忧。——郑贵妃在这种时候诞下皇嗣,只怕是命不久矣……
  
  婴儿的啼哭刚刚响彻大殿,随之却突听门口一阵剧烈响动。‘呯——!’的一声,还未及殿中宫人们反应过来,那原本紧闭的宫门竟在外界猛烈的撞击下,轰然倒塌。厚重的雕花木门重重跌在了地上,扬起了一阵尘灰。
  
  一队铁甲兵卫步履齐整,鱼贯而入。转眼间已控制了整个局面。宫人们怔立着,却无人敢动了。
  寒冷的朔风骤然袭面,带着凛冽刺骨的肃杀之意,卷去了大殿中所有人心底那仅存的一丝微薄希望。
  风,冷的让人惊惶。
  
  当那一双方头鞋履施施然越过门槛,踏入霜蟾殿的那一刹那,原本还留有一丝温度的殿房瞬时冷凉了下来。空气凝结了。在来者踏入大殿的这一刻开始,宫娥们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偌大的厅室里唯有朔风横行,吹乱了来者的鬓发,撩起了她腰间那紫色的‘组绶’(秦汉官吏的制服配饰,用以区分品级。)
  通明的烛光照亮了来者端庄秀丽的轮廓。
  
  ——当朝太傅律修。帝国第一女官。
  在王朝里‘太傅’原本不过是个空名,然而如今的她,已把持了朝中大部分朝政。曾有好事者私下评论,称其威望,就连几朝皇后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闻听贵妃夜诞麟儿,臣喜不自胜,特来恭贺。”
  
  女太傅语音温和,厚重的朝服在此时将她衬的肃穆端庄。她虽然道是‘恭贺’,然而脸上却不见半分笑意。
  大殿内安静极了,宫娥们噤若寒蝉,唯有内殿产室中那婴孩越发刺耳的啼哭响彻。衬的气氛诡异莫名。
  
  女太傅在外厅驻停了片刻,许久之后仍旧未得到任何答复。女太傅似是不耐,眉间微蹙,向身边的卫兵长低语吩咐了一声,竟抬步悠然迈进后厅产室。守在前厅的宫娥们僵在原地,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敢去阻拦。
  
  …… ……
  
  因为四周都有厚重的帘子遮挡,内堂的产室暖如初春。
  
  产室里,有宫娥正怀抱着刚产下的皇子轻语低哄着,见了女太傅,吃了一惊忙直直跪了下去。而接连其中一干宫娥、太医也都匆忙跪身请安。
  
  他们带着惊惶的神色,却没有谁敢予女太傅说:她此等行径于理不合。
  
  女太傅施然走上前,从一旁宫娥手中接过那刚刚才被裹于襁褓中的婴孩。
  
  “贱人——!不许你动我皇儿!”
  
  生产后一直萎顿于榻上的郑贵妃突然尖叫,声音嘶哑。强烈的护犊本性令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拼命挣扎着,似欲立身而起。她的举动惊了屋内一众宫人,他们连忙抚慰,好容易稳住了郑贵妃。
  郑贵妃疲惫的倒回了榻间,有人急忙上前,替她擦去了额角的汗珠。
  
  柔软的指尖轻轻划过婴孩的脸颊,怀中的孩子似是不适,扭动着,欲避开太傅的指尖。女太傅的唇边露出了一抹温婉的笑意。“娘娘诞下的竟是位皇子,着实令人欣喜。”
  
  郑贵妃终是挣扎的爬了起来,她尖声唾骂,“呸!太傅律修,你弑君篡权,不得好死!”
  
  怀中的婴孩因为不足月,五官还未长开,一张脸蛋皱皱巴巴,如枚桃核。看在眼里,令人心厌。女太傅蹙眉,眼底掠过了一道狠绝。
  那婴孩似是感到了某种危险,放声啼哭,愈发大声了。
  
  “——贱人,你做什么?!还我皇儿!”
  
  郑贵妃花容失色,尖利的声音里却是掩不住的惊惶与虚弱。
  
  女太傅容色端庄,不为所动。她的语音不高,却处处显露着那凛然的威信,不可侵犯。
  
  “娘娘言重了。辅佐耀明王朝君王百世,是臣此生心愿。——娘娘刚诞下皇嗣,贵体违和,还望自珍重。臣来此恭贺娘娘夜诞麟子,自备薄礼,望娘娘笑纳。”
  
  “呸——!”
  
  郑贵妃冷唾,唾沫溅在了女太傅的脸上。周围众宫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惊的不敢出声。
  然而女太傅仅是淡笑。她拿出绢帕拭净了面颊上的污秽后,随手将绢帕弃于一边碳炉中。
  火舌一卷,那方素白绢帕已成灰烬。
  
  女太傅面色冷凝。“来人,还不快将礼物呈予娘娘。”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侍卫躬身上前。当看清侍卫盘中呈上的‘礼物’,已有人惶然战栗。
  
  烛光映亮了青铜酒樽上那华丽繁复的云纹。
  
  盘中盛放的赫然是鸩酒一杯。
  
  霎时,郑贵妃的嘴唇苍白了起来。
  
  “请娘娘笑纳。”女太傅躬身礼拜。明明已要夺人性命,她却肃然行了臣子大礼。叫人看了,又敬又畏。而这一切在郑贵妃眼中,成为了莫大的讽刺。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贵妃!如今又为帝国诞下子嗣!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她凄声尖叫。
  
  只听‘噼啪——!’的一声脆响。一旁桌案上的一只琉璃茶盏,被女太傅袍袖一扫,卷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气氛凝结,连同那郑贵妃在内,殿中上下宫人都不由呼吸一滞。只见女太傅面色冷凝,语气平淡喜怒不明。
  “‘废帝’假称皇室宗正,勾结奸党祸乱朝纲,某朝篡位之举属实。臣受‘先帝神武’所托,奉命剿除‘叛贼’!”
  “闻听娘娘平生最喜听珍宝珠玉焚毁时那声脆响。臣来的匆忙,身无长物,如今就以此茶盏暂代。用此声,送娘娘上路吧。”
  
  精美绝伦的琉璃器皿曾是帝君赏赐之物,郑贵妃爱极一时。然而如今分崩离析,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下闪烁着气若游丝的微光。
  郑贵妃颤栗,她紧紧抓住了身前的锦被。
  “不——!”
  “——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所想要的东西!诅咒这个帝国将在你的手中覆灭!而你,将背负上历史的骂名,永世为世人所不耻、所唾骂!我还要诅咒你,众叛亲离,为亲人所欺!为爱人所叛!——太傅律修,你不得善终!”
  
  郑贵妃终抵不住那心底的恐惧,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叫人听了心中悸然。
  
  女太傅眸光冰冷。闻她厉声下令,“还不速将礼物奉上,送贵妃郑氏上路!”
  
  话音落,几个兵卫一涌而上,将郑贵妃桎梏于榻上,竟将那鸩酒强行灌入其喉内。
  郑贵妃竭力挣扎,嘶声咒骂,最终即也奄奄而毙……
  
  外廊有风袭来,摇曳的烛火明灭不定。 
  女太傅眼眸间隐隐多出了一分怜悯。——从前这曾被‘废帝’比作朝露春雪的美丽姿容,如今唯一剩下的,只有一具苍白枯朽的尸体。
  再美丽的事物,也抵不过那把名作‘权力’的双刃剑的伤损。
  律修记得贵妃郑氏曾经有一个十分美好的名字:‘郑朝雪’。
  可而今,她的命运便恰如其名。终是朝露已碎,春雪将消……
  
  “唉……”寒风袭来,卷散了女太傅溢出的叹息。
  
  怀中的婴儿似已经感受到了危机,他不安放声大哭。
  
  大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那愈发凄厉的啼哭声回旋于耳畔。短暂的沉静令人愈加不安,宫人们心惊胆战,已是止不住的颤抖。
  
  许久女太傅似记起了什么。她招来侍卫,轻声询问:“之前圣上一直于‘承龙寺’礼佛,如今朝中事变,此次还需他出面处理军国要政。”
  她所指的是那不久前被她软禁于‘承龙寺’的九皇子。——‘仲百红’。
  
  “请大人放心,属下已派人去迎接太子殿下。方才接到消息,太子殿下已乘车在回来的路上了。”侍卫长低声禀报,万分慎重的行了军礼。
  
  女太傅微蹙眉,沉声嘱咐,“要留心圣上身边的‘银翼暗侍’。我不愿看到圣上他再重蹈当年覆辙。”
  ——百年前,正是由于身为九皇子的‘花百红’,借助了‘十三银翼’的力量,从即位大典上逃离,才造就了如今这个局面……
  
  女太傅神色黯然。
  
  “大人请安心,此次,‘十二银翼’中除‘青羽’之外,其他人皆赞同太子殿下登基亲政。此次能成功将太子‘劝请’回皇都,其中便是有了他们从中相助。”
  
  女太傅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切记谨慎行事。务必要将圣上安全接回皇城。”
  
  ——‘花百红’……不,如今应该称其为耀明王朝九皇子:‘仲百红’。他应该回归到他应有的轨道,承担他应尽的责任了……
  
  “那么大人,眼下这些该如何处置?”
  
  闻言,女太傅一双美眸扫过了室内一众宫人。殿中一干太医、宫女见其目光扫来,忙敛眸低首,噤若寒蝉。随后太傅的目光停在了卧榻上那具逐渐枯败的尸体上。只听她静静开口:“……‘废帝’祸乱朝纲,终为宦党所害。贵妃郑氏为此心伤过度,郁结而亡。——明日我上奏吾皇,请求他为其加封谥号,赐予:‘贞贤皇贵妃’。”
  
  似惋叹,女太傅轻摇首。
  
  “那么……老臣、斗胆问上一句,贵妃娘娘诞下的小皇子,太傅大人又该如何处置?”
  
  一直立于角落的李太医,满额冷汗,他强作镇定询问着,瘦削的身子抖如风中落叶。
  
  谁知女太傅面露讶异,她怔怔的眨了眨眼睛,似是不明所以。
  
  “小皇子?什么皇子?”她问。
  
  众人还未反应,却见女太傅突然放开了手,怀中的婴孩顺势跌落,‘咚’的一声,竟硬生生砸在了地板上。原本凄厉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待反应过来再看,地上的婴孩早已没了生气。
  
  “啊——!!!”不知是哪个宫娥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欲转身而逃,却在双腿迈出的一刻,便已先香消玉损。
  
  鲜红的血渐落于地,散落成了刺目的曼陀罗花。
  
  一众宫人已抖如筛糠。
  
  女太傅却无动于衷,转眼她温和的笑了,“郑氏郁结而亡,胎死腹中。李太医怎么忘记了?”
  
  她言语婉柔,眼中却是一片冰凉。
  
  那李大夫早已双脚发软,跌坐在地。他枯朽的身子颤抖得如秋风落叶。空气里有了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充斥彼鼻端。原来是有宫人已吓得便溺了……
  
  女太傅面色平静,此时的她已施然转身准备离去。临走前她慎重的理了理身上那件厚重朝服。
  唯余下了一句话。
  “剩下的处理干净,凡是有眼睛的,一律不留。”
  
  她从容离去,留□后一片血影残光……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本篇不侧重描写后宫戏,又是架空的背景~所以,这一次后宫女性官职,就没有严谨的考据‘汉代后宫制度’。~所以在‘贵妃’‘娘娘’什么的称呼上,如果有亲不大习惯的话,希望能包容一下小弃呢~^_^

【注解】1、组绶:古人佩玉,用以系玉的丝带。
 2 、‘太傅’是名誉官职,在名誉上高于三公,。金印紫绶。

在此放一个【西汉后宫制度列表】:

昭仪,视丞相,爵比诸侯王;
婕妤,视上卿,爵比列侯(第二十等爵)
经娥,视中二千石,爵比关内侯(第十九等爵)
容华:视真二千石,爵比大上造(第十六等爵)
美人,视二千石,爵比少上造(第十五等爵);
八子,视千石,爵比中更(第十三等爵);
充依,视千石,爵比左更(第十二等爵);
七子,视八百石,爵比右庶长(第十一等爵);
良人,视八百石,爵比左庶长(第十等爵);
长使,视六百石,爵比五大夫(第九等爵);
少使,视四百石,爵比公乘(第八等爵);
五官,视三百石;
顺常,视二百石;
无涓、共和、娱灵、保林、良使、夜者,均视百石

十四等之外,还有上家人子、中家人子,皆视斗食。除此以外,史籍中还曾出现过诸姬、长御、材人、待诏掖庭、中宫史、学事史等名目。太子妻称妃,妾有良娣、孺人,共三等;皇孙妻称夫人,妾无位号,皆称家人子。
上家人子、中家人子视斗食俸。五官以下,葬司马门外。汉时,只有先朝的皇后可被尊为皇太后。




72

72、朝露(上) 。。。 
 
 
  天顶灰云沉沉,遮蔽了月光,黑暗笼罩了宫城。
  
  夜风凛冽寒凉,在宫门长巷间悲嘶。扬起了女子腰间紫色的‘组绶’
  
  女太傅静静的站在了大殿门前,仰望着头顶天空。她的身后是一片凄厉,然而围绕在她身周的气息依然是那样不变的宁静。
  
  “为了这个王朝的复兴,即便要让律修背负上他人的唾骂与历史的恶名也没有关系了。上苍,你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寒风卷走了女太傅那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却卷来了一件令人烦忧的急报。
  
  从西北快马赶至的骑哨,带来了西北栊州太守的急报。—— 一直于西北边境骊山关的‘坎洲王’已有动静,恐怕在近日之内势必要踏破关门了。
  
  女太傅的肩微微颤动了,夜雾掩住了她略嫌苍白的容色。齐列于宫门两侧的兵卫肃穆依旧,烦思忧绪只留给了女太傅一人。
  
  “‘坎洲王’的十万大军迟早要侵关入内,只是未曾想到此次他会来的这样快,这样巧……”
  
  内朝政变初起,远在北地的‘坎洲王’却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举兵,恐怕早已得知了消息……只怕是党内某一些暗桩内鬼……
  
  “大人,那我们如今该如何做。”已从‘霜蟾殿’中走出的兵卫长立在了她的面前。
  
  “‘坎洲王’若欲兴兵入关,不能师出无名。他定会借着‘清君侧’之名。——此次旧帝废立之变,但凡有关此消息的,一律封锁。对外只说‘‘废帝’圣体欠安。’,待接新皇入宫后,新皇登基,再昭告于天下。——只要新皇一日未登位,消息一日未能确立,坎洲王便一日不能正名举兵。”
  “此时唯有尽量延迟‘坎洲王’入关时间,以供朝臣调遣兵将,安排人事。”
  
  即便心中不安,然而此刻的女太傅却竭力抑制着内心翻涌的烦思。面对着这无定而动荡的局势,她唯敛思谋划,温声安排。轻垂眼帘,依旧是那端庄温婉。
  
  “左中郎,现在一切依原计划行事,不可因此事自乱阵脚。‘坎洲王入关’一事切勿声张,以免乱了人心。”
  
  “是。”
  兵卫长的声音中升起了三分敬畏。
  
  身后宫殿那凄厉的尖嘶惨呼已然停息,骤然安静下来的宫殿内,只有那朔风穿行,声若鬼魅,又似怨魂泣述。
  
  风依旧寒冷,不知何时下起了雪。从苍穹顶飘下了莹白的雪片,在半空翩然飞舞,覆盖这九重宫阙,似欲将今夜这片血色再度掩盖粉饰。
  雪片飞扬间,那深邃广阔的天穹似隐匿了一个又一个令脚下众生敬畏的未知而莫测的命运……
  
  有雪花迎风,落在了女太傅眉梢鬓角间。被她洁白修长的指尖拂去,化于掌心,余下了一片冷凉。
  风愈渐凉了,厚重的朝服也抵不住那寒意渗透。女太傅忧绪敛尽,突的觉得有些累了,她又向卫兵低语交代了剩余公事安排,终决定回府暂作歇息。
  ——这些天她一直忙于格局变动的筹划与安排,这些变化不定的局势令她感到疲惫。
  
  “那么一切就交予你们了。”
  
  末了,她终是忍不住再三回首叮嘱下属。
  她行事一贯保守稳妥,仔细枝节。月白却曾一语道破:‘她这样事必躬亲的行事作风,伤人累己。’然,即便是知道这其中利害,她却一直无法更改这样一个已经根深于血液里的习惯了。
  
  女太傅终转身决定离去,却在她举步将行时,从远方宫墙间一骑哨兵急行而至,转眼已一路赶至眼前。
  
  “太傅大人——!”
  
  那骑哨兵翻身下马,似是在途中受到极大冲击,他一脸惊惶不安,一个踉跄几乎是手足并用的跪爬到女太傅面前。
  
  “何事如此惊惶?”
  
  女太傅面色冷然,沉眸看向脚下一脸惊惶疲惫的哨骑兵士。
  
  “大、大人,不、不好了……坎洲王、十万大军已攻破骊山关险,入我中洲腹地了!如今西边边城已陷入一片火海。”
  
  “——?!”女太傅一怔,“怎会如此——?!坎洲王师出何名?!”
  
  “‘坎洲王’称是收到、‘废’……,‘先帝’的密诏,以‘清君侧’为名强行破关的……说是‘护皇权诛邪妄’……”
  
  那名哨骑跪伏于地,身体却止不住战栗。他呈报着消息,声色嘶哑。他低着头,未能察觉到头顶女太傅已转瞬灰白的容色。
  
  “混账——!”
  
  女太傅律修的眼底不再似往时的平静,心中百味杂陈间眸光涌动,似震似惊。
  
  那个‘废帝’一生懦弱无能,居然在最后予她、予朝臣百官一记痛击。律修想起在‘废帝’将死一刻,他那似讥似嘲的眼神。她又想起了方才郑氏对她恨之入骨的谩骂……
  ——‘太傅大人,即便是我死了,我想你也不会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我真想睁着眼看着你们这群豺狼你争我夺,最终统统都陷落入那阿鼻地狱。’
  ——‘律修——!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所想要的东西!诅咒这个帝国将在你的手中覆灭!而你,将背负上历史的骂名,永世为世人所不耻、所唾骂!我还要诅咒你,众叛亲离,为亲人所欺!为爱人所叛!——律修,你不得善终!’
  
  ——混账!在临死前,这对夫妻居然说了同样的话。
  
  对她下诅咒!?
  
  女太傅怒不可竭。
  这次‘废旧立新’之变,筹划慎密,却没想到风声能走漏的如此快。
  
  ——那些‘废帝’的旧党以及党内暗鬼……!
  
  在将死之前将‘帝君亲笔遗诏’秘密呈送于远在边境的坎洲王。让坎洲王能在第一时间以‘清君侧’为名攻入中州。叫中洲天元陷入火海!要将中洲万千百姓的性命作为自己的陪葬?!
  
  这对夫妻成功的激怒了她。
  他们向她的权威与她的理念发出了挑战!——但是下场却都是如此凄惨。
  
  心念至此,女太傅的手指在不经意收紧了,指节在拳握中变得苍白。
  
  国之将倾,竟然还有这样一群‘小丑’,来阻碍她的前路!?
  为了耀明王朝的复兴,她甚至连生命都可以舍弃。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动摇!为了心中的梦,她已经决心要将阻碍她前行的一切统统碾杀。
  
  ——即便是不折手段!即便是背负上历史的骂名!
  
  甚至是终世的孤独……
  
  即也无悔!
  
  ……
  
  “坎洲王‘矫造’帝君诏书,其心昭昭,其罪当诛!”
  
  女太傅咬牙厉喝。宽大的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纷繁心绪纠缠交错,只觉得头目一阵晕眩,眼前落下了短暂的黑幕。落脚的阶梯似在风雪中打了滑,步履恍惚间,女太傅的身形将倾,眼看即要坠下石阶……
  
  “大人留心!”
  
  健壮有力的臂膀托住了女太傅的腰脊,扶住了她的肩膀。终于稳住了女太傅将坠的身形。
  
  女太傅抬手按住了额头,勉力支撑住了酸软的双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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