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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旅-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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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这回……是朕罚你罚得重了,你便是心里恨朕怨朕……也是应该的,朕……不怪你……”
  “皇阿玛,我……”我是很想挤出类似“我不恨”之类的的话,可事实是我心里的确有“恨”也有“怨”,我实在逼迫不了我自己。看得出来,康师傅也是希望我能说出“不恨”的话来,因我看到了他眼中期盼的光芒,可我迟迟不吐口,那期盼的光芒便泯灭了,换成了失落和沮丧,默了片刻,他抬手鼓掌三声,就见梁九功领了几个手里拎着食盒的小太监进了屋内,收拾了一下桌子,从食盒里拿出一道又一道的菜品,又布好了碗筷,重又退了出去。
  “来,”康师傅拿起筷子热情地招呼,“都是你爱吃的菜,快动手,别凉了。”说着,夹了一个海参到我碗里。我谢过康师傅,便默默地吃着,康师傅笑吟吟地看着我,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这个,夹那个,在我的碗里堆了一坐“小食山”。我本想再“谢”,可康师傅不许,我便连“谢谢”也省了,直至膳毕再没开口。梁九功又领着人收拾了盘盏碗筷,上了茶,康师傅啜着茶,带着笑脸,主动地与我聊起了围棋,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者,这气氛很有点像康师傅在唱独角戏。没多大会儿,就有奏事处的太监禀报“有急报”,康师傅起身走到房门口,又顿下脚步,回头深望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犹豫了片刻终究没说出来,转身钻出了门帘,我立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觉着周围的气压恢复了正常,呼吸也顺畅多了。
  “主子,刚刚皇上是主动来跟您和好的,您干嘛要把皇上往外推呀?”小穗一脸的惋惜。
  我没言语,看刚刚康师傅的表现,我不是不明白他是有那么点意思,但是,听他的话语只承认他这次下手重了点儿,说明他觉得他这回打我还打得对呢,我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形下接受“和好”?绝不!
  见我不表态,小穗又继续劝道:“主子,奴婢知道您心里怨皇上这回打得重,可其实皇上心里也心疼着呢!您忘了,您挨了打的头三天,每天晚上皇上都趁您睡熟了以后悄悄过来替您敷药膏,在这儿看着您,守着您,安慰您,天天守到听政前才走的!今儿他又主动来陪您用膳,还亲口承认打重了!就是亲阿玛也不过如此啊!主子……”
  “唉呀,好了好了,我都听见了!”我被小穗说得有点儿心烦意乱了,打断了她的话,吩咐道,“我累了,想睡觉了,其他的明天再说。”
  小穗无奈地道了声“嗻”,片刻后就帮我准备好了洗漱所需,又替我铺好了床。我洗完后,就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咸福宫,一会儿是南书房,一会儿是端静,一会儿是秀珠,一会儿是康师傅挥着鸡毛掸子,一会儿又是他半夜来替我上药……我的心里一会儿伤心,一会儿温暖,一会儿甜丝丝,一会儿又凉飕飕的,爱与恨,喜与怨交替上涌,搅得我筋疲力尽,渐渐地眼皮就耷拉下来……
  “……能原谅皇阿玛吗?”朦胧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跟我说话,我闭着眼睛静心倾听,又听到一句“……是皇阿玛不好……”居然是康师傅!我脑子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他又来了?从知道我的伤势痊愈后,他就没再半夜潜入我寝宫,今儿怎么又来了?
  “禧儿啊……”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我的脸,随即听到康师傅夹杂着心疼,怜惜和自责的鼻音,“这回是皇阿玛错了,皇阿玛向你保证,以后不论多么生气,都不会再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你了,禧儿……”
  康师傅向我认错了?他这回半夜过来就是跟我认错来的?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是受冤屈的了?难道班第已经搞定了秀珠?是,一定是!要不然依照康师傅的性格,怎么会这样跟我认错呢?我心内一阵窃喜,听着康师傅自责的话语,终于忍不住一骨碌起身,一把抱住康师傅的脖子,甜甜地唤了一声:“皇阿玛!”
  康师傅稍稍一愣,轻拍了拍我的背,嗔道:“你这丫头,大半夜的不睡觉,又疯什么呀?”
  “皇阿玛,我……”我原想直说“我原谅您了”,可转念一想,他这样趁着我熟睡的时候才来认错,不就是拉不下面子吗?好吧,咱是小辈,就再尊老一回吧,略一思忖,便撒娇道,“我刚刚梦见您了!”
  “哦,梦见我什么啦?”
  “嗯……就是梦见您陪我一起用膳来着。”
  康师傅哈哈一笑,放开我,将我塞回被子里,笑嗔道:“你这丫头,连做梦都惦记着吃!”
  “唉呀,吃不是重点啦!”我娇声争辩道。
  “好好,不是重点。”康师傅一面帮我塞好被子,一面顺口道,“那你说说重点是什么呀?”
  “重点是我跟您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我一本正经地望着康师傅。
  “什么话,说来听听?”康师傅笑道。
  我深深地望着康师傅的眼睛,郑重地道:“皇阿玛,我一点儿都不恨您,也不怨您,真的!”
  康师傅怔了一怔,偏过头去似乎看了一会儿桌子上的灯,才回过头来帮我塞好被子,捏了捏我的鼻子,笑着柔声道:“好了,快睡吧。明儿还要上书房呢!”
  我“哦”了一声,乖顺地闭上眼睛,可闭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便又睁开眼,对康师傅道:“皇阿玛,您也回去睡吧。”
  康师傅道:“我看你睡着了就走。你快睡吧。”
  “您不用陪我,您处理了一天的政事儿,肯定累的,回去吧。”
  “等你睡了我就走。乖,快闭上眼睛。”康师傅说着还轻轻地拍着我的被子,好像在照顾一个小婴儿一样。我不禁失笑道,“皇阿玛,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嗯?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小孩子。”康师傅故作威严道,“好了,不许再说话了,快睡觉,明儿上书房要是迟到,你自个儿去南书房领戒尺!”
  我朝康师傅做了个鬼脸,合上眼帘。可是,今儿晚上就是很奇怪,我就是睡不着,辗转反侧了一番后,我终于闭着眼睛,央求道:“皇阿玛,我能再说一句吗?就一句!”
  康师傅轻笑一声,道:“说吧。”
  我睁开眼,望着康师傅道:“关保那边到底怎么样了?三妹还没有消息?”
  康师傅皱着眉头道:“暂时还没有。”
  “不对呀!关保应该早就到苏州了吧?在那儿没找到吗?”
  康师傅摇摇头,我疑惑了,自言自语道,“难道端静没去苏州?不可能啊!”
  “在嘟囔什么呢?”康师傅问。
  “哦,我是在想,三妹她……她听我说了苏州的山水后不知有多向往呢,应该会去那里才对,怎么会找不到呢?
  “唉!”康师傅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声,随即回过神来对我道,“好了,你都说了不止一句了?端静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我肯定会把她找回来的。现在,你的任务是马上闭眼睛,睡觉,快!”




☆、237此计甚毒

  
  “小丫头;看哪儿呢?该你啦!”班第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脸上一热,慌忙把视线从他脸上撤回来,匆匆落下一子。班第轻摇了摇头,啧了一声;用没奈何的眼神望着我调侃:“其实想想;你这回屁股疼了两天换回这副棋来也没吃什么亏;不然依你这时常开小差的下棋法;这辈子都甭想从皇阿玛那儿赢过来!”
  “你说什么;死班第!”我又羞又恼;抓过手边的书就往班第的脑门上拍去,可他的头往旁边一偏;我便落了个空,还没来得及撤回,“凶器”便被没收,眨眼的功夫,手腕也被反控了,试图想抽手回来,却被扣得死死的,我皱眉轻喝:“干嘛,快放开!”
  “你刚刚叫我什么?”班第笑呵呵地反问,依然扣着我的腕子,人却站了起来,迫到了我跟前,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连人带椅子被转了九十度,他便这样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这家伙现在比我高大许多,这么一下子矗立在身前,室内的采光度都似乎弱了不少,好像……也有那么点迫人的气势。刚刚我叫他“死班第”,貌似是有那么一点点过分,可是,谁让他刚才那么揶揄我?若不呛回去,岂不有损我大公主的威名?于是,便毫不客气地瞪着他,嚷道:“死班第,叫你放开,你聋啦!”
  班第放开了我的手,但却立刻用他的双臂和椅子的扶手一起组成了一个圈将我圈在了椅子上,俯下头来,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我道:“给你个机会改口,不然……哼哼!”
  “就不!”我挑衅地望着那双黑亮的眸子,梗着脖子还多嚷了几句,“死班第,死……”第二声尚未出口,一双魔爪就向我的胳肢窝袭来,我“啊”了一声,抱紧了双臂,一躬身想要脱逃,却被一长臂一圈又给按了回去。这两只魔爪很有经验,知道我哪儿最怕痒,就专往那儿侵袭,可怜我被困在方寸之地,躲又没处躲,只有被攻击得不停格格笑,笑到肚子都有点儿发疼了,实在笑不动了,只好大叫:“不要了……哈哈……不要了……啊哈哈……”
  “改不改口?”班第的声音飘入耳内,两只魔爪还未停止侵袭。
  “哈哈……改……哈哈哈哈……我改,改……”刚刚竖起白旗,魔爪的侵袭就停止了,
  我终于缓过来一口气,一面揉揉肚子又揉揉笑僵的腮帮子,一面在心中暗骂:死班第,死班第,明知我怕痒,还专攻击我的弱点,害人家肌肉都笑疼了,跟康师傅一个德性,不,比康师傅还太阴险,太阴险了!正骂得爽,却忽听班第带着笑意道:“小丫头,暗地里骂我呢吧?”
  “哪有?”我急忙否认,同时心里再次暗骂:靠,连我想什么都知道,简直不是人了!
  “没有就好。”班第稍稍敛了笑容,催促道,“快点儿,我等着呢。”
  “嗯?等?等什么?”我故意装傻,在“强权”面前就是不想叫那四个字,岂料话音才落,就见两只魔爪在眼前一晃又要扑将过来,我吓得赶忙改了口:“班第哥哥!”
  “你呀你呀……”班第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理了理我眼前有点儿凌乱的额发,叹息道,“就是倔强,固执,不认输,你这性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真担心你什么时候又要吃苦头啊!”
  我不以为然道:“行啦,不都顺利解决了吗?还担心个头?”
  班第这人,唉,有时我也看不清楚,好像有好多面,看得人有点儿眼花缭乱。回想先前当我师傅的时候,是那么一本正经不苟言笑,指婚以后,有时候会偶尔跟我开开玩笑,现在好像越来越婆婆妈妈,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秀珠的事儿都摆平了,我跟康师傅又和好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想起他简述的“摆平秀珠”的过程,还是挺佩服他的胆大心细——他居然能想到乔装打扮去秀珠的家里寻找蛛丝马迹,这一找还真让他找到了事情的根源。
  原来,秀珠有位青梅竹马的相好也在宫里,是个蓝翎侍卫,有一回俩人在御花园的角落里碰面,却恰好被路过的太子和他的伴读格尔芬看见,秀珠为了保住她自己,更为了保住她那个相好的命,便答应充当陷害我的棋子,这回太子也挺厚道,许诺说事后会把秀珠捞出来,让她跟她的相好成亲。班第打听到这个情况后,回来就请内务府总管海拉逊吃了一顿饭。在饭桌上,班第透了点消息,还适当地出了点主意,不动声色地就把这个弥补“父女关系裂痕”的功劳转让给了这位禁宫大管家兼康师傅的心腹之一,他自己则好像跟这件事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之后,秀珠就主动招认是诬陷了我,而动机则是因有一次受了我的责罚而心生怨恨,于是,我的冤情便这样大白了。
  “唉,你这丫头!”班第抬手在我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嗔道,“这回是解决了,可谁知道,你哪天又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我“嘿嘿”一笑,抱住班第的手臂,抛了顶高帽子给他:“有这么一个智慧超群,神通广大的侍郎大人在,我还怕什么呀!”
  “得得得,少给我戴高帽子!”班第戏谑道,“我就是再智慧超群,再神通广大,也保不了你乖乖地不闯祸,不挨家法啊!”
  “讨厌!”我一把推开班第,白了他一眼,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啦,不开玩笑了!”班第敛了嘻笑的神情,一本正经地道,“禧儿,也许再过两三天你三妹就要回宫了。”
  快过去半个月了,据我从康师傅那儿得到的最新消息,关保还是没有找到人,班第一直在京城,又不负责这件事,怎么会这么肯定,便脱口道:“你怎么知道?皇阿玛昨儿都还说……”
  “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班第截断了我的话,非常郑重地望着我的眼睛,道,“禧儿,我现在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班第的表情如此严肃,搞得我也有点紧张,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道,“我听着呢,你说。”
  “不管谁来求你,你都不要去给你三妹求情,能做到吗?”班第紧紧地盯着我,眼中流露出迫切的神情。
  “为什么?”我有点儿发懵,“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求我?”
  “我就是知道,”班第的口气十分地笃定,“我还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布贵人,到时候,她会哭着来求你。”
  “你知道?” 我咧嘴调侃道,“你以为你是先知还是神仙?”
  “不许笑!”班第皱眉低喝,喝完大约见我不太高兴,又放软了口气,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道,“禧儿,我现在不是跟你开玩笑,你三妹她……这回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回来后肯定要受重罚,你不要去搀和了,好不好?”
  “什么致命的错误?为什么要受重罚?”我很疑心班第这家伙在危言耸听。这回我也没有将端静与郑家声有私情的交代出来,那丫头的错误最多也就是离家出走,小惩大诫一番肯定会有,这跟什么“致命的错误”,“重罚”也差太远了。
  班第犹豫了片刻,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所以然来,不料他一开口却是:“是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答应我不要去搀和就行。”
  又把我当三岁孩子蒙呢?我心下有气,便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道:“哦,是吗?我不需要知道?行,那我也不能保证我不去搀和。”
  “禧儿!”班第虎着脸,唤了我一声。
  唬谁呢?这副样子吓唬他下属还行,吓唬我?早着呢!我“哼”了一声,故意气他道:“你若不说,我便偏要去求情,反正三妹的事儿我……”一只大手慌乱地捂住了我的嘴,把我后面的气话全给捂了回去,班第长叹一声,无奈投降:“嚷那么大声,想招家法是不?真拿你没办法。”
  我拉下班第的手,笑嘻嘻地挽住他,撒娇道:“班第哥哥,你到底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吧,不然我这心里真的像有猫爪子在挠一样,晚上会睡不着的。”
  “好了好了,告诉你!”班第拗不过我,终于松了口,正当我满心期待地想听谜底时,却见他又正色道,“告诉你可以,但,这事儿关系到你三妹的贞洁,你可一个字都不能外泄。”
  “嗯嗯,”我连连点头保证,催促,“放心,我一定让它烂在肚子里!你快说吧!”
  班第终于把头凑到了我耳畔,轻声道:“你三妹她……她跟郑家声有了肌肤之亲!”
  “什么?!”我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班第,好半天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质疑道,“不会吧……我不相信,不可能,三妹她那么老实的一个人……”
  “对,你三妹是老实人,所以才更容易上当!她是落入了别人事先设定的圈套!”
  “圈套?!”我又一愣,略一思索,询问道,“你是说……太子不但设计陷害我,还设了个圈套给端静,让她……”
  “不,”班第一口否定,想了想,道,“依我看,设这个圈套的人不一定是太子,设这个毒计的人是想置郑家声于死地。”
  “置郑家声与死地?谁呀?”我又糊涂了,郑家声就是一个普通教习,脾气温和,没听说他跟谁有过节,谁会无缘无故设计害他呢?
  “这个人……”班第略略一犹豫,道,“有可能是格尔芬,可恨他太狡猾,我手上没有确切的证据。”听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想起来那次跟玛尔珲一起在街上遇到格尔芬的事儿来。是啊,依照格尔芬的癖好,他的确是设下这条毒计的最大嫌疑人。得不到,便毁灭,太歹毒了!
  “索额图家没一个好人!”我咒骂了一句。
  “嘘,别乱骂人,”班第提醒道,“你别忘了,你皇额娘可就是索额图嫡亲的侄女儿……”
  “唉呀,行了行了,”我打断了班第,不耐道,“以后我只骂索额图和他的两个儿子总行了吧!”
  班第轻笑了一声,又回到了原先的主题:“好了,我都告诉你了,你也总该给我个答复了吧?”
  “什么?”扯那么远,我还真一时忘记要答复什么,看到班第那“痛心”的眼神,我才醒悟过来,忙道,“哦,那个啊,没问题,我答应你。到了那天,我无论如何都要铁石心肠,绝对不去搀和,你放心吧?”
  “说到做到!”班第似乎还不放心。
  “说到做到!”我一口应承。
  班第展颜一笑,似乎放心了,笑吟吟地望了我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哦,对了,过几天有几个法国传教士要进京觐见,理藩院要会同礼部做各项准备,所以这些天会比较忙,也许不能过来了,你别怪我,好吗?”
  “怎么会?”我豁达地一笑,道,“兵部的事儿,理藩院的事儿你都要管,尤其最近又是多事之秋,你已经忙得脚不点地了,还要抽空来陪我,我怎么会怪你?你尽管去忙吧?不用管我。”
  “得此贤妻,此生无憾!”班第紧握着我的手,眼中泛着灼热的目光。
  我脸上一热,轻踹了他一脚,啐道:“谁是你的妻,又揩油!”
  “哈哈!”班第大笑一声,伸出双臂将我揽在怀里紧紧抱了一会儿,随后松开我道,“好了,天色不早,我也该走了!”
  “我送你!”我轻轻握住班第的大手,与他十指相扣。不知怎的,一时间居然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不用,外面风大,你别又着凉了。”班第说完,见我沉默不语,知道我不高兴,便轻抚我的脸庞,柔声道,“乖,一忙完我就来看你,陪你下五子棋,还给你带烤白薯,好不好?”
  “真的?”一听有烤白薯,我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真的!”班第哭笑不得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叮嘱道,“不过,切记不可惹祸上身,否则,什么都没有!”
  “好,我记住了。”我坐回到椅子上,往后一靠,朝班第挥了挥手,道,“班夫子,再见!不送!”




☆、238无法铁石

  
  可算见识到胤禟这小子的折腾劲儿了;全紫禁城上下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这小子仗着今儿是小寿星,一会儿抢五妹温雯的布偶,一会儿夺胤禩身上的玉佩,一会儿扯断四妹恪靖脖子上的项链;最后居然还闹着要我手上戴的红宝石戒指;不给就躺在地上打滚;亏得佟妃压着胤禛;不然这哥俩非翻脸不可!宜妃对这个小儿子宠得很;装装样子不痛不痒地骂两句就算教训了;惠妃看上去有点儿不高兴,但碍于这庆生会是佟妃召集的;宜妃平日又是康师傅相对比较宠的,大方地表示了一番是“小孩子爱玩闹,不碍事儿”后,就借口身子不适,带着胤禩先行告辞了。 原本佟妃揽下这庆生会是想把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这么一搅和,剩下的人也没什么兴致了,干巴巴地吃了点东西也就散了。
  出了承乾宫,整个紫禁城早已笼在一片黑暗中,虽然有小穗打着灯笼陪着我,但不知怎么的,我就是觉得有点儿心神不宁的,便加快了脚步,决定抄近路,从景和门入,斜穿乾清宫回我的晨曦阁。
  进了乾清宫的范围,虽然也依然是静悄悄的,但灯光亮了许多,这让我那天生对黑暗的恐惧降低了不少,出月华门前,看到南书房里透出来的亮光知道康师傅肯定又在跟奏折做斗争,本想顺便去请个安慰问慰问,但最终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南书房对我来说终究是个可怕的地方,这个心理障碍怕是这辈子都没法跨越了。正想掉头,却忽然听到一声“快着点儿”,回头一瞧,却见梁九功正指挥着三个小太监从敬事房往外搬着什么东西,待他们稍稍走进一点儿,我才看见发现其中两个小太监手里搬的是一条长凳,另一个小太监手里抱着的是……板子?这个时候拿这些“凶器”东西出来干什么?晒月亮?
  梁九功眼尖,发现了正愣神的我,立马领着三个小太监上前请安,叫起后,我借着小穗手上灯笼的亮光再那么仔细一瞧,不觉又吃了一惊:跟在梁九功身后的那个小太监手里抱着的板子非常眼熟——可不就是康师傅惯常用来吓唬我的,上回据说已经被白蚁损毁了的“家法”吗?
  “这……这怎么回事?不是,不是已经被虫蛀了吗?” 我指着“家法”,惊诧万分地问。
  梁九功笑了笑,将我请到一边,小声地对我道:“大公主,您还不明白?上回是皇上舍不得真对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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