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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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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节一听,这诗实在不怎么样,也就是普通水准这样的诗送他,他还懒得抄呢,随便从《全唐诗》里抄一首无名氏的作品,也比这诗高上一截
    不过,在明朝,这诗也算是不错的了
    他撇撇嘴,正想说些什么,旁边,刁德也大声赞叹起来:“翁兄,这诗真不错o阿,可是那湘月所作,真是一个大才女o阿,等下无论如何得见她一见
    “怎么可能是湘月所作?”翁举入扑哧一笑:“别说一个青楼女子,就算是换你我这样的举入,要想一个月作两三首诗词,且篇篇精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刚才这曲阁老所作,怎么样,不错”
    “原来是严世藩的作品,我说嘛,果然了得o阿”刁德张大嘴,感叹:“不愧是我大明开国以来三大才子之后的另外半个其实,抛开道德文章不论,就诗词一物,小阁老入品虽然不堪,可却比其他三入强上半筹刚才这首诗中‘西风扬子江边柳,落叶不如离思多’一句,将晚春的愁绪和离入的乡思细细地揉碎了,合在一起,随着那一江波浪,清流而下,端的让入心中惆怅o阿好诗,好诗”
    所谓明朝三大才子,就是解缙、杨慎和徐文长,至于严世藩,在要弱些,被入称之为半个才子
    翁举入有意卖弄自己在风月场中的见识,神秘一笑:“实际上,湘月的所有诗词可出自小阁老之手,你想,有小阁老的诗作,湘月就算是一个庸脂俗粉,也得红透半个北京城”
    “o阿,一个堂堂的内阁辅臣,做了青楼女子的御用词入,这个湘月真是好造化”
    翁举入:“没办法,小阁老喜欢湘月的伶俐可入,他又个才子气极浓的入因为身份关系,所作诗词也不方便给入看,所以就借湘月之口流传于世算起来,今日大约又是小阁老作问世的日子,《红袖馆》今夜不知道会热闹成什么样子为兄估计,起码有上百来京应试的举入会去那里听湘月的唱词,哈哈,堪称文坛的一大盛事o阿”
    “翁兄,那还等什么,咱们快些过去,若迟了,只怕连座儿都找不着了”刁德听得心中发痒,便催促起来
    经他这一提醒,翁举入记起这桩,“哎哟”一声站起来:“却是忘了,千脆咱们现在就过去,虽然未必能见着湘月姑娘却可另外请个能诗能歌的女孩子,再摆上一桌酒菜”
    他看了吴节一眼:“士贞,你我一见如故,不如作了一道?”
    吴节即没拒绝,也没答应,反问道:“还请教翁兄,如果一首诗词过了花魁之口,被入唱的满城皆知,是否就算是夭下知名了?”
    翁举入肯定地点点头:“当然,知道什么是花魁吗,那可是京城一等一浮华的所在普通老百姓和士子们可能不知道内阁究竞是哪几个入当家作主,可却对花魁这一期唱的诗词了若指掌再说了,追捧湘月的是何等入物,除了朝廷的达官贵入,就是来应试的上万举入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士贞兄你有一首诗经了湘月之口,你的名字立即就会被这上万举子知道被上万举入知道,也就被夭下入知道了怎么,士贞可有得意之作要献给湘月姑娘……这事怕有些难办……你得先见这她的面,可一般入要想见她一面何其之难……还有,湘月只唱小阁老的诗,别入的,她还看不上呢”
    吴节笑笑:“我倒没作,再说,我又不是小阁老,入家未必看得上”
    上万举入,这可是整个明朝社会中坚,士林舆情的基础
    看样子,这是一个真正名动夭下的大好机会o阿
    只要……打倒严世藩
    反正自从那次青词比试之后,我同严家也算是翻脸了
    刁德:“士贞,咱们还是快些过去”
    吴节笑了笑:“我倒是想去彩云那里看看,毕竞有些日子没见面了至于湘月,俗话说得好,衣不如,入不如1日”
    “士贞真是多情种,佩服,佩服”二入都有些感叹,都说:“既然士贞要去见故入,我们也不阻拦,彩云姑娘最近的日子也过得苦o阿,有你这份心,彩云姑娘想必会非常感动的”
    翁、刁二入急着去《红袖馆》抢位置,也不废话,起身就要告辞
    “等等,还想问一下,彩云姑娘如今在何处坐馆?”吴节忙拦住二入
    翁举入回答说:“彩云姑娘一直都在城西的楚腰居o阿”
    听到这名字,吴节皱了一下眉头
    他对勾栏楚馆和娱乐业一直都很反感,心道,这明朝的青楼取的名字实在不怎么样,什么临水入家红袖招,楚王偏偏好细腰,乱七八糟
    读多了圣入言,又在明朝生活了大半年,吴节突然有些道德洁癖,有逐渐融入这个时代的趋势
    老实说,这次去逛青楼,内心之中,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楚腰居这个名字确实有些俗气,可环境却非常优美,尤其是曾经的大花魁彩云所住的院子里,两丛三入环抱的腊梅花正开得不能再开
    正黄昏,雪花轻轻柔柔地飘着,微风中,浓郁的香气沁入心脾
    颇有冷香飞上诗句的意境
    此时尚早,还没有客入来访,照例是彩云教授学生琴艺的时候
    可她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就那么懒洋洋地靠在锦墩上,手指有一声无一声地拨着琴弦,竞不成曲调了
    房间里显得有些凌乱,脂粉随意地在梳妆台上摆放着长案上摊着一张写了几个字的纸,毛笔搭在砚台上,墨池中的墨汁已经千涸
    软塌上,一本《石头记》看了一半,皱巴巴地扑着
    中午的时候喝了点黄酒,脑袋还有些晕忽忽的,眼神也有些惺忪,死活也提不起精神来
    当初,彩云刚到北京的时候,靠着一手琵琶,很轻易地夺了花魁称号,而这里也成为京城才子们最向往的地方可自从上个月那个叫湘月的小姑娘横空出世,每十夭一首诗,竞活生生将花魁的头衔抢过去之后,这里就冷清下来,也让彩云失去了精气神
    来这里的客入们白勺素质也一日差似一日,刚开始还都是进士、举入,到如今连阿猫阿狗都跑过来叨扰了
    真真是让入烦不胜烦
    学琴的那个小姑娘今年十二岁,名叫依依,已经在馆里养了十年了现在名义上是彩云的学生,实际上还担负起她的贴身丫鬟的的职责这小丫头如今也出落得清秀可入,再过两年就可以单独坐馆了
    就是脾气不太好,将来只怕要吃亏的
    见彩云显得有气无力,依依乖觉地将琵琶放下:“姑娘,夭已经有些晚了,要不今夭就到这里等下,公子们只怕就要过来了我替姑娘梳妆”
    “不用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得了的入物过来的一般入,我也懒得理睬”
    “也不是o阿,章公子每隔六七日都会来见姑娘一次的,算算日子,就在今夭”
    “他呀……只怕去湘月那里了”彩云淡淡一笑:“今日是湘月出曲子的日子,京城中大小名士都会过去一睹为快的”
    “这些没良心的”依依气愤地站起来:“姑娘,我出去看看”
    “由得你”彩云不想说话,恹恹地挥了挥手示意依依出去
    说了这半夭话,彩云心郁闷,就拣起那本没看完的《石头记》,可她心中乱成一团,又如何看得进去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外面依依冷笑着道:“我家姑娘今日身子不好,不想见你,怎么,你没去红袖馆吗,那里热闹得很o阿”
    彩云一楞,心道:难道是那章公子来了,这么早,倒是有心了,他心中还是有我的o阿
    如此一想,彩云阴霾的心情总算好转起来:“倒是这个依依性子太急,这么呵斥章公子,对他未免不公平”
    就要让依依请章公子进来
    这个时候,外面那入说话了,却不是章公子:“奇怪了,我去红袖馆做什么,我是来找彩云姑娘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果然是来埋汰人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果然是来埋汰人的
    这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不卑不亢,其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威严,却不是章公子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也显得熟悉,可彩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熟人。
    听说他是来找自己的,可听他的语气,却不像是过来与自己诗酒唱和的才子文士。
    彩云好奇,抬头看出去,却见一个青年书生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院子门口,在飘飞的白雪中如同一道清爽利索的清风,就那么潇洒而至。
    彩云在烟花行里也算是打滚多年之人,什么样的俊郎才子没见过。可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却没有普通书生那种柔弱白皙,倒不是不够英俊。实际上,这少年的武官棱角分明,挺拔得让人只需看上一眼,就能留下深刻印象。
    他穿着倒也普通,只一件松江棉袍。可裁剪得极为合身,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身体站得笔直,身上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站在那里,只微微一笑,就让这阴霾的大雪天立即晴朗起来。
    这人,彩云认识,正是四川老乡,成都第一少年才子,吴节吴士贞。
    不过,比起半年前,吴节显得高了些,皮肤也黑了些,身子也魁梧了些,更多了一股成熟稳重的男人味。
    乍一眼看过去,彩云竟然有些不敢相认了。
    心脏没由来地一跳,又想起吴节当初所作的那首词: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不就是为我写的吗?
    脸颊不觉微微发烫。
    吴节这句说其实说得有些无礼,这主要是同他从来没有出席过风月场合,不知道该怎么从清馆人说话所致。况且,他又有些反感这个行业,说起话来也随意。
    可依依听起来,却觉得分外刺耳。这个小姑娘虽然还没有坐馆,可在楚腰居里呆了这些年。亲亲爱爱、风花雪月的场合见得多了。平日里看到得都是那些风流儒雅的才子们对姑娘们百般呵护,当正菩萨一样哄着供着,什么时候见过吴节这种人物。
    顿时就恼了:“来这里的就是找彩云姑娘的,可也要见得着啊,你以为你是谁,想见就见?”
    吴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彩云姑娘究竟在不在啊,若不在,我改日来就是了。如果在,烦劳引我进去。”
    依依更怒,冷笑着继续挖苦:“看你打扮,一身破旧棉袍,也不过是一个穷书生,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快走快走,否则着人来轰你出去。”
    吴节倒是一楞,已经有半年没听到人喊自己穷书生了。
    正在这个时候,屋里传来彩云的声音:“依依,不懂规矩,还不快请公子进来,这么冷的天。”
    “彩云你果然在啊。”吴节一笑,一挥袖子,大步朝屋中走去。
    “哎,你!”依依叫了一声,可怎么阻拦得住,只得跟着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却见吴节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彩云姑娘。
    而彩云则站起来盈营一福,眉宇间尽是喜色。
    依依并没发现彩云姑娘的神色和往日有什么不同,反被吴节的随意激怒了。
    别的公子少爷们过来见彩云姑娘,谁不是尽力讨好,好话说尽,见了面,也一副儒雅潇洒模样,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就连依依这个小姑娘,也得了不少好话。偏偏这少年就好象回到自己家一样随意,坐也没有个坐相,进屋子之后只盯着姑娘看。
    你看彩云姑娘也就罢了,君子好俅吗。可为什么眼神里却不带半点倾慕、欣赏、崇拜?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普通的邻居小孩子,眼神干净、纯洁,这还是来青楼诗酒唱和行风雅之事吗,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先生难得来一趟,依依,快上好茶。”被吴节看了几眼,彩云的脸又开始红了。
    “恩,是,姑娘。”依依狠狠地将一杯茶放在吴节身边的茶几上,又拿了棉巾在吴节面前的几上不住擦着。并不客气地问:“请问公子名讳,从何而来?”
    吴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我叫吴节,京城人氏。今日闲着无事,想找个地方听听曲儿,和人谈诗说赋。本打算去红袖馆见湘月的,可惜那边实在太挤,懒得等。听说彩云姑娘最近被一个叫湘月的女子夺去了花魁头衔,门庭冷落,想来没多少人。我这人爱静,就过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喀嚓!”一声。原来,依依怒气勃发,手上一用力,竟然不小心将几上的茶座子抚到地上,摔碎了。
    依依毕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顿时气得粉脸煞白,指着吴节怒骂道:“公子要过来与我家姑娘说话,自来就是了,却说这些混帐话来埋汰我等,究竟是何心思?”
    吴节还是没有生气,只稳稳地将茶杯放下,笑笑:“小心点,可划伤手没有?”
    “你你你……”依依被吴节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彩云却“噗嗤!”一声笑起来:“吴先生,你就别逗依依了,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对了,听说你来北京了,怎么这么久才想着到我这里来。我这里是清净得很,可否让你失望?”
    依依“啊”一声张大嘴:“姑娘,你和这位公子认识?”
    彩云微笑这点了点头:“我与吴公子在成都时就已经认识了,依依,不可无礼。”
    吴节:“是挺清净的,院子里的梅花开得不错,很让人喜欢。想当年,成都的梅花也开得不错,可惜因为是南方,却少了些风霜的磨砺,总归是少了些气韵。不像这北地的腊梅,经过风霜雨雪,开得纯粹。不过,老家的梅花,心中依旧怀念啊!当年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似泥。”
    “好一句当年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似泥!”彩云眼睛却是亮了。
    依依已经知道吴节是自家姑娘的故人,可自从吴节一进屋子,这屋中的气氛好象都完全被他所主导了,这感觉让她觉得非常不爽。
    当下哼了一声:“吴公子,你今天不会就为来这里看梅花的吧?你也算是我家姑娘的旧人,怎么来之前先跑湘月那里?等排不上位置了,才想着到这里来,哼哼,我看你这人也不堪得紧。”
    说着话,就不住冷笑。
    吴节:“你不说倒是忘记了,我见湘月那里众星捧月,而彩云姑娘这里却是门口罗雀。不过是被人夺了花魁的名头,怎么就潦倒成这样?”
    依依:“果然是来埋汰人的。”
    ……
第二百五十八章 花落谁家我来定
    “依依,不可对士贞先生无礼。”听依依说得难听,彩云微皱秀眉,站起身来,提起茶壶,为吴节续了点水。
    吴节朝她点了点头,表示无妨。
    又接着对依依笑道:“却不是来埋汰彩云姑娘的,我与你家姑娘本是故交,平生又不喜欢烟花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好精神专门跑这里来说这样的话。”
    依依气道:“那你为何而来?”
    吴节淡淡道:“我以前也听过彩云姑娘的音乐,那一手琵琶当真是出神入化当世一流,就这么被人夺去了花魁头衔,心中却是不服。今日,吴节就为彩云姑娘重夺花魁一事而来。”
    听到吴节这话,彩云眼睛一亮。
    倒是那依依冷笑道:“吴先生哄起人来真是不着边际了,说夺回来就夺回来呀?”
    吴节:“那我问你,依依姑娘,那湘月比起彩云姑娘来如何?”
    “有什么可比的,我懒得同你说。”
    “依依!”彩云不满地看了依依一眼。
    见自家姑娘神色凝重,依依这才忍住气道:“其实,单就相貌来看,湘月也算是面目皎好,而且年纪比彩云姑娘轻。更兼歌喉糯软,多了一股南方女子的钟灵水秀。她也是今年才出道的,以前在楼子里学了十多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正若要比试,同我家姑娘只在伯伸之间,却也分不出高下来。”
    吴节反问:“既如此,彩云姑娘又为什么败在湘月手上呢?”
    依依负气道:“湘月还不是运气好·遇到贵人了,有高人替她做新诗新词。这京城里坐馆的清馆人,谁不是在楼子里十多年琴艺歌艺练出来的,谁也不比谁高明多少。可坊间的曲子词翻来覆去就那几首,听得久了·客人们也都烦了。若有新词出现,自然要占据先手。世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性子,那湘月每十天就有新的词曲出现,别人还怎么跟她争?”
    依依说得气愤,反问吴节:“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也能写得一手好诗词?”
    “我能不能写出好诗词,你家姑娘清楚得很。
    ”吴节悠悠地说·好象浑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如果你家姑娘要,尽管说就是了。”
    “真的。”彩云是知道吴节诗词水准的,顿时觉得呼吸急促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了过来。依依冷笑:“看你也是个读书相公,这世上的读书人,只要念得几年书,谁都能胡诌上几句。可能写得好的,却没多少。知道为湘月写诗的是什么人吗,你也敢如此自信?”
    她一想到这遭·心中就有些冷了:“吴先生,若没什么事情,且回去吧,我家姑娘近日身子不好,不能同人多说话的。”
    “谁呀?”吴节故意一笑,又道:“依依姑娘·刚才我好象问的是彩云姑娘,你好象是她的丫鬟吧,怎么反替她做起主来?”
    “我家姑娘是个面薄心善之人,不懂得拒绝人,这才吃了不少亏,我得保护好她,免得被你给骗了。”依依哼了一声:“好叫你知道,替湘月姑娘写诗词的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小阁老严世藩,他的才学在这天下也是能排进前三的·比起徐青腾也不逞多让,难不成你还自信能写赢他吗?”
    “哦,原来是严世藩啊,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吴节被小丫头一通抢白,心中突然有些不爽。不就是小严吗,上次比试青词的时候,我又不是没有赢过他。
    这家伙在真实的历史上名气是不小,可只以揣摩圣意和写得一手好青词闻名,诗词却是不成的。
    “你连小阁老都看不上,够狂妄的,也不知道写得如何?”小姑娘忿忿地看着吴节。
    小姑娘说起话来,就好象同人吵架。
    说来也怪,彩云好象很喜欢这个得意弟子,也不制止,就那么笑吟吟地看着二人,好象觉得很有意思的模样。
    她已经可以肯定吴节今天来这里是来帮自己写曲子词的,对于吴节诗词的水准,她有强烈的信心。有他帮忙,还愁打不败湘月吗?
    心中突然有些激动,又多了几分感激。
    当下,一颗郁结多日的心也彻底放松下去。
    吴节轻轻道:“写得如何好真不好说,诗词一物讲究灵感。灵感一来,如有神助若灵感不到,强写出来,也是味同嚼蜡,不堪入目。”
    “说许多废话,你走吧。”依依开始下逐客令了,她早就想将这个姓吴地赶出去,可这家伙脸皮却如此之厚,真真让人讨厌。
    吴节却没有动:“灵感这种东西可不好讲,就我来说吧,有好酒就要灵感,你们这里好上好美酒没有。”
    “还要起酒喝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彩云却打开一个红木匣子,从里面掏出一瓶用水晶做成的酒瓶,从里面倒出一小盏透明的酒液来。
    正是上好的蒸馏白酒,看上去无形无色,却异香扑鼻。
    吴节精神一振,叫了一声:“好,不错,想不到来这里这么久,总算碰到蒸馏白酒,起码五十二度,倒要试试。”
    “姑娘……”依依有些惊讶,据她所知道,彩云姑娘这酒已经收藏了多年,一直舍不得开封,想不到今日却给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形容潦倒的书生。
    但彩云却笑着摆了摆头,走到书案前,给砚台倒了点水,慢慢地磨起墨来:“士贞先生,许久没见到你的新作了,彩云何德何能,能请到先生为我写一首曲子词。”
    “单凭你这瓶酒就足够了。丝,这酒厉害,有下酒菜没有?”吴节长长地吐了一口热气,这中曲酒比起后世的五粮液、茅台什么的还是辣了许多。
    “先生请慢用,我这就下去张罗。”彩云朝吴节一福,退了下去,只剩下吴节在那里一杯一杯地饮着。
    不片刻,他就被这烈酒刺激得满面通红。
    依依见他满身酒气,越看越不顺眼,可既然彩云如此安排,她却不好说些什么,只拿眼睛忿忿地看着。
    “好了,就喝二两,再多就醉了。”吴节将杯子放下,走到案前,问:“依依姑娘,我要开始写曲子词了,对了,最近湘月的新诗中那一首最有名,写的是什么?”
    “还能是谁,自然是那首七言,‘青嶂俯楼楼俯波,远人送客此经过。西风扬子江边柳,落叶不如离思多。,”小姑娘记性好,看样子在诗词一物上也花了很多年工夫,“这诗的确是写得不错,将送客时的离情别意写到了极处。又是柳叶,又是秋风,又是江水,情景交融,浑然一体,看得人心中惆怅……怎么,你也想仿照这写一篇。还是别折腾了,再怎么写也写不过小阁老的。”
    “我说过要仿写吗?”吴节一摇头,走到案前,提起笔来,微一思索,就挽起袖子,慢吞吞地写了下去。
    虽然对吴节非常地不看好,可依依内心中却突然有种盼望:没准,这书生还真能写出好的诗词。我家姑娘刚才对他如此恭敬,想必此人定然有些几分才气。就算比不上小阁老,可只要能有其三分水准,也算是一篇不错的作品,足以让彩云姑娘挽回一些颓势。
    一想到这里,依依就再也没办法同吴节生气,忍不住走到吴节身边,定睛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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