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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首辅-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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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是水土不服?”萧墨轩走到床边,关切的看了苏儿一眼,又朝着依依问道。
    “这到了杭州,宁姐姐就一直说身子乏,直到了今个早上,更是不适起来。”依依正坐在床边帮苏儿轻轻打着扇子,见萧墨轩进来了,朝着床尾移了一移,让萧墨轩靠着苏儿坐下。
    “兴许是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苏儿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适才陆妹妹让倩雪做了碗红糖参汤吃下,已是好了许多。”
    “亏你还记得我们,只当你心里只有你那些大事儿呢。”一句话刚说完,苏儿又撒娇似的扭了下身子,故意扁起了小嘴。一只小手,却紧紧的抓住了萧墨轩伸过来的手。
    “呵呵,文长先生是国士。”萧墨轩惬意的享受着苏儿的嗔怪,大拇指轻轻的在苏儿滑嫩的手背上划过。
    “相公我若是能多几个人相助,不也可以多些时候好陪着你们不是?”
    “难道元川哥哥也是来帮着你的?”听了萧墨轩这句话,依依禁不住掩嘴笑道。
    :<;|来杭州做知府,还不知道他会如何折腾呢。
    “哈哈,元川。”萧墨轩也是忍俊不禁,“元川他也未必如你所说的那般不济罢。”
    “我让萧三去请大夫了。”依依笑了一番,先站起了身来朝着门口走去,“也不知道啥时候大夫可以过来。”
    “哦,我在门口遇见了萧三,先让他随我回来了。”萧墨轩怕依依出去看见萧三,要误会了他,“大夫我已经派人去请了,这一位大夫,可是真正的国手。”  
第三十六章 委屈
    禁城,万寿宫,酷暑。
    屋外虽是时不时的掠过一两阵凉风,可万寿宫里的门窗却是紧紧的关闭着。
    莲台前的熏香炉里,一缕青烟徐徐溢出,像是一条直线一般直升到殿顶上边。不知是刻意还是可巧,正好是迎上了金龙的下颌,又扩散了开来。若是粗略去看,四散开来的烟雾,竟是像从龙嘴里吐出来的一般。
    徐阶在嘉靖帝面前,已经坐了足足有一刻钟。虽然不用跪着,可这宫殿里的一份闷热,却让徐阶身上不停的渗着汗珠。大红色官袍,也有一半紧紧的贴在了身上。
    而嘉靖帝端坐在莲台上,脸色却似乎没有徐阶这般不堪,微红的脸上,甚至没出多少汗。
    其实,若是他会嫌热,那才是错了。萧墨轩帮他建这座莲台的时候,便在莲台的四边各立了一个铸铜扶手。蹊跷就在这四个扶手里边,这四个扶手,包括下面的基座都是中空的。冬天可以各放进一个暖炉,夏天却又可以从地窖里取冰盘填入。
    可这么长时间,嘉靖只顾着看手边的奏折,和徐阶两个,竟是一句话也没说。
    “朕知道你辛苦了。”沉默许久,嘉靖才慢慢从嘴里吐出一口气来。
    “为朝廷,为皇上,臣受点委屈岂又算得。”徐阶想砍人,想砍的人叫高拱。
    徐阶并不是笨人,他当日去和高拱说萧墨轩矫旨的事儿,无非是想警告一下高拱,告诉他一下,你们是有把柄在我手里的。顺便再拉拢一下,你我还是自己人。你就乖乖当我的跟班吧。
    徐阶也毕竟是凡人,不是神仙,既然是凡人,自然不会计无遗漏。他只当高拱只是和自己赌赌气,自个把他提拔进内阁,他好歹也会有几分感恩的。可谁能想得到,高拱根本不卖自己这个人情。相反,他还认为自己是想借助他拉近和裕王府地关系,算起来,只能是平等交易。不过……好象也是没错。
    林润那道折子。原本也是不会出事的。平日里高拱都是窝在内阁值房,只有轮着当值了,才会去内阁呆一天,平时拿扫把赶他走,他都不会走。又是一个想不到,谁能想的到,高拱偏偏就去礼部衙门了。还正巧赶在林润的奏疏转到礼部的那一天,更让人纳闷的是,他居然还异常热心的叫住了拿着奏疏的人。
    若是知道会出眼下这趟意外,当初得知萧墨轩矫旨的事儿。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装了糊涂。眼下可好,引出这么档子事儿来。回头说不定还被高拱跑去萧墨轩那边,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那才是不妙。
    看来,得再想个机会,安抚一下萧墨轩才是。
    “委屈,你是要受点委屈了。”嘉靖也不抬起眼来,说话地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像一记重锤一样砸在徐阶的心头上。
    “你们的这个法子,倒是个好法子。”嘉靖默默的点了点头。像是有几分赞许,“若是能行得通,明年就可以止住一些的亏空。”
    “萧墨轩那里,朕再去给下一道旨。南京的那些尚书,御史的,有的未必会服了他。朕再下一道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儿,让他们尽量从着萧墨轩。”嘉靖说到这里,不觉的顿了一下,“他若是再能给朕凑些银子来,兴许就可以把亏空全填上了。眼下已是寅吃卯粮,听说有地地方,就连明年的税都先征上来了?”
    “百姓体谅朝廷地艰难。”徐阶听到这里,也不禁有些默然。
    “百姓体谅朝廷的艰难。”嘉靖微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朕这个做君父的,你这个做首辅的,也该是体谅下百姓的艰难。”
    “能少扰动百姓的,还是少扰动,与民修养生息。”嘉靖的脸色,也有些黯然,“两京一十三省,近年来,年年都有几个省闹灾。”
    “朕……也难呐。”嘉靖用力的握了握拳头,“你们也跟着难。”
    “你们想的不错。”嘉靖转过头来,直视着徐阶,“朕家里的这些宗藩,也该是管管了。”
    “河南和山西地库存禄米,都够不得一省宗藩岁用。”嘉靖又坐回到莲台上,“再过个一百年,只怕我大明朝的赋税都要被掏去一多半了。”
    “臣等不能为皇上分忧,实在愧疚。”徐阶心里,忽得生出一丝不忍来。
    “我朱家虽是皇族,可这天下并不是我朱家一家。”嘉靖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朝里的那些清流,他们所说的话,朕也不是没听过。国家国家,国在家前,朕眼下,却是把家当国了。”
    “朕也有苦衷啊。”嘉靖长叹一声,“朕虽是个皇上,可真要朕去背负个不孝子孙地骂名,朕也承受不起啊。”
    “天下人如何敢如此说皇上。”徐阶连忙欠身回道。
    “你们是不会说,可宗藩里的人,未必不敢说。”嘉靖笑道,“即便你们不提起,朕的心里又何尝没有想
    “臣等愿为皇上分忧。”若说刚才徐阶心里还有几分憋屈,眼下这句话,却是说地诚信。
    既然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上了,便也再没有什么退路了,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即使是拼着自己这个首辅不做,回家养老去,也算是为朝廷做了一件大事。
    —
    “委屈吧,谁都有。”嘉靖对徐阶的态度似乎很满意,“朕不也在和你们一起受委屈。”
    “看看。”嘉靖突然又有些不悦的挥了下袖子,从面前的一堆奏折上拂过。
    “有叫好的,却也有叫骂的。”嘉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便就是那些叫骂的,朕家里的事儿,他们似乎比朕还热心,究竟是为何?”
    “只怕这一回是真要委屈徐阁老了。”嘉靖朝着徐阶。微微扬了扬头,“经过这一场,那些宗藩心里也该是明白了,消减禄米是势在必行。可朝廷里面,只怕这一回也得拿人祭出来,才能平得了他们心里的不满。”
    真的要走了吗?徐阶心里,又是微微一震。
    也罢,也罢,扳倒了严嵩,此生已是不枉过。这般离去。也是心满意足了。
    “内阁里边,还离不了徐卿。”嘉靖地下一句话,倒是把徐阶的心思引了回来,“奏疏是礼部先批的,还是先拿礼部的人先祭吧。”
    “那道奏疏,便是高拱批的。”徐阶的心里,顿时一阵惊喜。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若是能乘机赶走高拱,又不牵连上其他人,便是最好不过了。
    “高拱。”嘉靖也是微微一笑。像是看透了徐阶的心思。在一起呆了这么多年,你们能摸清我的脾气。难道我竟会是对你们的脾气一无所知吗?
    “高拱,他分量不够。”嘉靖摇了摇头。
    高拱分量不够,又不是自己。难道……是袁炜?徐阶的心里,猛得一沉。
    若是袁炜致仕回乡,那内阁里面,自己岂不是要直面高拱和郭朴地围攻。
    即便自己是首辅,可好汉还难敌双拳头,另一个李春芳,不帮着高拱自个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这样憋屈的事儿,还不如让自个走了。一了百了,省得烦这些鸟事。
    杭州,钱江客栈。
    萧墨轩仓促之间,竟也是没想太多。便直接让卢勋去请了李时珍过来。
    其实若是其他人,李时珍倒未必肯卖这个面子。可派人来请他的是萧墨轩,绍兴一行。两人隐隐间已经有了几分知己的味道。只听来的卢勋一说,便顾不得休息,直接甩上了褡裢,跟着卢勋奔了过来。
    “哈哈哈。”李时珍只略一搭脉,心里便立刻了如明镜。
    “李先生……”萧墨轩见李时珍不但毫无忧色,反倒是哈哈大笑,心里顿时也隐隐感觉到了点什么。只是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未必肯相信自己的猜测。
    “恭喜萧大人。”李时珍站起身来,朝着萧墨轩拱手笑道,“尊夫人并无大碍,若李某医术还算不得粗陋,尊夫人当是有喜了。”
    “有喜了?”屋子里面,原本紧张的捏了把汗的众人,立刻有些沸腾了起来。
    真有喜了?萧墨轩有些瞠目结舌,只不过一次而已,就这么就有喜了?
    虽然从去年正月里开始算,萧墨轩到这里已经有了一年多,大明朝,也仍算是萧墨轩的故乡。可隐隐间,萧墨轩却总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突然变得血脉相连起来。
    “难怪算日子,前几天就该……”苏儿一时间也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张了张嘴。吐出半句话。可转眼看见一边地李时珍,连忙闭住了嘴。心里的小鹿,“咚咚”地乱跳着。
    “李先生,请前厅用茶。”萧墨轩抑制住心里的激动,对李时珍请道。
    “嗯。”李时珍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再帮尊夫人开几副安胎的方子,以后也是可以用到。”
    “恭喜姐姐了。”等萧墨轩和李时珍走出门去,依依笑眯眯的凑了过来,调皮的朝着苏儿行了个万福。
    只是心里边,为什么却有一丝嫉妒。自个从来没嫉妒过宁姐姐,为什么今个心里却有些酸酸的。洞房那天,子谦只是帮自己掀了盖头,其他的都什么都没。如果那天皇上的旨意没来,自个会不会也和宁姐姐一般?
    “你且没听李先生说,那安胎的方子,到以后还用得着。”苏儿的小脸红扑扑地,偷偷的在依依的腰肢上拧了一下,“你以为你且逃得了。”
    初为人妇,还没能从少女到人妇的心思换了过来便就要面临为人母,苏儿地心里,有一丝欢娱,也有一丝焦虑。一时间,更是适应不了这么快的几番变化。  
第三十七章 永康模式
    夜。
    苏儿有孕,众人之间,难免少不得一番庆贺。
    萧墨轩心里,倒也是暗暗窃喜,亏得新婚那些日子都没有饮酒,这优生优育的第一关,自个是先把住了。
    见着苏儿腹中已是有了相公的骨肉,依依的心里,竟是有了几分艳羡。
    可眼下毕竟是在客栈里头,多有不便,到了晚间,故意嬉笑着,仍是把萧墨轩推到了苏儿房里去。
    “做女人家甚是辛苦,相公须得好好陪陪宁姐姐才是。”依依压抑住心里的那分酸意,掩嘴笑着,亲自帮萧墨轩带上了房门。
    “苏儿……”萧墨轩扶着苏儿,小心的坐到了床边。其实心里倒是有几分懊恼,怎么一次就中了呢?这不还没怎么温存过吗?眼下这一整年可就是没戏了。
    “嗯。”苏儿涨红着脸,说不清是害羞还是兴奋。
    “相公,我怕……”定了定神,苏儿竟是有些怯怯的嘟囓了一句。
    “怕嘛?”萧墨轩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却只见自家娘子的两只手,微微的掩在小腹上。
    “哈哈。”萧墨轩顿时禁不住笑出声来。苏儿虽然聪明伶俐,可毕竟也从来没做过母亲,心里有些忐忑,也是正常。
    “相公……你笑我……”苏儿似乎有些不满。
    “我的好娘子。”萧墨轩忙不迭的拉过苏儿的手,“相公我疼你还等不得呢,日后多抽些时候陪着你就是。”
    “这还差不离。”苏儿似乎对萧墨轩的这番态度很是满意,脸上泛起一丝甜笑,小脑袋也架到了萧墨轩的肩膀上,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庸懒起来。就像一只小猫。
    “这倒也不枉费我帮你在这里一通忙活。”苏儿带着几分满足,任着萧墨轩握着自己的小手。
    “我家娘子善得执家。”萧墨轩禁不住呵呵笑道,“莫不是又寻着了什么好买办,要帮着咱两家添银子了。”
    “你怎得也只想着银子了?”苏儿像火烧了一般的从萧墨轩手里抽回身来,瞪大了眼睛直溜溜地看着萧墨轩。
    “近墨者黑。”萧墨轩已经有了几分困意,此时手里又没得东西抓,抬起来拍着哈欠。
    “不对。”苏儿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是近朱者赤。”
    “对,对,近朱者赤。”此时的萧墨轩。哪里会和苏儿去争这个理。半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这两日,也是有些乏了。
    “子谦,那通南洋海贸的事儿,你眼下该是如何做?”苏儿似乎并不想让萧墨轩躺的太安生,撩起一缕青丝来,在萧墨轩的脸上轻轻的划着。
    “南洋……”萧墨轩一骨碌的从床上抬起身来,“田公公前些日子便就去了宁波,海贸的事儿虽是我办。可那些船只都该是要市舶提举司去安排。”
    自从三宝太监下南洋之后,正德皇帝的兵部侍郎刘大夏又毁了当年福船地图纸。从此以后,大明朝再也没有造过那么大的船只。这么桩事儿,确实让萧墨轩有些耿耿于怀,未免叹息。
    但是萧墨轩并不会去在这一点上深究,为上位者,该考虑的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事情。还是那么一句话,天下奇人异士何其多也,何必把什么事儿都拢到自个身上呢,自个又不是三头六臂。到时候去含糊几句流体力学,兴许还能糊弄一下。真要去牵扯其中,只怕会把船给造沉了。
    当年成祖爷为何便能造出那么大的福船?一句话,是因为有需要。不管当年的永乐皇帝是想扬威海外,还是想挣点银子补贴家用。或者真的和民间传说里的一般,是去找建文帝了,都是因为有需要。所以便就造了。
    到了这个时候,虽说图纸是没了,但是那些工艺,多多少少还是能流传下来一些,大明水师的战船和远航的海船,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当年地影子,要想真把那些技艺全毁了,除非是把天下造船的工匠全杀了。又不是让他们眼下就去造航母,只要真有了利润,有了方向,再以朝廷地名义招揽天下巧匠,还怕折腾不出来?
    况且,眼下浙江沿海,先找几条堪用的船只,也还是能凑出来的。
    “那一回发多少货物,什么货物好卖,什么货物利高。”苏儿倚靠在萧墨轩的背上笑道,“相公可是都算好了?”
    “这……”萧
    由的愣了一下,这些事儿,自个倒是真没细想过。
    朝廷准了通贸南洋,在萧墨轩看来,就是开了一个好头了。可无论怎么说,这回自个来东南,朝廷可是一厘额外的银子也没有。
    倒也不是萧墨轩不知道要去细想,只是自个也是无奈。自个虽是直浙经略,可两省官仓里的银钱,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即使动了,也还得算上许多帐。
    “我倒也是想挣个好的利钱,可眼下除了头上这顶乌纱帽,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让我去抵当。”萧墨轩苦笑一声,“只是看朝廷地产业里能有些什么便先弄些什么好了,江南织造局,眼下还有些库存的丝绸和棉布。我大明朝准得以物抵税,各地的官仓里,也有不少茶叶,瓷器等物。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动得的。饭得一口口吃,总得把让我把这车轮子给转起来,才能再想许多吧。”
    大明地税制,允许以物抵税,这一点在萧墨轩看来有些滑稽。这许多年来,各地的官仓里都堆满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便是连铁匠铺子里做出来地镰刀,锄头都有不少。据说宁波,台州那些地方上,甚至每年还能收上不少干鱼片来。
    这一点的好处,倒是有的。民间的百姓,无形之中便是减轻了税负,如果一时间凑不出钱粮来抵税,看家里随便有些什么可以凑出来的东西,都可以用上。
    更滑稽的是,那些容易损耗的东西,比如干鱼片,往往被折算成官员俸禄发给了两京和各地的官员。有时候万一折算的多了,有些品阶低,只靠着俸禄过日子的官员也只能自个去街上摆个摊子叫卖。
    那些街上的贩子,你若是买完了他面前最后的一份干鱼片,他转身就穿上了衙门里主薄的袍子,你也千万不要惊奇。若是在京城里,抓着一袋胡椒面和你讨价还价的,很可能就是一位翰林院里的翰林老爷呢,这绝不是说笑。
    而且,在萧墨轩看来,其实大明朝的赋税根本就不算重,即使比起来自个上辈子呆的地方都要少。只不过,这赋税制度里面有个天大的漏洞,才是祸害的根源。
    制度这东西,却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萧墨轩自认还没有这样的实力,但是他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因为他知道,看到这一点的,并非只有他萧墨轩一个人,如果拉出名单来,上面第一个便是张居正,甚至还有严嵩和徐阶。
    —
    “这南洋的海面上,说太平也不太平。来往的倭寇仍是不少,据说再往南,还出现了许多红毛鬼。”苏儿微微笑道,“这来回一趟,光只护送的兵船,损耗就是不少吧。这护一只船也是护,护十条船,也是护。”
    “可让我哪里去找那许多船只和货物来?”萧墨轩对苏儿话里的意思,也是听的明白。
    “若是凑上江南的大户,兴许倒是不难,只是朝廷的意思,眼下准的只是官贸,却不准私贸。”萧墨轩连连摇头。
    “相公绝顶聪明一个人,如何却是傻了。”苏儿两只眼睛溜溜的看着自家相公,“据说相公当年曾经上奏皇上,在永康的地界上……”
    “对啊。”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萧墨轩猛得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官私合营。”
    “那些走私海路的大户,也未必愿意一辈子见不得人。”苏儿咯咯的笑道,“若是相公给他们指一条路,哪怕比以前少挣上一些,只怕大多也都是愿意。日后相公再以雷霆手段整顿海道,剩下的多半也是会转了过来。”
    “这样一来,便是一步把这路走了一多半。”萧墨轩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搓着手。
    “这营当里,须得是少不得我们惠丰行的份子。”苏儿轻轻打着扇子,不急不忙的说道。
    “你……这……”萧墨轩被苏儿抢了这么一句,又是一愣,“只怕……有些不合适吧。”
    惠丰行和自个家里的关系,朝廷里几乎人人都知道,若是真搞出了官私合营,却让惠丰行里占上一份,只怕会给别人留下口实。
    “谁说我要掺合到你们那个公私合营里头去呢。”苏儿倒是撇了下樱桃小嘴,有些不屑的说道。  
第三十八章 东方女船王?
    城,内阁大学士徐阶府。
    “高肃卿他这分明是不把阁老您放在眼里。”几个同党,挽起了袖子,群情激昂的嚷着。
    “对,大不了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拼了我们头上这顶乌纱帽,把他们也一水儿的拉下来。”
    鱼死网破,徐阶心里暗暗冷笑几声,若是真这么容易,自己也就不犯这个愁了。
    眼下自己对付高拱,倒还是足足有余。可此时间的朝廷,还经得起这般的折腾吗?
    我徐阶是首辅,但我是大明的首辅。天塌下来,难道是你们去帮我顶不成?
    “诸位大人,都回去歇息吧。只留懋中一人在这里便是好了。”摆了摆手,徐阶缓缓抬起头来。你们都早点回去洗洗睡了吧,少给我添乱了。
    “属下告推。”那帮子官员们,决心也表过了,嚷也嚷够了,见徐大首辅开了口,一个接一个的作揖退了出去。
    “老师……”袁炜听徐阶只把自个一个人留下来,虽说并不奇怪,可不知道为何,心里却隐隐的有几分不安生起来。
    不知不觉的,阁老也无意中改成了老师。
    “懋中。”徐阶顿了一顿,才开口说道,“我平日里对你如何?”
    袁炜心里,不由得“咯噔”响了一下。向来,问这种话的人,都是有几分别的意思。
    “若是我有一日不在内阁里头,只怕你也再进不去那门槛。”徐阶轻轻拍了拍袁炜的肩膀,让他和自个对面坐了下来。
    “老师……”袁炜的口里,有些干涩,“懋中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老师若是有什么事儿,只管直说就是。”
    “嗯。”徐阶点了点头,叹一口气,“眼下朝廷里的局势,你也是知道了。”
    “学生明白。”袁炜心里愈加地不安生起来。
    “眼下宗藩的势力,却是和我们卯上了。”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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