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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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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里,远远地望着赵仲儡,咬着牙问道:“郑裕指挥不动仲儡是不是?
    赵仲琪红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宗泽却在旁边不急不徐地说道:“休说郑裕指挥不动,便是世子也指挥不动。实不相瞒,如今咱们邺军当中,末将差不动郑裕他们,郑裕他们也差不动诸位宗族亲贵……”
    “为何?”柔嘉瞪大了眼睛,望着赵仲琪与宗泽。
    宗泽默然不语,赵仲琪躲避着柔嘉的目光,迟疑半晌,终于吞吞吐吐回道:都是……都是自家兄弟,凡事总以忍让为上,家和万事兴”
    但他话未说完,柔嘉早已转过身去,对她的班直侍卫喝道:“张受,请金鼓斧械!小陈贵、杨小,你们去将郑裕、赵仲儡给我绑了。”
    “是!”张受诸人轰然应了。“
    大哥,你只管看着,我来当恶人。我可不想跑到凌牙门去求薛奕,咱邺国府丢不起这人。今日且借你将台一用。”柔嘉一面对赵仲琪说着,一面已转身,快步朝将台走去。
    宗泽连忙紧紧跟上,赵仲琪迟疑了一会,也赶紧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三!";
    邺军校场外面,曹友闻听到校场内军法官大声的数数声,再伴随着清脆可闻的鞭答声,还有赵仲儡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这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只怕一辈子也想不到自己会受这样的苦头。他心里头又是好笑,又是解气。但那个郑裕,倒是条汉子,这么一鞭一鞭的抽将下来,他硬是一声不哼。
    不过,曹友闻此时对任何人都没什么同情心可言。虽然是为了讨好石越,但他在邺国投了太多的本钱,他可不想最终血本无归。若是邺国最后弄得国破人亡,不仅他曹友闻此前所有的投入打了水漂,而且只怕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日后回到人宋,石越那里他也无法交待。
    好在如今的事态,终一又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他儿乎已经嗅到了狼烟燃起的味道,战争已经迫在眉睫。他只希望,他和宗泽演的这出戏不要白费,但愿柔嘉与火铳,能够帮助邺国度过这场劫难。
第19章 『两朝国史邺世家一』
    邺康公宗汉者,濮安王懿少子而英宗幼弟也。'3Z中文。null3z中文'绍圣元年,宗汉初封于邺。是
    为邺公。
    邺康公元年春闰二月,宗汉率部众就封,建新邺,立宗庙、社稷。
    六月,宗泽、曹友闻以宗汉及诸子仁弱,谋以柔嘉县主掌军政事,语在《宗
    泽传》。
    七月,镇海侯赵惟礼兴乱,兴兵攻邺。
    先是,薛奕大破三佛齐,分其地为三。朝廷以春秋之义,存亡国、续绝嗣,遂以
    三佛齐旧都赐其王太子,赐名赵惟礼,封镇海侯,以示四海思信。事在《薛奕传
    》。
    赵惟礼以三佛齐旧南海大国,自兵败后,部族不附,属国不朝,国势大孱,
    乃阴思复仇之计。三佛齐旧为西天注辇国藩属,至朝廷经略南海,又臣于朝廷,
    实欲借朝廷之力以抗注辇。至是,赵惟礼阴遣使修臣礼,请兵于注辇。又暗遣使
    遍说南海诸国,欲使各国偕力攻宋。阇婆国本三佛齐世仇,闻其谋,乃遣使告之
    薛奕。
    时凌牙门监察御史陈克庄与薛奕有隙,克庄欲守,为持重计,薛奕思战,议
    论难决,遂各行其是。薛奕困于兵少,乃先使宗泽、曹友闻以火统助邺,故邺军
    器械之利,甲于南海。
    七月戊辰,三佛齐大将陀旁亚里率精兵一万,战船二百余艘,战象五百头,
    水陆并进,遂围新邺。赖有土人暗告柔嘉,邺军得早为之备。宗泽以新邺城中河
    道密布、城墙未成、水门残破,邺军以未练之兵、残破之众、不守之城,难以力
    敌,乃以部众聚于内城,以内城四周之寺庙、民居布阵而守。又遣水师突围,往
    凌牙门求援。
    己巳,邺国水师全军覆没。
    陀旁亚里进新邺,与邺军战。宗泽左右调度,宗汉及诸子、柔嘉皆亲临阵前
    ,鼓舞士气。陀旁亚里力攻三日不克,三佛齐素无攻城利器,乃驱象兵攻之,宗
    泽以盾牌居前,火铳手居后应之。战象驱前至五十步,矢石如蝗,宗泽令邺军亦
    以弓弩射之,而火铳手装药不发。陀旁亚里素知官军有火器之利,至是,以邺军
    无霹雳投弹,大喜,乃令战象冲陷,邺军忽火铳齐发,铳声大作,战象最惧火器
    ,闻声而溃,三佛齐军大乱,自相践踏,死伤无算。
    三佛齐素轻邺国,陀旁亚里久攻不下,反损兵折将,恐赵惟礼降罪;又恐薛
    奕援军至,腹背受敌,遂聚众将,议用火攻,焚新邺。然新邺城中,遍布寺庙,
    其国中多信众,皆谓以火焚城,恐殃及寺庙,终不许。
    陀旁亚里不得已,乃驱城中蕃人为苦役,造土山。又以粮少,纵兵掠城中。
    三佛齐军纪律大坏,城中蕃部,人心思叛。
    八月庚戌,围解。
    陀旁亚里围新邺月余,邺军死伤上千,内城几度欲破,幸赖城中粮草、箭矢
    火药充裕,宗泽御敌得当,方得全。邺军本娇弱之兵,历此役后,张受、郑裕、
    陈贵辈,皆应时而起,成一时名将。
    陀旁亚里亦三佛齐悍将,其围攻新邺月余,至八月己酉,其攻城方急,新邺
    几破,然惟礼使者一日三至,趣其撤兵,故陀氏不得竟全功,而新邺得幸存也。
    先是,惟礼谍知邺军屏弱,薛奕兵少,乃欲以精兵先下新邺,树威诸国。待注
    辇国援军至,再夹击周国,一举兼并二国后,挟大胜之余威,急攻凌牙门,以图
    霸南海。而陀旁亚里久攻新邺不下,八月丁亥,注荤国水师先锋三百余战船已至
    监蓖。惟礼乃悉起国中精锐,得两万余众,战船四百余艘,自为将,攻周。是月
    ,注辇水师降监蓖国,破西郡,与惟礼合兵,困周国公若讷于南邑。
    若讷乃亲冒矢石,率众捍敌。周国水师皆为水贼招安,颇知地形,竟借地利
    突围至凌牙门。陀旁亚里七月戊辰围新邺,薛奕至十日后,方谍知此事。其欲兴
    兵救邺,又俱未至邺而邺已破,且又不知注辇水师何在,踌躇难定。至是,薛奕
    方知南邑犹存,遂弃邺而救周。
    若讷坚守南邑残破之城十五日,城中矢尽,无药少医,伤者多死,尸骨狼藉。薛奕乃率援军大至,人破注荤国水师于海上,南邑之围遂解。
    惟礼与注辇残师退守詹卑,惧薛奕引兵攻詹卑,乃趣陀氏撤兵。而薛奕亦以
    兵少,自引兵回凌牙门。
    十月,陀旁亚里再围新邺。
    先是,九月,注辇国水师大至,战船千余艘,战象上万头。南海震动,监蓖
    、蓝无里诸国,望风而降。若讷弃守南邑,率众至凌牙门与薛奕合兵。薛奕率军
    与注辇水师三战不利,注荤水师乃强攻凌牙门,惟礼又遣陀氏率部,再攻新邺。
    邺自八月围解,柔嘉、宗泽、曹友闻得专信任,军国之事,皆决于柔嘉。遂
    用宗泽之策,善抚蕃汉部众,罢六承勾事,赐城中蕃部口粮,又遣医者、僧侣巡
    视城中,医治伤病,赐给草药。城中蕃部,咸德柔嘉。又用曹友闻之谋,急造火
    统、囤积战守之具,募武伴当为佣兵,以补兵力之不足。邺国国势大振。
    至是,三佛齐军再至,激战旬月,而新邺终不可下。
    十一月,新邺围解。
    注辇水师与惟礼攻凌牙门,七度登岛,皆被击退,监察御史陈克庄战死。事
    在《薛奕传》。十一月,东北信风起有月余,惟礼惧朝廷援军至,乃召陀旁亚里
    相助,急攻凌牙门。
    宗泽以胜负未定,而陀氏退兵,乃与郑裕、陈贵引兵蹑其后,为陀旁亚里所
    察,乃从容引军还。
    是月,柔嘉暗遣张受,自军中募死士五十,以城中蕃人为乡导,阴潜入詹卑
    ,四处纵火。詹卑城中空虚,惟礼以官军天降,恐进退无据,乃急引兵还。注辇
    水师又掳获一海船,知广州虎翼军大举南下,亦引兵还,屯于哥罗富沙城〔〕。
    初,朝廷得薛奕奏状,太皇太后以宗汉英宗幼弟,屡趣两府以备万一。司马光
    以国家虚弱,不欲大兴兵,乃用范纯仁之谋,令广州虎翼军十一月南下,听薛奕调
    遣,以备非常。又用石越之策,升凌牙门城为凌州,隶广南东路,以文焕权知军州
    事。又解送工匠三百及火炮图纸与火药配方至凌州,置凌州军器院许便宜兴造。
    文焕未至凌州,已碟交趾、占城及勃泥三侯,令其出兵相助,至是,联军披甲近三
    万,战船六百余艘,大集于凌州
    十二月,周国公若讷遣使至新邺,与邺盟,约为婚姻。
    薛奕亲率战船三十,送若讷还南邑。南邑兵焚之后,十室九空。周国所蓄之
    珍货财宝,散乱无存,而柴氏老弱妇孺,又自广州至,若讷穷途末路,乃乞文焕
    、薛奕暂留老弱于凌州,文、薛以若讷前朝之后,恐朝廷嫌隙,不许。或说若呐
    求助于邺,乃遣使至邺,柔嘉允之。两国遂结盟。
    是月,薛奕与注辇水师战于海上凡四次,互有胜败。注辇水师亦颇有大船,
    善用风向,其士卒皆精于水性,悍不畏死,每战,若据上风,则以快船冲前,无
    惧矢石,俟两船相接,则以士卒跳上敌船,夺船死战,或于敌船上纵火,不惜同
    死。若居下风,则每每远遁。或谓其**法严苛,故十卒不敢惜死。
    甲辰,柔嘉出猎,道遇三佛齐将皮袜,生擒之。
    二年春正月,邺与阇婆国约为婚姻。
    周上卿、国相柴远至新邺借粮五千石,允之。
    柴远自有传。其本若讷远宗,亦周世宗之后,往来宋、辽、夏三国及高丽、
    日本、南海间,身家钜万。或谓其至辽朝,乃为北枢密使萧佑丹座上宾。闻朝廷
    兴封建之议,柴远乃变卖家产,得数百万缗,尽购战船、兵器、战马,又自辽国
    私购阻卜、室韦、女直奴三千余人,举族南下,奔若讷。若讷得此臂助,国势复
    振,乃拜远为上卿、国相。
    南邑久困于注辇、三佛齐之间,旦夕不得卸甲,既不得耕作,诸部落复亦不
    纳赋税,人众虽多,却无十日之粮。柴远乃至新邺,申盟好之谊,请借粮于邺。
    柔嘉问之于宗泽、曹友闻。曹友闻以邺周唇亡齿寒,周亡,三佛齐则可全力攻
    邺,因许之。
    庚午,仲琪自凌州还,言注辇国使者于乙丑至凌州请和。
    先是,朝廷置凌州军器院,试造火炮两门。仲琪以与文焕有旧,乃自请说之
    ,欲得一门。至凌州,乃知注辇国以十万之众,劳师远征,既不能胜,则惟礼虽
    倾举国之力资之,亦不免困于粮草补给,其大将乃欲求自全之策,遂遣使议和,
    请朝廷赦惟礼之罪,以三佛齐王归国,令金洲各国两属之,既为宋臣,亦为注荤
    之臣。
    文焕、薛奕以注辇国劳师远来,若纵其归巢,则日后难制。若欲一举歼灭,
    则力有不及。乃谋缓兵之计,欲令其众进退不能,坐困穷途。乃设骄辞辱其使,
    文焕又以榜文送诸国,讥注辇“萤虫之光,遂敢与日月争辉”云云,笑其不日必
    将引兵还国,殆笑天下。意欲激怒之,令其攻周,文焕以注辇虽众,而周旬月
    不可下,乃以周为饵诱之,待东北信风息,则其欲归国而不得矣。
    柴远闻之,言注辇必兴兵破周、邺二国以泄愤,乃星夜归国。
    二月,三佛齐将伽罗引兵至新邺城外五十里,旌旗密布。宗汉大恐,问策于
    诸将,宗泽以为疑兵,乃遣郑裕、士更率部击之,遂大败伽罗。士更,宗汉次孙
    也。
    是月,注辇、三佛齐合兵攻南邑,柴远乃请若讷弃南邑城,以若讷率部众居
    海船中,以熟知水道之水贼操舟,不与辇、佛水师交战,善用地利,避其主力,
    袭其虚弱,一战成功,便即远窜。又以三千私奴为北奴军,皆擅骑射,利劲矢,
    能坚忍耐苦,柴远遂自领之,每与辇、佛战,来去无踪,西至监蓖,东至詹卑城
    ,所过剽掠,人畜无遗。注辇、三佛齐求战不得,反坐受其困。若讷又牒定海诸
    城城主,令其率众袭扰三佛齐腹地,劫掠落单船只。
    己亥,柔嘉、宗泽乘詹卑空虚,率众破詹卑城。柔嘉下令纵兵劫掠,纵火焚
    城而回。
    注辇诸将以久战不利,东北信风将息,师老于外,恐有覆没之忧,乃谋挟惟
    礼归国。惟礼阴察之,大惧,乃率水师奔金洲南岸。金洲有大山东西纵贯,天险
    难逾,南岸岛屿密布,故惟礼乃率师匿于斯。
    三月,置水师、造火炮。
    是月,注辇诸将率军西归。文焕、薛奕率军追之,宋辇水师战于细兰海,薛
    奕以火炮两门置座舰甲板,号“无敌战船”,发十余弹,中注辇战船一只。又发
    以猛火油、霹雳投弹诸火器,焚注辇战船数十。两军激战竟日,至日暮,暴雨,
    文、薛乃引兵还。此役,夺注辇战船三十余艘,击沉数倍于此,而虎翼军亦损战
    船四十余艘,千余将士殉国。而邺、周之厄亦解。
    柔嘉闻周国复营南邑、西郡,柴远置火器、海船监,凡于火器、海船造作有
    一技之长者,不惜高官厚禄,务要延致。乃建言,邺国偏居一岛,无火器、海船
    ,无以立国。宗汉遂令柔嘉置办水师、营造火炮、火统。
    四月,惟礼遣使至新邺,乞代上奏状,陈情谢罪。
    五月,周国公柴若讷至新邺,迎老弱归国。柔嘉遣使据彭加山,设彭加监,
    令岛上居民,纳锡、胡椒以抵赋税。又遣使至各蕃部,令自詹卑以东至海,诸部
    族皆为邺国臣民,并定各部赋税。
    是月半,柴远破哥罗富沙,置来远郡。又遣兵破监蓖,置临海郡。蓝无里国
    人俱,称臣于周。
    十月,宗汉疾作,薨。遗表请以长子仲琪继邺国公之位。柔嘉乃率部至柔嘉
    县,开府设官,训练水师。
    初,柔嘉离京,帝以手指地图,划金洲最东之一隅为柔嘉县,以赐柔嘉。至
    是,邺人乃称柔嘉县为“东都”,军国之政,皆白东都乃得行,仲琪拱手而已。
    是月,朝廷诏至金洲,赦赵惟礼之罪,仍许其为镇海侯,以詹卑周三百里地
    为其封地,奉三佛齐之祀。其余之地,悉归邺、周两国。
    〔」即满喇伽。今马六甲。
第二十章 关河迢递绕黄沙(一之上)
    冬天的北国,空旷、辽阔。朔风在原野间呼啸,经霜的树叶,在这寒风中猝然脱落,在干燥的沙碛地面上旋转、飞舞着。
    唐康骑在马上,举目四望,目力所及之内,除了他身后绵延逶迤的使团,以及周围护送的契丹军队,整个天地之间,竟似渺无人烟一般。只有几只乌鸦落在远处河边的几棵杨树上,张开翅膀,凄凉的叫着——虽然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北方度过,但对唐康而言,这种黑色的大鸟,始终是不详的象征,这一点上,显示着他骨子里依然是南方人——而这更让唐康心里泛起一种苍凉的感觉。
    再走二十里,便是广平甸——契丹皇帝冬捺钵的行在之所。
    唐康始终无法理解契丹人的思维。作为一个积极推广汉化,锐意革新的皇帝,耶律浚进一步强化了他的中京大定府作为行政首都的地位,但是,这个皇帝却始终未能彻底革除他祖先的“弊政”,每年都要带着自己的朝廷到处乱转。这样的统治方式,在以往契丹以部族自治为主之时,或许还并无不可;然而,在耶律浚的锐意变革之后,辽国朝廷直接控制、管理的州县人口越来越多,此时还搞什么“四时捺钵”,就显得有点食古不化了。
    当然,这只是契丹的内政。耶律浚若治理不好自己的国家,唐康只会幸灾乐祸,绝不会有半点的同情与担心。只是契丹的这种制度,对于各国的使臣来说,同样也是一种折磨。在各国流行互派常驻使臣的今日,耶律浚的四时捺钵,亦意味着各国的驻辽使臣也必须每年跟着他乱跑。而对于唐康这样的特使来说,则意味着他必须在寒风凛冽的季节,鞍马劳顿,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拜会契丹的皇帝。
    唐康在心里咒骂着。但想起自己的使命,又感到一种兴奋。
    这一年是大辽太平中兴十一年,大宋绍圣六年。时方三十六岁的唐康,以大名府任上考绩优异,累迁至武经阁侍读、枢密院副都承旨,此番奉旨使辽,乃是为了与辽国谈判,修改或终止由如今的兵部尚书章敦在六年前与辽国签订的“互市条约”。
    熙宁十八年签订的那份条约,原本应当在去年五年到期后就终止,但宋辽双方谈判没有结果,左丞相司马光顾及两朝交好,又做出妥协,令此议延长了一年。然此事却在宋朝朝野招致极大的不满,更闹出不少风波,迫于压力,两府终于决定,无论如何,都必须修改或终止条约。这才差唐康为特使,出使辽国,向耶律浚表示诚意,并妥为解释。
    妥为解释!
    唐康不由在心里冷笑着。
    说到底,这不过是司马光的一厢情愿罢了。自从绍圣三年,太皇太后下旨改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后,七十多岁的左丞相司马光,在唐康等人的心中,便是越来越保守,越来越怯懦怕事了——
    他先是在绍圣三年,上表请求召回吕公著,但吕公著回京时,已是口齿不清,不到一个月,便老死于府中。然后,他又请求召回文彦博,但文彦博坚拒不允,反而请求致仕,最后以太师、加两镇节度使致仕,隐居于洛阳。
    仅以此一事,唐康便觉司马光不及文彦博多矣。
    这并非是因为唐康是文家的孙女婿,所以偏袒文彦博。便以与辽国互市条约之事来说,六年前签订此约,或属迫不得已,然至绍圣六年,大宋朝早已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走出了高宗皇帝大行时的困境。
    先是绍圣元年,宋夏议和。石越与司马光一道,顶着国内反对者的压力,遣蔡卞出使夏国,在黑水城与李秉常议定盟约,宋朝以允许秉常每年遣使祭祖、**愿意西迁的党项贵人、开换互市、重新册封李秉常为西夏国王、同意两国互驻使节一共五项让步,换取秉常向宋称臣并采用宋朝年号。绍圣二年,王安礼与李宪又奉旨与西夏议定边界,双方并口头承诺,秉常不再东向图谋西夏故地,而宋朝则默认秉常兼并西域之行为。
    自此,秉常得以全力经营西域,再无东顾之忧。而宋朝在全面收缩之战略下,也乐得换取西北边境之安宁,从此可以着力消化收复的河西之地,进一步巩固在河西的统治。
    这一策略效果显著,虽然有情报显示,在绍圣五年,已然兼并高昌、龟兹,并且数度大破黑汗,眼见着就要并有西域全境的西夏,在迁都高昌后,悄悄地恢复了年号。但是,这几年来,宋夏边境,却是的的确确做到了和平相处。而其直接的结果,便是两国互市规模不断扩大,宋朝从河西至横山、河湟,户口滋衍,府库充盈,阡陌相连,羊牛成群。而宋军大量转为屯田军,不仅极大减轻了朝廷的财政负担,连带着让陕西腹地,也得到了自唐朝安史之乱以后难得的休养生息时间。绍圣五年,朝廷更是在横山、河湟、河西诸地,做了一件旷古绝今的大事:朝廷征召了三千僧道,在这些地区大做法事,超度死于战争的亡魂——这倒并非没有先例,但此后,石越又下令这些僧道深入各蕃部,替各蕃部医治人畜,朝廷并为此拨出三十万贯缗钱,购买草药,赐予诸部落。
    石越此举,固然显示了如今宋朝西北各族关系之和好前所未有,亦间接展示了宋朝的财政状况是怎么样的良好。
    的确,时至今时今日,汴京的物价,仍然未能恢复到七八年以前的水准,但自熙宁十八年发行盐债开始,尽管围绕盐债之事,争议不断,甚至偶有紧张之局面,但得到司马光与王安石支持的盐债,毕竟得以顺利发行,朝廷得此巨额资金,不仅可以为交钞、钱庄存款提供担保,而且还帮助朝廷度过了财政困难之时期。
    在交钞与钱庄稳定之后,尽管很快海外之凌州与金州又发生了战争,但原本预期将惨淡经营的海商与东南作坊,却也因为封建,获得了新的机会。自熙宁十八年开始,每年都有不同数量的宗室之藩,他们在汴京与杭州大量变卖资产,以购买需要的物品,并募集人才与劳动力,大宋朝一百余年来宗室的财富积累,在几年之内,几乎全部投入流通市场,这本身就足以令汴京与杭州的交易活跃繁荣,由此带动的一个个地区、行业的繁荣,效果更不可估量。而到了封国后,为筹措最初的资金,诸侯们更是不惜大量的出卖利益,从最普遍的承包市舶务关税,到开放矿山,更有甚者甚至雇佣武伴当为佣兵,替他们征服夷人,然后诸侯与佣兵们坐地分成,分享赋税
    海商们在诸侯国或身居要职,或与诸侯们分庭抗礼,但多数人仍然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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