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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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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俊解下腰间酒袋,递给何颙:“天寒地冻,岂能无酒?大兄请。”
    何颙接过酒袋,忽然发问:“子英对大汉四百年之期是何看法?”东汉人迷信谶书,光武帝因之成事,谶书有汉祚以四百年为期之说。如春秋谶曰:“天投霓,天下怨,海内乱。加四百之期,亦复垂及。”春秋演孔图云:“刘四百岁之际,褒汉王辅,皇王以期,有名不就。”
    盖俊不可能不知晓,但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唯有耍一个滑头:“若人心齐聚,此为妄谈。”
    “何谓人心齐聚?”何颙追问,他这是要逼着盖俊回答。
    盖俊皱眉道:“除阉宦、解党锢、招忠良——”犹豫一下又加上一条:“安流民。”
    何颙双目隐有流光划过,问道:“倘使皇帝不纳四策呢?”
    盖俊踌躇着道:“不出十年,天下大乱。”
    “乱从何来?”
    “太平道。”盖俊并非泄露天机,永远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就在前不久,司徒杨赐和僚属刘陶上书天子,言太平道隐有不安之势,只是皇帝没有理会罢了。
    “哦?子英也注意到太平道了吗?”何颙不由大奇,太平道借瘟疫而起,语诳百姓,在中原一带传播甚广,凉州却不常见,盖因边疆民风彪悍,信奉的是勇力而不是什么梦想和希望,他们对朝廷不满只会通过叛乱解决,按理说出身敦煌的盖俊应该接触不到太平道才是。
    “子英认为该如何处置太平道?”
    “擒其魁首,安抚流民。前者好办,一捕盗足矣,后者……”说道这里盖俊摇了摇头,在他看来,以如今大汉国的情况根本没有解决流民问题的可能。因何产生流民?无地耳,地到了谁的手中?无非是权贵、官僚、商贾、地方豪强,连盖俊家族也是其中一员,让他们交出土地和碰炸弹无甚区别,这颗炸弹足以把大汉国炸得灰飞烟灭。
    何颙真的惊讶了,对方尚不满十七,看问题竟然有如此眼光。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因为没有必要,这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转而问道:“子英出身西疆,对羌乱有无建言?”羌乱——大汉国上下提起就头疼,它几乎伴随着汉帝国一路走过来,尤其东汉以来,三次大规模叛乱,将大汉拖得摇摇欲坠。
    盖俊常常思考这个问题,因而并未想太久,言道:“世祖中兴汉室以来,羌乱更生,根源在迁都。雒阳虽居天下之中,却远离西疆,无切肤之痛,面对叛乱反应总是慢一步,以致羌乱规模一次胜过一次。”
    何颙点点头以示赞同。
    “汉民常欺压羌人,羌人亦劫掠汉民为奴为婢,皆因语言不同、风俗不同之故,我有三策,请大兄指教。尽逐不服王化之羌人于祁连山以西不毛之地,任其自生自灭,此其一。拔贤明蛮王、豪酋,给予官职,杂以汉官为辅,既能收取赋税,又易于统摄,此其二。强迁羌人至蜀地、荆南,令其开垦荒地,并习汉语、汉俗,以华夏博大文明同化之,此其三。”
    盖俊而后逐条讲解,将心中所想尽数吐出,高谈阔论后,嘴中干涩,遂仰头灌酒。
    听罢盖俊之言,何颙膛目结舌,手中酒袋滑落也未察觉。盖俊所出第一策可保大汉国百年安宁,第二策似是羁縻制度,羁縻制度古已有之,然无论哪朝,多是赐予虚位王爵,实行自治,盖俊加以更改,变虚为实,立成万事之良法。第三策更毒,三代之后,无复有羌人矣。
    “子英文武兼备,怀吴起之才,异日安定天下,必君矣!”何颙慨然叹道。何颙知人之鉴天下皆知,所谓知人之鉴并非一见之下大惊,口不择言的说某某有经天纬地之才,那是卜者相面之术。知人之鉴是通过言谈,从对方的性格、学识、思想、志向等判断其未来成就。
    盖俊熟读史书,自然知晓吴起是何等人,说他文比管仲,武比孙武亦不为过,古今以来,出将入相者无过吴起。何颙把他比作吴子,评价之高实是生平仅有,传扬出去,不难想象盖俊身价立马倍增。
    “是在你们的指挥下安定天下吧?”盖俊盯着洒落满车酒水的皮袋愣愣发呆。
第三十九章 襄阳蔡家
    穿过茫茫霍阳山,鲁阳历历在目,可惜虽入南阳境,欲至南阳盆地,还需走不少山路。wWw.所幸有名士何颙作伴,倒也不寂寞,二人时事古今皆论,宛城已然在望。
    南阳郡属荆州,治所在宛,由于地域宽广,土壤肥沃,金铁俱全,全郡共计有户五十万,口二百四十余万,要知道凉州一州之地也只有七十余万人口,不足南阳三分之一。
    南阳北接雒阳,南抵襄阳,恰处于南北要冲。远者不提,世祖得之,奠基河洛;袁术得之,抗衡董卓;张绣得之,数败曹操。而曹操方统一北方,就急不可耐进军宛城以图荆襄,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与其显著的军事战略地位相比,文化之璀璨同样冠盖大汉帝国,兼以世祖光武帝乡,南阳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历史顶峰——成为大汉王朝西都长安,东都雒阳外的第三都——南都。
    顺宛城南下而至涅阳,张仲景家不在县城,而是乡下,张氏宗族聚居,共二百余口人。
    有何颙陪伴在侧,张家宗门大开,礼遇备至,然而令盖俊失望的是,张仲景四日前去往襄阳为当地豪族蔡家家主蔡讽看病,需要等个十天半月或更久。
    盖俊心急如焚,不愿枯等,便对何颙说道:“俊决意南下追赶张医师。”
    “吾当相随。”
    “大兄事务繁多,安敢再耽搁大兄,就在此作别吧。”
    何颙笑道:“我家襄乡,也在南方,且距襄阳不过一二百里。”
    盖俊听了此话就不再坚持,二人乘上马车,不三日赶到襄阳城下。
    襄阳城日后见证了关云长威震华夏,曹操欲迁都以避其锋,更见证了一代战神陨落。
    盖俊却无心念此,马车绕城而过,直驱东南。
    蔡氏在蔡州,身为南郡豪族,其屋宇甚为华丽,四墙皆以青石结角,家中奴婢数百人。
    蔡瑁这日侍奉父亲于榻前,闻下人来报南阳何颙来访,他心下大惊,何颙为海内名士,荆州有点身份的人都想与他结交,二人曾见过数面,不过却是泛泛之交,今日他登门所为何来?心中疑惑脚下则不慢,快步出迎,只见何颙和一个身长七尺余的俊朗少年并肩而立,低声笑谈,蔡瑁抱拳道:“何君登门,蓬荜生辉。这位是……”
    “德珪别来无恙?我是伴子英而来,子英名俊,敦煌人。”
    蔡瑁作为一个时刻关注天下事的有志青年,他怎会不知敦煌盖子英是谁,肃然道:“足下就是“射虎灭蝗盖子英?”闻名久矣。余姓蔡名瑁,字德珪,痴长数岁,倘使不弃,唤一声蔡兄即可。”
    “蔡瑁?”盖俊近来见多了历史名人,自然心中不惊,何况对方仅是区区龙套,躬身还礼道:“冒昧登门还望赎罪,敢问蔡兄张仲景张医师是否身在府中?”
    蔡瑁恍然大悟,原来是找张仲景的,点头道:“张医师正在为家父看病。”继而侧身邀请:“何君、盖射虎请进。”
    “打扰了。”何颙、盖俊举步入门。蔡瑁引着二人进入一间厅堂,屋里温暖如春,盖俊搓了搓僵硬的脸,待主人、何颙相继落座才跪坐到何颙身边。
    蔡瑁安排奴婢上酒菜,同时令人去请张仲景,问道:“子英从何而来?”
    “京都。”
    “是为谁人请医?”
    “一位好友。”
    蔡瑁满含敬佩道;“为友求医不顾天寒地冻,跋涉千里,瑁佩服之至。”
    “过奖。”
    “贵友病情急是不急?假使不急,家父还需张医师照看一二日。”
    盖俊能说什么,只好点头。
    蔡瑁一边敬酒一边对何颙道:“大兄是从何而来?”
    何颙笑着回答:“京都。”
    蔡瑁目中闪过一丝异色,他以为二人多半是偶然相遇,没想到何颙全程相伴,对盖俊的印象一连上升好几个台阶,被何颙看重,理应有此待遇。
    三人推杯把盏,有奴仆禀告张仲景到了,盖俊豁然而起。
    张仲景今年不过二十八九,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身高七尺,仪表一般,无甚出奇之处。
    “一别数载,仲景向来可好?”
    “何君!”张仲景看到何颙大为意外,不敢怠慢,当先一礼。
    “今日做客蔡府,实是为君而来。”何颙言讫手一指盖俊,后者对着张仲景深深一揖,诚恳地说道:“俊在京师闻南阳有张仲景者,医术高超,望请救我好友一命。”
    张仲景问道:“敢问足下好友身患何病?”
    盖俊简单说了一下蔡琬的病症,看到张仲景皱眉始终不展,心中紧张万分,自是没有看到蔡瑁眼中迸出的一丝精光,他似乎通过性别、年龄、病症听出了些什么。
    张仲景思索良久才说道:“此病先天,甚是棘手,非亲至不能断。待蔡君病情无碍,我便随你入京。”
    盖俊又是一揖:“张医师大恩,俊没齿难忘。”
    张仲景奇道:“还未治病,有甚大恩?”
    “天下医师千千万万,以俊看来,皆不足观,希望唯寄托张君身上,是以先行谢恩。”
    盖俊一脸严肃,无有半分玩笑意思,张仲景不由呆了,他自觉医术精湛,却也没有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对方哪来的自信?
    席间多半是何颙蔡瑁二人交谈,盖俊偶尔插上一言,张仲景则始终沉默不语,他不是不想交流,而是身份低微,不便开口,如非有事相求,恐怕他连上席的资格都没有。
    盖俊草草吃了一些东西,倦意袭来,向三人告辞,借一间雅房歇息,一觉就睡到次日天亮。似乎睡得太久,头昏昏沉沉的,披裘下榻,推开小窗,眼前赫然已是冰雪的世界,他苦笑着自语:“下雪都没有发现,这觉睡得够死的。”
    盖俊漫步出门,问一早等候在侧室的清秀小婢:“与我同来的客人住在哪里?”
    “就在隔壁,尚未醒来。”
    小婢又道:“郎君是否要找少主?”
    盖俊摇摇头道:“你家主人有病在身,蔡兄多有不便,这样,你带我逛逛园子吧。”
    “郎君随我来。”
    盖俊悠悠跟在小婢身后,看似欣赏庄园雪景,其实在想心事。
    “滚!快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呵骂声引起了盖俊的注意,他扭过头,顺着声源望去,不知不觉竟到了蔡府大门。
第四十章 买刀 旋反
    “滚!快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暴喝声引起了盖俊的注意,他本不欲多事,双腿却鬼使神差的走向大门。
    “盖郎君。”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蔡家门仆挤出谄媚笑脸。
    “发生何事?”盖俊目光自然而然落到门口落魄且猥琐的中年人身上,说他落魄是因为大冬天他仅裹打着补丁的秋衣,说他猥琐则是其相貌过于简陋。
    不等门仆回话,那中年人开口道:“我来卖刀。”
    门仆不耐烦的骂道:“卖个鸟刀,赶紧滚!”
    “卖刀?”盖俊指着中年人怀中四尺余长刀问:“你手中这把?”
    “是。”
    “何故来此卖刀?”
    “上蔡唯有蔡家买得起。”中年人神色傲然。
    “哦?好大的口气,多少钱?”
    “三十万钱。”
    “多少?”盖俊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
    中年人斩钉截铁道:“三十万钱。”
    门仆怒喝道;“你这厮想钱想疯了吧?再不滚给你三十棍棒!”转而又对盖俊道:“这厮是个赌徒,最是惫赖,乡人皆避,郎君不要理他。”
    盖俊大感奇怪,当今一张弓值三百钱,良弓一千,精钢刺马刀也才七千钱,他怎地卖这么贵?难道真像门仆所言是个惫赖之徒,讹人钱财?说道:“拿来我看看。”
    中年人犹豫片刻,终是递了过去。
    刀很重。
    这是盖俊的第一反应。细细观察,其形貌古朴,细节精美,料来出自名家之手。拔出之时,龙吟不绝,在看刀身,赤红如血,仿佛有血雾环绕其上。
    不仅他怔住,连蔡府门仆也是惊呆了。
    盖俊爱不释手,摩擦着冰冷刀锋连连夸道:“好刀!真是好刀!”
    中年人得意地道:“祖上所传,还会差了?”
    盖俊不理中年人,指着一名蔡家门仆说道:“取出你的刀。”
    门仆依令抽刀,盖俊挥刀下劈,一击而断,再看手中之刃,刀口不卷,锋利如初。
    “好刀!”盖俊还刀入鞘,道:“我身有十金,全部予你,怎样?”
    听闻十金,中年人目光满是贪婪之色,内心之挣扎直接反应在脸上,过了许久咬牙道:“三十万,一钱也不能少。”
    “我非上蔡人,来这里是有事,身上只带十金。再者除了我,定无第二人肯出这价。”
    中年人不听,夺回刀转身欲走,盖俊连忙叫住他:“三十万钱就三十万钱,你随我进来取。”他知道中年人多半是见他爱刀,故意如此,但是他不在乎,这刀的价值在他看来远在三十万钱之上,他不想昧着良心占对方便宜。
    盖俊确如其言,身上只有十金,这是作为聘请张仲景的诊金,诊费自不会这么高,甚至连百一也及不上,因年关将近,他怕张仲景不愿赴京,才多备钱财。
    要凑够三十万钱,还需五金,他只好管蔡瑁借,言回京必还。蔡瑁得知他花三十万钱买把破刀,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白痴,不过盖俊既然开口,他断无不借之理,使奴仆取来五金。
    中年人立于厅堂,眼皮狂跳,十五斤黄金放在眼前,几乎耀花了他的眼睛,半晌才回过神儿来,目睹四下蔡家仆人投来羡慕而阴历的眼光,他神色一凛,取来一块布包住黄金,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盖俊搓了搓骨韘,若有所指道:“蔡兄,这人当不会出现意外吧?”事关他的声誉,不得不提醒一句。
    “子英尽管放心。”蔡瑁干笑道。三十万钱不是小数目,连他都有些动心,何况奴仆。
    何颙踏进门来,大笑道:“子英好大的手笔,让我瞧瞧是何宝刀值得子英倾囊乃至借债相购。”盖俊惊人之举早在蔡府传开,何颙来时已有耳闻。
    何颙接过刀观摩一会还给盖俊,并说道:“身有奇相,斸玉如泥,值三十万钱。”见蔡瑁下意识撇撇嘴,何颙洒然一笑,这把刀放在不同的人手里,价值不同,比如盖俊,别说三十万,再多的钱都值,而蔡瑁怕是连三万也嫌贵。
    蔡讽之病其实已愈,怕有所反复才留张仲景小住,又留一日,盖俊决定返程,蔡瑁知他忧心友人之病,不便挽留,直送出数里远。
    临到襄乡,何颙和盖俊作别,并把马车、车夫留给他。
    路经涅阳,张仲景回家告诉亲人他将往京都一行。
    接下来无甚事,连日赶路,终抵阔别十余日之久的大汉国都。
    盖俊一直未说医治何人,张仲景也不便问,入城这日盖俊说病人乃是大儒蔡邕之女,差点把未来医圣的下巴惊掉,倒不是他惧蔡邕名声,而是蔡琬之病早被诊断为不治之症,他去能做什么?
    看到盖俊眼中泛着幽幽的光,张仲景咽回了返家的打算。
    马车停在蔡府门口,盖俊当先下车,询问苍头,得知蔡邕在家,叫他前去通报,便领着张仲景入门。
    蔡邕听说盖俊回来,急得连鞋子都穿反了,可他看到盖俊身旁背着药箱的年轻人,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试探道:“子英,这位……”
    盖俊尴尬地介绍:“这就是张仲景张医师。”
    张仲景面向蔡邕深深一礼。
    “子英口中吹的天花乱坠的神医便是此人?真是、真是……”蔡邕呆立原地,如遭雷击。医术和经学一般浩瀚如海,穷极一生未必能通万一,这人年轻得过分,就算打娘胎里开始学医,手段能高到哪去?
    张仲景见蔡邕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脸色涨红,胸腹间涌出一股不平之气。
    盖俊道:“多辩无益,还是请张医师先行看病。”
    没想到面对当世名儒的质疑,盖俊依然信任于他,张仲景心中大为感动。
    “好你个盖子英,竟然戏弄于我?”蔡邕脑子一涨,心中陡然升起将二人轰出门的念头,再想盖俊跋涉千里受尽寒冻之苦,心又软了下来,叹道:“便按你说的做吧。”
    盖俊自知闹了乌龙,唯有寄希望于张仲景,念及此,看向未来医圣。
    张仲景诚恳地道:“机不敢妄言,惟竭尽全力而已。”
    盖俊叹了口气。
    蔡琬握笔游走,字迹娟秀清丽,舒展超逸,她却不太满意,秀眉轻蹙,轻叹一声。
    “盖郎君离开有十几日了……”
    自盖俊第一次登门,往来极为频繁,天天见面那是夸张之语,三五天一见却是实情,如今一连十几天看不到人,搅得蔡琬心绪不宁。
    贴身婢女突然闯入,打断了蔡琬小小忧思:“盖、盖郎君回来啦!”
第四十一章 表白
    路上,盖俊为了增加蔡邕信心,和他说了何颙对张仲景所下评语,蔡邕面色稍改,依旧闷闷不乐。
    盖俊苦笑,尾随蔡邕到达后院书房。
    “盖郎君!”蔡琬依门而立,眸中流露出别样神色。
    张仲景直视蔡琬,双眉渐渐蹙起。
    蔡邕正欲开口,盖俊抢先说道:“屋外寒冷,别站在门口,快回去。”
    蔡琬充耳不闻,倔强地站在原地。
    盖俊、蔡邕相视而叹,加快了脚步,二人踏进门槛,蔡琬才乖乖的随之回屋。
    盖俊不等落座便迫不及待地为蔡琬介绍:“这位是南阳张医师。”又对身旁张仲景道:“这是蔡议郎女郎,烦请张医师细细查看。”
    二人互相见礼,跪坐几案两侧,张仲景甫一切脉,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
    盖俊、蔡邕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尖。
    张仲景良久收回右手,呼出浊气,审视病者五官,颜色始终不展。
    盖俊心中焦虑非常,忍不住开口:“张医师……”
    张仲景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盖俊、蔡邕,语气凝重道:“此病我只看出五六分,不敢轻下断言,如果方便,我欲留住几日,探明病因才好对症下药。”
    “如此,劳烦张医师了。”蔡邕闻言松了口气,他十数年里遍请海内医师,不是束手无策就是说不出所以然,这个张仲景能断出五六分,还要对症下药,岂不是说他有办法?
    张仲景点点头,随奴仆去了客房。
    张仲景才走,蔡邕也离开了,他看到二人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哪还不知趣。
    屋中唯剩两人,蔡琬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目光一转,轻声道:“外边的天很冷吧?”
    盖俊笑着顾左右而言他:“其实还好,路上有南阳何伯求相伴,倒也不寂寞。”
    蔡琬美目流转:“解危济难何伯求?”
    “正是。”
    “是途中相遇吗?”
    “我离京之日他刚好也要返回家乡,因此结伴而行。”盖俊顿了顿又道:“何君夸我:“文武兼备,怀吴起之才,异日安定天下,必君矣。”这话他对别人绝说不出来,对蔡琬则说得心安理得,乃至带着一点点炫耀。
    “吴起出为良将,入为卿相,成就之高,古今罕见,何君以吴起比之,可知对你的看重……”盖俊得意万分,不想蔡琬复道:“只是吴起爱功名而不爱妻……”
    “……”盖俊登时傻眼了,他怎么就把这茬忘了。吴起一生在鲁、魏、楚三国出将入相,可谓风光无限,然而私德方面却表现极差,二度杀妻、母死不归。
    瞧他目瞪口呆的模样,蔡琬抿嘴窃笑。
    盖俊面色变得份外严肃,说道:“我若为吴起,宁愿一辈子默默无闻,也不愿杀妻求将。”
    “不怕埋没了惊世才华——”
    “在所不惜!”
    “非郎君不能拯救黎民——”
    “在所不惜!”
    蔡琬低首轻叹:“谁人嫁得盖郎君?”
    盖俊心中“怦怦”直跳,鼓足勇气道:“今生今世,非卿不娶。”
    “盖郎君真会说笑——”蔡琬没料到他竟会脱口表白,眼睫微颤,心中既喜又哀。
    “你知我并非说笑。”
    “琬病难愈,苟活数载已是天幸,岂敢奢求?”
    盖俊走到蔡琬面前,抓住她的手背道:“我相信人定胜天。今日看张医师举止,似有把握,即使他不能治愈,我还知道一人,医术不在其下,甚至更高。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你治好。”
    蔡琬两腮染上粉红,下意识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眼眸躲躲闪闪,移到旁处。
    盖俊将她的手贴在脸颊,闭上眼,心想这必将是陪伴我一生的人。与此同时,内心那道淡不可及的影子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清晰的蔡琬倩影。
    蔡琬眸光回转,凝视盖俊,伸出手,想要摸却有所顾忌,就这么静静的僵在半空。
    盖俊又呆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他看得出蔡琬心里的彷徨、哀愁,还是留给她一点空间和时间为好。
    出门十几日,他此刻当真是归心似箭,与蔡邕话别,踏出蔡府大门,看到不远处的马车,神情不由一怔,急切间却是把马夫忘了,抬头仰望,天色已然将黑,对方今日多半是不能返回南阳了。
    乘坐马车回到太学住舍,盖胤夫妇见他回来份外欢喜,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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