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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论兵戈(愤怒的子弹)-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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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越来越大,而且在黑暗中,那些像是粘成团的雪花几乎就像是子弹一般,狠狠的砸在我们的脸上,甚至是堵在了我们的口鼻中,几乎能把我们活活憋死。
    最多走了一个小时,就有兄弟说不对劲。
    我们好像是在黑暗中走错了方向,而且指北针好像也失灵了,一个劲的四处乱转,好像这附近是有什么磁铁或是铁矿的矿藏干扰了指北针。
    兄弟们就都停了下来,试图在漫天风雪中重新寻找正确的方向。
    大学之中,平时的那些个辨明方向的套路变得一点用处也没有,就连风向都像是在跟我们作对,呜呜怪叫着的风裹挟着越来越大的雪团子,几乎是旋转着朝我们袭来,根本就不让我们有个分辨风向的机会。
    拨开覆盖在树桩上的积雪,在战术手电的照射下分辨树桩的年轮疏密,这往常相当准确的辨明方向的方法也同样不再适用。
    东北老林子里的树木始终是在水肥充足的环境下健康成长,即使遭遇了旱年,充足的地下水也能让树木保证木质均匀。
    看着那均匀整齐的年轮,兄弟们除了感叹这白山黑水是个适于动植物健康成长的天堂之外,就只能相对着苦笑了……
    救生弹已经发射了好几个,虽说我们都知道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发射救生弹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发现,但救生弹依旧是按照标准的时间间隔一个接一个的发射了出去!
    我就从那几个领队的军官哥哥眼睛里看到了忧虑的味道。
    险恶的环境、甚至是绝境大家都经历过,可对处于同样环境下的士兵和军官来说,最大的区别就是军官身上背负着的责任更重一些。
    带多少人出发,就要带多少人回来,这几乎就是中***爷中的军官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所以我们这些个下面的小兄弟也就很放心的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额自己相信的军官手中,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是带队的军官一声令下,那也就是眼睛一瞪牙关一咬,毫不犹豫的就冲过去了。
    可现在,我们的军官哥哥们,我们的主心骨也开始担忧了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想,我是第一个听到风雪中传来的梆子声的人。
    现在的城市中,能够听到过梆子声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但在某些个不算太现代化的乡村、尤其是山村校鹱由痛碜牌桨病⒋碜乓雇淼哪玻泊碜攀赝嘀?br/>;
    我当时就觉着有些纳闷?
    我们手中的地图都是相当精确的,甚至连一条密林中的季候河都有准确的标识,可没见地图上标明在附近有什么山村啊?
    我就抽出腰间的匕首使劲敲打着枪刺,希望这金属敲击的声音能穿透漫天的风雪,传到那敲击梆子的人耳中。
    梆子声也就越来越近了,当白茫茫的风雪中走出来四个裹着大衣的雪人时,所有的兄弟们都险些惊讶的呼喊起来。
    怎么在这么偏僻的山林中还会有人存在?而且看起来他们还是专门在大风雪中寻找我们的?
    那手里拿着个梆子的雪人就慢悠悠的凑到了我们面前,张嘴就是一句纯正的东北话说这算是怎么回事?你们这大半夜的在我们伐木区里面折腾啥呢?
    另外的三个雪人也就都凑到了我们身边,手里面明晃晃的斧子在战术手电的照射下烁烁生辉,可他们的眼睛里却全都是好奇的神色,一点也看不出来对我们有丝毫的敌意。
    领队的军官哥哥看看那拿着梆子的雪人身上的穿着打扮,再看看另外三个人手里拿着的斧子就说我们是部队的,今天是野外拉练没想到遇见了大风雪,你们是不是这伐木区的工人?
    那拿着梆子的人就笑了。
    说闹半天是这么回事啊?我说怎么隐隐约约看着有焰火在天上飘呢?闹半天是你们打的信号弹呐!
    得了,咱啥都不说了赶紧的带上兄弟们上我们那窝棚里面暖和暖和。这大雪的天气,在露天野地里头熬一宿还不冻死个瘪犊子的了?
    我们就跟着那手里拿着梆子的伐木工人朝着黑暗中走去,而另外三个端着斧子的伐木工人也就很热情地要替我们背些背囊之类的物件。
    风雪中,大家说话几乎都要扯着嗓子吆喝,而且还听不太清楚。所以大家伙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一个紧紧跟着一个地朝着前方走去。
    最多就是走了五分钟,风雪中已经传来了燃烧木柴时特有的那种松木芬芳。领头的那伐木工人就回头吆喝说兄弟们脚下面加紧,再走个两分钟,就能到我们那窝棚里面了啊!
    说实话,如果我们没有遇见那几个出外观察的伐木工人,即使我们走到了伐木工人的窝棚前,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那窝棚的入口。
    那些伐木工人的窝棚是个依托地势修建的地窝棚,在凹陷的地面上用粗大的原木垒起个长方形的屋顶,再竖立上三五根带着糊帽的烟囱,这就是个能抵御风雪的良好去处。
    但在漫天风雪中,铺天盖地的大雪已经完全将原木搭建的窝棚覆盖起来。即使是在热气升腾的烟囱旁,蘑菇般的雪块子也是将烟囱遮掩了大半,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任何人为建筑的痕迹。
    说起来,当年的东北抗联在山林中搭建的秘营能够逃脱小鬼子三番五次的搜索,恐怕也与这种因地制宜的建筑方式以及大雪的遮盖不无关系吧?
    那手里提着梆子的伐木工人熟门熟路的顺着一条根本看不出形迹的地沟走过去,抡起手里的梆子就使劲在一扇被大雪遮掩着的木门上敲打起来,嘴里还使劲吆喝说开门开门!妈的趁着老子出门你们这帮子小子可别把那新打的狍子肉给造光了!
    那扇厚实的木门就猛然打开了,随着门口投射出来的灯光,一条五大三粗的汉子显然是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不速之客到来,愣怔了片刻才大大咧咧地吆喝说这可是奇了?
    这老林子里面寻常见不着几个人,尤其是下大雪的时节那就是鬼都见不着一个。我说老薛你从哪嘎沓寻出来这么多个山精树怪的来……
    那被叫做老薛的伐木工人就一把推开了那挡在门口的壮汉,一边伸手示意我们赶紧进那窝棚一边吆喝说你个瘪犊子胡说八道个啥?这是部队上在老林子里面训练的爷们,赶巧遇上这大风雪了才上咱们这窝棚里面歇歇脚喝口热乎茶。
    这要是往常,你请人家来人家还不一定待见你呢!我说各位爷们你们赶紧的进来,这他妈的雪,真是大的邪行了!
    兄弟们就一个接一个的闪身进了那半掩在地下的窝棚。
    说起来,我也算是在新疆的冰天雪地里面呆长了的人,而且一直就认为新疆那平顶房子在冬天真就是抗风防寒的宝贝。
    可东北的爷们在老林子里面用原木搭建的窝棚还真是叫我开了眼了!
    巨大的原本一根垒着一根的构筑成了房子的主体,熟烂的灰泥仔仔细细的抹在了原木之间的缝隙中,把屋子外面的寒风死死的挡在了屋外,同时也存留住了屋子里面的暖气。
    缓斜坡的屋顶是同样大小的树干松皮搭建起来的,被厚实的雪一盖、再被屋子里面的暖气一熏,丝丝屡屡的水汽就在屋子里面盘旋着,刚好叫人的鼻腔里面觉着温润,一点也不会觉得燥热。
    大火塘子上面是个足有脸盆大小的吊罐,里面也不知道是在炖着什么好东西,一股股食物的浓郁香味就像是长着眼睛一般,一个劲地朝着我们这帮子兄弟的鼻子眼里钻。
    扑打着身上的雪花,老薛真就是一点没拿着我们当外人,只顾着一个劲的吆喝说各位爷们,赶紧的把身上的雪花扑打干净了,别一会雪水浸到了衣服里面可伤身子骨。
    马炮,你小子别傻狍子似的光看着。赶紧的把那热茶沏过来,叫各位爷们暖暖身子!轱辘,你那眼睛看人家枪管子里面拔不出来了是吧?火上头那狍子肉差不多到了火候了,洒上盐赶紧的下粉条子酸菜,爷们们在林子里走一天了,早该饿了!
    几个呆在屋子里的伐木工就都笑,然后就是一阵忙乎,把滚热的酽茶用各种各样不同的茶缸子盛了端给我们。而那火塘上面的狍子肉里面也加入了宽粉条子和东北大酸菜,浪花般翻滚着的汤水使劲裹着酸菜粉条子转动着,勾搭得我们一阵阵的猛咽口水……
    功夫不大,那脸盆大小的吊罐就从火上挪了下来。老薛就从墙上摘下来一个巨大的勺子,瞪圆了眼睛看着我们说各位爷们还傻站着干嘛啊?赶紧的掏你们那饭盆子出来,盛上了咱们甩开腮帮子可劲造啊!
    足有三十来米长的地窝棚里一下子挤进来三十多个兄弟依旧显得宽敞,当所有的兄弟都端着一饭盒狍子肉炖酸菜粉条大嚼后,整个地窝棚里面更是弥漫着一股子食物的香味、回荡着一阵阵狼吞虎咽的声音。
    老薛就抓着那大勺子哈哈大笑着说各位爷们好口福!
    这老林子越来越小,往年常见的狍子野货也都不常见了。这头傻狍子还算是该着给爷们们打打牙祭,大清早的自己窜窝棚门口来了,正经的算是送上门的好肉啊……
    兄弟们没一个搭理老薛的,最多也就是点点头晃晃脑袋,都忙着朝自己饭盆里面的狍子肉炖酸菜粉条子使劲。
    饿的感觉,尤其是那种饥寒交迫的感觉,我相信在现在这个年头已经没几个人体验过了。可对于我们这帮子经常操练野外生存的兄弟们说来,这种感受倒是家常便饭。
    所以在极端饥饿的处境下,猛地撞见了一盆子好吃的,谁还有功夫讲究个客气斯文,那都是恨不得扯开了腮帮子朝肚子里面倒好吃的啊……
    那个叫马炮的伐木工也就笑了,说老薛你诈唬个啥呢?人家这当口哪有功夫搭理你呢?也算是老天爷长着眼,知道你老薛今年憋屈了一回、干了一年啥都没捞着,给你送个狍子来垫补垫补!
    憋屈?
    听着马炮说这个话,好几个兄弟手里头的饭盆子都放下了,眼睛就盯在了老薛身上。
    虽说和老薛见面才一会的功夫,可从老薛那待人接物的架势上看起来,老薛应该是个豪爽豁达的爷们啊?
    连他都觉着憋屈?那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估计是兄弟们脸上的疑问神色比较的明显,正在朝着自己饭盆子里面盛食物的老薛就笑着说爷们们都别停下,只管可劲的造,管饱!你们别听马炮那小子胡说八道,不值屁大的个事情,到那小子嘴里都能成了二踢脚的动静!
    马炮的脸上明显就浮起了一股子不服气的神情,直着脖子嚷嚷说本来就是憋屈啊!你老薛连着七年留在老林子里面看采伐场、连着七年都是劳模,照规矩到了今年就该调回林场区坐办公室!
    凭什么就是那新来的小子横插一杠子抢了你的位子?不就是仗着他们家姐姐是林场场长那进不了家门的二房么?他知道哪年的松木能打家具哪年的松木就只能当柴禾?他知道顺山倒利索还是靠山斜爽快?他……
    老薛手里的大勺子就使劲在吊罐上一敲,就像是金罗般的一声脆响!
    马炮就耷拉下了脑袋,叼上颗烟闷头抽了起来。另外的几个伐木工也就都低下了脑袋,闷声不吭的抽起了闷烟。
    地窝棚里的空气陡然间沉闷了下来……
    老薛也就放下了手里的饭盆子,一屁股坐在了墙边的木墩子上,闷着嗓子说我知道几位爷们为我抱不平。
    可爷们们想想,我老薛是在乎那劳模名头的人么?一个劳模,不就是一张奖状几百块钱票子的奖金?买盐不咸打酒不醉的,咱图那个干啥?
    打小爹娘领着老薛我种地,爹娘就教过我人不能胡弄地,要不那地可就胡弄人。老薛记着这话,所以老薛干活不胡弄人,更不胡弄良心,所以老薛的奖金从来就是高高的,所以老薛我拿着那工资奖金,心里也就安生。
    人一辈子,有人图名有人求利,这都没错!可图名图利,还得讲究个良心本分,厚道待人!这样子求来的名利,得着才安生,用着才安心!
    不就是一个破办公室里面的一张破椅子么?我老薛坐着不亏心,可那小子坐着就不烧屁股?老天眼可是睁眼看着呢!
    再说了,那办公室里面,能有新鲜狍子肉炖酸菜粉条子吃?能有老林子里面的新鲜蘑菇炖山鸡吃?能有大蛤蟆烟可劲抽?能有一帮子爷们端着大碗喝酒骂娘的舒坦?
    他娘的,叫马炮这小子一忽悠,闹得大家伙都是一脸丧气!我说爷们们都别停下啊,可劲造,管饱!马炮,你小子藏着的那半坛子酒呢?拿出来,这眼看就要过元旦了、又来了客人,咱们也提前喝几口,喜庆啊!
    马炮就从炕边搬出来半坛子酒搁在火边温着,随着酒香慢慢地溢出,地窝棚里面的气氛就再次的热闹起来……
    我就端着一饭盆的狍子肉炖酸菜粉条看着大碗喝酒的老薛,看着老薛脸上那坦坦荡荡的神情发楞。
    人这辈子,名利两字是谁都脱不开的。
    真正不计名利的人,这个世界上不多,至少我是没见过几个。
    都是俗人,都要吃饭住房,都要养家活口,都想着能过的轻松自在一点。
    可为了这些东西,就要动些歪心思,想着邪门的办法,那样得来的名利,真的就能安心的享受么?
    能动了歪心思取争名逐利的人,恐怕活的就不那么自在了吧?
    那我前几天干的那些个事情,还真是……
    我当时就觉着我自己脸上使劲的发烧,牙关也咬的咯吱作响,恨不得使劲抽自己一嘴巴!
    看看人家老薛,再看看我自己干的那点子破事!
    惭愧啊……
    我想,我这辈子都会记住那个风雪漫天的夜晚,还有东北老林子里面的那些个豪爽的伐木工哥们,尤其是那个开开心心过日子拼命干活挣钱的老薛。
    还有那一大锅喷香滚烫的酸菜狍子肉炖粉条子,端着大碗划拉一碗下肚,不但能怯除了寒气,更能叫人的心肺都感觉到一种滚热的温暖。
    也就是随着这滚热的温暖感觉,那些个见不得人的私心杂念,也就随同着彻骨的寒气烟消云散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连背囊都没打开,就再次离开了基地。这次是参座亲自点将,让我和江宽、杨可跟着一起前往陕西的一个小乡村中。
    我不知道这次算是执行什么任务,更薹ㄐ稳菸颐鞘腔匙旁跹囊恢中那槿ブ葱姓庋娜挝瘢?br/>;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那次跟着参座出去,究竟是真实的事情?还是我喝多了之后做的一场梦?
    我宁愿那是一场梦,一场能叫我从心底里疼醒来的噩梦……
    我得先说说二爷。
    二爷在家排行就是老二,叫二爷也算是没屈了他得辈分。
    二爷从小就没爹没娘,是靠着比他大六岁的亲哥哥一手拉扯大的。
    陕西那地方有号称粮仓的富庶之地,但也有相对贫困的地区。寻常人家几个壮劳力起早贪黑的一年劳作下来,地里打出来的粮食也仅仅就是够个糊口,基本上没什么剩余的。
    而在一些极为偏僻的地方,除了土地的贫瘠给人的生活带来困扰之外,还有一种宗族势力在日常生活中给人带来麻烦。
    一个村庄中通常会有一个大姓存在,彼此之间也就都有些亲戚关系连接着,形成了一种隐形的势力。
    面对着枯水时节的农田灌溉灌溉、年底果园的分红,还有一些利益划分的时候,这股隐形势力也就冒了出来,在不知不觉中侵占那些小姓的利益,或是明目张胆的抢夺……
    面对着这种隐形的强势,不少小姓人家也就只能是忍气吞声,默默的承受着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二爷家中父母早丧,而且刚好就是个小姓人家,所以二爷家里也就只能分到一小块贫瘠的土地,外带着还要免费替村长家放羊。
    二爷的哥哥从十岁开始就没再进过学校的大门,每天就是背着二爷在黄土高原上寻找着一些稀疏的植物,好让村长家的羊能吃个肚皮滚圆。
    否则的话,村长家的老婆是个出名的泼货,能撵着二爷和他哥哥从村头骂到村尾,什么难听骂什么!
    喂饱了村长家的羊,二爷的哥哥肩膀上就背着弟弟,手里头抓着个锄头在地里除草抓虫。而二爷就会随着哥哥那瘦弱身躯的起伏,在哥哥的脊背上享受着那个年头城里孩子都只能一星期玩一次的摇篮木马。
    收麦了,除了上缴的国库粮,二爷家的粮食就只能是勉强够哥俩糊口。二爷从来都是吃的纯麦面馍,而哥哥则是啃着麦弗皮子捏成的窝头,只求弟弟能吃饱了肚子不再哭闹。
    逢年过节、或是村子里有了婚丧嫁娶,二爷就趴在哥哥的背上,看着哥哥跑前跑后的替人帮忙,然后就端回主家的一盆子剩菜。
    那时候,就是哥俩打牙祭的时候到了。
    肥肉片子猪下水全都会盛在二爷的碗里,而哥哥则是缩在炕角啃着一块精光的骨头,把那骨头咬的咯吱作响的,似乎想从那骨头里面啃出些油水来。
    二爷要上学了,可家里面没钱。着急上火的哥哥愣是急得在村长家门口跪了一天,任由那毒辣辣的日头晒的脊背上的皮肤暴裂开来,这才以极高的利息作为代价讨回了二爷的学费。
    为了叫二爷当兵,哥哥咬牙买下了两瓶子贵死人的白酒给村长上礼,再许下了白给村长家干三年活的话,这才叫二爷上县城参加了招兵。
    没我哥哥,就不会有我!
    二爷每次就这么说!
    所以二爷从来都舍不得多花一分钱,就连牙膏都是用脚踩出最后一点来用光,这才恋恋不舍的把那牙膏皮给扔掉。
    所以二爷的胶鞋从来都是破旧的,而配发的皮鞋除了要求着装的时候穿那么几天,其他时候都是在储物柜里面藏着,擦的油光甑亮的藏着。
    每个月,二爷领了津贴后,会给自己留下八块钱。
    两块钱牙膏,一块钱肥皂,一块钱卫生纸,三块五毛钱洗衣粉,五毛钱的信封。
    这就是二爷一个月的所有开销,剩下的攒起来,等有了个整数后,全都给哥哥邮寄回去!
    哥哥苦,而且还背着帐呢!
    二爷说起他哥哥来,从来都是眼睛里含着眼泪的。
    也就是今年年底的时候,二爷的脸上猛地就有了笑容。
    前几年给哥哥邮寄回去的钱,已经还清了旧帐,而且还让哥哥在缴纳了一些押金后承包了村后的那一小片果园。
    等年底回家,就有苹果吃了!咱自己种的苹果!
    二爷的哥哥在来信中是这么说的……
    可眼看着元旦了,一封从遥远的家乡邮寄来的信却险些让二爷崩溃!
    信是二爷家的另一户小姓人家写的,那户人家的男人给二爷他哥哥帮工,在果园里面帮忙拾掇些杂活,说好了年底能分十棵果树上的苹果作为工钱。
    可就在今年秋天,果园里的苹果成熟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笼罩在了二爷他哥哥的头上。
    二爷的哥哥是个实在人,侍弄庄稼也都是实心实意,所以今年的苹果树挂果就比往年多。
    村子里面的大姓人家中,就有人看着眼红了……
    凭什么一个小姓人家就能用个三瓜俩枣的小钱承包了果园?凭什么就能叫个小姓人家用红彤彤黄橙橙的苹果换了许多新崭崭的票子?
    就有人唆使着自己家的孩子时不时上果园里面去摘些苹果,即使那苹果还青涩着,吃起来也就是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起初,二爷的哥哥并不在乎那些个孩子们有意无意的闹腾。反正就是几个孩子,哪怕那孩子的肚皮通了海眼,也吃不下几个青涩的苹果。
    二爷的哥哥甚至还会亲自领着那些个孩子,在果园中寻找些早熟的苹果,再弄个小筐盛了些苹果让孩子带回家去,也叫家里的大人尝个新鲜。
    可那些大姓人家依旧不满意。
    村长就出头了,坐在二爷他哥哥家的炕上,不容置疑的说集体要收回果园。
    村长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当时二爷他哥哥承包果园的时候,集体算错了一笔帐,所以才有了那么低廉的承包价钱。
    现在集体发现错了,那就要改正过来!否则的话,那这世上就没个道理可言了!
    小学生不是都听老师说过么?
    知错要改的才是好娃娃!
    二爷他哥哥就懵了?!
    错了?
    集体也会有错?
    也罢,错了就该改正,这道理是天下人都懂得的。
    那么,这一年的辛劳呢?集体改正了错误,那自己这一年的辛劳呢?
    集体总要给个说法吧?
    还有那农药、化肥的开销,集体也不能看不见吧?
    村长就笑了,说你这娃娃还真是有见识,知道找集体要农药、化肥的开销,还知道找集体要一年的辛苦钱咧?
    你个娃娃有见识!
    村长就走了,一路哈哈笑着走了。
    一个星期后,眼看着苹果园里的果子就逐渐的能采摘了。就在那个晚上,一连串的火把手电光芒从村子里面汇聚到了一起,就像是一群蝗虫般地朝着果园席卷而去。
    二爷他哥哥是被那越来越大的吵闹声从梦中惊醒的……
    果园中全都是那些大姓人家,男女老少都有。果园里到处是盛装果实的器具,箩筐推车都有。
    长长的杆子打在苹果树的树干上,也不管那树干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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