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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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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你肯投身公门,当个捕快惩奸罚恶,那我裁撤掉他们也就不觉得可惜了!”在林笑语的一再逼问下,张允终于将自己的真实意图显露了出来,有了前面的话铺垫,再加上林笑语骨子的正义感鼓动,张允有八成把握让林笑语乖乖的上钩。
  “这个……行也是行,可你得让我家林老头点头答应才成!”林笑语又把烫手的芋头扔了回来。
  一听有门,张允忙信誓旦旦地道:“好,只要林妹妹愿意,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让林师傅应允下来!”
  “呸,谁是你林妹妹了?”林笑语横了他一眼,啐了他一口。虽然竭力做出一副嗔怪的模样,不过神色口吻却象极了情侣之间的调笑。
  张允干脆来了个闷声发大财,摸了摸盆里的水不烫手了,于是拔起公鸡身上的羽毛。
  林笑语见他手法熟练,既快又好,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脏活,不禁又是惊奇又是迷惑地道:“你们读书人不都讲究什么君子远庖厨吗?你就不嫌弄脏了自己的手?”口气里还搀杂了几分善意的嘲讽。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也没忘了,子还曾经曰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张允看了她一眼,手里的活是一点也没停顿,笑道:“既讲究吃喝,又讨厌做饭,孔老夫子也算天下第一等的做了婊子又立牌坊的伪君子了!”他知道林笑语性情直爽,言谈举止和男子无异,因此也没有刻意得回避粗口。
  让他舒心的是林笑语果然没有在意他的粗话,反倒颇以为然得点了点头道:“说的有理,与你说了这么多话,这话最中听!”而后拍了拍张允的肩膀道:“孔夫子可是你们读书人敬仰的圣人,你这样鄙薄他,传出去未免不好吧?!”
  “这些私密话我只说给你林妹妹一人听,你不说,谁又能知道!”张允饶有深意地看了林笑语一眼,当即把她羞得脸色一红,低声啐道:“不准叫我林妹妹。”可随即又忍不住问:“真得只有我知晓,连司墨也没听你说过吗?”
  “千真万确!”张允严肃地道:“这可是咱俩之间的秘密,一定要保守住哦!”
  “知道了,罗嗦!”林笑语一喜,但随即又板起脸横了她一眼,话也不说就跑厨房里去了。
  嘿嘿,一个不值钱的秘密捆住一颗美丽的心灵,进而将其虏获,奶奶的,我真是太有才了。张允越想越是得意,回味着她那眉眼中的风情,情不自禁得哼唱起道:“咱们老百姓呀,今儿要高兴!”
  也许真是所谓的秘密起了作用,林笑语和张允之间的关系顿时拉近了许多,虽然没有尊称他做大人或者老爷,但也没再叫哎,而是大咧咧的直呼名姓。对于张允总喜欢笑嘻嘻地唤自己林妹妹一事,虽然每次都严词纠正,可架不住张允死皮赖脸的不改口,最后也只得“委屈”得认了,习惯了之后每听到他喊自己林妹妹,非但不觉得生气,反倒有丝丝的喜悦涌上心头。
  张允也是心情大好,虽然只是个称呼的改变,对他来说却是个良好的开端,饭要一口口的吃,妞要一点点的泡,这个道理张允还是懂的,因此他乐在其中,一边炒菜一边支使着林笑语给自己拿各种佐料,时不时得还要讲解一下自己的烹饪心得,那份惬意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临近中午,一道道美味佳肴都摆上了桌面,张允洗了把脸,将司墨唤醒,邀请林执玉以及魏良辰,热热闹闹得吃了顿饭,席间林笑语和司墨交头接耳,低声细语,偶尔会抬头看张允两眼,跟着就是一阵浅笑。
  张允也不在意,和林魏两人边喝酒边聊天,说着说着就谈到了滹沱河边上那块荒地。
  魏良辰道:“往常年,雨水一大,滹沱河必定泛滥成灾,那块贫地本就低洼,自是首当其冲,屡屡被淹,天长日久就涝得再也不能耕种,往往撒下一斗的种子却连一升都收不回来,谁还会精心打理,就这么闲置着再没人肯要,时候一长官府也就收了回来,但也只能任由它荒着。”
  听说是官田,张允一下子就觉得眼前敞亮了起来,心里打着如意小算盘,只觉得白花花的银子好像就堆在自己眼前,不由得眉开眼笑,频频向林魏二人举杯。这倒把林执玉和魏良辰给弄迷糊了,打破脑壳也猜不透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却又不敢问,只好揣着一肚子疑问吃完了饭。
  作者:嘛都不说了,大家继续看书,下周强推,更新速度应该会快些的
    卷一:新官上任 第六十一章 满地烂泥
     更新时间:2008…11…19 13:51:50 本章字数:1868
  
  送走了林执玉和魏良辰,微醉的张允美滋滋地品着司墨泡的酽茶,一等司墨和林笑语将饭桌收拾妥当,张允就迫不及待得带着她俩朝城外走去。
  滹沱河历史名称多异。《礼记》称恶池或霍池。《周礼》称厚池。战国时称呼沦水(呼池水)。秦称厚池河。东汉称滹沱河。《史记》称滹沱,也称亚沦。《水经注》称滹沱。曹魏称呼沱河。西晋称滹沱河。北魏曾一度改称清宁河。
  其发源于山西繁峙县泰戏山下孤山村一带,一路流经一千七百多里,穿越上百个村县后,最终至献县老河口与滏阳新河汇合入海。路过河间的这一段虽然远远及不长江黄河的壮阔浩淼,但也三四十米宽,一座仿照着赵州桥的样子搭建了石桥横跨南北,桥身之上雕刻着许多精细的花纹,桥栏上的石雕虽不如芦沟桥上的狮子精美,倒也古朴自然。
  张允带着司墨及林笑语一路走上,看着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和来往的渔船,不禁心旷神怡,想要吟诵一首诗词来抒发一下情绪吧,却苦于想不出恰如其分的句子,干脆就借着酒意放开嗓门唱起了《一条大河》。虽然高音部分唱不上去,可好在词曲新颖,倒也没招来什么砖头瓦块。
  距离石桥不足百米就是那片约有百十亩方圆的盐碱地,空空荡荡,若非上面还长着些蒿草,根本就是一块不毛之地。张允好像丝毫没有嗅到地里散发出阵阵恶臭,趟着满地的荒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面走了二三十米,随即疯癫了一般放声狂笑,只把栖息在这片荒地中的野鸭子惊吓的扑棱棱飞起了一片,这才泥一脚水一脚得走了回来。
  司墨原本想跟着他一起进去,可是却被林笑语给拦住了,站在田埂之上焦急等待,听到他大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他回来也不顾张允鞋子,裤腿上粘的污泥臭不可闻,一把拽住张允的手,关切地道:“公子,你没事吧?”
  “哈哈,本公子很好,从来都没有象现在这么好过!”说着张允用手一指背后的地道:“林妹妹,你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蒿草,还有满地的烂泥!”林笑语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莫不是你说醉话呢吧?司墨,搀上你家公子咱们回衙门去,跑到这么臭的地方来发酒疯,真亏你想得出来!”
  “错了,林妹妹,你的武艺高强,不让须眉,可是见识却恁得短浅,只怕连我家的司墨也是远远比不上!”张允许是高兴的恨了,竟露出一副狂态,和平素里谦和冷静的做派截然不同。
  “哦!?”林笑语显然不喜欢被张允轻视,白皙的脸上涌上一丝愤怒的颜色,声音也骤然间冷了几分,咬着牙道:“那司墨妹妹不妨说一下,你又看到了什么?我倒要听听是否真比我高明,哼!”
  司墨哪料到先前俩人还和和气气,有说有笑的,可一转眼的功夫就冷眼相向,本想藏拙胡乱说个答案消了林笑语的火气,可偷瞧了张允一眼,见他满是期待着注视着自己,一下子什么都顾不得了,脱口道:“我见到的是金山银山!”
  “金山银山?!”林笑语冷笑一声,嗤之以鼻道:“你家公子喝醉了,在胡说八道,司墨,你怎么也说起了梦话!”
  “我说的可不是梦话!”司墨摇了摇头,口气坚决地道:“这里确实摆满了取之不尽的金银,你若不信,只管耐心等着,明年此时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看了张允一眼道:“我相信有公子在,这里必定会成为寸土寸金的宝地的!”
  “啪,啪!”张允越听越是高兴,情不自禁得给她鼓起掌来,似乎还嫌欣喜之情表达的不够充分,丝毫没顾忌林笑语就在旁边,一把将司墨抱住在她的额头上波得就是一口,大笑道:“没错,用不了一年,此处便是黄金地,林妹妹,你若信我,就取些银两买块地皮,包管你想不发财都难!”
  “不用!”林笑语一口拒绝,横了张允和司墨一眼,冰冷地道:“你们主仆俩就在这做发财梦吧,恕不奉陪,告辞!”说着扬长而去。
  “公子,林姐姐她……走了!”司墨拽了拽张允的袖子提醒道。
  “走就走了吧。”张允还沉浸在自己的宏图构想之中,兴冲冲地道:“司墨,此事我就全权托付给你来做,回去之后就把咱们的银子拿出来,先把这块地皮买了,然后再……”他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竟和司墨咬起了耳朵。
  司墨越听脸上的笑容就越是灿烂,到最后拍着手笑道:“公子你真聪明,这个法子一举数得,把我刚才想的主意可是高明多了!”
  “那当然,要是没两下子怎配当司墨的公子呢!咱们也该回去了,此事务必要瞒着你林家姐姐,大功告成之后再吓她一跳,那才叫有趣呢!”张允坏坏地道。
  “好,我一定守口如瓶!”司墨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俩人相视一眼,会心得笑了。
  作者:下周强推,更新会多些,有票子的不妨砸一砸。
    卷一:新官上任 第六十二章 以权谋私
     更新时间:2008…11…19 13:51:50 本章字数:2216
  
  回到衙门,司墨拟了一份购地的文书。张允为了避免日后被人诟病自己以权谋私,因此在卖地的价钱上是按照当时地价的最高标准,百亩的盐碱地却用了一千两,让司墨心疼了好一阵子,同时为了避嫌,地主一栏则写的是司墨,办妥之后,张允签上了练习了多时的名字,盖上官印,正式起效,将一千两银子送进官库,那块官田就成了司墨的私有田产。
  过了两日,刘油儿带着沧州知府下发的公文快马赶回,着张允谴人把庄家三虎等穷凶极恶之匪徒押解沧州,复审之后,一并秋诀。张允见古文之内并无限期,暂时扔到了一旁,唤过刘油儿先是大大的勉励了一番。
  刘油儿正飘飘然如在云端呢,却猛得听到张允喝问道:“刘油儿,我且问你,可曾记得四年之前曾抓捕过一个名叫周远的人,押解回衙的路上却死了,你回来后报了个人犯暴毙身亡的死因,即用棺材将其收敛安葬,此后他家人来衙门里告状,都被他假借知县之手打压了下去,说吧,是否真有此事?”
  “大人,我冤枉呀!”刘油儿宛如从天上掉进了地狱之中,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伏在地上辩解道:“周远因偷盗他人财物,被事主告上了公堂,我奉命前往缉拿归案,可谁想出家门时他还活蹦乱跳的,半路上却说自己头疼,把肚子里的饭食都吐了出来,我以为你是在装疯卖傻,就拽着他走,没承想只走了三两步路他就栽倒在地上断气了!”
  “若说我以前干了不少的坏事,在老爷面前我是一点不敢隐瞒,可若说平白无故得杀人,就是借我俩胆子也是万万不敢呀,大人,你法眼如炬,断案如神,救我这一次吧!”说着刘油儿不住劲儿得磕头,蓬蓬作响。
  “起来吧!”张允听他说的这个症状倒象是脑出血,只要不是被殴打所致,与刘油儿倒真没什么干系,于是摆了摆手道:“若是想见死不救,那现在本老爷已经是在公堂之上问你这番话了,你既是清白的,那就用不着担心,自有本大人替你澄清冤情,只是,有句丑话却不妨说在前头!”
  “大人请讲!”刘油儿宛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岂会轻易撒手。
  “你做差役多年,虽然没有什么功劳,对朝廷也是一番忠心,即便作过些错事但也不能全怪你!”
  “谢大人体谅!”
  “且慢谢我,等我把话说完再谢不迟!”张允沉着脸道:“只是你和手下的弟兄作恶太多,这些日子以来投诉尔等的诉状不下百张,我虽有心包庇你们,却怕无颜面对朝廷的俸禄和河间父老,是以即便这回帮你洗脱了罪名,这身皂衣你以后也不能再穿了。”
  “大人……”刘油儿听了这话,一张麻子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叫了声大人就哽住了,两行热泪无声得流淌了下来。
  虽然张允从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就不大好,可此时此刻,面对着泪眼模糊,泣不成声的刘油儿,张允的心里依然不禁生出了一丝怜悯,拍了拍他的肩膀,呵斥道:“把你的眼泪擦干净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还用我教你吗?!”
  “可是……”
  “听我说完!”张允横了刘油儿一眼道:“你也知道,段三一伙人虽然被咱们关进了监牢里,可是余孽未必就清除干净了,就算之前已经一网打尽,难保日后又会冒出个张三,李三,刘三出来,老爷我不是个勤快的人,更没有闲心终日跟这群鼠辈周旋,何况无论何处都少不了这些地痞无赖,与其让别人做,倒不如便宜了你,反正这一套敲诈勒索的勾当你们玩得炉火纯青!”
  “小人惭愧,只是……”
  “怎么,嫌老爷交给你的差使不好,不乐意!?”张允这次倒是没嫌刘油儿打断了自己的话,笑眯眯得调侃了他一句。
  “不是!”刘油儿连忙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只是我怕离开了衙门就去干那种下三烂的营生,会丢了大人的脸面!”
  “呵呵,只要你日后能帮我震慑住河间地面上的泼皮无赖,少让他们惹出祸端来,就算是帮了本老爷一个天大的忙,我知道你在此素来有些威望,必定能办好这个差,是以才把这个担子压在了你的肩膀上,若换成休息,就算他跪下来求我,本老爷也是不会答应的!”
  一听张允说自己和休息有用,刘油儿的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也知道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无可更改了,虽然不大情愿也没办法,刚想拍着胸脯表决心,就被张允一个眼神给吓住了。
  张允道:“先别急着答应呢,本老爷还有许多嘱咐给你,首先,你虽离开了衙门做了痞子混混,可也得时时记得曾身在公门,不可胡作非为乱了章法,要不然我一样严惩不怠。”
  “小人不敢!”刘油儿一脸的敬畏。
  张允很欣赏他的态度,口气也温和了许多,慢条斯理地道:“其次,你虽不在衙门当差,没有官身,可在本官眼中却还是一个身着便衣的捕快,此后便是本官安放在各处的耳目,地方上有个什么风吹草木,或者有人为非作歹,你都要记在心里,及时禀告给我,若查实了,论功行赏,少不了你的好处!”
  驾驭手下需要恩怨并重的道理,张允现在已经是深得其中三昧。他决心遣散刘油儿等一干害群之马,对内是为了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对外则是安定民心。同时呢,废物利用,让刘油儿充当起了线人的角色,更利于迅速的掌握案情。
  “谢大人栽培,老爷日后就是让小人上刀山,下火海,我刘油儿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娘生爹养的!”
  “你有这个心就够了!”张允将口沫横飞,狂表决心的刘油儿止住,喝了口茶水淡淡地道:“去吧,将皂衣脱了,脖子上的锁链也不用戴了,待会儿随我开棺验尸去!”
  作者:强推期间,更新是早晚八点各有一章,如果收藏增长的快,加更一章。
  谢谢大家的支持
    卷一:新官上任 第六十三章 蒸骨
     更新时间:2008…11…19 13:51:51 本章字数:2308
  惭愧,昨天发错了章节,今天一定补上,抱歉
  ………
  周远的尸骨埋葬在一片乱葬冈上,幸好家人给竖了块低矮的石碑做记号,否则在一片坟头之中还真难找寻得到,此时休息已经成了众衙役的头目,带着个交情好的弟兄将坟头掘开,露出一个已经朽坏的柳木棺材,翘开满是孔洞的棺材盖子露出里面的一具骸骨。
  魏良辰走过来看了一眼道:“时日太久了,恐怕不容易检验出死因来!”
  张允笑道:“我相信魏师傅肯定是有办法的,你可别让我失望呀!”
  魏良辰朝他一拱手,自己则将小心翼翼地把尸骨从棺内拣出来,用清水洗净,而后整齐得摆列一个大箅子之上,又吩咐休息等人在地上挖了个长五尺,宽三尺,深两尺的坑,然后放入柴炭点燃之后灼烧地面,待地面发红之后,取来好酒两升,酸醋五升泼洒于坑中,接着把装了尸骨的大箅子放入坑中,盖上竹席,避免酒醋蒸汽散失。
  按照古法,蒸骨需要一两个时辰,开棺验尸这等龌龊事,张允生恐司墨见了晚上做恶梦,影响身心健康,因此从来都不把她带在身边,同来的林笑语又因为昨日被张允轻视而不肯和他说话。
  自感无趣的张允就在左近闲逛,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身素衣,头上别着一枝珠花,跪在一座新起的坟前烧纸,虽然哭声响亮,但是脸上却疏无悲伤之色。
  远远得看见张允走过来,将篮子里的纸钱一股脑的点燃,随即就匆匆到离去了,张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蹊跷,走到墓前看了一眼,见墓碑上写道:“亡夫钱不归之墓。”奇怪的是却没写着妻子的名姓,张允围着坟墓转了几圈也想想出疑点在哪,只道近来查案太多,患了疑心病,拍拍额头又走了出来。
  这一来一去,尸骨已经熏蒸完毕,魏良辰见张允回来,将大箅子抬了出来,放在阳光下面,取出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来,撑开了遮挡在尸骨上面,黄褐色的骨架子顿时被红光所笼罩,魏良辰埋下头来将其从上到下,翻来覆去细细查验了一遍,回禀道:“尸骨之上并无一丝伤痕,是以小人推断非是他杀。”
  周远的亲属闻言又哭做一团,张允咳嗽一声,拿起了知县的派头威严地道:“周远虽非刘油儿亲手所杀,也是在他拘捕之后暴毙而死,虽无大罪却也有看护不言之过,罚你厚葬周远以告慰其在天之灵。尔等若是不服,可向知府衙门递交诉状。”
  返回县衙,自有司墨将案卷纪录下来,张允唤过休息和周执玉,令两人次日一早带足人手,押解庄家三虎等一干有人命官司在身的罪犯,前往沧州府衙门交由知府复审。
  晚上饯行时,张允借着三分酒意向林执玉说起了打算录用林笑语为捕快的请求。
  林执玉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大人,非是小人舍不得,只不过我家丫头毕竟是一介女流,投身公门,抛头露面,只怕有诸多的不便,何况除了牢狱之中的女监之外,六扇门中并没有用女捕快的先例,大人开此先河,成则名扬天下,败则臭名远播,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呀!”
  “无妨!”张允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光,慷慨激昂地道:“只要河间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我的个人荣辱又算得上什么!”
  “既这样,我就替她多谢大人的器重和栽培了!”
  次日一大早,林执玉和休息两人几乎把所有的衙役都抽调走,用来押解罪犯,偌大的县衙里除了门子老李之外,就只剩下张允,司墨,林笑语,和魏良辰等人了,手里没兵,张允想办案子都是有心无力,也就懒散了下来。
  每日早起练一练八极拳,瞅见林笑语恰巧路过干脆就唤她过来切磋一下。林笑语还在恼他,只是不好发作,一听要较量拳脚,自然冷着脸子答应下来,心里却想:“不打你个桃花满天飞,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一交上手,林笑语招招抢先,式式进逼,张允一下子就落了下风。
  张允也知道那日在滹沱河边口无遮拦,得罪了林笑语,正琢磨着该如何向她陪个不是呢,眼见她一拳打了,眼前灵光一闪,还了两招之后装做不经意间露了个破绽,屏住呼吸咬着牙,挨了林笑语三拳两脚,身子顿时就成了断线的风筝,摔出了老远,疼得张允龇牙咧嘴,哼哼唧唧。
  “行了,少装了,我可没用那么大劲!”林笑语心中的怨气已经消了大半,走过来伸手把张允扶了起来。
  疼与不疼,张允心里最清楚,开始两拳头林笑语用足了劲,虽然他竭力运劲抵消,也震骨髓疼,后面的一拳两脚就轻了许多,显然林笑语对他还是有些情意,说恨那也是假的。
  这让张允的心里觉得舒坦了不少,之所以要死要活得喊疼,也是想趁机占林笑语些便宜,不料她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既然被说破,张允也不禁有些尴尬,厚起了脸皮边笑边花言巧语,口口声声地道:“上次是我说错了话,你要是还不消气,就再打我两下,死了也不怨恨于你,作了鬼也守候在你身边,替你遮风挡雨,晚上赶个蚊子苍蝇什么的!”说着轻摆右手,做驱赶状。
  这等情侣间调笑时的亲密话说出口,张允自己都觉得脸皮子发热,就更不要说林笑语这样一个大姑娘了,顿时臊的面皮通红,呆了片刻才猛得一跺脚,啐道:“谁希罕你给人家赶蚊子苍蝇了!?”说着拳头一挥,正中张允的胸口。
  “哎呀!”张允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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