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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传奇-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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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明谦!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我在作主,轮不到你多嘴!别以为你是旧人,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
    徐明谦再也忍不住,恨恨地说道:“袁晁,你宠信神婆我不管,可你这样下去会害了我们大家。”
    袁晁眼睛一眯,阴阴地说道:“神婆说军中只知道军师,不知道主公,要我提防你,我本不信,可今天看来,你眼中果然没有我。”说完站起来喊道:“来人!给我推出去,杀了!”
    从旁边冲上来几人便要抓徐明谦,徐明谦‘呛锒‘一声拔剑在手怒喝道:“谁敢杀我!”
    那几个人不敢靠近,徐明谦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刺史府。
    走出刺史府,徐明谦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起事时的豪情万丈,到此时已经变得心灰意冷,他转头对随从们说道:“你们先跟我回家吧!”
    徐明谦的家在城西的一条小巷里,是一个三重的院落,十几间屋,只住着妻子和五岁的儿子,还有一个中年寡妇用做仆佣。
    见丈夫回家,母子俩十分高兴,尽管徐明谦强打笑脸,但细心的妻子还是发现了丈夫的忧虑,在一再追问下,徐明谦便对妻子说了白天的情形,徐明谦的妻子脸色大变,急急地说道:“那袁晁心胸狭窄,这几个月来不知杀了多少曾得罪过他的大户,你今天这样顶撞他,他岂能容你,还有那神婆也不是好东西,平时最恨的就是你,相公,你快快走吧!”
    话音刚落,远远地就听见了无数的脚步声,徐明谦脸色大变,一把抱起儿子,拉过妻子就朝外跑去,这是他的随从也发现了异动,赶紧将马牵到院中,徐明谦刚把妻儿扶上马,“嘭!”的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无数持刀士兵杀了进来。
    徐明谦的手下拼死杀开一条血路,护着徐明谦一家冲了出去,此时城门尚未关闭,十几匹马如一阵风似的闯了出去,但袁晁深恨徐明谦,随即派五百骑兵在后面追杀,徐明谦等人已经跑出一百多里,人马皆乏到了极点,但追杀他们的骑兵却依然可以远远看到。
    “军师,我们去哪里?”
    徐明谦便沉默了下来,无论从东从南都是大唐的地界,从北走倒可以回到军中,不过军中估计也容不下他了,正当徐明谦在考虑去向的时候,突然前方来了一军拦住了去路。
    “是唐军!”徐明谦的手下纷纷勒马欲逃,这时唐军中出来一将问道:“前方是何人?”
    “我便是袁晁的军师徐明谦,想见你家大将军。”徐明谦猛地下定了决心。
    “原来是徐先生,我家大将军也对先生赞誉有加,先生请随我来。”
    后面的追兵见唐军出现,便只好返回了台州。
    “多谢将军相助,将军便是李即墨李将军吧!“
    李即墨自嘲地笑道:“我这张黑脸,唐将中独一无二。”
    “将军的威名已随大将军一起传遍大江南北,黄毛皓首皆有耳闻,何况于我,大丈夫当立不世功名,那管他黑脸白脸,将军何必放在心上。”
    李即墨感激地笑了笑说道:“我奉大将军之令刚出军营,可现在却又要回去了。”
    “即墨将军是奉命南下拱卫温州的吧!”
    “先生如何知道?”
    “大将军果然厉害,可谓英雄所见略同,只是即墨将军不必再去了,温州无恙。”说到这,徐明谦长长地叹了口气,眼里流露出无尽的索然与落寞。
第四章 剿匪三
    李月闻徐明谦来投,亲自出营门来迎接,他见徐明谦妻儿也在,急忙命人先去安置,待明日再送到越州。
    “草民徐明谦叩见大将军,我本是一草寇,何德何能,让大将军如此垂青!”徐明谦见李月亲自出来迎接,又细心安置自己的家人,心中感动,跪下垂泪说道。
    “徐先生请起,我本来还想派人到你军中去说你,不料你倒自己先来了,岂不是天意!来,帐中说话。”说完李月便将徐明谦让进大帐,两人分宾主落坐。
    徐明谦首先说道:“大将军,我在袁晁军中颇有威信,我愿去说服部卒来降!”
    李月淡淡一笑说道:“我敬先生并非为平匪,在我看来,袁晁之军宛若土鸡瓦犬一般,一战便可击溃,先生先后用计击败袁参、张维瑾军,又看破我计,反用草船来赚我,大才也!我求贤若渴,此等良才岂能错过?”
    徐明谦这才明白李月看重自己的原因,竟不是为了利用自己平匪,心中略略放心下来,笑了笑说道:“我劝袁晁在大将军未回之际先取温州,以扩大战略纵深,再放弃台州取泉州,在夷州(台湾)建立基地,发展贸易以待天时,待中原再乱之时大举西进,广邀民心,这样大业可成。可惜袁晁这厮目光短浅,不听我言,一味迷信妖人之说,只想早日得富贵,实在让人心冷,破亡之日已指日可待。”
    “李月点点头说道:“先生金玉良言,奈何袁晁不听,否则必成我朝之大患,可喜先生为我用,李月想请教先生,胸中可有良策教我?”
    “多谢大将军高看,明谦当知无不言,我十八岁中举,因家境贫寒,弃文就渔,有幸曾行万里,颇知海外风俗,我大唐平常之物在高丽、大和之地可卖高价,而高丽、大和之物在中原也颇有赚头,只可惜我等海船太小,做不了这等大事,若大将军能兴海外贸易,倒是财政的一大来源,这是其一。另外我朝在海外有孤岛夷州,岛上只有土人,尚未建立官府,我曾去过多次,其岛土地肥沃,面积广大,更为可贵的是一年可三熟,当可招募民众去屯田,成为大将军的一大后备粮仓,同时可在岛上布署一支水军,即可保贸易安全,又可震慑南洋,大将军当胸怀万里,岂可偏安江南一域,纵然不可西进,也应投身到万里海洋之中,为我大唐开疆裂土,岂不快哉!”
    一席话说得李月如拨云见日,不由起身谢道:“先生大才,我李月有幸!
    第二天,李月分兵两路,命吴昊、南霁云各率一路,两军长驱直入,贼军一触即溃,四散逃命,姚胜被南霁云射瞎坐骑后生擒,后在徐明谦的劝说下归降了李月,手下匪兵尽降,只半日功夫,连克数县,最后将台州包围,袁晁知道大势已去,欲乘船出海为寇,却被李月事先安排的水军生擒,被押回台州,自此台州匪患平息。这时浙东观察使韩滉也来到台州,一起商议台州的善后治理事宜。
    “大将军,我的意见是应安抚为上,袁晁是被逼造反,在台州也颇得民心,如果杀他,恐怕民众不服,由此生怨,影响了大将军的威信。”
    “太冲之言自有道理,只是此事是我在江南处理的第一桩棘手之事,若有妇人之仁,将来必后患不断,我早已想过,这次只杀袁晁一人,其余皆放回乡为民,还有那神婆妖言惑众,也必须杀之。”
    韩滉知道李月已下定决心,便不再多劝。就在这时,有军士来报:“门外来了数千民众,要见大将军。”
    李月一怔,和韩滉对望一眼,便大步朝大门外走去,韩滉等人赶紧跟了出来。
    出得门来,只见门外人山人海,皆是台州的百姓,他们见有官员出来,纷纷大声鼓噪起来,这时,十几名老叟上前对李月跪拜说道:“我等是被众人推选出来的,想求见李大将军。”
    “我便是,尔等有何事,在此聚众闹事!”
    “啊!大将军,我等不是想闹事,只想求大将军宽恕了袁晁,他实在是被逼才造反,造反后善待百姓,若杀了他,实在令我等乡人心寒,望大将军三思!”
    “依我大唐之律,造反者当诛九族,我已宽恕随同造反之人,尔等为何还不知足?若所有人都无罪,那要大唐律法何用?”
    “大将军,实在是袁晁被逼才反,求大将军开恩!说完,十几名老者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泪涕沾满了衣襟。”
    这时,韩滉在李月身后说道:“大将军,既然百姓们都如此哀求,就饶了袁晁一命吧!”
    “是啊!大将军就饶他一命吧!”身后的王隼、谭元凯都于心不忍,也跟着求请起来。
    “住口!尔等只念他善待百姓,却为何不想想那被抄的三百二十家大户,就算他们平时不仁,但他们的妻女何罪?被辱之时怎么不见你们求情,连三岁的孩子也不放过,那时怎么不见你们求情!我杀袁晁,就当只为那些无辜被辱、被杀的妇女和孩子申冤!”
    “放了袁晁!放了袁晁!数千人顿时一起大声鼓噪起来。
    李月冷冷的一笑,一挥手,很快大街上‘咔!咔!’地脚步声大作,一队队黑旗军从四处赶来,将数千民众紧紧围住,人人左手执盾,右手拿刀,一时间寒光闪闪,气势骇人,刚才还大声叫喊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明日正午,在原刺史衙门开刀问斩!”李月说完,便不理众人,返身回屋去了。
    一个时辰后,在韩滉等人的安抚下,众百姓才逐渐散去。
    第二天,千名士兵开始布置法场,原大神婆搭建的祭坛便被用做临时杀头之台,正午时,从各乡各县赶来的民众已近万人,袁晁被押到高台上,昂着头不肯低下,虽然嘴已经被堵住,但愤怒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李月,片刻不肯放过。午时三刻,李月站起身来,沉声下令道:“时辰到,斩!”
    刽子手高高地举起鬼头大刀,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猛然一刀砍下,刹时斩杀了袁晁。
    “将妖婆带上来!”
    十几个士兵将大神婆拎了过来,压跪在袁晁的尸首旁边,这时下面的人纷纷议论起来,都说大神婆法力无边,官兵是绝对杀不了她的。果然,当刽子手举起鬼头刀时,这个大神婆紧盯着刽子手,刽子手竟真的砍不下去,突然腿一软,从高台下摔了下来,旁观的百姓纷纷惊呼起来,有无数人跪下拼命地给大神婆磕头,士兵们也不禁被这个异相所骇,开始有点慌乱起来。
    李月大怒,飞身跃上高台,‘呛!”的一声拔出心魔剑,指着她骂道:“妖人!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显摆。”那神婆见蛊惑不了李月,这才惊慌起来,拼命地缩身欲逃,却被李月一脚踩住,抬手一剑剁下了她的人头,踢下台去。李月随即起身对台下百姓高声说道:“从今以后,胆敢在用妖术在我江南一带造谣惑众者,杀无赦!”
    在接下的几天里,李月又公开杀了仙居、黄岩两县的原县令,又将原台州刺史袁参和婺州刺史张维瑾免职,再免台州税赋三年,如此一硬一软两种手段齐下,台州的民怨始解。
    随后,李月又请来数十名德高望重的乡人协商,最后众人一致推举原台州司马江上清为新台州刺史,江上清约五十余岁,福州人,干练通达、素有清誉,正符合那日谭元凯所说的条件,李月便欣然应允,又着令刺史以下的官吏和几县的县令人选由韩滉和江上清协商后,报李月批准。
    广德二年三月,李月平息了台州袁晁之乱,率军回到金陵,等着他的,又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第五章 种子
    广德二年春,江南大旱,从去冬至今春滴雨未下,大大小小的河流水位都降了一半多,甚至有的还露出了丑陋的河床,虽然不致绝收,但今年夏粮的减产已成定局。
    无锡县以北靠近运河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庄,名叫赵家村,原本百十户人家,安史之乱后,和别处一样,大量北方流民涌入,使得赵家村已接近三百余户人家,一千余口人。
    在村西头半人高的野蒿丛中横七竖八搭着几十间简陋的土坯草屋,里面住着十几户逃难来的流民。北方来的流民大多数自发按同乡或族人聚居,一方面便于照顾,同时也好团结起来共同对抗当地人的欺侮。
    这时,从村外跑来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姑娘,约八、九岁,赤着双脚,她拎着一个破竹篮,风一般冲进了最边上的一间小屋。
    “娘!爹!你们快看我挖到了什么?”小女孩高高地把竹蓝举起。
    一名面容枯槁的妇人从里屋走出,看着蓝里的东西惊呼起来:“蕨根!他爹,快来看妮子挖到了什么?”
    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走了过来,猛的瞪大了眼睛问道:“妮子,你这是在哪里挖到的?”
    “就在那棵老榆树附近的河边。”小女孩兴奋得脸上通红,这样终于能为家里做点事了。
    “妮子,你弟弟呢?”妇人突然问道。
    “带虎子去挖蕨根了。”
    “什么!你已经告诉别人了!难道你不知道家了的景况吗?”那汉子怒极,“啪!”的一声,扬手便重重地给了女儿一个耳光,小女孩顿时大哭起来。
    “他爹!你这是在干什么?”妇人赶紧把小女孩拉到一边,心疼地替她揉搓被打成了青紫色的脸蛋。
    “爹!你不是常说大家要互相帮衬吗?虎子家已经早就揭不开锅了,再不吃点实在的东西,虎子奶奶就要病死了。”小女孩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汉子浑身猛的一震,高高举起的手顿时凝固在了空中,他缓缓地放下手,轻轻地搂过女儿,爱怜地替她擦擦脸上的泪水,点点头说道:“妮子说得对!是爹爹错了,是爹爹不好!”
    说完扭头对妇人说道:“他娘,家里不是还有两升谷糠吗?给虎子他家送一升去。”
    “可是!”妇人犹豫了一下。
    “不要可是了,你就送去吧!以后我再想办法。”
    妇人叹了一口气,从里屋小心地捧出一个粗笨的瓦瓮,从里面倒出一些已经发黑的谷糠,打发女儿给邻家送去。待女儿走后,妇人又叹了一口气对丈夫说道:“他爹!我看咱们还是回老家吧!都说江南富饶,可我看和老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汉子摇摇头说道:“我听说老家的房子已经被贼兵烧了,地也被官府拿走了,回去还要交税,只能是死路一条,这江南虽是异乡,可大灾之年河水也没有断流,找些野菜吃也不至于饿死,再说去年冬天咱们好容易才开垦了五亩地,只要耕上五年,这地就是咱们的了,这里的农作物又可以一年两熟,再怎么也比老家要强一些。他娘,你说是不是?”
    “说起这五亩地,不是说官府可以提供种子吗?可现在眼看着春耕季节就要过了,种子的影子都没见到,我昨天去赵大官人家想借点萝卜种子,好歹能种点东西,不但种子没借到,赵大官人家的管家还告诉我,今年的租子要增加一成,今年摆明了是要减产,他们还要加租,这叫我们怎么活啊!”说着说着,妇人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娘!别哭了,过几天我就到县里去,看看能不能找点零活干,挣点油盐钱。”汉子安慰着妻子说道。
    “我不让你去,去年你就差点被他们打死,你若有个三长二短,要我们孤儿寡母怎么过日子。”说到这,妇人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去年是因为他们不讲理,不按事先讲好的工钱给,我争了几句才被打的,今年不争了,能拿多少算多少吧!没有钱,油盐怎么办,没有油倒也罢了,可没有盐,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干活?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那我把谷糠做些团子给你带上。”
    “不用了,留给孩子们吃吧,你就用今天妮子挖的蕨根做点干粮吧!”
    正当夫妻俩在屋内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零散的脚步声,那汉子赶忙出去查看,只见门口站着四人,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青衣小帽,似读书人的模样,身后的三人看来都是他的随从。
    “农家!我们是从县里来的,想看看今年春耕的进度。不瞒你说,这位就是我们无锡县的县令周大人,他想问问你家的情况。”一名白胖的随从介绍道。
    “啊!草民叩见县官大人!”汉子连忙拉过妻子跪下磕头。
    “请起!请起!”来人正是无锡县的县令周莳,自从被李月训斥后,他便不再整日呆在县衙,不时的出去探察民情,今天他特地来到田间,想看看大旱对春耕的影响,{3}{Z}{中}{文}{网}来,旱情并没有想象的那样严重,从河里多少还能抽出一点水灌溉,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他见这几十间茅屋简陋不堪,估计都是住着北方逃来的难民,便想进来看看。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草民大名叫王义,在家排行第二,所以乡里人一般都叫我王二,我是前年从河东郡逃难过来的,县官大人请屋里坐!”
    王二把县太爷让进屋内,搬出一把破椅子,用衣襟擦了擦后请县官大人坐下。
    “我想问你一些事,你要据实回答。”
    “草民明白!”
    “我从田间过来,见有些地种有麦子,有些地却荒在那里,这是什么缘故?”
    “回大人!荒在那里的地都是去年冬天新开垦的,主要是象我们这样的流民所垦,去年不是说允许流民开垦土地,满五年可以归自己吗?所以大伙儿都或多或少开垦了一些土地。”
    “那为何荒在那里不耕种?”
    王二和妻子对望了一眼,这才吞吞吐吐说道:“主要是没有种子,无法耕种。”
    “可县里确实下拨了种子的,这是怎么回事?”周莳回头向刚才那个随行的白胖子也就是无锡县县丞问道。
    县丞赶紧翻了翻记录,对周莳说道:“一个半月前就已经下拨了种子,由县尉刘大人亲自处理的。”
    周莳点点头说道:“刘大人已到州府述职去了,你可将此地的里正给我叫来。”
    “是!”县丞对另一随从叮嘱了几句,那人便急匆匆出门去找里正去了。
    听说县令大人来探访民情,王二家门前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乡人,周莳微笑着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又向王二问道:“那你们平时是靠什么为生?”
    “回大人,我们一般是租种大户人家的土地为生,有时也出去打打零工。”
    “那平时的生活怎样?”周莳抬头看了看四壁空空的屋子,也自感此言问得有点多余。
    “若风调雨顺,交完租子和国税后,还能有些剩余,掺点杂粮勉强够糊口,若年景不好,就得挨饿了,好在江南水足,总能找到些吃的,不致于饿死。”
    周莳点点头,刚要再问,突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小男孩,约四、五岁,满身泥泞,怀里抱着一大堆蕨根。
    “爹!你看我挖到的,今晚可有好吃的了。”他一抬头突然见到周莳,吓得赶紧躲到娘的身后,蕨根落了一地。
    周莳拾起一棵蕨根,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孩子所说的“好吃的东西”。突然站起身来,向屋角的灶边走去,掀开锅盖,只见锅里只有半锅清水,上面漂着十几片野菜,野菜的上面零星地沾着几颗麸皮。
    “你们平时吃的就是这个?”周莳有点艰难地、一字一语问地道。
    “是!”
    “我们家还有一点谷糠,还不错的,别人家就只有野菜了。”旁边的小女孩多嘴地说道,被她爹眼睛一瞪,吓得把后半句话缩了回去。
    周莳只觉得鼻腔里猛的一呛,泪水几乎就要汹涌而出,他急忙别过头去长长的吸了口气,强忍住了泪水,尽管他知道百姓苦,但却没有想到苦到了这个程度。
    王二在一旁见了,苦笑着说道:“大人不必难过,其实这已经比我们在河东时好了很多,在那里象今年这样的光景可是要饿死人的,就算不饿死,也会被交不完的税给逼死,这里不错,从去年开始,我们就不用再交税了,出去打打零工的话,多少还能省下几个钱买点盐,扯上一块粗布,也不至于让家人露体蒙羞了。”
    周莳点了点头说道:“听你说话,象读过书的样子。”
    “小时侯读过两年私塾,认得几个字,王义这个名字也是先生起的,可我的孩子就没有我那时的运气了。”王二叹了口气,仿佛又想起了开元时的情景。这时,那名出去的随从带着一人挤了进来。
    “大人,里正带到!”
    周莳闻声看去,只见这个里正约四十几岁,身材瘦小,门牙外露,依稀有点面熟,仔细一看便猛的想起,这不就是去年自己被大将军训斥时,旁边站的那个里正吗?
    “小人赵家村里正赵世晨叩见县令大人!”刚才他用一百钱买通随从,知道了县令找自己的缘由,一路过来,心里早想好了腹案。
    “赵世晨,咱们又见面了,我来问你?为何县里拨付的种子没有到农民的手里?”
    “回县令的话,县里拨下的种子,一大半都已经霉烂,不能播种,剩下的大部分都抵了乡里往年的欠帐,还有一点,根本不够分,只发了几家就没了。”
    周莳回头问县丞道:“种子大半霉烂,这可是真?”
    县丞摇摇头说道:“我只向刘大人交代了事情,具体事情都是他办的,我也不清楚细节,不过我听说这次种子的事,由县里的章记粮柜一手承办,或许有这个可能。”
    “哼!章记,刘大人的夫人不就姓章吗?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属下不知!”
    “谅你就是知道也不敢说!”周莳又回过头来问道:“赵世晨,就算种子大半霉烂是真,那抵欠帐又是怎么回事?”
    “禀大人,其实这不是我这里一地,别的地方都一样,大人可以去打听的!是这样,我们里正和伍保都有月例的俸养,还有定额公务费,从天宝十年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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