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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私生子-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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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逸三人雨中登山,石阶之侧苔痕正新,山道两旁华盖流翠,幽莺不啼,草叶流晶嫩若黄,北眺渭水,泱泱千年不息。
    韩碧儿与青叶各撑着一把油纸伞,步态翩跹,两人都是来自江南,身上自然流动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柔美之姿,与这青山秀色融合在一起,如一首清润的诗、一副淡淡的水墨画。
    韩碧儿一手撑伞,一手提着裙裾,婉然一回首,百媚丛生地轻吟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杨郎,是不是在想着华清池的温泉和那千年不散的胭脂香。”
    “别叫杨郎了,呵呵,你干脆叫我三郎好了!想来在此洗过胭脂的玉环飞燕也就碧儿这样了”
    “杨郎,这话可不能乱说哩!”
    “嗯!”杨逸轻应一声,并不太在意。
    前朝留下的山道很宽,但这雨中已看不见几个游人,世事沧桑如白云苍狗。一场安史之乱,毁掉了一个盛唐,什么离宫、汤泉宫、华清宫,都成了史书上淡淡的一笔。
    三人登上晚照亭,远远却见亭中有一男一女,女的二十上下,明眸似水,貌美如仙,头插一支紫木钗,身着素色衣裙,素雅之中带给人一种飘然出尘之感。
    男的四十来岁,一身圆领袍服,神态儒雅,正于亭中负手徐吟: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划尽还生。
    念柳外清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
    无端天与娉婷,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好词!”韩碧儿由衷赞叹起来。
    杨逸听了却不禁淡然一笑。
    亭中二人闻声回首,见三人撑着油纸伞踏雨而来,男的年轻俊逸,女的妖娆多娇,衬着身后一山烟雨、葱笼翠色,恍若神仙中人。
    “骊山映秀,渭水泱泱,此情此景,这位小兄弟想必定有佳作,何妨道来听听。”亭中男子笑容依旧很儒雅,但很显然却有种居高临下之态;都说文人相轻,看来果真如此。
    杨逸收起油纸伞,进亭一揖说道:“在下其实是个粗人,佳作没有,粗鄙诗文倒有几句,先生既然相邀,那在下就诵来以博一笑吧!”
    “哦,小兄弟不必谦虚,请!”
    从晚照亭望去,远处渭水滚滚东去,山下华清池尽收眼底,如今京兆府虽然也有修缮,但与盛唐时相比,华清池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边角之处依稀犹见断壁残坦。杨逸心中颇为感慨,不觉诵道:
    潼关似铁又何如?
    千骑万骑破京都。
    胡尘亵染温泉水,
    霓裳声断万家哭。
    几人曾记前朝事,
    尽叹离怀幽梦苦。
    烽火台上周幽王,
    笑看千年道不孤。
    杨逸此诗一出,亭中几人相对愕然,中年文士脸色阴晴变幻,韩碧儿嘴角不自觉的轻轻翘了起来,对面那飘然出尘的丽人则望着杨逸发怔,或许正在奇怪,对这漫山烟雨,秀色青山,杨逸怎么会这样的感慨。
    杨逸这诗节律粗放,但极具讽刺意味,和王安石的“商女不知忘国恨,隔江犹唱后
    庭花”的意思有些近似。
    “你是何人?”中年文士不满地问道,杨逸这诗不但讽刺历史,连他一同讽刺进去了,刚才正是他在此感叹离怀幽梦苦。
    杨逸不答,反而含笑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秦观也是!”
    中年儒士口气有些傲然,也难怪,苏门四学士之一的秦观,天下几人不知?
    杨逸很是意外,暗叹果然是冤家路窄啊!
    元祐年间秦观在东京混得风生水起,和另一个名人黄庭坚一同参与编修过《神宗实录》,结果新党执政后,正是杨逸提出重修《神宗实录》。
    既然需要重修,那么原著就必定有问题,有问题就要有人承担责任。可以说秦观、黄庭坚被贬谪,杨逸是“罪魁祸首”。
    秦观被贬到地方做了个税监,也就是“税务局长”,他的词写得很好,但在治政上并不见得出色,因此他当初被贬到什么地方杨逸都懒得去问,后世传言他娶的是苏小妹,莫非旁边这位出尘的丽人就是苏小妹?
第199章 骊山烟雨话琴操
    第199章骊山烟雨话琴操
    秦观是个极为风流的人,身边的女人换个不停,什么楼东玉、陶心儿、奴儿娇的名妓数不胜数。玩名妓不是错,但不应把这当主业,一味的沉迷其间,黄庭坚因此曾劝诫过他:才难不易得,志大略细谨。
    正因为秦观这样的生活经历,他的词虽然很有名,但基本都是些闺怨作品,整体上缺乏一种朗朗大气,历代文人对他的词作评价都不算很高。
    最有意思的是清娘对秦观词作的评价:譬如贫家美女,虽极妍丽丰逸,而缺乏富贵态。
    这就是说秦观的词就象草根美女,美是很美,但缺少气质,上不是大场面。想起清娘的这份评价,杨逸不禁莞尔一笑。
    他这一笑,更是让秦观不舒服,道出了自己的大名,本以为对方会执礼拜见,结果换来的却是这莞尔一笑,加上前面的一翻借古讽今,秦观涵养再好也不禁心生怒意。
    那素装丽人倒是惠质兰心,一见秦观脸色不愉,立即盈盈一福,出来解围道:“奴家琴操这厢有礼了,公子非凡人物,雨中游山,必为雅士,且听口音当是来自江南,奴家这里有清酒一壶,公子二人何妨一同共饮几杯。”
    她说起话来非常温婉,带着浓浓的钱塘口音,在关中遇到同乡让杨逸有些诧异,他本以为这个丽人是苏小妹,但从她的自我介绍中听来,她不但不是苏小妹,甚至不是秦观的娘子,于是脱口问道:“琴操姑娘当是来自钱塘吧?”
    “正是,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杨逸,字任之。与琴操姑娘是同乡。”
    听了杨逸的名字,秦观和琴操有着绝然不同的反应,琴操敛衽又是轻轻一福:“原来是名动天下的状元郎,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
    “奸佞!”秦观一拂大袖,毫不客气的怒斥一声,然后转身对琴操说道:“琴操姑娘,在下告辞,琴操姑娘若是还在骊山盘桓,改日在下再来拜会。”
    也难怪秦观如此恼怒,他一切苦难的开始,皆拜杨逸所赐,更难以接受的是,现在杨逸不但官位比他高,名声更是他所不能及,留下只会自讨没趣。
    望着秦观在雨中走远,杨逸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些文人整日里吟风弄月,又自命清高,杨逸骨子里从未将自己看成文人,因此就算是和苏轼同在环州,交往也很少。
    “杨使君当是自环州来,不知苏学士如今可好?”
    “苏学士在环州尚好,琴操姑娘认识苏学士?”
    “不认识,只是闻过其名。”琴操姑娘轻轻应一句,原本不沾一点凡尘的脸上,竟有一抹淡淡的落寞,很明显,她这是在说慌,这让杨逸对她的身世起了好奇心。
    “琴操姑娘住在骊山上?”
    “奴家昔年有一故人,在骊山皈依道门,奴家入秦,便来盘桓几日。”
    琴操姑娘无论是言谈还是神韵,都流露出看破红尘,心如止水的感觉,加上她那身素淡之极的衣裙,恍惚间杨逸感觉她就是一个女冠。
    但那横卧的秋波,玉鼻樱唇,绰约的腰身,又象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琴操姑娘把杨逸和韩碧儿请到石桌边就坐,亭外雨萧萧,远山若淡墨渲染,迷迷蒙蒙,而淡然坐在对面的琴操姑娘,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让人感觉远在天边,就象水墨画上的一抹纤纤素影。
    对这个身世如迷一样的女子,杨逸知道自己不应去探寻太多,大家既然都是来自钱塘,他便选些有关家乡的话题:“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离开钱塘已经一年多了,想来西湖又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之时了。”
    琴操姑娘素手斟酒,闻言停下来,沉吟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杨使君不愧是状元出身,出口成章,这两句诗真是道尽了西湖六月的美景。”
    杨逸无所谓的笑笑,没说什么,却听韩碧儿笑道:“琴操姑娘不必夸他,我家杨郎向来不知谦逊为何物,她呀,二分才华,八分自夸,向来如此。”
    “呵呵,知我者,碧儿也!”
    “有才者,必轻狂。贤伉俪不必自谦,杨使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如今大宋施行得如火如荼的新政,皆出自杨使君之手笔。纵观千古,年未弱冠有此成就者能几人?”
    杨逸端起酒杯轻笑道,“琴操姑娘果然是神仙中人,绣口一张,便是天花乱坠!”
    琴操姑娘听了难得地嫣然一笑,说道:“杨使君说笑了,奴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今日有幸得遇使君伉俪,已不负奴家入秦一行。”
    三杯两盏淡酒,对一山烟雨,三人在亭中谈了许久,倒也投机。
    告辞时韩碧儿拉着琴操的手,殷切地说道:“琴操姑娘此间事可曾了,若是返回钱塘,何不与我们同行?路上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韩碧儿超呼寻常的热情让杨逸愕然,也让琴操有些难却盛情,最后她还是答道:“多谢夫人盛情,琴操感激不尽,琴操还打算与故人盘桓几日,只能辜负夫人一翻心意了。”
    “我熙宁八年三月初七生,不知琴操姑娘贵庚几何?”
    “我是熙宁八年六月初六生,夫人这是?”
    韩碧儿笑吟吟地说道:“咱们是同乡,在此偶遇相谈甚觉投机,妹妹若是不嫌弃,不若认下我这个姐姐如何?”
    “夫人太抬举了,琴操低贱之身,实在不敢高攀。”
    “妹妹不必如此,我也是低贱出身,得蒙杨郎不弃,才有今日,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快叫姐姐。”
    “这……”琴操本是淡雅如菊之人,面对韩碧儿一翻殷切之情,一时不知如何拒绝是好,只得轻声叫道:“姐姐!”
    “能得这样一位惠质兰心的妹妹,我才是不虚此行,杨郎,还不快过来跟琴操妹妹重新见礼,以后咱们可是一家人了。”
    杨逸一时不知道这只狐狸精打什么主意,硬逼着人家认她这个姐姐,他有些尴尬地从新给琴操长身一揖,琴操也连忙给他回礼。
    分别之时,韩碧儿又拉着琴操的手,万分不舍地说道:“妹妹她日回钱塘,路过京城切记来看看姐姐,姐姐家住景明坊,你到了一问便知。或者妹妹提前差人送个信儿,我让人来接你。”
    直到琴操应下,韩碧儿这才舍得离开。回到临潼驿馆,杨逸一直没问,韩碧儿给他倒了杯茶,自己倒忍不住先问道:“杨郎竟不认得琴操姑娘吗?”
    “不认得!”
    “杨郎装得真象,奴家才不信呢。”
    “再说一遍,真不认得。”
    韩碧儿仍是一副狐疑之态,上下打量了他许久才说道:“这就奇怪了,琴操姑娘以前可是咱们杭州声誉最隆的名妓,卖艺不卖身,一手琴技大宋无人能及,苏学士在杭州任知州时,当时琴操芳龄仅十四,常与之唱和,相交甚笃,可惜苏学士常携群芳出游,用情淡薄,不是可托终身之人,有感于此,琴操五年前隐入临安县的玲珑山,带发修行,后来苏学士或是心生悔意,数度上玲珑山寻访,皆为琴操婉拒,苏学士因此借酒浇愁,醉于玲珑山上被人抬回府衙,此事杭州几乎人尽皆知。”
    “我竟不知还有此事。”杨逸有些恍然,难怪无意间提及苏轼时,琴操脸上不由得流出一抹淡淡的落寞,感情是这么回事。
    “奴家正奇怪呢,杨郎自命风流,竟没听说过琴操姑娘,真是奇哉怪哉!”
    “奇怪什么?当初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要说学坏,还是跟你学的,你这狐狸精!”
    提起两人间的往事,韩碧儿忍不住轻啐了他一口,身子却软绵绵的倒入他怀中,象根藤萝似的攀着他说道:“杨郎,琴操姑娘不但琴技天下一绝,而且才学不凡,可惜红颜薄命,奴家看她的样子是有落发出家之意了。杨郎,你不觉得她可怜吗?”
    “不觉得,这人啊,各有各的命,比她可怜的人多着呢,我可怜得过来吗?”
    “这可不一样,琴操如今可是奴奴的妹妹了,杨郎你可不能把她当陌生人看待!”
    “嗯?”杨逸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你这狐狸精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立即给我从实招来。”
    韩碧儿俏生生地咬了咬下唇,噗的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才说道:“杨使君明察秋毫,奴奴能打什么鬼注意?只不过刚才琴操一翻话让奴奴有所触动而已。”
    “什么话?”
    “杨使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如今大宋施行得如火如荼的新政,皆出自杨使君之手笔。纵观千古,年未弱冠有此成就者能几人?”
    杨逸听后沉默了。
    韩碧儿突然紧紧地抱住他,很紧很紧,仿佛生怕他突然在面前消失了一样。“杨郎,琴操这翻话一点不差,但常言道少年得志不到老,杨郎年未及冠,其功之高放眼当今朝堂几人能及?杨郎出仕不足两年,已居四品知州之位,这还是章相公他们有意压着你的功劳,即便这样,再过几年恐怕杨郎也要入主中枢了。可是到时杨郎也不过二十出头,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碧儿别担心,这事我心里有分寸。”
    “杨郎,有些事是由不得你的。”
    “呵呵,既然有些事由命不由人,碧儿也别去瞎操这份心了!”
    “奴奴知道了,奴奴只是随意提醒杨郎一下而已,说得不对,杨郎千万莫怪奴奴!”
    这妖精有话向来也是点到即止,她很快又换上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在杨逸身上软糯糯地挪动着,杨逸一啪她的翘臀说道:“对了,这和琴操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花这么多心思?”
    “嘻嘻,没关系,奴奴就是认个妹妹而已。”
    “找打!”
    “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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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青丝剪落愁更多
    第200章青丝剪落愁更多
    杨逸一路游山玩水,磨磨蹭蹭,花了半个月才走到郑州,结果在郑州外的官道上就遇到了东来琴操姑娘。
    双方都有些意外,琴操是没想到杨逸一行走了半个月才走到这儿;杨逸意外的是,她竟换上了一身道袍,那曼妙的仙姿罩在一袭宽大的道袍里,也罩住了多少往事尘烟,有风吹来,道袍飘飘荡荡,一如天边来去无凭的浮云。
    “妹妹,你这是何苦?”韩碧儿牵着琴操的手,凄然欲泣。
    这狐狸精!瞧韩碧儿这样子,杨逸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琴操有些黯然地说道:“姐姐不必如此,琴操虽有入道之心,奈何智妙道长不肯收徒。”
    “那妹妹这个是?”
    琴操望望自己身的道袍,淡然笑道:“姐姐误会了,琴操只是为了路上方便。”
    韩碧儿拍拍自己的胸脯,长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妹妹啊!这向道只须心诚即可,倒不一定要出家,妹妹才双十之龄,若就此清灯黄卷一生,姐姐绝不答应,妹妹你听姐姐的,莫要做傻事。”
    琴操合手一礼,没有说话,一身道袍衬得她更似不沾一点凡尘的天外之人了。
    一边的杨逸有种特荒谬、特想笑的感觉,韩碧儿这样子就象在拐骗妇女,呃不,是拐骗仙女。
    “对了,妹妹,你到我家去,我家里有道观,杭州洞霄宫有一位道法高深的女道长,在我家里结庐修行,你若真想问道,去了一定不会后悔。”
    杨逸实在忍不住了,他悄悄退到了车后无声的大笑起来,韩碧儿是什么心思,杨逸一时猜不着,但以她的聪明,杨逸倒不担心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回到景明坊的家里,已经快到七夕了。
    在环州那陋室空堂住久了,突然回到这华丽胜似王侯府邸的家,一时还颇有些感慨,说来从这一点上很能体现大宋等级的宽松。
    在其它朝代,象杨逸这样的四品官,是没资格住这么高规格的大宅的,有钱也不行,一砖一瓦、一梁一柱皆有严格的等级,乱来不得。
    但大宋在这方面就没这么严苛了,只要你不触犯一些皇家才能用的东西,你想建多高、多大、多豪华都行,只要你有钱。
    象景明坊里的丰乐楼,建得比皇宫还高,登上丰乐楼顶层,皇宫大内尽收眼低,若是在别的朝代,恐怕没等你把楼建起来,就把你全家给灭了,但在大宋却是很随意的事。
    见到杨逸时,杨氏愣了好一会儿,眼角那浅浅的鱼尾纹展开了又皱起来:“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回来了?是官家调你回京任职了吗?十三娘呢?清娘呢?她们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杨氏抓着他的手,上看下看,眼中既有激动的泪花,也有担忧的神情。
    杨逸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流下的泪水,含笑说道:“娘,别哭,别担心,孩儿这次只是回京述职,十三娘有孕在身,不宜长途跋涉,孩儿就没让她一同回来,娘亲放心吧,十三娘她很好,再过几个月,一定能给娘亲你生个大胖孙子。”
    “这就好,这就好。”杨氏欣慰地颔首,但很快她又担心地说道:“儿啊!这可不妥,你回京了,十三娘也没个照应,这可怎么生是好,不行,娘亲得去环州照应……”
    “娘,这你就放心吧,有茗儿和清娘照应着,汉卿我也留在环州,还有萧先生,萧先生跟随我岳父大人多年,是看着十三娘长大的,他也会尽心照应的。”
    杨逸好不容易才将这个没主见的娘安抚下来,这才轮到韩碧儿与琴操上去见礼,杨逸怀疑是因那身道袍的原因,杨氏第一次见琴操竟是一见如故,显得很投缘,由此可见,林缥缈那假道士对她的影响有多深,爱屋及乌都到这地步了!
    一家人吃了顿丰盛的晚饭,林缥缈也被请了出来,许久不见,杨逸发觉她身上的香火味更浓了,如今杨逸拿萝卜青菜也威胁不了她了,据说她在后院的草庐边铲平了一个花坛,种上了青菜。
    第一次来到杨家的琴操,发现这一家子操的全是钱塘口音,这让她感觉非常的亲切。
    而且让她惊奇的是,这家子不但女冠同桌,连身为小妾的韩碧儿,甚至是大丫头青叶,都一起到正堂来共桌吃饭,杨氏也没说什么,对各人还都非常温和;
    而韩碧儿和青叶的神情也极其自然,不象有忐忑不安的样子,韩碧儿一边帮杨氏夹菜,一边招呼着大家,青叶则随时细心地帮杨逸斟满酒,然后低头吃饭,仅此而已。
    这种情景在别家是不可能见到的,以至于琴操怔了许久而忘了吃菜。
    韩碧儿往她碗里夹了块鸡肉,一脸儿笑的说道:“妹妹别拘谨,我家婆婆是天下最好的婆婆,杨郎也是,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大家向来是共一桌吃饭,婆婆说这样热闹,妹妹来到这里,今后就把这当作你的家就行了!”
    “对对对!琴姑娘你多吃点,别怕。”杨氏也热情地往她碗里夹了块肉,温和地笑道,“老婆子我就逸儿一个孩子,以前总是冷冷清清,如今只想着家里能热闹一些,琴姑娘来了就把这当自己家好,千万莫要拘束。”
    这下可把琴操急了,连忙起身给杨氏回夹了菜,轻声说道:“婶婶别客气了,婶婶一点不老,看着比琴操还年轻呢。”
    杨氏舒展着笑容,轻言细语,一声一句夸着琴操,杨逸留意了一下,果然不愧是内外兼修,训练有素,琴操在待人接物方面极为大方得体,优雅之中带着亲和力,很难得。
    “林道长,听说你前阵子回了趟洞霄宫,青云道长,哦,还有明月、明智那两个小家伙都还好吧?”杨逸举着酒杯遮住了自己半边脸,轻描淡写地问林缥缈,韩碧儿瞄了杨逸一眼,悄悄地偷笑起来。
    果然,问及此,林缥缈有些不愉,望也不望杨逸一眼,冷淡地说道:“师父他还好,多谢你关心。我师父让我带句话给你,艮作清鸣七月舞,祥云聚雨共江渚。采得珠玑入胸怀,琴书作伴王侯府。”
    杨逸听了疑惑地问道:“这是何意?”
    “不知道!”林缥缈答得异常干脆。
    “你不是一向自认道行高深吗?”
    “再深能深过我师父吗?亏你还是状元呢?”
    杨逸被呛得一脸酱紫,好啊!吃我的,喝我的,倒鄙视起我来了!杨逸随即给她夹了块肉说道:“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来这句并不适合林道长,难怪青云老道他至今不让你登堂入室,你呀!我看这辈子就是吃肉的命,吃吧!穷苦百姓家想吃还未必吃得着呢,人啊!要懂得惜福!”
    “你……”
    “你什么你?知道三清祖师为什么叫三清祖师吗?一,清心寡欲;二,清净无为;三,不许生气。”
    这下子轮到林缥缈一脸酱紫了,韩碧儿和琴操都悄悄掩嘴轻笑起来。
    陪家人用过晚饭之后,杨逸准备好礼物,直奔苏家而去。这是个苦差,杨逸心里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准备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
    苏家的丫环还是那么热情,一声声姑爷叫得那叫一个甜,可一到西侧花厅,空气却突然象凝结了一样。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苏颂脸色沉沉,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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