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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英烈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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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大司马,防备韩信来攻。自留临淄佐齐王田广理事。人报汉使到,齐王招田横问计,田横道:“且看他如何说辩。”齐王乃宣郦生入。礼毕,田广道:“汉王既遣韩信来攻,汝来何事?”郦生道:“大王知天下之所归乎?”田广道:“不知也。”郦生笑道:“知天下所归者,则齐国可得而有也;若不知天下之所归,即齐国未可保也。”田广问道:“天下何归?”郦生道:“天下归汉。”正是:东下齐城七十二,天下无人能继踪。欲知郦生如何说动齐王,且看下文分解。
第六十三回:韩信发兵袭历下 齐
           第六十三回:韩信发兵袭历下 齐王挞将失临淄
却说郦食其使齐,谓田广道:“汉王终将一统天下。”田广问道:“先生何以言之?”郦生道:“当初汉王与项王并力戮秦,约定先入咸阳者王之,后果然汉王先至关中,迎降子婴于霸上。而项王后至,背约不与,左迁汉王于汉中。天下方定,项王便迁杀义帝,并吞梁、楚,视宇内为其私有。汉王起蜀、汉之兵击三秦,出关责项王之罪,收天下之兵,立诸候之后。降城即以候其将,得赂则以分其士,与天下同其利,豪英贤才皆乐为之用。今诸候之兵四面而至,蜀、汉之粟方船而下。项王有背约之名,杀义帝之负,于人之功无所记,于人之罪无所忘,战胜而不得其赏,拔城而不得其封,非项氏而莫得用事;为人刻印,玩而不能授;攻城得赂,积财而不能赏;天下畔之,贤才怨之,而项王不能省。故天下之士争归于汉王,可坐而筹策也;夫汉王发蜀、汉,定三秦,涉西河之外,受上党之兵;下井径,诛成安君;破北魏,举三十二城:此黄帝之兵,非人力,天之福也。今汉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守白马之津,杜太行之厄,距飞孤之口,天下后服者先亡矣。为大王之计,疾从汉王,齐国社稷可得而保也;不从汉王,危亡可立而待也。”田广深以为然,目视田横。田横道:“吾王非惧汉王,然齐素为礼仪之邦,若据城一战,免不了生灵涂炭,百姓蒙难。况齐、楚三世有仇,岂能从于其下。若公能亲书一封,约制韩信来犯,齐即归附汉王。”郦生道:“吾孚王命而来,齐既归附,安能复以兵见。”便索了书笺,给韩信写了一书,大意是说齐王已降,河南战急,请韩信撤兵西助。写毕,令人送予韩信。
却说韩信自从修武与汉王道别后,回至赵地,征足兵勇,着陈豨镇守代郡;调张苍为赵相,佐赵王张耳理事,自引十五万大军,以灌婴为先锋,曹参督后队,大军遮山敝野,跋山涉水,来伐齐国。兵至平原,扎营休兵,忽接着郦生之书,韩信展阅已毕,谓众将道:“郦大夫既说降齐国,我复有何求?正可回师西去,助汉王与项羽周旋。”随即写了回书,交付来使,遣还齐国。郦生接得来信,出示田横。田横大喜,入白齐王田广。田广阅毕大喜道:“先生果然有信。”遂令罢历下之兵,以视归汉之意。代相田光阻道:“韩信素非仁义之人,虽有书来,亦不可不防。”田广道:“韩信乃汉王之将,汉王既遣郦先生来使,料不能背我,若不撤历下之军,反显是我无诚意。公勿疑之。”便留郦生在齐,日日宴请,以为庆贺。郦生好酒,遂留而纵饮,滞而未归。
且说韩信发回使者,便欲收兵西进,忽一人入帐阻道:“不可!不可!”韩信视之,乃是蒯彻,乃问道:“齐既降汉,先生为何阻我撤兵?”蒯彻道:“将军受诏击齐,虽是汉王发使往齐国劝降,亦未降诏阻止将军进兵,如何可撤回兵去?”韩信道:“郦先生有书信来,言已说降齐王,我进兵无益也。”蒯彻道:“正因如此,将军更应发兵攻齐。”韩信惊道:“先生何出此言?”蒯彻道:“郦生不过一说士,伏轼三寸之舌,一日下齐七十余城;将军率数万之众,累日苦战,方下得赵地五十城。试问将军,为将数岁,岂反不如一竖儒之功乎?”韩信然其理,沉吟半晌道:“我闻郦先生尚在齐国,我若乘虚攻齐,齐必杀之,此令如何能发?”蒯彻笑道:“汉王既使将军击齐,郦生如何得以使齐?此乃老生欲与将军争功也,将军何以怜之?”韩信闻之,当下点兵出征:令灌婴为车骑将军,属下六员健将,即吕马童、丁礼、王翳、王喜、杨武、吕胜,引精兵五万为第一路;令傅宽为骑将军,属下四员健将,即赵夕、程黑、许瘛、高邑,引步兵二万为第二路;自引大军为第三路,孔丛、陈贺为左右护卫;曹参为行军大司马,李必、骆甲为大司马护卫,舍人栾说为行军军师、都尉王周监左军、林将雍齿监右军、队将泠耳监督粮食。大军浩浩荡荡,越过平阴津,直往历城而来。后人诗叹道:“楚汉纷纷百战余,郦生游说入齐墟。连城七十须臾下,却恨淮阴一纸书。”
灌婴奉令为先锋,连夜来袭历城。一行悄然至城下,尚未天明,灌婴乃列成阵势,令举号炮搦战。历下原有二十万齐兵,田广罢兵令到后,大半已解甲归乡,余众亦由许章率领回了临淄。韩信军骤至,城中仅有主将田解、副将华无伤及二千守军。田解闻报大惊道:“相国已令罢兵,城中兵微,如何挡得住韩信虎狼之师?”华无伤道:“齐既降汉,韩信身为汉王之将,何来击之?你我可引军下城,当面质问,看他如何作答。”田解道:“眼下亦只得如此。”乃引军下城。两阵对圆,火光之中,灌婴挺枪骤马而出,大喊道:“汉御使大夫灌婴奉汉王之诏来平齐乱,汝等何不早降?”田解出马道:“齐王已受招归汉,汝等如何还敢来进犯我之边境?”灌婴道:“我等未得汉王止兵之令,所谓受诏归汉,不过是汝齐王缓兵之计罢了,岂能骗得了韩将军?”田解道:“愿求韩将军一见?”灌婴道:“献了城池再见不迟。”田解尚未及言,一傍恼怒了齐将华无伤,纵马而出,来战灌婴。灌婴亦怒,绰枪来迎,二人交马不十合,灌婴卖个破绽,华无伤一刀砍空,被灌婴挚住腰带,生擒过来。拨马回阵,掷于地上,众军卒齐上,将华无伤缚住。田解阵上望见,急拍马来救,灌婴回马截住交锋。战到十数合,灌婴大喝一声,奋起一枪,将田解刺于马下。汉军从后杀来,齐军见主将已死,副将被擒,无人敢战,纷纷缴械投降。灌婴收兵进手城中,令将华无伤枭首示众。城中略定,灌婴一面遣快马往韩信处报捷,一面整军往临淄而发。
田广闻报大惊,急招田横议计。田横道:“你我为郦生所卖也!”田广问:“如之奈何?”田横切齿道:“待我收拾老贼!”乃令于宫前立一大鼎,贮油以炭火烧沸,令人至驿馆招郦生来见。先时郦生闻韩信攻历下,吃惊不小,左右皆劝其道:“韩信背约,田横必迁怒于公,不如趁其尚未觉查,先扮作百姓,逃离齐都。”郦生叹道:“福兮!祸兮!不可避也。”及田横来招,郦生心知其意,并无畏惧,昂然而至。田横一见郦生,厉声生责道:“我为汝所骗,以至如此厄境。韩信大兵顷刻将至,汝有话可说?”郦生道:“此乃韩信背主之意,擅自起兵,与吾无关。”田横怒目道:“汝能止汉军之行,我将活汝;若不能止,先烹汝以祭我所亡将士!”郦生朗声道:“举大事不拘细谨,行盛德不苟辞让,事态既已如此,非老生之力能所制也。请相国亲往韩信军前请降,不至大败。相国若因此而拒汉,必为汉将所掳。不信愚言,情愿一死。”田广、田横交目,皆有不平之意。郦生叹道:“齐国休矣,恨我不能亲见!”乃撩衣下殿,往油鼎中纵身一跃,以死报汉。后胡曾有诗叹道:“路入高阳感郦生,逢时长揖便论兵。最怜伏轼东游日,下尽齐王七十城。”又一诗叹道:楚汉争锋血刃污,高才挟策欲洪图。谁知鼎镬遭烹日,何似高阳作酒徒。”
消息传到汉营,汉王甚觉伤感,乃使人于广武山东面设幡招魂,亲往祭奠三日方毕,以其子郦疥袭其爵位,加为高梁候,食邑九百户。又遣使往河北安抚其弟郦商,勿令悲伤,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田广见郦生已死,谓田横道:“今韩信兵至,郦生又为我烹,汉王必不肯干休?”田横道:“大王勿忧,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愿整兵一战,以警来敌。”乃留田光、许章助田广守城,自顶盔惯甲,持枪上马,引田既、田吸二将来迎汉军。
方行间,前方尘土大扬,灌婴之军已至,田横便将人马摆开:田既、田吸各执兵器,立于左右。灌婴见有人马挡道,亦布成阵势,出阵来看,遥见一人虎目虬髯、钢筋铁骨,手持长枪,立于阵前,金盔金甲,狮环兽带,威风凛凛,气势不凡,灌婴料其必非常人,乃以枪指道:“你可是田横乎?”田横冷笑道:“量汝不过是汉王帐前一小吏,焉敢直呼本相国名讳?”灌婴笑道:“汝早晚将成吾阶下之囚,何敢如此傲慢。不如早早放下兵器,下马来降,免得交战起来,抛盔弃甲,空折了一世之名。”田横道:“本相国纵横一生,未曾遇过对手!你有何本事,尽管放马过来。”灌婴大怒,骤马挺枪,直取田横。二将双枪并举,战了八十余合,不分胜负。田横见灌婴年纪轻轻,竟如此善战,不由得暗暗称奇。田既、田吸见田横战不下灌婴,乃齐出助战。汉军阵中田马童等人亦挥军齐上。两军混战,搅作一团。
正在此时,傅宽引第二路军至,见前方风尘滚滚,两军乱战,乃问前军道:“何人在此交兵?”士兵登高了望,急来报道:“乃是灌将军与齐相田横交战正酣。”傅宽暗附道:“擒到田横,胜得齐将千员。”乃语众军道:“若欲往临淄擒齐王,还不如就此捉住田横。齐无田横,如大厦无梁也!立功建业,在此一战,诸公万万不要落后!捉住田横便是首功。”言讫,拍马挺矛,当先杀入阵中。众军闻之,精神倍长,皆奋力向前冲杀。田横之军战了半日,人马伤亡颇重,被傅宽一冲,登时大乱。田横不敢贪战,欲引军撤回临淄,怎奈汉军纷涌而至,一时寻不到归路,只得拣薄弱之处杀出,取路往博阳逃去。田既、田吸二人找不见相国,各自突围,田既往东投了即墨,田吸向北投了千乘。齐兵死伤大半,余者多随田既而走。
灌婴、傅宽大胜一阵,各自收兵,扎下营寨。韩信已到,二人便来参见,分报战绩,韩信大喜道:“我有如此虎将,何虑齐地不定!”令重赏二人,二人拜谢。韩信谓众军道:“田横既败,田广不堪一战,望众将士奋勇往前,早下齐都。”众将应道:“愿效死力!”韩信休息一晚,次日引大军齐往临淄城下搦战。
田广闻田横败去,不知何往,大惊失措,急唤左右商议迎敌之计。田光道:“临淄城中尚有带甲之士数万,齐地名将数百员,足可一战。”田广问道:“谁敢去战。”齐将吕定道:“小将愿往!”田广大喜,便着吕定出战。吕定引兵出城迎战。汉军阵中曹参飞马舞刀而出,接住吕定交锋。战不数合,曹参大喝一声,手起一刀,将吕定连肩带背,砍为两段。韩信大喜,挥军杀至城下,城上矢石如雨,军不能进,乃暂退数里,屯兵一日。
旬日,韩信又令曹参引一军在城下搦战。田广无计,默然无语。许章道:“吾有名将刘到,可退敌兵。”齐王听到刘姓,眉头微皱,意甚犹豫。许章道:“事急矣!请大王早定!”田广无奈,只得令刘到出战,自亲登城楼观看。刘到来到阵前,来战曹参。斗约三十合,刘到见敌军势大,料敌不过,拨马退回城中,来见田广。田广指刘到骂道:“并不见你抵挡不住,为何卖阵?分明是你见刘氏宗族兵强,有意弃齐投汉!”令刀斧手推出斩首,许章急告道:“大王息怒,用人之计,切不可轻斩我将。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如恕其死罪,容他日后立功补过。”田广道:“汝且少言,寡人在城上看得真切!今不斩之,无以明军记。”众将齐跪告,田广怒稍息,令罪责八十军杖,以示军威。武士将刘到拖至堂下,剥了衣服,一顿棍棒,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一半,众将又说情,田广方罢,指刘到道:“权且记下四十杖,待寡人退了敌军,再与你论罪。”
刘到受杖,由同伴搀扶,含恨而退。至夜,好友卢卿来探,见刘到虽已上药,仍疼痛难挡,呻吟不止。卢卿不平,谓刘到道:“齐王无义,不懂用人,视你我如草芥一般。”刘到泣道:“自某入齐营,尽忠尽力,也曾建立无数功勋。不想只因与汉王同姓,便遭此不幸。今敌军兵临城下,将至壕边,齐王却不知体恤将士,不懂用兵之策,吾等死期不远矣!”卢卿道:“既是如此,你我弃之投汉如何?”刘到恨道:“既要投汉,不如献城降之,也可建功也。”卢卿道:“如此甚好。吾弟卢罢师,现为北门守将,可与汉营约定时间,献城而降。”乃唤卢罢师至,三人商议定了,立刻写了降书。当夜三更,卢卿上城而望,见韩信军中有零散骑兵于城下游走,便将书信拴在箭上,往城下射去。兵卒拾得,连夜交于韩信,韩信取书视之,书略云:“罪民刘到、卢卿、卢师罢扣首韩大将军:素闻汉王宽厚,韩将军英明,仆等早欲弃暗投之,苦无机缘。今田广逆天而行,背道而驰,必取败耳。故臣等愿献城归附,以全心中之愿也。明日夜间,以城头插白旗为号,请君候引军进城。”韩信大喜,遂令依计而行。曹参劝道:“唯恐有诈!”韩信道:“田横既走,齐无大将,因生内讧,焉能有诈。”
是夜,刘到忍痛披挂,与卢卿至东门,由卢罢师接应上城,将白旗插上城头。望着汉军军动,便打开城门,唤汉军入城。虽有守城兵勇相阻,却尽被三人杀散。韩信已在城外等候多时,望见城门打开,乃挥军涌入城中。田广闻之,急由田光保着,由南门而走。正遇灌婴拦住,田光急令左右诸将敌住灌婴,田广乘势走脱。灌婴杀败众齐将,寻不到田广,便来捉田光。田光夺路而走,欲投城阳,怎奈灌婴穷追不舍,终将田光生擒。许章奔至西门,亦为曹参所获。
韩信入城,收降余众,出榜安民。刘到、卢卿、卢师罢来见,刘到出示创伤,众人皆嗟呼不已。韩信一一安抚,各封官职,以金重赏。不多时,众将各来献功。曹参解许章至,韩信道:“汝在齐地,素有名望,今既被降,何不降之?”许章道:“吾素为齐国之臣,当死而示忠!公当知忠臣不事二主之说。”韩信然之,令推出斩首。少顷,灌婴押田光至,韩信问道:“久闻公素有智谋,为何未能为吾主全千里之地?”田光冷言道:“齐王幼稚,相国无谋,为郦生缓兵之计所惑。尔等诡诈奸险,言行不一,非丈夫也!”韩信笑道:“行军作战,岂有不行诡诈之理?”田广道:“汝之计量,不过如此。若吾主听从良言,未必有今日之败。”韩信道:“以公之见,齐、汉之争,汝可使齐胜汉?”田光叹道:“那也未必!齐未得其时,早晚必亡也。”韩信又道:“汝还有何言?”田光道:“已言尽矣。”韩信乃令处斩。至刽子手将二人首级奉上时,韩信甚惜之,令合葬于临淄之南。
韩信安定临淄已毕,使人打探田广去处。人报田广已逃至高密,正收拢散兵,欲拼死防御。韩信乃率大军往攻高密,田广闻之大悸,左右道:“汉所惧者,莫过于项王。今韩信兵来甚急,大王不如派使者往告项王,求发救兵。项王深知汉若得齐,楚势孤矣,必然发兵来救。楚兵到时,韩信必退兵拒楚,如此可解齐地之危也。”田广从之,乃亲写书信,令人飞报项王。
却说项王自由燕郭还兵,与汉王相持于广武山,曾数度欲袭击敖仓,以接济军中之粮,却为周昌设计守住,未能得手。汉王得了大梁之食,又拥敖仓之粟,接济源源不断,便于广武山西面依山自固。广武山西连荥泽,西接汜水,山中由一断涧分隔东西,形势险峻,易守难攻。汉王筑壁于西,项王筑壁于东,各自驻守。楚军被彭越断了粮草,又取不下敖仓,军中用粮渐少,正在心烦之时,周殷来信,说九江虽已筹得许多军粮,无奈彭越几已尽得梁地,无法输运。项王大怒,问众部下道:“前番寡人欲夺梁地,却被刘季偷袭了成皋、荥阳。虽后又夺回,却劳于奔波,折了势气。今寡人欲再攻大梁,以保大军输运通畅,不知如何行之。”季布道:“成皋、荥阳二处皆为重地,干系非轻,须择贤者力守二城,才可东行。”项王道:“我意亦是如此,不知何人可胜如此之任,使寡人无后顾之忧?”言未毕,一人出班道:“臣不才,愿为大王分忧。”正是:内忧外患扰英杰,东征西战难万全。欲知何人请命,且看下文分解。
第六十四回:张良智激曹咎 汉王
           第六十四回:张良智激曹咎 汉王三夺成皋
却说项王东击彭越,欲择一将镇守成皋。海春候、大司马曹咎出班道:“若予臣数万人马,可保成皋安若泰山。”项王大喜道:“公乃楚之老臣,非常之时,除公莫可以当此重任也!”曹咎道:“臣当竭尽全力,誓死保卫城池。”项王巡视众将,望见长史司马欣,乃与曹咎道:“寡人再留司马公相助君候。汝二人故交,凡事正好相商。司马公久居关中,知汉贼虚实,量可助君候一臂之力。”司马欣亦受命。成皋安顿已毕,项王又问众将道:“荥阳古为兵家必争之地,需一智勇双全之将镇守,方可使寡人放心。”季布道:“要守荥阳也不难,只需往河北调回钟离将军即可。”项王道:“多亏将军及时提醒。”当即遣使往修武取回钟离昧,令其坚守荥阳。
安排已定,项王集合人马,取大路向大梁进发。曹咎与司马欣相送十余里,临别之时,项王执二人之手道:“二公均有德于项族,乃是寡人心腹老臣,故以重事相托。此次镇守成皋,责任非轻,二公宜免之,勿失寡人之望。”二人拜伏于地,叩首领诺。项王又恐二人有失,抚肩叮嘱道:“二公自是日起,谨守成皋勿出。汉军若挑战,慎勿与战,只需不令其东来即可。我十五日必诛彭越,定梁地,复从于二公守城。十五日内失了成皋,二公虽亲,亦当以军令罪责;十五日之外,力不能及,有失不干二公之事。”二人领了将令,皆回荥阳。大军行数里,一人纵马赶上项王,复谏道:“海春候性躁,诚恐误大王之事。”项王视之,乃故翟王董翳也,现任楚营都尉。项王道:“彼为老臣,既已令下,收回不得。然公之顾虑,不可不听,汝可留为相助,早晚提醒,勿令有失。”董翳受令,遂率本部回成皋相助曹咎。
消息传到汉营,陈平谓汉王道:“项王之所以与大王相恃于河南,因其争得荥阳、成皋二邑。大王之所以不败,是因未失敖仓之粮。今项王置天险而不顾,一味夺争夺大梁之地,无非因其短粮之故。不如趁其虚时,将成皋、荥阳夺回,以削其河南之根据。彼既失天险,又无粮草,败势定矣。”汉王道:“若如此,事不宜迟,当疾行之。”适逢钟离昧已离修武守荥阳,郦商便引军渡河来合,汉王令其往攻荥阳,令樊哙往攻成皋,自引军两边接应。
樊哙引军至成皋,在城下列成阵势,令军士往城下骂战。曹咎果依项王之令,坚守不出。樊哙闻之,亲至城下,指城上骂道:“西楚鼠辈,据城不战,却是何意?”曹咎在敌楼上道:“汝等皆项王手下败将!项王在时,汝等藏头缩尾,无人敢战。今闻项王东去,便蜂涌而至,欲乘虚取我城池。今我守城不战,偏不如你所愿,看你如何夺城。”樊哙虽怒,心下计较道:“管他如何说道,只要能诱其下城一战,便是成功。”乃往城上笑道:“项王虽勇冠天下,无奈手下皆时酒囊、饭桶、无用之徒,焉能成事。量汝胆弱之辈,又如何敢下城与我雄兵一战。”曹咎大怒道:“山野蛮夫,安敢欺我!”便要提兵下城厮杀。司马欣急谏道:“此是樊哙要激君候交战,切不可出城,待大王大军回来,自有主张。”曹咎记起项王嘱托,不敢托大,加上司马欣、董翳苦劝,故未出战。樊哙接连叫阵两日,未见出兵,又打听到荥阳钟离昧亦坚守不出,只得扎好人马,令人报予汉王。
汉王闻报,亲至成皋城下观看,但见城头刀戟立林,防守甚严,加之地势险要,看来极难攻拔。汉王甚忧,回营与文武道:“成皋城坚,曹咎不战,如何能下?若等到项羽平定大梁,引回大军,战机将失矣!”张良道:“成皋易守难攻,即使曹咎出战,未必我可胜之。今我军兵临险城,背靠汜水,倘若兵败,不可收拾。与其兵屯险处,不如让出一箭之地,将大军退回汜水,诱敌渡河决战,于半渡之发兵击之,可一举大胜。”汉王从其计,只令樊哙引三千兵马扎于城下,自引大军皆退回汜水之东。曹咎在城上望见,谓众将道:“此时出城击之,可擒汉王。”司马欣道:“恐是汉军诱敌之计,君候还是应从大王临别之令,坚守为上。”曹咎因而不出。汉王见楚军不来交战,复问计张良,张良道:“臣颇识曹咎,此人久为豪吏,性格火暴,常因之误事。今所以不出,皆因为有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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