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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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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做的一切便是在做我自己。”
    躺在榻上的秦颜自己撑起身子坐好,她指着身上的伤口道:“事不过三,不会再有下一次。”
    “如果真是这样最好。”收好药箱,骆尘目光真诚的看着秦颜道:“我救的了你一次,两次或者三次,若你自己救不了自己,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对他的话,秦颜报之一笑,说道:“谢谢。”
    “你谢我太多。”
    骆尘叹息般道:“可我又不想听你说欠我,这辈子你已经蹉跎的太久,余下的日子山高海远,任你去了哪里,都不要再回到这宫中。”
    “好。”
    秦颜微微一笑,眼尾微挑,烛光在她的眼睫上铺上了一层暖意。
    灯火迷离中,骆尘一阵恍神,耳边一阵嘈杂的人声适时的将他的神思拉回,他转身看着窗外,夜空中隐隐有火光在闪动。
    “是雍华宫。”身后秦颜道。
    闻言,骆尘转头看着秦颜,目光微诧道:“是你将他们引去的?”
    秦颜点头,继而道:“上次御书房行刺一事,其中一名刺客曾是我的手下。”
    骆尘迷茫的看着秦颜,良久,神情由若有所思变成灵光乍现,最后他恍然大悟道:“难道说他是杨延辉派来的人?”顿了顿,他又疑惑道:“可他们冒险进宫又有何目的。”
    秦颜笑了笑当作承认,她继续道:“我起初也不明白,当时我与那刺客打过照面,也不知他是否认出我来。迫于当时的情形,我不能亲自动手,后来听闻刺客死与乱刃,未免他乘乱留下蛛丝马迹让人得知,所以我深夜去了停尸处。”
    看了眼四周,骆尘低声道:“你是否发现了什么?”
    略一沉吟,秦颜道:“有关诏书。”
    诏书一事骆尘自然是听闻过,他不禁困惑道:“这便是他们入宫的目的?按理说献王应当更有理由出手。”
    “不错。”秦颜点头,她十分好笑道:“他们各有异心,想居高拥权却又相互制约,更为讽刺的是他们必须要合作方能达成目的,为了使自己高枕无忧,献王故意设计宴会遇袭一事剥去杨溢的兵权,让杨延辉的势力大受抑制,不得不依附于他。而杨延辉却想抢先一步取得诏书,投其所好,以此来要挟献王,真可谓用心良苦。”
    骆臣将她的话联系起来想了一遍,语气试探道:“你想用诏书引出献王?”
    “身在迷局中的人永远只看到他想要的。”秦颜语焉不详,她转而笑道:“若我做了皇帝,定将所有危害到我的事物毁去,不留余地。”
    骆尘却已经懂了,他露出深思的神情,片刻后才抬起头道:“一直以来献王都蛰伏不动,可见其城府,更何况献王的势力一直是暗中纠结,无法轻易摘除,今夜一事恐怕难以预期。”
    秦颜沉默不答,骆尘猜不透她的心思,就在他准备追问时,秦颜忽然道:“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又怎会错过报仇的好时机。”
    “害你的人是杨延辉。”骆尘出口提醒。
    秦颜冷冷的笑了两声,道:“我若是献王,既想要诏书,又怕这是个陷阱,在知道有人更急于自己想拿到诏书后,你猜我会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骆尘目光惊诧道:“你真正的目标竟是杨延辉!”
    没有否认,秦颜蹙眉道:“千驼山与杨溢一事,杨延辉一路损兵折将,势力已去大半,剩下的不足为惧,反倒是献王,他一直行于暗中,根本没人清楚他的势力所及,若想除去他非一夕之功。”
    猛然想起秦颜先前所说的话,骆尘声音微惊道:“杨延辉一去,朝中局势大变,权利不制必将失衡,献王亦受其波及。你想让献王误会李绩杀了你,再借今晚一事推波助澜,引他主动与老将军合谋,以此牵引出他暗中的势力?”似乎觉得这个推测不大可行,骆尘继而摇头道:“不可能,就算误会秦鸿为李绩所杀,献王也断不会如此轻易上钩。”
    “还差一个契机。”秦颜似笑非笑道。
    “你果然是亡命之徒。”
    似乎已经猜出了她的想法,骆尘长叹一声,摇头苦笑道:“我可没有工夫再救你一次,对你亦不想再救。”
    对于骆尘的话,秦颜不置可否,她漫不经心的笑道:“我是秦鸿被人害,我是秦颜便害人,一报还一报,有什么不好。”
    骆尘侧过身去,再也无话可说。
    伤口隐隐作痛,秦颜微敛眼睑,睫毛投下深深的暗影,她看着窗外漫天的火光,目光遥远。
    危害江山社稷者,杀之又何妨。
第四十三章
    夜色如墨,浓重渲染,犹如一只蛰伏的暗兽,伺机破出。
    适逢太子大殓,大内宫苑四处灯影重重,蒙上白绢的宫灯在夜幕中如漫天荧火,发出氤氲淡薄的光气,宫中哀乐婉转,庄严肃穆,余音袅袅不绝。
    景御宫此刻灯火通明,照得整个大殿亮如白昼。皇亲国戚在前,文武百官在后,一众人等身着缟素恭身立于殿堂两侧,脸上哀戚的神色被长明灯散发出的光华所模糊。
    正堂之上,大内监秉笔司礼高声诵读太子祭文:“太子琰,字施德,敬文帝长子也,母曰晨贵妃,宣景二年十一月,立为皇太子,赐居东宫景御……”
    在灯光不及之处,几道黑影轻车熟路的穿过御花园的幽曲小径,身形如幽魅,在暗夜中疾行而进。
    潜行的动作突然停止,远远的有巡卫兵举着火把朝这边走来,领头的黑衣人眼神一凛,抬手打了个手势,其余数人立刻动作迅捷的藏身于假山之后,黑衣人随后亦闪身躲入一处树丛后。
    巡卫兵举着火把经过,待走远时,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现出黑巾覆面的脸,一双眼中不经意的透着几分盛气凌人。
    神色一沉,黑衣人目光警惕的望向东宫的方位,那里隐约可见繁灯如星,夜风送来一阵阵哀乐低鸣,间或有高声诵读之音续续咄咄的传开。
    “太子生而聪睿,三岁受《孝经》、《论语》,五岁遍读五经,悉能讽诵,太子性仁孝,尽通大义,善举止,读书数行并下,过目皆忆……”
    听了半晌,黑衣人突然冷冷一笑,仿佛十分不屑,他看了眼四周,确定无人经过后,声音压低道:“走。”
    “太子聪颖,颇有世祖风,而凶暴猜忌,敬帝承制,追谥文德太子。”
    一纸念罢,大内监秉笔司礼恭身将祭文高举至头顶,声音高扬道:“尚飨——”
    话音方落,便有宫人上祭礼,文武百官齐齐下跪叩首,献王站在百官前列,看着正屈身行礼的杨延辉,眼中淡淡的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礼毕,众人起身时,正见一身玄衣的李绩朝灵柩而去,几位老臣立觉不妥,有人出声制止道:“皇上,于礼有别。”
    李绩背对着众人,似乎没有听见身后的劝戒,他来到棺木前,倾身。
    大殿外一阵风吹过,长明灯的火焰晃了晃,淡淡的夜色投进殿中,映了一地凄迷。
    森沉的宫殿盘踞在黑暗之中,古朴庄重中又透着一丝神秘莫知。
    夜空中宫乐庄鸣之声隐隐传来,隐身于阴暗角落的黑衣人看着眼前静谧的宫殿,匾额上烫金的雍华二字依稀可辨。除却乐声,宫殿四周静的诡异,夜虫不唱,清风不闻,空气中弥漫着压抑鼓噪的气息。
    领头的黑衣人目光中稍有迟疑,片刻后他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开始行动。
    得了指示,两名黑影悄无声息的探身而出,眼见就要临近大殿正门,一直注视他们行动的黑衣人目光一惊,低声疾呼道:“快撤!”
    话音未落,一阵繁杂的步伐声迅速的逼拢靠近,漫天的火光瞬时扑面而来,让隐匿在黑暗中的事物无处遁形。
    被重重包围黑衣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目光警惕的看着包围他们的人群,手中兵刃齐出,蓄势待发。
    沈椴自禁卫兵身后提剑而出,火光映在他清俊的面容上,自有一股沉而不发的气魄。他目光定定的看了那发号施令的黑衣人,举剑朗声道:“将他们拿下!”
    长明灯长明。
    光影扑搠,映在李绩的眼瞳之中,冷峻的气势淡去,透出一丝不自知的晦涩与倦怠。李绩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他的手探入棺中,仔细的替李琰将九重殓衣理好整妥。
    众人看不见李绩此刻的神情,正手足无措时,突闻殿外传来一阵步伐锵进之声,于是纷纷转头去看。
    大殿外,沈椴持剑而待,几名禁卫军将捆绑缚好的黑衣人推攘至前,强压他们跪下。传令官正要通报,却见沈椴一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做声。
    黑衣人覆面的黑巾已经被人除去,这一番动作将他们的面容暴露在众人面前,不知是谁惊唤一声道:“这不是在杨将军手下任事的王将领么?”
    此话一出,瞬间有风起云涌之势,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站在武官前列的大将军杨延辉。
    早在杨延辉见到黑衣人被推出的刹那,他就心头大震,慌急中看去,却没有发现料想中的人,心下稍定。谁知后面这一句话说开,倒是惊醒了他,自知百口莫辨,杨延辉步伐微微踉跄,目光瞬间熄灭如枯灯。
    众人见大将军如此,心里也有了眉目,震惊的同时,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棺木旁的黑衣君主,李绩仿佛对身后的一幕无所知觉,君心难测,没有人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举动。
    最后看了一眼棺中的李琰,李绩撑着棺木起身,微走开两步,对静侯在一旁的司礼内监道:“阖棺。”
    司礼内监慌忙受命,面色一整,声音尖道:“阖棺——”
    厚重的棺木被十数人抬起,轰隆声中,棺中人的面容渐渐退却不见,象是屏弃了这一世的所有过往,直到棺木严丝合缝盖好,从此生死两茫,人世尽去。
    殿外火把燃烧时发出‘劈啪’的响声,李绩步伐沉稳的踏出大殿,目光仿佛随意般扫过一眼众人,眼中的冷霜却教大臣们低头相避,心中暗自胆颤。
    见李绩在大殿门口站定,沈椴立即抱剑回禀道:“启奏皇上,臣暗夜巡视,竟发现有人乘太子大殓作乱宫中,经过一翻混战,现已擒获四人,其中一人被同伙掩护逃走。”话音一滞,沈椴仿佛下意识的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杨延辉一眼,这一动作成功的将众人的心思移到了大将军的身上,揣测着这接下来的话或许跟杨延辉有关。
    沈椴正要再说,突然有羽林军闯入急报道:“启奏皇上,有驻关将士上禀,将军府举家连夜出城,事后察觉有异,特请皇上定夺。”
    此话一出,人群里一阵哗然。
    李绩袖袍轻动,四周陡然静了下来,只听他淡声道:“追。”
    将士得命离去。
    大殿内杨延辉面色惊变,目光霍然看向献王,却见他亦是一脸深思,见自己看来,献王也不过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此番情景一见便知是早有预谋,所谓的举家连夜出城不过是献王借此来威胁自己不得轻易开口,眼见大势已去,杨延辉垂目待毙。
    沈椴声音平稳道:“臣方才与逃跑之人交过手,打斗间将面巾摘落,不想那黑衣人竟是前任羽林军总指挥杨溢。”
    杨延辉身躯一动,此时李绩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此话当真?”
    沈椴面色如常道:“众目睽睽,臣不敢妄语。”
    言罢,他身后的禁卫军齐齐跪下道:“属下可以作证!”
    李绩轻笑两声,突然转身道:“这可真是好,太子大殓之日竟有人想乘机作乱宫廷,不知这些乱臣贼子究竟是何居心。”
    说乱臣贼子之时,李绩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却利芒大盛,照得人无所遁形,明明没有将目光锁住任何一人,却让人觉得他就是在注视着你。平日里跟杨延辉交好的几位大臣此刻早已是浑身发抖,缩成一团,恨不得能早日逃离这境地。
    大殿里一时鸦雀无声,只见李绩看了眼正堂中的棺木,语气微露哀伤道:“如今太子尸骨未寒,真凶未明,朕无心多做计较,此事就交由献王来审理了。”说罢,他转而看着献王,面上虽是一副语重心长,可眼神没半分动容,犹若寒星。
    献王微怔,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席卷周身,他低眉敛目道:“臣接旨。”
    礼毕,献王朝殿外高声道:“将杨延辉拿下!”
    这一声吼令众人心神一震,纷纷下意识的退后让道,也不敢去看杨延辉被擒的模样。
    几名禁卫兵闻令上前,将杨延辉钳制住,另外有人将他的袍服羽冠一一除去。
    看了眼四周,见大臣们低头谦恭的模样,李绩不着痕迹的冷笑一声,语气疲惫道:“明日太子出殡,众卿请回吧。”
    说罢,李绩拂袖而去,宫人送行。
    威慑的气势顿时消弭无踪,众人如临大赦,纷纷避走相辞。
    献王看了看被绳索缚住的杨延辉,见他怒目相迎,献王悠然一笑,挥手退开押解杨延辉的士兵,微倾身,他表情沉郁,低声道:“自作孽,不可活,若非你存有二心,今日也不会轻易落套,欺上瞒下,有此下场只怪你咎由自取。”
    杨延辉却不懂他口中所说的欺上瞒下却是何意,正要反驳,献王一声令下,命人将他押往监庭寺。
    火光渐熄,人语之声也淡去。
    骆尘望着窗外叹息道:“也不知今晚鹿死谁手。”
    久久等不到答复,骆尘回头看着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秦颜,语气疑惑道:“若被抓之人抵死不认,又该拿杨延辉如何?”
    蓦然睁开眼,秦颜看了看骆臣,轻声答道:“有关密诏自然是手下亲信行事,以防他人突生异心,杨延辉大概也没有料到一心谋反的献王竟会诱他入计,如此便落下了把柄。”
    “如此说来,大将军这次在劫难逃了。”骆臣轻叹。
    “若能杀杨延辉,早在千驼山时李绩便动手了,怕只怕献王以此为借口伙同杨延辉的余部造反,倒给了反贼一个起事的好借口。”秦颜略一沉吟道:“经过今晚一事,杨延辉这个烫手山芋估计是要丢给献王了。”
    思索片刻,骆臣仿佛想明白了些什么,道:“谣言有时候可以杀人,所以你放出话来说千驼山造反与献王有关联,接着用秦鸿之死以假乱真,让他们捕风捉影,产生猜疑,从而互相堤防戒备,杨溢一事恐怕也是谣言的牺牲品吧?”
    秦颜点头,“自千驼山后我便暗中注意他们的动静,以防他们合力相搏。献王擅疑,有了这致命的弱点,可伺机让他在宫中安插的人传达谣言,以此来慢慢瓦解他们的信任。”话音一顿,秦颜语气惋惜道:“宴会一事,我倒有些可惜杨溢,性格虽蛮横了些,却不失为性情之人。”
    “李绩要除去献王和杨将军的两股势力有些费力,更可能得不偿失,你这招反间计不仅让他们二人做不成盟友,还使他们两虎相斗,落了个两败俱伤,李绩这次坐收渔翁之力,真可谓是最大的赢家。”骆臣摇头喟叹,继而道:“你倒是狠心,竟连李绩也算计进去了。”
    秦颜不置可否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若不然,怎能达成目的。”
    骆尘听秦颜娓娓道来,将人心算的点滴不剩,心中一时百味参杂,他苦笑道:“若你有心母仪天下,用起兵法治理这后宫,恐怕没人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翻江倒海。”
    秦颜轻笑出声,“你说的方法李绩也懂得,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表面上斗的风起云涌,内里却是维持平衡的最好方法。”
    听秦颜这般说,骆臣连连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些费脑子的事我可不愿多想,愁白了头发可不见得好。”话锋一转,他不解道:“你为何这般急着出来,莫非杀害太子的真凶现身了?”
    笑容转瞬消逝,秦颜望着前方微微出神,半晌才道:“明日太子出殡,我要送他。”
    顺便为他报仇。
第四十四章
    太子出殡的这天,春光明媚,晴空万里,漫天飞散的纸钱将轻薄的辉光遮蔽分裂,纷纷扬扬,于天地间铺了一层惨白。
    满目缟素,在司礼监讼仪的高喊下,漆黑的棺木被数十人缓缓抬出东华门,棺木后是浩瀚的仪仗队,最前方三十二人手执引魂幡恭行在前,毫无重量的白帛在微风中悠悠飘扬,形如幽魅。
    清风徐来,秦颜站在高耸的城墙之上,她俯视着城下庞大的送葬队伍,有如黄泉彼岸的百鬼夜行,星海般的白色几乎要将那棺木湮没吞噬,天地茫茫,送葬队伍渐渐行远,人影绰绰,好象是泼在半空的薄光,模糊成一大片。
    拨下被风吹挡在衣衫下上的纸钱,秦颜看着东华门外,在一众身着素服的文武百官前轻易的捕捉到那身玄黑。她微眯起眼看着城下,李绩修长的身影静静矗立在百官之前,墨色的发缭绕飞扬,在漫天的白中,那道身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虚影,仿佛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他便会崩塌碎去,可他没有碎去,身姿依旧挺拔,要很仔细很仔细的看,才能看出其中的一点伶仃惨恻。
    送葬的队伍已经走了很远,李绩仍是一动不动的站着,他不能陪李琰走完这最后一程路,按照典制他只能送到东华门。
    伤口开始隐隐作痛,秦颜转身离去,这个时候她应当在旌德宫养伤才是。
    秦颜前脚方踏进前院,环儿就迎面疾步走来,她上前搀扶道:“娘娘可有觉得不妥?”
    秦颜摇头,任由环儿搀扶着往前走,耳边环儿继续道:“娘娘,骆太医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了。”
    脚步一滞,秦颜眼中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她转头对环儿道:“你先退下吧。”
    环儿依言施礼告退。
    踏进偏殿,秦颜一眼看见了骆尘,正坐在棋盘前,对着一局残棋出神,似乎是听见了动静,他抬起头来盯着秦颜看了半晌,见她妆容依旧无懈可击,突然莫名的笑道:“不愧是刀里来火里去,才二天便行动自如了。”
    听出骆尘话里责怪的意味,秦颜沉默不言,抬脚走到骆尘对面扶腰坐下,她扫了一眼棋盘,仿佛随口道:“你知道了什么?”
    笑意顿时散去,骆尘正色道:“晨妃疯了。”
    秦颜拾棋子的动作一滞,抬眼看着骆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骆尘继续道:“昨夜我回去不久,突然接到圣旨,让我连夜赶往监庭寺,到了那里见晨妃被几名狱卒人压制着,状似疯癫,我连忙为她诊治,竟发现她脉象大乱,心智失常,果然是疯了。”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道:“这其中有蹊跷。”
    “好快的动作。”秦颜目光一沉,她昨晚特意提醒过沈椴,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可见献王在暗中的势力已经遍及宫中各个角落,想要连根拔除,实在不易。
    见秦颜眉头紧蹙,骆尘知晓她是在为何事心烦,他迟疑了片刻道:“听闻杨溢没有抓到,大将军已经被收押在监,待太子的事情一过,皇上大概就会有所行动,你可要小心行事,当心他对你有所怀疑。”
    秦颜轻笑一声,摇头不语。
    骆尘不明所以,见秦颜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暗自端了桌旁的茶水抿了一口,茶香扑鼻,入口温热,他看了一眼茶盏,轻笑道:“茹人饮水,冷暖自知。”
    秦颜因他的话回过神来,嘴唇动了动,轻道:“我不是他。”所以有些事情永远没办法替他分担。
    骆尘垂目,将茶水放回桌上道:“陪我下盘棋如何?”
    秦颜摇头笑道:“我总是赢不了你。”
    骆尘亦笑道:“你兴趣不在此,所以总是在敷衍我,不要当我看不出来。”
    秦颜微怔,继而道:“父亲从小教我行兵打仗,兵法就象这棋局一般,千万场撕杀下来,早已窥破其中布局,怎不叫人心生怠慢。”
    骆尘目光黯然下来,问道:“那你可曾后悔过?”
    “不曾。”秦颜断然道,目光有着恍若一梦的轻柔。
    骆尘叹息道:“目光放远,万事皆悲,但愿你能跳脱自己的局。”
    秦颜不答,执起了一枚棋子,抬眼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下棋,定要杀个痛快。”
    好好的文雅之事被秦颜说的金刚切玉,骆尘哀叹不已,见她正欲落子,不禁疑惑道:“从前与你下棋,你总是执黑子先行一步,这其中可有什么奥妙?”
    秦颜落子的手一顿,失笑道:“奥妙倒没有,不过是我的执念罢了。”
    骆尘兴致大起,不禁好奇道:“说来听听。”
    将黑子夹在手中,秦颜笑道:“人生如局,我如黑子,万事先行,处于制动。”
    骆尘细想一番,脑中灵光一闪,试探道:“你可是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秦颜落下黑子,抬头看着骆尘,目如寒潭,嘴角含笑道:“下一步自然是要做个贤淑端庄深明大义的皇后了。”
    骆尘因她的目光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道:“我认识的秦鸿定不会安心困在这深宫高院里,当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见骆尘一脸不信,秦颜突然大笑起来,这举动不仅没有显得她失礼,反倒有种洒脱随意之态,她止住笑声道:“你说的不错,我大概当不成皇后了。”
    骆尘没有深究她话中的意思,从盒中取了一枚白子,开始专心思索如何落子。
    秦颜看着前方空旷的大殿,心中亦空落起来。
    可惜不能陪他了。
    秦颜睡眠一向很浅,到了半夜,突然听到寝宫的大殿有轻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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