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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汉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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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卜的玄烨。深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到底起身唤了朱颜来,命她将白日里熬的清粥给佟妃送些去,又提笔写了“珍重”二字一并夹在食盒里头。阿离叮嘱道:“送到阿哥所门边就是,会有人出来拿进去的。”朱颜应着过去,我又让阿离准备了消毒水和药给朱颜,一时,朱颜回来笑道:“奴婢去的时候啊,正巧遇到宁主儿身边的夏晴,宁主儿也打发她去送东西呢。”我微微一笑,这宫里头总算也还有些人情味的。
第五十五章
次日,我和太后刚用完早膳,正商量着打发人去给佟妃送些物件过去的时候,皇后却带着宁妃,陈嫔,那拉氏等一干嫔妃过来请安。礼毕,太后命众人坐了,一面端详着皇后的气色,一面笑道:“今日怎么这样早?”皇后一身湖蓝色旗装,满头乌发挽做家常髻,难得只插了只白玉簪子并一朵蓝绒花,浑身不见丝毫平素的珠光宝气,华丽靡奢,倒多了几分出水芙蓉般的清宁之色,简洁秀丽。只见她给太后奉了杯茶,稳稳重重含笑而语道:“昨个听说三阿哥的事情,想着额娘心里定是难过,这不一早带着姐妹们来陪额娘说说话儿,虽拙嘴笨舌的,到底也能给额娘解解闷的。”这番话儿说的极是毫无矫柔做作,端的是贞静淑安的皇后娘娘款儿。我亦知太后私底下很是训诫过皇后一番,要她安下心来读书念经,修修端庄稳沉的气性,原还以为这对皇后而言是难的事儿,却不曾想倒真见了成效,只似乎太快了些,一时间我竟无法习惯这样的惠姐姐。太后接了茶抿一口又放在几上,只淡淡对众人道:“平日里都留些神,太医开的方子不要懈怠吃,这些日子闲来就多在宫里头刺绣,看书打发辰光,染上了也不是玩儿的。”众人躬身应了,太后又看着宁妃关切道:“太医给二阿哥诊过脉了不曾?”宁妃起身回道:“回太后,诊过了,二阿哥身子骨还好。”皇后想起什么似的,笑对太后道:“儿臣还有一件事,想请额娘定夺。”太后看向皇后,示意她说,皇后方开口道:“听说京城这阵子也闹天花的,想着二阿哥进书房里头,师傅和陪读们每日在宫里宫外来回,难保不沾上星点半点,儿臣想着不若请师傅给二阿哥布置些课业,待疫情过去之后再进书房,好歹放心些。不知额娘的意思如何?”宁妃闻言不觉一愣,因皇后无子,对众妃所出子女一向是漠不关心的,这还是头次如此体贴细致的关怀二阿哥,怎不由得众人惊诧。太后尚未答言,只听外头内监传唤道:“皇上驾到!”皇后并众妃起身跪拜在地,福临迈步走了进来,向太后请安行礼之后才命众人起身。太后笑命福临坐了一旁,道:“刚才皇后的话,皇帝可听到了不曾?”福临忙道:“儿子听到了。”说着,略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款款站在太后身侧的皇后,仿佛无法置信一般,只是不解。太后道:“皇帝怎么想?”福临道:“儿子正是来向额娘请示的,今早朝之上,索尼亦回禀了京城疫情的状况,很不乐观。”太后面有忧色,询问道:“可有什么法子缓解?”福临忙安慰道:“儿子已经命胡先生尽快研制出有效的方子来,并派了太医院中精于此道的太医到京城中散发草药之类给平民重症之人,命九门提督协助此事,将已染上的百姓隔离起来治疗,以免扩大疫情。”太后这才略放心下来,赞许道:“此举很是妥当。”又道:“那皇后所请之事,皇帝怎么想?”福临打量着皇后,一面道:“准了。”皇后含笑敛衽一礼,道:“多谢皇上恩典。”宁妃亦起身谢恩道:“臣妾替二阿哥谢太后,皇上,娘娘恩典。”福临命二人起身,又转向太后道:“额娘,儿子还有一事,今一早佟妃命人去养心殿请旨,想带着玄烨出宫前去西山碧云寺救治,她说一来天花极亦传染,宫中人多,只怕一个不留神,况惹的人心不安。二来玄烨年幼,恐熬不过去,想去安置在佛前,日夜焚香祷告,乞求佛祖保佑。儿子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额娘示下。”太后思量了片刻,沉吟道:“也罢,她所言也有道理,就准了她所请,命胡宫山和阿哥所内伺候的太医宫人们一并随了她们母子前去。”我心内霎时涌起浓浓的不舍和挂念,却也不好出言阻拦,正难过着,太后忽对我道:“你心中必定不舍,额娘准你到宫门前相送一程,将额娘的意思也告诉佟丫头,玄烨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定能熬过这一劫。叫佟妃好生照顾自己个。”众人暗暗的松口气,我略能明白佟妃的苦心,为何忽做此决定,她是太清楚这宫里的人情淡漠,跟红顶白,幸灾乐祸,她是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在忍受着病痛生死未卜之时,还要背负着他人的埋怨和诅咒。神武门外,六辆马车装的满满衣物药草,宫人们手执宫灯,微弱的月光下,一片淡红色的朦胧影绰不清,秋风萧瑟中佟妃小心将裹的严严实实的玄烨抱到第二辆车上去,又密密的掩上车帘才转向我,淡淡道:“你只当我去西山看红叶了罢,不必挂念。”我静静注视着她,不过一夜的光景,眼窝已经深深陷了下去,双目红肿,只强撑了站在那里,心内不觉酸楚的厉害,勉强道:“你只当我是个糊涂的吗?去西山,到寺里,你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若玄烨真的捱不过去,恐怕你也不会再回来的。”佟妃是极冷的脾性,喜怒亲疏不形于色的,此时见我泫然欲泣的模样,也不觉见了真情,黛眉微颦,紧紧握住我的手道:“哪怕真到了那个地步,你是能体会的,那于我倒是一种超脱,总算没了世间纷扰,还我一份清净自在。”眼泪到底落了下来,只是默默相对无言。我目送着马车渐渐离去,离紫禁城越来越远,一时落寞的无可依托。这些日子以来,唯一能与我做伴的不过只有她罢了,她的淡漠只是宫中最好的生存之道,她疏冷的眸子看向我的时候,隐隐的温暖总能叫我突生感动。一个人缓缓走到城楼上去,只见万家灯火通明,星星点点的围绕着整个紫禁城,我遥遥的往西南方向看去,福临下旨修建的定南王府正是在那个方向,再西面是佟妃娘家佟府,往东面是岳乐的安亲王府,那是我曾经最向往的地方,我以为那里会是我的幸福桃源。所有的人都会有个叫家的地方可以依靠歇息,我却什么都没有,这京城如此繁华热闹广阔之地,竟没有哪一处可供我容身。苏麽麽挑了灯过来寻我,见我只是默默站在城楼上出神,叹气道:“但愿上天保佑,小阿哥能熬过去。”我的眼泪,在冷厉的寒风中,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流了满面。
第五十六章
顺治十四年(1657)十月初七日,皇贵妃董鄂宛宁产下一子。福临派接生麽麽去慈宁宫报喜之时,我和太后正跪在佛前为玄烨祈福,檀香袅袅中,只听接生麽麽喜孜孜的跪在地上絮絮道:“四阿哥生的额头宽,鼻梁高,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太后您是没见,皇上搂在怀里呀高兴的什么似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朕的第一子终于诞生了,把承乾宫里的奴才们都赏。。。。。。。。。。。:“慢着。”太后猛的打断接生麽麽的话,站起身来,冷冷问道:“你再说一遍,皇帝抱着四阿哥说了一句什么?”接生麽麽呆呆看着太后冰雕一般的神色,忙道:“回太后,奴婢,哦,皇上是说朕的第一子终于诞生了。”太后不再做声,转过身子给菩萨上了柱清香,苏麽麽低声对依然傻跪着的接生麽麽道:“还不快出去!”接生麽麽醒过神来,忙跪着爬出去了。我和苏麽麽站在太后身侧,不知说些什么,太后面色凝重,喃喃道:“天不遂人愿啊,只恐怕好不容易的安宁日子从此就没了。”当天,福临下旨:封皇贵妃之父鄂硕为三等伯。众臣哗然,汉臣更是私下讽刺道:“唐时,杨贵妃三千宠爱于君前,一门贵妁,如今董贵妃丝毫不逊于她,何况董妃比之杨妃还多了一个儿子呢,日后更是不得了啊。”太后听闻此言,皱起眉头,心烦意乱地将手畔的茶盅推至一旁,此时寒月已升,福临派人来请催了两次,太后仍未发话前去承乾宫去看四阿哥,苏麽麽低声对太后道:“您还是去瞧瞧吧,皇上心里恐怕不自在呢。”太后语气平缓的如同一泓深水,只是冷彻心骨,没有一丝暖意,低低道:“你们过去瞧瞧吧,只说我在为三阿哥祈福便罢。”苏麽麽和我对视一眼,略有些为难的道:“只是,太后不赏些什么吗?”太后随手指着内务府刚送上来的一些锦缎首饰道:“拿过去吧。”苏麽麽无法,只得唤了小太监过来捧着,携了我一同往承乾宫去。寒风呼啸在耳边,承乾宫内一片灯火通明,人影熙熙攘攘,苏麽麽走至宫外,踌躇道:“这些物件,皇上见了不定怎么呢。”我亦忐忑不安着,素日宫妃有子,太后一向赏赐颇重,古玩玉器成堆的送去,偏福临这样在意的孩子,太后只不闲不淡的送些锦缎首饰之类,越发连寻常妃子都不如了。却也只能勉强安慰道:“瞧瞧再说吧。”承乾宫正殿太监见我们过来,大声向内通传道:“四格格到!”苏麽麽遂将锦缎等交于门外伺候的宫女,叮嘱等人散了才拿进去。走至殿中,扫视四周这才发现除了皇后和出宫在外的佟妃,几乎所有的妃嫔都在此贺喜,围在奶娘旁看四阿哥,陈嫔更是殷勤的紧,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喂宛宁喝人参鸡汤,见我瞧着她,脸色微微有些潮红,我鄙夷的目光掉转开来。苏麽麽笑对福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太后啊命咱们过来瞧瞧皇贵妃和四阿哥呢。”福临见太后未亲自前来,神色很是不豫,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只命乳母将四阿哥抱来给我和苏麽麽瞧,四阿哥小小的身子被裹在姜黄色的绸布里头,眨巴着眼睛往上看,苏麽麽伸手将之搂在怀里,笑道:“瞧,这眼睛长的可真象贵妃娘娘,水灵灵的透亮,一看啊就是个聪明孩子。”众人附和着凑趣,福临见夸赞儿子,脸色这才微微有些笑意,转过脸对我道:“妹妹,不知额娘在做什么,该抱了四阿哥去给她老人家瞧的。”我本欲以太后原话告知,但一眼瞥见斜靠在床边的宛宁,面色苍白,双目中满满的期待,一时不忍,只淡淡道:“额娘每日此时皆在礼佛,无暇前来。”福临略释然,也不多再说什么。宛宁眸子里到底有些黯然的,又轻轻朝我感激一笑,她这般通透之人,是瞒不过她的,太后不是无暇,只是不愿,我不过是给她圆面子罢了。次日,福临在朝上提及立太子一事,众臣不解,反问道:“皇上正春秋鼎盛,何必急着立嗣呢?”福临只笑道:“早晚都是要立的,早立了免了日后纷争谋算,也向天下臣民昭示我大清后继有人。”巽亲王试探的问道:“敢问皇上欲立哪位阿哥为太子呢?”福临含笑道:“自然是四阿哥。”螯拜愤然而出道:“四阿哥尚未足月,是还是坏尚未得知,怎能立为太子?”福临勃然大怒道:“朕说他好,必定是好的,难道朕会把祖宗传下来的江山交到无能之辈的手中吗?”螯拜正欲争辩,索尼以目阻之,出列沉声道:“三位阿哥均年纪尚轻,不能取信于天下臣民,况皇上春秋正盛,子嗣绵绵不绝,何不暂等数年再择优而立呢?”福临冷哼了一声道:“朕早就猜到你们有此一说,但是朕要告诉你们,你们反对也好,赞成也罢,这个太子朕立定了。”说罢,竟拂袖而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后,众臣公推了索尼和螯拜进内廷朝见太后。索尼和螯拜忧心重重的向太后转述了朝堂上发生的一幕。太后听完,叹息一声道:“我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螯拜满面怒气,口气强硬的道:“太后,皇上在内宫宠幸哪个妃子,奴才们管不着,可既然提到立太子,奴才们哪怕冒死也要说的。”索尼接口道:“以私宠而定天下主,奴才以为此举不妥,四阿哥一月未到,若立为太子,不说前廷如何的反对,就是后宫也无法平静,这对皇上,对大清,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烦请太后劝说皇上改变主意。”太后命他二人坐下,一收方才的忧烦之色,坚定的道:“只要有我在,不会允许有那样的事情发生,皇帝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你们安抚众臣,不必惊慌,好自办差就是。”螯拜听太后此言,松了口气,道:“太后这样说,奴才心里就有底了。”索尼却仍是紧皱着眉头,道:“皇上性子执拗,只怕听不得劝,如果执意要立太子,又该如何呢?”又道:“太后,恕臣直言,且不说这四阿哥年幼,只他额娘皇贵妃的那段过往,恐怕满蒙亲贵们就不能答应,一旦与皇上冲突起来,这后果不堪设想啊。”太后一面叫苏麽麽去请福临过来,一面沉吟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你们的顾虑我也很清楚,皇上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厉害关系他会掂量的,你们先退下,待我和皇帝细说。”两人依言退下不提。太后下意识的抚了抚肩膀,我上前为她柔捏着,太后无奈道:“他都是这些孩子的阿玛了,行事还是这般任性,只叫人放心不下。”我恍然想起那日,太后对着菩萨许愿但愿宛宁生位格格的缘故,毕竟格格无关政治,宠上天去不过是一句内宠逾制罢了,而今,怕又是一场大风波了。
第五十七章
少时,苏麽麽来回道:“皇上与安亲王在养心殿议事,说晚膳后再来给太后请安。”太后点头不语,半晌对我道:“咱们到承乾宫走一趟罢。”正要起身,忽听外头太监拖长嗓子大声通传道:“皇后…娘娘…驾到!”皇后走进殿中之时,我和太后不禁愣在那里,只见皇后身着深绿色粗布衣裙,散着满头青丝,浑身未佩带任何金玉首饰之物,身后只跟着一个小宫女,手里捧了个描金珐琅托盘,用明黄色锦缎覆盖着。皇后面色平静的忽冲着太后跪了下来,小宫女怯怯的将手中的物件呈上来。我接了过去递给太后,太后冷冷瞥了一眼皇后,道:“你自己打开来给我看。”皇后依然跪在水磨金砖地上,闻言只抬起手掀开了锦缎,我不由抽了一口冷气,那明黄锦缎下的赫然却是系着黄色绶带,上书满汉文篆书的中宫皇后之宝和册封之时一并授予的金册。那是皇后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轻易不现于人前,只有在废后之时才会被命交出的。此时,大清入关以来的第一位皇后,身着罪人服饰,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对太后呈上金印金册。太后压着怒气道:“告诉我,你这是要做什么?”皇后对太后深深一叩首,抬起头时已是满面泪痕,悲声道:“姑姑,皇上当日对贵妃的承诺正在一一对现,立贵妃的儿子做太子,立太子之母为皇后,侄女顷刻之间就会被废,圣旨一下,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全族皆会因我而蒙羞,大祸临头,侄女无颜以对,想自请废后,恳请免罪于我科尔沁。”:“你以为这样做就会使皇帝回心转意吗?事到如今,还只是任性,如此打扮,叫奴才们瞧着象什么样子?苏茉儿,扶皇后下去梳洗换装。”太后不胜烦忧的厉声道。:“姑姑。”皇后凄声叫道,推开苏麽麽搀扶的双手,挪到太后脚下,搂着太后的手哭道:“难道穿着皇后朝服,戴着凤冠,住在坤宁宫里头,每日受众人朝拜,这样我就是皇后了吗?皇上他的心里没有我,我就什么都不是,您没有看见吗?那个给他生了儿子,被他日日守在身边的女人才是他的皇后啊!”太后接过苏麽麽递来的帕子为皇后拭泪,温言道:“听额娘的话儿,乖乖跟着苏麽麽去梳洗,有额娘在,谁也不能无故废了你。”苏麽麽亦上前劝慰道:“娘娘,您别急,太后啊不会让您受委屈的,来,跟麽麽去换衣裳。”皇后不再做声,顺从的起身到后头去了。太后满脸的疲惫之色,颓然一声长叹,扶着我的手站起身来,往承乾宫去。自宛宁入宫住进承乾宫,这还是太后头次亲临,宛宁早得了信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草草梳妆罢,便带着宫女太监远远的跪迎到宫门前,太后只打量她一番,淡淡道:“外头风寒,你该在里头将养着的。”宛宁忙笑道:“多谢太后关切,太后格格快请里边坐。”承乾宫里,已经烧起了地龙,温暖如春,一踏进去,满室的药香扑鼻而来,关了门窗,将外间正殿里遍点了红烛,又笼着粉粉的纱罩,柔和的微光里带些亮红色,照得满殿温馨恬淡。我细细打量,只见她只着了件石青色缎绣三蓝花蝶袷锦袍,外头加了青色团牡丹金缎小坎肩,面上略施薄粉,一只素簪将青丝绾起,只越发清瘦了些,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倒真个是轻云出岫一般。宛宁请太后正中塌上坐了,亲自奉上茶来,又忙着命人上点心,太后指着一旁的绣凳道:“你不必忙,坐着说说话便是。”宛宁含笑应着坐了,眉宇间略隐约有些局促不安,太后瞧出她的惶惑,微笑道:“四阿哥呢,抱来给我瞧瞧。”乳母早抱过四阿哥来,太后只就乳母手中看了看,心不在焉的笑道:“眉眼间倒是象极了你的。”宛宁明知太后前来必定是有话要说,遂命乳母和侍侯的宫女退下,轻声道:“额娘,您是有话要和臣妾说吗?”太后亦不拐弯抹角,叹道:“还是这般伶俐的人儿,若没有那档子事,恐怕我该收你做了女儿的。”宛宁闻言,触动心肠,不禁红了眼眶,跪下来对太后哭求道:“额娘,宛宁知道狠狠的伤了您的心,求您给宛宁一个赎罪的机会,让宛宁好好侍奉您,伺候您,就象女儿那样。”太后伸手要宛宁起来,无奈道:“晚了,怎么还能回到从前呢?好好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我这心里不好过啊。”宛宁的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链一般,纷纷而落,太后长叹一声,转了语气,正色道:“我今儿来,是想问问你,早朝上的事不知你听说了不曾?”宛宁拭了泪水,茫然的问道:“不知额娘指的是什么?臣妾不曾出宫门,外廷之事一概不知。”太后盯着宛宁的眼睛,沉声道:“早朝之上,皇帝提出要立太子,而太子的人选就是刚出生仅两日的四阿哥。”宛宁大惊,忘形的站了起来,脸色变的苍白似雪,太后窥着她的神色,情知她是不知晓的,也只叹气不做声。宛宁回过神来,忙跪下对太后道:“太后,在臣妾未生产之前,皇上曾提及此事,臣妾当时婉言推却,皇上便不再提,没曾想皇上竟。。。。。。。。。。。太后接口道:“没曾想皇上竟为了你们母子再次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吗?”宛宁愣在那里,只不知如何答言,太后语带深意的道:“你是个聪慧之人,该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此时,立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四阿哥,尚不说对朝廷,对大清是福是祸,对你们母子而言,却是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我想,你是已深有体会的,自不须我多言。”宛宁此时已明白太后的意思,紧咬住下唇道:“臣妾自会照太后的意思规劝皇上,打消立四阿哥的想法。”太后点头,道:“我知道你会的,如今也只你有这个能耐劝得动皇帝。”说罢起身道:“你好自将息着吧。”宛宁送至门外,略有些依恋的瞧着太后,太后叹气道:“你是半个汉人,诗词歌赋又是极通的,我只有一句话嘱咐你,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宛宁眼中流下泪来,跪下谢恩道:“臣妾必紧记在心,时时琢磨,谢太后赐言。”回慈宁宫的路上,我尤自琢磨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句话,太后见我只是出神,笑问道:“你必定是知晓这句话的吧?”我点头,娓娓道来:“女儿想起了《世说新语贤媛篇》的一则故事,赵母嫁女,女临去,敕之曰:慎勿为好!女曰:不为好,可为恶邪?母曰:好尚不可为,其况恶乎!说的大概便是额娘的意思,因为物极必反,太过聪慧,执着的追求完美,到底还是会伤了自己。不若随份守时,淡泊,豁达度日。”太后点头赞道:“说的不错,就是这么个理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这宫里头,容不得你去做一个完人啊。”我在心中默默咀嚼着,只觉如醍醐灌顶般的透彻。注解:赵母嫁女,女临去,敕之曰:慎勿为好!女曰:不为好,可为恶邪?母曰:好尚不可为,其况恶乎!意思是,姓赵的母亲嫁女儿,临嫁前对女儿说,到夫家不可做的很好,做的太好会有人嫉妒你,在你背后使坏。女儿说,不能做的太好,那做的坏可以吗?母亲说,做好尚且会落的坏处,何况做坏呢?
第五十八章
晚间,福临来慈宁宫请安,苏麽麽却在殿前拦住了他,笑道:“太后正在礼佛,吩咐皇上不必进去了。”福临亦知太后召唤必定是为了立太子一事,早已心神忐忑不安,忽闻不必进去,如释重负,在殿外遥遥施礼便出了宫门。烛光摇影下,我正在为太后卸妆,此时太后一头青丝散垂在肩头,微闭了双目。太后平日里是不施胭脂铅粉的,岁月似乎不曾在她的面上留下任何痕迹,虽已年近五十,眼角却一丝皱纹也无的,虽没有贵太妃那样的细腻肌肤纹理,却也白皙光灿。半晌,苏麽麽低声进来道:“太后,您觉得皇上会打消主意吗?”太后笃定的道:“好歹此刻不会再提起的。”又问道:“胡宫山有消息没有?西山那边怎么样了?”苏麽麽忙道:“胡先生派人传了信来,三阿哥的花儿昨夜已经出出来了,只要花儿出尽,就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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