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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乾坤-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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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老妪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似乎已经认出了眼前之人……

——昔日绝代风华,倾国倾城,今朝皱皮白发,容颜枯槁……世间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保得长久?

——她失去的远远比她得到的要多得多……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抚上亲生骨肉的脸……她颤抖着说出了一句话

——“风儿……是娘对不起你……”

——这是薛艳裳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言语。

《天下乾坤》第一卷终

一 滕王阁上酒不醉人 嘉陵江边茶亦飘香

滕王阁始建于唐永徽四年,位于赣江东岸,与湖北黄鹤楼、湖南岳阳楼为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因初唐才子王勃作《滕王阁序》让其在三楼中最早天下扬名,文以阁名,阁以文传,历千载沧桑而盛誉不衰,故又被誉为“江南三大名楼”之首。

远远望去,嘉陵江自西北蜿蜒而来,滕王阁由二十四根朱红巨柱托举而出,江水于滕王阁前汇为一潭,复又折而南去。其雄伟壮丽,难以言喻。

此时,阁顶最高层上,正有二人对饮。饮酒之时,远望江水苍茫,西山叠翠,南浦飞云,章江晓渡,山水之美,尽收眼底。其中一人道:“千秋兄奉总堂主之名巡视各地分堂,却何以在地隐堂恋栈不去?莫非当真是舍不得这赣中山水?”

令千秋斜斜靠于椅上,远眺阁外山水,悠悠道:“心悟你有所不知,这次出门实是艰难……我自二月离京,到了今朝已有半年多时光,江南各处的分堂多已走遍,眼下却是要往两湖及蜀地一带行去。西南各地之人情风物,自是又与中原不同,各分堂堂主的脾气自然也是殊为迥异……”

对面那人笑道:“龙生九子,亦是各有不同。何况我乾坤堂遍布天下,堂口众多,弟子无数……依小弟看,千秋兄竟是多虑。你既已阅视完了江南二十四堂,心中自然已经有数,便是去了别处,也不过是殊途同归。岂不闻庄子曾有云‘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

令千秋听毕,故意道:“枉你素以佛门弟子自居,却要拿道家的话来搪塞我,真正该罚!”

那人闻言却笑道:“世间三万六千法门,本就相宜相生。佛门中故有‘十恶’之戒,而道家却也有‘身为杀盗淫动,故役之以礼拜,口有恶言,绮妄两舌,故课之以诵经,心有贪欲,嗔恚之念,故传以思神’之说。修行之人,理应于苦海娑婆之中兼收并蓄,却不应刻意区分,以免着相。”

令千秋“呵呵”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着相了。”当下执起酒壶,将自己的酒杯斟满,看着对方面前的一壶清茶,苦笑道:“令某不过是一世间俗子,比不了心悟你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不过,你也该抽空回汴梁去料理一下天闲堂中的俗务,免得你堂中的一众弟子整日抱怨……这倒也无妨,只是外间之人竟连天闲堂堂主的名姓都不知,于你日后在江湖上行走也殊为不便。”

坐在他对面之人却是一个年方弱冠的布衣少年,但见他衣着朴素,虽然相貌不甚惊人,却也生得神清骨秀,谈吐之间更带了几许冲虚淡泊之气。此人却是乾坤堂天字三十六堂中的天闲堂堂主黄心悟。

…………………………

世间之人皆知乾坤堂天字分堂尽数位于京城,各位堂主若无总堂主之命不得随意出京,唯有这位天闲堂堂主却曾得令总堂主特许,自接任堂主以来,便终日游历于名山大川之间,几乎从未涉足京城。

黄心悟本是韶州人氏,自幼心向佛法,六岁便在赣中修水黄龙寺崇恩禅院中皈依,其受戒恩师便是禅宗五家七宗之一的黄龙宗祖心禅师。

说起这位祖心禅师,乃是黄龙宗慧南禅师之法嗣。相传他祖籍南雄始兴,俗家姓邬。少年之时聪慧过人,因此闻名乡里。然而到了十九岁上,却不幸双目失明。由于其父母深信佛法,便日夜祈祷观世音菩萨,并许下愿心,倘若爱子双目能够复明,便令其出家。不久,祖心禅师的双目果然奇迹般地复明了。于是其父母便令其依龙山寺僧人惠全禅师出家。

翌年,祖心于龙山寺试经得度,得以剃度,住受业院奉持戒律。然而,在龙山寺期间,祖心禅师却因为不守戒律,而遭逢横逆,于是便离开龙山寺,游方行脚。后入丛林谒云峰文悦禅师。云峰文悦禅师乃是大愚守芝禅师之法嗣,汾阳善昭禅师之嫡孙。祖心在文悦禅师座下参学了三年,却无所得,于是便辞去。临行之前,文悦禅师指点他往参慧南禅师。慧南禅师当时住在洪州黄檗山之积翠庵。于是,祖心禅师便前往黄檗山,在慧南禅师座下执侍四年,却仍然一无所得。

某一日,祖心禅师倒水沏茶,一不小心却将滚水溅到了手指之上。他豁然如梦初醒,但是禅机智慧却并未就此显发。事后,他将此事告诉了慧南禅师,慧南禅师怕他得少为足,便将他压制住,没有认可他。于是,祖心又辞别了慧南禅师,回到了上云峰文悦禅师之处。但是,当他到了上云峰,才得知文悦禅师已经谢世了,祖心不得已,只得投于石霜慈明楚圆禅师座下。

又一日,祖心阅读《传灯录》。当他读到“僧问多福:‘如何是多福一丛竹?’福曰:‘一茎两茎斜。’曰:‘不会。’福曰:‘三茎四茎曲。’”这则公案之时,当下豁然大悟,遂彻见文悦和慧南二位禅师之平生用处。于是他当即回到了黄檗山慧南禅师之处。刚刚展开坐具,慧南禅师便向他祝贺道:“子已入吾室矣!”

祖心禅师听罢,不由得欢喜踊跃,说道:“大事本来如是,和尚何得教人看话,百计搜寻?”

慧南禅师道:“若不教你如此究寻,到无心处,自见自肯,即吾埋没汝也。”

祖心禅师悟道之后,一度混迹众中,继续做悟后保任的功夫。他经常入室,向慧南禅师请益云门祖师的法语言句。慧南禅师故意道:“知是般事便休,汝用许多功夫作么?”

祖心禅师道:“不然,但有纤疑在,不到无学,安能七纵八横,天回地转哉!”慧南禅师遂点头称是。

祖心禅师虽为黄心悟受戒,却并不曾劝其出家,因此这十几年来,黄心悟却只是黄龙寺中的俗家弟子。他加入乾坤堂之后,深得令风云赏识,因此竟能从一名地字堂的普通弟子,一跃而成为天闲堂堂主。但其生性淡泊名利,不喜与人应酬交往,只喜放迹于山水之中,和古木苍松、清风明月相伴。令风云因对其极为看重,特许黄心悟不驻京师,只在四海遨游。

…………………………

黄心悟听令千秋如此说,笑了笑,道:“小弟倒是已经习惯了,没觉得有何不便。只是耽误了天闲堂中的大事,却一直心中愧疚。之前我便曾上书给总堂主,希望能将天闲堂的职位交还,仍在哪个地字分堂中做一名普通弟子……”

令千秋忙止住其言,“休提此事!家父定是不会允可!”他将黄心悟的杯中斟上了茶,道:“可惜你不肯喝酒,不然对着这湖光山色,你我二人今日倒可一醉。”

黄心悟笑道:“原是小弟扫了千秋兄的雅兴。不过,饮到浓时,茶亦可以醉人。”

他将茶盏拿起,“据传这庐山云雾始产于汉代,距今已有几百年。相传东汉之时,庐山乃僧侣云集之地。曾攀危岩,冒飞泉…更采野茶以充饥渴。各寺于白云深处劈岩削谷,栽种茶树,焙制茶叶,是名云雾茶。”

令千秋喝了一口酒,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略有所知。前朝大诗人白乐天也曾在庐山香炉峰建草堂居住,并亲自开辟茶园种茶,还留有茶诗数首。记得其中有两句……‘药圃茶园为产业,野麋林鹳是交游。’”

黄心悟微觉惊讶,道:“想不到千秋兄对茶亦研究颇深,看来小弟却是班门弄斧了。”

令千秋闻言大笑,“这你却是猜错了!我并不是对茶道有何研究,只是小时候和御风、阿境他们一起学诗,才知道这个典故!说起茶道,天字堂三十六位堂主之中,怕是只有我一人忝居其末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为这事,御风他们没少笑话于我……只是我生来便不喜饮茶,只喜喝酒……扫了你的兴致才是真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将话锋一转,“从认识你那天起,我便知道你不是个俗人……令某在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今日趁着好风佳境,向心悟你一问……你却莫要以为令某别有他意。”

黄心悟笑道:“千秋兄但问无妨。只要小弟能答得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令千秋低声道:“其实倒也没有什么……我只是一直奇怪,你既已在黄龙寺中皈依,又为何会加入地数堂,做一名普通弟子?”

黄心悟闻言,却笑得神秘,“千秋兄真想知道?”

“那是自然。”

黄心悟叹了口气,道:“只因小弟素来有个爱游山玩水的习惯,虽然在黄龙寺皈依,但这毛病却始终改不了……小弟自幼父母双亡,全靠给别人帮工过活,虽然皈依黄龙寺之后衣食无忧,但是出外游历的盘缠却也不足……我一名俗家弟子,自然不能去找施主化缘……素知乾坤堂门下弟子月给甚丰,时间上又不甚拘束,这才打定主意,投到了地数堂门下。”

二 高阁逢友心照不宣 密室遇美魂飞魄散

听到黄心悟说起加入乾坤堂的缘故,令千秋不由得愣住了,他上下打量了黄心悟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半晌不止。

饶是黄心悟一向平和淡定,却也给他笑得心中发毛,“千秋兄为何发笑?难道小弟之言有何不妥?”

令千秋一面笑,一面向他道:“心悟莫要见怪!呵呵……我不过是在笑我自己罢了……嘿嘿……”

他稍稍止住笑声,却向黄心悟道:“说到我为何要笑,还真是有个缘故……只因你一年之前突然被家父晋升为天闲堂堂主,乾坤堂上下都甚是震惊,便有许多人在暗中猜测你的来历……”

黄心悟道:“此事小弟倒也略有耳闻……不过,小弟只是一介寒门之子,莫说和诸位堂主相提并论,便是堂中多数弟子的家世,亦是比我强上太多。”一般人提起自己的家世,出身豪门者多数倨傲自喜,出身贫贱者却往往羞于启齿,黄心悟这一番话虽是自谦,却仍然语气淡淡,丝毫不以出身寒微为意。

令千秋见他态度从容,不由得更对其心生敬佩,“那个时候,我们几个师兄弟也都曾猜测过你的身世,千山还去问过家父,家父却不曾对他言讲,只说你是黄龙寺祖心禅师门下……不怕你见笑,居然还有人以为你是家父在外的私生之子……”

黄心悟一直微笑听着,此时方微觉惊讶,“想不到竟有人会如此认为……看来心悟却给总堂主和贵兄弟二人添了不少麻烦。”

令千秋笑道:“无妨无妨!千山倒还盼着能够多有几个兄弟呢……”说到此处,忽觉这话不妥,连忙止住。

“我酒后失言,心悟不要见怪……不知你此番到此却是有何打算?”

黄心悟道:“小弟因慕滕王阁之美景,已经在此盘桓了半月之久,前日六安一位旧友知我在此,特意遣人送信邀我前去品茶。小弟正要前往,却在此遇到了千秋兄。”

令千秋道:“六安和京城已算相距甚近,心悟却不妨便趁此回京一趟,处理俗务之外,也好和各位兄弟叙叙旧。”

黄心悟笑道:“小弟理会得。”

其实他和令千秋心中都各自明白:关于黄心悟的身世背景、武功来历……令千秋还有很多话没有问……只是他既然不问,黄心悟自然也不会主动说的……但是,倘若他问了呢?黄心悟会不会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

景德镇素有“瓷都”之称,位于镇外的景德山庄正是其中翘楚。

相传景德镇自东晋起便开始烧制瓷器,距今已有几百年。素以“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为世人称道。

自大宋开国以来,景德镇便以烧制青白瓷为主,其间出名的湖田窑就在景德镇的湖田村,器型有碗、盘、合、瓶、壶、罐、枕等。装饰上有刻花、划花、印花、篦划纹等技法。纹饰有龙纹、凤纹、婴戏纹、海水纹、缠枝花纹等。

湖田村尽管出名,但却只是为民间和一般仕宦之家所用,而景德山庄出品的各色瓷器却能送至天子驾前,作为御用之物。

——这山庄的名字还是昔日先皇所赐。

因此,景德山庄虽然名列武林白道六大山庄之一,其实却是手眼通天,与朝廷之中各色人等亦常有往来。

……………………

夜已渐深,山庄中的酒宴已散,宾客也早就都各自归家。

一人却仍独卧在庭院中的桃树下。

此刻,夜凉如水,宫未明逐渐也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他数次坐起,却又数次躺下。一种说不出的疲倦,在他体内蔓延开来。

宫未明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不会。他才不到五十,正值壮年,景德山庄也正在他的主持之下一步一步趋于繁荣兴盛。

——自己怎么会老?怎么能老?

他又想到的他的儿子,独子。

——听说绮筳这孩子终日流连于歌楼酒肆之中,和那些风尘女子、江湖浪客厮混在一处……

——这般行径,自己怎么能放心将偌大的景德山庄交给他来打理?

整座庭院静悄悄的。山庄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

因为宫未明并没有要他们在旁伺候,他只想一个人留在这里独处。

今夜,月光如水,夜色迷离。

宫未明终于起身,离开了院落,走向厅中。

厅中灯火依然未灭,六盏长明灯相互辉映,照得厅中甚是明亮。

宫未明穿过厅堂,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这么晚了,他去书房做什么?莫非还要趁着夜色填几首好词?

这间书房既是他平时读书的地方,同时也是他收藏秘密的地方。

——他的秘密是什么?

书房西侧的墙壁之上,有一道暗门,门后是一道石阶,直通一间地下密室。

暗门到密室之间,设有两重机关埋伏,山庄之中除了他自己,几乎无人能够平安通过这两重机关。他确信它们的可靠,更深知它们的威力。

宫未明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乃是因为这两重机关都是出自昔日忘忧馆馆主谈谁论之手。

谈谁论的机关消息冠绝天下,却从不轻易出山,宫未明之所以能够将他请来,并是不是他和谈谁论有什么特殊的交情,而是宫未明向忘忧馆送了两尊景德山庄特有的绝世瓷器——“美人瓷”。

相传,这种“美人瓷”的烧制之法乃景德山庄祖上秘传。由于材料罕见,烧制时间极长,且不易成功等种种原因,存于当今世间的仅有十六尊,其中六尊早已在先皇和当今太后几次寿辰之际献入宫中,另外两尊却送给了忘忧馆主谈谁论,剩下的这八尊则被宫未明锁在书房密室之中。

轻轻进入密室,夜明珠的柔光瞬时便落在了宫未明的脸上。

柔光映照下,数尊几乎和真人一般大小的瓷人静静地列于室内。它们的形貌,都是绝色的女子,虽然是瓷质之像,看上去竟然栩栩如生,美丽而妖异。

宫未明的目光再一次朦胧了,他痴痴地望着这几尊瓷像,人世之上又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只怕连那武林中的十二金钗在这八尊瓷像面前也要各自甘拜下风。

——原来这便是令景德山庄于烧瓷行中“力压八方”“一枝独秀”的“美人瓷”!

——这些“美人瓷”都是宫家历代庄主所留,其中有两尊还是出自宫未明自己之手。他将“她们”视为珍宝,自接掌景德山庄以来,他每晚都要到这里来看看这些“美人”。这已经成为了他多年不变的习惯。因此,这种情形他已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次……

然而这一次,宫未明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八尊瓷美人依然如往日一般静静地立在“她们”每日所站立的位置。

——究竟有哪里不对呢?

宫未明的目光依次扫过每一张沉鱼落雁的“容颜”……

一、二、三、四、五、六、七……什么?居然只剩下了七尊?!

——怎会如此?难道竟然有人能够偷偷潜入这间密室,盗走了一尊“美人瓷”?

——不会!不可能!

宫未明的心中突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种恐惧的感觉……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宫未明毕竟是出身于武林世家,虽然此刻心中大震,但警惕性却仍较常人高上太多,他霎时转身,只见密室门口处,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她仿佛是突然出现,又好似早就已站在那里……

由于密室之中仅由夜明珠照明,那女子和宫未明之间的距离又远……因此,在夜明珠的朦胧柔光之中,这女子的相貌亦显得朦朦胧胧。

宫未明凭借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一眼便断定,这女子定然是一个人间绝色!

然而,这名女子甫一出现,他心头却是怦然一跳!

这自然是由于女子出现得实在太突然之故,但是,待得宫未明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面庞之后,他的心却似乎已经停止了跳动!

——眼前这女子非但是人间绝色,只怕还是天上难寻!

——她的相貌之美,用言语已经描述不出……这种美丽已绝非人间所有!

宫未明当场膛目结舌……此刻他心中的感受已不是讶异、震惊这些字眼所能够形容。

——他整个人似乎已经被浸在了一潭冰水之中,不由自主的连着打了几个寒噤。

一股寒气正自他的背后脊骨冒起,如尖针一般刺入骨髓深处。

——眼前这女子的相貌竟然与这密室之中失窃了的第八尊“美人瓷”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那尊瓷像竟能够感应到宫未明每日痴迷沉醉的眼光,从而化身成人 ?'345文学'!

朝思暮想的美人就在眼前,然而宫未明却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宫未明的瞳孔已在收缩……他心中的恐惧更是越来越浓……

三 镇市卖马一无所获 山庄归人触目惊心

和令千秋分别之后,黄心悟果然一路向北,往六安行来。

此时正是七月夏末之时,一路之上,风光秀丽,景致无限,黄心悟边走边赏,心情大为畅快。

谁知半途之中,却又出了一桩事情,原来他在外游行这些时日,盘缠却已用得七七八八,眼下距六安路程尚远,恐怕出不了江西便要身无分文了,他心中暗暗懊悔当日为何不向令千秋借些盘缠,眼下却只好将马匹卖掉换些银两。

这一日,却是行到了景德镇,黄心悟心知此地盛产瓷器,一向很是繁华,便牵着马到街边闹市中去卖。

他这人自幼信佛,因此却有一种痴气,旁人买卖自是价钱合适便可成交,他却因马乃众生之一,虽是穷困潦倒,却也要择人而卖,生恐此马受苦,因此一日下来,虽然问价者甚多,他开出的价钱也甚是公道,却仍然没有卖掉。

眼见日头偏西,只得找了一家小小客栈住下,这一来,非但盘缠无着,反而凭空添了许多费用。

次日,仍旧是牵马上集,寻了一处空地将马栓了,便盘膝席地而坐,等待买家。

这集市上来来往往的除了本镇住户,多数都是慕名来此购买瓷器之人,因此便有不少人昨日见过他在此,见他虽是卖马,却并不吆喝揽客,凡有问价者先问其买马作何用途,不由得均笑此人是个呆子。

转眼已是日到中天,黄心悟饥肠辘辘,便想在街边寻个食摊打尖。正要牵马而行,却在闹市之中望见了一人。

那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也许是觉得那匹马很高大所以特意跑来看看,也许是因为黄心悟沉默安静的样子吸引住了她。反正一定是有什么原因,那个小女孩对着黄心悟纯纯地笑了一笑。

黄心悟见她对着自己发笑,却也对她一笑相应。谁知那小女孩见他笑了,却似是醒悟了什么,转身跑掉了。

这一日,黄心悟的马又没有卖成。

***************************************************

景德镇外的湖边住着十几户烧窑人家。

此时,已是日落黄昏。一名老汉正与女儿在茅草院外收拾器具,听得路边马蹄声响,二人不觉抬头望去。

那老汉精神甚是矍铄,而他的女儿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生得容貌俏丽,虽是一身粗布衣裳,却也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谁知,那一望之下,两人竟然一起怔住了。

那老汉脸上微微露出惊讶之色,而他的女儿却已是痴了。

只见那马上的乘客乃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一身锦衣金镶银绣,面貌英俊不凡,此时趁着湖光山色,更显得卓尔不群,犹如天人降世。

那锦衣公子见这父女两人目不转睛地望向自己,却也向他们微微一笑。

这笑容满含亲切之意,那少女一时之间不由得心神俱醉。

——世上竟会有如此英俊的男子……

锦衣公子一笑而过,策马远远而去。那少女却仍痴痴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目光中流露出万般不舍之意。

那老汉见状,不由道:“这丫头!真是发了花痴了!看见个英俊的男人就丢了魂儿!”

那少女见父亲出声斥责,脸上登时一红,低下了头去。

只听那老汉叹道,“那位公子啊……我们这种人家,却是高攀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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