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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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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了死尸,云飞烟托着被点了穴的梅傲霜出林上马,众人随之而去。

李鹰抬头一看天色,残阳如火,远处炊烟冉冉,已是黄昏时分,他低叱一声,双腿一挟马腹率先向回路驰去。

刹那马蹄齐飞,敲击在地上,仿似打响起了得胜鼓。

云飞烟一回首,枫林在夕阳涂染之下,更像火烧一样。

驰出近里,天地陡地一暗,暮色经已四合,她拿眼瞧一瞧顾思南,身子突然像跌下冰窖般颤抖起来。

人生的变幻难道真如黄昏景色变化时那般急速!男女之情难也像黄昏景色那般美丽,而又那般短暂?

一阵风吹来,云飞烟衣袂飘飞,但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阴霾!

快艇乘风破浪横过长江,李鹰不待小艇泊岸,略一作势,身子飞越三丈左右宽阔的水面,立足岸边,上了堤一阵大风吹来,风中带着黄沙,令人几乎窒息,急风吹在身上,皮肤干燥欲裂。

李鹰这才醒起,这件案子由始至终,几乎花了他五个月的时间,这是绝无仅有的事,他不禁暗问一句:“人生几何,余下的日子又能再破获多少案件?”

幸好他刚走了几步,立即见到一个手下迎面而来:“头儿,洛阳发生了一件大案,事主出高价请你缉拿凶手!”

李鹰闻言精神不禁一振,步履起落之间快速而又沉稳。

一阵风送来沈神通的声音:“兄弟不远送了,如有需助但请吩咐……”

第十二章 血淹洞房

江北——李秃鹰的管区吉日吉时,门口“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鲜红色的鞭炮刚点燃,锣鼓乐器同时响起,鼓乐声跟欢笑声立即汇成一道欢乐的洪流。

鞭炮的烟雾中露出一张张喜气洋洋,笑逐颜开的脸。

欧阳庄大厅里及厅外的庭院里都是人,都是脸露笑容的人,其中笑声最大最响的就是此间的主人,“一掌镇中原”欧阳长寿。

欧阳长寿人如其名,今年已七十岁了,仍然壮健如强壮的中年人,除了一绺略露灰白色的长须之外,你绝看不出,他已是个七十岁的老人。

欧阳长寿的开怀大笑,并不是因为今日是他的七十大寿,今日原来是他新翁之喜。

他儿子欧阳鹏跟清音庵慈心师太的女徒,绝名四播的“肖燕子”巢小燕的大喜之日!

欧阳长寿的妻子赵四娘早年亦名动江湖,她娘家是河北有数的武林世家。

提起“铁掌金刀”赵容国,江湖上几没人不识,没人不尊敬他。

现在赵四娘穿着大红礼服就在大厅里,周旋在宾客中。

若说欧阳长寿生得年轻,赵四娘更加年轻,起码还有一份徐娘的风韵。事实上她年纪也绝不大,才四十出头而已。

欧阳长寿做父亲那年,刚好五十岁,当时赵四娘才十九岁哩,可是没有人觉得两人的年龄相差悬殊。

五十岁的欧阳长寿,仍能倾倒不少年轻的女人,甚至还能击倒不少年轻有为的强大的情敌。

当年,追逐在赵四娘石榴裙下的青年,没有二十个,也有一打。

可是,欧阳长寿一出现,赵四娘便被他成熟的魅力,潇洒的举止,武林的地位以及比任何年轻人都要细心的体贴,吸引过去。

三个月便嫁给了欧阳长寿,一年之后便产下了欧阳鹏。她跟欧阳长寿结合之后,洛阳的欧阳庄,河北的赵家声威都比以前更盛!

因此,即使欧阳长寿的年纪比他的老岳丈还大了七岁,也没有对这段婚姻感到有丝毫的不妥,相反,还成了武林的一段佳话。

今日,不单只欧阳长寿老怀开畅,连赵四娘亦感到无限的骄傲。

黄河上下,甚至长江南北不少成名的英雄都作了欧阳家的宾客。

甚至连少林寺亦派了二个百字辈的弟子到欧阳庄来作贺客,武当的掌教师弟虚道长也率领了几个成了名的弟子作座上宾。

“良辰已到,新郎新娘交拜天地!”

欧阳鹏及巢小燕拜了天地之后,又向欧阳长寿及赵四娘拜了三拜。

众人对这对璧人都赞不绝口,从欧阳鹏的挺拔身材以及俊朗的脸庞,便能猜得出他老子当日的风采!

巢小燕的师父,慈心师太没有到场,宾客们都有点诧异。

不但只宾客愕然,连欧阳长寿在儿子及媳妇向他跪拜时,细心的宾客也能发觉他面上现出一丝惊讶及颤动。

新人交拜完毕,跟着酒席便摆开。

欧阳长寿及赵四娘都是喜气洋洋,满面春风,领着一对新人逐席敬酒。

“五虎断魂刀”彭公志有名的雷公声:“欧阳兄弟昔日击败无数对手,娶得嫂子;今日鹏贤侄也是如此,真是虎父无犬子呀!”

他嗓门大,几乎在场的贺客都听见,刹时爆出一场笑声。

欧阳长寿看了儿子一眼,笑道:“彭老笑真会说笑,老哥哥老啦,还提这个,怕要笑掉朋友的大牙!”

“孔雀堂”的堂主五彩孔雀紫翠雀接口笑道:“欧阳庄主哪里算老,要是把那绺须子剃掉,别人还以为你跟贤侄是亲兄弟哩!”

紫翠雀虽然口没遮拦,不过行为倒也端正,白道上的人也都当她是朋友,因此,这句话说来虽有点肉麻,众人倒也不觉得太难听。

她又对赵四娘道:“小妹说话一向口没遮拦,实话实说,四姐别生气,其实,四姐更加驻颜有术,像小妹这模样就不行了,等下还得请四姐传授点驻颜秘诀!”

赵四娘也笑道:“你倒会说话,姐姐只比你大一两年,却像老了十年八年似的,这些话应由我来说!”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

欧阳长寿又说了些场面话,这才偕一对新人归座。

这顿喜酒,真个是实主尽欢,一直吃至二更才散席。

欧阳庄座在洛阳城沼,占地十亩,房舍栉比鳞次,所有贺客都被主人留下过夜。

酒席刚散去,一些宾客忙着又闹洞房,青虚道长及少林的百侣、百德两位大师自然不方便去了。

欧阳长寿在内厅摆了三席酒,一荤一素,招呼一方之雄的贵客。

在座上陪同的还有欧阳家的总管詹天宏。

中州大侠崔一山跟欧阳长寿最为熟络,他敬了欧阳长寿一杯后,便道:“长寿兄今日是新翁的大好日子,你自去忙吧,我这些老家伙都已有十年的交情,用不着招呼!”

道长接口道:“崔施主说得有理,欧阳施主还去招呼外面那些宾客。”

长寿沉吟了一会,道:“我们是数十年的朋友了,平日甚少相聚,难得今日聚聚一堂,自当跟各位兄弟谈个痛快!”

头对詹天宏道:“天宏,你替我到各处看看!”

詹天宏告罪一声,推席离开。

三更的梆子声传过后,宾主仍毫无卷意,相谈甚欢,看情形,只怕谈到天亮也不会终止。

洞房里,龙凤蜡烛火花不断跳跃,使得本来是一片殷红的布置,更加鲜红夺目,是以欢跃的场面更加活泼。

一干青年人把新房塞得水泻不通,他们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难题故意刁难一对新人。

欧阳鹏跟巢小燕又开心又羞涩又心急,恨不得他们早点离开,好喝合卺酒,共赴巫山。

幸好喜娘来替他俩解围,众人才起身告辞。

一个青年突然道:“欧阳兄,我们离开时可得新娘子相送!”

另一个按口道:“对对,新郎牵着新娘送,否则我们就坐到天亮!”

欧阳鹏伸手握住巢小燕的玉掌,巢小燕连忙把手缩回去。

刚才那个青年哈哈笑道:“欧阳兄,俗语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呀,你可得想个法子,叫嫂子让你牵着送送我们呀!”

众人哄笑,你一言我一语地怂恿着。

欧阳鹏大着胆子在巢小燕耳际说了一阵话,巢小燕才让他牵着手。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就在欧阳鹏及巢小燕送客出门之时,后窗突然打开,跳人了一个蒙面黑衣人。

蒙面人迅速藏人床底下,欧阳鹏巢小燕这才回过身来。

喜娘捧着合卺酒入来,说了些口彩又讨了利钱才掩上房门出去。

欧阳鹏一颗心怦怦乱跳,伸手挑开巢小燕脸上的红布。

烛光下,巢小燕娇艳欲滴,低下头不敢正视欧阳鹏。

“娘子,此时无人不用害羞,待为夫敬娘子一杯!”

巢小燕“卟嗤”一声笑了出来,拿面前的酒杯跟欧阳鹏碰了一下,仰头要把酒喝下。

欧阳鹏笑道:“娘子且慢,待为夫说了话才喝未迟!”

“这时候你还有什么好话说?”巢小燕脸上升起一圈红晕,双眼落在酒杯上。

“这杯酒是为夫敬娘子,希望娘子明年便替我养个胖小子!”

巢小燕脸色更红,轻啐一声:“早知你没正经话儿,油嘴滑腔的,叫我怎能把终生托付你!”

欧阳鹏笑嘻嘻道:“此乃最正经的话儿,你难道不想早日抱孙?”他又瞟她一眼,“要想抱孙,自然得早日抱子!”

巢小燕像发了烧般,侧着身子不敢看他。

“嘻嘻,其实是我爹爹想早日抱孙,唉,你也知道,我爹爹年纪实在也不少了,自然抱孙心切,你就体谅体谅他老人家吧!”

巢小燕“嗤”地笑了出来:“别拿爹爹做挡箭牌!”

欧阳鹏一把搂着她的腰:“其实我望这个日子,已快把眼珠子都望穿了!”

巢小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脸慢慢抬起。

“燕妹,你真美!”欧阳鹏不禁瞧痴了:“当日你初来我家时,詹总管说你跟我长得真像,他还以为你是我妹妹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是不是有点像你?”

“你也有这种感觉?”欧阳鹏道:“好像有一点儿,大概天下间俊男跟美女都有点相像吧!”

巢小燕轻轻擂他一下。“鹏哥!你脸皮真厚!”

欧阳鹏忍不住在她额上香了一下,双手一用劲把她抱了起来。“刚才柯兄说得不错,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说了这许多话,大概已浪费了好几万两了!”

巢小燕刚褪下的红潮又再涌起,她嘴角含笑,轻轻闭上双眼。

欧阳鹏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连忙脱靴登床。

巢小燕心中又惊又喜,双眼忍不住睁开一道缝隙,目光瞥及后窗,娇羞说地道:“窗子,那……还未关上。”

欧阳鹏连忙关好窗子,急不及待地跳上床,跟着绣着鸳鸯的红缎床帐便放了下来!

床板轻响,一道粗重的呼吸声混着细细的娇喘声立即响起。

巢小燕香汗淋漓,双臂环着欧阳鹏的后腰,娇喘着道: “鹏哥,你歇歇……”

话音未落,“笃”一声响,床底下透上一把利剑,自巢小燕后背穿人,再由欧阳鹏后背透出去!

剑尖一闪之下,跟着抽回,刹那一股鲜血立即喷出,跟着一直涌了出来。

巢小燕轻啊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欧阳鹏闷哼了一声,一切动作便突然停止了。

喜娘刚在门口,听了声音,立即满心高兴走向赵四娘报喜:

“大事已成!”

喜娘脚步声刚离开,床底下立即窜起一条黑影。

黑影揭起了帐幔看了一眼,用抛在地上的衣服抹去剑上的血珠,然后,一束围在腰上,剑尖抵在剑柄上,便成一条绝妙的腰带,一切妥当这才在后窗翻出去。

欧阳府里仍然喜气洋洋,上至欧阳长寿及赵四娘,下至丫环家仆,无不为少爷的大喜事而高兴。

内宅外院的欢笑声仍不时传来。

洞房里,龙风宝烛烧得正欢,床上突然流下一道血水,鲜红的血水在地上不断扩大,使得洞房显得更加殷红夺目。

一阵夜风自后窗吹来,烛光突然熄灭,房里漆黑如墨。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欧阳庄的每一个角落,却照不进洞房。

第十三章 惊 变

七月的阳光,一早便照到厅堂,早餐亦早已准备妥当,虽然排场没有昨夜之盛,但依然十分吓人。

欧阳长寿一夜没睡,仍然精神奕奕,一脸喜气。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是不见新郎偕新娘出来请安敬茶。

宾客们尽管宿酒未消,有点头痛,但也都满面欢容,今早还能成为欧阳庄的座上客,只此一点已令他们感到自豪了。

欧阳长寿忍不住轻咳一声,对夫人赵四娘说了几句话,赵四娘立即叫喜娘去催促儿子跟媳妇的。

欧阳长寿连忙说道:“小儿无知,失了礼仪,让各位久候,老朽十分过意不去;等一会他出来,老朽一定要他向各位陪罪!”

众人忙道:“不敢,天色还早!”

年青的宾客却纷纷扁嘴发出会心的微笑。

昨夜那个闹洞房的柯姓青年,轻声对同伴道:“想不到,欧阳兄真的拼上了命呀!”

他同伴嘻嘻一笑。“谁叫新娘子像朵花似的,莫非欧阳兄不但也晚练,明早还来一课晨操哩呢!”

隔了一会,喜娘还未回来,欧阳长寿笑容一歙,转首道:“天宏,你去看看,无论如何限他俩一盏茶之内便赶出来!刚成了家便目无尊长!”



赵四娘轻推了他一下,轻声道:“小声点,也不怕人听见笑话!”

詹天宏回来的时候,脸色又青又白,舌头结巴说不出话来。

欧阳长寿勃然大怒,喝道:“那个小畜生……”

“老爷,少爷,少爷跟少夫人……”

欧阳长寿脸色一缓,看了赵四娘一眼,目光带着丝笑意,口中骂道:“真不是东西!还有喜娘呢?”

詹天宏好像患了口吃:“她……她倒在门口……”

紫翠雀吃吃笑道:“想不到她更不是东西!”

彭公志哈哈笑道:“贤侄是怕你心急要抱孙啊!哈,你看怎样,老弟,昨夜不是说了,虎父没犬子吗!”

一干宾客闻声大笑。

赵四娘的脸登时红得像个柿子。

欧阳长寿陪着笑,道:“这孩子是心急一点,不过,也确是过了份,等下还是要罚!”他自己风流成性,儿子这般德性反而对了胃口,深觉孺子可教。

詹天宏双脚一跺,急道:“不是那回事,是,是……”

欧阳长寿脸色一沉,又问道:“那是什么事?天宏,你今日怎样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

詹天宏低头在欧阳长寿耳边轻语了一阵。

欧阳长寿一听,脸色一变,手足乱颤,半晌推开桌子,轻喝道:“四娘,快跟我进去看看!”拉着夫人的衣袖向内宅跨去!

众人都是一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彭公志道:“老长寿怎地走得这般匆忙,莫非新娘子抵受不住么?”

柯姓青年接口道:“敢情是,前辈不是说虎父无犬子么!”

彭公志哈哈大笑,众人也是一阵哄堂大笑。

青虚道长,百侣及百德大师轻声喧了一声佛号。

菜已凉了,糕点亦都凉了。不但欧阳鹏及巢小燕尚未出厅,连欧阳长寿及赵四娘夫妇亦不再露面。

此刻,厅上的宾客都诧异起来,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总管詹天宏才自内堂出来。“诸位佳宾,庄主吩咐他有点事不方便出来,请各位先用膳。一会,庄主自会出来跟各位见面!”

彭公志大声道:“詹总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在下也不清楚!各位不要客气,快请用膳,敝上好出来相见!”

崔一山跟彭公志互望了一眼,心中大是纳闷。

用了膳,只见内堂走出了一大群家丁,不但撤去酒席,连堂上的红幔及斗大的双喜字也解了下来。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但都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红幔解下,跟着摆上香炉灵位,詹天宏点燃了两支大白烛。

紫翠雀眼尖看到灵牌上的麻头小字,脱口惊呼道:“是欧阳庄主的公子及媳妇!”

厅里立即嗡地响起一片惊呼声及低语声。

正在惶恐惊诧中,欧阳长寿及赵四娘自内宅出来了。

大红吉服换上了白色的素服,短短的时间,欧阳长寿好似苍老了十年般。此刻,要是还有人说他长得年轻,只怕会笑掉旁人的门牙。

赵四娘跟他也无异样,只是多了一点不同,她双眼浮肿,腮边还有泪迹。

大厅里尽管站了千多二千个人,可是却静得落针可闻,似乎这些人在那一刹那连呼吸都已停住。

欧阳长寿双眼望着横梁,脸上肌肉不断抽搐,颔下的长须无自动,双脚抖个不停。

良久,赵容国轻咳一声,柔声道:“长寿,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声尖锐的呼声,发自赵四娘之口,接着是一阵令人心酸的泣语:“爹,你,你外孙死得好惨!”

大厅里的贺客尽管都已猜到一些,可是这件事出诸赵四娘之口,到底分量不一样,刹那都是心头一沉,有几个忍不住发出了几声惊呼。

尖呼之后,又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赵容国身子抖个不停,欧阳长寿也像筛米般摇摇晃晃的,好似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彭公志不敢吭一声,百侣、百德连宣佛号,接着低低地念起往生咒,声音越来越大,听在赵容国耳中似乎响起一阵闷雷,震得他心头狂跳难止。

紫翠雀悄悄地把鲜红的披风解了下来。

欧阳长寿突然暴喝一声:“是谁跟我欧阳某有仇的,即管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残杀无辜!”

赵容国陡地一转身,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众人只觉得他目光冰寒似水,锋利如剑。

“是谁下手的,给我站出来!”赵容国一发威,像头发怒的雄狮,须发俱张。本书下载地址ωωω。87book。сοм

詹天宏急声道:“苏革志,谭兴家,莫佩华你们三个立即带人守住各处庄门,无论是正门偏门还是角门都关上,没有命令不能放过一人离开!这任务由诸领班负责!”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青虚道长合什宣了声:“无量寿佛!”

欧阳长寿强振精神,压下翻腾的思绪,涩声道:“欧阳某晚年得子,又在行将就木之际痛失爱子佳媳,在此大喜之日适逢此变,洞房成的鬼域,喜事变丧事,欧阳某此际之心情各位可想而知了,得罪了,请各位在舍下小住几天,不便之处,深感歉疚!待查出凶手之后,欧阳某当再设宴谢罪!”

厅里宾客立即低声耳语起来,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彭公志振吭道:“欧阳兄是说得有理,在场之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汉子,若是自问没有杀死贤侄的自可安心住了下来!”他刀法高超,地位崇高又兼霹雳般的性子,众人都不敢顶撞他。

彭公志顾盼四周一下:“若是杀了人的,有种的且站出来,不要连累旁人,若是杀得有道理的,彭某绝不护短!

宾客听了心中暗暗赞好,可是半晌仍没人站出来,大厅里群豪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做声。

欧阳长寿脸上变色,一阵青一阵白。赵四娘头发蓬散,脸上一时悲一时怒,她快要疯了。

一个年轻的宾客道:“庄主,要是在座有人有急事急着离开,但凶手又未查出,请问他可否离开?”

欧阳长寿脸色一沉,厉声答道:“不行!”

那青年仍然不亢不卑地道:“庄主,在下相信在座的人无人不尊敬庄主,因此才不远千里到此祝贺。不过,像在下家内老爹本已抱恙在床,在下恨不得……”

“说什么都不行!”

那青年的话显然搏得不少人的同情,立即有人接腔道:“庄主,你老年失子固然悲痛,说句失德的话,假如那小哥的老父临死之前亦未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一脸,试问这又是多大的罪过!”欧阳长寿脸色一变再变,全然失去往日的风度。“这些事老夫不理!总之找不出凶手,你们都别想离开!”

“要是凶手不是宾客,而是偷偷潜了入来,又再偷偷潜了出去,我们岂非就要在此过一生吗?”

欧阳长寿愕了一下,仍然固执地道:“欧阳庄是纸糊的么?任人来去自如!告诉你们,昨夜本庄依然照例派出护院巡逻各地,外人岂能轻易入来?而你们都持有欧阳某的请帖,即使不是欧阳庄的亲友也绝非对头,难道欧阳某会把对头请来?所以要各位留下协助调查!”

那人也异常固执,沉声道:“庄主说得不错,到此的绝非庄主的对头,但庄主总也不能强人所难!”

“欧阳某要是一意孤行呢?”

“你自信能对付得了这许多各地的英雄?”

欧阳长寿听了又再一愣,赵容国接口道:“河北赵家无论如何都跟欧阳庄共进退!”

一时之间,厅上的气氛便显得又尴尬又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詹天宏突然插腔道:“庄主,请帖是由卑职负责派发的,所有来宾都在上面签了名,卑职手里有一本嘉宾留名,不如待属下取来点名,看看有没有溜掉的!”

彭公志忙道:“詹总管此计甚妙!”

紫翠接口道:“对,要是有人溜掉,那一定必是凶手!若非作贼心虚他怎会偷偷溜掉?”

赵容国轻舒了一口气,望欧阳长寿打了个眼色,赵家跟欧阳家势力再大也难以跟座上的各处英雄对抗。

欧阳长寿怔怔地道:“天宏,快去取来。”

所有的来宾都站在庭院里,待詹天宏喊了名才进入厅里。

近午,已有小半的宾客移到大厅在,烈日下人人头上冒汗,不过,此刻大家总自算能体谅欧阳长寿的心情,秩序很好,一切异常安静。

总管詹天宏继续喊道:“柯去邪柯大侠!”

“有,大侠不敢当!”却是昨夜闹洞房的那个柯姓青年。

“司马城!”詹天宏再喊一声:“司马城!”

没有应声,詹天宏再喊了两遍,仍没反应,便在册上作了个记号。

欧阳长寿急声道:“谁人知道他的底细!”

有个中年汉子立即答应:“他是中州司马千钧的儿子嘛!”

欧阳长寿道:“老夫不是指这个,我是连这个也不知道,欧阳家还能在江湖立足?老夫是想问一下,有人知道他跟小儿或者小媳妇是否有仇怨!”一顿,“咦,我好像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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