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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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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来意。他以前不可能来干扰她的生活,知道他和威廉款款情深,不过现在威廉去了,他必须来见她,圆这个一生的梦。
  “我晓得。我在报上看到了。”
  “她点点头,依旧不明白他的来意,却十分高兴再见他。”你后来有没有再婚?“
  他摇摇头。“没有。”她在他的心中盘据了二十多年,他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的女人。“
  “我现在在做珠宝生意,你知道。”她笑着说,他挑起眉毛。
  “真的?”这一次他似乎真的很讶异。“那倒是很了不起。”
  “现在也没什么。是在战后开始的。”她告诉他那些苦难的人跑来出售他们的珍奇异宝,以及后来生意兴旺的局面。她告诉他巴黎的店由艾梅经营,此外伦敦也有一家分店。
  “听起来很了不起。我在巴黎的时候要去看看。”他说完就想到最好别去,艾梅一直不喜欢他。“我想价格大概很高。我们在战后失去了一切,”他淡淡的说。“我们的土地现在都划入东德。”
  她为他难过。这个男人充满绝望的伤感气息,似乎饱受摧残、寂寥异常。她给他倒了杯酒再去看看孩子们。赛伟和亚蓓在厨房吃晚餐,女仆在照顾他们,裘恩到楼上打电话找朋友。她想向他们介绍乔兴,不过她更想先和他聊聊。她有种古怪的感觉,觉得他的出现是有目的的。
  她回到客厅陪乔兴,发现他在翻阅书籍。接着他找到了他送她的书,二十年前的一份耶诞礼物。“你还留着它。”他似乎很高兴。“我的桌上还摆着你的相片。”这话令她更难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的桌上应该摆的是别人的相片,不是莎拉的。
  “我也留着你的照片。”但是他的相片在她和威廉的生活中没有任何空间,这个乔兴很清楚。“你现在做些什么?”他看起来并不贫穷,不过也不像富有之人。
  “我是海德堡大学的英国文学教授。”他说,两人都想起当年经常谈起一些诗人作品。
  “相信你一定很擅长这一门课。”
  他放下酒杯走近她。
  “也许我不该来,莎拉,可是我时常在想你。我好象昨天才离开这儿的。”实际上不是昨天,而是一辈子。“我必须再来见你——弄明白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过去是否对你还有意义。”这个问题很大,而她的一生过得很充实,他的人生却显然十分贫乏。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乔兴——我一直记得你。”她必须对他诚实。“我当初爱过你。要是情况不同,要是我没有嫁给威廉……不过我嫁给了他……他也回家了,我非常爱他。我永远不可能再爱另外一个男人。”
  “即使是你爱过的人?”他眼中满载着期盼与失落的梦,但是她无法给他想听的答复。
  她摇摇头。“即使你也不可能,乔兴。我当时不能,现在不能……我永远属于威廉。”
  “但是他已经去了。”他温和地说,猜想自己是否来得太早。
  “在我的心里不然,正如同当年一样。我当时很感激上苍,现在也没变。我不会改变的。”
  “对不起。”他活像一个心碎的人。
  “我也对不起。”她说。
  孩子们这时候进来了。亚蓓对他屈膝行礼;赛伟在屋里跑,快乐的破坏所有看得见的东西。最后裘恩也下来了,问她可否跟朋友出门,她把他介绍给乔兴。
  “你有个完美的家庭。”他在他们离去后说。“小的有一点像菲利。”在法国沦陷期间,菲利正好是这个年纪。她看得出他爱她的儿子,也在思念依兰。“我还会想到依兰……她简直可以说是我们的宝宝。”
  “我知道,”威廉也有同感。他对莎拉说过他嫉妒乔兴,因为他认识依兰,威廉却无缘见到她。“她好甜蜜,裘恩有点像她。赛伟也偶尔有点像……亚蓓则完全是另一种类型。”
  “看得出来。”他笑了。“你也是啊,莎拉。我仍然爱你,永远爱你。你现在的样子完全符合我的想法——而且更美丽……一样的好。我真希望你没有那么好。”
  她轻笑一声。“对不起。”
  “威廉是个幸运的男人。但愿他知道。”
  “我想我们两人都很幸运,只是时间太短……我好希望他能长寿一点。”
  “他在战后怎么样?报上说他的生还是奇迹。”
  “没错,他受的伤很重,而且被用过刑。”
  “他们做的事很可怕。”他不假思索的说。“有一段时间我羞于表明自己是德国人。”
  “你只不过在这儿帮助你的同胞,那些事都是其它人干的,你用不着惭愧。”她曾经爱他。尊敬他。
  “我们早该停止那些倒行逆施。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原谅我们的罪行。”她同意他的说法,不过至少他的良心是清白的。他是个好人,一个正派的军人。
  最后他站起身环顾四周,似乎想将一切细节谨记在心再离开她。“我要回巴黎了。我弟弟在等我。”
  “以后再来。”她送他出去时说,但是他们知道他不会再回来。她慢慢送他到他的汽车旁,他停下脚步注视她,他心中的饥渴在眼中跃动,渴望触摸她。
  “我很高兴能再来看你……这是我多年的愿望。”他轻触她的脸颊,她凑近他吻他的脸、抚摸他的脸,再向后退开,这一步似乎是从过去退回到目前。
  “保重,乔兴……”
  他迟疑良久之后才点头,他上车前向她敬个礼,她没有看见他眼中的泪,只看见他的车……和以前的他,她的脑海中只有对威廉的回忆。乔兴早在多年以前就离开了她,如今再也没有地方容纳他。这些年来都没有。当她再也看不见那辆车时,便转身回去陪孩子们。
  第十章
  裘恩于一九七二年大学毕业,拿到了哲学和文学学位,莎拉为他骄傲万分。他们都去参加毕业典礼,除了菲利,他正在伦敦忙于采购珠宝,包括一顶重要的皇冠。艾梅也来出席典礼,身穿藏青色名牌服饰,戴着韦特菲珠宝店的灿烂蓝宝石配件。她现在已经是社会地位重要的女人,她和财政部长的关系是公开的秘密。他们在一起好几年,他待她很好。他的妻子长年卧病,子女都长大了,他们的交往不会再威胁到任何人。艾梅也十分爱他。他为她买了一幢漂亮的房子,人们都以参加他们的邀宴为荣。巴黎的名人都去过她的家,她在韦特菲担任经理的身分也增添了神秘感。她的穿着无懈可击,品味一流,佩戴的首饰也是极品。
  莎拉很庆幸艾梅还肯替她工作,尤其是在裘恩也加入珠宝店之后。裘恩的设计能力出色,善于挑选宝石,但是他对做生意还很生涩。艾梅早就不站在柜台后面销售了;她在楼上有一间办公室,是地位重要的经理,莎拉的办公室就在她的对面。两个人时常敞开彼此的办公室大门,隔着走廊吆喝,活像住在学校宿舍的女学生。她们俩永远是至友,而这份友谊、孩子们,以及愈来愈大的工作量,是维系莎拉度过失去威廉之苦的因素。如今已事隔六年,对莎拉而言,这段岁月冷酷孤寂。
  少了威廉的人生凡事都不一样。再也没有幽默的对话,他体贴的小动作、笑容、鲜花、谅解、精准的判断力、无尽的智能,这些都随他而去。她觉得这种痛苦近乎是生理性的,而且持续不衰。
  这些年来孩子们让她忙得不可开交。亚蓓十六岁,赛伟七岁。赛伟什么事都要插一手,莎拉有时候怀疑他能否安然活过童年时期。莎拉曾发现他爬上城堡的屋顶,躲在马厩旁边他自建的洞穴里,试验电网,建造一些很可能会害死自己的东西。不过他每次都安然无恙,他的活力和创造力也令她讶异。他还热爱岩石,总是自认为挖到了金银珠宝。只要地上有任何亮晶晶的东西,他就会跳过去挖出来,声称为珠宝店找到了珠宝。
  菲利也有了孩子,一个五岁的儿子和三岁的女儿,名叫亚力和丽丝,莎拉只对艾梅承认他们酷似琦莉,对祖母没多少兴趣。他们很可爱,可是太苍白,也不够活泼,不讨人喜欢,态度生疏、羞怯,连对莎拉都如此。莎拉偶尔会带赛伟去韦特菲堡和他们玩,结果赛伟比他们两人加起来还有意思,而且调皮异常,最后当然是菲利变得不欢迎他。
  事实上,菲利不喜欢他的任何弟弟、妹妹,对他们不感兴趣,尤其对裘恩。莎拉有时候好担心菲利是不是恨裘恩。
  菲利对裘恩有不可理喻的嫉妒,尤其是在裘恩投入珠宝生意之后,菲利简直想陷害裘恩。莎拉怀疑艾梅也注意到了,敦促艾梅要格外留意此事。菲利曾经和艾梅走得很近,在他年轻单纯的时代经常陪伴着他,因此她比莎拉还了解他。她知道他会施展出什么手段,他的恐惧,以及对付和他唱反调之人的方法。事隔这么多年,艾梅惊讶的发现菲利还在和奈杰斗。这就像一种以利益为目标的婚姻,居然能够维持多年而不崩溃。
  菲利憎恨的是裘恩受到的爱护,他的家人、朋友,甚至女人都热爱他。他的女伴是城里最美艳、最光鲜、最有趣的,她们显然都很爱裘恩。而菲利婚前带出来的女伴却不大正经。艾梅知道菲利至今仍然对这种女人有兴趣,只要妻子不在身边就偷腥。她在巴黎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佯称那女人是他的秘书,两人是来出差的。他们住在饭店,他向店里借了几件最好的首饰给她用几天,要求艾梅行个方便,别对他母亲说。可惜珠宝戴在那女人身上毫不起眼,她看起来疲倦、历经风霜,奇短的裙子一点也不时髦。她予人的感觉卑贱,而菲利却不以为忤。他的母亲一直为他遗憾,因为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婚姻不美满。
  不过在裘恩的毕业典礼中,并没有人想念菲利。
  “好啦,”艾梅在大伙离开学校时问裘恩。“什么时候要开始上班?明天?”他知道她在开他的玩笑,因为她今晚要参加莎拉为他在莫斯堡举行的庆祝宴会,他的朋友都会来。
  男孩们要住在马厩的小屋,女孩子会住在主屋和门房,其它客人则住进附近的旅馆。他们的客人有三百人。宴会之后裘恩要去蔚蓝海岸几天,他答应过母亲会在星期一去上班。
  “星期一,我保证。”他睁着一双已经迷死许多少女的大眼盯住艾梅。他长得好象威廉。“我发誓……”他抬起一只手,艾梅失声大笑。韦特菲珠宝店将会增添一位生力军,他太英俊了,女性会愿意向他买任何东西。她只希望他不要反过来为女人买就行了。他和威廉一样出手大方,心肠好的不得了。
  莎拉提议把巴黎的寓所让给他住,他已经迫不及待要住进去了。莎拉才送给他一辆爱快罗密欧跑车,作为毕业礼物,必然能够更增加他对少女的吸引力。他提议载艾梅一起回莫斯堡,可是她先答应了莎拉要和她同车。
  结果亚蓓和他同车,他取笑着她的腿和短裙,她勉强将腿塞进车内,活像二十五岁的女人,而不是只有十六岁。
  一如裘恩对她的评语,她是个麻烦。她和他所有的朋友打情骂俏,和他们出游。他总是对母亲的纵容感到诧异。自从父亲去世,她对他们都比较宽大,似乎没有力气再和他们抗衡。裘恩觉得她有意让赛伟到处乱跑,任他在马厩放鞭炮,吓坏马匹,或是把农场的家畜追赶到葡萄园。亚蓓的恶作剧则比较隐密,也比较危险,如果他的朋友法蓝说的是真的。她最近在圣莫里兹滑雪时逗得他发狂,又当着他的面砰然关上房门。裘恩固然感激上苍让她这么做,不过他知道她很快就不会再用力关门,而会敞开门。
  “好吧,”他在往南开的路上问亚蓓。“最近有什么消息,有新的男朋友吗?”
  “没什么特别的。”她的态度很冷静,十分不寻常。通常她喜欢对他吹嘘她新近的臣服者名单,今天却神秘兮兮的,而且她简直一分钟比一分钟漂亮。她长得像母亲,却多了几分烟视媚行的性感。她的周身散发出热力和激情,骨子里的纯真则使得她更加诱人。
  “学校怎么样?”她还在念本地的学校,他认为这是错误的作法。她应该离开家乡去求学,也许去修道院。至少他在她这个年纪时懂得隐蔽之道;表面上的他一派单纯,假装下课后是在打网球,实际上和他的老师打得火热。没人发现他们,直到那名老师开始认真,扬言如果被抛弃就要自杀,他才开始烦恼。接着是他那朋友的妈妈,结果也弄得很复杂,他慢慢发现追求处女要比应付较年长的女人容易。不过成熟女人仍旧吸引他。对女人而言,他是个危险人物。他喜欢所有的女人,年长、年轻、美貌、单纯、智能型,甚至丑女人都喜欢。亚蓓责怪他缺乏品味,他的朋友笑他饥不择食,这是事实,不过裘恩本人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大罪,他乐于奉陪任何一个女人。
  “学校又蠢又呆。”亚蓓含怨地说。“不过幸好有暑假。”她还为了八月之前不能去任何地方而愤慨。她母亲答应她一起去喀普里岛,不过必须在莫斯堡住到八月。她要料理堡内的杂事,更新巴黎店内的货色,修理农场和果园损坏的部分。
  “待在这里更无聊。”她燃起一根香烟吸了几口,再把它扔出窗外。裘恩相信她并非真的是瘾君子,只是借故做给他看。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很喜欢这儿。有太多可做的事,妈妈永远都欢迎你的朋友留宿。”
  “男孩可不行。”她恨恨地说。她喜欢裘恩,不过有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尤其是最近。
  “奇怪喽,”他不放松地挖苦她。“她一向让我留男生住在堡里。”
  “非常幽默。”
  “谢谢你。唔,至少今晚你不会无聊的。不过你最好规矩一点,不然我就打你屁股。”
  “谢啦。”她合上眼滑下座椅。“对了,我喜欢你的车。”她对他一笑,有时候她实在喜欢他。
  “我也喜欢。妈妈对我太好了。”
  “嗯,她恐怕要我等到九十岁才有车可开。”亚蓓觉得母亲对她不讲道理。不过任何跟她意见不合的人,在她眼中都是怪物。
  “也许到时候你可以拿到驾照了。”
  “喔,闭嘴!”她的差劲驾驶术是家中的笑话。她已经在堡内撞毁了两辆老爷车,她却宣称那种车根本难以驾驭,和她的技术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裘恩很清楚实际情况,他绝不会让她碰他的宝贝新车的。
  他们在客人来以前抵达莫斯堡,裘恩先去游泳,再看看母亲有没有需要帮忙之处。她请了一家外烩店过来,院子里摆着好几张自助餐长桌,还有几座吧台,另外还有一个大舞池,上面张着一大块帐篷。乐队有两组,一组是本地的,另一组是巴黎专程赶来的豪华大乐队。裘恩很感激母亲为他筹备了如此铺张的宴会。
  “谢谢你,妈妈。”他说着伸臂环住她,身上还湿淋淋的。他的泳裤滴着水,颀长英挺的站在母亲身旁。艾梅在莎拉旁边,见到他时故作神魂颠倒状。
  “去加件衣服,亲爱的。我恐怕在办公室应付不了你。”任何人都应付不了他。艾梅暗暗提醒自己要留意那两个销售小姐。她担心裘恩会把她们拐到他的寓所去吃午餐,她知道他的名气已经很响亮。“我们必须想个高明的办法来把你变成丑八怪。”事实上裘恩浑身充满魅力和性感,和保守压抑的哥哥菲利正好完全相反。
  “你还是趁你的客人来之前换好衣服吧。”莎拉笑眯眯的对他说。
  “或者干脆别穿啦。”艾梅低声说。她总是喜欢开裘恩的玩笑,反正她今年已经五十,又是老朋友,在她眼中他永远是个宝宝。
  裘恩穿好衣服下楼前,和赛伟玩了半小时,对他讲西部牛仔的故事。赛伟不知道为什么会迷上美国的拓荒英雄柯大卫。他对美国的一切都着迷,甚至对学校的同学宣称他来自纽约,只和父母来了法国一年。
  “啊,至少我妈妈是美国人!”后来他的辩词是这样的。他一心想做美国人。他不记得父亲,近来又鲜少见到菲利,因此对英国人并没有多少感情。裘恩像个不折不扣的法国人,赛伟则认为假装自己来自纽约、芝加哥,或者是加州是一件兴奋的事。他不断谈到他的珍妮姨妈和一些从未谋面的表兄,莎拉觉得好笑极了。她和赛伟总是以英语交谈,他的英语很好,裘恩的英语也流利,只不过会有法国口音,让人以为他是法国人,不像菲利,他像个百分之百的英国佬。亚蓓完全不在乎她的国籍,只要能和管束她的亲人离得愈远愈好。她渴望和他们分开,这样才能随心所欲做她想做的事。
  “我要你今晚乖乖的。”裘恩在下楼之前警告弟弟。“不准玩疯狂的把戏,不准受伤。我要我的宴会开开心心的,你何不去看电视?”
  “我不能,”他理所当然的说。“我没有电视。”
  “你可以到我房里看。”裘恩对他微笑,深爱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弟。裘恩有如他的爸爸,喜欢陪他玩。“应该有一场足球赛要转播。”
  “太棒了!”他扯着嗓门直奔哥哥的房间,嘴里哼着西部拓荒英雄歌。
  裘恩挂着笑容和亚蓓在楼梯口相遇。她穿着一件半透明、中空,几乎露出臀部的白色衣裳。
  “又是哪家的名牌?”他力持冷静地说。
  “柯瑞之。”她答道,姿态撩人而且危险,她是一枚活动的炸弹。
  “我正在学习认识他们。”
  莎拉也在学习。她看见亚蓓便立刻叫她上楼加件衣服,亚蓓回房间时用力关闭每一扇路经的门,莎拉叹着气,给自己倒一杯香槟,对艾梅诉苦。
  “这孩子会害死我。赛伟也一样。”
  “你对其它孩子也这么说过。”艾梅提醒她。
  “我没有。”莎拉说。“菲利让我失望,裘恩自以为他和所有朋友的妈妈上床我会不知道。而亚蓓完全是另一回事。她拒绝被管束,不肯循规蹈矩,也不听话。”艾梅很同意她的话,她可不愿意当这个女孩的妈妈。每次看见亚蓓,她都好庆幸自己没有孩子。赛伟又是另一种样子,他调皮捣蛋,但是也很可爱,令你难以抗拒。他有点像裘恩,不过比他更开放,更喜欢冒险。韦特菲家的孩子是一群有趣的组合。
  没人看见再出现的亚蓓,穿着豹纹的紧身衣和超短皮裙,比刚才那件更糟糕。她的运气不错,这次莎拉没有看见她。
  “玩得开心吗?”几小时后莎拉看见裘恩时间他。他有点醉相,不过她知道不打紧。没有人会驾车出去,况且他苦念了好几年才拿到学位,值得松弛一下。
  “妈妈,你太好了!这是我这辈子最棒的宴会。”他显得快乐、狼狈、燥热。他和两名女孩跳了好几小时舞,正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一个才好。这是一个充满幸福、两难局面的美妙晚上。
  亚蓓也忙得不可开交。她正躺在马厩旁边,和一名今晚认识的男孩调情。她知道他是裘恩的朋友,可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他是个亲吻高手,而且才对她表示他爱她。
  一名仆人适时看见亚蓓,于是悄悄通知公爵夫人,莎拉和艾梅立刻奇迹般的出现在马厩,佯装聊天和散步。亚蓓听见母亲的声音便落荒而逃了,两个妇人相视而笑,同时感到自己既年迈又年轻。到了八月,莎拉就要五十六岁了,不过从外表绝对看不出来。
  “你做过这种事吗?”艾梅问。“我做过。”
  “你只在战时和德军干这种事。”莎拉取笑道。
  “这是为了套他们的情报。”艾梅十分得意。
  “你没有害我们被枪毙真是奇迹。”莎拉事隔三十年才责怪她。
  “我才想宰掉他们全体呢。”她激动的说。
  莎拉这才向她提起乔兴在菲利结婚的那一日出现过。她从未对艾梅说过,艾梅一听就不高兴了。
  “真没想到他还活着,他们有许多人回柏林后都死了。他的确是个好纳粹,不过纳粹还是纳粹……”
  “他看起来好悲伤、好老……我想我让他大失所望。他大概以为威廉死后他再回来,事情就会不一样。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艾梅点点头,知道莎拉有多爱威廉。自从他过世后她从来不正眼看其它男人,也不可能再看中别人。艾梅曾经不着痕迹的介绍过几位朋友给莎拉,她显然完全不感兴趣。
  宴会在清晨四点结束,最后一批年轻人跳进游泳池,乐队也离开了。黎明时分莎拉在厨房做炒蛋、煮咖啡给大家吃。她喜欢他们来这里住,最近她更是庆幸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较年幼的孩子守在身边。她的许多朋友都孤单无依,而她却似乎永远都被孩子包围。他们也许逼得她发疯,不过熟识她的人知道她喜欢如此。
  她八点钟回自己的卧室,笑着发现赛伟在裘恩的床上呼呼大睡,电视还开着,已经没有节目。她进去关了它,摘下他的西部英雄帽子,再回到自己的房间睡到中午。
  莎拉和艾梅吃过午餐后,艾梅再回巴黎。她们有太多事情要谈。她们得再度扩充巴黎的店面,奈杰最近也认为伦敦的店需要扩大。他们现在是正式的皇家珠宝商,这些年来,各国的皇室贵族都曾经选购他们的货品。莎拉很高兴裘恩能加入帮忙,因为生意实在太好了。
  裘恩依言在周一早晨到这里上班,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他们忙到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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