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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度烧梦-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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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法国加油!”多么像临别赠言,也应该是的吧!他们的婚礼我是不去的。
  “你。”米桀欲言又止了,“算了,你好好的。”这叫什么句子?
  他不紧不慢的收了我的后腰。“我们都曾希望陪对方到最后,可还是输给了生活。”
  我携了携裙尾,琢磨着他的那句话,微笑着下了二楼,他们已经在底楼等我了。
  掌声响起,糟糕,被直播了。
  尹少一脸不满的嘟嘴,“还没过门就给我戴绿帽子,简主播魅力不减当年啊!”
  “我说你演一回好玩也就算了,怎么还上瘾了!大不了,你妈妈的那个戒指,我明天还她就是了!”
  “谁要听你们俩的破事,”黄婧媛来挤走了尹酩灼,“简简,和米桀重修旧好了?”
  “没有!”
  “没有你下来干什么?”黄某女一天的坏心情在这个点上爆发了。
  大家都认为她这话说重了,却也都知道她的暴脾气。她对简单的照顾在这几个月里抹杀不掉,她比所有人更盼着米简复合。所以没有人会责怪她,简单也不会,她始终笑着应对所有人,完成了一次堪称完美的彩排。
  黄婧媛的阴霾到散场时还散不了,大家都走光了,店里的客人都围着米家转了,她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原来的沙发上,嗜饮人走茶凉。
  何凭执意要送我,我觉得不妙,被看穿了心思的不妙。他这个人除了搞不定女朋友之外,其余方面比尹酩灼也是不差的,比如察言观色。
  “你要去皂一家?一个人?不敢说是怕屈是辛发现你的秘密,发现皂一悉心维护多年的家庭秘密。而你必须去,你对他的愧疚让你恨不得把自己奉献给他们全家,你恨不得他们全家每个人此后的一生都无限幸福。还有,你想念他,可你却不能找个最对的地方缅怀他,只有他出生他眷恋的家乡,对不对?Sorry,前天晚上经过你房门口看到你在查询那个偏远山镇的行车路线,除了皂一,我想不到你们两者之间还能有什么交集?”
  何凭说的都对。
  “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的,可我知道你不愿意。在你心里的某个角落,只有你们两个人。你记住,见到他的家人后,告诉他们,在这个大城市,他们还有一个可以托付任何事的年轻人,他叫何凭!”
  “谢谢!不过我,简单,会成为他们的依靠。”
  他笑我口气大,眼神倒是笃定的。
  米妈因着服务生厚此薄彼的怠慢不大高兴,因着嫁给米桀的是卓佑蓝又不大高兴,一上午怏怏的。本来最积极着挑婚纱、拍婚纱照的也是她,如今她都没了兴致,其他三个更是敷衍都懒得了,米桀更是直接拿了自己的照片要求摄影师图片处理,卓佑蓝自看到他二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后,也知道什么都没戏了,争和不争都是一样的,她能拥有的,只有一场体面的婚礼了。
  黄贱人等啊等,才等到米家人出来了。才等到米桀独自上了自己的车。
  她往副驾驶上一坐,米桀疲惫的不愿搭理。
  “我知道你很累,我也是。”一个是看心爱的人和别人结婚,一个是要给不爱的人一场婚礼,怎么可能不累。“我手上握有最后一张王牌,你要不要?”
  米桀真的很累,他心里明镜似的,黄婧媛只谈生意,不谈感情,就是谈交情,她还得看对象,米桀不属于免费馈赠那一类的。
  “Easy,这不是一场交易。我要的你给不起,你给得起的,我哪里都能得到。”她轻巧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写着电话号码和地址的小纸条。“简单在一个月前,冷冻了自己的卵细胞。她那时候应该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可她骨子里又太传统了,总觉得该为简家,为简爸简妈留下些什么。这是医生的电话和医院的地址。”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车上的冷气吹得两个心里都很冷的人在大夏天无故地发冷。“你们两个都太过理性,就在刚才,连服务生都看出来你爱的是她,她还是要推开你,因为你对另一个人做出了承诺。她不计较他人用不齿的手段夺走她的男人,可她介意她的道德标准,你和卓佑蓝的婚礼是势必举行了,这样说来,这辈子,她就是爱死你了,也决不会放任自己破坏别人的家庭。问题是,你和卓佑蓝之间,只有婚礼,没有婚姻。这样不可惜吗?”米桀惊叹于黄婧媛的查探能力,这件事本该只有他和卓佑蓝两个人知道,他不说,卓佑蓝为了面子,自然也不会说,这般严密下,她还能探出口风来。
  黄婧媛把纸条递到米桀手边,他下意识的躲开了。是啊,米桀你清醒一点,你在做什么?简单能恨疯了你。
  “我劝你也别高估了自己,这才几个月,你看尹酩灼的眼神都要杀人了,时间一长,你熬得住吗?你这样的人,要么孤独一生,要么识相点,听我的建议,一个属于简单和米桀的宝宝会让一切变得不一样的。”
  米桀微微张开的手再也无法推拒黄婧媛手里的纸条,任她把纸条塞到他手心。继而贴近他的耳朵,“高科技犯罪,我相信你的实力,等我侄子出生后,通知我,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那个妖娆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下车了,米桀揉乱了那纸条,扔了,又捡回来,再扔,再捡回来。他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能犯罪,不能伤害简单,可他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在说,老天,你知道我多想要一个和简单的孩子吗?
  
  




☆、大结局(三)

  在皂一家的那些日子,生活可以很简单很充实。我刚去时,告诉他们是城里的大学生按学校要求来调研的,也只付了三四百块的房租钱,吃住都与他们一起。他们怕我吃不惯家里的粗食,特地上镇上买了好些肉,可我偏爱那玉米粉制的馒头还有那味道奇特灰里发黑的窝窝头。
  他们家和村子里其他家庭没有什么不一样,男丁们都跑出去打工了,出不去的不是身上不好就是酒鬼赌徒,女人们在家看孩子,帮着老人们务农。皂一家的人口多的我瞠目结舌,光是他这一辈儿的兄弟姐妹加起来比我所有的表堂兄弟姐妹还多,侄儿辈就直接乘以二了,我记名字差的劣根性又犯了,连孩子们都取笑我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不过他们都是友善的人,和皂一一样,淳朴、厚重,温暖。我自认识他以来,总误认为他的气质他的修养来源于他养母的教导,殊不知那是纯天然散发的,他们家的人个个温和的像米酒,个个彬彬有礼,所以我大胆揣测他的祖上不是豪迈的诗徒就是修炼有为的书法家,行于外而修于内。
  原谅我做错了,当我抱着一种拯救的心情来到他们家的时候已经是错误了。他们虽然在经济上不够宽裕,但也绝对能度日了。虽然困难,却坚强的活着的人,比起我这个扛不起生活重担并且在一段时间内选择自暴自弃的人,我想我才是需要被拯救的那个。
  和他们一起做农活,我的优越感已经被磨平了,什么十佳少年,什么竞赛第一名,什么成百上千的奖状,简单连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也不懂得。基于这种现状,登山、支教等等的很多东西也只能是空想,我想我最不后悔的便是来到了这里。皂一,谢谢你,给了我第二重的礼物。
  我同皂一的妈妈有许多的交流,哪怕语言障碍,多数时候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也不知道我要表达什么,但我还是竭力的想跟她沟通。这是一个聪明极了的老太太,皂一一定是遗传了她的智慧。她从头到尾没有问我哪个学校的?调研的内容?要住多久?她只问我住的还好吗?吃不吃得惯?只叫我不要插手他们的农活免得伤了手。她眉间的悲伤瞒不过我,我的突然造访想必也瞒不过她。如果最好的状态在于互不点破,那我们何乐而不为。皂一爸爸不太敢于主动和我说话,那个质朴到如今还不开放的地方男女间避嫌的厉害,即便是作为异性长辈,他也不好意思和我多言语。
  时间关系,我不能久留。苏贝的婚礼在等我,苏黎世之行在等我,人生的再次起航在等我。仿佛正是因为这样,才更急于寻求一个答案,一个当年放手皂一的答案,一个彻底颠覆他人生的答案。他们或许困苦,可还没有非到那一步的境界。每次话到嘴边,看到阿姨白了的头发,我都觉得自己像个侩子手硬生生拿刀刺进一个善良的中年女性的胸膛。算了吧,我对自己说,纠结于往事只会胸闷了自己,借安慰之名揭别人的伤疤。
  临行之前,我徒步三四个小时去了镇上的一家农商行替他们办了张银行卡,然后偷偷把自己户头上的钱转了部分过来。犹豫再三之后,简单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他们不需要。可是皂一会,作为儿子的义务和责任,他一定会。而我不能把他带回来,他的责任和义务我必须尽到。以后的年年岁岁若不能定期来,隔三差五年也还是要来的,买东西买衣服准备红包,不在乎大小,是中国人作为‘儿子’的孝道。
  村口的杂货店空了有一段日子了,老两口是想盘下来的,无耐家里的姑娘订了亲,还有小子要念书,他们不敢冒险,也没有资本冒险。我留下的那笔钱应该够也值得他们冒一次险。
  我走的前一晚,他最小的妹妹和母亲给我(www。fsktxt。com)整 理衣服,我带来的衣服有合适的都送给了嫂子们和小妹,就留了一身第二天穿的。皂一妈妈拿了她做的布鞋给我,“你拿着吧,到了城里虽然穿不上,留个念想,别的我也给不了你。”
  “哪会,穿这个才舒服,去西瓜地里就穿这个才舒服。”说完发现自己失言,我以后哪还有西瓜地可去。
  “妞,出去,我和你姐说会话。”她赶走女儿,被称为妞的小姑娘一脸的不高兴。
  “你先回房间吧,我一会儿过来给你补习功课,给你讲大学的好玩事情,给你讲美国有什么不一样,瑞士有什么不一样。”我只得先哄她回去,她是个好学的丫头。成绩据说在这一带很好,只是教育资源的偏差,放眼出去真正算不得好的,我就多用心给她强化强化底子。也不知道这里的传统这里的风俗她能念到什么份上,无论高等教育是否有用,我都希望她能去大学感受一下。
  老太太颤颤悠悠的从方布斤里摸出个黄金戒指,简洁到甚至粗糙,和一般乡下老太太的没多大区别。“我知道你是瞧不上眼的,这原是给我儿的,但他不中用了,”她在说皂一,一定是的。“你说的对,要出去看看啊,看看大学是个什么样子,看看美国是个什么样子。”边说边抹眼泪,“我们哪里有你的命,哪里是想看的到就看的到,想上就能上的。看看你这细皮,看看你这身行头,再看看我的丫头,是我这个做妈的委屈她了。”
  “您说的什么话,那些都是外在的。我们都有一样爱我们的家人,这没什么区别。皮肤能养好,衣服也能买得到。”
  她拉着我的手,张嘴了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才憋出一句话,“那你要是投身在我们这样的人家还这么想吗?”
  我不知道。在我的心里,感情一直超越其他东西而存在。可我也清楚,因为感情没有第二次的机会,而赚钱的机会满大街都是,我失去一件最爱的裙子过不了多久还能再出现一条。而如果出身在这样的家庭,感情仍然最重,我却不一定有勇气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比什么都重要,因为我骨子里不安生,我要受教育,我要学习芭蕾,我要飞往纽约,我甚至想要法拉利,当这一切和家庭实际情况发生矛盾时,我不敢保证我不会产生一点点的委屈、抱怨,暗自垂怜继而对自己的出身感到矛盾。虽然不肯承认,但实际上,简单的骨血里和黄婧媛等一帮小女子一样,浸入了资本家的奢靡。
  见我回不出话来,她继续道,这回更像是自言自语。“妈都盼着自己儿好,你看看,你生的多好,你过的多滋润多精彩,你见过我姑娘听都没听过的好玩意儿。我的儿也能活的这么好,他却不知是个福哇!”说完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再说的些什么,是当地的方言,我又听不懂了。
  外头下起了雨,这房子常年没人住,一到下雨天可想而知的漏雨。最后一次去给皂一妹妹补习功课,他在的话,做的一定比我棒多了。把停封两个多礼拜的手机开了,在这期间,我害怕接听到那座城市的电话,我答不出来我在做什么。给随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找了很多中学生的辅导书和文艺小说寄来,也不知道这里的快递能不能收到。
  皂一,你也要哭了吗?怪我的多事吗?何必去寻找答案,何必庸人自扰。你想不通的未必不是对的,只是你不够聪明,不能意会。没有哪一个母亲不盼着自己的孩子过更好的生活,物质的,精神的。你若是一个母亲,是要把自己天赋异禀的孩子锁在身边一辈子让他的才华自我平淡一世安好,还是把他送到一个能受更好的教育能更清楚的了解这个世界欣赏这个世界的地方?
  你从来不是被放弃,是被放飞。
  离开的那天,雨也未停。皂一妈妈把我的鞋用塑料包包了起来,让我穿上她给新买的雨鞋,我知道她是真疼爱我,这样的殊荣她的女儿也没享受到。等走过村里泥泞的小路再换上我的鞋子搭大巴。
  她只能送我到村口,我也不会让她继续送下去。家里有家禽要喂,孩子们还要有人看。
  在村口的杂货店,就是我希望他们盘下来的那个,破旧了有一阵子,木结构的,一旦没人打理,衰败的快,皂一妈妈手里惦着我给他们办的那张卡,“孩子,我知道你给我们留钱了,只是我们不能要啊!”
  “您的戒指,我也不该要,可我还是拿了。”
  “那是给我儿的,你拿也一样。”她果真知道。
  “那钱也是儿孝敬妈妈的。曾经有一个傻瓜,跟我保证,如果我到30岁还嫁不掉,他就娶我,可他还是黄牛了,他这辈子可能没开过空头支票,唯有的一张还给了我。”
  我巴巴地望着她的脸,她的眉角,努力从中找出皂一的味道。然后,我是被附了身还不知是怎么了,脱口喊了她一声‘妈’。“妈,他是你的儿,我也是,不能成为您的儿媳,是我们彼此的遗憾。如果您需要一个儿子,我可以是,您需要一个儿媳妇,我也可以是,不止是我,他还有一票的兄弟姐妹们都可以成为您的依靠。请您相信我们,我们是值得托付的,也请您理解我们,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来为他做些什么。”
  “他在时,我当的就不像个妈,他不在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受他的恩惠?”简单,你在做什么?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戳中她的泪腺。你来这里,就是引得他的家人陪你一起嚎啕大哭吗?
  “不是,是请您给我们一个恩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继续他的心愿。让我来补偿不在他身边让他独处的两年。否则,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如果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我和他一起去了纽约,今天就不会是我一个人站在这里。您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可以为儿子缔造梦想的母亲,妈,让我们彼此照顾,好不好?”抱着她有些驼的背,那里有岁月留下的伤疤,有企盼,有忧伤。可我希望它以后能直起来,有希望,有快乐。
  走出村庄时,雨快停了。我换上自己的鞋子登上大巴。夏季的雨后闷热的很,大巴的空调时而工作时而休克,我的背上洇湿了一片,也没敢把背包从身上取下来。那里有我最好的礼物,皂一妈妈给的戒指和她亲手做的布鞋,也是我几乎全部的行李。
  尹酩灼到火车站接我时,不敢相信他看到的‘黑皮酱瓜’是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他来接我,我给四五个人发了简讯告诉他们到站的时间,来接我的却是这个我没有短信告知的家伙。他一如往常的在车上对我大加嘲讽,从最初相识时的清高弃妇,到现在的乡镇三八红旗手,真怀疑他的语文老师之所以教他修辞是因为预见了他将来会遇见一个叫‘简单’的姑娘好叫他埋汰来着。我也从最初的唇枪舌战转到现在的听之任之,当我发现他对我从一开始的真厌恶发展到一种朦胧的介于异性间的‘兴趣’或者说好感时,也许不理不睬是一个刹车的好方法,我们的相处模式必须得改,且由我来改,才不会铸成大错。
  回到酒店后,趁着大家都在,把婚礼现场的新人和伴郎伴娘,主持人的过场彩排了两遍。所有人都道晒黑了的简单与那日试穿的伴娘裙不合身了,于是各人使出看家法宝,找来无数美白产品。尹少更直接,不知哪里来的超白粉底液、粉饼,直接里里外外把我刷白了,说这样的伴娘才能与他匹配。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与他匹配了,我又什么时候将自己的标准定为与他匹配?
  饶是排练过了,饶是现场有无数精英坐镇,婚礼现场还是麻烦不断。屈家两老直到婚礼那天对这门亲事还是诸多不满,就不用指望他们能打理现场了,勉强和贵宾一样出席就不错了。苏贝爸爸多少涉黑,江湖气息太重,这次又是私生女的婚礼,携情人以主人翁的姿态接待媒体和显贵也说不过去,她的两个哥哥倒是很积极的在维护场面,颇有长兄如父的风范,他们怕的是他们的母亲来现场闹事。好在宁宁早有一手,将其列为一号黑名单,大堂和现场的保安手里都有备档,婚礼当天她要还能混进来,那堪比谍战片中的特务了。
  菜单是小布和苏贝试的,据说是中西合璧,兼顾南北。客人名单是宁宁和新人们商议后拟的,座位也是宁宁绞尽脑汁分析各党派人士的利害关系之后排的,我倒一大早的看到很多我们高中同学早早的到了现场,这中学班上第一对结婚的,指不定给大家当了同学聚会呢!婚车是尹少和黄董的版块,黄董坚称低调的奢华,尹少说根本没有低调的奢华这回事,但凡奢华,就不可能低调。不知道他们二位今天要为大众奉上什么饕餮盛宴了。现场布置、乐队、主持、游戏,是宁宁设计了交给婚庆公司布置的,只有这项让我觉得很保险,这个年头,好像花大价钱买来的东西才会觉得安心。
  我真的跟里里外外被刷了两层漆一样的刷白了。夏季的空气湿度和厚重的妆容使我每15分钟就要补一次妆。到我补完第四次妆时,终于见到了低调的奢华,三架古典马车,低调是低调了,奢华也奢华了,问题是这一点不像这二位的处事风格啊!关键是,新郎新娘不在马车驾乘范围内。而我们几个到现在也没见着他二人。
  我们的马车到酒店时,两位新人的爸妈也刚搭加长版的婚车到现场,可谓前脚后脚到的。他们到底准备了几套婚车方案,又是传统婚车,又是马车的。宾客们见马车到,以为新人们到了,统统跑到门口迎接,很多不认识小辈的政客和富商以为第一对下车的我和尹少是婚礼主角,疑心纳闷我们怎么没穿婚纱。
  人群越攒越多时,天空出现了很多热气球,很多类似滑翔机的飞行物,倒挂着很多横幅,‘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我欲与君相知……。’‘不要问我生老病死,贫富与共的蠢问题,只要是你,我都愿意’得,假神父都省了。飞行物靠近酒店顶楼的天台时,开始向人群散发花瓣和糖果,孩童们争先捡花瓣和糖果,记者们争相按快门,无数的受邀嘉宾感动的热泪盈眶,拿出手机相机记录现场,无数的女子沉浸在梦幻中醒不过来,醒过来时梦已碎。所有人都当这是新郎为新娘编织的巨大天堂,可织梦人就在我身旁,她也热泪盈眶,却不是感动的。
  “谢谢你为她做的一切!”那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也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的眼泪。
  “我不是为她。我爱他,我对自己没办法!”黄婧媛吃着自己的眼泪说。
  新人们在所有飞行物停下来后,搭乘一辆直升机绕酒店飞行了好几圈之后才降落在天台。红毯是从天台一路铺到婚礼主厅,有红毯的地方就有鲜花,酒店提前两天停止营业,主场可以布置的一点酒店的味道都没有,它可以是花园,可以是庄园,甚至可以是教堂,只要你能想象的到。
  走红毯时,我一直很欣慰,我们之中最终还是有终成眷属的,并且幸福地蜜出汁来。我们之中也有即将要幸福的,比如小布,她最近都在认识很不错的男人。我们之中更有最终要幸福的,比如黄婧媛,比如尹少,比如随杨,他们的爱情在萌芽时方向出现了偏差,但至少黄婧媛找到了幸福的主打方向,而且她的备胎太多,只要回头,哪里都能停靠。至于何凭,我想他还是不要谈恋爱了,他玩恋爱就好,至于我,我不确定。
  新人们在婚礼结束后赶赴海外蜜月,是黄董的大红包,目的地不详。我也同何凭连夜上了去苏黎世的航班。两天后是米桀的婚礼,我想我需要一个陌生的城市去逃避。
  何凭与黄婧媛打了个怪赌,看谁在下次见面前换过更多男女朋友,何凭赢,黄婧媛得委身自己当他一次的性伴侣,黄婧媛赢,哦,不知道何凭的赌注是什么,他不愿意告诉我。
  他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我想哪怕是按原计划和米桀同游也不过如此吧。哎,想他做什么,他在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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