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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暗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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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劭飏瞪她一眼,还是不对她说话。
  “你……假装那是午餐好了。”殊云讷讷说。
  什么鬼话?她当他和她一样笨、一样好哄?推开盘子,他只喝黑咖啡。
  “别理他,反正他没打算活太久。”接过盘子,子健把盘里的东西一口口吃掉。
  “你们聊,我回房间。”殊云说。
  她受伤了吗?不!是懂事,她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不该打扰。
  子健说:“你不开心我把殊云安排到你身边对不?生气的话冲著我来吧,别对殊云发脾气,否则早晚一天,你会后悔。后悔的滋味不好受,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五年了,劭飏始终后悔那天,后悔不该骑快车、不该把月月带出门,他的懊恼,子健比谁都明了。
  “担心她的话,立刻把她带走。”他不带感情地说。
  “但愿可以,我担心,三个月后有人会受伤。”他意有所指地望住好友。
  “受伤?我吗?”他不屑一笑。
  “希望不是。”
  “当然不是。”劭飏说得斩钉截铁。
  子健没把话说清楚,他也无意追问,三个月,他只希望三个月快快过去,拿到钥匙,他要回到童时居处,寻找过往岁月。
  “好了,谈重点吧,我们的合约到期,你可以考虑要不要退出演艺圈,退出后,你还是可以继续填词写曲,排遣你投资之余的空闲时间。”子健说。
  “我不退出。”因为月月,她希望他当艺人。
  “你又不喜欢演艺圈。”
  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月月喜欢就可以,这点,子健也懂。耸耸肩,劭飏把重心放在资料上面。
  “随便你,你乐意当我的摇钱树,我不多摇几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不谈了,这种事,他们谈过无数次,每次谈论都没有结果,月月啊,你值得了,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专情。
  夜半,风大雨大,阵阵强风吹打在玻璃窗上,轰轰雷声从天而降,刺日闪电划过天际。
  缩在床里,殊云躲进棉被间,露出一张惊惶小脸,明明害怕,她仍望住天际。
  爸爸打过电话、慧姨打过电话,连苏伯伯也打电话问过她,大家全知道她害怕雷雨交加的夜晚,知道她在这样的夜晚需要温暖。
  怎么办呢?她是害怕呀,就算把自己锁进衣柜里也害怕呀,但是她选择来到这里,不管温不温暖,恐不恐惧,她都执意留下。
  拥住被子,殊云自我建设。“不怕的,你越来越勇敢了,勇敢的女生值得嘉奖,上帝不会在这时间找麻烦。苏伯伯是医术高明的医师,他预估半年,你就一定能活过半年。所以不会,不管风雨如何肆虐,你的生命不会在今天消失。”
  话说了老半天,她依旧害怕,怎么办呢?
  以往,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里,慧姨和爸爸会陪在身边,哄她入睡,直到清晨,床边都会有人,握住她的手心,提供体温。现在……
  念头闪过,腼腆笑容掀起。
  “他睡了吧?”咬咬唇,十七岁的天真浮现。
  一点点期盼、一点点大胆再加上几分鼓吹,她抱起棉被走近他房间,扭转门把……门没关!
  将门扇悄悄往里推,他正熟睡。
  裸足进入,她把棉被铺在他床角下,拥住枕头,望住他的背。
  背对殊云,劭飏睁开眼面向窗外,风雨阵阵的夜,扰得他心不平。她想做什么?那么晚了,不回房,打算在床边看他一整夜?疯狂的粉丝、疯狂的女人。劭飏冷然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许不耐。
  “睡了吗?当然,你累坏了,今天好多客人来访,你有做不完的工作。不过,我挺羡慕你的忙碌,要是可以,我希望和你一样,做著服务人类的大事。”
  服务人类的大事?她想太多,不过是个歌星,不过是做自己擅长而月月希望的事,他成名纯为自己,和“服务人类”没半分关系。
  冷笑,他取笑她的单纯无知。
  “我没有你的能力,除了让家人担心外,似乎做不好半件事情。”
  没错,她什么都做不好,家事不行、做菜不行,连出门买东西,多走五十公尺都会迷路,她的笨不是普通级。
  “小时候,我想学芭蕾舞,爸爸担心我受伤,不让我去上课,但他送了一大堆和舞蹈有关系的片子给我,爸说,喜欢舞蹈,不见得要自己跳。
  我想和同学一起去补习班上课,爸爸说人多危险多,宁愿请老师回来当家教。偶尔,我抱怨自己笨,爸就抢在前头道歉,说他对不起我,为了自己的安心,把我保护成温室花朵,他每次这么说,都让我觉得好罪过。“
  果然是后天智障,她的能力让父亲的过度保护消灭。
  她是温室玫瑰,和月月不同,月月是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她爱爬树、爱冒险,她爱站在自己的脚踏车后面,张开两只手臂迎风吹。
  这种事对殊云……是天方夜谭吧?恐怕光让她看到脚踏车,就会先昏倒给你看!他没忘记她看见摩托车时,嘴巴张大的惊讶表情。
  “我羡慕别人能跑能跳,开心时尖叫大笑,痛苦时放声哭泣,可是我不行……”
  不行?名门淑媛是吧,态度重要、气质重要,温温的笑不能增上温度,伤心不能泄露心情,她们是矫揉造作的生物,虚伪得让人厌。
  “母亲在我七岁那年去世,死于心脏病发作,去世那天也是这样的风雨夜,爸爸冒雨抱妈妈离开家门,我站在窗户边,眼睁睁看车子离开我家前院。车子开得很急,我相信爸爸的心比车子更急,他急得忘记我还在家里,我会害怕恐惧。
  隔天,爸爸回家,他哭著搂住我说,我们失去妈妈了。爸爸失去妈妈了,不能再失去我,我是他活下来的唯一理由,他要我健康长大,不准任何意外再度把我从他身边夺走。
  我懂他的心情,不该埋怨自己缺乏能力或者不自由,我高兴自己是爸爸活下来的理由,所以,真的好抱歉,我那么笨,笨得拖累你的行程。“
  殊云指的是昨天,安妮要她到隔街的洗衣店,帮忙拿回送洗西装,她去了两个小时,还是劭飏亲自出动,找回迷路的殊云。为了她的迷路,他取消和制作人的约会,以及和辛苹的消夜时间。
  找到殊云时,她是一贯的恬静,斜靠在墙角边,没有半分忧虑,对应起劭飏的紧绷焦躁,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她的“没事”令他愤怒,他根本不需要取消任何行程,出门寻找这个笨女生,他气自己的直觉反应,气自己不该对她有太多的牵心悬念。
  牵心悬念?是的,就是这四个字让他大动肝火。
  凭什么,凭什么他对她牵心?她不是月月,这件事他确定过无数回,他了解自己没有移情,没有动心,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情因她起伏波动?
  他不晓得,殊云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在他找到她之前,她对自己说过多少鼓励话语,才压制住狂跳心脏。
  “妈妈死后,我开始害怕下雨刮风的夜晚,怕自己和妈妈一样,在下一道闪电亮起时死亡。死亡是什么感觉?会痛吗?也许身体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但心肯定是会痛的。再见不到疼爱自己的家人,对于他们的泪水无能为力,那种痛,比起活著的人,不会少只会更多啊。”
  殊云的话教他动容。是吗?活人的痛苦比不上已逝亲人?放不下,舍不得,痛的不是自己,是飘然远去的魂魄?
  那么,是他的眷恋牵绊月月的心,让她无法逍遥自在?
  “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做一首歌,唱你的心、我的情?我想,不会,我们没有这等交情,虽然我爱你,在你不晓得的时间里,但我不拥有你的心,这是事实。
  我问了又问,有没有一点点可能,你为我动心?有没有一点点机会,在这段日子里,我们建立交情?假设幻想成立,那么,我想请你为我写一首歌,在唱过歌后,将我从记忆里全数抹去,过你想过的日子,享受你该拥有的幸福,也许是辛苹、也许是安妮,总之,找一个好女人,爱她、也被她深爱。“
  浓眉皱起,满肚子火气,他想跳下床,抓住殊云猛烈摇晃,晃醒她不清楚的脑浆,摇掉她不健全的心态。
  没错,她有病,精神疾病,没有人该幻想死亡,生命可喜、生命珍贵,想活下来的月月硬是被夺去生存机会,这种悲剧不该在另一个年轻生命里重现,所以她既差劲又恶劣,她不该提到死亡,连想像都不准!
  硬生生压下怒焰,不关他的事,根本不关他的事,那只是小女生的风花雪月,是她们不健康的浪漫情怀,他不需要为此动怒!何况,她说的对,他们之间缺乏交情。
  心思翻涌,他再睡不著。
  许久,多话女生安静下来。
  她进入梦乡,劭飏坐起身,灼灼眼光盯住床下的娇弱身子,她……闯入他的心。
  第四章
  她总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待著。
  他练琴,她坐在琴室门口;他看电视,她在沙发边;他在书房,她便跑到电脑前面……不管他在何处,她都在他的视线中间。
  她不会做饭、不会做家事,甚至连最简单的忙都帮不上,她能做什么?说实话,他也不晓得,她最大的功用就是安静、“尽量”不打扰,但事实上,她“已经”打扰到他的正常。
  为此,安妮相当生气,明明说殊云是来帮忙打理家务,谁晓得,随著她的进驻,劭飏家里多了一个管家──专门来照料殊云的饮食生活。
  气人吧!她的怀疑根本没错,殊云是有强力背景的疯狂粉丝,她的目的是劭飏,她想引起他的注意力,并在他身边占有一席地。
  这个确定让安妮对殊云产生敌意,她在劭飏看不见的地方恶整殊云,希望她跑到劭飏面前告状,届时,她以此为由,要求子健和劭飏将殊云调开。毕竟,她和劭飏合作愉快,之前,可没有半个助理能像她做得那么久、那么称职。
  恼人的是,殊云对她的过分,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安妮是个胡闹小孩。
  “你是白痴吗?不晓得劭飏在作曲的时候,不能被打扰。”安妮指著殊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没打扰他。”殊云甜甜笑开,丝毫不受她恶劣语气影响。
  “你坐在琴室里面就是打扰,若是害他分心,影响工作进度,你要怎么负责?”她咄咄逼人,企图逼出殊云的怒气。
  “是,我下次会注意。”
  “还下次?不准就是不准!”
  “是。”她点头轻答。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劭飏工作进度变慢,否则我会让你好看。”
  “是。”她嘴角的笑意不曾稍褪。
  “你别想痴心妄想,他有喜欢的女生。”她像拿著刺枪的军人,东刺西刺,企图把敌方刺毙,却没想到不管怎么用力,都刺上软绵绵的稻草团。
  “是。”
  “光辛苹,你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是。”殊云笑著起身,走回房间里,拿出一个纸袋,送到安妮手边。
  “这是什么?”
  “我做的手工娃娃,你看看,喜不喜欢?”她诚恳说。
  她的态度消灭了安妮大半的愤怒,咬牙切齿,全天下没人能挑惹她的怒气?
  安妮用力瞪她、深吸气,见鬼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你那么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能做什么手工娃娃……”她的声音消失在乍见娃娃那刻。
  一个栩栩如生的安妮娃娃,穿著她常态性装备──衬衫牛仔裤,长卷发在脑后松松地绑出马尾。不能否认,真的很像她,尤其是她咬住太阳眼镜,斜眼瞪人的凶恶表情,何止是栩栩如生。
  “我很羡慕你的生命力,要是能像你,一定很棒。”殊云自顾自说。
  “这……不可能是你做的,你花钱请人家帮忙对不对?”死鸭子嘴硬,她明明看见殊云手拿针线缝缝补补,明明看见上次她在缝娃娃身上的牛仔裤。
  “如果有机会,我再帮你缝一个好吗?昨天,你穿晚礼服的样子,妩媚动人。”她没把安妮的话听进耳里。
  “我妩媚,关你什么事!”话接不下去,她尴尬地拿著广告企画翻来翻去。
  殊云没因她的话起负面情绪,低头,又在缝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在缝什么?”
  “百衲被。”
  她要用一块块布替他拼起一方天地,缝进她的心、她的意,缝进她绵延不断的暗恋情,有一天,她不在了,她的心仍然为他日夜守护。
  “百衲什么?”安妮不懂。
  “百衲被。”每接合一块,她就在里面许下祝福,祝他平安,祝他快乐,祝他的人生出现另一个女子,为他带来幸福。
  “要被子到百货公司去买就好了,羊毛、蚕丝、奈米被,要多高级的都有,何必缝些破布块,浪费时间?”
  殊云没回答,只是莞尔,十指仍忙个不停。
  无趣,挑衅失败,还让人家的娃娃收买,安妮耸耸肩,把广告企画放在桌上。“劭飏回来,你让他把企画书看一看,说子健会找时间同他讨论。”
  “是。”殊云收下企画书,离开沙发,送安妮到门口。
  临出门,突然间,一个用力转身,安妮指著她,“你都不生气的吗?”
  她摇头微笑。生气……那是她不被允许的权利。
  “算了,跟你这种人讲话,浪费力气。”用力一跺脚,安妮带著她的礼物离开。
  回客厅,她继续缝被子,一针一线,缝得结实仔细,这针呐,将她的款款深情缝入被里,不奢望他看见,只求他感觉。这针呐,由她缱绻爱慕来牵线,不奢盼他明白,只求他平安。
  突地,她想起什么似地,走进琴室,纤细手指在琴键上来回滑过,滑经处,串串悦耳音符流泄。
  拿起纸笔,迅速记下乐谱词句。涂涂改改,她花一整个早上,做些无谓闲事,没有压力,纯粹陶醉在自己的突发奇想里。
  劭飏进屋,让迎面琴声吸引注意力,屏神细听,那是从没听过的乐曲,极其柔美动人。走近琴室,他靠在门边,看见殊云望著五线谱,轻轻弹奏新曲。
  如果  如果你不介意  我愿意为你缝一件衣衫
  裁剪爱意  缝入专心  用全线压出眷恋心情
  如果  如果你不介意  我愿意为你做一道好菜
  添点思念  放入甜蜜  用光阴熬煮隽永爱情
  想你念你  我总是专心一意  疼你宠你  我从不改变心情
  知你懂你  我的心底只有你  惜你怜你  我要你幸福快意
  如果  如果你很介意  我愿意隐瞒爱情
  笑著对你说  没关系  我们之间只是友谊  只是友谊
  他不晓得她会弹琴,更不晓得她弹得这么好,盯住她的身影和专注神情,辛苹说对了,她有当偶像歌手的条件。
  手微上扬,琴声终止于指间。
  叹气,他……他肯定介意吧,所以他们之间只有友情,不存爱情。
  抬眉,她望见倚门而立的劭飏,倏地起身,尴尬一笑,“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你想当歌星是吗?”他问。
  或者她不是疯狂歌迷,她的接近有其目的,她希望他发现她的才华与能力,进而带领她、帮助她在歌坛里占有一席。
  这样的解释很功利,但能解得出为什么她非得住到他身边,和他同寝同居。
  摇头,她不想。
  “你很会弹琴不是?”
  “慧姨说,弹钢琴不危险。”她只能从事“不危险”的工作,缝娃娃、弹钢琴、唱歌、种花……她的世界不大,真的不大。
  他不懂殊云的话,什么叫作“不危险”,她要是真的只能从事不危险工作,何必加入他的生活?这样义无反顾地加入陌生男子的生命,谁敢用“安全”做形容?
  “这是安妮姐要交给你的东西。”她把企画案递给他。
  他没接手,定定望她,深思。她在想什么?葫芦里卖哪款药?
  “为什么?”
  他决定问个明白,不再对她视而不见。
  每个夜晚,不管是不是有风雨,她都到他床边睡觉,这举动已成常态。
  她老对他说话,一字一句诉说心情,虽然他不回应,但几次椎心,几次动容,几次她熟睡,话仍在他心中绕圈圈。明明不熟悉,她却一点一滴摸透他的心情;分明两人有距离,她却自在得如同他是她的一部分。
  她怎么办到的?劭飏不晓得,只晓得几天几夜,自己对她存了新看法,也涌出新欲望,想探索她的想法。
  “什么为什么?”
  没有头尾的问句,殊云不晓得该怎么回话。
  “为什么央求子健,把你安插到我身边。”
  “是这个?”她恍然大悟。“我想看你,想参与你的生活呀。”
  说了等于没说,劭飏深邃双瞳望她,带点严肃凌厉,他想迫出她的真心。
  “我的说法不好吗?”
  她没有被吓坏的手足无措,有的是淡然恬适,她的态度沉稳自若,仿佛从不受外在环境影响。初见她时,以为她是心智幼稚的未成年少女,几星期相处,她的成熟教人讶异。
  “你的真正目的?”他不要听敷衍说词。
  她笑笑,能有什么“真正目的”?她不拥有他的此生,下辈子,他已和月月相知相许,目的呵……她凭什么谈目的?
  “我很喜欢你,从你出第一张唱片开始,当时你穿牛仔裤和黑色衬衫,坐在大大的三角钢琴前,微闭双眼,唱著风铃花的春天,第一次,我了解,何谓陶醉。那年我才十二岁,爸爸不准我当追星族,我只能在家搜集你的报导和唱片,一次次听、一次次跟著学。慧姨说,我对你疯狂迷恋,苏伯伯说,迷恋偶像是种不成熟的情绪。就让我不成熟吧,毕竟我只有十七岁,十七岁的女生,有权利任性,对不对?”
  大眼睛盯住他,瞳孔里有十七岁的干净清灵,浅浅的笑漾满甜蜜,她是十七岁却又不像十七岁的少女。
  “你有害怕的事吗?”她有,他知道,但不想道破,不想道破那些她喃喃自语的夜里,他竖起耳朵屏神凝听。
  突然转移话题,他不觉得奇怪,她也不多作怀疑。
  她偏偏头,决定诚实,她没有太多时间对他欺骗,然后再花时间一一作澄清。
  “有。”殊云点头。
  “怕什么?”
  “怕死。”
  “活的人才怕死,死去的人,不会有半分感觉。”他反对起她之前的论调。
  “为什么?”她不解。
  “人类害怕孤独,无法忍受死亡带来的强迫分离,死亡让活著的人痛哭流涕,哭自己的一部分生命随亲人的死亡抽去,所以,我们才会害怕死亡。”
  她听懂了,点头附议。
  “不需要害怕死亡降临,至于悲剧会不会降临在亲人身上?这不是你所能控制的部分。”
  他居然在开解她的心情,真是够了,他干嘛在乎她的恐惧,干嘛介意她是否担心?她不过是三个月的过客,何必对她投注心情?
  “是,我懂了。”微笑,又是蜜人唇舌的甜。
  甜蜜渗心,他忘记前一秒钟对自己的叮咛,出手,他向她相邀。
  照理说,对于他的邀请,她应该有些讶异或惊喜,但经验教会她把情绪压缩到最低,不管是快乐或痛苦。
  当然,她会怀疑劭飏对自己的想法。当然,她想了解在劭飏眼中,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女性,更当然,她想确实知道,他是不是喜欢她,一点点。
  她没提出任何问题,没对他的举动追究理由,反正不管理由是什么,总之,他不再像之前,对她那么明显讨厌。
  安心地、信任地,她交出自己的手心。
  “不问去哪里?”劭飏说。
  实话,他也怀疑自己,为什么对她表达善意,他厌恶她闯进自己生活不是?他对她制造的麻烦恼怒不是?
  “不问。”殊云摇头。
  不论他去哪里,她愿意跟随。
  “好,我来问,你想去哪里?”他居然体贴她的心意?更怪!
  “去吃麦当劳?”她的要求简单到让人想跳脚。
  “不,去吃麻辣锅。”他故意唱反调。
  “好。”想都不多想,她忘了上次的惨痛经验,点头同意。
  拉她出门,骑上快得吓死人的摩托车,殊云想自己的心脏一定被训练得比较“勇健”,睁眼唱歌,唱她练了一早上的曲子。
  想你念你  我总是专心一意  疼你宠你  我从不改变心情
  知你懂你  我的心底只有你  惜你怜你  我要你幸福快意
  如果  如果你很介意  我愿意隐瞒爱情
  笑著对你说  没关系  我们之间只是友谊  只是友谊
  最后,他们的车子──停在麦当劳门口。
  他作曲,她织围巾,音乐声在中间回荡,两人同时享受音乐带来的心灵宁静。
  讨厌的是,不管他推阻几次,殊云作的曲子老在他脑间盘旋,明明不想它,他的五线谱里净是它的符号。
  一无是处的女生,在相处近月后,居然发现她处处才能,她织的毛线衣看起来温暖又漂亮,她做的“劭飏娃娃”半靠坐在床柜上方,每每看见,不觉莞尔,像他,真的很像,不管穿著打扮,或表情神态。
  她有一双巧手,也有片干净透彻的心灵园地,她的音乐和她的人一样,纯净得让人爱不释手。
  她爱他,不必言语形容,她在一举一动间表现明显,她的眼光总是追随他的身影,她的专注力总在他身上停驻,她无时不刻偷看他,看得他心烦意乱。
  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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