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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诱女伯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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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悉听尊便。”潘华特点点头,“但是我不懂为什么您相信她会改变心意呢?”
  查德用他深灰色的眸子看了华特一眼说道,“女人都是一样的。”然后转身走向他的随从,随从已经替他的纯种黑色骏马上了马鞍,纪查德的身影很快的消失、远去。
  黛丽倾斜着身子,额头贴着卧室窗户的玻璃窗站着,她已经对一切感到灰心、厌烦了,她对突然跑进她生活里的混乱人事感到厌倦,而偏偏它们又不肯结束。就像是她人生的重心偏离了它的位置,而她为人生筑的整面墙开始一块块崩解一样。现在她觉得这墙的粉碎声足以震聋全伦敦的人,她觉得奇怪的是,没人听见或看见这阵粉碎的情景似乎变成了她存在的意义了。
  黛丽让冷硬的玻璃把她的思考冻结起来,她的生活在过去九个月以来彻底的改变了,有时候她甚至怀疑雷瀚是不是存在过。那一切都变得好远好远,她父母的死仍然深深刺痛着她的心,丧礼后那两个星期的生活依旧让她畏惧着。
  黛丽决然地把这些回忆赶出脑海,她告诉自己,她在这里应该是自在开心的。那真是一个上帝的恩典!她的阿姨在丧礼过后不久就出现在雷瀚,并且坚持不让黛丽独自留在雷瀚,黛丽当时并不想离开,但矛盾的是,她却也不想留下。因为雷瀚也在变,变得太快,快得让她觉得很熟悉,又很陌生。也许就像希妲说的,她需要好好修养一阵子,这个念头促使她答应和阿姨到伦敦小住。但是她发现伦敦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没有熟悉的人、事、物,她觉得雷瀚离她好远好远,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好想家。
  “黛丽,亲爱的?”希妲阿姨敲敲卧室的门,黛丽还没应声,希妲就开了门走进来了,“我的天哪!你以为你在参加丧礼吗?”她坚持地把房里的烛台一根根点亮。“哦?”她惊慌的说道,“我很抱歉,亲爱的,我知道这一切会勾起你痛苦的回忆,但是有朝一日你会忘记过去,开始你的新生活的。看看你,怎么还穿着家里的便服呢?”
  “我今天晚上不想出去,希妲阿姨。”黛丽沉静地说道。
  “绝对不行!你最不需要的就是待在家里,为什么你要把自己锁在这片黑暗之中呢?亲爱的,那不像你,你需要有个晚上出门透透气。好了,你要穿哪件礼服呢?”不等黛丽回答,希妲拿出一件丝质礼服放在黛丽床上,“嗯,就穿这件吧,亲爱的,会很迷人的。我会派爱维来帮你穿衣服,不要还站在那里,该打扮梳装了,彼得已经把车准备好了,我跟舅舅在楼下等你。我们已经有点迟到了,我不希望别人认为我们傲慢无礼。”
  希妲拖着丝裙走了,黛丽看了床上精致的礼服两眼,就把头转向窗户,像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孩子,她把脸贴到玻璃上,看着湿落落的街道。有一辆加盖的马车经过,车上的乘客在春天的暴风雨中安然前进,毫无疑问的,他们是要去参加社交晚会或舞会。整个伦敦的人今晚都要出门,虽然每晚都是这样的,现在是社交活动最频繁的时期,每个人都会受邀参加一些社交宴会。但是黛丽最想做的事,是像她希妲阿姨说的,留在家里,把自己锁在她黑暗的房里。
  她需要和人群隔离来疗伤,但是那伤痛却长驻在她心中不肯离去。几个星期过去了,几个月过去了,她的伤口还是暴露在空气中、刺痛着。她父母的死,看着她的家被一些无赖掠夺,送走一切,只剩下几名关心她的人,还得要离家,离开她生长的地方,她唯一的家,雷瀚是她精神的寄托和支柱,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雷瀚的样子,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时正值夏天,正是蓝天白云,阳光普照的好天气,她本来应该是戴着宽边圆帽,在花园里游玩采花的,但是现在她却在屋里,孤独的从屋里的一端走到另一端,而传来的都只是她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的脚步声及空洞的回音。此时的雷瀚是空洞、寂寞的,仅存的家具都蒙上了灰尘,它们都是因为被评为价值低下而剩下没被带走的。
  当她离开时,雷瀚已经完全变成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和以前敞开窗户迎接着灿烂的阳光、和煦的清风,还有用刚从花园采摘的花束布置得生意盎然的房间都变得不一样了,刚离开时她的心好疼,到现在还是。
  门上传来另一阵敲门声,爱维轻轻的滑进来,拿起床上的丝缎礼服,“外面正在下雨,”她说道,“我已经吩咐马丁把您的斗蓬准备好了。”
  黛丽转身给爱维一个微笑,每次看见爱维,黛丽都觉得自己是看到一只鹦鹉鸟,不只是因为她的肤色和娇小的身材,还有她在屋里轻快地忙碌的样子,她的手总是迅速动着,而她湛黑的眼睛也似乎不会过久停留在任何地方。她是少数和她一起从雷瀚过来的东西之一,虽然她已经快要三十岁了,但是她的身材依然很娇小,从黛丽有记忆起,她就在雷瀚了,而黛丽最早看见爱维是在她去厨房玩耍的时候。事实上爱维就像母亲一样照顾她,而由于伯爵和伯爵夫人常常不在,爱维就又兼任黛丽的贴身侍女。
  黛丽满十三岁后,她父母就考虑替她找一个女家庭教师来教导黛丽的社会教育,但是黛丽坚决的反对,于是伯爵最后决定由雷瀚的成员自己来教育他的女儿,土地管理员,伯特,负责教她马术、数学及阅读。管家山德,教她礼仪。爱维和玛丽,地位最高的两名侍女,负责教她淑女的仪态,包括衣着和谈吐。伯爵赋予他们教养他女儿的责任,还说如果她的女儿被教育失败,那就只好另外聘请严厉的家庭教师及伴护了。没有人愿意雷瀚出现那种严苛的家庭教师,于是每个人都很尽责,伯特、山德,爱维和玛丽尽量选择正规而合适的课程,另一方面黛丽也学习得很快。在这种自然而不压抑的教育之下,黛丽的童年和其他贵族不同,她的童年快乐,幸福而且自由。黛丽走到房间的中央,让爱维帮她打点一切,她知道和希妲争辩是没有用的,况且,她也是对的,黛丽留在家里做什么呢?她无言地套进爱维拿好的丝质礼服里,把手伸进合身的衣袖,然后由爱维帮她把长长的一排钮子扣上。在扣钮子的同时,她的心也关闭了,唯有如此她才能面对那些她不认识的群众。他们不会关心黛丽的伤痛,他们只会注意他人的发型和交际手腕,而这就是黛丽把心封闭的理由。
  纪查德环顾着惠特摩舞厅,表现出一副愉快的样子,韩罗伯递给他一杯香槟,他为什么要回来呢?伦敦和美国是完全不同的,伦敦就像是个顽固的老人家,已经停滞不前没有新意,就像一滩让人厌烦的死水。不过至少查德有纪林让他操心,不像其他贵族,他总是带回新的种子、新的培育作物方法。他致力于让纪家祖传的产业得到最好的利用,而不只是在周末作为那群伦敦社会聒噪女人的交际场所,他让纪林运作,更重要的是,纪林为他赚钱。
  “为你回来干一杯。”罗伯举杯说道。
  “还有这里。”马威廉附和着,一口气把酒喝掉。“现在告诉我们费城有什么鲜事吧!”查德正在品尝他的香槟,看着人群涌入舞厅。
  “哈密尔敦的提案已经送到国会的这件事是真的吗?如果英格兰要给你特殊的贸易权的话,你的船业就更有利润罗。”威廉说道。
  “我相信哈密尔最后还是会失败的,”查德解释,“但是我也希望他失败。”
  “只因为你的朋友杰佛逊反对他?”
  “杰佛逊的眼光放得较远,”查德冷淡的说道,“而我想和美国合作三、四十年而不是十年,所以我会比较希望杰佛逊得胜。财政部书记是个聪明人,但是他不会找门路,我想是他的英格兰情结还没打开吧!”
  “听起来你好象是个真正的美国人。”威廉涨红着脸,挫败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纪林和侯爵的头衔,我可能会是。”
  “但是,你现在人在这里,而我是真的很高兴你回来了。”罗伯说道。撇开政治问题,随着查德的眼神往楼梯顶阶看去,另一群人进来了。罗伯瞪大眼睛说道,“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在打算寻找你的下一任情妇了,查德,”他说道,“你才回国两天而已!”
  “你是怎么回事,罗伯?”威廉插嘴道,“如果连那些希望赢得他注意力的女人也算在内,那就得一打一打的算了,我是说暂时的情人,是查德在回美国前调情、作乐的对象。”
  “那么会是谁呢?”威廉用促狭的神情看着查德。
  这些嘲弄的话查德一点也不在意似的,甚至更变本加厉地说道,“你们两个是那种不解风情,对于门口走进美丽女子这种事是不会注意到的。”
  罗伯向查德露齿笑笑,“如果是查德你,当然是会注意到的。而那些妈妈们竟然还深信您还在服丧。要不然她们早就把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送到你面前来搏取你的注意力了。”当这群人正想继续他们的嘲弄时,查德却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刚进门的那三个人身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罗伯笑道,“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竟然有女人让查德转头了!”查德看着三个人步上楼梯,前面两个是中年夫妇,在他们之间的,是他从没见过的女孩。她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她的确是个倾城佳丽!但是,他却觉得这个女孩尽管有人陪伴,却好象很孤单似的。
  她有一头美丽的褐色卷发,柔顺地环绕在她纤细的脖子周围。她光滑的肌肤,就像是新鲜奶油,让人忍不住想偷尝一口,和礼服搭配出色的肤色,一切的一切,她真是个完美的女士,查德看着她,无法自己地起了遐想,她真的是很完美的,甚至连走路的仪态也是。但是她的脸却不像其他来参加舞会的年轻女孩洋溢兴奋与笑容,也缺乏该有的活力和期待。
  “别去惹她,”威廉发现查德的不寻常,“她也许是这次舞会里最美的一颗宝石,但是这种情况下,光看外表就知道了,她不是适合你的那种。”查德抬起头,暗示威廉继续说下去,“别说你不是特别喜欢某一型的,查德。”
  “也许你应该提醒我,我喜欢的是哪一种。”查德轻声地说道。
  “有气质、皮肤光滑、谨慎,而且心甘情愿,一定要是心甘情愿的。”
  “用脚趾想就会知道,那些女人对查德当然都是心甘情愿的,别在意他的话。”罗伯对查德眨眨眼睛说道,“威廉最近为石曼云吃了不少苦头不会这样。资助,她真是美得惊人。”
  威廉有点生气地把头转向人群,“还是那句话,她不适合你的,查德,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我说的话。她真的是个美人胚的,这的确是毫无疑问的,但是除去那层美丽的外表之后呢?她就像是一个十六岁大,第一次参加社交舞会的小女孩,哦,不。”他很快地停了一下,“她看起来更糟,至少那些小女孩还懂得咯咯笑,奉承几句前来邀舞、为她们递香槟的男士们,但是那个冰山美人却一句话也不说,她只是喝着她的香槟酒,不在乎地和那些年长的人谈天、跳舞,连微笑也只是扬扬嘴角。在你和她跳完一支舞之前就会觉得无趣地想逃了,当然了,这是指如果你能够邀动她和你共舞一曲的话。好好想想吧!查德。”说完这些,威廉就朝吸烟室的方向走了。
  “看来他真的快被石小姐逼疯了,不过他形容得一点也没错。”罗伯点点头说道。
  “当然,其实她如果一点都不迷人也没关系的。”
  “怎么说呢?”
  “她是个女伯爵,除此之外,高贵又美丽,对其他人来说她是不苟言笑或感到无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还身价不低,毕竟她拥有女伯爵的名衔。”
  “她是哪位伯爵的女儿?”
  “雷伯爵。你应该已经听说过那件事了,她双亲去世的时候你应该还在英国。”
  “没错。”查德说道,对黛丽这名倾城佳丽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事实上,当时我还打算买下雷瀚。”
  罗伯惊讶地瞪着他看,“而她没接受?”
  “没有,可是我相信现在她会接受的。”查德二话不说地朝黛丽走去。
  当他朝黛丽走去的同时,一迳在想,如果这项小生意能谈成,或许今晚就不会显得那么糟糕。他几乎把雷瀚完全抛在脑后了,已经过了九个月。而从这种情形看来,潘华特劝她卖雷瀚的任务是失败了,如果黛丽真的像他们觉得的那么忧郁、不开心,他想他现在要告诉她的这个交易就会让她小小的脑袋瓜子开心振作起来的。
  黛丽手里拿着一杯香槟,站在舞厅和出口中间地带,这样的位置方便她随时加入这一屋子的喧哗,也方便她在待得够久了之后能转身就离开到屋外,由彼得送她回家。
  菲力姨丈和其他的绅士在分隔开的会客室里交谊。
  当鲍玛芙向黛丽描述那一下午打铁圈球的事时,黛丽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并点头回应,但是这个话题实在是很沉闷,于是黛丽不太专心的听着。显然玛芙对于那位刚从国外回来的侯爵充满了兴趣,玛芙的女儿婕丝,在玛芙看来,是和那位侯爵再登对不过。而今晚出现的侯爵甚至让像玛芙这种已婚妇女也为其魅力感到晕眩。用一只耳朵听着的黛丽正考虑要不要把玛芙的那段侯爵向婕丝求婚的想象当成耳边风,她觉得这整个话题实在是太夸张了。
  黛丽仍然含混地听着那群老女人的谈话,她看看舞会的人群,她认得那些脸,那些人每天晚上出席在大大小小的社交场合及歌剧表演的场所。这里头至少有十名男士在她刚到伦敦的第一个月里曾经拜访过她,不过这些人今天晚上都没来烦她,最近也没有。大部分来参加舞会的年轻女孩都会发现有一个叫董乔泊,将来的某一位侯爵,女孩子们对他都很有兴趣,认为他是个很好的对象。而黛丽完全不感兴趣,尤其他们那些无谓的谈论天气、国王的健康或是在那儿看见谁又跟谁在一起了……诸如此类令人反感的臆测对黛丽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她在雷瀚所学得的,并不包括作无意义的言论来让很多人受伤而没有人获益。“唉!”她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一个跟以前一样千篇一律的无聊夜晚。当她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先离开时,她的目光落到一位男士的身上,她确定她没见过他,但是他的态度举止却又有点熟悉。
  他正看着黛丽,和她四目交接,他灰色的眼眸隐隐透出一种威严,她被他清澈有神的眸子吸引住了,他长得很英俊,穿着也很有品味,他穿着黑色的套装配上白色衬衫及胸饰,衬着他因日晒而呈古铜色的脸十分好看。他的脸就像他的身材一样,是刚强而不柔顺的,他有瘦长的双颊,宽阔的前额,但是他明亮清澈的双眸柔化了他脸部刚直的线条,让他看起来不至于太冷峻,他浓纤合度的嘴唇灵巧地点缀在高挺的鼻子下方,还有一个方方的下颚。
  他外形的线条都是刚直的,但是并不让人感觉锐利、不合宜,而像是个雕刻出来的完美神只。在他的套装下,展现出的是合适与合身,黛丽几乎可以看见他肌肉的线条,他的身材很好,胖瘦得宜,他比在场的男士至少都高上一个头。
  而这个人现在正看着黛丽,一边向她走来,每走一步,旁边的人都会自动让出一条路让他通过。他似乎有和一般男人不同的气度和魄力,黛丽觉得他像是这个舞会中唯一和她一样有着遗世独立的感觉的人。
  这个想法引起黛丽的一阵不安,她怎么会认为这个人跟自己很像呢?她唯一知道的只是他正打算朝自己走来。
  虽然她的眼睛从来没离开过他,她还是告诉自己忘记那个荒谬的想法,然而她并没有机会知道他是不是来邀请自己。
  “黛丽!没错!你是黛丽吧?”跟前突然出现一张遥远却熟悉的脸,所有有关那名黑衣男子的想法被一阵疑惑取代。
  “安森?”
  卢安森露出灿烂得足以融化冰雪的笑容,在黛丽的粉颊上亲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这个举动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便忙向黛丽道歉。“请原谅我太过轻率的举动,黛丽。但是我发现一个失去连络很久的童时玩伴的兴奋,真的让我失去理智了。”黛丽的脸涨红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个舞会上终于出现一个亲切、熟悉的面孔了。
  希妲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充满了浓浓的兴趣。首先,从来没有男人敢公开地亲黛丽的,再者,黛丽自从她代父母不幸逝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么自在、开怀地笑过了。正当她想叫安森介绍一下他自己时,安森转过身面对希妲,朝她一笑。
  “男爵夫人,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卢安森,我的父母因和黛丽的父母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和黛丽也是从小就认识的。哦!我看得出来您对我有点怀疑,我必须请您原谅我的坏举动,我实在是因为看见黛丽太高兴而一时忘了这个举动的不妥当。”再度露出开朗的笑容,安森成功地抚平了希妲的猜疑和不满。
  解释完毕,安森再度转向黛丽,伸出手,“有荣幸和你共舞吗?”
  脸颊再度泛上红晕,黛丽愉快地答应了。
  当两人滑进舞池,玛芙已经忍不住兴奋的说道,“这真要感谢上帝了!”
  “为什么说感谢上帝呢?”希妲问道。
  “看看您的外甥女吧!”
  希妲必须承认,这是自从黛丽来到伦敦后,第一次真正玩得开心,“嗯,他是个年轻而迷人的男性,而且相当有礼貌。”
  “的确是的,我觉得黛丽不太懂得如何与陌生人相处,而他又是一个她从小认识的玩伴,看起来他们年纪相当,而且他真的是相当迷人,不是吗?”
  “哦!是呀,”希妲同意地点点头,“而且很讨人喜欢。”
  “我们一定要鼓励他们。”玛芙说道。
  希妲看见他们谈天、跳舞,“是啊,我们一定要鼓励他们。”
  安森带着黛丽跳着华尔兹,“你的华尔兹跳得很好呢!”黛丽喘着气说道。
  “你也是啊。”
  “我想你是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哦!来伦敦之前我很少跳华尔兹的。我在雷瀚学的是古典舞,我只能靠想象来学华尔兹。”
  “那你都跟谁跳华尔兹呢?”
  “安森!”她假装气愤地说道,“那是个私人问题,我不应该回答你这个问题的。”
  “我希望你不是抱着其他年轻健壮的小伙子,”黛丽害羞的看了看他,希望他别再问下去了,她可不希望承认自己都是拿着扫帚、拖把假装在跳舞的,幸好他改变了话题,让她松了口气。“我还记得有一天,我们到你最爱的湖边野餐,还钓了好几小时的鱼。”他微笑着,低头用他碧绿的眼睛看着黛丽。
  “我也是!”黛丽兴奋地说着,“那个转鱼湖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在那里你看不见雷瀚的任何一栋建筑物,那是我的原野,我可以脱去鞋子、袜子、做任何我爱做的事!”
  “脱掉袜子?”安森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那多不像你啊?”黛丽开心的笑着,他那褐色卷发也随着她的笑声在烛光中轻轻颤动着,“那匹小马叫什么名字?”安森追问着。
  “小马?”
  “就是全身的毛都是乌黑的,谁的命令都不肯听的那匹小马呀!”
  “它的名字叫蝴蛛网,它也许不会听你的命令,但是它可是很听我的话的。”
  “蝴蛛网?也许叫它锄蛛还好一点。”
  “它并不是因为它的颜色而被取名为锄蛛网的,”黛丽笑着解释,“它是根据仲夏夜之梦中的妖精命名的。”
  “一个年轻才女,嗯?”
  “我那时正在研究莎士比亚,是我爸妈给我看的,那时候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的确是很有创造能力。”安森抬起黛丽的脸,深情的望着她说道,“你一直都很聪明,而且漂亮,但是我不知道你竟然会变成这么出色的一个美女。”
  “谢谢。”她说,看着眼前这个印象中还是个小男孩的男人。他长得很高,而且完全长大了,他金色的头发梳得很服贴,配上他穿的酒红色外套、绿色裤子,他实在是毫无疑问的英俊,还有他斯文、有礼的态度、不拘小节的样子,黛丽觉得没有一样是她不喜欢的。
  安森把她带回希妲阿姨那儿,然后就到别处去了,而希妲阿姨和玛芙、婕丝正在讨论有关用油料当燃料的灯的事。
  黛丽站在那儿,似乎是和她们讨论着,然而她的眼睛却是游移在整个舞厅里,她看向每一堆人、每一个角落,甚至每一对正在跳舞的人。他应该很容易找才是,他长得这么高、这么特立,这么出众。但是她仍旧没有发现先前那个和她四目交接的男人。最后她放弃了她的寻找,她想他大概是加入她姨丈的那些小室里或是已经离开了吧。也许就像这个宴会让她觉得无趣、厌烦一样,他大概也觉得无趣了吧。真是奇怪!她对那个男人根本一无所知!而她竟然已经把他的喜恶都定位好了。黛丽用手指轻弹了自己一下,喔!真是傻瓜!
  这是令人愉快的一晚,但是黛丽却惊讶地发现,她几乎已经忘了那种和熟悉的老友在一起的感觉了,她今晚跳的舞比以前都多得多,也喝了很多香槟,因为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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