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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新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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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不要这样嘛!”他已经启动引擎,可是又让它熄掉。他将她苍白脸上的愤怒看在眼里,然后转向她。“玛莉不是有意要触怒你,在这一带较偏远的村庄,生养许多小孩仍被视做是女性的天职,她没有恶意。”她瞪着他关切的表情,思绪痛苦地翻搅。你难道不知道我愿意付出一切来拥有你的小孩吗?愤怒使她的双眸分外明亮。你看不出来这一切正在折磨我吗?你不在意吗?
  “我知道,”她极力使声音保持平稳。“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给错对象了,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共享快乐。”她说出来的话比原先想讲的更狠、更残酷。在她说这些话时,她看到他脸上关心的表情变得僵硬,她明白她想伤害他,想要抹去他所感受的愉快。他怎么可以笑她?他怎么敢?
  “也许是吧!”他瞪视她良久,然后不发一言地发动引擎,他的脸孔冰冷,嘴角严肃。
  我恨他,我讨厌他。这些思绪一路上盘踞在她脑海里,一回到旅馆她就在他采取任何行动前步下吉普车,抢先回到房间,在随便道声晚安后,当着他的面摔上门。
  数分钟后,她的门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这时她仍穿着整齐,可怜兮兮地站着。她穿过房间轻柔地问:“谁?”
  “马修。”他的声音平静。
  “什么事?”
  “女人,打开这该死的门。”她听出他语调里的强烈怒意,她迟疑了一会儿,不情愿地拉动门闩。
  “有什么事?”她只打开一条门缝。
  “老天,把门全部打开,否则我要硬闯进来了。”很明显地他的耐性已达到极限,她用力把门全部打开。
  “怎么样?”
  “女人,你究竟在搞什么?”
  “什么都没有!晚安。”她再度趋前关门,可是他很快地用手抵住门把,用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使她往后仰,她不得不看着他狂怒的脸。
  “凯西,我没有强暴你的念头。”他的目光残酷,“我只是要来告诉你,我在门下发现张纸条,皮尔斯要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到工地去,有很多问题,八点整可以准备好吗?”
  “我想可以。”她强迫自己把话从颤抖的嘴唇间吐出来。
  “很好。”他低下头审视她琥珀色的眼睛,抓在他手中的金红色头发,然后以令人奇异的自制力把手放下。“那么,八点整见。”
  他边说边往后退,对着她摔上门。她足足站了一分钟,脑筋一片空白地瞪着光亮的木门,然后以愤怒快速的行动换下衣服,还扯掉了两颗扣子。
  第二天早上八点,尽管昨晚几乎没睡,马修敲门时她已一切就绪。她立即把草图和设计档案挟在腋下步出房门。“早安。”她尽量让声音保持轻快,希望眼睛下任何化妆品也不能掩饰的暗影不会被他察觉到。
  “稍后我会告诉你我的看法。”他沙哑地说,接过挟在她腋下厚重的档案夹。她注意到他锐利的目光在她眼下的黑影处逗留一会儿,然后又转开,点头示意要她跟着走。
  他们在紧张的沉默中,驶向别墅。他们将车开到房子旁停下,皮尔斯立即走近吉普车,急急地领着他们走向一堆曝晒在阳光下的水管及器材处,很明显地这位葡萄牙营造商误解了一幅草图,凯西在向他解释后,让马修去讲明细节。
  一辆载运混凝土的重型卡车正轰隆隆地驶向已成形的游泳池。凯西看到皮尔斯又把他的两个小孩带来了——他的妻子又怀了双胞胎,产期就在这两天,她无法应付这五岁的男孩和四岁的女孩。
  她悠闲地站了几分钟,看着他们玩一种自己发明的复杂游戏,马修唤她时,才转身回来。但她正在向皮尔斯解释厨房的设计,她感到马修僵直了身体。
  “搞什么……”她听到马修低吼一声,同时他开始奔跑;她和皮尔斯转身,惊恐地看到反应敏捷的马修已经捕捉到的景象。巨大的卡车正缓缓地朝两个孩子的方向移动,他们正背对着卡车,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在软沙上画画。
  卡车原本停在一个小斜坡上,下面就是一大片需要铺上混凝土的地方。它凝聚了往下的冲力,带有可怕毁灭力量的车辆正对着两个瘦小的身体而去。她看到马修边跑边叫喊,可是卡车后面的水泥搅拌器声音很大,一直到他几乎跑到孩子身旁时,孩子才转身,这时巨大的卡车已不过咫尺之遥。
  马修扑过去用手臂抱住孩子时,凯西只看到人影一闪,而似乎就在同时,滑动的金属巨物也抵达了,然后是砰然一声巨大的震响。她的眼睛一定闭上了几秒,因为进入她视线的下个景象,是那辆卡车正停在为修建游泳池而挖的坑洞内,而马修和两个孩子不见踪影。
  她边叫边跑,皮尔斯和一些工人跟在她身边,她望向坑洞,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然后她意识到皮尔斯大声用葡萄牙文叫着,同时与几个工人跳进洞内。
  “马修!马修!”她听到有人正歇斯底里地大叫,浑然不知是自己的声音。直到站在她身旁的一个工人抓住她猛摇,并用手拍她的脸颊,等她走出昏眩的沉默时,那个工人才用他的母语一再向她道歉。
  她看见皮尔斯举起一个哭泣的孩子交给在坑洞上方的人,然后是第二个。可是马修呢?即使她苍白的嘴唇因为震惊而说不出话来,内心仍在呼唤他的名字,她不能忍受没有他……
  “我不想表现得很无助,可是如果有人能帮我离开这该死的坑洞,我会很感激。”她听到那个低沉的声音,然后看到马修似乎是从卡车的底下爬出来,颤巍巍地站在坑洞底部,身上满是水泥和像血迹一样附着在衣服上的红土。他还安全活着!他没死!
  马修!他的名字是无声的祈祷,一定是她静默中的某种情绪传达到他身上,使他转过头迎向她开始闭起的晕眩双眸。她往下沉,非常快且彻底地昏倒在焦热的地上,完全不知道他大叫着她的名字,像子弹般从坑洞中一跃而出。
  “马修……”她在他怀里醒来,喃喃地叫唤他的名字。她的战栗贯穿着他们俩。“我以为你死了。”她大哭起来。
  “凯西,没有事了……没事了,亲爱的。”
  “来,”他扶起她,不顾她虚弱地抗议,抱着她走到房子的阴影下。
  “你可能会没命,”她想起那可怕的情景,“那辆卡车……”
  “可是并没有发生啊!”他轻柔地说:“不要想了,我也不去想了,”他再度拥住她。
  “可是马修……”
  “没有什么可是,”他坚定地说:“我们回旅馆去喝杯咖啡,你就会完全恢复了。孩子很安全,我也很好,没事了,好吗?”
  “好。”她的声音平板,“我现在可以自己走了。”
  “也许。可是我宁可像这样亲密地拥着你。”他抱着她走向吉普车。
  “马修。”他把她放到车内座椅上转身离开时,她碰碰他的手臂。
  “什么事?”她胃部翻搅,可是她还是强迫自己在改变心意前说出来,她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代价是什么。
  “你还想娶我吗?”
  有一会儿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她以为他没有听到她讲的话,然后她注意到他全身僵硬,静止不动。“娶你?”他沙哑地问。
  “是的,你仍想这样做吗?”
  “是的,我想。”他毫无表情令她不解。
  “那么我愿意。”她等了一下,让他明白她的意思。
  “你说什么?”
  “我愿意,我会嫁给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她发现自己话都说不清楚,只希望他能有些反应。
  “为什么?”他靠得好近,她可以看到他晒黑的下巴上微小的黑色胡茬,闻到他刮胡水的强烈柠檬味。“凯西,为什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心意?”
  她在内心静静地回答:因为我爱你,因为我不能活在一个没有你为重心的世界里,因为当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这重要吗?”她用一支颤抖的手把头发往后梳,“这不就是你要的吗?”
  “是的,这是我要的。”他平静地说完后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在她身旁坐下,二话不说便发动引擎。他们沉默地行驶数分钟后,他开到路旁的草地,然后熄掉火。
  她等着,因为兴奋及恐惧而发抖,等着他拥她入怀,或是做些嘲讽的批评,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把结实的双臂抵在方向盘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的小山谷。
  “凯西,那将是永远的。”她不懂他竟然没有任何情绪反应,她突然想哭,“不是随随便便在几年内就可以结束的一项安排,而是真真实实的婚姻,你懂吗?”
  “我当然懂。”她的声音和他的一样平板。
  “我不认为你了解,”他快速地瞥她一眼,黑色眼眸内野蛮的饥渴使她震惊。“你从未和男人上过床,你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是吗?”
  “马修,我又不是小孩!”她的声音现在是拔高的愤怒。
  他闭了下眼睛,摇摇头。“这一点我非常清楚。”他的声音粗哑,带着赤裸裸的欲望。“所以你已经准备好了?和我共享一张床,做我的妻子?”
  他的妻子!尽管恐慌,她的心却因为狂喜而猛烈地跳动。她会让他爱上她的,即使要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无妨。她怎么会犹豫了这么久?
  “是的,我准备好了。”她看着他,眼神朦胧,“现在你可以吻我了。”
  “我可以吗?”他的声音有着惯有的讽刺,可是当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时,双眸却燃烧着热情的火焰。“那么,我的蜜糖,真是感激不尽。”他温柔地讥笑她脸上的惊讶,“我马上就照办,可是首先有件事我要讲清楚,现在不能再回头了。”他停顿一下强调,“这是你亲口答应的,我会让你记住这一点,无论以后你的感觉如何,都来不及补救了。”
  “是吗?”她脆弱地问,而他严肃地点点头。
  “现在我带你去一个我们可以完成这项交易的地方。”她的头猛地一扬。
  她试着冷漠地迎上他的目光,可是突然涌上脸颊的红晕背叛了她,他笑了笑,眼中并无喜意。“已经想回头了?”“不!”她眼睛稳定地迎向他讥嘲的表情。
  “那就这样说定了。”
  他走下吉普车绕到她身边时,她感到一阵短暂的难以形容的惊慌,然而他已打开车门。“我们一起去探险。”他指指一条狭小的泥土路,它通向深幽隐密、峭壁耸立的山谷。
  “不是说要回去喝咖啡吗?”
  他缓缓地微笑,露出整齐的白牙齿。“亲爱的,晚一点,要很晚以后。”
  第八章
  “羊入虎口。”马修嘲笑她,他帮凯西爬过梯磴,来到一片茂盛的草地,沿着斜坡下去,远处有条轻流的小河,河岸两旁有一大片红白柏间的喇叭状花朵,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这是个美丽的地方,有一会儿马修闭起眼站着,呼吸芬芳的空气,她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
  “你还好吗?”她担心地问。他转过身面向她,眼睛盛满笑意。
  “只是高兴我还活着。”他牵起她的手朝河的方向走下斜坡,她感觉胃部因即将发生的事而抽紧。她刚刚才答应嫁给他,是吗?
  空气温暖且甜美,他们走到河岸,马修坐在地上,拍拍身旁的草地。“过来这里。”她顺从地坐在他身边,睫毛像一层薄纱垂下遮住她的双眸。
  “小蜜蜂,你很美,真的很美。”他用肘撑住身体躺在地上,表情温柔,眼眸炽热。
  “谢谢。”她无助地看着他,事情完全超乎她的控制,“你也很帅。”
  他诧异地瞪着她看了一会儿,大笑出声。“噢,凯西,你真会要了我的命……”他滚到她身旁,移到她身后,结实修长的腿放在她身体两侧使她躺在他两腿之间,她的背抵着他坚硬的胸膛,他的下巴憩息在她金红的发丝上,他身体的感觉透过薄薄的衣料烧灼着她。
  “小蜜蜂,你落入我的网中了。”他低沉的声音微醉,“我应该吃掉你吗?”
  她稍微动了动,转身看他,可是他抓住她。“不,不要动,放轻松,只要放轻松。”说比做要容易,她虚弱地想;感到他钢铁般的身躯紧紧地箍住她。
  “凯西,你会是个温顺的妻子吗?”她可以听到他声音里的笑意。他倒是分秒都乐在其中,而她却因战栗而虚弱,她不禁暗暗恼火。
  “那得要看……”
  “看什么?”
  “看我们相处得如何。”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对她不定的心神造成要命的影响。
  “那么我们现在相处的如何?”
  “还不算太坏……”
  “我们处得坏透了,可是婚姻会改变一切。”她感觉他的身体抵着她移动了一下。“绝大部分剑拔弩张的情形是因为性挫折。”
  他拖长的尾音停顿之后,她感觉他的唇印在她的颈背上,一阵喜悦的战栗窜过背脊。
  “马修…”
  “亲爱的,什么事?”他的声音沙哑且低沉,她可以感到他的身体所泄露的欲望,但钢铁般的意志力使他能够予以控制。
  好一会儿她才发现他不再亲吻她,他的双手正缓慢地拉好她凌乱的衣衫。
  “怎么了?”她抬起迷惑的双眸望向他,可是他冷静黝黑的面孔什么也看不出来。
  “没什么。”他冷静地坐起身,双臂搁在膝盖上。
  “可是我以为……”她的声音在他不以为然的目光下消失。
  “你以为我带你来是要和你做爱?”他的声音深处是钢铁般的冰冷及麻木,她点点头。
  “没错,我的确和你亲热了半天,不是吗?”
  “是,可是……”她突然停住,“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没有……”
  “我没有占有你?”她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没有,我不会的,除非你左手先戴上一枚金戒指。”她瞪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和羞辱。“你一直认为我比农场里的公鸡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声音清亮,可是直觉告诉她,他非常愤恨她对他的看法,而且积怨已深。
  “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你是错的,不是吗?”她看着他,感到迷惑而痛苦。“凯西,我并不是在拒绝你。”他停顿一下,让说出来的话更具分量,“我只是尊重你而已。”
  “你……”
  “不准用任何词句骂我。”她的双眸宛如玛瑙碎片,他站起身看向远方。
  “你明白我说的吗?”
  “不是真的明白。”她注视他,借以止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我一点也不理解你。”
  “我对你也不理解。”他沙哑地说,转身面向她,眼神一片阴暗。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结婚?”她生气地站起身,“我们并不是很相配!”
  “正好相反。”他迅速走到她身边,表情严肃。“我们非常相配。”他再次弯身吻她,而这次是既残酷又令人难以忍受,她因恐惧和兴奋而发抖,他抬起头,眼睛黝黑且骄傲。“我们会有一场圣诞节婚礼。”
  “圣诞节?”听到自己声音里的战栗使她很不舒服,愤怒的火焰灼烧她的双颊。“可是那不是再过几个礼拜就到了?”
  “只可惜我不是石头做的。”他旋过身,大步走开,可是她已看到他脸上的挫折及渴望。
  四天后,她和马修一起离开葡萄牙。皮尔斯送他们到机场,他对马修的感激溢于言表,并对昨天晚上出生的两个家庭新成员感到无比的骄傲。“都是男孩儿,”他来接他们时高兴地宣布这个消息。“而且很大……”他手臂张开的空间足可容下一只小河马,马修笑着转头对凯西眨眨眼。
  “你们知道第一个娃娃的名字吗?”皮尔斯咧嘴笑说:“是马修!”这显然是一种很大的光荣。
  “可怜的小家伙,”皮尔斯把行李搬到车上时,马修在一旁刻薄地对凯西低语:“这是个负担多么沉重的名字啊!”
  “你叫这个名字,不也活得好好的,”她平静地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你的父母一定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永远也无从知晓,”他冷静地扶着她的手臂经过旅馆门厅,走到外面刺眼的阳光下。“我出生不过几小时,就被遗弃在孤儿院大门的台阶上,我的母亲毫无踪影。”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意识到任何情感的表露都会使他困窘。
  “不。”他笑声刺耳,“我小的时候极难管束。”他们走到车旁时,他用眼角余光瞥她一眼,“长大之后是不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她轻快地同意,避免露出怜悯的表情,他扶她上车,对他露齿一笑。
  他们在英国希斯洛机场步下飞机时,正在下雨,且刺骨的寒冷。司机驾驶的奔驰车载着他们庄严地穿越傍晚拥塞的车流,她心想,有钱人的日子的确比较好过。自从她被卷入他的世界后,这个想法已不下百次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要不要到我那里住两天,我们顺便帮你办办嫁妆什么的?”他们来到她公寓门外时,马修突然问。
  “不!”她回答得太急、太猛,看到他脸上出现疏离的冷漠表情,她咬住嘴唇。“不,谢谢,”她有礼貌地补充,“有很多事情要办,我得开始准备了。”可是太迟了,在他透露他的童年后,两人共享的几个小时短暂亲密已消失无踪,而且他在把行李搬到她的住处后,立即离去,好像讨厌跟她在一起似的。
  那天稍晚,凯西打电话给母亲,告诉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在五周内就要嫁人了。凯西在决定明天将开车去看母亲后,决定洗个热水澡。这时,她的胃告诉她该吃点东西了,可是橱柜里只有几个罐头和一些速食汤包,她无心用那点材料调制出一顿晚餐。她可以坚持到明天的,现在早点睡也不无小补,最近她睡得很不好。
  她踏出浴室裹上厚厚的浴袍,正在擦干头发时,前门旁的对讲机刺耳地嗡嗡响起。噢,不,她内心低呼一声,今晚她的精神消耗过多,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而谁又知道她回来了?也许那人会走掉,她等了一会儿,可是对讲机又再嗡嗡作响。
  “谁?”
  “我讨厌这些事。”马修低沉的怒吼声透过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响起。“我带来一些日用必需品,足够用到你明天可以出去为止。”
  “噢!谢谢。”她失神了一会儿。“上来吧!”没有时间穿衣服了,她只好把浴袍拉紧,系好带子,不一会他不耐烦的敲门声响起。“等一等。”
  她打开门,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她清新洁净的外观和裸露在外的修长双腿。“早上在你身边醒来会是美事一桩。”他漫步跨进狭小的厨房,打开他一直拎着的盒子,才回头说了这么一句。她脸红得像要烧起来了,但决定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比较好。
  “我出去买些吃的回来,你比较喜欢什么?中国菜、印度菜……”
  “真的不需要。”她从浓密的睫毛下看他,霎时因为靠他很近而感到一阵喜悦的晕眩。
  “老实说,”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疲倦,“就算你真的不饿,我可是饿坏了。”
  “那就请买些中国菜。”
  “很好,我放了一瓶酒在你的冰箱里,你去准备一些杯子吧!”
  她愣愣地站在小房间中央,他越过她走向前门时,停下脚步,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琥珀色的双眸,然后用力地吻她的唇,她不能自己地抵着他,迅即出现的反应使她浑身刺痛。
  “吃的。”他坚定地放开她,“是吗?”
  “谢谢。”他正要关上门时,她叫住他:“马修?”
  “什么事?”他转身面向她,一脸警戒的神色。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她要他对她说话,再向她保证。
  “快?”他的双眸又出现那奇怪的眼神,表情冷漠,“你不知道我已经够有耐性了。”
  她还来不及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走掉了。
  他们坐在壁炉前吃饭,雨不断轻轻地打在窗户上,她一直很清楚地意识到他坐在椅子上的魁梧身躯,以及他懒洋洋伸出的修长、结实的双腿。她的脑子记录下他每个举动,虽然食物填满了她的胃,可是事后她完全记不起来吃了些什么。
  “马修?”她在狭小的厨房准备咖啡,“谈谈你自己,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
  他的眼睛微微地眯起,目光射向她瞪大的眼睛,然后轻轻叹口气,嘴角痛苦地扭曲。她听他讲述早年的生活和事业的发展,知道他还隐藏了许多没有说。等他讲完之后,他们坐下喝咖啡,她对他的了解并不比他开始叙述前更多,他没提到罗拉或生命中的任何女人,她也没有勇气问,怕自己知道了会难过。
  “我得走了。”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遽然起身。“明天我会打电话来。”
  “好。”
  “不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低下头看她,声音模糊,“我不是吃人的怪物。”
  “我并没有这样想。”
  “该死的,凯西,不要那样看着我。”他拥她入怀,突然他的嘴唇强烈又急切地搜寻她的。他弄痛了她,使她想退缩,可是他似乎浑然不知她的痛苦,野蛮残忍地紧拥着她,使她几乎不能呼吸。有一会儿她全身僵硬,然后她体内某种东西开始活跃起来迎合著他的需要,她回吻他,弓起身体抵向他,使他热情更盛。
  “我必须走了。”她不知道浴袍已经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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