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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相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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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不打算解开我全部的疑惑,给我一个痛快了。”她面孔冷凝起来,是备战的盔甲。
  “一天一个答案。你可以选择问或放弃。”
  她厌恶这种游戏!怒气令她眉峰攒聚,声音泛冰:“我——”
  “准备好了!”蹦出来的小人儿不明白自己将烟硝味破坏殆尽,迳自一手抓父亲,一手抓母亲,急切要“全家出游”。“可不可以走了?”他天真的问。
  卫极摊手,脸上是万分抱歉的诚挚笑容,并且示意着: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立即出发。
  只有她才看得出来他眼中藏着怎样可恶的笑意!事实上他简直是对她被浇熄的怒火乐不可支,但他的表情会令全世界的人认为他非常的委曲求全,如果有人还忍心对他为难,简直就是刁钻至极了。
  这一回合,裴红叶认败。沉默的横了他一枚白眼,再以温柔的声音回答卫朗:“我们出发吧。”
  “也!”
  在小孩子的欢呼声中,三人步入电梯。剩下两名男子互相传递担心的神情。
  他们期待卫极早日由八年前的感情中挣脱出来,因此很乐见他终于有了对象。但对象倘若是肖似速水咏子的另一人,则是更令人忧心了。
  这对任何一个人都不公平。
  卫极难道不明白吗?
  以前不是没出现肖似咏子的女人对卫极表示好感,但卫极纵使因肖似而表现得亲切,却很明白的拒绝对方的告白。为什么这次不同以往?
  他们看得出来裴红叶令卫极父子倾心,热络得教人膛目。但如果一切都是以移情作用为前提,注定会伤心的。
  “你想,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杰生忧心的问向好友。
  而雅卓只是紧抿着唇,拍了拍杰生的肩,然后往办公室内走去。
  “妈咪,我们去玩太阳轮!”
  “妈咪,一齐来玩云霄飞车,很好玩喔!”
  “妈咪,我们坐水道飞车好不好?”
  卫朗精力充沛的拉着父亲与乾妈玩遍了每一项令他感兴趣的游戏。卫极向来宠孩子,一路陪到底,弄到最后,领带弄丢了,西装脱下了,衣衫不平整,发型也与儿子乱得很一致,看来像个大男孩。
  当然裴红叶也没有机会保持乾净整洁的原样,有几根发丝由髻里挣脱,口红也吃掉了,一身高级的裤装上还摇着两只卫朗不小心盖上的泥印子。
  从学生时代以后,她没玩这么疯过,简直差点挂掉。现下,她才经历一场水劫。全身处于半湿状态,要不是小朗有其年纪上的限制,只怕什么高空翻转、瞬间坠落、高空弹跳他都要玩上一次了。
  天!她觉得自己简直像七十老妪,连腰都直不起来!再也顾不得尚在对卫极生闷气,在他伸手扶她一把时,她也就不客气的把身体重量交一半给他。
  中午虽已吃过简餐,但下午三点便在肚皮的抗议下,在游乐场的餐厅内又吃了一顿。结果吃撑的下场是动也不想动,但小朗已迫不及待要出去玩了。
  “朗儿,让妈咪休息一下。”卫极眼中掩着心疼,注意到她被日光晒红的双颊以及黑眼圈,都明白写着“累”字。
  卫朗跳下椅子,偎到裴红叶身边。
  “妈咪累了吗?”
  “不会累,只是吃大饱了,再休息一下好吗?呀!对了。”她突然想起,由皮包内掏出一只巴掌大的方盒礼物道:“生日快乐。”
  卫朗开心接过。
  “谢谢!可不可以马上看?”
  “可以,希望你会喜欢。呃,如果不喜欢我再换别的。”她没有与小孩子相处过的经验,今早在挑礼物时真的无从下手,在玩具反斗城傻眼了许久,才打电话向阿俐求救。阿俐建议了一长串,在她听来都不甚中意,最后飞奔回家,决定贡献上她自己中意的小玩意。
  “啊!”卫朗拆开包装纸后,对着手上的乌沉木盒子叫着。上好的材质透出年代久远的乌泽,逸散出木质本身的香气。盒子的每个角镶着一只绿翡翠,开口的环扣处饰着一颗海盗头颅,以银打造,右眼盖着眼罩,眼罩则是一块直径两公分的黑玉。而乌沉木的本身则刻着海洋图案的浮雕。无论是刻工或缀着的宝石、盒身的木质,都已相当有价值,更别说它毫无疑问是一个古董。
  “好漂亮的盒子骨”卫朗把玩着可爱的海盗头,摸摸眼罩又点点鼻唇,发现海盗头顶的头巾似乎可以动,拇指不小心往上推了下。“叩”地一个沉声,盒子打开了。令裴红叶讶异的挑高了眉。
  “哇!”卫朗又叫了,盒子里面是一艘琉璃船,晶莹剔透的船身以各种混色组成流动式的虹光,船头的舻上烙下了一个“裴”字。
  “这东晒太贵重了。”卫极低语。
  “它的意义大于它的价值。我没想到朗儿懂得如何打开。朗儿,你怎么知道开关?”她小时候从父亲手中接过这个家族象征性礼物,花了好久才知道打开的方法,没想到小朗儿几秒钟就轻易打开了。
  “不小心碰到的。”他爱不释手的玩着小船,不明白这物品的贵重性,只是觉得漂亮并且喜欢。“妈咪,谢谢你,我很喜欢。”
  裴红叶微笑轻抚小朗的头。被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孩打开了盒子,父亲还吹擂着这盒子若不是裴家人绝对打不开,看来是祖先们太自负了,也蓄意搞出一点血缘的神秘。今天拿这个当礼物还真是送对了。她不以为自己这辈子会有孩子,那么,这小东西送给第一个叫她“妈咪”的孩子不也是它最好的去处吗?
  就在小朗儿专心把玩新玩具时,两名大人又有了谈话空间。这是最尴尬的一部分。没了孩子当缓冲,纯粹的两名陌生人,又像必须熟稔,因有共同的孩子……她一向习惯面对全熟的与全不熟的人,当然在商场上也如鱼得水,但一切的自若从容全失效于这男人身上。
  任何一种找不到定位的处境,都会今她焦虑。
  “现在是个好机会,你应该把握。”卫极的眼光由儿子那边收回来。小朗儿拿着玩具到儿童区玩,那边正播放着卡通影片。
  “把握?抱歉,我没兴趣让人耍着玩。”他说对了,她会把握的!但她厌恶极了他笃定的神态,彷佛她的每一步都在他料想中,而她只能依他的方式进行。口气不免冷然且直冲。
  他凭什么耍着她玩!
  “红叶……。”彷佛他已喊了千遍万遍一般,她的名字成了他低沉轻唤里的缠绵。
  悸动直往心口抖瑟,她哑了半晌才斥道:“我没允许你叫我的名字。”微颤的音色灭了严厉的肃杀之气。天!像是可怜兮兮的娇嗔,她怎会……。
  “叫我极。”他不理会她的抗议,窄小的桌面对他构不成距离,他双手捧住她面颊,面孔近她仅剩十公分。
  “不。”
  “要。叫我极。”再也没温和作掩饰,他的眼神里表达着不择手段的意图。
  “不要。”
  “叫。”唇已几近吻碰上她。
  “……极……。”她立即妥协,并且屏息。
  唇没碰上她,但沉沉的笑使得他的气息拂上她唇,搔动一串麻痒的反应。她不由自主的想以舌尖挑去唇上的痕意,却不小心抵滑过他唇,招惹来他再不肯控制的冲动,印上了他梦魂中牵念了一辈子的芳唇……。
  反射性的扬起右手,但他像是料到似的早一步拉住,另一手压住她后脑,结实索取了一记深吻。
  她以为她会如同以往任何一记被偷吻般感到厌恶,并且没任何感觉,即使有,也是恶心。但他是卫极,他不同……心底偷偷的给了他特别待遇,为着她不明白的理由。
  这种熟稔……是来自梦中吗?还是真的有过?
  不明白呀……。
  但她至少能肯定一件事:这种晕眩,绝对不是来自速水咏子的记忆,她是真实体验过的……。
  许久许久……。
  “你以前吻过我,对不对?”陷入迷思使她忘了怒斥他的无礼。
  “是的。你已问完今天的问题了。”他笑。
  这怎么算?可——恶!
  她从没被气成这样过!
  “你这个人”
  “爸爸、妈咪!小朋友都好喜欢我的生日礼物,他们都打不开盒子,所以他们都说我好厉害喔!”卫朗又不自觉当了一次灭火器,奔过来拉着他们的手晃着。
  “呃,真的呀!真好。”裴红叶拒绝再面对那个令人生气的男人,于是起身道:“小朗,妈咪休息够了,我们再出去玩吧。”
  “好。”他用力点头,对父亲道:“爸爸,这个玩具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不是的!孩子,你今年最好的生日礼物是为自己找到了妈咪。卫极暗道。看着走到门外迳自谈得开心的一大一小,阳光刺眼而灿亮,照得门外那对母子像沐在圣光中,遍布在周身的都是他渴望多年的幸福。
  结完帐,他快步加入他们,双手大张,将一大一小拢入自己的羽翼下。经年的空虚,在此满溢成言传不尽的——幸福。
  第五章
  她在苹果树林下跑着,有一种恐慌在四面八方溺漫,细碎的脚步声惊动了林梢的马与枝头初绽的苹果花,几片白白小小的花瓣抖落在和风中,飘过她粉颊,落至她身后飞旋,然后依恋回尘土。
  这种恐慌一直无时不刻的存在,令她总是在逃……
  “啊!”撞入了一具胸怀,牢牢被按住,她挫败的惊喘,知道自己又一次逃不开。
  “你的脚力不错,可见平时有在运动。”带笑的男声沉沉在她头顶扬起,令她头顶心发麻战栗,抵在他胸前的双拳也卷抡起来。
  “放——开。”她的声音恶狠狠。
  又是一阵轻笑,让她神经绷得更紧。
  “你真是矛盾的综合体,前一刻像个胆小鬼般的奔跑,这一会儿在我怀中却是恶声恶气得勇气十足呢。”
  “你这人难道没一点礼貌吗?还是你习惯见了女人就抱?如果你不是老做着失礼的事,我何必避你如蛇蝎?!”她低吼,晶亮的眼与他对上。
  她以为他该生气,或仍是吊儿啷当的反驳,然后更气得她七窍生烟……。
  但,他只是深深凝望她,望成了痴狂、望成了绝恋……。
  “我只是想爱你,试着让你接受我。而,如果你总是在逃开,我怎么追求你呢?”他好温柔的说着,眼中再无戏谑,一片赤诚令她的心又再度颤抖不已。
  又是必然的一个吻,洒落在她怔愕的唇畔
  一次一个问题去他的!如果只能依他的规矩慢慢来,那她一长串的问题怕不要问到地老天荒才能解答完毕?!但他似乎真的想这么玩。
  难怪卫极会轻易成功,因为他擅长抓住别人的弱点,然后以此稳固他的主导地位。
  今日签下了下半年度订单后,在客户同时也是父亲好友的邀请下,一同共进午餐,聊着近来的商场动向。
  由于近几年台湾电子业相当蓬勃发展,许多欧美订单大量涌来,受益的是电子相关产业。“裴远”的诸多产业中,正好也经营了一项电子业不可或缺的零件原料。三年前在她力荐下扩张了五个厂房,正好足以供应市场上的需求,抓住了一大票客户。至于那些后知后觉者,跟在她身后扩厂,因着经济不景气与客户属性问题,争取生意已失了先机。
  “红叶,还是你能干,总是先闻到潮流的风向。告诉世伯,你们中止了与印尼厂商的合作,转而向南韩购料,是因为有更低的成本吗?给个内线消息吧。”赵老极是欣赏这名世侄女,可惜自己的儿子资质普通,配不上人家的才貌双全。
  “成本是一个问题,最重要的一点是购料的品质与政治因素。印尼排华相当严重,除了前年的暴动外,一直不间断的有骚扰动作。政府运作不良,银行方面也有其信用上的问题。
  商场上有些人仍认为危机就是转机,最好是逢低买进,占个好位置。但我不信任这种政治环境。当然,私人因素来说,我并不想帮助一个会伤害华人的国家恢复经济。相较之下,南韩是个复苏力很强的国家,而比起他们经济未崩溃前的倨傲高姿态,现在的百废待举使得我方的往来充满了利多的消息。这才是逢低买进,但不是久远之计,最好每三年做一次检验,苗头不对就要闪人。“
  “别人忙着南进、西进,你反向的北进,真是聪明。难怪股市一片惨绿中,‘裴远’一直能有持稳的股惯。不像电子业总是搭着云霄飞车。”赵老感叹着。
  “股王仍是电子业呀,前景是乐观的。这种科技时代,电子业只会更蓬勃。”她笑道:“就我所知,您的公司光这两个月的外销订单,已超过上半年度的总额,真是了不起。”
  赵老哈哈大笑。
  “天哪!商场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这个内线消息还没走漏出去呢,否则股票定会飙了数日。
  “我手上也有不少贵公司的股票,怎么可以不密切注意呢?”裴红叶微笑道:“看来贵公司是挖到业务奇才了,可以让我知道是何方人物吗?”这才是她想知道的资讯。“人”才是商业上的胜败关键。
  赵老沉吟了许久,面有难色,但在裴红叶的微笑下,只得慢慢道:“你知道,世伯的公司里有贸易部门。”
  “是。”她应着,等待下文。
  在这种诚恳求教的眸光下,恐怕连老狐狸也得吐个些许实言,更别说他一向与裴家有良好情谊了。咦?这种眼光怎么有些儿雷同于“那个人”?难道新一代的成功人物都是这一型的吗?
  “虽然贸易部门一直维持良好的绩效,但成长却显得迟缓。主要是打通市场不容易,更别说扩张市场占有率了。几年来我一直往这方面努力,却事倍功半,所以在三个月前,我听了‘新越纺织’王董的介绍找上了‘威骏’。本来我是不以为‘威骏’有法子涉足电子界贸易事务的,毕竟他的公司一向着重在美容用品与纺织品。我只是想听听卫先生对贸易上的见解。你知道,他根本是贸易奇才。他的公司甚至不比我的贸易部门大,人员则更少,但他的营收惊人。”赵老啜了口茶,叹笑道:“结果他根据现今的电子市场、全球趋势,对我做了三小时的说明,并且针对我的公司产品规划了一条销售路线,令我哑口无言当下佩服不已。心想这种人才,为什么我旗下没有。然后呀!当我在三日后与他签了合作契约,才慢慢想起自己被成功的做了一次推销,并且浑浑噩噩的由他主导,自己除了配合,别无他法。几乎要胸顿足的对抽佣条件吐血。但当他拿来一叠招揽信函的回音后,我服气了。在招揽回函里,他又帮我删了合作条件不理想的厂商与信用调查后不良的对象。你知道,台湾人的坏习惯是为了卖产品而任人予取予求,然后被告倾销……卫先生已替我安排了一条获利公平,并且合作愉快的外销路子,我真的服气了。”
  裴红叶想拿起咖啡杯,却发现咖啡波动得厉害。原来自己持的手在颤抖。
  她听过不少商场人谈“威骏”,但都是旁观者的浅淡观点,今日倒是第一次听到与他合作过的人的评语。这卫极将来必定会比现在更成功。身为相同的商业人,她会颤抖,因着挑战而奔腾的细胞正在叫嚣;而,因是他的朋友(算了吗?),也颤抖着骄傲的狂喜。不知道为了什么,明明一直在气他的!
  但兴奋轻易掩灭了怒气,此刻,她必须闭上眼才能全心制止贲动的细胞与血液……。
  “红叶?”赵老叫着。
  她睁开眼时,已回复平稳冷静——至少外表是。
  “我想,‘威骏’会发行股票吧?”
  “那是早晚的事,怎么了?”老者兴致勃勃的想跟随金头脑的脚步。
  “我们一定要比别人捷足先登才行。相信我,‘威骏’的股票将会非常抢手。”
  “今天可以见到妈咪吗?”卫朗揉揉眼。昨天玩得太疯,不仅去了游乐园,回家后还与杰生叔叔他们开了小型的生日派对,最后体力不支的在父亲怀中沉沉睡去。今天更是睡到下午才醒,醒来时是在父亲办公室内另辟的小套房。他换掉了睡衣走出来,惺忪的趴入父亲怀中。
  卫极将儿子揽坐在膝上,对一边的客户投以抱歉的微笑,端着开水让儿子润喉。
  “如果你想她,可以打电话给她呀,顺便邀请她陪我们去吃晚餐好不好?”
  “可以吗?”卫朗笑了开来。“可是我的生日过了喔。”
  “可以呀,我们要感谢她昨天陪我们玩。对了,就送她一束康乃馨好不好?”卫极出着主意。
  “好!”接过父亲递来的手机,他跳步回小套房打电话去了。爸爸说可以,就代表他常常打电话给妈咪不会不礼貌,他好高兴天天可以打电话听妈咪的声音喔。
  一旁冷眼旁观许久的女子好奇道:“卫老板不是单身吗?”
  “不是。”他简单带过,直接回到被打断前的解说。从对方主事者心动的眼光中,他知道自己又成功说服了一名合作对象。
  “呀!卫老弟,你只从事单纯的贸易工作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有心往产业制造方面发展,恐怕其他敌手都要喝西北风了。如何?要不要加入我们‘天强精机’?我们可是大有可为的产业,有了你,精机业就是我们的天下了!”素有吸血鬼之称的商界大老,暗自计量着收编这名奇才为已用,倚老卖老的称兄道弟了起来。
  “王董,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才疏学浅,也不过在国贸上稍有浅见,侥幸的得到大家厚爱,成就还谈不上,哪敢不会跑就妄想学飞?我对工业一窍不通,中国不是有一句俗谚吗?没那个肩膀,就别挑那个担。何苦闹笑话呢。”卫极斯文有礼的婉拒,令人完全察觉不出他语气中隐含的讽剌。
  可惜极少人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
  “放心啦!我们合作自然是各司其长。我懂制造,你懂贸易,两大巨头联手,利润滚滚而来,绝对比你抽佣来得高。你是个奇才,成日坐在这种小公司,指挥着七、八人就满意了吗?池井哪容得下蛟龙,大海才是你的去处。”“威骏”抽佣的成数高过同业二分之一,这也是王董迟迟舍不得签约的原因。但比起可预期的获利,又多过他以往每年外销管业额约二分之一以上。只是……心痛呀!那么高的抽佣条件。心下迅速盘算:如果他可以以年薪十五万美元雇用他,也好过一年被抽去基本的二十万美元佣金,更别说卫极向来可以创造奇迹,当销售超过一定数额,佣金又往上爬升两个百分点,一路滚下来,金额是吓人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收编他的念头,即使必须贡献出股票。
  “是呀!”王董随行而来的秘书兼侄女加入鼓吹行列:“我们公司的贸易部门光是业务人员就有十五个,更别说其它报关、打杂的人员了,加起来近三十人,办公室又大又明亮,卫大哥坐在那边一定更气派威风。”
  卫极依然浅笑,温煦的眼眸没有露出冷意讥嘲,至少即使有,对方也看不出来。
  “王董,说到合作,其实我这公司共有三个合伙人,任何重大事件都不是我单独可以决定的。例如此次你打算在日本争取更多的订单,得感谢我那日本合伙人充沛的人脉。再谈到介绍你来的林董吧,他的原料顺利打入美国汽车业,都是我美国合伙人的功劳。在你们眼中错认我似乎是个人才,但若你们知道我有两位天才当助力,想必就会发现其实我只是懂得签合约而已。如果失去了他们,我便什么也不是。像我成天待在台湾,不出国门,凭什么会得到外商的青睐合作?贵公司也有贸易部门,应该明白与客户建立关系的重要性,否则也不会有上百万元的出国费用列在帐册上了,不是吗?其实我真的不是什么人才,说穿了,也只是有点说服力而已。”
  简简单单立即动摇了两名男女的信心,刚才的满腹企图心立即化为疑问,不断打量卫极。
  是呀!他在台湾一年,出国次数不到六次,这种情况下有什么生意谈得成?
  真是个大消息呀!人称奇才的卫极居然只是个空壳子,全靠两名高人在撑着。就说嘛,一个文文弱弱的男人怎么做得了一笔又一笔的大交易。王董笑了开来,小心掩藏企图。“不知道贵公司的两位合伙人几时可以引见引见呢?”
  卫极无视门口两尊门神的警告眼光,起身迎过去,态度卑微而谦恭:“他们刚好同时来台湾巡察业务。王董,让我慎重的为您介绍。”他清清喉咙:“这位是中山雅卓,这位是杰生赵。”
  在杀人似的利眸下,卫极好从容优雅的返到一边喝茶。听着王董以破得可以的英文、日文在那边“Howareyou”、“欧嗨优”个不停。
  嗯,解决了这边,该去看看儿子有没有成功约到佳人共赴晚餐,这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
  对了,等会得向花店订花。可惜呀,台湾没卖罂粟花。他轻快地想着。
  如果此刻是在北海道,在夏日烈阳下,那边甚至还有一大片罂栗花海呢,真是令人怀念啊
  他——算是在追求她吗?还是只因不忍心拒绝孩子对母爱的渴求,所以一再密集的与她见面?
  他们都不年轻了。通常一男一女有着密切的往来,无不以婚姻为前提,自然而然以“交往”来涵盖。所以她避着林明修,虽然林明修从未死心。他们姊弟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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