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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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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关了他五天,若我再不管,他让人饿死了都没人关心——”
  “二娘言重了。”艳衣见她又开始激动起来,急忙插话。“五弟的事我自当尽心。”
  “还有月银的事,竟然扣著三个月不给,这不是要我们母子喝西北风吗——”
  “夫人、夫人,不好了!”外头传来的惊叫声让屋内的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冬黎惊慌地跑进来。“夫人……”她一边喘气,一边指著外头。“蜜蜂……蜜蜂……”
  “蜜蜂怎么了?”滥衣抬手示意她慢慢说。
  “好多的蜜蜂,她们……红笙小姐跟浅舞小姐打到了蜂窝……蜜蜂全跑出来了——”
  不等她说完,艳衣已冲了出去,冬黎则紧跟在后。“夫人要小心,蜜蜂螫了好多人。”
  下了阶梯,艳衣直奔花园,才跑几步就听见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园子里的奴婢仆人,有的拿扫帚,有的挥舞双手想赶走蜜蜂,有的则是漫无目标地跑著,有些奔进屋内关上门。
  “小舞,红儿。”滥衣喊著,焦急地梭巡著,在瞧见两人尖叫著东奔西窜时,她急忙跑向两人。
  “夫人。”冬黎出于本能地拉住她。“小心。”
  “先去请大夫,再找个养蜂人进府。”艳衣快速地吩咐著。
  “是。”冬黎回应的同时,艳衣已跑上前,
  “躲进水里。”艳衣朝一帮惊慌失措的人喊苦。“跳到湖里去,护著小姐。”
  奴仆们一听见她的话,全往湖面跑。
  “啊——”浅舞尖叫著跑向她。
  艳衣看著妹妹四周的蜜蜂,不觉浮出一抹苦笑,突然觉得全身都抽痛起来,看来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第二章
  “好痛……”红笙与浅舞同时喊出声。
  “对不起,小姐,弄疼你了吧!”夏曦皱著眉头,一脸苦恼。
  “你怎么这样粗手粗脚的——”
  “红儿。”艳衣打断她娇横的话语。“自己做错了事,不许把怒气出在别人身上。”
  “她弄疼我——”
  “你砸了蜂窝,痛得可不只你一人。”她的手心跟脸颊都在抽痛,若不是还得善后,她真想躺在床上哀嚎。“十几个人都给蜜蜂叮了,你以为痛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红笙瞪苦她,小嘴高高地噘起。
  “为什么拿石头丢蜂窝?”她再次截断她末完的话语,感觉自己的手心及脸颊又抽痛起来。
  “哼!”红笙别过脸,不想回答她,她的脸蛋上有三颗红肿包,手臂上也被螫了几个。
  “你若不想回答我,我不勉强,可这件事瞒不过你爹,你想等他回来处理,还是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滥衣语气温和,可态度却很坚定。
  红笙瞥她一眼,气愤地在胸前交叉双臂,可却碰著伤口,痛得她又喊又叫的。
  “冬黎。”艳衣转向替浅舞敷药的婢女。“要人去找大爷回来。”
  “大姐——”
  “小舞,我待会儿会问你。”艳衣示意妹妹安静。
  “哦!”浅舞不敢再多说,一脸罪恶地低著头。
  冬黎迟疑地看了红笙一眼,随即应道:“是。”
  “等一下。”红笙阻止她,焦急道:“不要告诉爹。”若是让爹知道了,一定会把她关起来的,说不定会让她跟五叔一起关在柴房里喂蚊子。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要拿石头丢蜂窝!”艳衣直视女儿的眼睛。
  “是……是她激我的。”红笙生气地指著浅舞。
  “是她先——”
  “浅舞,我还没问你。”艳衣皱下眉,让妹妹瞧见她的不悦。
  “她说我不敢砸下蜂窝,我说我敢。”红笙扬起下巴。
  艳衣看著她没说话,而后长叹一声,转向站在红笙旁边的奴婢。“冬黎,你觉得小姐勇敢吗?”
  冬黎愣了下,不知该怎么答。“奴婢……奴婢……”
  “夏曦,你觉得呢?”艳衣往右瞧去。
  “啊……”她也吓了一跳。
  “很难的问题吗?”滥衣又问。
  冬黎与夏曦面面相颅。“不是……”这要她们怎么回答?她们当然觉得很愚蠢,可这话如何能在小姐面前说啊!
  艳衣微微一笑,也不为难她们。“红儿,你既然敢砸蜂窝,表示勇气过人,你爹会很高兴的。”
  一提到父亲,红笙便在圆凳上不停扭动,显得坐立难安。
  “怎么?屁股下有蜜蜂吗?”艳衣关心地问。“冬黎,为小姐看看。”
  冬黎与夏曦笑出声,却随即闷住。
  “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是她激我的。”红笙立刻将责任推到浅舞身上。
  “是你先惹我的。”浅舞大声反驳。
  两人立即吵起来,艳衣揉揉太阳穴。“好了,别吵,好了——”她不得不提高嗓门才能制止她们的争论,“你刚刚说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也知道这件事是『错』的,对吗?”
  红笙愣了下,似乎有些弄不清她在说什么。
  “我说得太难了吗?”艳衣以浅显的话又讲一次。“拿石头丢蜜蜂窝是不是很笨?”她指苦她身上的蜂叮·
  “哼,你才笨!”红笙不甘示弱地说。“是她害我的。”她指著浅舞。
  艳衣抬手制止妹妹说话:“我等会儿会问她,我现在问的是你,你现在不是该在书房跟夫子学字吗?”
  “我……”红笙一时哑口无言。
  “你答应过你爹要好好习字,不是吗?”她又说。
  她低下头,显得闷闷下乐。
  滥衣转向妹妹。“小舞,轮到你说了。怎么回事?”
  浅舞瞪了红笙一眼后才回话。“我从姐姐房里出去后,就想到花园里捡石头让杉哥给我在上头画画,谁知道她竟把一堆的蚯蚓丢到我身上。”
  “哈……”红笙一想到她惊吓的景象,不由得大笑起来,方才的愁苦一扫而空。
  对于红笙的恶作剧,艳衣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但要制止她这种行为实在不易。“然后呢?”
  “她在我面前吹牛说她什么东西也不怕,我正巧瞧见蜜蜂飞过,所以……”浅舞低下头。
  “我知道了。”艳衣在心里叹气。“小舞,你毕竟比红儿大上四岁,怎么同她一起胡闹?”
  艳衣正待再说下去,怱见婢女秋夕走进。“夫人。”她欠身行礼。
  一见她来到,艳衣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了,秋夕是婆婆的贴身奴婢,她会来这儿必定是婆婆授意,方才园子里闹成一团,要瞒过婆婆是下可能的。
  “老夫人请少奶奶过去一趟。”秋夕说著。“也请红笙小姐一块儿过去。”
  一听到这话,红笙在凳子上不安地欠动了下。
  “知道了。”艳衣在心底叹口气。
  秋夕退下后,艳衣自榻上起身。“小舞,把夫子给你的仪礼抄写一遍……”
  “啊……”小舞哀叫著。“大姐……”
  “不许讨价还价。”艳衣蹙眉。“夏曦,看著小舞,她没写完前不许她出去。”
  “是。”
  “走吧!红儿。”艳衣说了声。
  她不情愿地跳下凳子跟在她后头,眉头紧皱,小手绞在一起。
  步上廊后后,一名仆役趋上前来。“少奶奶,养蜂人问您这蜂窝他能否带回去?”
  “随他处置吧!他想要就让他带回去。”滥衣说道。“要他再找找府里是不是还有其他蜂窝,若有,…并都给卸了。”
  “是。”
  “等会儿……”艳衣心中突然闪过一念头。“他走之前,我想跟他见一面,有些事想问他,你先带他到偏厅坐著,备些茶点,我一会儿就来。”
  “是。”仆役鞠躬后转身离去。
  艳衣回头望了眼在她身后侵吞吞拖苦脚步的女儿。“走不动?要我抱你吗?”
  “不用。”她转过脸不看她。
  艳衣没将她孩子气的动作放在心上,继续道:“你是真的对那些虫啊、蛇的有兴趣,还是只喜欢拿来恶作剧?”
  她没回答,像是下定决心不跟她说话似的。
  艳衣不以为忤,继续说著:“你若真的对这些东西有兴趣,我能请些捕蛇人或是些捉虫的师父来教你,或者带你去野外看看……”
  红笙立即转头看她,双眸闪著光彩。
  她将她的反应瞧在眼里,可仍是不动声色。“但你若只是想拿这些个东西来吓人,就当我没提过这些话,你还是跟夫子学千字文——”
  “我不喜欢念那些。”红笙焦急地打断她的话。“我要……我喜欢蛇啊!虫的,我……”
  “你知道你爹不喜欢你碰那些,”她假装苦恼地蹙眉。“若是让他知道……”
  一提到父亲,红笙便丧气地低下头。
  “不过……如果你能保密的话,我们不用告诉他。”当她瞧见红笮又兴奋地抬起脸时,不觉漾起一抹淡淡的笑。“你能保密吗?”
  她点头如捣蒜。
  “每隔三天,我会请师傅来教你,可平常的日子,你还是得习字,你若不习字,你爹会怀疑的,你也知道你爹有多聪明。”
  红笙不由自主地点头。
  “还有一件事,你不能再恶作剧,不能再朝人身上丢些蛇啊虫的,你若是真喜欢那些东西,便知道她们也会痛的,喜欢一个东西是要真心去爱护,不是这样糟蹋。”见红笙听得有些茫然,她用简单的话又说了一次,直到她明白。
  “你若只是想虐待那些小东西,我立即就把课停了,知道吗?”她严肃地看苦她。
  红笙看著她,一边思考她说的话,显然陷入两难中,她讨厌她的后母,可是……她想上这些课……如果是爹,是不可能请人来教她的……
  “你好好想想,我不强迫你,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艳衣说著。“我们一事归一事,只要你想上,我就会找师傅来教你:可今天的事,你还是得受罚。”
  见红笙心不在焉,艳衣也没再说话,就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大哥,你打算就这么关著亚坤?”翟启誉佣懒地半瘫在椅上,手上拿著柑橘不停转著。
  翟玄领头也没抬,只是应了声,仍旧专注地看著手上的册子。
  “都五天了,二娘若是闹僵——”
  “随她去吧!”他随手拿起几上的茶水暍了口。
  “你说得倒轻松。”翟启誉无聊地将柑橘轻抛起再接住。“大嫂可烦恼了。”
  翟玄领顿了下,而后瞄他一眼。“她要你来求情?”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翟敔誉微笑。“没有,我本来也以为她要我来求情,不过大嫂说你不会高兴的,所以要我别提;”
  这话不但没让翟玄领平静下来,反而轻蹙起眉头。“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问我一些府里的事。”他将柑橘放回盘内。“本来她是来找沐文的,恰巧我妹子出去了,所以大嫂才来跟我说话。”
  “她问了哪些事?”
  翟启誉耸耸肩。“都是些杂事。”他突然咧嘴而笑。“不过与大嫂谈过话后,倒是明白了大哥为什么会娶她。”
  他放下册子,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为什么?”
  “与大嫂说话挺有意思的。”翟启誉无聊地开始剥橘子。“她能把一些无聊的事说得很有趣。”
  “是吗?”他扯了下嘴角。
  “她给我讲了个很有趣的故事。”翟启誉微笑地瞥了大哥一眼。
  翟玄领挑了下眉,他的妻子最擅长的就是说故事、打比方。
  “这故事是关于大哥的。”他拔了片橘子就口。“我答应嫂子不能提,可这故事实在好笑……”语毕,他自己便笑了起来。
  翟玄领耐心地等他笑完,手指不耐烦地敲了敲茶几。“什么故事?”
  “我答应了不能提。”他吊人胃口地说著,随即转了话题。“对了,你真打算一直关著亚坤?”他追问。“大伯虽然一直没吭声,可再这样下去——”
  “谁说我要一直关著他?”翟玄领打断他的话。“只是给他个小教训罢了,我打算下个月让他跟你一起押运上京城。”
  “什么?”翟启誉吃惊地站起身。“这不行、不行,不妥……”
  “为什么?”他心情愉快地问。
  “你明知故问。”他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喜欢作威作福,有他在,船上的人都别想安宁。”
  “这简单,他若出岔子,你就把他踢进江里去。”他微笑,显得心情很愉快。
  “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的?”翟敔誉眉头纠结,仍是一睑苦意。
  “我看起来像是在说笑吗?”
  “帮主,嬴公子到了。”运卒进厅通报。
  “请他进来。”
  翟启誉又塞口橘子。“来了正好,咱们家的茶叶也快用光了,正好要他送些到家里去。”
  赢瑾萧跨人大厅的同时,翟玄领与翟启誉自椅子上起身、
  “好久不见了,翟兄。”赢瑾萧拱手,他有著高瘦身材,身著白袍,五官俊秀,是扬州大茶商。
  翟玄领微笑。“坐。”
  “听说六公子这阵子都在漕帮。”赢瑾萧转向翟启誉。“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有你帮著,你大哥也能享享清福。”
  翟启誉露齿而笑。“我在这儿只当门面,好看罢了。”他抛起橘子。“顺道在水果烂透前给吃进肚子。”
  赢瑾萧正经道:“这种差事怎么不介绍我来做?”
  翟启誉哈哈大笑,三人寒喧说笑一番,在下人上茶后才止了话题。
  “听说你府上有个很会泡茶的侍童。”翟启誉端起茶盏。
  他颔首。“是我三弟的使唤人。”
  “改天得到府上见识见识。”翟启誉兴致高昂地说。
  “欢迎。”赢瑾萧转向翟玄领。“翟兄今天找我来是……”
  “听说赢兄最近在查伪茶的事。”
  赢瑾萧点了点头。“嗯!这阵子鱼目混珠的事越来越多,想是与前阵子漕船翻覆有关。”
  两个半月前,运往京城的漕船沉没在淮河上,原以为是风雨所致,没想却是人为;因船上装满官盐、茶,以及香料,若折换成现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因此历年来都有人动私心,想将船上的物资占为己有。
  虽说沉船的舟卒已经找到,可据他们所言,有批人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把大部分的东西都搬走了,因盐、茶及香料都是朝廷专卖之物,商人们必须凭引才能兑换贩卖,即使是种茶的园户也不能私卖:可茶为民生所需,交易量大,利润也丰,所以还是有不少人键而走险的私卖。
  翟玄领继续道:“他们若想销掉这批榷茶,必得与其他茶混著卖,才不易引人注意。”
  “翟兄的意思是……”
  “我想放条线将他们都引出来。”
  翟玄领一进宅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倒不是他能感应到什么,而是女儿没有在门口迎接他。这些日子只要他一踏进家门,女儿就会冲到他怀里叽哩呱啦地说著,可今天却没见著她的身影……
  “小姐今天怎么没出来迎接您?”站在翟玄领身边的马沿发出疑问。
  “是啊!”牛坤也道,他与马沿都是翟玄领的属下。
  “因为今天……”门房阿忠想到什么似的又停了嘴。
  翟玄领瞧向他。“怎么?”
  “小的不该多嘴的。”阿忠抓抓头。
  “别吞吞吐吐的。”牛坤不耐烦地说。
  “是,小姐……小姐拿石头砸蜂窝……”
  牛坤与马沿同时缩了下肩,不用他说下去,他们已经能想像其中的惨状。“小姐没伤著吧?”牛坤紧接著问。
  “没事,只是被叮了几个包。”
  翟玄领面无表情地往前走,马沿与牛坤互看…眼。“头儿……”
  “你们去休息吧!”翟玄领截断两人的话。
  “是。”两人应了声。“小姐性子皮,您别太苛责她。”牛坤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翟玄领没说话,只是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小姐这回怕是要被关上十天半个月了。”丰坤长叹一声。
  翟玄领走过石子路,穿过树丛,温和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对于女儿的一再闯祸,他已不知道她是调皮,还是故意捣蛋,再这样下去,她真要无法无天了。正想著该怎么处罚红笙时,远远地他便瞧见凉亭内有抹熟悉的身影——他的妻子,她正背对著他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
  他没察觉自己开始放松紧绷的情绪,表情也变得温和起来,他无声地走近她身后,发现石桌上摆了茶具及糕点。
  “在等我还是在看夕阳?”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滥衣震了下,她想转身却在中途煞住,急忙侧过肩,依然背对著他。“你吓了我一跳。”
  “怎么?”他没漏掉她的反应,抬手握住她的肩,转过她的身子,而后诧异地瞧见她的脸隐藏在红色的纱巾下。
  她微微一笑,似乎很高兴见到他意外的表情。“喜欢我的装扮吗?”她摸摸睑上的面纱。
  他扬起嘴角。“你为什么……”
  “我只是突然一时心血来潮。”她轻巧地带过这个话题。“今天忙吗?”
  “还好。”他动手打算取下她的面纱,却让她阻止。
  “我想多戴一会儿。”她握住他宽大的手掌。“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点点头,明白她要提红笙捣蛋的事。
  “坐,府里来了个很会泡茶的侍童。”她拉他在石凳上坐下,为他倒了杯茶水。“虽说味道上不及雀门街赢府的沂馨,可也算是上品了,相公喝过赢府的茶吗?”
  翟玄领诧异地摇摇头,还来不及说话她已接续道:“去年我曾为赢府办过一场喜宴,那时喝过沂馨泡的茶,不管色泽香气味道都让人难忘,说不准相公也去喝过喜酒,毕竟赢府也是商家……这茶水都凉了,我要侍童再泡一杯。”
  “不用了。”他开口,她讲的一串不相千的话更让他确信她在进行某件事,想要知道妻子到底在想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单刀直入。“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微笑。“我在观落日,偶尔欣赏晚霞,能让人心情愉悦,烦恼一扫而空。”
  他看著橘红的彩霞,不经心的问:“你有烦恼?”
  “啊?”她抬眼向他。
  “你刚刚说,看落日会让人烦恼一扫而空。”他转头,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你有烦恼?”
  艳衣眨了下眼。“相公真细心。”她又眨了下眼睑,眸子低垂。“妾身是有点烦恼……”
  他耐心地等著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已经没事了。”她捧起茶盏,怱地想到自己戴著面纱下方便喝茶,只得又放了下来。
  翟玄领没预料到她如此回答,愣了一秒后才发现她已经讲完了,“是关于红儿吗?”他好心的提醒她。
  “红儿?”她讶异地瞧著他。“红儿怎么了?”
  她的回答再次让他讶异,不过他很快就明白她的诡计,“你不用替她掩饰,我已经知道她捣蜂窝的事了。”
  “原来是这件事。”她轻抚茶碗的边缘。“相公不用担心,我已经惩罚她了。”
  “你已经惩罚她了?”
  “有什么不对吗?”她疑问。
  他温和一笑。“我以为你会袒护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翟玄领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艳衣假装没听见,迳自道:“当然,没管教好她,妾身也该负责,这件事我已向娘请罪了。”
  他再次挑眉。“你不需要这么做,红儿本来就爱捣蛋——”
  “相公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她打断他的话,双手捧起碗,到了口边才想到自己还戴著面纱,只得把碗又放下。
  “你已经决定了?”妻子强制的口气让他轻蹙眉宇。“决定了什么?”
  “当然是惩罚我自己。”她顿了下。
  “我可以问是什么惩罚吗?”他盯著妻子低垂的眼眸。
  她轻笑一声。“相公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有礼?你当然可以问。”她以指尖滑过石桌的边缘。“我决定饿自己一餐。”
  “什么?”
  “我是说我不用晚膳了。”她瞧著他,忽然觉得脸上刺痒,虽然很想伸手抓,可她还是竭力隐忍下来。
  他直视她的眼眸。“你是不是在进行什么阴谋?”
  “阴谋?”她张大眼。“相公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这儿赏夕阳,还戴著碍眼的面纱,然后告诉我你不用膳,还有红儿的事……”
  “相公真多心。”她轻笑两声,随即惊呼一声。“相公……”
  翟玄领毫无预警地扯下她的面纱,就见她脸颊旁肿了起来,艳衣心慌地发现他的脸色开始僵硬。
  她急忙用手遮住肿包,没想却碰了伤口,让她吃痛得低呼一声。
  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碰自己的脸。“蜂螫的?”他微眯眼,抬起她的下巴转动她的脸,发现她的耳下也被螫了一个,
  “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不碍事。”她拉下他的手,想将面纱重新戴回睑上,却让他阻止。
  “红儿呢?”他的语气开始转硬:
  她急忙握住他的手,深怕他怒气冲冲的跑去找女儿,“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他打断她的话。“不管你说几个故事都一样,我绝不会再姑息她。”
  “你打算怎么做?”她更加握紧他的手。“也把她关在柴房吗?还是毒打她一顿,或是把她丢到河里去让她活活溺死——”
  “你倒是提供了不少方法,我会考虑的。”他站起身。
  她张开手拦住他的去路。“在你去找你的女儿前,我有些话要跟你说清楚,我希望你能稍微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他和缓地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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