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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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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全既然这样问,自然有他的道理。

果然,王福全抽出腰间的拂尘,指了指廊下,廊下有几滴鲜红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烟紫姑娘,趁着皇上没察觉,赶紧的……”王福全做了个擦的姿势。

烟紫忙跪在地上给王福全磕头:“谢王公公了。”一面赶紧掏出手帕,将地上的血迹揩了个干净。

廊下又寂静起来。

王福全缩着手,一动不动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最近,皇上一直很难伺候。

他身为皇上的贴身太监,也常常觉得力不从心。

晚间永和宫的事,他也觉得岑梨澜可怜,可他一个做奴才的,又能说什么呢?

刚出永和宫不远,他便听到永和宫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皇上当时还问:“是不是岑妃跑去相印殿诉苦去了?朕的名声,都要被岑妃她弄坏了。”

王福全知道皇上爱惜自己的羽毛,有意护着岑梨澜,便安抚皇上道:“奴才想着,是皇上出了永和宫,永和宫的奴才们关门的声音吧。”

皇上这才没有说话,却是带着王福全,径直来相印殿。

皇上走的很急,他跟王福全说,隐隐约约瞧见一个女人,像是岑妃的模样,往相印殿来了。

王福全只能说:“奴才并没有看到。”一面又小心的注意着地上的蛛丝马迹。

廊下的灯光虽很昏暗,可他还是瞧出了那几滴血,还好,皇上并没有看到。

皇上却看到了回雪床上的几件衣裳:“郁妃,大晚上的,你是要换衣裳吗?”

回雪心里一紧:“臣妾……。臣妾本来要睡觉的,只是这些衣裳,刚被浣衣局洗过,臣妾怕她们洗的不干净,就拿到灯下,仔细的看看。”

皇上起身去拿了那几件衣裳起来,先是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然后笑了笑道:“郁妃的衣裳,果然很香,朕瞧着,浣衣局那帮奴才,洗的很是干净,郁妃要睡觉了,不如,把这几件衣裳放到柜子里吧。”

烟紫守在门外。

内室里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只觉得一颗心要跳出来似的,伸手抓住茶托,咬着嘴唇,呼吸都紧了起来。

回雪接过衣裳,放到了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是……放在桌子上吧,这衣裳,早上的时候,臣妾要穿。”

皇上却冷着脸道:“早上要穿,也应该先放柜子里才是。妃嫔的衣裳,胡乱放在桌子上,成何提统呢?朕知道你手伤着了,朕来帮你放。”

回雪的脸蜡白。

烟紫再也忍不住,推开门扑了上去:“这种活怎么能让皇上来做呢,还是奴婢来做吧。郁妃娘娘的衣裳应该怎么放,奴婢记的一清二楚。”

王福全本来想拉住烟紫,可下手慢了一点,还是没有拉住,烟紫已闯了进去,王福全只得叹了一口气。

果然。皇上将衣裳摔到烟紫脸上:“你这奴婢,太不知规矩。朕在同郁妃说话,你进来做什么?”

回雪的衣裳从烟紫脸上滑落,掉在地上,被烛火一照,发出暗红的光。

烟紫甚至不敢蹲下身去捡。

她也害怕皇上生气。

皇上只是默默的吐出一个字:“滚。”

烟紫抱紧了茶托,只觉得脚底如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很沉重。

回雪静静看着自己的衣裳,像秋后的树叶。被皇上扔了一地。

她不好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

烟紫又一次关了内室的门。

皇上并没有去捡地上的衣裳,而是径直朝着屋里的柜子走去。

回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皇上问她,是不是岑梨澜来过的时候,她还是否定的。

如果岑梨澜被皇上发现躲在柜子里,那自己自然就是骗了皇上。

在畅音阁的时候,皇上曾亲口对李答应说过:“朕最恨欺骗。”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欺骗,也能令敏感的皇上焦躁不已。

柜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回雪闭上了眼睛。面前的一切,不忍直视。

皇上先是看到了那些金锭,银锭,伸手摸了摸道:“朕赏赐郁妃的东西,并没有多少,郁妃竟然还都收着,朕早就知道,郁妃你是一个节俭的人,一点也不奢侈。”

回雪依然闭着眼。

皇上又翻动下层的衣裳,翻了许久,一无所获,他自知无趣,叫回雪:“捡起你脚下的衣裳,放到柜子里来。”

回雪捏着受伤的手指,默默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裳。

奇怪的是,柜子里只有衣裳跟首饰,金银,并没有岑梨澜的影子。

就在这一刹那,岑梨澜能跑到哪里去呢?

相印殿内室并不是藏人的好去处。

岑梨澜也没有飞天遁地之术。

这一会儿,她去了哪里?

回雪明白,皇上没有搜出岑梨澜,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皇上又盯上了红木箱子,看上面上着锁,便道:“朕一直很少关心你的生活,这箱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回雪福了一福道:“皇上,这红木箱子里,装的是臣妾的一些旧衣裳。”

皇上用脚踢了踢,不信,便道:“把箱子打开,让朕瞧一瞧。”

回雪只得叫来烟紫。

烟紫从匣子里取出钥匙,颤抖着手将箱子打开了,然后又端了一截儿蜡烛过来,交给回雪。

回雪端着蜡烛,给皇上照着亮:“这都是臣妾进宫那会儿穿的衣裳,有些都不再穿了。”

皇上细细的翻了,什么也没有翻到,便有些尴尬,重新将那些衣裳塞回到箱子里,让烟紫又去冲了一杯茶来,他慢慢的喝着:“朕很久没有见郁妃你穿那些衣裳了,虽都是旧衣,却让朕想起来以前的时光,那时候你刚进宫,还跟在你阿玛身后,瞧着十分胆小,没想到,进宫这么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本事也越来越大了,如今的后…宫,也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

回雪只能伏地道:“皇上谬赞了,臣妾何德何能,臣妾只是尽自己的本分,但因资质浅薄,并不能给皇上分忧。”

皇上拉起回雪道:“朕这两天,所做的事,是不是很残忍?”

此时的皇上没有笑,脸色阴沉。

如今跟皇上说话,要掂量再三才敢说出口,万一哪一句不是皇上爱听的,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烟紫伺候在一侧,手里的茶托又开始发抖。

她想到了畅音阁的那些死人。

皇上明明很残忍。

回雪福了一福:“皇上治国,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臣妾不过是一个无知妇人,不懂这些。也不敢妄自揣测。”

皇上拍手笑起来:“郁妃你这样很好。”

“谢皇上夸赞。”

铜盆里的热水已凉透了。

天也渐渐的快亮了。

窗户外有隐隐的白光。

皇上打了个呵欠:“朕也困了。王福全,咱们回养心殿吧。”

王福全打着千儿进来。

皇上意味深长的交待回雪:“有些妃嫔,诸如岑妃,不懂得伺候朕,朕小惩大诫,也是应该的。郁妃你跟岑妃的关系一向很好,切不可听她胡言乱语,她若说了什么……。”

皇上好像很怕岑梨澜会说出他的隐私。

回雪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也知道皇上在担心什么。赶紧道:“皇上,岑妃她不懂规矩,不能好好伺候皇上,是臣妾教导无方。但岑妃决不敢说皇上什么,也从来没有说过皇上什么。若真有这事,臣妾也不会纵容。”

皇上这才放心了,由王福全跟着,坐上辇车,往养心殿而去。

一夜时光,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一直应付着皇上。回雪手上的伤甚至都忘记了,这会儿伤口还在滴血,回雪的嘴唇也渐渐的发白。

烟紫吓的不行。放下茶托,掏出一块手帕来,给上面倒些止血的药粉,一面给回雪按着,一面道:“主子怎么能把自己的手伤成这样?这样流血,主子是拿性命在开玩笑。”

回雪却叫来了王方:“去门口盯着,皇上是不是走远了,若是,先把相印殿大门关上。”

王方很快去了,接着便有关门的声音,回雪松了口气,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而是问烟紫:“岑妃呢?”

烟紫也一头雾水。

“我在这里……。”岑梨澜的声音轻轻的。

只见床下一动,悬着的床单被掀起一个角,岑梨澜从床下爬了出来,她腿上的伤挨着地,摩擦了这么半天,又隐隐的流出血来。

回雪扶她起来,将她安置在榻上:“你什么时候跑到床下去了?”

岑梨澜笑笑:“我这算不算狡兔三窟?”

回雪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还有功夫在这贫嘴,我都吓死了,眼瞧着皇上去开那个柜子,我真怕你被发现了,这样,皇上又会勃然大怒。”

岑梨澜摇摇头道:“我本来想藏在柜子里的,可我进了柜子里,柜子就无法合上了,内室里的一切,我都能看清楚,我怕万一皇上看到柜子,会来翻动,所以我伏身爬到了床下面。还好皇上高高在上,他永远也想不到,我会藏在你的床下。”

岑梨澜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见烟紫给回雪上药,她担忧的道:“都是我连累了你,瞧瞧,让你们相印殿也虚惊一场,你为了掩护我,把自己的手都弄伤了,这大恩大德…。。”

回雪做了个“嘘”的手势:“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哪里就是大恩大德了呢,如果你被皇上发现了,对你没好处,对我也没好处,如今你好,我也好,你权当我是为了自己,才把手弄伤的。”

烟紫给回雪上了药,又伏身端了药与棉布来,细细的给岑梨澜的腿擦去血迹,然后上了一层药:“两位主子……今夜真是……。”

烟紫的泪都下来了。

回雪安慰她道:“你也不用怕,皇上不是没有发现岑妃吗?”

烟紫放下茶托道:“可是王福全王公公……发现岑妃娘娘在我们相印殿里。”

岑梨澜脸色一变,紧握着回雪的手:“王福全?他可是皇上的人,会不会把我在相印殿这事,捅给皇上知道?”

回雪笑着摇摇头:“王福全不是一个狠心的奴才,他若想捅给皇上,刚才就可以把你堵在屋里。”

岑梨澜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眼瞧着外面的天渐渐的亮了起来。

相印殿内室也有了朦朦胧胧的光。

岑梨澜十分歉意的道:“又耽误了你一夜,害的你白白为我操心。”

回雪抚摸着她的手道:“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还分什么你我呢。”

岑梨澜起身,福了一福道:“天也亮了,我还是回永和宫去吧,六阿哥也应该醒了,不知昨夜灌给他的安眠药会怎么样,若是境况不好……。”

回雪暗暗交待:“六阿哥喝下的安眠药,是皇上让灌的,你心里虽一百个不情愿,可也不敢去找太医院的太医来瞧,我瞧着,皇上好像很忌讳这个,很怕你会把这晚的事说出去。”

岑梨澜有些懊恼:“还好我懂一些医术,想来这一点安眠药,也没有事,若是有事,我也只能用自己所学的,给六阿哥把把脉了。往年种的那么一点草药,自从我给皇上开了一个方子,太医院的那些人,总到我宫里去求药,这不,很多都给了他们,如今我那里的草药,也只剩下一点点了。”

回雪拉着她的手道:“六阿哥平时身体还算好。所谓是药三分毒,他还小,如果不是紧急的情况,你不要喂他喝什么草药。”

岑梨澜抽泣起来,她紧紧的搂着回雪的肩膀:“还是你关心六阿哥一点,六阿哥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他都不顾他的死活了。”

回雪也只能叹口气:“皇上如今的样子,你也见了,对待妃嫔,尚且如此,何况是对待不会说话的小阿哥呢,只有你这做额娘的,多多费心了。”

正文  第451章 人肉药引(一大章)

直到岑梨澜走,回雪才松了一口气。

日间让王方去永和宫看望了六阿哥,王方说是六阿哥身子并无大碍,喝下去的安眠药多半吐了出来,岑梨澜又给他喂了些水喝了,如今又活蹦乱跳的。很是可爱。

自此后,皇上倒没有再去永和宫,岑梨澜默默的养了伤,每日请安的时候,妃嫔们的话题,也不在皇上身上了。

以往请安,每每谈及皇上,妃嫔们便你争我抢,这个说:“皇上某年某月夸我好看呢。”

那个说:“皇上曾经赏赐我一支玉簪子呢。”

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可如今,提及皇上,倒让她们害怕。

她们也不敢再奢望皇上的宠幸了。

甚至,皇上翻了谁的牌子,谁便如临大敌,皇上还没到,她就吓的全身哆嗦起来。

幸好之后的一阵子,皇上并没有翻哪位妃嫔的牌子,听说,他叫了一个巫师进宫,专门给他看病,便无暇顾及妃嫔了。

宫里的太医,对皇上的病束手无策。

那个巫师,回雪曾见过一次,也只是在宫里,匆匆而过,因得皇上的器重,那巫师在宫里如鱼得水,即使见了回雪,给回雪请安的时候,也是懒懒的,似乎很不屑于顾。

回雪去养心殿给皇上请安,同去的还有岑梨澜。

巫师正在给皇上按摩,皇上倒在榻上,半眯着眼睛,知道回雪来了,反应也很冷淡,没说上两句话。皇上便下了逐客令:“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们就回自己宫里去吧。”

回雪福了一福,算是告退,岑梨澜抬起头,见那巫师直盯着自己看,便瞪了他一眼。

走出养心殿。风很凉。

花木凋零。气温骤降。

岑梨澜缩着身子,紧紧裹着身上的衣裳。

“我瞧着,那个巫师,来历不明,眼神不正,不像是什么好人。”回雪淡淡的道。

岑梨澜冷哼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刚才他还色眯眯的盯着我的胸口看,若是一般的奴才。早被杀头了,可皇上似乎对他很是满意呢。”

回雪叹了口气:“皇上不是以前的皇上了,这宫里,一向都忌讳巫术,先帝时就定下的规矩,甚至连妃嫔。也不可行这样的巫术,可这个巫师,却被皇上堂而皇之的请进了宫里。听说,还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这么一个人才,我瞧着,倒不像有什么真本事的人。”

“我瞧着他也不会给皇上看什么病,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他又何德何能,养心殿里一股烧纸的味道,不知那巫师在养心殿焚烧了什么,皇上真是昏庸透顶,弄个什么巫师在养心殿,真是惹人笑话。”岑梨澜愤愤不平:“听说如今皇上宠幸哪个妃嫔,都先问过巫师呢,岂不是笑话?”

又是秋季。

树上的叶子“沙沙”直响。

回雪坐在窗前,望着渐渐凋零的玫瑰花发呆。

玫瑰花开放了整个夏季,如今天冷,叶子也黄了。

冷风吹的脸生疼。

王方跑了进来,附在回雪耳朵边道:“听说,养心殿的巫师给皇上开了药,要用人肉为药引。皇上有意试探各位娘娘的忠心,所以……所以想让各宫的娘娘亲自割下肉……。。”

回雪心里骇然。

人肉药引,倒是听说过。

可回雪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病了,自然是服药,可这人肉做药引,又有什么用处呢?

在回雪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

一夜之间,皇上让妃嫔们割肉做药引的话传遍了后…宫。

各宫妃嫔吓的面如土色。

她们甚至不敢提皇上,可如今,皇上却要让她们割肉。

她们在后…宫中,也算是养尊处优,割肉这事,让人害怕。

或许皇上还圣明的时候,她们肯割下那么一点点,以便得皇上的宠幸。

可如今,她们甚至害怕皇上的宠幸,割肉对她们来说,无疑于要命的事。

等了一夜,不见有谁割。

次日清早,妃嫔纷纷到相印殿请安。

许多妃嫔脸色都不好,喝着茶都能打呵欠。

心里想着人肉药引的事,她们都没有睡好。

僵持了许久,才有一个妃嫔道:“这割肉,是割给皇上,依我说,皇上让我们割,也应该割,可是……像我们这种位分低的,怕是肉贱,即便割了肉做药引,也不一定见效。照我的意思,只有位分高的妃嫔,或许,她们的肉才有效。”

岑梨澜反驳道:“你不敢割肉,便说不敢割肉,什么肉贵肉贱,一派胡言。”

管嫔道:“以前不是很多人争着抢着要照顾皇上么,如今皇上病着,需要一点肉,你们就都缩着脑袋,不敢吭声了?”

正说着话,王福全来了。

王福全手里端着一个红色的茶托,茶托上面盖了一层红布,揭开红布,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映入眼帘。

这寒光闪闪的匕首让人害怕,有的妃嫔甚至用手捂住了眼睛。

回雪已猜到了王福全为何前来。

果然,王福全行了礼道:“各位娘娘,养心殿里的药方子已开好了,如今等着给皇上熬药,只差这人肉药引,皇上的意思,哪位娘娘对皇上忠心耿耿,心里记挂皇上的安危,便可割下一块肉,若皇上好了,定有重赏。”

谁也没有说话,有的妃嫔装作喝茶,直到茶碗里的茶水喝尽了,依然端着茶碗,做出喝茶的模样。

王福全只得又重复一次:“哪位娘娘肯割下一块肉……。。以便做药引,好为皇上熬药?哪位娘娘肯?”

妃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割自己的肉。

甚至有的妃嫔说道:“郁妃娘娘,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解这燃眉之急。”

回雪道:“你说。”

那妃嫔便道:“那个姓苏的,就是三阿哥的生母,不是躺了好些年了吗?睡的昏昏沉沉的,不死不活,天天靠着奴婢们喂粥维持着性命,她这个样子。一不能伺候皇上。二对后…宫没什么贡献。我想着,反正她躺着不动,也没有知觉,倒不如割她的肉,反正她也不知道疼,她又是皇上的妃嫔。割她的肉做药引,也算是她为这后…宫做了那么一点点的贡献。宫里也没有白养她。”

这妃嫔说的决绝。似乎恨不得此时就拿着匕首在苏答应身上剜一刀。

早有妃嫔附和:“是呀,是呀,苏答应半死不活的,皇上也一直没让她饿死,这个时候,正是她给皇上做贡献的时候。”

人心之冷。

冷过窗外的风。

这些年来。苏答应躺在床上,除了有一口气在,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她的眼睛都没有再睁开过。

可她也是一条人命。

如今竟然有人出主意,让割她的肉。

平日里,没见她们惦记苏答应,甚至,从来没有去看望过苏答应一次。

可是如今,需要割肉的时候,她们想起她了。

回雪的心都寒了:“若这样说,等你们晚上睡着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割下一块你们的肉,岂不是跟割苏答应的肉一样?”

妃嫔们便不敢说话了。

王福全只得祈求道:“皇上急等着服药……。哪位娘娘肯割下身上的一块肉?”

回雪起身,引了王福全到廊下:“王公公,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

王福全哈着腰:“郁妃娘娘这是?”

“那个巫师,是什么来路,虽我不清楚,但我也不信,用了什么人肉做药引,皇上便能好了。”回雪淡淡的道。

王福全托着茶托跪在地上:“郁妃娘娘所说……在理。这事依奴才看,也是残忍的事,可是如今皇上只听那巫师的……。而奴才,只是一个奴才,皇上交待要办的事,奴才不敢不办。”

王福全面色很难看,他不是一个狠心的奴才,可如今,皇上下的旨意,他也不敢违抗。

瞧着屋子里的妃嫔个个探头张望,王福全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匕首,作势要往他自己大腿上剜:“既然娘娘们不愿割肉,奴才这把老骨头……就割下一块肉来。”

回雪忙拦下了:“我知道你对皇上的忠心,可是你割下一块肉,也是于事无补。一则,你的肉不是妃嫔的肉,即便你受了苦,那巫师也能挑理,到时候你便白受了这苦。二则,你受了伤,皇上肯定会发现,到时候让他知道妃嫔们没有人愿意为他割肉,他又会勃然大怒。”

“郁妃娘娘可有什么法子?”王福全颓然将匕首放到茶托里:“如今养心殿那边,药已抓好了,就等着人肉做引子了。”

回雪叹了口气:“人肉……。还得是妃嫔的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皇上那里等不得…。。若皇上真生气了,或许……或许还会杀了某位娘娘,从而取她的肉……。”王福全战战兢兢。

王福全的话,不是耸人听闻。这一点,回雪是明白的。

畅音阁一事,皇上对杀人,已麻木了。

“郁妃娘娘……郁妃娘娘……。”回雪正想着应对的法子,便见一个婢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同样的,她手上举着一个茶托,步履蹒跚,手也摇晃起来:“郁妃娘娘……。”

回雪认出,她是延禧宫的奴婢。

“你这是?”

婢女放下茶托,给回雪磕头,然后又端起茶托,掀开上面盖的一层黑布,茶托上是一块白花花的肉。

这块肉割的正正方方,有巴掌大,上面一层是白色,下面还隐隐渗出血来。

回雪差一点呕吐。

婢女哭着道:“我们主子上官贵人听说皇上病着,需要人肉做药引,便割下了自己胳膊上的一块肉,但主子被皇上幽禁在延禧宫,无法出来。也无法到养心殿瞧皇上,所以……所以……所以就割下了这一块肉,希望娘娘能帮着,送到养心殿去。主子说,若皇上服了她的肉就能好了,她便心安了。”

回雪心里一阵阵的痛。

上官月被皇上幽禁在延禧宫。已有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她从没有出过延禧宫一步。

她每日能做的事,便是面对着安妃的人头悔过。

不过是因为她多说了两句话,她就得一直面对着安妃的人头。

这是皇上的意思。

甚至,安妃的人头渐渐的腐烂了,发出腐朽的味道。

渐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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