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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郎憔悴-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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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息了一声:
    “想不到名震武林的淮上三子,竟是如此无耻虚伪之辈……”
    淮上三子各自由位上挺身而起,照夕并不结束他的话,他继续道:“到了目前,我亦无话可说了,我愿亲手向你们三位一一领教。”
    在座之人无不哗然,只有应元三、蓝江二人,目光始终注定着他,他们似乎已经领略到,这青年定有一身特殊的功夫。
    雪勤、丁裳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心中紧张情形可想而知,雪勤甚至探手入囊,轻轻摸出了一把枣核镖。无独有偶的丁裳,却也用手紧紧箝住一支“蛇头白羽箭”,这种厉害的暗器,原本就藏在她袖管之内,她用手指紧紧地箝着它,必要时只要向外一翻手腕子,这种暗器就可立时打出,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暗器。
    她二人各有各人的打算,却是谁也不愿叫对方知道,管照夕说到这里,目光炯炯地向淮上三子看着,态度极为从容,叶潜这时狂声大笑着走下位来,打量着照夕,哼了一声。
    “小子!你以为你的想法我不知道么?可是你到底错了,你想扬万儿的对象可是找错了,凭我们淮上三子,怎能与你一后生小辈对手?你不要作梦吧!”
    照夕想不到叶潜竟会有此一说,当时不由怔了一下,他面色微微一变,咬着下唇冷笑一声。
    “我如果是为雁先生复仇呢?”
    叶潜怒斥道:“我兄弟和雁老哥只有友谊,无有仇恨,你如一再打着雁老哥的招牌,却要拿出凭证来。”
    照夕心中微微一喜,当时仍不露神色,有意微微一叹。
    “这么说,非要有雁老前辈的证物,你们才相信,才肯赐教么?”
    叶潜愤怒地点着头:
    “也可以这么说吧!”
    照夕冷哼了一声:
    “如此,你们三人可看清楚了!”
    淮上三子早已为这青年在众人面前,弄得狼狈十分,内心真恨不能立时毙对方于掌下。只是在这么多高人面前,又怕被嘲为以长欺幼,是以再三忍耐,到了此忍无可忍地步。管照夕此言出口,他们三人又不禁心中一阵暗惊!
    遂见管照夕抬腕,向身后剑柄上一按,拇指已按开了剑上的“哑簧”,这口“霜潭剑”发出“呛”的一声,声同鸣金。
    随着一口青光闪闪,冷森森的剑刃,自剑鞘内抽出来,照夕提剑在手,略一晃动,“唏伶伶”发出一长串的龙吟之声,剑气倒卷,如青蛇展躯,真是好一口利刃。举座许多高人,也都是玩剑的老行家,名剑见过不知多少;可是像管照夕抽出的这口剑,他们却是没有一人见过。可是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口罕世的宝刃,由不住都吃了一惊,纷纷走下位来,就近细细观赏,赞不绝口。
    这其中洗又寒夫妇、朱砂异叟、应元三、向枝梅,这几个人,对这一口剑是相当了解的。淮上三子更是清楚得很,一看之下,已知道这正是当初追随雁老人身边,寸步不离的那口“霜潭剑”。
    雁先生曾仗此剑,大江南北,作了多少侠义之举,自从此老失踪后,这口剑已六十年不为外人道及了,想不到今日竟会突然在这青年手中出现,自然令他们都难免大大地吃了一惊,纷纷议论不已。
    这时淮上三子也走近了来,细细看了看这口剑,脸色十分沉重,可是他们内心不胜诧异。
    照夕冷笑:
    “你们看,这口剑可是当年不离雁先生身侧一步的那口霜潭剑么?”
    他说着把剑递于一边的应元三,凛然道:“老前辈当年与雁老原系旧交,请一公正鉴定,看看这口剑可是真的么?”
    应元三嘻嘻一笑,咧口道:“正要拜赏!”
    说着就由照夕手中,把剑接了过来,他一手握把,另一手曲二指点向剑尖之平面,先敲了两下,宝剑“铮、铮”响了两声。他就嘻嘻一笑,又用手把它轻轻弯过来,随之一放,发出“锵”一声脆响,剑上光华,愈发如一泓秋水,动荡得更厉害了,他皱了一下眉,口中道:“唔!好剑!好剑!一点也不错,这正是雁先生当年的心爱兵刃‘霜潭剑’,一点不错,这剑我见过,不错!绝错不了。”
    赤眉子葛鹰伸手冷笑:
    “拿来我看!”
    应元三嘻嘻摇手:
    “不行!不行!我是一手交一手!”
    说着把剑还到照夕手中,葛鹰不由脸色通红,对应元三冷笑着: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么?”
    应元三连连摇手:
    “我的老友,你千万可不要误会,这口剑也不是我的,这是规矩。”
    照夕冷笑。
    “你看也无妨,拿去!呶!”
    他说着把剑真递了过去,在场之人无不又惊又佩,暗赞这青年度量超人,葛鹰微微一怔,似乎也想不到,这青年竟不所自己据为己有。
    当时略微一怔,遂伸手接了过来,对于这口剑,他们三人是认识得太清楚了,那几乎是不须特别观察的。葛鹰接剑在手,只看了看把手中的“霜潭”两个古篆,还有剑身上细如毫发的一道暗槽,他就把剑又送了过去,随之点了点头。
    “正是雁兄故物,你是由何处得来的?”
    照夕还剑于鞘,反问道:“这可算得物证么?”
    葛鹰顿了顿,那无奇子丘明冷笑一声:
    “不论此剑他是自何处得来,总之,见剑犹如见人,这口剑可当是最好证物。”
    他接着慢慢道:“所以,我们愿意向你领教几手高招。”
    葛鹰也笑了笑:
    “你既佩此剑,又口口声声扬言为雁老的门人,如系真言,可见你武功必得雁先生真传。既如此,我们就不能小看了你,管照夕你尽管划出道儿来吧,当着在座如许高人为证,软、硬、轻,各门功夫,随便你挑,好不好?”
    照夕哂然一笑,道:“由此足见三位大量超人,这么说小可也就不再客气了……”
    叶潜嘻嘻一笑道:“好呀!管照夕。我们还卖个便宜给你,三个人随便你挑,你说给谁比什么,咱们就比什么。”
    照夕长揖垂地,抬起头来正色道:“小可有一要求,不得不说在前面,三位看看可有磋商余地?”——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第22节
    酒筵前来了十数个小子,各自撑着明亮的灯笼,再加上中秋明月,看来这一片地方,真就像是白昼一样的光亮;可是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是那么严肃,其中尤以淮上三子更甚。
    褴褛衣衫的少年,说出了一段惊人的话,全场更是鸦雀无声,目光全集中在这少年人的身上。无奇子丘明眉头一皱:
    “你说什么?商量……什么?”
    管照夕自己也觉得很紧张,对付这三个武林怪人,他自己可是始终没有把握,他搓了一下微微出汗的双手。
    “小可的意思……认为,我们也不妨来下一个赌注,为这场较量增加一些兴趣!”
    “哽!”
    无奇子吃了一惊,一旁的飞云子叶潜哈哈大笑。
    “妙极!妙极!”
    丘明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反问:
    “你的意思是要赌些什么呢?”
    照夕冷笑了一声,他回头走了几步,猛然转过身来,剑眉微轩:
    “赌命!”
    无奇子丘明和葛鹰叶潜,都不由一惊,丘明哼了一声,沉沉地笑道:“管照夕说话可是要算数的啊!”
    照夕慨然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岂有说了不算之理!”
    无奇子丘明立刻脸色一沉:
    “那么好吧!你就说怎么个赌法吧?”
    这时那一边的应元三大声咬了几声,管照夕不禁扫了他一眼,应元三一个劲挤鼻子动眼的,意似阻止照夕如此赌法,管照夕胸有成竹,装作不懂,仍然浅浅笑着。
    淮上三子愈怒,他也就愈高兴。
    他慢条斯理地道:“我如是输给了你们三人,自动面壁深山,不问外事六十年。”
    三子及举座诸人,全是一惊,因为这赌注和当年雁先生是一样的,他们各人都睁大了眼睛:
    “可是你们三人要是输给了我,却只好交出命来了!”
    叶潜不禁哧地轻嘲了一声,环目四视:
    “各位听到了没有?这个赌注可是真公平呀!哈!难为他怎么想出来的。”
    照夕沉声道:“公平得很,甚至你们还占便宜。”
    无奇子再次厉声道:“你话说清楚些,这可不是给你开玩笑。”
    照夕哂然道:“我可没有时间给你们玩笑,我说你们占便宜,莫非你不信么?”
    三子怒目外凸,就像要活吞了他似的,狠狠盯住他。他却是不慌不忙地道:“你们想,我今年才不过二十几岁,再有六十年,也许还能撑下去,而你们呢?”
    三人一怔,照夕笑了笑,接下去:“你们要论年龄来说,我实在不敢想你们能活多久,六十年你们能活么?既然活不了六十年,不是等于和‘死’一样么?你们还说不占便宜?”
    淮上三子气得面红耳赤,不过照夕的话,说得虽然太刻薄了些,可倒也是实情。
    在座之人,不由都发出一阵笑声,三子脸上,可就愈发挂不住了。
    赤眉子恨声道:“管照夕,你少卖口舌,既如此,我们就这么定下了,你快快说要如何比吧?”
    照夕躬身问:“你们同意了?”
    无奇子真恨不得一掌劈死他,他厉声道:“啰嗦!”
    照夕搓手一笑道:“对付淮上三子,不得不先小人而后君子!”
    他抬起头来,星目放光:
    “各位前辈,请怒弟子在前辈们尊前,过于放肆,实在是弟子为雪雁老前辈冤恨,不得不如此。”
    他紧紧地咬着一口玉齿。
    “诸位前辈,都是眼前的证人,弟子方才已说,愿今后六十年岁月为赌注,和淮上三子印证一下武学。弟子即使是明知以卵击石,为了雁老前辈,也是在所不惜的事情。”
    说到后来,声调高亢悲愤,一字字都如同鸣钟似的震动着每个人的心。这时洗又寒也不再低着头了,他那闪烁的眸子,在徒弟身上转着,他怀疑照夕为何如此自恃?可是到了这时,似乎已没有什么退路好走了。
    管照夕遂把那一袭破衫脱了下来,露出了灰绸紧身衣裤,猿臂蜂腰,更显英俊。
    他转过身来,脑子里清晰地回忆着雁先生当时的声音:
    “躬身如虾,张翼似蛾。
    引颈类鹤,旋身扬波。”
    “孩子!你不要忘了,用这十六字,去对付淮上三子中的老大,无奇子丘明。”
    “他最得意的是一套‘太乙伏波掌’……我这功夫是为对付他其中的一式‘撒网过江’,那是第九招……受制于其两肩!”
    雁先生的话,一刹那在他脑子里不停地绕着,他立刻有了灵感,当时对着无奇子丘明一抱掌:
    “久仰丘老前辈,以一套‘太乙混元掌’称雄武林,小可斗胆,要向你老爷子请教一下这套掌法,不知可肯赐教么?”
    他这一句话,使在座好几个人为之吃惊,因为他们知道,无奇子仗以成名的是“太乙伏波掌”;而非“太乙混元掌”,管照夕既对这套掌法,认还认不清,如何敢来讨教呢!这不等于送死吗?
    无奇子丘明心中暗暗冷笑:
    “好小子!太乙混元掌,我还没听说有这么一种掌法呢!”
    当时微微一笑:
    “老夫只知太乙伏波掌,不知何谓混元之一说?”
    他揶揄地笑了笑,照夕却忙改口:
    “啊!怒小可说错了,正是太乙伏波掌,不知可肯承教?”
    无奇子哼了一声,遂扫了身侧众人一眼,冷冷地道:“各位老朋友,这可是他点名要会一会我这玩艺的。各位俱知,我这掌法是一施展出来,可就极难收手,万一要是失手伤了他……嘿嘿……”
    他看了洗又寒一眼,冷笑道:“你这师父,却不能说我下手太毒呢!”
    洗又寒哼了一声,慢吞吞道:“老哥你只管下手,祸福由他自找,怪得谁来?”
    他说完这句话,又垂下了头来,无奇子丘明,见他师父都如此说,不由更放心大胆,暗存下心来,要给这青年一个厉害!
    当时举手一按桌沿,只凭这一按之力,他偌大身形,已如同鬼影,一闪已到管照夕身前。照夕淡淡笑道:“丘老前辈,我们似乎还应交待清楚一下,这输赢如何定呢?”
    丘明怔了一下,这一点他倒疏忽了,他随之一笑:
    “我三子之中,只要有一人输给了你,就算全输!”
    照夕星目一转,微笑道:“如此说,足见承让了!”
    他这句话方一出口,身形已跟着向右边一塌,双掌向前一伏,“平沙落雁”,遂一长身,合抱双拳道:“请赐招!”
    无奇子丘明一声冷笑,他认定了管照夕是以卵击石,休想逃得开自己的掌下!
    这时连长衣都不脱,一双大袖用“举火烧天”的招式,向上一举,霍地向两下一分,双履微微朝两边“八”字式一分,轻启薄唇,道了声:“请赐招!”
    在座之人,见了他这种起式,无不暗吃一惊。不知道的,看来他真像是玩笑一般,其实他这一式“如意图”,是以不变而应万变的一种姿势。看来虽是门户大开,可是前后左右,那是不容你递进一指。而此老更有护身游潜,全身上下,除了“天”、“地”二眼之外,几无伤他之处,管照夕要想伤他,真是“谈何容易!”
    雪勤和丁裳早已吓得目瞪口呆,江雪勤不由回头看了她师父一眼,冷魂儿向枝梅,似乎已知道徒弟心事;可是在强者如淮上三子面前,她也确实不敢轻举妄动,此女智慧过人,妙目一转,已有见地。
    就在场上这一触即发的刹那之时,她忽然娇笑了声:
    “二位请稍停!”
    无奇子丘明和灰衣人管照夕都不由一惊,双双翻身而出,四只眼睛,同时向场外的冷魂儿向枝梅望去。就见这颇具风韵的女人微笑道:“二位印证武功,本无我这旁观者什么闲事,不过今夜月色甚好,只是掌来掌往,似嫌有些单调,亦免有些煞风景。”
    大家都投以奇异目光,冷魂儿向枝梅遂抿嘴一笑,玉手入袖内略一抬腕,已抽出了一枝翠光莹莹的洞萧来。鬼爪蓝江立刻笑道:“妙呀!向家妹子,你莫非要吹一曲,给他们凑凑趣么?”
    冷魂儿嫣然一笑:
    “小妹正有此意,不知各位肯赏耳赐听么?”
    众人连连道好,淮上三子也没想到其它,都不由点头称善。冷魂儿向枝梅遂向着场中的管照夕瞟了一眼,微微笑道:“管少侠莫非不以为意么?”
    照夕忙躬身:
    “前辈高见,弟子岂敢置喙!”
    向枝梅微微一笑,心说:“傻孩子,我这是救你呢!”
    当时凑口萧上,立刻兴起了娓娓清脆的萧声,在座有半数以上,都精擅这种乐器,冷魂儿才一起调,他们都不禁暗暗点首。
    向枝梅这一曲“阳关三叠”吹奏得高低回旋,起伏柔纤,动听已极。无奇子丘明当时对照夕冷笑了一声:
    “我们不要辜负了向女侠的好心,来!把你那身得意的功夫施展出来吧!”
    照夕也想早一点把这事情解决,内心才得轻松。当时一言不出,向前塌腰延臂,用“黑虎伸腰”的招式,打出了双掌,直奔丘明的一双膝盖上打去。无奇子丘明一声长笑腾声惊起,大袖漫天,带起了一阵疾风,往照夕背后一落,快慢速度,都是恰恰到了好处。这怪老头子自问这一式已得了手,鼻中哼了一声,倏地出右掌,五指箕开,向外一抖,“金豹露爪”,五指尖已把练就的内力逼了出去。
    可是管照夕何尝没有想到敌人厉害,前一式“黑虎伸腰”本是虚式,才一发出,双手同时向后一挥,身形已平射而出,无奇子丘明这一招即打了一个空。
    他一提长衫下摆,云履飞点,快如星丸跳掷似的,已向照夕身侧扑去。
    这长方形的露台,长有十五六丈,宽有五丈,西头有一个瓜架子,两侧有百十樽石椅,照夕身形向下一落地,已距离那丝瓜架子不远了。
    他心中惦记着雁先生所关照自己的那式怪招;而且雁先生特别关照过他,要在第九招上方可施出。而无奇子这“太乙伏波掌”实在较照夕想象的更要厉害,自己勉强对付了一招,已感有些吃力。
    因此他不得不以轻身功夫,来弥补功力之不足,不想无奇子身形展开,如影附形,几乎不容他少缓须臾,管照夕这里身形方定,突觉背后劲风猛然袭到。
    那风力似还距离自己尺许之外,照夕已感到内脏一阵剧烈震荡,身躯更由不住,大大晃动了一下,他不由吓了个面色苍白。
    当时向前一伏,银牙一咬,正想暗中以“扫铁塔”的硬功夫,往对方下盘扫去,最不济也拼一个两败俱伤。他口中闷哼了一声,倏地转过身来,右腿风卷残云似紧贴着地面已扫了出去。无奇子的箕开右掌,距离着他的前胸,顶多还有半尺左右。
    只见他五指指尖如剑似的平伸着,这种掌力只须向上一挑,掌心向外一登,内力就可发出。以无奇子这种超人功力,莫说是半尺之内,就是丈许左右,只要他内力发足了,如中人要害,也是非死即残,端的可怕!
    管照夕冒着生命的危险,扫出这一腿,可是有点失算了。
    他这里腿才扫出,就见无奇子面色极为狰狞的一笑,他左掌往下虚按一掌,双腿向上一拔,整个身子竟自凌空而起。管照夕那么疾劲的一腿,竟会扫了个空;可是他右掌仍是不变原式的,直向照夕当胸打去。
    全场诸人,都不由大吃了一惊,那洗又寒、蓝江、应元三,三人竟由三处不同地方,腾身而起,另一面的赤眉子葛鹰、飞云子叶潜,也自腾身而来。
    不过他二人的来路,却是为阻洗又寒等三人的式子,双方都是一闪而至。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正是丘明正欲上挑指尖的霎那,忽然有一丝极为尖细的冷风,直向丘明后脑袭来,那种感觉,也除非有丘明这身功夫的人,才能体会得出来。
    他不由吃了一惊,慌不迭,向后一挫右掌,大袖向上一翻,用“拔云见日”招式,想把当空暗器打落。可是,当他头抬起时,却意外的什么也没发现,只似耳边有一般极尖锐的风声,一间即逝。
    无奇子丘明足步向外一划,已侧出了三尺以外,照夕惊魂甫定之下,也用“轮翅舞秋风”的身法,荡出了五尺左右。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无奇子,心中正自不解,他何故猛然撤招?
    丘明身形飘出,猛地回过头来,却见自己两个拜弟,和洗又寒、蓝江、应元三等一群人,正自惊奇看着自己及管照夕二人,满面惊恐之色!
    无奇子丘明镜目一转,只冷冷一笑,他实在不敢断定方才到底是暗器呢?还是自己的错觉?
    总之,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二次一偏头,却见照夕依然星目闪闪地看着自己,月光之下,并不现出惧怕之色。
    丘明心一狠,一句话也不说,双腕一翻,长啸了一声,用“正反琵琶手”,隔空直向照夕胸下腹两处要害打来。照夕这一对招,才知道淮上三子果然名不虚传,惊魂初定,心中盘算着,自己要如何对付他。
    忽见丘明这一招撒出,他倏地向地面一伏,这一招是雁老人亲授的“鼠息”式。
    他这种姿态,慢说是丘明不曾见过,就是举座十数位高人,竟无一人看出他这是一种什么招式。
    尤其可怪的是,他随便的一趴,四肢全隐腹下,就连肘腕也是没有现出一些,活像一只拱背黑猫。
    无奇子身在空中,双掌之力全都扫空,他看到了管照夕这种招式,心中大吃一惊,迫不及待的大袖向外一挥,足下以“浪子踢球”猛地向照夕伏着的背脊上踢去。这种一招双式,正是照夕等待着制胜的招式。
    丘明足方踢出,管照夕就如同球似地跳了起来,无奇子只觉眼前一花,目光望处,似见对方满空全是拳掌脚腿,他心中正吃惊,双袖已用“撒网过江”的招式,猛地挥出。
    那当空的管照夕,猛然长啸一声,身形就空一挺,无奇子双袖落空。
    他不由大吃了一惊,也就在这刹那之间,无奇子遂觉两处琵瑟大筋上一麻,跟着全身一麻,噗地一声跪倒在地。
    他全身籁籁抖成一团,原来不知何时,管照夕一双手,各以中食二指,正搭在他两处大筋上,一丝丝透体的内力,令无奇子丘明上下牙关喀喀交战,休想说出一句话来。
    这一刹那,全场震惊!
    几十只眼睛现出了惊、玄、奇、愤、狂喜,各种目光的眼睛逼视着他,在座如许高人,竟没有一人看出来,这青年人,到底是如何到了无奇子的背后的。
    尤其是雪勤和丁裳,更是惊得目瞪口呆,恍似身在梦中一般,丁裳竟惊喜地跳了起来,双手重重一拍,发出了“啪”地一声。
    雪勤不由盯了她一眼,丁裳不自然地又放下了手,心中暗道:“讨厌!干嘛老注意我呀?”
    尽管如此,她二人仍以喜悦欣狂的眼睛,注意着照夕。
    冷魂儿向枝梅的萧也不吹了,她秀眉微颦,实在想不透,这个青年人到底施展的是一套什么功夫。他那分臂伸颈一旋身,腾掠的闪电身法,几乎是一招之内同时展出来的,就连自己也看不出窍奥所在。她不禁惊异地叹息了一声,暗笑自己的假借吹萧,是如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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