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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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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帐外便有清脆恼人的号角声,前一刻还将头深埋在我肩胛的朱元璋霍然而起,低语咒骂了一句,遂即迅速地披上衣服,俯身亲吻我的额头,抱歉道:“等我。”

眼见他拔剑阔步而出,我木然坐立,默默感受着身体里那份撕裂的痛楚。

我的洞房花烛竟然是在剑拔弩张的大战前夕,这大概就是生于乱世的我与他,所独一无二的癫狂吧。

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的夫君、我唯一的良人。

过了片刻,朱元璋推门而入,我已径自穿好贴身的衣衫,他一言不发的替我披上外袍、铠甲,目光冷峻。

我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朱元璋将我垂落的青丝挽起,淡淡道:“陈友谅在西面发起突袭,死伤甚重。”

我走到窗前,望着阴暗无光的沉闷天空,扭头道:“大哥说过今日会有暴雨,这将使他的大炮威力骤减。我想,这一刻并不会太远。”

他吻了吻我的手,道:“不错,现在你从北面悄悄撤出,待雨落之时绕到敌军尾部突围。我和师兄去西面应战!”

我拉住他厚实的臂膀,脱口而出道:“那样危险!”

朱元璋轻拍我的手背,含笑道:“听话,事不宜迟,我先去了,常遇春已在北山的营地中等着你,一切按计行事,你自己要小心!”

他说完,急匆匆地踏出门,我叫住他:“元璋!”

在院中晦涩幽暗的烛光下,他蓦然回首,双目闪闪地望着我。

我踮起脚尖,低声道:“小心。”

朱元璋眼中露出微喜,冲我淡然一笑,转身走远。

——————————————————————————————————————————

惊雷撼天,鼓鸣动地。

经历几番殊死搏斗,朱元璋部在炮火的袭击下伤亡惨重,而我军却只能躲在暗处按兵不动。

刘基和朱元璋究竟能否坚持下来?风雨又何时会来?

我忧心如焚地等待着雨神的慷慨布施,几欲按捺不住,率军出击。但我深深明白一时的冲动只会搅乱大局,所以仍旧沉默地握剑等待。

终于,磅礴的大雨焦灼着战场上每一缕袅袅升起的青烟,陈友谅的三发神威大炮亦不得不在雨水的浇注下丢却其方才的神气。

常遇春望着不远处酣战的人群,双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心痒难耐道:“他***,老子一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我知道他这是说给我听,我侧头递给他一封信笺,神色肃穆地望着他,道:“待会交战时,你假意将这个丢到主帅的战马前,能做到吧?”

主帅之身虽然难以接近,但这厮最善猛攻,也许他真能做到。

“当然。”常遇春疑惑地接过,下意识地想拆开看个究竟。

我制止他道:“不用看了。上面写着:我军已击败察罕部,特移师应天,前来支援,朱帅切莫惊慌!——刘福通。”

众人闻言皆喜出望外,常遇春双眼闪烁,迟疑道:“真的?”

我淡然一笑,冲他眨眼睛道:“当然是假的。”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三十五)血海迷途

大家泄气之余,常遇春却明白过来,他目中异芒流转,道:“公主是想佯装成宋廷援军,与朱帅前后夹击,诱使敌军知难而退吗?”

没想到这人虽狂放鲁莽,却还是有些智慧的,怪不得朱元璋如此器重他。

我赞许地望着他,点头道:“不错。但你切记孤军深入实在是无奈之举,不可恋战,要点到为止,速去速回。”

常遇春不好意思的咧嘴憨笑,拍拍胸脯道:“放心,包在我老常身上!”

我不再看他,转向众人道:“今日一战,事关应天的生死存亡。无论祸福,本宫俱与你们同在。”

战士们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听到我的鼓舞,皆大声回应:“公主威武!公主威武!”

我目射精光,高举宝剑,扫向众人道:“宋军威武!皇上威武!”

“宋军威武!”

“皇上威武!”

战鼓擂起,与万千热血男儿的呼吼交织在一起,奏出天地间最恢弘壮伟的战歌!

“兄弟们,冲吧!”再不迟疑,我双腿猛夹马股领着飞蝗般向敌阵中冲去。

伴着急促的寒雨,一万骑兵风暴般呼啸而来,卷起泥沙滚滚。短兵交接之下,雨水混着血水漫涌在混沌不堪的大地上,一时间血海飘零,尸积如山。

常遇春果然勇猛无匹,他的身躯犹如铁箭般激射入敌军内部,直抵主帅的坐骑,任挡着如潮,依旧一往无前。

之所以派常遇春去,一是看中他的勇猛,二是他日前才从镇江调兵回来,陈友谅部并未见过这个人。

奋力拼杀的瞬间,我下意识地回首遥望着远处帅旗前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陈友谅,终有一天,我和你要倒戈相向!

过了许久,常遇春还没有归队,我不禁忧心如焚。

就在此时,兵卒来报:“公主,南边忽然来了一队骑兵,数量庞大,死死咬住咱们的侧翼不放。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我听得头皮发麻,脑中嗡嗡作响,按原计划我要与朱元璋会合,但如今这么做无非是将敌军引入军阵中,令刚刚所有好转的我军再度崩溃。

进退无据之际,前方敌军又黑压压地围了上来,四面楚歌之下,我来不及多想,转向身后猛攻的大军,高声道:“兄弟们随我走!”

马踏雨尘,狼烟滚滚,两千战士们呼啸着随我朝向与应天相反的方向奔去。

身后是群追不舍的兵团,望着一个个激情洋溢的面庞,我胸中一痛,犹如坠入可怕的噩梦中。

下一刻,四周全是敌人狰狞可怖的脸容,在火把光照耀下,刀、剑、戟密密麻麻地涌上来,整个军队已陷入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那一瞬间,大家都明白我领着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没有人抱怨,没有人迟疑。相反,每个人都满面激愤,怀揣着舍生取义的心愿一次又一次地冲向血海迷途之中。

“公主威武!”

“宋军威武!”

“皇上威武!”

高亢嘹亮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而身侧那些拼命护住我的士兵们却真的拼却了生命。

在我左方的兵卒忽然痛叫一声,坠马滚落,而那马也颓然倒地。原来战马和他俱已多处受伤,却终是为我捱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心如刀绞,失去理智般挥剑横砍直劈,不管不顾地向前冲着,渴望能借此带领大家杀出一条血路。

眼看敌军箭矢如蝗地朝我袭来,眼看曾经的战友一个个地倒下,我狠下决心,跳出来大呼道:“敌将是谁?有种的就出来跟我一决生死!”

大概是认定我们这些人不过是瓮中之鳖,敌军的猛攻瞬息停滞,一个身着黑甲的男子策马而出,不屑道:“本将张定先,你一介弱智女流,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还是快快投降吧!”

“废话少说,看剑吧!”

我不给他犹豫的机会,纵马直冲,剑锋径直刺向他的心窝。

眼下这种情形,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也许元璋马上就会派兵来救我。

“当!”

情急之下,他回剑抵挡,我被他硬震回来,疲战之下手腕吃痛无力,剑身险些从手中脱落。然而对方的长枪已经朝我右侧攻来,我迅疾地避过,肩胛上仍是挂上一条深长见骨的伤口。

再想举剑,却发现创伤之下,我的手臂酸麻难当,只好俯身低头,长枪以毫厘之差从我头顶隔划过,而我亦跃马滚落。

在地上翻滚数圈后,对方的枪头丝毫不停息地扫向我。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我拼命凝聚身体里的每一寸力量,重新握住剑,急速攻向他的马股,骏马长嘶一声,倒地不起。

张定先惊怒交加的跳下马,提枪朝我劈来,长枪在马上威力最大,却不适合近战肉搏。

我轻笑一声,按着马背借力腾身半空,直刺向他的头顶死穴。

雷电交加,雨幕之中,我剑锋稍偏,只深深没入他的肩膀,这一击之后,我气力尽退,连拔剑亦不能。

张定先痛呼一声,反手一掌打向我,我千斤坠般地飞倒在地,按住窒闷的胸口吐出一滩鲜血。

敌军见状,剑光齐闪,眼看就要冲上来。张定先扬手制止,一把抽出肩上的剑扔到地上,目有怒色的走向我。

我随手从地上捡来一只长矛,猛地发力掷向他,又趁他侧身躲避之时,流星般撞向他的胸膛,在我的袖中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然而我却忘记自己肩上的伤痛,眼看就要成功,张定先一手劈向我的右肩,一手直拍我的面门。

我用尽全力,匕首却仅仅进入两寸,而我的人则被重重抛出,后脑撞到一方坚硬的巨石上。

蓦地眼前一黑,周围的一切都朦胧昏沉,隐约看到张定先正疾步朝我走来。

我不禁生出一种油尽灯枯的悲凉滋味。

雨水浇注着血污满布的世界,我忽然觉得累了。

从身到心,彻彻底底地累了。

倘若能就此死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是,张定先的长枪为何还未刺进我的心窝呢?

黑幕渐渐向四周扩散,我痛得通身失去知觉,眼皮沉重如帘幕,仿佛有什么人在我耳边大喝。

究竟是谁呢?那声音如此熟悉……

像来自另一个国度的召唤。是死神吗?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记不起来,我的世界变成盘古开天前的混沌一片。

仰面重重地倒下,明天,再也没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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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终,下卷情节提示:

韩婉棠战后重生,却失去记忆,成为了帅府夫人。

战云诡谲,迷雾重重,阴谋杀伐从未停止。

帅府中人人各怀鬼胎,真真假假,迷失自我的她将如何辨识纷乱的记忆?

在他人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下,

她又能否找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突破重围?

请关注第六卷,泽之卷:以色祸国。)

第六卷,泽之卷:以色祸国 (一)迷失自我

眼前,碧绿的纱帐徒然地晃来晃去,犹如迷失了路途的孤魂野鬼。

我迷蒙地微睁着双眼,头痛欲裂,身上更是麻木酸痛没有半分力气。我这是在哪?

本想从脑海中汲取些许相关的记忆,却发现记忆竟变成了驴皮胶般黏糊糊的一团,这种模糊与茫然让我倍感恐惧。

我紧紧攥住床沿霍然而起,冷汗涔涔落下,与此同时,有人握住我的皓腕,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榻边正跪卧着一个黑袍男子。

我好奇地打量着他,这是一个拥有着玉石般完美侧脸的男人,他正俯身沉睡着,五官是一种精雕细琢的隽美,偏偏那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忧郁而疲惫的气质,让人的心底没来由的一痛。

这个男人是谁?

混浊的思维给不了我任何有用的讯息,我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沉静的面容猛地抽动,修长的睫毛瞬间洞开,晶亮的重瞳里异彩涟涟。

他抓得我更紧,甚至一把拥住我,颤声道:“阿棠,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阿棠……”我低声喃喃,实在无法接受这个骤然加诸在我身上的陌生名字。我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右肩上湿漉漉的,浸入的某个裂口正隐隐发痛。

他在哭吗?

他缓缓松开我,几滴泪珠挂在他春阳般华美的眼角,谜一般的动人心魄。

我皱着眉头,虚弱地问他:“这位公子,请问你是谁?”

他虎躯微震,目光深痛,神色复杂地望着我,试探道:“我是陈友谅,我是阿谅啊!”

“阿谅。”我默念着这个遥远而生涩的名字,缓缓摇头,“抱歉,我不认得你。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友谅猛然立起,转身踱了几步,又回过身来,缓慢地摇着头,难以置信地注目于我,良久才开口道:“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谁?

对啊,我是谁?

脑袋沉重地像被灌满了铅铁,我痛苦地摇首道:“我不知道。”

陈友谅蓦地坐到我身前,抓住我的双肩,眸里是秋水般深刻的忧伤与眷恋,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妻子。”

望着他笼着浓浓烟雾的双眼,我脑中嗡然作响。我是他的妻子?那为何我会不记得呢?

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头愈发疼了,就像随时会炸裂开,我轻轻扶着自己我头骨,豆大的冷汗不断的滑落,银牙都要被咬碎。、

“又疼了吗?别动。”他英眉紧锁,轻轻按住我的肩头,让我安稳地躺在榻上,然后转头传唤。

登时,十几个大夫、侍女端着瓶瓶罐罐鱼贯而入,问诊,配方,端药,递茶,满屋子都绕着我转起来。

我睁大双眼,不安望着满眼的人,只觉更加心烦意乱。

大夫对着陈友谅恭声道:“这位姑……”

陈友谅双目闪闪,面有愠色,提醒道:“是夫人。”

“是是是,夫人,”那位大夫点头如捣米,谦卑道,“从夫人的脉象上看,应是无碍大安了。只是方才听元帅所言,夫人似乎得了离魂症。”

陈友谅沉吟道:“离魂症……”

大夫瞟了我一眼,垂首道:“不错,得此症状之人,会记不得以前的事。”

我震惊而茫然地躺着,苍白而空洞的无助感在心中潮水般疯狂地漫涌。

两个侍女走上前将我扶起来,刚端起药碗,陈友谅却说:“给我吧。”

他侧身坐在床边,轻柔地扶起我,让我靠住他的肩膀,对着满屋默立的人众人道:“都下去。”

陌生而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我,我不自觉地向后缩着,嘶声道:“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陈友谅身影一顿,低头凝视着我,眉眼里全是深浓的疼惜和爱意:“乖,听话。先把药喝了。”

我坚决地摇头,惊恐地望着他,为什么我的心好痛?

与此同时,头也痛起来,我缩成一团,抱着头思索着。

陈友谅慢慢靠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拒绝,也许是因为身后根本无路可退。

“你看,又疼了吧?”他端起药碗,舀起一匙药汁放在嘴边小心翼翼地吹着,然后送到我唇侧,目光温和而专注,“乖乖把药喝了,就不疼了。”

我戒备地垂下眼眸,紧闭着唇齿不说话,心底却有了一丝犹豫。

陈友谅桃花般秀昳的眼眸中多了一丝不容拒绝的紧迫,他认真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你病了,要按时吃药病才会好。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是谁吗?”

不错,我必须知道自己是谁,我必须尽快好起来。因为在我脑海中,总觉得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还未来得及做。

我抬眼望着他,他趁机将药匙送入我口中,我终是顺从的喝下去。

陈友谅喜上眉梢,极为耐心地喂我喝药,直到瓷碗已见了底,他才心满意足扶着我躺下。

我犹豫着拉住他的广袖,探寻地望向他,欲言又止。

陈友谅将被角都掖好,轻抚着我散落满肩的柔丝,柔声道:“阿棠,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但你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等你醒来,我一定知无不言。好吗?”

我点点头,顿觉眼皮重却千钧,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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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一个侍女装扮的女孩缓缓扶起我,柔声道:“夫人,该喝药了。”

“夫人 ?'…fsktxt'”我不解地望着她,缓缓道,“你叫我夫人 ?'…fsktxt'”

那女孩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点头道:“对呀,你是帅府的女主人,是元帅夫人呢。”

我疑惑地打量着她,她脸圆圆的,约摸十三四岁年纪,看起来天真憨厚,并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再努力追寻依旧是什么也记不起来,我泄气道:“可我……我根本不知道帅府是哪里,元帅又是谁。我……我……”

女孩拿着汗巾擦拭着我的脸,关切道:“元帅就是陈友谅陈大帅,天完王庭的第一人呀,您昨日见过他的。夫人您病了,就不要想太多啦。”

原来那个男人是个元帅,他就是我的夫君吗?那天完又是什么?

想了想,我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看着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冲我盈盈而笑,声音甜甜的:“奴婢鸢儿。”

我有些僵硬地微笑着,又问道:“以前就是你服侍我吗?”

鸢儿摇头,笑着说:“不是,奴婢是今年才进的帅府。”

我目中异彩涟涟,试探道:“那以前服侍我的人去哪里了呢?”

鸢儿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她垂首揉着自己的衣角,迟疑道:“奴婢……奴婢也……。”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吧。”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我的心头蓦然一紧。

第六卷,泽之卷:以色祸国 (二)帅府夫人

陈友谅疾步走过来,侧头对鸢儿道:“把药给我,你先下去吧。”

鸢儿点点头,关切地望了我一眼,便垂首退出。

看着门被轻轻地带上,我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陈友谅,他笑盈盈地望着我,说:“先把药喝了,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我安定下来,拿过药碗,一仰而尽,也顾不得嘴里苦涩难当的滋味,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你可以说了。”

陈友谅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拿起汗巾拭去我嘴角残余的药汁,叹息道:“傻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强。”

他亲昵的语气触动着我紧绷的心弦,我愣愣地望着他道:“以前?以前我是什么样?我究竟是谁?”

陈友谅俯身在我额前点吻,我呆若木鸡地坐在床上,直到双颊艳若绯云,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否决他过于亲密的行为。

“以前,你就是这样……呆呆的、傻傻的、又倔强得吓人,”他的嘴角绽放出新月般的优美弧度,“当然,首先,你是我的妻。”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原来他是这样的,发似挥洒的黑墨、眉如英挺的利剑、目若幽深的秋水、唇……唇是诗意般温软的绵柳。

这个水墨画般写意的男人,就是我的夫君吗?

四目交接,彼此相顾而失神。

陈友谅首先回过神来,他轻叹一声,接着道:“你看到了,我是个统领百万兵马的元帅,连年征战四方。半个月前,我攻打应天,敌军趁机将你掳走。等我救你出来时,你已经深受重伤,不醒人事。我心痛自责之余,就遣散了所有照顾你的婢仆,都是他们的玩忽职守,才酿成今日的恶果。”

他说着,将我紧紧拥入怀中,语声却更喑哑:“我差点就永远失去你。”

一股醉人的男人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前,我感受他胸膛间春水般温暖的热度,不觉心旌摇曳,竟然无端端地落下眼泪。

陈友谅缓缓松开我,伸手替我拭泪:“傻丫头,别哭。”

我抬眼望着他同样挂满泪痕的脸颊,忽然觉得他春华般的容颜变成了枯枝横绕的冷寂苍穹,凄凉而惹人心疼。

“你也别哭,”我学着他的样子,生疏地擦去他的泪水,小心翼翼道,“那之前呢?”

陈友谅的脸颊随着我指尖的触碰而微微颤抖,目中柔情更甚,他意味深长地说:“原谅我并不想告诉你,大夫说如果你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记起这一切,对你的病更好。若是强加给你太多记忆,只会使你的病情恶化。可否答应我,不要问太多,咱们一起试着度过这个难关?”

望着他诚恳的目光,我的心像塌入软绵绵的花浪中,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恳求道:“我答应你。但你要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爹娘在哪?我的亲人又在哪?”

陈友谅的双眸明亮而微痛,他一字一句道:“你记住,我就是你的全部。”

—————————————————————————————————————————————

接下来几天,陈友谅似乎很忙,并不能日日陪在我身边,却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看我,亲眼看到我把药喝干净才会心满意足的离开。

等我的病稍好些了,他就命鸢儿陪着我在院中走走。

这是一个单独的院落,两出两进,并不大,却很明亮精致。前院东西侧分别有听雨轩、留风阁,院子里遍植梧桐,树叶宽阔且繁多,如云般荫在院子的顶上,是个夏日避暑的妙处。粗壮的树干有着参天之势,仿佛一个个威武昂扬的士兵在等待着将帅的检阅,真不愧是将门的府邸。只是现在已是初秋,吸风饮露的苍翠叶子隐隐镶上一层艳阳般亮彩的金边,却又呈现出另一种柔情缱绻的韵致。正如,陈友谅这个人一般。

前院与后院中间隔了一道拱门,进门后一眼就能看到映雪堂,也就是我现在的居处。映雪堂和听雨轩、留风阁回廊相接,廊上蔓着淡紫色的藤萝,远远望去,幽雅而幻美。后院比较僻静,庭院里种有几株阔大高挺的西府海棠,树上结满了红澄澄的果子,隐在葱绿的叶子中愈发鲜亮可人。海棠,是因为我的名字叫做“阿棠”吗?

算起来,陈友谅已经有三天未曾来看我了。我一向对他冷冰冰的,他不来,我也不问,但心底却偶尔会想:他究竟去了哪里?

也许是因为……习惯吧。毕竟他是我失去记忆后看到的第一个人。

倒是有一个自称赵普胜的将军来探望过我,说是我和陈友谅的故友,我却很少与他说话。

这一日,赵普胜又来看我,我静静地坐在一架秋千上,鸢儿在我背后轻悠悠地摇着。

他自顾自地说着:“阿谅这几日有军务在身,南方又有战事,所以不能来陪你。但他特意交代了我来看看你。”

我不答话,只隔着墙壁遥望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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