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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无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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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无泪 作者：渊明
第一章
（一）
渊明经常有句口头禅"；无所谓拥有；便无所谓失去"；。
他每次讲完这话时；总喜欢咬一咬他的厚唇；因为他相信这句话终归要在他身上应验的。
不少人说渊明是个多情种；虽然他长相很一般；皮肤黑黑的； 一双微微有些近视的小眼；总爱跟女孩"；对眼"；；用他的话说；只要你盯住她；女孩不敢正视你；那么就"；搞定"；了。
渊明有一大串笔友；天南海北的都有；但清一色是女孩； 难怪那一天辛夷看了他的那本通讯录；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了。
"；无所谓拥有；便无所谓失去"；。
渊明学会抽烟的那年他刚参军。
钱塘江对于渊明来说；是最熟悉不过了；他家住在江南的一个小镇坎上。 渊明不喜欢抱坎山；每每说起故乡赭山；他最为眉飞色舞；那双小眼也特别有神了。赭山； 昔日听说是海盗聚会的地方；离钱塘江颇近。在渊明的记忆里； 赭山这个地方不知要比坎山神圣多少倍了；不仅仅是钱塘江怀抱赭山；更主要的是他在那里度过了整整五个年头的童年。
渊明是六岁时坎山上小学的；学堂是一所称之为"；广福庵"；的木结构老房子；每次在夏天上课时；渊明经常看到那条金黄金黄的"；四脚蛇"；。当他知道杨子华是瞿秋白的夫人时；已经在衙前上高中二年级了。但他来坎山时； 就知道家隔壁有个叫杨子华的邻居了。
虽然衙前是全国最早的农###动的发源地之一；但衙前对渊明来说并不十分吉利；高考落榜那年他恨透了衙前。一直在以后十年的时间里；渊明每次探亲回家； 总会去衙前拜访一下全国农###动领袖……李成虎的墓地；他渐渐有些省悟起来了：没有衙前中学的那次落榜；他不会去长山；更不会与辛夷相恋的。
辛夷说过："；缘；由愿生！"；
去长山高复的那年；渊明十六岁；辛夷十八岁。
黑色七月把两所重点中学均称之为"；高手"；的一对活宝；挤下了独木桥；于是他们邂逅于长山的一片棒冰摊；在这以前；渊明和辛夷都认识；上高中前；他们上的同一个初中；并且都是自己班的班头；渊明至今还记得；辛夷在初中毕业时送给他的一同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渊明告诉辛夷；这是坦丁说的；辛夷认认真真地在这句话后面补上了坦丁两字；那时；辛夷爱穿一件色的毛衣； 而渊明则喜爱背一个洗得发黄的军用书包。
那天；渊明拿了一支棒冰递给辛夷时；他做梦也没想到了辛夷身后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女人是辛夷的妈妈；后来一个差点得叫她"；妈"；的女人；但渊明忘了给她也买支棒冰；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有意识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会是辛夷的妈妈。
"；噢；这是我妈！"；辛夷悠怨地说道。
渊明拿冰棍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
辛夷妈很和蔼地注视了渊明一回。
"；渊明；我辛夷可交给你喽；你们得好好复习！"；
就因为这句话；有很长一段时间渊明一直都把辛夷当成是自己最亲最亲的妹妹。虽然辛夷比渊明足足大上二岁。
第二章
（二）
渊明参军那年已是十九岁了。那天正好是腊月十二日；那年渊明离开了已经念了二年的杭州大学中文系；带着一叠厚厚的诗稿；背着背包上了北上的列车； 那年渊明的祖父去逝了；表弟高中没考上；那年他父亲开摩托车时与大客车相撞； 参军那天父亲又动了 肠炎手术。
直至列车启动的时候；渊明才听清了以泪洗面的母亲说了句话："；孩子；你何苦犯这个傻！"；"；妈；您别说了；我知道怎样照顾自己！"；
江南的六台上；人似水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渊明竭尽全力也没有找到辛夷。
渊明知道她是不可能来的。第一；他自己没有告诉她想当去当兵的念头； 从有这个欲望到穿上军装；踏上列车只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第二；她此刻肯定有课；如果渊明没记错的话；今天上午杭大中文系应该是外国名著赏析课。
列车飞速向北前行着；大块大块的庄稼地时时被电线杆分割着残缺；他突然发现蓝蓝的天空下；有株红砖砌成的大烟囱冒着微不足道的黑烟竟是这么美丽的风景；一群村姑在铁不远的池边洗衣裳；可惜一闪逝。。。。。。
渊明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吮吸着窗外的夹杂着泥土芬芳的空气； 他的脑海中空荡荡的；又仿佛被填得满满的；他想起了孙子所说的一句兵法："；终而复始；日月足也；死而复生；四时足也。
列车快驶出浙江这方熟悉的土地了；同一车厢的新兵们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渊明的不远那个靠窗的二人座上有个军官；渊明不知道他是什么官；二条红杠； 二颗银星；但凭他的直觉；也该是个首长了；因为许多军官都会跑到他这里请教什么问题。他突然想起姨夫告诉他的一句话："；带兵的那人是我的战友；是个团的主任；你可叫他雷叔叔！"；
渊明当时没当回事；什么叔叔的；他不稀罕；他只想练好自己的"；武功"；；然后三年后再杀回家乡干自己的"；事"；；这是渊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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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明没有吃午饭；早晨八点坐车；；此时已是十二点一刻了；"；小胡；给你这个面包吃！"；渊明不知道什么时候首长已站在自己跟前了。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不跟战友们说说话；想家了吧！"；
"；没有；没有。"；渊明用强硬的语气给否了。
"；你可是个大学生啊；部队可需要你这样的秀才了！"；
"；我大学结业；没毕业！"；渊明连忙更正。
"；那说啥也比高中生；比我这个"；老大粗"；强！对不对？"；首长开始笑了；那笑声宏亮而又硬朗；渊明突然觉得眼前的首长亲切也很谦虚。
"；我知道你姓雷！"；渊明接过首长的面包；狠狠地咬了一口；；样子可逗人。
列车驶进上海西站时；渊明特别想辛夷；她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面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县城的体育路上的一家飞翔摩托车经营部； 那时渊明已在这里干了近四十多天了。那一天；渊明正在为一个买主试车；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一听便知是辛夷。 渊明擦干油渍的手走到了她跟前；辛夷比以前略瘦了一点；依旧那么漂亮；清纯。"；渊明；你上学去吧！"；辛夷整整她一头黑黑的长发；恳切地说着。
"；我不去；在这挺好的！"；渊明眼望着那辆正在发试的新摩托车；平淡地说。
"；你难道一辈子都在这里干！"；
"；怎么；这里不行？"；
"；这不是你干的活；渊明；快回学校去吧；算我求你了。"；
"；别再提学校；你是来做说客的吧；如果这样；那么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渊明有点生气了。
"；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辛夷觉得很委屈。
"；辛夷；你回去吧！有空我们再聊；我这边有生意了！"；渊明说着； 径直往一个买主走去。
渊明不知道辛夷此是否已经了解到了他自己退学的真实原因；在这以前；辛夷来过渊明家；问他这么长时间去哪了；渊明只告诉辛夷；他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并不是光彩的事情；更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渊明只把这件事默默的埋葬在心里；他不对父母说；更不对辛夷说；因为他得当起一个兄长的责任。
就因为这件事；从此便使文质彬彬的一介书生走上了军旅生涯；改变了渊明的人生轨迹。
那是九零年四月份的事情了；江南的四月犹如一位微微发育的少女；浑身上下开始洋溢起春的气息了。杭大是个绿化相当不错的院校；难怪邵逸夫先生舍得花大数目在大学里建立逸夫科技馆；设立逸夫奖学金。
渊明最爱去的还是杭大的那条慎思路； 路中间有个叉口是他和辛夷经常聊天的场所；渊明永远也搞不明白他对辛夷的那种感觉；比友谊多一点；又比爱情差一大截子。他从未握过辛夷的手；更谈不上其他了。渊明只知道用自己的钱给辛夷买零食；买书；买食堂的饭菜票；只喜欢跟辛夷说说话；散散步； 有时用大哥哥似的口吻慎怒辛夷几句；这样；渊明便觉得满足了。
辛夷对于渊明的每次馈赠和邀请都是无条件的服从；她一直都比渊明高半个头；渊明是全校有名的"；老不大"；；十六岁体检那年米；大二时他和辛夷去商场那电子测身高处又测了一次；仍只有米；当时辛夷的身高是米。 辛夷总喜欢拍拍渊明的肩膀；这一点；渊明很生气；总训斥她没大没小；象个疯丫头。
渊明那晚是自己单独去慎思路那叉口的；他没去叫辛夷。叉口的石凳上已坐满了四个人；仿佛早就在等他似的。
"；胡渊明！"；
当渊明哼虫应答声时；拳头已象雨点般的砸在他羸内的身上；头上了。 渊明还感到他的脸已被锐器划破了；血正在向外猛溅；他仿佛忘记了疼痛； 只想着看清是什么东西搞破他脸的；是玻璃。
渊明听到最好一句话是："；赖蛤蟆也吃天 肉；不瞧瞧自己德性；不照照镜子；也跟辛夷谈朋友！"；
渊明伤好后；脸中央又多了一枚难忘的"；勋章"；；一枚象个"；了"；字的伤疤。 他办的第一件事便是申请退学； 二鬓斑白的系主任望着眼前这位年年获一等奖学金的自己的得意门生好久好久；"；渊明；你要慎思啊！"；"；哼；什么慎思；我就是在慎思路上倒的霉！"；渊明愤愤不平地想着。
当渊明从回忆来时；列车正在南京大桥上 ；列车伴着有节奏的声音行驶于大桥上；更有一番韵味；仿佛在为他的抉择呐喊助威；渊明情不自禁的舒展一下筋骨； 握紧了拳头；"；我非在军营练出个铮铮铁骨来！"；
他又想起了大学课本中的一句古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不可名！"；
渊明梦想当个诗人；他五岁离开赭山时；念高中的姑姑已教了他近百余首古诗； 渊明对诗的领悟能力特别的强。小学四年级时；他的一首"；我的故乡"；的诗歌拿了个"； 全国小学生诗歌征文"；一等奖；教语文的赵老师直到渊明高中毕业时； 还不忘告诉学生们；"；那个'全国诗歌获一等奖'的胡渊明就是我教出来的"；。渊明知道那次的成功在家；在学校以及在整个坎山镇的轰动都不小；但他至今已记还起奖品是什么了；却能流利地背出这道处女作来：
赭山；她是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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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明珠一样灿烂
小时候；我爬过赭山
曾摘朵映山红把自己打扮
曾挖块地衣当野餐。。。。。。
从那开始；渊明便开始写诗；一直到飞翔摩托车经营部的这段人生之中； 他始终不忘写诗；陆续有不少佳作问世；并在全国级赛事中获奖； 但渊明从未象第一次这么激动过。
辛夷说她不会写诗；但渊明至今还是不相信；因为初二那年； 坎山中学全初二年级的前二十名召开家长会；作为今后考市重点中学的苗子准备会；会议将近尾声时； 教导主任请期中考试总分前三名的学生与各位家长见见面；后来；有位家长提议安排三位学生在黑板上写几个字看看；辛夷看看渊明；也看看北海； 便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隽永的楷书：有的人/终身铸造灵魂/而至死/也未曾标价出售。 这是一句多么富有哲理的小诗；渊明每每回想起这首小诗；他总觉得自己的诗并不出色；至少比辛夷逊色。那天他上去写了这么一句话："；幸福写在别人眼里；痛苦留在自己心里！"； 北海也经常写诗；他跟渊明是一对"；开档裤"；朋友；从小学一年级直到初三；一直形影不离。北海从初二开始；学习上开始超过了辛夷和渊明；在坎山中学稳坐"；霸主"；地位； 当时他写了这么一行字："；生不怨命/唯在已为/唯有宏愿者定成大材！"；就这样； 三人在众位家长的啧啧称赞中退出会场。再后来；坎山中学的前二十名同学中； 唯有北海和王伟上了中专；其余人都考上了高中。渊明在衙前中学；辛夷则在向泊中学。
到达徐州车站时；已是凌晨一点多了；渊明随着新兵们下了车；苏北的风；第一次刮在他脸上；凉飕飕的；车站上喧闹的人群；一张张陌生的脸；连昏暗的霓红灯光也显得格外的陌生；渊明以前特喜欢杭城的夜市；那朦朦胧胧的灯光总会令人产生无限的暇想；乃至寄托。而此刻；他真的心有余悸；有种命运叵测的滋味。 首长过来拍拍渊明的肩膀；这姿势特象是辛夷拍的；"；小胡；我回师部汇报情况；你随他们走吧；今后要好好干；当个好兵"；。
这下；渊明更觉得无助了；连唯一这位谈不上认识的人也要离开他了。
出站的这段；队伍一直是小跑；渊明已累得气喘嘘嘘了； 新军装已被汗水浸湿了一直渗至肩上背的背包里。渊明的皮箱拉手就在小跑中断了；多亏旁边的一名新兵帮的忙；一下子把箱子扛到他自己的肩上；渊明被这个动作感动得热泪盈眶；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只要还有人给他微笑就足矣；更何况是眼前这一举动呢！
部队在琵琶山脚下；渊明坐在军车大约半个小时便到目的地了。
"；下车后；立即按高矮个儿排好队！"；一名一杠三星的干部跑过来喊道。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渊明一直耷拉着脑袋；身体不停的打着颤；汗不流了；但全身如淋雨似的。特别难受；也特别冷。
"；一杠三星"；开始点名了；到点到渊明时；他连忙回答："；在！"；"；以后点名答到；知道吗！"；"；知道！"；"；说'是'"；；不允许说知道！"；"；是！"；渊明连忙改正。
点完名；渊明被一个高大的战士领走了；大个子战士轻巧地扛着渊明的箱子； 右手抓着背包；稳稳当当地迈着步子。渊明跟在后面；身上没背任何东西；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姓黄；名甲作；福建人！"；大个儿说话声宏量；略夹杂着方言味。
"；我们班10个新同志已来了8个；你是第9个；妈的；凌晨4点；还得接最后一个。"；
渊明被黄班长领进了一排平房最南面的一间；室内白墙；铁架床；摆放特别整齐。
"；妈的；小点声；其他同志都休息了；把那个吃了！"；
"；班长；我不饿！"；
"；妈的；怎么这么多废话；让你吃你就把它吃掉；吃完赶快休息；明天起来训练！"；
渊明竟连续吃了二包方便面；第二包他实在是硬撑下去的。直至后来；他才知道；每个新兵只发一包方便面；另一包是属于那个名叫吴爱宝最后一个来的战友的。
也许每个人一踏入新的环境都是易感而又怀旧的； 更何况是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呢！渊明每天都有许多的苦涩和失意；总想把这些莫名的惆怅都写出来； 他走不出梦中的家园；走不出梦中的亲爹亲娘；走不出童年的钱江潮和赭山； 当然他有时也会想起辛夷。
天天都是训练；上午在家整内务；黄班长手把手地教10个新兵叠被子； 下午在训练场训练；10个排成一排；练站军姿；一站便是二个小时。
每天都是拖着疲惫的双腿回来；晚上还得搞辅助训练；辅卧撑；仰卧起坐；踢腿等等。每晚都累得满头大汗；连写封家信的时间都不给；更谈不上写文章了。
由于渊明内务整得好；训练又特别刻苦；班长特批时间让他写家信。
渊明的第一封信是写给父母的；写完信时；纸上的字已模糊不堪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脆弱；眼泪这东西在那时犹如自来水坏了笼头；一发不可收了。
"；爸爸；妈妈：
孩儿不孝；学业未成中途而废；你们寒辛茹苦；白培养了我十八年。爸爸； 原谅孩儿吧！既然选择了从戎；我一定会好好干；对得起全家；对得起自己的。
孩儿于第二天凌晨二点到达部队；一切顺利；请勿挂念；通过一个星期的训练；我这个新兵渐渐开始适应部队井然有序的生活了；班长和战友们待我都挺好；大家都象自己的亲兄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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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新兵训练大概是三个多月左右吧。一结束；我们便可以佩戴威武的领花； 帽徽；军衔了；到时候；我一定拍张相片；给你们寄来。
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你们也知道；我一向是不愿走的人；姐姐跟我则相反；但如今不愿动的我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军营；而喜欢闯的姐姐则留在了你们身边。有时我总觉得这是命。每当黄昏；军营内初上华灯之时；我便远眺南方；望着层峦叠障的大山； 陷入沉思；想家中的一人一物；一草一木；想我们四口之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光。
爸爸；妈妈；你们自己要多注意身体；爸爸开车要小心。保重！
遥祝
军礼！
第三章
（三）
训练一日复一日；渊明对军营的了解也是与日俱增。但他总喜欢把自己置身于自己营造起来的那种沉闷的空间之中。渊明每天爱看夕阳；火红的大圆球遥远的镶嵌在琵琶山的顶端；山上蓊蓊郁郁的青松在夕阳的余辉下格外庄严肃穆。慢慢地； 夕阳渐渐的坠落；天边飘来几朵彩霞；把整个军营笼罩得金壁辉煌； 渊明的全身也顿时亮丽起来。就这样；渊明喜欢静静地坐在训练场上；听着集合的号声悠悠地传来；迎接他去集合。
黄班长不知对渊明是有缘份；还是因为渊明与生俱来的与众不同；他对天天沉默的'新兵蛋皮'特别欣赏。每每训练回来；他总是想方设法的寻找话题；跟渊明聊天。
一天；班长的老乡周小宇来新兵连玩；顺便来看看自己的老乡……一排一班长。
周小宇是团里出了名的"；一枝笔"；；当兵四年；在报刊上发表文章100余篇 ；立过功；受过奖；用黄班长的话说："；当兵一个月；不认识团长很正常； 不认识我老乡小周那便不正常了！"；
"；起立！"；当佩着上士军衔的周小宇来一班时；黄班长用干部的礼遇接待了他。
"；请坐；请坐"；。周小宇满足似的摆摆手。
坐到了广东揭阳入伍的战士王树彬的床上；小王连忙起立；从床底抽出板凳； 坐在了凳子上。
"；老乡；你带出来的兵真不赖啊！"；
黄班长憨憨地笑了笑；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包"；红杉树"；；递了一根给周小宇；"；哪里；再厉害也比不上你周大名人啊！"；
"；抄；什么###话；咱老乡；你也尽捧我！"；
"；她妈的；行就是行；你们说对不对！"；黄班长看了一眼围成一圈的战士们；点上了烟。
"；小宇；给我弄几本稿纸过来"；。
"；小意思；老规矩；我还得要你接我的词"；。
"；妈的；尽玩虚的；有屁快放！"；
渊明知道；班长平时虽然话粗点；但他特别好学；平时爱背些诗词之类的。
周小宇沉思片刻；便背了一首姜 的＇点锋唇＇
"；燕雁无心；太湖西畔随方去。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
黄班长这下可傻了眼；"；妈的；什么狗###词；我都没听说过"；。
"；怎样；接不下去吧！嘿嘿！"；周小宇从军裤袋里抽出两叠稿纸；递给了黄班长。"；老乡；有空还得看啊！"；
"；妈的；你们这里有谁能接下去；下午的五公里越野免了！"； 黄班长把目光一下子扫向这群新兵们；把周小宇也搞愣了。
"；报告班长；我会；但下午的五公里我还想继续！"；渊明站起来接完整了这首＇点锋唇＇：
"；第四桥边；拟其天随往。今何许？凭栏怀古。残柳参差舞。"；
"；漂亮！"；周小宇兴奋地拉住了渊明的手；对黄班长嚷道："；喂；老乡；真看不出来； 你们一班不一般嘛！"；
渊明接到辛夷的信是在新兵训练一个月以后。渊明刚从洗漱间回来；端了一盆刚洗完的衣服。
"；胡渊明；你该请客了！"；通信员陈言登操着浓浓的闽南口音向渊明打招呼！
"；为什么？"；
"；你看！"；小陈左手扬起一封淡蓝色封皮的信；趾高气扬的威胁着"；怎么样；一包' 红杉树'"；！
"；好好好！"；渊明没好气的回答他；把信拿了过来渊明做梦也没想到；信是辛夷写来的。
一张大大的白纸上面；仅写了一行字："；想你；仿佛失踪的你；自已多保重！"；
渊明的心弦仿佛被什么针深深地蛰了一下。他无法表达对辛夷的情感；更没有更多的寄托给辛夷；渊明只愿意跟夷聊天；只愿意看到辛夷快乐。 他并不希望有不经意的收获；或者在辛夷身上得到点什么；他留恋自己和辛夷自高复班以后的那段岁月； 直至无缘无故地因为辛夷而被人痛打；他不敢承认辛夷是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女人；但他冥冥之中能预感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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