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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天-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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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器灵化之术讲究以自身之气形成天地异兽的形象，从而提升法宝攻击之中的威力，不过如此提升终有极限，而且不过徒具其形，没有什么太大神通，故而后来演变出器灵神通，便是在天地之间寻找强大妖魔、蛮荒凶手、上古灵禽等等强大生物，将之击杀，封其魂魄和精血于法宝之中，经过多年炼化，便能够在施展灵化之术达到极致时显露器灵法相，威能甚大，生前越是强大的生灵，展露出的凶威也越是强大，巅峰之时甚至能够远远超出生前的神通威力。
不过，器灵被如此捕杀封印，自然怨气冲天，稍有机会就有可能反噬主人，最后导致双方共同陨落，如此之事世上流传甚广，可以说此种神通威力惊人却也危险异常，是一把双刃长剑，既可伤人又可伤己，但是即使如此，也有很多人修炼此法，可见必有可取之处。
那刀纹巨虎眼中凶光灼灼，对着远远逃开的荆天咆哮一声，脚下一蹬，带着附近的擂台都抖动一下，身形快速冲出，一纵竟然有十米远近，口中腥风喷出，足以令人窒息昏厥，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经来到了荆天不远处。
荆天心中叫苦，体内法力乱窜，面前巨虎奔腾，当真是内忧外患，情急之下手指上下翻飞，尖锐的琴声仿佛一根根锋利长针扎入众人的头脑之中，让修为低下之人头痛欲裂，狼狈不堪，却见那刀纹巨虎仿若不绝，依旧气势汹汹向前扑来。
苦也！这畜生本是器灵，对所有的声波攻击和魅惑之术竟然全部免疫了！
巨虎向前一扑，带起一片腥风，张开巨口就向荆天右臂一口咬下，这王鹰心肠好是歹毒，知道擂台之上不得杀死对手，便想要将荆天变作废人！
荆天剑眉倒竖，脚下连登地面，身体化作一道银色光影向一旁逃走，虽然逃过一劫，却也被劲风在后背上划开一道狰狞血口，瞬间便血流如注，整个脊背全部失去了知觉，如意玄龙衫破裂开来，却光芒一闪愈合如初，只不过血渍渗透根本无法阻挡，他心知不好，如今自己神通比不过对方，若不用非常手段根本无法获胜，于是就地一滚，毫无形象，鲜血染红擂台的木材，就想着王鹰本身所在快速冲去，几乎将缩地成寸之术催动到了极致。
后方虎啸之声再起，荆天额头留下涔涔冷汗，甩手就将黑玉惊天向后方扔去，他天生神力，虽然从未展露分毫，也没有特意训练，但是毕竟根基所在，情急之下更有超常发挥之势，只听后方嗷呜一声惨叫，接着黑玉惊天琴身巨震，发出类似凤鸣一般的震颤之音。
荆天却没有时间回头，几个闪身便冲到了王鹰身前不远，天空之中正在互相倾轧的长剑传出叮当震响，此刻的王鹰，身躯轻轻颤抖，面色有些苍白，显然消耗甚大，法力有些空虚，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
两人目光乍一相遇，均见到对方眼中的凛冽杀意，同时冷冷一笑。
王鹰伸手掐诀，身体忽然膨胀一圈，肌肉变得更加结实有力，一见便知是巨灵神通，不过看起来并未经过细心修炼，比起李向阳还要差上许多，不过即使如此，增加的恐怖怪力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抵挡，他怒吼一声，对着荆天的头颅一拳砸下。
荆天眼中银光闪烁，身形如同一张大弓，先弓起后绷直，展现出强大的冲击力，只有对方四分之一大小的拳头同样一击而出，不偏不倚，两拳相对狠狠撞击在一起！
骨骼碎裂的声音连串响起，王鹰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粗大的右臂弯着成为一个诡异的角度，手上的骨骼碎裂开来，拳头扭曲了形状，剧烈的疼痛让他叫出声来。一股庞大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传到了身体之上，王鹰的双脚离开地面，向着后方腾空而起，胸口憋闷无比，吐出一口鲜血，嘴里响起赫赫的怪异声音。
荆天面色一阵潮红，右臂上的肌肉顿时寸寸爆裂，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他的面庞和衣衫，但是比起王鹰的情况无疑要好上许多。
两人如此硬拼一记，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势，天空之中正在拼杀的三十二把长剑同时哀鸣一声，会聚在一起，化作一银一黄两道光芒回到了各自主人的身侧，盘绕不休，那刚刚被黑玉惊天迎头痛击的刀纹巨虎刚刚恢复正常，却发出一声不甘怒吼，显露出了巨爪本体，飞快地冲入了王鹰的身体之中。
一片寂静，荆天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周围的世界越来越模糊，体内暴动的法力仿佛要破开经脉的堤坝，头脑之中的思维更是渐渐缓慢下来。
王鹰落在擂台上，如同烂泥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声息，昏死过去，他擅长的神通毕竟是御器之术，远距离攻击或许强大异常，但是被人攻击到本体却显得有些脆弱不堪，若非如此，荆天今日定然一败涂地。
周围一片混乱。
荆天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明易身形一阵模糊，就出现在擂台之上，伸手一招，就要将落在擂台上丝毫无损的黑玉惊天拿住，却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排斥之力，眉头一皱，体内法力滚滚而动，衣衫无风自飘，胡须乱舞。
黑玉惊天之上黑光爆闪，悬浮到半空之中，发出阵阵琴鸣之声，任明易如何控制也纹丝不动，于此同时，荆天身体上亮起淡淡银光，黑玉惊天仿佛欢呼一声，黑光一闪就在原地消失不见，明易再见之时它却已经出现在荆天身旁，并且快速融入他的身体不见踪影，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出手擒拿未果，明易苍老的面皮抖了抖，眼中掠过凝重神色，望向荆天的目光越发深沉和复杂，忽然耳朵一动，似乎听到有人吩咐什么，面色一变，指挥人来将荆天与王鹰带下去好生照顾。
这场战斗便如此结束，过程跌宕起伏，令人观之激动异常，为众人所津津乐道，荆天之名短短一日时间之内便传遍冲霄殿各处。
五日之后。
恍惚之中，荆天的身边是无穷无尽的虚空，面前是一面如同镜子一般，巴掌大小的银灰色不知名物体，其上“苍生鉴”三个古朴小字闪动不休。
九年之前，这样的场景他见到过一次，正是在那一次之后，他获得了苍生决这样的逆天功法，让自己的爷爷震惊不已，并且一再嘱咐不准让外人知道自己修炼的功法，否则必然招惹大患，荆天谨记于心，未曾敢忘记一刻。
不过在与王鹰的战斗之中，他终于还是展露出来，只是不知道是否已经被别人发现。
这一次他还没有伸手去触碰苍生鉴，苍生鉴反而自行进入了他的身体之中，荆天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丹田处一阵温暖传来，浑身说不出的受用，似乎苍生鉴已经与他真真正正的合为一体，从此之后再不分离一般。
血脉相连，荣辱与共。
荆天的眼皮抖动一下，从昏迷之中醒来。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近在咫尺地观察着他，如兰花一般的馨香之气沁人心脾，那是只有少女才具有的芳香，旋即一声惊呼传出，其中夹杂着羞恼和窘迫。
过了一会儿，荆天的视觉恢复，才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边正做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模样漂亮可爱，眼睛圆圆，小巧的嘴巴轻轻撅起，似乎在生着闷气，不是纳兰阡陌又是谁呢？
小丫头见荆天盯着自己，怒哼一声，娇叱道：“你这坏蛋。”
荆天脑中本来就有些迷茫，被她如此一说更是郁闷，声音干涩地问道：“怎么回事？”
此时，一名身穿青蓝色宽大道袍的人走到了荆天的床边，向着荆天微微一笑道：“荆天，你我又见面了。”
“田前辈……”
荆天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田吴胜直至，他微笑着说：“我道号明无，你日后可以叫我明无前辈，此次你受伤颇重，体内经脉都被暴动的法力撕扯得混乱不堪，右臂上的肌肉也撕裂，却能够在短短五天之内恢复如初，如此体制真实让我大开眼界呀！”
荆天闻言尴尬一笑，却不知应该如何解释，旋即想起比赛之事，又想到自己一时意气用事暴露家底，心中不免担忧，忍不住开口问道：“明明无前辈，那七殿会武……”
提到此事，明无颇有深意地看着荆天，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回答。
旁边的纳兰阡陌见气氛怪异，嘿嘿一笑道：“哼！你可厉害喽，竟然把王师兄打得重伤不起，至今依旧昏迷，不过阡陌很高兴哦，他总是缠着芷晴姐姐，可讨厌了，教训一下更好。”
似乎觉得荆天所作大快人心，纳兰阡陌忍不住挥舞起小拳头，一副很是兴奋的样子。
不过她虽然说得高兴，荆天与明无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搭理他，而是依旧保持着沉默，良久，明无展颜一笑道：“即使是我，对你身上的秘密也很好奇。”
显然，明无明白荆天真正想要问的是什么事情。
荆天瞳孔一缩，心脏猛烈跳动两下，手脚发软，险些再次昏厥过去，果然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明无见他如此反应，眼神深邃地看着他，然后再次开口道：“你既然醒了，我就要去向各位殿主禀报，想必他们会细细询问你的，不过我冲霄殿素来公正，只要不犯大忌，或可安然无恙。”
说完，明无转身离开，荆天仰面躺在床上，思考着他的话语。
“不犯大忌，或可安然无恙……”
大殿巍峨耸立，仿佛从来没有在时光之中有所蹉跎。
这已经是荆天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他的脊背之上如同背负着一座大山，每走一步，都要呼出一口灼热的空气。
跨过齐膝高大的门槛，进入大殿之中，他站在殿门之内向前方望去。
七殿殿主、七殿首席弟子、天璇门徒，尽皆在此。
通明、通金、通情、通妙，剩余的三殿殿主他并不认识；明易、明心、明无，其他四人他同样不曾知晓；许芷晴、吕晨峰等人，除了王鹰不在场，这一代弟子之中突破进入天璇境界的人全部安安静静地站在大殿侧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荆天的身上，太多的情绪，让荆天无法看到他们内心的想法，忽然之间，他的心中生出一种无力，还有淡淡的恐惧，对于未来的道路充满了担忧和怀疑，此刻，这一方世界，没有人与他并肩而立。
他缓缓地跪拜下去，低着头颅，眼眸没有光彩。
“荆天，伤势如何？”坐在首位的通明和声说道，让人听来不自禁地放松心情，想要将心中的事情向所有人坦白。
“……多谢大殿主关怀，荆天已经无恙。”
通明点点头，捋着自己银白色如同丝绸一般顺滑的胡须，再次平静地开口说：“你所修炼功法，看来比起通玄师弟的烈焰诀更加优秀。”
荆天身躯一颤，默不作声。
“天枢境界便能够同时操纵两件法宝，更有一个是天地灵物，此等宝物即使天玑之人也未必能够轻易降伏，你果真是造化垂青之人。”
通明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是一柄巨锤，礌在荆天的心头，他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不想让自己表现出怯懦的一面，死死咬住嘴唇，苦涩的味道充满了他的口腔。
大殿之中一片沉默，寂静如死。
通情眼中凶光一闪，冷哼一声道：“还不坦白？！”
这喝声如同晴天霹雳，仿佛狮子怒吼，骇得荆天双臂一颤，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死死盯住眼前不知材质的冰冷地面，鼓足了勇气，用干涩而低沉的声音说道：“荆天可有过错？”
“荆天可有过错？”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引得众人面面相觑，包括通明在内，所有人都为荆天如此大胆的反问而心中惊讶。
七殿殿主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其实他们不过是想要从荆天口中得到操纵额外法宝的神通法诀而已，只要荆天说出，不仅没有丝毫过错，反而是冲霄殿之中的大大功臣，日后的道路几乎一路平坦，享受冲霄殿重点的栽培。
有了这个法诀，冲霄殿的整体实力能够增加很多，这种对宗门非常有利之事，为冲霄殿付出无数鲜血的通明等人自然喜闻乐见，宗门的实力增加了，所有人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成为正道魁首也并非虚妄，不过自然还有更多困难需要克服，这些更是日后之事了。
奈何，荆天从来就没有，却还身怀数个秘密，更有不为人所容的半妖之身。
通情面色阴晴不定，越看荆天越是不顺眼，因为通玄的缘故，就更加对荆天没有丝毫好感，虽然不至于直接出手教训，但是多方刁难自然避免不了。
“大殿主问话，你竟然拒绝回答？区区小辈如此狂妄！”
闻听通情如此说话，通明先是眉头轻轻一皱，旋即再无任何表示，其他五殿殿主则各自闭目养神，看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们身边侍立的首席弟子更是安安静静。
荆天抬起头颅，眼眸漆黑似墨，望不到穷尽，即使通情等人都是年老成精之辈，被他如此目光一看也有一种莫名的别扭之意。
“但凡人之于世，几人没有秘密？荆天自问并无罪过，不过偶有奇遇，且不愿传于六耳，难道几位殿主非要苦苦相逼，丢尽前辈颜面？”
面对荆天如此犀利言辞，通情面色一黑，双眉皱起，冷笑一声道：“我看你牙尖嘴利，不似寻常之人，莫不是魔道派入我冲霄殿之中的奸细不成？若非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他如此一说，所有人面色顿时一变，通明怒斥道：“通情师弟，莫要大放厥词，此话不可乱讲！”
被通明如此一说，通情并没有如同往日一般住口，反而继续道：“几位师兄师姐，他通玄与魔道关系不清不楚，你们又怎会没有察觉？荆天来历不明，说不定当真是通玄心存恶念，引狼入室，想要毁我冲霄殿万年根基！此子如今便有如此成就，恐怕日后必然有机会登上更高位置，此为祸患早种，日后欲除难成，魔道所图甚大！”
众人闻言，心中甚是震惊，望向荆天的目光顿时游离起来。
荆天想不到这通情混淆是非，拨乱反正，自己凭空又多了一个魔道奸细的身份，不仅如此，连对他恩惠颇多的通玄也被牵连进来，如此诋毁，让荆天心中怒火熊熊，原本的胆怯和恐惧瞬间找不到踪影，当下开口斥道：“血口喷人！我师父对冲霄殿忠心不二，天地可鉴，你凭什么胡言乱语，怕是早就怀恨在心，公报私仇！”
通情眼中杀机隐现，张口怒骂一声“小辈”，伸手便是对着荆天的方向一掌挥出。
荆天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身体一侧传来庞然大力，几乎无可抵御，匆忙之下体内苍生决疯狂运转，体表银光灿灿，整个人生生被打出了大殿，摔落在汉白玉雕琢的高大台阶上翻滚而下，全身骨骼发出哀鸣之声，仿佛散架一般。
当一切稳定下来，荆天望着天空，身躯就这样呈大字型躺在广场之上，连续几口逆血喷薄而出，呛得他呼吸更加急促，不断咳嗽，险些背过气去。
大殿之中传来喧闹之声，不久便见到许芷晴飞身冲出，来到了荆天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质小瓶，倒出一粒金色丹药，一股奇香之气顿时弥漫而出，她也不管荆天嘴角肮脏，细心喂他服下，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荆天虽然那浑身酸痛，但此刻神智尚存，见许芷晴挺身而出，心中一股暖流涌现，惨笑一声，又是一震剧烈的咳嗽，让许芷晴颇为手忙脚乱，显然她以前未曾有过太多照顾别人的经验。
此时，药效发挥出来，荆天感觉全身麻麻痒痒，舒服地几乎发出呻吟之声，身上数处断裂的骨骼都以惊人的速度修复，一些不知名的创伤也在飞快愈合，转眼之间竟然有了能够行动的能力，他心中黯然，想不到同在一个宗门之中，自己需要每日炼丹才能得到的劣质丹药，比起那些所谓天之骄子竟然相差如此之远。
这并非是嫉妒之心，不过感叹生命之不公而已。
在许芷晴的搀扶之下，荆天缓慢异常地回到大殿之中，区区如此距离，竟然如同跋涉万里，艰难异常，感受到身边佳人的扶持，口鼻之间是缭绕的淡雅香气，若非此刻如此狼狈，还可说是令人欣羡之事。
不久，两人再次跨入大殿之中，荆天心中一沉，眼中瞬间变得无喜无怒，平静如死。
荆天轻轻挣扎一下，摆脱许芷晴的扶持，尽管此刻身体虚弱，骨骼断裂多处，几乎摇摇欲坠，依旧坚强而倔强地挺立在大殿之中。
许芷晴先是一惊，旋即望了荆天一眼，没有再出手帮忙，而是站立在他的身侧，似乎是打算在他无法支撑，即将倒下的时候搀扶一把，又或者是陪伴着他的孤独和倔强。
“芷晴，回来。”通妙眉头一皱，对着许芷晴命令道。
闻言，许芷晴明显犹豫一下，美眸凝视着面容冷漠的通妙，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荆天，低下头去，没有动弹。
如此情景，让众人感受各异，通妙心中震惊，她是许芷晴的祖母，平日里她的话许芷晴都是老老实实听从，从不曾违逆，却惟独这一次要为荆天挺身而出，不得不让她再次细细打量起荆天。
而见到荆天盎然站立，虽然法力低微却尽显英豪本色，即使此刻外表狼狈也无法掩盖本身丰神俊朗，通妙眼中迷茫之色一起，恍惚之间回忆起了生命之中一个重要之人，当年年少轻狂，又何尝不是如此风采将她折服？她的神色柔和下来，没有再次出言阻止，而是闭上眼睛，心中一声长叹，再不欲插手小辈之事。
通情被荆天平静双眸一扫，后背顿时微微冰凉，这种感觉细微到让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等到醒悟之后自然更是恼怒，觉得此子与自己仇恨颇深，又偏偏倔强阴森，直欲杀之而后快，奈何刚刚贸然出手被通明训斥，此刻也只能用眼神死死锁定荆天，如同一只远古凶兽一般虎视眈眈。
仇恨，未必要表现得明明白白，荆天的心中，正有仇恨在缓缓滋生，只不过在没有实力之前被深深隐藏。
不欲伪清高，但求真性情。
“通明师兄，这小贼到底是不是魔道奸细，你张开破魔法眼看上一看自然一清二楚，除非他身上丝毫魔气邪气没有，否则必然原形毕露！”通情声音忿忿，显然对于刚刚的训斥很是不满。
通明闻言，目光扫视身边另外几个殿主，见他们并没有丝毫阻拦之意，略一沉吟便轻轻点点头道：“也好，此子身份不明，天资上好，又身怀隐秘，未免魔道潜入，乱我冲霄基业，我便张开法眼看一看吧。”
听到通明如此话语，荆天的双手轻微抖动一下，眼角的肌肉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心跳清晰地响在耳际，咚咚之声连绵不绝，如同战鼓一般，尽管如此，他却依旧强自镇定，努力不展露出破绽，在场众人虽然都不是寻常之辈，个个堪称观察入微，但是奈何此刻的注意力尽皆集中到了通明身上，等待观看那所谓的破魔法眼，并没有察觉荆天这明显的异常。
只见通明用剑指指向自己额头之上的窄小缝隙，口中传出一段简短却不知所云的怪异话语，那原本紧紧闭合的破魔法眼忽然之间金光大放，缓缓张开，露出了一个通体金灿灿的怪异眼眸，一丝杂色没有，浑然一体，神圣异常。
仿佛因为长久没有使用，如今突然张开而有些不太适应，两色竖起的眼睑闭合两下，破魔法眼才变得有些灵活，滴溜溜一转，就望向下方的荆天，淡淡的金色光芒落下，将荆天整个人罩在其中。
荆天只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透明人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展现在众人面前，再无任何秘密可言，体内属于妖精的血脉开始沸腾，蠢蠢欲动，爷爷为他布置下的封印同样开始爆发出威能，两者竟然在此刻展开了一场攻守之战，他只觉得五内翻腾，脑海混乱，额头之上的黑色瑶琴图案忽明忽暗，随时有可能消失的样子。
他心中骇然，却不知如何是好，身躯更是不能移动分毫，额头之上冷汗涔涔而下，苍生鉴不知何时竟然隐藏起来，消失不见，即使荆天自己也无法找到它的踪影，只剩下千年幻梦在丹田之中缓缓盘旋。
通明轻咦一声，声音颇为凝重地说道：“此子体内竟然有一股莫大法力，施展之人比起我等只强不弱，想要强行破开，恐怕会对他造成极大伤害……甚至出手之人也会受到一些伤害。”
通情闻言，冷笑一声道：“果不其然，这小贼必然是魔道内奸，否则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怕他所修炼功法便是魔道邪功，有如此威力也可解释一二。”
“……并非如此，此子体内全无魔道之气，封印之人同样不似魔教妖人，只怕另有其人了，却不知究竟要遮掩什么？”通明沉默一番，才语气犹豫地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尽皆沉默不语了。
忽然，从来未曾发言的通妙开口说道：“通明师兄，我等何必如此为难一个小辈？却显得我冲霄殿气量狭小，若荆天当真是魔道之人，如此神通早已经令他们实力大涨，在人间为祸一方，又何必遮遮掩掩，甚至派人送上门来？魔道素来嚣张，何时做过如此婉转之事？”
通妙话音落下，坐在第二位的一名矮小老妪咳嗽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通妙师妹言之有理……既然师兄说此子并非魔道之人，他本身更是没有犯任何错误，我等又何必为难于他？日后……若他感念我冲霄殿栽培恩惠，或许自然而然便会袒露衷肠，比起如此情景不知好上多少。况且我冲霄殿当真便如此不济，贪图他什么？”
被两人如此一说，通明无奈收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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