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天-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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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天高声一笑，法力聚集在右手之上，鬼神惊向前一探，一个半人大小的血色爪芒射出，对着前方攻过来的数十把长剑一抓而下，两者碰撞，血色爪芒被击得粉碎，但是也有一半的坚硬被震得溃散开来，原本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剑雨顿时去了一半，攻击力骤减。

趁此机会，荆天脚下用力，迈出玄奥步伐，明明笔直而行，却仿佛东倒西歪，剩余坚硬从他身边掠过，甚至有一些在身上划开轻微伤口，却没有一柄真的正面击中身躯。

此时，他已经冲到了距离高师兄和卢师弟两人不远的地方，血红的瞳孔冷冷地盯着面色扭曲的卢师弟，而这个时候，逍遥阁两人的神通还没有施展出来，法诀还不能停下，否则会遭到反噬。

荆天刚想要出手攻击，却忽然觉得身躯行动迟缓起来，之前体会过的那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再次出现，只不过比起卢师弟施展出来的要弱上一些，可持续时间更加长久，紧接着，四周生出无形的障壁，似乎是将他关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之中。

身上生出无穷大力，荆天右手上的鬼爪对着面前一拍而出，施法压制他动作的严师弟喷血倒飞而出，脸上流露出惊怒和惧怕的神色，没有想到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荆天还能够若无其事的发动攻击，并且通过蛮力将作为施法者的他震开。

哗啦啦玻璃破碎一般的声响传来，挡在荆天面前的无形障壁被一击而破，刘师妹同样面色有些苍白地连连后退。

荆天昂首阔步，右手鬼爪变得越发漆黑和巨大，腾身而起，对着怒视自己的卢师弟当头罩去，呜呜风响徘徊在耳际，他仿佛看到了卢师弟被抓得粉碎的样子，心中生出无边快意。

一冰一火两条一人粗细的能量匹链分别从左右呼啸而来，若是荆天执意攻击卢师弟，虽然极有可能将他击杀，但是自己也会受到严重的打击，一般情况下，明智者都不会选择如此硬拼的做法，毕竟荆天只有一人，而对方还有另外五个人虎视眈眈。

可是，此刻的荆天不再是当初的荆天，一腔怒火充塞了心胸，只想要杀死面前所有的人！

伤？不在乎！

死？不可怕！

当头一爪，毫不犹豫地继续落下，似乎比之前更加凶猛，更加不可阻挡，自始至终，荆天都没有看过已经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冰与火的联袂攻击。

卢师弟感觉到头顶一片漆黑，鼻孔之中甚至能够嗅到鲜血的腥甜，他仿佛看到了无穷无尽的鲜血，见到了从血池之中迈步走出的修罗，那是一个苍茫的画面，最终出现在眼前的，是不知道虚幻还是真实的血红色瞳孔。

原本酝酿在手的雷霆，在这一刻绽放出刺目的电火花，顺着卢师弟的双臂向全身扩散，他的眼中划过决绝的神色，同样带着一丝疯狂和嗜血。

你要让我死！我也要让你死！

神通百般，法宝万千，修仙者多为天生聪慧，悟性奇高，生存于这混乱修仙世界，又怎会没有死亡觉悟，这拼命的招数和玉石俱焚的神通，在被荆天如此步步紧逼之下终于释放出来。

刘师妹花容失色，发出一声惊叫。

电蛇乱走，扑面而来，同一时间，荆天面对这冰与火的攻击，面前还是白色的电芒吞噬而来，整个人魁梧而高大的身影被笼罩在三重攻击之内，寒冷的冰块将他的一部分身体冰封，熊熊的火焰直冲空中数米高，白色的电芒在他的周身流窜，混合在冰与火之中，发生了出人意料地猛烈爆炸。

距离荆天较近的高师兄只感觉到胸口仿佛被人狠狠锤了一下，鲜血如同清水一般喷吐而出，忍耐着身体上传来的剧痛，将刚刚才完成的神通释放出去。

荆天站立的地方原本是坚硬的青石，但是在此刻却似乎受到了极大地压力，数米范围之内全部都崩溃开来，伴随着轰隆一声爆响，一个深达一米左右的大坑出现在众人眼前，而坑洞的中心，站着一个血肉模糊的高大身影，他漆黑的巨爪之中提着一个早已经面目全非的人。

啪嗒。

卢师弟的尸体落在坑洞中杂乱的地面上，头颅从脖子上分离，咕噜到了一旁，双目瞪大，如同金鱼一般，在生命的最后，他甚至都没有能够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依旧带着期待和疯狂的神情盯着黑洞洞的丹殿顶部。

他盼望着看到荆天凄惨的死状，可惜自己先一步进入了永远的沉眠。

荆天的脊背够搂着，双臂自然下垂，似乎在努力地保持着站着的姿势，由于火焰的灼烧，他一半身躯早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翻卷的血肉，呈现出暗红的色泽，由于身体还在苍生决的作用下缓慢修复，手臂上竟然有细小的肉芽在蠕动，看起来有些恐怖和恶心。

此时此刻，荆天更像是一个浑身赤裸，伤痕累累的魔鬼，在场的两名女子面色苍白地望着他，腹中翻滚，险些呕吐出来。

刘师妹狠狠地咬着嘴唇，殷红的鲜血从嘴唇之中流出，带着苦涩的甜味，看着摇摇欲坠的荆天，终于无法忍受失去爱人地痛苦，娇叱一声，短剑对着荆天怒斩而出，手心之中再次亮起电光，尽管她的体内法力已经不多，但是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她，想要杀死荆天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短剑及身，原本一动不动的荆天右臂轻轻一晃，将剑身牢牢抓住，抬起血红色的双目凝视着这名痛恨自己的女子，鬼神惊缓缓合拢，手中的小剑只来得及哀鸣一声，就发出碎裂的声响，断为两截化作废物。

体表银灰色光芒流转，滋润着荆天伤痕累累的身躯，在不知不觉之中，苍生决仿佛被激活一般，发挥出更加强大的治愈力量。

刘师妹法宝被毁，面色一阵潮红，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却依旧念诵法诀，一道纤细的雷电打出，转眼之间来到了荆天的面前，只不过在鬼神惊的阻挡之下没有发挥丝毫作用，却被牢牢抓在鬼手的手心之中。

荆天看了一眼鬼爪之中闪烁挣扎的电光，随手一甩，闪电就对着想要趁机出手的高师兄激射而去，将对方逼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化解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此时，荆天高达三米的身躯却几乎无声无息一般出现在刘师妹面前，右手一模糊，刘师妹还在颤抖的身躯忽然一阵僵硬，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肢体分离，临死的时候，目光与荆天相遇，见到的是一对毫无感情，平淡如水的血红色眼眸。

连续两个人被荆天杀死，高师兄也被逼退，其他三个人才真正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亲眼见证同门被无情屠戮，他们的心底都生出悲哀和愤怒，如果之前想要灭杀荆天还是因为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到了此时，却已经转化为赤裸裸的仇恨。

明显地感觉到四个敌人身上燃烧起熊熊怒火，荆天嘴角扯开，獠牙锋利的光芒亮起，表情似是在冷笑，似是在痛苦。

从被这六个人围攻开始，就已经陷入了无解之中，被杀就是死有余辜，反杀就是引燃仇恨，他从来没有意识到，杀人与被杀，竟然会有如此讽刺的关系，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体会到，生命的脆弱和不堪。

而今心与名俱灭，身化鬼神又何妨？

苍生决根本不用荆天催动，自行以飞快的速度运转，不断修复着他严重的伤势，若非如此，凭借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即使法力充盈，也只有死路一条，似乎在从混沌界出来之后，经历了破坏和重生，不仅仅他的身体得到了巨大的加强，连苍生决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银灰色的光芒包裹着荆天的身躯，外部再次燃烧起了黑红色仿若实质的火焰。

高师兄面皮一抖，心中生出退却的意思，在场众人之中，只有他能够感受到荆天的强大，恐怕此刻就算是天璇巅峰的强者前来，也未必能够轻易战胜这种状态下的荆天，于是便对其余三人大喝道：“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另外三人骤然听到高师兄如此话语，本来已经酝酿起来的攻击顿时为之一顿，陷入了瞬间的僵硬之中，就是这短短的犹豫，荆天的身体却又在黄光闪过之后，出现在严师弟的面前，鬼神惊将其懒腰斩断。

严师弟双目暴突，口中发出凄厉惨叫，身躯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溅射道荆天身上的血水，却诡异的融入了黑红色的光芒之中。

这一下，剩余的三个人再也没有了恋战之心，化作三道光芒先后对着丹殿外逃遁而出，高师兄逃走之前，还不忘对荆天施展了一次刚刚用过的那强横碾压神通，再次将荆天身边的青石压得粉碎，连他的身躯也险些扑倒在地，虽然勉强站住，但是仍然免不了突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受到了极大地冲击。

再次抬头的时候，敌人却已经逃到了远处。

荆天眼中爆发出强烈的血色光芒，脚下的土地被强大的蹬地力踩得爆裂开来，以惊人的速度向三人逃遁的方向追击而去，所过之处响起一连串爆鸣声，青石粉粉碎裂，出现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如果要增加逃跑的成功率，三个人应该分成三个方向，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反而非常明确地向着另外一座殿宇奔驰而去，途中经过一些不知道用途为何的建筑根本连停都不停。

没过多久，一座与丹殿相似的大殿出现在视线之中，而此时荆天已经距离逃跑的三人不足十米，在向前一些就能够发动神通将他们置于死地。

“诸位师兄！还请出手救救我们！”高师兄还没有开口，另外一名女子却失声惊叫起来，因为她落在最后，甚至能够感受到荆天如同魔鬼一般的强横黑暗的气息，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吞噬，这样的危机让她大惊失色，连脚步都有些踉跄起来。

话音刚落，前方便传来一个清朗声音。

“斩妖除魔，义不容辞！”

人未到，一柄巨锤已经来到天空之上，轻轻一晃，变作数米大小，携带着风雷之势对着荆天怒咋而下。

这里的禁制既然抑制巨灵神通，那么想来对于御器巨化之术也有相当程度的抑制，能够变成如此大小，已经可以知道施法之人定然非同寻常，比起那个高师兄也是不遑多让了。

然而，这样的程度在荆天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他停下脚步，不再追赶惊魂未定的逍遥阁三人，猛然抬头，鬼神惊握成拳头，足有自己头颅大小，悍然对着天空一拳击出。

当！

巨锤似乎是砸在金刚之上，发出一声震响，翻滚着倒飞而出，落到附近一座仿佛之上，将其屋顶砸得塌陷下来，哗啦啦的破碎声响清晰可闻，荆天受此一击，脚下地面龟裂开来，本人却没有丝毫反应，眼中掠过一丝莫名的光彩，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反而望向殿宇的大门处。

这里是名为“兵殿”的地方，肉眼可见的金属色泽包围着高大的殿宇，一名粗壮大汉跨过高大的门槛当先走了出来，他身高超过两米，豹头环眼，浓眉大嘴，浑身肌肉虬结，青筋乱走，身后还跟着数个人，人人面色沉凝，俨然已经有了大家风范。

双方对视，却都陷入了瞬间的呆滞之中。

冲霄七殿会武之中，荆天的第一个对手名叫杨虎，那时荆天的修为只是天枢巅峰，杨虎比起他来还差上一线，不过对于当时还没有领悟巨化之术的荆天来说，也算是一个比较棘手的敌人。

当日一别，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悬空岛之中，两人所属的阵营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外界传言，荆天不知用什么方法在众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之下逃出凌云峡，并且心存报复，想方设法加入万魔谷，是冲霄殿数千年来最明目张胆的背叛，无异于狠狠地抽了冲霄殿一个耳光，让那些以冲霄殿弟子身份而自豪的年轻人感到颜面无光，有些暴躁者甚至于除之而后快。

以前并非没有叛逃者，但是就算如此，也不会加入到魔教之中，毕竟两者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征伐由来已久，潜意识之中就会有很大的抵触，并且在逃亡的过程之中，绝大部分叛逃者都被冲霄殿的执法弟子以飞快的速度灭杀。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荆天不仅仅是冲霄殿的一名普通弟子，更是赏罚尊者通玄的记名徒弟，事发之后让赏罚尊者一脉在冲霄殿的威望一降再降，达到有史以来最低的地步，偏偏通玄根本不在凌云山上，其他殿主也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放任留言甚嚣尘上。

“你……荆天？！”杨虎大眼一瞪，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叫喊，让跟在后方的数个人面色大变，望向荆天的目光顿时更加不善起来。

荆天有些恍惚，数年之前在冲霄殿之中的平静生活再次出现在脑海之中，而那一切的终结，却是当初去虚灵山剿灭为数不多的几个弱小妖精，自那之后，命运的巨轮似乎滚上了一条毫无光明的道路，他身不由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回首望去，才发觉天意弄人，不可捉摸。

轻轻地，荆天吐出一口气，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说道：“杨师兄，别来无恙。”

虽然他已经尽量温和，但是如今的这副模样似乎连声音都可以改变，原本应该很善意的话语却因为沙哑而低沉的嗓音而变得有些阴森，让包括杨虎在内的八名冲霄殿弟子都皱起了眉头。

“哼，原来是你这个叛逆！”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杨虎身后响起，但是话语的内容却并不友善。

荆天循声望去，见到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身穿一件月白长衫，颇有出尘之意，只不过此刻脸上的鄙夷和敌意彻底破坏了他英俊的形象。

这个人，荆天也认识，当初曾经与许芷晴交手，名叫陆无香。

又是一道包含深意的目光，来自于众人之中最强大的一个人，荆天眉头一挑，向着那人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人身穿灰布紧身衣衫，将健壮的身姿完美勾勒出来，虽然长得并不英俊，但是看起来很是坚毅和阳刚，更有一股坦荡之气。

男子见荆天与自己打招呼，不禁微微一愣，旋即露出沉思之色，并且点头回礼。

荆天哑然，他虽然知道李向阳，但是李向阳恐怕不认识自己，似乎在与吕晨峰一战落败之后，就再没有出现在七殿会武的广场之上。

陆无香见荆天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自然面子挂不住，怒哼一声，即使感受到荆天身上传来的强大力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却还是冷冷说道：“果然是邪魔歪道，难怪能够做出背叛师门这等无耻勾当！”

荆天血色的瞳孔之中冷光一闪，平静地凝视着面带冷笑的陆无香，直到对方有些不自然的时候，才冷冷说道：“何为正邪？何为对错？”

高师兄等三个逍遥阁弟子自然察觉了现场气氛的诡异，纷纷皱起了眉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杨虎等人的身边，此时见冲霄殿诸人并没有立刻出手的念头，高师兄才提醒道：“诸位师兄，不论此人身份如何，必然是魔道妖人，丧心病狂，接连伤我逍遥阁三位师弟的性命，万万不可放过！”

高师兄此话说完，冲霄殿的八个人都露出怪异的神色，虽然心中并没有将逍遥阁弟子的性命当回事，但是此时也不好表露出来，杨虎扫视一眼高师兄三人，眼底多少带着一丝不屑，洪声道：“既然如此，我去会他一会！”

说完，杨虎伸手一招，巨锤从废墟之中飞出落在了他的手上，大跨步向着荆天走去。

“杨师兄！此獠神通广大，还是我等一同出手吧！”高师兄见杨虎等人如此托大，忍不住提醒道。

陆无香一翻白眼，嘿嘿冷笑两声，对着高师兄说道：“你莫非以为我们冲霄殿的人向逍遥阁一样废物吗？”

高师兄三人闻言互望一眼，心中都是愤怒异常，但是此刻有求于人，自然不好发难，可心中对冲霄殿众人的感觉一落千丈，本来就并不友好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再也无法弥补了。

杨虎站在荆天面前数十米处，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虎目凝视着高大的荆天，将肩上巨锤砸在地面，顿时让附近的地面微微一颤，蛛网一般的裂痕遍布脚下，哈哈笑道：“荆天，你可还记得当初交战的情景？”

荆天右手巨大的鬼爪攥成拳头，又再次分开，徐徐说道：“不曾忘记。”

杨虎大喝一声，左右手之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巨锤，式样相近，但是却又不完全相同，并非由一个锤子分化而来，而是货真价实的两个法宝，他大嘴一咧，口中法诀念动起来，手中双锤绽放出强烈光芒。

“合！”杨虎蓦然将两个锤子互相碰撞，原本应该出现的碰撞声并没有传出，反而在光芒落下之后出现了一个大了一圈的锤子，散发而出的灵压比起前两者相加还要更加巨大，这新出现的锤子通体呈黑色，偶尔有金色的怪异花纹在其上亮起，看起来颇为诡异。

数年的时间不曾见面，当初就与自己相差无几的杨虎已经修炼到了天璇三重天，若不是荆天刚巧在不久之前通过和混沌界之行有所提升，恐怕如今未必就能够战胜杨虎了。

相比较起来，苍生决在天璇境界的修炼速度也未必有宗门之中的天才快，同样的速度，他们的悟性也会更好，突破瓶颈所需要的积累和时间比别人更是要短上不少，至少荆天自问若不是有通玄给他的一颗涅槃果，恐怕现状更会相差很多。

“杨师兄……我与你们并没有动手的理由。”荆天眼神有些晦暗的说道。

杨虎嘴巴一咧，冷声说道：“你既然已经叛出冲霄殿，这声师兄我杨虎是万万受不起的！至于什么动手的理由？哼，早在你叛逃的时候，每一个冲霄殿的弟子，就已经有义务将你斩杀！”

荆天闻言一怔，才想起来自己再他们的眼中，已经是一个背叛师门的无耻恶徒，通明丑恶的嘴脸再次出现在眼前，体内纹丝不动的恶毒禁制也仿佛变成了钻心的毒瘤，让他的心脏大力抽搐两下，出一股悲愤和无奈，再见到杨虎和李向阳等人同仇敌忾的模样，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一代魔头。

目光扫过，刺目红芒让众人纷纷眯起眼睛，荆天身上黑红色的光芒暴涨，鬼神惊兴奋得轻轻颤抖，他顿时不可抑制地狂笑起来。

“既然如此，你们，一起上吧！”

一起上？

杨虎本来是古铜色的皮肤，脸色不易察觉，但是听了荆天的话，一张大脸顿时阴沉似水，黑了下来，此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不就是不将杨虎放在眼中吗？

“狂妄！你先挡下我这一击再说吧！”杨虎怒喝一声，双目之中血丝乱走，双臂肌肉坟起，青筋突突狂跳，握住巨锤的把柄，对着荆天狠狠抛出，口中法诀不停，只见气势凶猛的黑色大锤在前冲的途中不断变大，到了荆天面前的时候，光是锤头就已经三米大小，锤柄有小树来粗。

从荆天的角度，见到的就是一面冲向自己的黑色墙壁，所过之处坚硬的青石板都被轰得碎裂出一条痕迹，巨锤带起一路烟尘，由于速度很快，产生的巨大风压将他的白色短发吹得微微晃动，仅剩下可以遮羞的衣衫也猛烈飘摇起来。

杨虎这全力一击威能甚大，即使是天璇五重天的强者也不会愿意以硬碰硬，毕竟每个人战斗风格不同，擅长也有所不同，有些人力量强大，有些人却身手敏捷，用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相比无疑是一件愚蠢的事情，若是在以前，荆天绝对会选择先行躲闪，然后伺机而动。

但是此刻的荆天，却被杨虎这一记攻击刺激得热血沸腾，身体上仿佛有着巨大的力量不断澎湃而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以暴制暴，漆黑的巨大鬼爪之上，血红色的诡异纹路竟然如同血液一样跳动起来，滚滚黑气缠绕在身边，这是荆天同样将鬼神惊催动到了极致。

五个锋利如刀的黑指张开，带着凄厉的鬼叫声一拍而出。

跨啦啦……

鬼神惊和黑色巨锤相互碰撞，凶猛的冲击力顺着荆天的手臂传到全身各处，他的肌肉和骨骼剧烈抖动起来，将无法彻底化解的力量从双脚倾泻到脚下的青石地面之中，一连向后滑出数米距离才停了下来，在青石上留下了两条清晰的沟壑。

荆天右臂微微一晃，停在半空，力道用尽的巨锤立刻被打得向后飞退，以毫不逊色于来时的威势对着浑身颤抖的杨虎反卷而出，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况，杨虎竟然根本就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法宝停下来，显然正处在释放强大神通后的僵硬之中。

巨锤临身，黑影已经将面现绝望的杨虎笼罩，一股热浪忽然从背后传来，千钧一发之际，火红色燃烧着烈焰的巨剑从杨虎的身边划过，一个高大而伟岸的身影迈动着坚实的脚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巨剑劈出，砍在锤头之上，然后以巧妙的姿态微微向旁边一拨，巨锤翻滚着飞了出去，却偏离了原本的轨道，终究没有人在背后操纵，就算是力量强大，造成的威胁也要低上不少。

同样身高三米的李向阳面色冷峻的与荆天对视，一双眼眸之中是对于战斗的渴望，手中拿着巨大的火焰长剑，身穿火红色的战甲，如同一尊强大的火神一般给人巨大的压力。

天璇四重天，看来当年败于吕晨峰之手，这个天赋杰出的男人花费了更多的精力来修炼，终于在此刻绽放出了自己夺目的光辉，荆天看在眼中，心却沉了下来，李向阳是第一批进入悬空岛的最强者，那么第二批进入的冲霄殿弟子至少也不会比他弱小。

王鹰等人又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当初从他们身上传来隐隐的压迫感，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只不过由于距离颇远，并没有办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