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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炊烟(女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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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大少,江大公子,是那个,那个,我忘了请喜爹撒帐,布合卺宴,现在,能不能,那个补一下?”万合欢哆哆嗦嗦地说完,江釉的名声在锁柳镇算不得小,即使嫁了人,他一时还是没能改口,叫了他江大公子。
  “什么东西?”沐云泽问江釉,江釉恍然道,“难怪我这么饿。”再看那床上的床单帐帘锦被,虽然看上去也是崭新的,因为沐云泽之前要求云泽庄上下大扫除的时候换过,但却并不是嫁奁里用来铺床的那一套。
  “不补了。”沐云泽没好气道,“不过给我去弄点吃的,我到门口取。”
  江釉捶了她一下,已经开始起身穿衣,“你们等一下,马上就可以。”
  万合欢松了口气,这撒帐没撒,合卺宴没布,那可是身为一个媒人不容许出现的重大错误,还好遇上的是沐大少和江大公子,他实在是庆幸得很,不然别说媒人牌了,连小媒也许都没得做。
  沐云泽和江釉都穿了内衬的单衣,开门放了万合欢和那两个喜爹进来,江釉带着他们到那些箱子里面将那一套床单锦被枕套都取出来,还有两只裹在床单里面的八角果盒。
  一只八角盒里装着红枣,花生,龙眼干,凤眼果,龙眼干又叫桂圆,凤眼意味着女儿,合起来就是早生贵女的意思。
  另一只图吉利,装着莲子,甜栗,另有桃仁,松仁,瓜子,黄豆,红豆合成五色果。
  再回到床边,江釉刚刚没想到,这会一眼扫过去,他自己都看不下去,羞红了双颊,悄悄地把整个身子藏到了沐云泽身后。
  那床上,不仅有他的精血,还有沐云泽伤口流出来的血,混着斑驳精迹,被揉皱的床单惨不忍睹。
  那两个喜爹是见过世面的,没说什么,就要上前换下床单,可是万合欢没见过这种场景,他就是说过媒,也没见过洞房后床铺的景象,他觉得江大公子出的精血也太多了,还是说,男人第一次都会流这么多的血。
  他打了个哆嗦,万合欢万小媒从此对云雨一事,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床单铺好,锦被叠好,枕套换好,挂上了红色的帐帘,缠上那对金双龙帐勾,两个喜爹看了江釉一眼,他走到床头坐上去,沐云泽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喜爹开始朝床上抛撒八角盒里的果物,兜头朝着江釉撒过去。
  “你们干什么?”那些东西说大不大,可是撒过去落在脸上,总还是有些疼的,沐云泽一把擒住了一个喜爹的手腕,那喜爹吓了一跳,手腕被她抓的生疼,“大少,这,这是撒帐,这样子新郎以后,以后好生养。”
  “他生不生养那是我的问题,你这些果子管个屁事,不许撒了。”
  两个喜爹为难地对视一眼,看看江釉,看看万合欢,床上也有了些果子,总算也撒过帐了,于是收起了八角盒,再取出刚刚带来的食盒,一碟碟点心取出来在桌上摆放好。
  万合欢站在一边,撒帐好了,合卺宴部好,再压完衣角就全都完成了,可这再一想,嫁衣喜服早就全都脱下了,万合欢急忙低头去看那两件新服。
  新娘的喜服是该压在新郎嫁衣之上的,这是习惯,也是规矩,天下没有男人比女人尊贵,压在上面的道理。
  其实江釉的嫁衣是先脱下的,本来确实是沐云泽的喜服在上面,可是江釉刚刚摸钥匙,那么一捡再一丢,他的嫁衣到了上面。
  万合欢看了一眼,啊的一声还没出来,自己先伸手捂住了嘴,再看两人似乎都没有反应,于是他转了转小眼珠子,若无其事地带着两个喜爹说了一串吉祥话,出了房门去。
  “合欢,那喜服倒了。”出了房间其中一个喜爹就提醒他。
  “我觉得这样比较好。”他点着脑袋,江大公子压住了沐大少,锁柳镇从此少了一霸,天下太平,那可是他万合欢的功劳。
  ***
  “你说,他们把床单收了去是怎么处理的?”脚步声断断续续下了楼,江釉突然开口问道。
  “扔了吧。”她在桌前坐下,“不是饿了吗,正好来吃吧。”
  江釉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都是些糕点,有甜有咸,还有既甜又咸的,沐云泽看着他拈起一小块蜜汁叉烧酥,好奇道,“为什么合卺宴会有叉烧酥?”
  江釉咬了一小口笑道,“没有的,这些看来是他们临时上酒楼买的点心,没有按合卺宴的规矩。”
  他吃了一半,另一半送到她嘴边,“不过我们还是按合卺宴的规矩来吃好了。”
  她眯着眼一口将剩下的一半全部吞下,唇瓣含着他的指尖不放,舌尖在指腹上打着圈圈,江釉抽了回去,若无其事地开始尝试其他的点心,每样都试吃了一下,喜欢的又吃了第二次,指腹被她舔了无数次,以至于等到吃完的时候,他似乎还能感觉到指尖上那湿漉漉的滑腻感觉。
  “饱了,该睡了。”他站起了身,沐云泽不赞同地摇头。
  “怎么?”
  “刚吃饱就睡对身子不好,应该先运动一下再睡。”
  江釉想了想,赞同地点头,“嗯,没错。”
  她喜笑颜开,他左右动了动脖子,坐在了床头,指了指墙角一大排箱子,“冬天的衣服暂时不要动,把这其他的衣服拿出来放到衣橱里摆好,还有我带来的书,摆到你的书架上去,笔墨要好好放,尤其是宣纸,都是我最喜欢的,不能沾了湿气,你书房有榻吧,箜篌摆在上面就好。”
  沐云泽愣在他身前,他又道,“哦,对了,那个镶玉石的小木盒子里是首饰。”他嫁奁里的带镜绣台已经搬进了房,他指着绣台,“放在那里,我常用的几个发簪发钗可以取出来直接放在台上。”
  “还有那几个小罐子里面的刨花水,我洗头发用的,摆浴房里去,小心别洒了。”
  “明天不行吗?”
  “可是那都是我用惯了的,早晨起来看不见我会不习惯。”江釉弯起脚上了床,自己拉起薄薄的锦被盖住了身子,躺在里侧,双手抱着被子,脑袋蹭了蹭,对沐云泽道,“我等你运动完回来一起睡。”
  他佯装闭上了眼,过了会,屋里传来了箱子被踢开的声音,她在两头搬着东西,江釉弯着唇,克制不住满心的喜悦,开心的泡泡从心底一点点升起,怎么都克制不下,只能整个脑袋缩在被子里弯唇笑着。
  她真的这么在乎他,就因为他说了自己会不习惯,竟然真的憋着满肚子的欲念替他收拾东西。
  他听着她的脚步声,突然间那脚步顿了一顿,像是有什么不便一样,江釉突然间想起来什么,猛地从床上跳下来,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赤着脚跑到她身边,“怎么样,怎么样,都是我不好,我,我居然忘了你腰上的伤。”
  从用合卺宴开始她一直都表现得若无其事,一点看不出来有受伤的样子,害得他一时间竟然忘了,他怎么能这样,她对他那么好,他却还老想着作弄她,他实在不是一个好正君。
  江釉自己反省着自己,想着她今天受了伤还背了他一路,她刚刚怎么说来着,那个暗算她的人是李双,李双,江釉自己在心里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很长时间以前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那匹不受控制的马,那个出现得及时到不可思议的女人,那场他一眼就看出来是在做给他看的戏码。
  童雨缪,这个名字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脑海中,江釉微微敛起眉,正要问沐云泽,却被她整个扛了起来。
  “你干什么?”他来不及惊叫,脱口质问道。
  “既然错了,就该认罚,你说是不是?”
  夜漫长,月朦胧,乘月待晓,不若惜春宵。
  江釉在累得睡着前,忍不住想着,沐云泽这腰上的伤,再这么下去,估计得养上很久才能好。

  第三道茶之面粉画圈

  屋里似乎传来流水潺潺的声音,江釉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虽然闭着眼还是能够感觉到有光线照面,天已经亮了。
  他伸出手,自己睡在里侧,这会面朝着外面,身边没有人,床畔已经凉了,她大概起来多时了,房里有些动静,江釉还是闭着眼,耳中清晰地听到她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床的后面,那不该是隔开来的那间浴房?
  被子被她拉开,江釉继续装睡,她轻轻地拉开了他的一条腿,他克制着自己没有睁眼,温温的巾帕贴了上来,细细地擦拭着他大腿内侧的血迹,擦完两条腿内侧肌肤上的血迹,她又走开去拧了把水,回来的时候这次捂在了他腿间擦拭。
  江釉紧闭着眼,牙尖却不自觉地轻咬,大清早的,她就碰他那里,没感觉才怪。
  沐云泽以为他还睡着没醒,隔着巾帕感觉着他的变化,心里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要不要?
  她偏头看到江釉的睡颜,他的眉头有一点点皱,她却不知道是因为她带出来的触觉,只当他是昨晚累着了。他该是很疲惫吧,早晨她起来这么久闹了不少动静他都没有醒,她压下了心底的兽念,拉上薄薄的锦被替他盖好,走回去自己也擦拭了一番。
  等到沐云泽穿戴完,江釉正捂着被子坐在床头,瞪着那个只点火不灭火的人,虽然现在他已经好了。
  “醒了。”沐云泽讨好似得指了指房间,“你昨晚说的那些,我都摆好了。”
  江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屏风被移开到了一侧,帐帘也用帐勾搭起,整个房间敞亮对着大门,比起昨夜显得很是宽敞,右手边的衣橱打开了一扇门,底下还有三个横抽屉,黄铜的门把在窗缝间照进来的日光下泛着亮光,衣服叠倒是叠好了,但是一看就知道没有分好,她的,他的,各个节气,胡乱地堆在一起。
  其实他就没指望沐云泽理好衣服,昨晚只是作弄她,没想到她今早还真给做了,这下,等会不还得自己重新全都搬出来,再理一遍。
  左侧是一个小柜,不及人高,一格格的抽屉,他想起昨晚取药的时候看到里面的伤药还真是不少,看来以后还得时刻给她准备着。
  他的绣台搬到了小柜的旁边,墙角还有几个打开的箱子,冬日里的棉衣在里面,江釉一眼全部扫过,推了推她,“你先出去吧,我穿好洗漱好就出来。”
  沐云泽没有家亲,他不用去敬茶,自然也不用晨昏定省,不过明荈和萧岚总是长辈,他觉得还是该去敬一杯茶。
  “我等你,我们上左边的副楼用早饭,我怕你不认得,带你去。”
  “我认得。”江釉继续推她,这里他又不是第一次来。
  “我给你穿衣服。”沐云泽显然不愿意放弃者大好的闺房乐趣,兴致一起,到衣橱前面一阵翻,“你今天穿哪身?”
  江釉的衣服多以青色为主,有镶白色的,有杏色夹边的,沐云泽眼尖地发现了一件白底的,抽出来一抖开,纯白底色的长衫,胸口用丝线绣了两只舞蝶,一粉一青,江釉看着那件衣服笑道,“这是几年前粉青送我的一件衣服,说那上面是他的名字。”
  沐云泽摇了摇头,塞进去继续翻了一阵,“你都没有红色的衣服,都是青色的。”
  “我不穿红色的。”只除了昨晚的嫁衣。
  “可我都是红色的。”
  她今日身上仍然是一身暗红色,江釉笑道,“你知不知道前朝那位祸国媚世的虞贵君?”
  “那个据说闭了月羞煞花的男人,听是听说过。”
  “他最喜欢的装束便是青衫红带,所以说,这青配红,是最好的。”
  “那你也试试?”
  江釉连连摇头,“一般人这样穿是看不得的。”
  “你又不是一般人。”沐云泽抽了件青色长衫出来,连带着小衣衬裤一起送过来,拉开了被子真要给他穿衣。
  江釉一手拍过去,“给你穿的我还能见人吗?一会前后都倒了。”
  他自己一件件穿好,起身下了床,这青衫是个斜襟的,在腰侧有个小盘扣用来扣好,倒是不一定要腰带束腰,江釉穿好了衬裤,下身的衣摆上有一层罩纱,他伸手拂了一下压平,沐云泽递过来一根红色的宽腰带,江釉摇着头,“细带,不然就不束了。”
  沐云泽挠挠头,“好像没有。”
  “那就不束了。”他坐在绣台前梳头,沐云泽站在他身后接过了梳子,一下接着一下,“昨晚,你还好吗?”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沐云泽俯低了身子,靠近着他的耳朵,笑了两声,“要是你累,我以后自然得先克制些,要是你不觉得累的话……”
  “你待怎样?”
  “自然是多爱你几次。”
  江釉手里拿着一根钗,一端是青色的琉璃羽扇,另一端如大多数的珠钗一样,是尖锐的银质钗尾,他用那钗尾轻轻地在她手上搔了一下,也没用力,留下白色的一道淡淡划痕,“你还嫌少?”
  “和你,怎么会够?”
  他夺下了她手里的梳子,很快地挽髻束发,插上钗,站起身来,和沐云泽面对面站着,抬眼看着她,“你腰上的伤口不深,但是很长,为了让你好好养伤,我觉得这几日,我们还是……”
  “我不睡书房。”沐云泽脱口而出。
  江釉翻着眼皮看了她一眼,“对于这种刀伤,我知道一种效果很好的秘方。”
  “真的,是什么?”沐云泽喜滋滋地问道,想也知道这种刀伤对她来说,次数绝不会少。
  “药方倒是简单,可以现调,只不过敷完药之后的三个时辰你不能够动。”
  “不能动?”沐云泽大声摇着头,“那还是算了。”
  “不是完全不能动,就是不能大幅度地动。”
  江釉已经洗漱完,和沐云泽一起出了门,倒也没再提这药方的事,一起上左副楼用早饭,云泽庄的人他都见过,也不陌生,一顿早饭用完,萧岚说要上街到集市上买些东西,想让江釉一起。
  江釉自己也正想去,便要回房收拾一下,粉青本来要跟着,云泽庄马上就开始营业,萧岚一走,江釉怕人手不够,要他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云泽庄的人不多,主要的生意都是在主楼的上下二楼进行,左副楼原本提供食宿,现在已经是许久未曾住进过客人,右副楼也是两层,小院很是宽敞,沐云泽和明家四口都住在二楼,现在江釉嫁了人,粉青自然不能像以往那样住在他的外间,不过为了就近照顾江釉,粉青的房间就在沐云泽和明荈妻夫两当中一个小间。
  跑堂伙计都是早晨上山,到晚就回家,住下的短工只有三四个,住在左副楼内,江釉还不认得,唯一认得的只有方岳,云泽庄的掌勺大厨,也住左副楼,三四十之间的年纪,话不多,沐云泽总是老方老方地叫,江釉还是叫了声方姨,就像他叫明荈明姨一样。
  带了些碎银,江釉推开房门下了楼,小院里的芭蕉已经熟了,嫩黄可爱,一侧的回廊贴墙而立,白色的墙面上镶嵌着扇形木格窗,木格内有攀藤从外侧的墙面爬进来,开着紫红色的小喇叭花。
  萧岚正站在回廊边上,“走了吗?”
  江釉正要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阿泽呢?”
  “在主楼吧,怎么了?才分开半刻不到就要找她。”
  “岚叔,她腰上有伤,又不肯消停,我看那伤口合了又裂,只怕会拖上不少时日。”
  “这倒是,你要想让她消停,那还真是难。”
  “所以,岚叔你能不能给我准备这几味药,加水调成糊状。”江釉和他一一说完,萧岚好奇道,“这有什么用处?”
  “可以很快地收合收干伤口,我在古书上见过,爹年前受伤的时候也曾用过,很是有效,就是敷药后三个时辰不可动到腰。”
  “你觉得她能做到?”
  江釉勾唇淡笑,“岚叔,这个我自有办法。”
  ***
  小院里日头升起,芭蕉树下仍然是一片阴凉,沐云泽被叫到了小院,明嘉木无所事事,跟在她身后一起进来,看到那芭蕉树下的椅子,沐云泽不接道,“你们不是上街吗?改在这里喝茶了?”
  江釉手里端着碗,走近她身前,“你坐下,我给你上药。”
  沐云泽看着他手的碗,里面的东西看上去是药膏,没有刮片,也就是说肯定是他用手涂上来,于是她很乐意地坐下来,撩了衣摆解开衣带,露出腰侧紧实的麦色肌肤,江釉拆了纱布,伸手用四只手指捞了药膏抹上去,轻轻地一点点抹开来。
  明嘉木蹲在一边,“这是什么东西,黑咕隆咚的?”
  江釉又抹了一层,“伤药。”沐云泽只觉得伤口上一阵清凉,很是受用,江釉继续涂抹开来,又分神朝明嘉木道,“有炭笔吗?”
  “要炭笔做什么?”
  “疗伤,给我拿一支来。”
  “没有。”明嘉木摇头,沐云泽伸手拍了她一下,“上厨房取块木炭削了不也一样能用。”
  “确实也可以。”江釉赞赏地点头,手下不停,对着沐云泽笑道,“阿泽,我发现你还真会变通。”
  沐云泽被他夸得正乐呵,明嘉木出去一趟很快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小根木炭,沾了一手的煤灰,“这个怎么能疗伤用?”
  江釉站起了身,将手里的碗交给明嘉木拿好,蹲下身,用那木炭在沐云泽坐的椅子四周画了一个圆圈,方圆三尺左右,有些歪,但还是看得出来是个圆圈。
  “你干什么?”沐云泽已经拉上了衣服,正要站起身,江釉站在那圆圈外面,“我大概正午回来,我回来前你不能出来。”
  “什么?”沐云泽大喝出声,明嘉木已经笑歪了嘴,老大,什么叫做自作孽,还那么积极地要我去削木炭回来。
  “坐着,别动,也别出来,不然,你伤好前都睡书房去。”不等沐云泽回话,他已经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我说到做到。”
  沐云泽僵硬地站在椅子前面唯一的一点点空地,和江釉四目相对,萧岚站在门洞前面,“釉儿,好了没有?”
  “好了。”江釉转身正要走,走开两步又折回来,对这明嘉木道,“能不能再给我去厨房拿点面粉过来,最好是不要用的那种。”
  “要做什么?”明嘉木很有兴致。
  “这个圈圈我一走就没有用了,我再撒上四五尺宽的薄面,她一步没这么长,要出来总会把面粉踩出脚印来。”
  明嘉木一路跑开,留下一道肆意的笑声,沐云泽伸手一拉把江釉扣到了自己身前,低头几乎是鼻尖贴着他的鼻尖,苦笑道,“釉儿,你到底想玩什么?”
  “玩?”他摇头,“我是在给你疗伤,你一动弹就没有效用了。”
  她仰天长叹,“那用得着这样吗?你和我说一声不就行了?”
  “你做得到?”江釉怀疑地看着她,说话间明嘉木已经端着一个木盆跑回来,“姐夫,给。”
  他果真均匀地撒了宽宽的一圈面粉,再用之前的炭笔在那面粉上面写了一圈的字,“沐云泽不得踏出一步”。
  明嘉木已经笑得整个人趴在了那芭蕉树上,“老大,这下子我想帮你先把面粉收了等会再撒也不行了。”
  沐云泽无奈地搔着脑袋站在椅子前面看着他,自己还在湾镇的时候说要画个圈圈让他不能出去,结果,被画的人,原来是她。
  沐云泽双眼眼皮一翻,在那椅子上坐了下来,反正哪里也去不了,那就坐着好了。
  江釉在那面粉外面,“阿泽,我知道你肯定会无聊,所以特地给你准备了这个。”他扔了一本书进来,沐云泽伸手接过来,那书是青色的封皮,她翻到正面一看,竟然是三十六计。
  江釉已经转身和萧岚走出了小院,沐云泽翻开了那本书册,总算还有三十六式给她消遣,总算还不无聊。
  她翻了几页,眉头突然重重地拧起,忽然飞快地一页页翻开,最后连着整本书摊开,靠在椅背上面朝着天,书页盖在了脸上,呻吟了一声。
  明嘉木笑够了,见她这副样子,不解道,“老大,这书怎么了?”
  “怎么了?他还真给我本三十六计,真的兵法。”

  第三道茶之除虫

  沐云泽在小院里顶着三十六计呻吟叫苦,江釉已经和萧岚一起下了山,出了道口,踏上了青石板的街道。
  街口有叫卖着糖葫芦的,萧岚的视线转向小摊上切成条块状的麦芽糖,江釉偏头见到,忍不住轻笑道,“岚叔,你喜欢饴糖?”
  “是啊,二十多年前很是喜欢。”
  “那我们买些?”
  “我都多大年纪了,哪里还会吃这些?我是想起来那个时侯下山上集市,妻主总会买给我,她那时也还不是我的妻主。”他眯着眼像是在怀念曾经的日子。
  “明姨原来也会哄人。”
  “她哪里会,要不是童……”萧岚脱口而出,话到一半却戛然而止,似乎很不想提这个名字。
  “岚叔?”第一次上云泽庄送瓷器的时候,萧岚就无意中提过童茗和云泽庄的恩怨,只是一直没有说清楚,江釉轻声问道,“云泽庄和茗溪茶楼的恩怨,我可以知晓吗?”
  “釉儿,你嫁了云泽便是自己人了,我自然没必要瞒你,只是有些私人恩怨我不想再提,至于童茗和云泽庄的恩怨,还要从老庄主临终前说起。”
  江釉和他一起漫步在青石街道上,辰时刚过,不少商铺才刚刚开始营业,街道上不算拥挤,没有马匹经过,牌坊口一串串小灯笼轻轻扬起,一派安详。
  锁柳镇民风温纯,县衙一向清闲,虽然还没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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