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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谁与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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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醒来,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圆月挂在树梢,离子时怕是不远了。

徐灵芸揉着眼,刚点了灯,就见春英一脸愤恨地走进来,不由纳闷:“谁又惹着你了?”

春英低着头进来,冷不丁才发现徐灵芸醒了,正赤足拿起冷茶要喝,吓得劈手就夺了过去,念叨道:“空着肚子哪里能喝凉水,等会儿,我给姑娘烧一壶热水来。”

她生硬地转开了话题,倒是让徐灵芸疑惑。

没等自己多想,一个婆子便匆匆过来,本是要找春英,看见醒来的徐灵芸,连忙行礼,无奈道:“打扰徐姑娘了,府外有个姓余的姑娘说是认识您,大半夜敲着门,披头散发地只想着往府里闯。小的不敢惊扰了老爷和太太,刚才春英说姑娘睡下了,我们也不好打扰,只是……”

守门的婆子也无奈了,没有主子的应允,哪里能让一个小丫头闯进来。只是上回那余姑娘和徐姑娘一起出门,婆子见着了,便来问上一问,免得以后惹着麻烦了。

徐灵芸诧异,披上外袍撩开帘子道:“姓余的姑娘?这大晚上的,她怎么过来了?”

婆子也不明白:“瞧着她衣衫不整的,指不定出了什么事。奴婢也不好说,只是她大声叫嚷,生怕惊扰了邻里,便劝在角门边,奴婢家的小丫头正拦着。”

“做得很好,这是赏你的。”徐灵芸抓出一把钱,塞到婆子的手里,又道:“有派人去知会华府吗?”

那婆子拿着赏钱,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连忙答道:“我家的说那位余姑娘就是从华家跑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欺负了,没敢立刻送回去。”

徐灵芸了然地点点头,赞许道:“你们想得很周到,劳烦你把余姑娘送进来,务必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了,明白吗?”

婆子满口答应,转身就把余雅晴罩上一件宽大的黑色外袍,半推半拖地带进了院子里。

春英一瞧,不由懊恼道:“我是不想姑娘忧心,这大半夜的她过来,准没好事!”

徐灵芸好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任由她在门口闹着,惊动了老爷和大太太更不好。”

春英依旧嘟着嘴,不情不愿地接过余雅晴,安置在软榻里。

脱下外袍,徐灵芸忍不住大惊失色,那婆子说是衣衫不整,已经说得够婉转客气了,余雅晴的小衣都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发髻早就散开了,满脸泪痕,面色苍白,眉梢间带着一丝隐约的妩媚之色,看得徐灵芸眼皮直跳。

“余姑娘,先喝杯花茶暖暖身子。”徐灵芸对春英使了个眼色,递来一杯花茶,塞到余雅晴的手心里。

余雅晴神情呆滞,下意识地接过花茶,刚喝了一口,就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春英被吓了一跳,就见茶杯被摔在地上,花茶洒了,余雅晴整个人扑进了徐灵芸的怀里嚎啕大哭:“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子……”

徐灵芸被撞得胸口生疼,无奈地扶着怀里的人轻声问道:“到底怎么了,余姑娘可要我知会华夫人来接你?”

一听要被送回华府,余雅晴拼命摇头,挣扎道:“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死也不回去!”

徐灵芸和春英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华夫人到底对余雅晴做了什么,吓得她面色都发青了:“好,好,不回去,你先冷静下来。”

只要不回去,余雅晴便安静了些许,依旧挨着徐灵芸坐着,紧张道:“真的不送我回去?”

“不回去,真的。”徐灵芸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又道:“余姑娘在京城可有其他亲属?留你住下,我实在做不了主,明儿还得一大早禀报大太太的。”

“我、我不能留下吗?”余雅晴低头看着自己,又泪眼婆娑,急急道:“帮忙打热水,让我先沐浴。”

春英有些不乐意,大晚上的哪里去寻热水,少不得又要贴补银钱使唤那些已经睡下的婆子。见徐灵芸向她点头,春英抿着唇不高兴地出去了,很快就打了一桶热水进来。

余雅晴胡乱扯掉身上破碎的衣裙,匆忙跳进浴桶里,冷不丁还被热水呛着了,使劲咳嗽。

徐灵芸只得上前,拍着她的后背顺气,目光一扫,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只见余雅晴的胸口和小腹有着一点点的红痕,双腿内侧更是有着一小片的青紫。

她终于皱紧了眉头,打算一直沉默下去。

余雅晴用帕子使劲搓着自己身上,直搓得发红就要掉皮,也不肯放轻手,自嘲道:“你都看见了,很惨是吧?我真没想到,事情到头来会变成这样子……”

她垂下头,又低声啜泣起来。

徐灵芸不敢问,也不想问。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对自己没好处。

可惜,余雅晴满腹的委屈,只想着找一个人来倾诉,而徐灵芸正是她选定的那个人,哪里会让徐灵芸继续保持缄默?

“今儿我跟平常一样照顾师兄,师兄的伤已经大好了,行走已经没有问题,甚至能起来看书了,我别提多高兴了……华夫人建议喝点小酒庆祝,师兄有伤则是以茶代酒。我们谈起往事,又在月色下对诗,原本一切都很好的,只是我醉了……”

余雅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任由汩汩泪水滑下面颊:“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我还想跟爹爹写信,说我喜欢上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非他不嫁,可惜如今说什么都太晚了……”

她哭得不能自抑,满腔的委屈和痛苦一下子倾泻出来。抓住徐灵芸的衣袖,余雅晴声音沙哑地问道:“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好不好?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在爹爹身边,除了聂师兄再没其他年纪相当的。我很喜欢你,虽然你总是对我很冷淡。但是一出了事,我只能想到你,知道你一定会帮我。果不其然,你收留了我,替我送来热水,听我诉说委屈,也只有你……”

“不要让萧大少知道这件事,我这一生都完了。亲事要毁掉,爹爹只怕要气疯了的。我也不敢告诉爹爹,生怕他的身子会受不住。”余雅晴揉着红彤彤的双眼,出了浴桶,胡乱套上徐灵芸递来的干净衣衫,便走向书桌,拿起毛笔含着泪写了起来:“我要写信给爹爹,让他解除了婚约,别耽误了别人,又影响了他的名声。爹爹一世英名,只怕都要毁在我手上了。他一个桃李满天下的大儒,却要亲手毁了婚约,心里还不知多难受,又得背上难听的名声……”

她很明白怎么让余大师心软,狠狠心咬破了指头,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便交给了徐灵芸:“还要劳烦徐姑娘帮忙做最后一件事,送信到我爹爹手里。”

徐灵芸默默地点头,对余雅晴不是不同情,只是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她把信封好,没有看一个字,叫来守门的婆子叮嘱偷偷送出去。

做完这些,余雅晴已经穿戴好,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我就不打扰徐姑娘了,这就先去附近的客栈住上两天,便要回家去了。”

徐灵芸瞧着天色,又不敢留下她,只得让春英送余雅晴到门口,又交代守门的婆子跟着,算是仁义已尽了。

春英不明白了:“刚才瞧着余姑娘一副伤痛欲绝的摸样,怎么转眼就安安静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

“哀大莫过于心死,她是死了心。”徐灵芸轻轻叹气,余雅晴喜欢着萧晗,一心想要嫁给他。没想到晚上一场醉酒误事,毁了清白,以后除了出家,只能嫁给聂睿羽了。

只是这其中,听着便透着些古怪。要说华夫人在其中没有推波助澜,谁也不能相信。也就余雅晴还傻乎乎的,以为华夫人是个亲切和蔼的。为了聂睿羽,华夫人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比起其他姑娘,余雅晴确实是聂睿羽的良配。不但出身好,又是嫡出,是余大师的掌上明珠。聂睿羽要走仕途,傍着余大师这棵大树好乘凉,哪里能不平步青云?

这些算计,余雅晴通通没有看清楚,怕是还傻傻的跟华夫人提起喜欢萧晗的事,逼得华夫人不能不先下手为强。即便用龌蹉的手段,也要把余雅晴留下来。

也就不知道聂睿羽,又是怎么想的了。这究竟是华夫人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还是聂睿羽默许的,徐灵芸就不得而知了。

春英听得懵懵懂懂的,只道:“那么余姑娘,是不会再来了吗?”

徐灵芸点头,答道:“余姑娘快要出嫁了,你收拾出几样不错的首饰,回头给余姑娘送去吧。”

一个姑娘家远行,收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下。就算有心帮忙,清白没了,谁能补救得及?

“什么?出嫁?”春英一愣,似懂非懂地去匣子翻找合适的首饰了。

不过余雅晴出嫁,还真是天大的好事,以后大少爷就不怕被人抢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报应啊~~~

☆、思念

第五十三章思念

听说余雅晴只在客栈住了一宿;天一亮就跟着商队离开了京城,徐灵芸并不惊讶。

遭受了这样的事;会留下才怪。这时候;很该回到家人身边,好好慰藉心头的伤痕。

可惜没等徐灵芸清净多久;就被大门口的喧闹吵着了。

春英走了一遭回来;脸色都发黑了:“姑娘;是华夫人在门口闹着,说是我们把余姑娘拐走了;上门讨人来着。”

“她还真是……”徐灵芸摇摇头;对华夫人泼辣的性子实在受不住。再说,这里可是萧府;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上回的教训只怕没让她记牢了。

“没说余姑娘已经走了?”

“说了,”春英皱着脸,叹气道:“华夫人哪里听得进去,一个劲直说肯定是我们把余姑娘藏起来了,嚷嚷着要报官呢。”

徐灵芸也跟着叹息,华家婶子只怕到嘴的鸭子飞了,要把事情闹大,好将余雅晴嫁过去。

幸好余雅晴离开得快,要不然真是里子面子都要丢了个尽。

终归她算是华家的人,徐灵芸不想两家闹得太难看,没得让华月喜操心,便带着春英赶去了门口。

华夫人卯足劲撒欢,正散了头发在地上滚着,那些婆子都抓不住她,正愁着,周围一大堆看热闹的百姓,正指指点点,笑着华家的婆子又不知道在闹腾什么。

徐灵芸只觉脸面都要丢尽了,提着裙子的手都要捏得生疼,这才咬咬牙抬脚要出去制止华夫人再撒泼,却被人搂住了肩头。她抬头一看,不由诧异道:“大少爷?”

“你不必出去,在这里等着就是了。敢在萧府门前撒泼,就该有觉悟的。”萧晗淡淡说着,挥手让端砚出去处理了。

端砚倒是直接,带来的四个壮实的护院,把人从地上一拽,抬着出去了。

华夫人彻底懵了,挣扎道:“你们仗势欺人,快把余姑娘送出来,她可是我家睿儿没过门的媳妇……”

闻言,端砚笑了:“你家还没过门的媳妇没看紧,却闹到萧府大门来了。大家来评评理,哪有这样的事?”

街坊邻里七嘴八舌道:“就是,门没锁好让媳妇跑了,哪能赖到别人身上。”

“一个姑娘家,要不是受了委屈,哪会匆匆忙忙跑出来?”

“突然不见了,不会是……”那人手一抬,横在脖子上,周围不由一静,大伙渐渐都散开了。

华夫人憋红了脸,狠狠地等着后来说话的那名老婆子:“胡说什么,我家媳妇好着呢,只等着过阵子进门了!”

老婆子手里拎着瓜子,呲牙笑了:“那我们都等着喝你那杯喜酒了,只是你家的媳妇,怎么跑萧府去了,莫不是会情郎了?”

听她说得越来越过分,华夫人拼命挣扎着甩掉护院,扑了过去:“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老婆子灵巧一躲,笑着跑开了,嘴里还不忘嚷嚷:“要不是会情郎,怎么找到别人家去了?大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听了,忍不住哄堂大笑,附和起来。

远远见一个青衣书生走来,沉着脸扶起华夫人:“闹什么,快回家。”徐灵芸躲在大门后张望,看到是聂睿羽,不由挑眉。

华夫人径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对他一笑:“你怎么来了,不在家里多歇着?”

“快跟我走。”再歇下去,华夫人就得闹翻天了。聂睿羽简直觉得再没脸见人,不能在京城呆下去了,恨不得立刻蒙着脸回家去。

“哪能回去,余姑娘还没回到呢?”华夫人转身又向萧府大门走了一步,被护院拦住了:“好好的小姑娘怎么会不见,肯定又是那个小蹄子藏起来了!”

端砚阴测测地笑了,双臂抱在胸前,低声问道:“不知道华夫人口中的小蹄子是哪一位?无凭无据就说余姑娘藏在萧府里,难不成这位夫人有千里眼?”

华夫人冷哼:“余姑娘自从认识了姓徐那小蹄子,在京城里还认得谁?不是被哄骗到府里,还能到哪里去?”

“我家徐姑娘可不认识什么余姑娘,华夫人记错了吧。”端砚听着那声“小蹄子”便不爽了,对护院挥挥手道:“要是华夫人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聂睿羽又不敢上前去跟华夫人拉拉扯扯的,眼尖瞥见门后的徐灵芸露出的半张脸,急忙作揖歉意道:“婶子无状,还请芸儿原谅。”

徐灵芸没想到会被他瞥见,急忙缩了回去。

华夫人一听徐灵芸在,立刻高声嚷嚷道:“我家余姑娘去了哪里,你快把她交出来!”

春英气得跺脚,没等徐灵芸拦住就钻了出去,冷声道:“余姑娘早就离开京城里,哭着走的,也不知道被谁欺负了。”

闻言,聂睿羽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小声道:“芸儿,这是误会。”

春英最不喜欢这位聂公子一副跟徐灵芸亲近的语气说话,瞪了他一眼道:“聂公子请自重,我家姑娘的名字不是谁都能乱叫的。是不是误会,也只有你和华夫人心里明白。”

聂睿羽低下了头,又道:“惊扰了萧府,是在下的不是。徐姑娘,替我向华姨问好。”

春英哼哼道:“不劳聂公子问候,我家二太太正在安胎,好着呢。”“华姨有身孕了?”聂睿羽突然抬起头,双眼通红,震惊道:“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什么叫不可能?哪有聂公子这样说话的?昨儿大夫都上门,哪还会有错?”春英跺跺脚,被端砚一拦,这才不情愿地退到门后了。

徐灵芸听得一怔,聂睿羽的神色古怪,倒像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华月喜怀了孩子,聂睿羽为何如此不可置信?

她退后了几步,站在萧晗身边,低声请求道:“大少爷,以前为二太太送去避子香包的大夫还能找得到吗?”

“可以,”萧晗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徐灵芸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能找到当初那位做香包的大夫,或许就能真相大白了。

她抬头看向萧晗,这人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依旧能让人心情眨眼间平静下来。怯生生地瞥了一眼,半晌才开口问:“二太太有了身孕……大少爷会不高兴吗?”

“这是萧家的好事,怎会不高兴?”萧晗大掌抚过她的发髻,揽着徐灵芸往里走:“要是多了一个妹妹,只管疼着,最后风风光光地送她出嫁。要是多了一个弟弟,便教导他武艺,再是读书和从商,随便他选其中之一,大展身手。”

大少爷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落在徐灵芸的耳中,才真真正正放下了心头大石。她最怕的,便是萧家容不下华月喜腹中的那个孩子。

毕竟华月喜太过受宠了,再多一个孩子傍身,以后怕是要威胁到大太太的位子。即便大太太再贤惠,很很难忍受得了。不过萧大少既然开口了,说明他会站在华月喜这一边,自己倒是能安心了。

徐灵芸笑着仰头道:“可惜,我只怕看不了那个孩子多久,就得离开萧家了。以后二太太和她的孩子,就得拜托大少爷多为照顾了。”

萧晗没有点头,脚步一停,扭头道:“我素来不会照顾人,由你自己亲自去照顾不是更好?”

徐灵芸听得一懵,神色颇为尴尬。大少爷的意思是,让她嫁到萧家来,好亲自照顾华月喜?

萧府四位少爷,不管是大太太还是阮姨娘,只怕都不会喜欢自己做她们两人的媳妇。

她干笑着掩饰过去,没有再接话。

这可不是徐灵芸自己能够决定得了的……

不知端砚用了什么手段,总算把华夫人请走了,连带着没让聂睿羽进门,一块送回了华府。

春英气得够呛,脸色一直不好看,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华夫人的嘴脸,回来后茶具拿得“砰砰”作响,只怕气愤难平。

徐灵芸看不下书,只好放下,无奈道:“快消消气,别把自己气着了。”

“姑娘,华夫人实在太过分了,聂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春英嘟嘟嚷嚷着,不敢承担的都是懦夫,哪里是男子汉?

“幸好二太太英明,一眼就看出聂公子不是什么能托付的好郎君,要不然等姑娘嫁过去,只怕要被欺负坏了!”

春英不怎么喜欢那个余雅晴,可是看到她被欺负得嚎啕大哭,就忍不住同情:“也不知道余姑娘是不是平安回去了,又没跟她父亲提起华家的事?”

徐灵芸轻轻叹息,摇头道:“她不会说的。”

余大儒是个讲究面子的人,有着读书人的清高。要是知道独生女被欺负了,少不得要被气得够呛。而且为了脸面,为了名声,说不准真会送一条白绫给余雅晴,让这个女儿直接了断,免得坏了余家的名声。

她这一解释,春英倒是吓住了:“余大儒那般疼爱余姑娘,哪里会忍心让她自我了断?”

徐灵芸摇头:“大家族的名声,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坏了。余大儒还是一族之首,就算再舍不得,倒不如保全余雅晴最后的那点名声。”“不是还有一个法子吗?”春英掰着指头,说道:“她还能嫁给聂公子,入了华府的门,不就行了?”

徐灵芸微微垂下眼帘,点头道:“这是最后的法子,就不知道余姑娘能不能咽得下这口气,顺从地嫁给聂公子。”

被算计欺负了,余雅晴对萧晗又有意,怕是恨死了华夫人和聂睿羽,不一定愿意嫁进来。

“要么死,要么嫁,若是我,肯定会选后一种。”春英叹了口气,煞有介事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命在,才能好好报复华家人。就这么吞声下气地死了,换作是谁都要死不瞑目的。”

“你说得对,”徐灵芸赞同地点头,聂睿羽和华夫人毁了余雅晴的一辈子,就这样死了,不是便宜了两人 ?'…fsktxt'还不如嫁过去,好好膈应华家人。

午饭后,徐灵芸带着春英去了月夕院看看华月喜。

萧老爷和大太太在,她没怎么跟华月喜说上话。

谁知刚踏进月夕院,就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年轻丫鬟殷勤地铺上垫子,一手还扶着华月喜慢慢坐下,夏草在旁边脸色十分难看。

徐灵芸仔细一看,发现那丫鬟居然是吟香。

她不是双脚受伤了,这么快就能下榻出来行走了?又怎会出现在月夕院,侍奉华月喜来着?

越看越是诡异,徐灵芸还是上前给华月喜行礼:“二太太,芸儿来了。”

华月喜微微一笑,招手叫她坐在了身边。吟香立刻奉上香茗,还朝着徐灵芸热情地咧嘴笑了,吓得她不轻。

“你替我去小厨房,拿两盘小点心来。”华月喜一抬手,打发吟香走了。

“娘亲,吟香怎会来这里了?”徐灵芸见吟香一走,立刻凑过来低声问道。

“她是来伺候我的,说是我怀了身子,身边只有夏草一个贴身的丫鬟,便自告奋勇向老爷提起了。”华月喜垂下眼,一手抚上小腹,神色淡淡的。

徐灵芸愣了:“她要过来,萧老爷居然允了?”

这个丫鬟既然爬上萧老爷的床,做了通房丫鬟,哪里【“文、】会愿意再【“人、】做一个地【“书、】位低微【“屋、】,伺候人的奴婢。特意要求过来伺候华月喜,必定预谋不轨!

“娘亲,决不能留下吟香,跟萧老爷提提,打发她走吧。”

华月喜摇了摇头,夏草倒是忍不住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老爷允了吟香的话,还说让她以后帮着照顾二太太。等二太太的孩子出生,便允她抬作妾。”

徐灵芸略略松了口气,有这份利益在前头,吟香只怕用了十二分的小心,比华月喜更担心腹中的孩儿。好歹萧老爷没糊涂透了,让一个心怀不轨的丫鬟在身边,却又没有约束她。

只是萧老爷的举动,让她十分不解。不是没有别的忠心丫鬟,怎么偏偏选了吟香?

徐灵芸抬头看向华月喜,满脸疑惑:“娘亲,萧老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华月喜拂去肩上的乌发,声音清清淡淡的,神色带着几分讽刺:“他怕看不住我,便留下一双眼睛贴身跟着罢了。”

徐灵芸更疑惑了,什么叫看不住华月喜?

她脑瓜子一动,有了不好的预感,迟疑地问道:“难道在敬和山的事,萧老爷对聂公子和娘亲……还有所误会?”

这两人将近十年未见,聂睿羽离开时还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童,哪里会扯上关系,莫不是萧老爷疑心过重了?

“谁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华月喜拉着徐灵芸走入内室,让夏草守在门口,两人坐在榻上:“来,你瞧瞧枕头下的香包。”

徐灵芸知道华月喜的香包便放在枕头底下,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看了看,香包上的刺绣花纹,是华月喜最喜欢的梅花。绣工瞧着细致,瞧着像是华月喜的手艺,但是徐灵芸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女红也是华月喜亲自教导的,自然发现这香包是有人刻意模仿出来,并非是原来华月喜绣的那一个。

能够自由进出华月喜内室的人,除了夏草,就只有萧老爷了。

徐灵芸皱起眉头,了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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