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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获绫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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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船行径真教丛杰觉得丢脸极了,他忍无可忍的朝她脑袋拍上一记。
  温喜绫瞪他,摸摸咕噜作响的肚子,识相的退到身后去。
  “劳驾这位姑娘,我们迷路大半天了,想跟你——”
  “圆儿,是谁呀?”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爹呀,是两位迷路的生客。”
  一名头发半白的老翁从屋内走出,打量了他们一会儿,脸上浮现憨厚的笑,只是笑里纠着眉,似乎藏着心事。
  “两位爷儿可是饿了?”老人问道。
  “是呀,好饿好饿!我真是快饿死了!”温喜绫焦急的插话。
  “寒舍正煮好一锅汤面。两们爷儿若不嫌弃,请进来一起享用吧。”
  “可是爹……”圆儿欲言又止,似乎要说什么,老翁摇摇头。
  “丫头,带他们进去吧。”
  走进屋子,赫见那勉强还有些空间的破落厅常竟堆满各式各样红色礼服。
  丛杰看着父女俩仍是那黯然神伤的表情,与这喜气十足的礼盒完全不协调。
  进了厨房,两人才一坐好,那叫圆儿的姑娘已从屋子外头端来两碗汤面。温喜绫饿得发昏,一接过汤面,连声谢都忘了说,便呼噜呼噜的吃起为。
  丛杰抬头对圆儿微笑,却在桌底下狠狠踹了温喜绫一脚。
  食物当前,温喜绫没半点反应,反倒是圆儿脸红了,害羞的低头。
  “老先生跟我们一起用吗?”
  圆儿突然双眸浮泪。
  “我们……不饿。两位爷儿请慢用。”她婉拒,跟着父亲走出厨房。
  这反应太不寻常。丛杰吞了两口面,依然觉得不妥,想找温喜绫商量,却只看到她把整个头都埋进碗里,连脸都见不着。
  真是受够她了!
  “喂!”
  “啥?”温喜绫抬眼,吸完碗底最后一根面条,含糊的问。
  “别净顾着吃!”他低吼,示意她朝那愁眉不展的父女看去。
  “哎?”她大口咽下碗底下的残汤,接着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的汤面。
  “你手上那碗吃不吃啊?不吃给我呀!”
  真是被她气死了!丛杰突然扣住她的脑袋,硬把她头扭向屋外。
  “瞧他们把灶上半锅面都给了咱们了,人家与咱们素昧平生,如此热心招呼,好坏你也先开口问一声,别成只想着吃吃吃!”
  后头三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有困难吗?”她眨着眼,狐疑的瞧着那对父女,然后问他:“他们有说是什么困难吗?”
  “能说得出口还问你啊!别盯着我的面,一人一碗,少添那坏心眼!”
  “不是嘛。看你不想吃,不食接来食啊。”被道破心事,温喜绫脸上有些挂不住,咕哝着。
  “啥?”停了嚼面的动作,丛杰对后头那句话似乎有些印象。
  “不食接来食,以前学堂教的,一个姓李的家伙说的。夫子不说我都明白,摆明着就是:你不吃我就接来吃嘿。”
  “听你胡扯!”他冷哼。
  “谁跟你这条大虫胡扯来着。”她朝他吐舌扮鬼脸。“不食接来食,明明就是个叫李记的死人说的。哎呀!你要吃就快点,汤凉了下肚可要伤脾的。”她嘟喽着,好不容易才把目光抽离汤面。
  屋外那对父女不知谈了什么,只听到圆儿不断传出抽泣声。
  “爹没用,爹误了你……”父亲拉着女儿的袖子,哭得老泪纵横。
  温喜绫这不好奇了,快步走出去,张口便问:“瞧你们哭成这样,是哭什么呀?”
  “这位爷吃饱啦?”见温喜绫,父女俩急忙拭泪,尴尬的别过脸。
  “不算饱,但还可以啦。”她呵呵一笑。
  她的直来直往再一次让丛杰呛到,忙丢下碗冲出来,把她拉到身后。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别净在这儿丢人现眼。”他咬牙切齿,以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再转头对圆儿父女露齿一笑。
  “看老先生好像有什么困难,在下如果能帮忙,一定尽力。”
  “意思还不是一样!你是比我好到哪儿去……”背后,温喜绫不服气的说。
  “闭嘴。”他手肘撞了她一下。
  “哼!以为我爱说呀!”她气哼哼的转过身。
  第5章(2)
  “两位爷的好意,咱们父女心领了。”那老翁叹了口气。
  “说吧说吧!”温喜绫一旁催促着:“你们请我吃面,不管这忙能不能帮,说出来肯定比憋死的好!”
  “喂!”丛杰瞪视她。
  “说的是实话嘛!”一直被纠正,温喜绫也毛了。
  “爹,他们是外地人,为了咱们得罪了卓家,使不得的。”圆儿轻执父亲衣袖,不安的说。
  “卓家?那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跟厅里那些东西有关?”多年办案经验,丛杰马上提出重点。
  “爷儿好眼力。”老人家苦笑。“不瞒两位,厅里的结采贺礼,都是卓家为小女准备的。”
  温喜绫朝那些盒子打量了下。
  “卓家有钱人哎!张罗这么多礼数。”她评道。
  “唉。”老人家叹息。
  “你女儿嫁过去,做个现成少奶奶哎!”温喜绫哈哈一笑,却见圆儿又流下泪来,她忙收嘴。“你不喜欢卓家的人啊?”
  圆儿抹着泪猛点头。
  “瞧我问那废话,自然是不喜欢,她才会伤心成这样,肯定是卓家胡来,想要强娶是吧?”温喜绫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圆儿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嚎,这一哭,把温喜绫惊得朝后退了几步。
  “哎呀,我没其它意思,你哭成这样,真吓死人啦!”
  丛杰后悔极了。早知如此,他宁愿再饿上一顿,把汤面送她,让她专心吃东西,也好过在这儿瞎搅和。
  “不是小爷的错。”老人家摇头,颤抖地伸手覆住圆儿肩膀,“圆儿,你失态了。”
  “爹呀,女儿命苦呀!”圆儿仍是泣不成声。
  “是爹没用!爹没用……”
  温喜绫身来是个急惊风,她耐着性子,看看老人又看看圆儿,终于朝丛杰两手一摊。
  “让你来吧,我可没办法了。老的没用,小的命苦,我又不是先知,要猜字迹也得先出招式,这么没头没脑没一没二的,我会猜啊!”
  丛杰被她激得好气又好笑。“你说话向来这么直吗?”
  “哪来直的弯的!有问题就盖天铺地讲出来,不是掉脑袋的事,都不算严重啦!”温喜绫不耐烦的,再看看圆儿没有收泪的意思,证据更闷了。“做娘儿们真是没用,遇事只会哭,连话都说不清!”
  “你够了吧!”丛杰轻斥。“自己不就是个娘儿们吗!啧,不认分。”
  温喜绫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转身朝那对父女说:“别难过了,人活着就是急一口气,天底下没啥解决不了的事,既然我吃了你们一碗面,卓家如果刁难你们,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父女俩又傻了眼,直愣愣的看她。
  “就这么着!我去一趟卓家,叫他们别为难你们,成不成?”
  丛杰一翻眼,她的脑子……再次濒临炸开边缘。
  十多年的公仆生涯里,从来没有一趟远行这样教人难捱,偏偏还是对他没任何约束力的私差!遇上这个温喜绫,他所有的冷静和从容,一如遇上瘟疫肆虐时逃难不及的灾民,一个一个暴尸荒野,风吹雨淋无人埋。
  “这位小爷别开玩笑了。”老翁讷讷的说。
  “我像开玩笑吗?花轿何时来?我跟你们去争道理。”
  父女俩面面相觑,似乎听出了点希望,但打量了他一会儿,黯然摇头。
  “小爷的心意,咱们父女心领了,可是男女有别——”
  “别啥别!”这句话令温喜绫非常不悦,她不客气的打断老翁的话。
  “去替你们争道理,跟男女有别有捞啥子关系?你别罗嗦了,不然这样吧,告诉我,卓家离这儿远吗?”
  “不远,半天路程。”
  “那倒好,哎!大虫你别推我,强娶人家就是没道理,肯定是卓家新郎既老又丑没人爱。”
  “比那还糟……”圆儿抽泣着插进话来。
  “更老更丑?”丛杰忍不住低语。
  “卓家公子年方二十,却在上个月病逝了,卓家听信风水之说,要小女嫁进卓家改运。”
  作梦也没想到是这种答案!温喜绫跟丛杰都呆住了。
  “这算什么呀?”她看着丛杰,夸张的问。
  “冥婚吧。”他抱胸,冷哼。
  “新郎一早就死啦。”温喜绫喃喃说着,见圆儿再次放声大哭,她偏头想了又想,一股怒火狂烧,突然拳起拳落,狠狠地把腿边的小木凳拍碎一大块。
  这举动吓住了所有人。
  “那更要争道理了!死人怎能跟活人成亲呢?卓家没天良!你女儿嫁过去作个现成的寡妇!一辈子不就完蛋了?”
  “唉,咱们父女在这儿落地生根,就靠卓家的一块山地生活,可连年收成不好,我们积欠卓家很多钱——”
  “没这样的事啊!”她气呼呼截断老人的话,顺手推丛杰一把。
  “是吧,大虫?”
  “啊?”他像被惊醒一样,恍惚的看着她。
  “呆子,快附议我的话!”她低声抱怨,又狠蹭他一下。
  “嗯嗯。”被她的义正辞严给吓住,丛杰连连点头。
  “没个新郎,连迎娶都办不成,这太荒谬了。”
  “他们会带只公鸡来。”
  这样的回答令温喜绫噗了一声,正当她要有所反应时,丛杰早一步捂住她的嘴,硬把她抱着朝门外拖。
  被掩住口鼻,温喜绫没了声音抗议,感觉又怪又乱又不对劲。
  这死大虫,她又没病没晕,他这么胡来抱她,想死呀!
  “不、准、笑。”他凑进她耳朵,小声的命令。
  仰视他近乎生气的表情,温喜绫抛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只觉得不甘心,如此荒谬的事情,不值得大笑吗?
  她踹了他膝头,用力挣开他。
  “荒唐。”她冷啐,表情却失了真,被拥住而发烫的脸颊,还有她的脉搏快得异常。
  “荒唐的事笑一笑会少块肉吗?死大虫!”昏!连声音都变尖了。
  “你想帮忙解决事情还是落井下石?”他冷冷地问。
  她搔头,皱起眉,走回屋里。
  “喂!你们没考虑过离开吗?”
  圆儿父女互看一眼,沉默地垂下头。
  “卓家下人都是些孔武有力的装丁,咱们半日就被追上了。”
  “卓家何时来娶?”丛杰思索了一会儿后问道。
  “后日。”
  温喜绫一砸拳。“我懂啦!等等咱们就上卓家去,打他一个落花流水,以后保证他们绝不敢再来找你们麻烦!”
  丛杰呛住。“你这种做法跟土匪没两样啊!”
  “强娶人家,也是土匪啊!”
  “总之你别胡来。”
  “那不然呢?哎呀我想到了!我可以坐上卓家送来的轿子,光明正大进卓家,再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跟第一个方法有什么两样?”他批评。
  “坐轿子轻松啊!你这大虫,呆喔!”
  “两位爷儿的好意,老头子心领了,一切都是小女的命。”
  “听你放屁!这跟命有啥直接关系?哎呀你这老头太懦弱了,她可是你的丫头,你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要护她不被卓家欺负,这才是你作爹的应有的担当!”
  看着她一脸慷慨激昂,丛杰脸上肌肉一颤,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
  因为这样不认命,才让她有着那如朝阳般的神气吗?
  “我只知道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今天既然吃了你们的东西,自当还这份人情。照你们所说,那卓家根本是欺人太甚,让好好的黄瓜大闺女跟只公鸡拜堂,还有天理吗!没天理不打紧,遇上了我,我就是天理,我就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这世上什么叫公义!”
  “黄花大闺女。”丛杰忍不住凑近她耳边低喃。
  “黄花黄瓜不都一样!你这死大虫,没开花哪来的瓜?笨死了你!我在解决问题,你还为了黄花黄瓜的词儿在跟我计较!”
  温喜绫大叫完,转向那老人家,意志坚定。
  “就这么决定了,你们爷儿俩收拾收拾就走吧,我替你闺女儿上轿子,后头有啥后果,我通通替你们担了。”
  “你发什么疯?”她的决定听来完全没玩笑意味,丛杰扯住她,恼声低吼,却见圆儿父女像溺水的人捉到浮木似的跪了下来,又哭又笑。
  哎呀!头好痛,好痛好痛!他的头被这些人搞得好痛!
  温喜绫气哼哼地。
  “听到这种事不帮忙才是疯了哩!你也听到了,让个活生生的姑娘跟鸡拜堂,那户姓卓的才是彻头彻尾的疯!”
  “那也别用这种法子,还坐轿子……”
  “刚就说得很清楚了,有啥比坐轿子轻松!”
  “你要去?”
  “当然!”
  “好!”如果能趁此摆脱这个麻烦也好,丛杰怒极反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那咱们就在这儿拆伙吧。”
  “你不能走!”他不一起?温喜绫一愣,连忙喊他,“这汤面,大虫你也吃了不是吗?”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竟然用这么可笑之至的理由要把他拖下水。
  但温喜绫的表情就像面对一笼才蒸好的包子,那对眼睛就这么攫着他,好像只要他敢拒绝,她随时会吞了他。
  这段时间的相处,知道她虽泼辣、粗俗,却掩不去她性格里的认真自得。
  更重要的,还是她对食物特有的款款深情。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与她共享过面食,便把他拖下水去!
  “如果你不帮这忙,老天罚你闹肚子。”她诅咒着。
  丛杰握紧拳头,却只能朝天空挥去,这女人真他妈的……
  “闹肚子就闹肚子,总之不准你去,除非我死了!”他吼道。
  她突然静下,未了,绷着脸恨恨的回了他一句:“那你就去死好了,没人性的混蛋!”
  圆儿父女却吓傻了,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老人想要缓和,却让丛杰的吼叫给吓得噤声。
  “温喜绫!”
  “怎么样!”
  “你别太过分!”
  这句话里赤裸裸的警告与威胁并没有使她软化一点儿。
  “哪儿过分?你并没有其它事可做!”她的声音更高亢,气他枉为一个官差,居然连点执言仗义之心都没有。
  “那并不表示我要跟你一起发疯。”
  “很好,你可以不要来,反正我从来就不需要你!”
  后来头追加的那句话不知怎地竟令丛杰更形激狂,一对浓眉几乎要掀上头顶,这该死的丫凭什么说她不需要他?
  要是没有他,他无法想像她还会惹出多少事来!她可能会被强盗断手断脚、在山林里绕不出路而被野兽吃掉,甚至还会被那个莫名其妙的调味粉辣死在荒效野外!
  “咱们分道扬镳。办完这件事,我自己回苏州。”
  说罢,她拉住那对仍然搞不清楚状况的父女就要进屋去。
  “进了卓家,你以为你还能大摇大摆的出来?”他对她的天真感到不可思议。
  “早说了我是去解决事情,不是进卓家,你耳朵真该洗洗哎!”
  “你脑子有问题。”
  “懒得理你!”
  他跳起来,声音更大了。“温喜绫,你必须回苏州,你懂不懂?”他吼叫。
  “干你屁事儿!”
  “你真以为我爱送你回去呀!要不是方昔安拖着半死不活的样子来求我,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你在一起!”
  温喜绫煞住脚步,突然出手推开那对父女。
  “先进屋等着。”
  “公子……”
  “我随后就进去。”
  温喜绘嘴角一翘,眼神里的愤怒令人不寒而栗。
  走回他面前,温喜绫重重的一拳挥去,丛杰偏头闪过。
  眼见两人打了起来,老人心惊胆跳的喊:“两位壮士别——”
  “跟你们没关系!”温喜绫大吼,旋身扬腿朝丛杰下盘扫去。
  如果她还以为可以像那次在满福堂一样占上风,那就太好笑了!轻松闪过她的攻击,丛杰仍为她的做法生气。
  “死大虫!好样的,我打不赢你,但对付卓家那些笨蛋绰绰有余了!今天我跟你白纸黑字的讲清楚,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就要我的阳关刀,你去吃你的毒菇粥,谁也甭理谁!”
  阳关刀?毒菇粥?那是什么东西?仍在备战状态的丛杰呆了呆,她打架打到一半没头没脑地跟他说这啥?
  回过神时,哪还有三人的影子。温喜绫竟敢这样把他当成破布晾在外面?
  没有言语可以形容丛杰此刻的愤怒与沮丧,而他脑子里竟还盘旋着温喜绫扔给他的那句怪里怪气的话。
  如果没猜错,那句话应该是: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吧。
  他气冲冲的要进屋,两扇门板却在此时被用力关上。
  从里面上门栓的声音还该死的故意弄得特别大声,他只能瞪着门板合紧时自己抖落鼻尖的飞扬尘土。
  丛杰在原地气得一阵吼叫,哎呀呀呀呀,这个死男人婆!
  第6章(1)
  两天后。
  喜服珠翠首饰红帕,卓家送到张家的礼盒中,所有新娘子该有的装扮一应俱全。
  早在看到圆儿拿出礼盒里那一块比一块还火红还刺眼的行头,温喜绫就后悔了。在她豪气千云拍胸脯要帮忙的当时,可从来没有想过,解决事情的同时,她还得付出这种荒谬的代价。
  她得披上嫁衣,像个真正的新娘上花轿。
  反悔的话一句也蹦不出来。圆儿父女俩感激涕零、恩同再造的眼神,让她闷到几乎要内伤。
  幸好在这之前已跟那条死大虫翻脸了。她噘着嘴,倔强的想,真让他瞧见她这副拙样,少不得又要被讥笑!
  虽然这么想,心里头却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不愿承认的是,她仍在为他的临阵脱逃耿耿于怀。
  当圆儿拆下发髻,梳拢她打出娘胎就没费心整理过的长发,镜子里那个倨傲的少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清秀佳人。
  要不是看到温喜绫的嘴角垮得更厉害,圆儿差点要为她的转变喊出声。
  明明是个比主角还出色美丽的姑娘,为什么要扮成男人?
  “快点啦!”温喜绫不耐烦的催促着。
  长发被挽成端庄的高髻,圆儿打开卓家送来的锦盒,拿出里面的首饰,替温喜绫簪好珠钗、戴好凤冠,还帮她在胸前挂上一片厚实发亮的超大金锁。
  这是啥?挂着玩意儿走路,还真会扼死自己!温喜绫吐出一口长气,想像着把金锁扔在脚下一踩再踩的画面,没防一施力,竟把那金锁捏得凹进了一块。
  哎呀呀,气死人!她所谓的帮忙,是单枪匹马进卓家,畅快淋漓地打上一场架,用蛮力教训那一家子食古不化的野人。
  可是像现在这样,傻瓜似的把这些怪东西往头上放,连行动都不方便,她要怎么教训卓家那些笨蛋!
  闷啊!生气!呕血!可是她能站起来扯烂这身装,再说个不字吗?
  想到街上说书唱本里常讲的那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不是就是这样子呢?
  不把自己扮成这样,哪能大摇大摆进卓家?
  温喜绫深吸一口气,感觉突然好多了。
  “再覆上红巾就成了。”圆儿轻声说道。
  “行了!”温喜绫回神,摇手拒绝。“花轿来时我再覆上,你们父女趁现在快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圆儿在此谢过恩人。”
  “走走走!”温喜绫用力闭上眼,为凤冠绷住头皮的疼痛在心里咒骂着。
  “我只在卓家留七天嘿,这段时间够你们走远的!”
  父女俩跪下朝她再次磕头,边拭泪边相扶持着离开了。
  屋外虫鸣鸟叫、阳光灿烂,可惜山的另一头卓家迎亲队伍的乐声渐渐逼近,坏了这天籁之音。
  丛杰悄声进屋,倚门沉默地望着房里对镜子坐得僵直的温喜绫。
  从没见过有人能把腰杆绷这么直的;丛杰想着,要是此时突然吓她,她会不会气得摘下凤冠超他扔过来?
  不过小麻雀原来也可以是凤凰。上了胭脂水粉,再加上这身艳丽绯红,终于把温喜绫的女人味给衬出来了。
  如果能多个笑容,那就更娇媚了。丛杰看着她的一张臭脸,不免觉得可惜。
  他这是在干什么?可别忘了,这一趟是来看她笑话的!收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丛杰为自己莫名的遐想觉得荒谬,眼前这个男人婆,可是他日夜想摆脱的麻烦精嗳。
  肯定是昨晚没睡好,丛杰为自己脱序的想法寻到了好借口;这一路与她作伴,他早被她的行为磨到失去理智。
  看着她白糊糊的脸蛋现出比苦瓜还苦的颓丧,丛杰的阴郁一扫而空,心情变得好得不得了。
  早叫她认分啦!仅凭一时冲动,硬要承担外人的是非,活该!
  喀啦一声,温喜绫扭下凤冠上一颗硕大的珍珠,鬼魅似的迅速转身,朝他狠厉的扔去,差一点就击中丛杰的门牙。
  “你笑什么?你这死大虫,滚!”温喜绫龇牙咧嘴,恼声骂道。
  “我笑了吗?”他接着珍珠,愣愣的问。
  对上镜子,丛杰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咧嘴笑得毫不收敛。
  “失心疯!连自己是哭是笑都不知道!”
  他咳了咳,走上前,眼神贼贼的瞅她。
  “我笑,是因为你看起来真像……”
  “啥?”她睨他。
  “像黄瓜大闺女。”他笑嘻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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