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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洋水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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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捺。
唐丽娜出院后,白天在赌场上班,晚上则由高船长接到船上过夜。去赌场赌博的船员们,将高船长和唐丽娜的绯闻捎进赌场。啤酒哥哥听后,笑笑,无语,之后一口气喝了10瓶啤酒。有个满脸刀疤的男人,一听说唐丽娜和高船长有染,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刀疤男人随后放出狠话,说非要阉了高船长不可。来赌场赌博的人,鱼龙混杂,有的是白道上的正人君子,有的是黑道上的卑鄙小人。据说,唐丽娜就曾被这个刀疤男人所追求,但是唐丽娜始终不为所动。自从那些长舌之人将这些狠话添油加醋而后打包带回船上,高船长就再也不敢下地了。从此,唐丽娜每晚开着张老板的私家车来到船上……
事隔多年,高船长在唐丽娜体内播下的那颗种子竟然开花结果,长成了一株幼苗。
就在唐丽娜和高航住在船上的这段时间里,船员们成天泡在张老板的赌场里,赌得天昏地暗。赌场里,赌徒们神情专注,败者垂头丧气,一蹶不振,于是倾其所有,孤注一掷;赢家则兴高采烈,忘乎所以,加大赌注,继续拼搏。和许多赌徒一样,付涛也报着“试试看”的心态,赌赌运气。原本对赌博一窍不通的付涛居然狠狠地赢了一把。见付涛赢了,那些眼红的船员随即向赌场蜂拥而去。他们每天抱着希望而去,却没有背着钱袋而归。来自湖南的大厨,大起大落,今晚赢一千,明晚输一万。最终输得最多最惨的也就非他莫属了。短短半个月时间内,赌场共赚取船员们两万美元。事后想起,船员们都觉得自己很傻——明知赌场的游戏规则对自己不利,偏还要抱着侥幸的心理投注。再说,赌场不赚钱,还能生存下去吗?
当然,也有一些船员早就看清其中的奥秘,并且对赌博避而远之。二副、孔夫子、洪七公等人就是这样的聪明人。在他们看来,赌博是无耻之举,不为利欲所动,安分守己,踏实工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付涛是在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输得最惨的那天晚上,决心戒赌,并且向二副等人积极靠拢。每天晚上,别人在赌场里拼命输钱,二副等人就在赌场下面的餐馆里拼命吃喝。参与吃喝的人轮流埋单,谁也不吃亏。同样都是消费,同样都是填肚子,输钱的人填进肚子的是怨气,二副等人填进肚子的却是美酒佳肴。
餐馆的老板娘和厨师,均是50来岁的老年女性,来自中国广东,是付涛的同乡。餐馆里的两位女服务员,则是在当地雇用的黑人。一回生,二回熟。在餐馆吃了几次,主人和客人熟稔得如同一家人。每次,付涛都要招呼老板娘和厨师坐下来一同进餐。老板娘念在他们是常客,又都是中国人,时常在结账的时候给予五折优惠。因为玩得开心,彼此也就无所不谈。厨师喜欢孔夫子文绉绉的秀才样,对博学多才的孔夫子情有独钟。老板娘最爱坐在付涛身旁,听他讲述船员生活,但又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主动要求上船参观。付涛当时就应允了,并和她约定了见面时间。
这天上午八点整,浓妆艳抹的老板娘和厨师,准时出现在付涛门口。付涛将二人让进室内,并且拿出水果和饮料招待。坐了一会,厨师起身告辞,说是去找孔夫子。付涛担心被别人看见影响不好,等厨师走后,赶紧关上房门。就在付涛转身的一刹那,老板娘从身后将他一把抱住。付涛刚想挣扎,却听老板娘说:“你一定很寂寞吧,那就来吧!”
付涛确实很寂寞,可他还没有寂寞到要和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几岁的女人上床。在情场上,付涛向来喜欢扮演猎人,没想到今天他竟成了别人的猎物。霎时,一种四面楚歌的悲哀涌上心头,并迅速渗入血脉,它化解了付涛原本高涨的激情。
“等一下,我去拿套。”付涛急中生智。
“不用套的,我又没病!”
“那我先上卫生间洗一下!”
老板娘极不情愿地松开双手,嘟囔道:“洗不洗也都无所谓,反正我又不会嫌它脏的。”
没等老板娘说完,付涛犹如虎口逃生的羔羊,一阵风似地从门缝里挤了出去,而后又一阵风似的跑到船头。见船头油漆间没有上锁,遂毫不犹豫地躲了进去。
等到付涛晕头转向地从油漆间爬出来时,已是正午时分。付涛因为在油漆间内停留的时间过长,连呼出来的气体都带有一股油漆的刺鼻怪味。中午的餐桌上,付涛成了重点排挤对象。水手长在餐厅打饭时,闻到了付涛身上的油漆味,张口就骂:“你他妈的王八蛋,掉进油漆桶啦?”
付涛故意对水手长的牢骚充耳不闻,只当他在放屁。水手长走后,付涛将自己遭受老板娘非礼、之后又如何逃生的全过程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大喇叭听后骂道:“你他妈的,尽走桃花运?!”语气里既有妒忌和羡慕的成份,也有怀疑与讽刺的意味。不过,付涛只听出了其中的妒忌和羡慕。
晚上,付涛去找孔夫子。孔夫子一见到付涛,就哭丧着脸说:“我失身了!”
付涛笑着说:“30年前,你就不是处男了,‘失身’二字从何说起?
孔夫子叹道:“想我一生清白,到头来晚节不保,惭愧,惭愧啊……”
后来听了孔夫子的诉说,付涛才知道他也遭遇到了同样的不幸。付涛当即抱紧孔夫子,安慰一番:“没关系!没关系!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至此,付涛和孔夫子再也不敢下地了。
转眼到2001年春节,高船长“一家三口”在一起度过了一个令人羡慕的团圆年。正月初二,船就启航了。一大早,唐丽娜和高航哭哭啼啼地下了船,而高船长一直没有出现。
洪七公埋怨道:“高船长真无情!老婆孩子走了,也不来相送!”
孔夫子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毕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送。”
付涛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此乃真功夫也!”
大喇叭说:“一年前船在巴西的巴拉拉瓜港装货的时候,也有一位牵着小男孩的女人来找高船长。看样子,那个女人是巴西人,而那个小男孩一头黄发,高鼻梁,但他的眼珠是黑色的,皮肤看上去有点黄,似乎带有亚洲人的血统。奇怪的是,那个小男孩像极了高船长。后来的情形和现在差不多……”
付涛说:“以前我就曾听高船长说,有个巴西女人怀了他的种,但不知道是真是假。看来,这高船长天生是颗情种,撒到哪里都结果。真可谓儿孙满天下啊!”
大喇叭说:“听说那个小男孩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你猜叫什么?叫‘大陆高’。就是因为小男孩的爸爸是我们的高船长,来自中国大陆,所以就叫‘大陆高’。”
四肢发达的小胖按逻辑推测:“这么说,一个来自台湾姓李的男人和巴西女人交配,生下的孩子就该叫‘台湾李’了?”
大喇叭说:“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我曾经听别人说,高船长把他的小姨子都干了!”
付涛顿时睁圆双眼,不无艳羡地问:“是真的吗?真有这事?我怎么没遇到过!”
孔夫子用手指着付涛笑道:“你这个老色鬼!”
付涛问:“高船长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一点?”
大喇叭越说越露骨:“你他妈的真是少见多怪,小姨子的屁股本来就有一半是属于姐夫的!”
付涛说:“听说你也有一个小姨子,那你也一定霸占了她的半边屁股吧?”
大喇叭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有没有搞她,关你屁事?”
实习生黄一鸣开玩笑说:“这高船长人高马大,想必那玩玩意也一定又粗又壮,所以总是讨女人欢心。”
“外国女人的炮眼大着哩,中国人的炮射进去,不痛不痒,根本满足不了她们。她们也从来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你搞她时,她就撅着屁股看报纸,很少有人能使她们的目光离开过报纸。”顿了一下,付涛又说,“不过,有一个人例外,你们猜是谁?”
古惑仔和小胖异口同声地答道:“高船长。”
“韩国的女人点着蜡烛穿着婚纱和高船长作爱,高船长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次洞房花烛夜了;泰国女人用奶子给高船长按摩,那是总统级人物才有的享受……”大喇叭故意猎奇制胜,用以哄抬气氛,但又害怕承担责任,继而又特别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船上这些长舌之人就爱捕风捉影,捏造新闻,散播谣言,惟恐天下不乱。一时间,关于高船长的桃色新闻被炒作得沸沸扬扬。
船员们都很羡慕高船长,说高船长快乐似神仙。殊不知,神仙也有神仙的烦恼。虽说偷尝禁果的滋味还算刺激,但在经历刺激之后,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迄今为止,高船长至少“湿”过两次鞋。每当高船长发现自己的种子开了花结了果,心中自然就多了一份牵挂,同时更多了一份对妻子的愧疚之情。说到高船长的优良品种,着实令国人感到骄傲和自豪。它竟然早已走出国门,冲出亚洲,进军非洲和美洲市场,这也算是为国争光。它比中国足球强多了。中国足球踢了这么多年,毫无进展,就连亚洲都冲不出去。就算再打100年,恐怕也难有起色。
正当水手们吹得唾沫横飞天花乱坠的时候,高船长猛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知道是谁先嘘了一声,餐厅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高船长问:“你们在聊什么呢?”大家面面相觑,无言以对。等高船长走后,大喇叭又开始广播有关高船长的花边新闻。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付涛说罢,故意放声大笑。笑的时候,力往下沉,肚子里的氨气在力的作用下破门而出,发出一声爆裂的脆响。付涛心知不妙,习惯性地伸出经常用来擦屁股的右手进行堵漏,谁知那只不干不净的右手竟然不听使唤,最终鬼使神差地捂住了嘴。
大喇叭见状,气愤难忍,遂将矛头直指付涛:“付涛,你他妈的王八蛋,竟敢捂着嘴巴用屁眼笑我!”说罢,脱下鞋子丢向付涛。
旁人见空气遭到污染,干脆捂着鼻子一哄而散,说付涛的屁真臭。付涛偷偷乐了,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连环屁又臭又响……”
关于高船长那些风花雪月的往事,被船员们咀嚼了一阵子后,终于被搁置一旁。近来,船员们都在抱怨他们所聊的话题如同厨师所做的饭菜,天天都是一个味,于是都觉得该换换口味了。
第二十五章 报仇血耻
离开加纳,“海上幽灵号”又靠泊了另外两个西非港口:一个是塞拉利昂的弗里顿,另一个是杜阿拉的喀麦隆。船在这两个港口逗留的时间比较长。
要不是亲眼目睹,船员们真的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荒凉的地方。这里不是他们想像中的世界。船从锚地进港要走很长一段路程,沿途都是光秃秃的山,没有一丝油油的绿。一路上,船员们没有看见一条像样的渔船或拖轮。据船长介绍,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西非国家都不曾拥有一条远洋船。
“海上幽灵号”快接近码头时,才看见引水乘坐一只又小又破又慢的机动艇姗姗来迟。那深嵌在引水额头的道道皱纹,跟他的操船技术形成极大的反差。本来只是一次简单的靠泊任务,而他却要历尽千辛万苦,并且急出满头大汗。船对于他来说,也许永远是一个陌生而深奥的课题。他缺乏向别人学习的机会,业务水平也只能一辈子停留在最初的起点。
这天,船一靠上码头,几百个工人像饿汉扑向面包一样蜂拥而上。听说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工作了,现在连生计都成了问题。眼看就要开工了,虽然一天只能挣3美元,但他们已感到相当满足。毕竟,还有很多人连工作都找不到。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中间没有休息,饿了就顺手抓把米塞进嘴里借以充饥。船员们见状,于心不忍,纷纷拿出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的方便面和零食,分给他们。
斜阳西下,眼看快要下班了,工人们纷纷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蛇皮袋,将舱内的大米装进袋中。接着,将成袋的大米运至甲板上。然后,再将米扔向码头上。码头上,早有一群亲戚朋友前来接应。他们接住米袋后撒腿就跑,转眼跑得无影无踪。船员们埋伏在各舱通向甲板的道门口,和偷米的工人展开一场游击战。那些受聘于船方的watchman铁面无私,只见他们挥舞着铁棒左追右赶,迫使那些盗米贼纷纷扔下大米抱头鼠窜。等watchman走开后,贼心不死的盗米贼又返回原地故伎重演。迫不得已,港方只好出动大批警察,将盗米贼一一戴上手铐……
黄昏时分,那几个接受过二副施舍的工人,执意要为二副充当向导,领他们下地一游。盛情难却,二副只好邀上三五知己跟随他们一路闲逛。天空渐渐落下帷幕,街头的地摊上陆续亮起煤油灯。灯火迎着微风在黑暗中翩翩起舞。煤油所散发的刺鼻怪味迅速弥漫了街头的每个角落。街上没有地摊的地方则是一片漆黑,川流不息的人群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偶尔有辆破旧的三轮机动车从身旁驶过,眼前的世界才会为之一亮。跑遍了整个小城,船员们没有见过一家像样的商店,也没有见过一只发亮的电灯。在这里,绝大多数人用不起电。只有少数有钱人或是政府官员会在家中开启发电机发电,从而享受到象征现代文明和贵族身份的灯火。
二副回到船上时,已是深夜十二点。匆匆换上工作服,又马不停蹄来到甲板上值班。凌晨四点,二副下班回来,因为感觉疲劳倒床便睡。说到睡觉,船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船在海上航行期间,船员们睡觉时不应锁门,主要考虑到一旦发生火灾能及时被他人发现和扑灭,或是在发生海难需要弃船时自己能及时被他人叫醒。也许是因为习惯成自然,无论船在海上或是在码头上,二副睡觉时都从不锁门。凡事有利有弊。这不,麻烦来了。就在这天天快亮的时候,神偷登堂入室,盗走了二副的身份证和一张存有3万元人民币的存折,另外还有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值得庆幸的是,神偷对二副那台价值万元的手提电脑不感兴趣。也许,神偷压根就不知电脑为何物。
神偷之所以被称为神偷,是因为他作案时不留痕迹。神偷登堂入室,二副竟然一无所知。要不是神偷主动找上门来,二副还被蒙在鼓里。第二天上午大约十点钟,古惑仔敲开二副的房门,说有个黑鬼正在找他。二副随即跟随古惑仔来到甲板上,只见神偷正举着他的存折在公开叫卖。二副二话不说,挥舞着愤怒拳头冲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那些围观的黑鬼们一哄而上,瞬间在二副与神偷之间砌成一道人墙。眼看来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于是,二副紧压住怒火,试图和神偷讨价还价。如果价格合理,二副准备将存折赎回来。谁知对方心狠手辣,漫天要价。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孔夫子提醒二副:“赶紧打个电话回去,叫你老婆立即到银行挂失,其它的小东西不要也罢,免得跟他纠缠不清!”仔细一想,孔夫子所言极是,二副遂扔下一句“fuckyou”,转身就走,留下那个可恶的神偷在身后大呼小叫。
一转眼,船在弗里顿靠泊了两个多月,船上的伙食和淡水出现了严重危机。按理说,在西非这些穷困潦倒的国家,什么东西都应该便宜。其实不然。在这里,黑人们将蔬菜当作咸菜,吃得极少。有的人甚至连咸菜也没得吃,更甭提大鱼大肉了。对于这些饥寒交迫的黑人来说,他们最大的目标就是解决温饱问题。因为吃菜的人少,种菜的人自然不多。物以稀为贵。这样看来,蔬菜价格昂贵也就不足为奇了。总的来说,世界上有两种地方蔬菜价格较高:一个是在欧美等发达国家,另一个则是在西非这些穷国家。
此外,在日益沙漠化的西非,水比粮食和蔬菜更珍贵。一吨淡水,售价高达20美金。由于淡水价格昂贵,船员们无力购买,惟有开源节流,挖潜节支。于是乎,水筏被拧死,洗衣机被光闭,马桶盖也被贴上封条,所有人都被赶到位于生活区底层的公共厕所里大小便。女人们要想上厕所,必须先由自己的男人进入厕所探明情况。只有等厕所空闲时,女人方可进入,并且由男人守在门口把风。
就这样,船员们苦熬苦撑,好歹坚持了半个多月。眼看就快撑不下去了,船长和政委只好号召船员们种菜、钓鱼、接雨水,积极开展生产自救,以便在夹缝中求生存。全体船员和家属众志成城,同舟共济,最终挺过了难关。
期间,船员们三番五次向公司递交休假申请,均未获得批准。公司船员部的答复是:在西非无法办理签证。船员们对此半信半疑。
等船靠泊喀麦隆后,条件更加艰苦。为了改善伙食,船员们主动下地挖野菜。那些下过地的人回来后都在诉说着同一种遭遇。原来,他们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抢劫。船员们被抢了几回,胆子反而大了起来。别看那些穷凶极恶的劫匪们手握长刀张牙舞爪,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毕竟他们要钱不要命。只要你给他们两三美元,他们不仅不会伤害你,而且还会和你称兄道弟。
有一次,十几名船员结伴下地,在回来的路上被一个又矮又瘦的黑人打劫,结果每人无偿捐献了一美元。其实,十几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制服不了一个瘦弱的黑鬼?船员们就是这样一群懦夫,宁愿任人宰割,也从不愿反抗。
在缺粮缺水的情况下,船员们发扬“艰苦创业,爱国奉献”的优良传统,与困难作不屈不挠的斗争,最终赢得了胜利。几个月后,“海上幽灵号”终于完货了。船即将告别喀麦隆,告别西非,乘风破浪,开始新的航程。船员们异口同声地骂道:以后再也不要来到这该死的地方!
当初,阿玉被黑人轮奸,受伤的不只是阿玉一个人,还有老船长和付涛,以及船上每一个有同情心的人。除了阿玉和老船长,付涛为阿玉所受的心灵创伤比谁都重。尽管阿玉和他既不沾亲也不带故,但付涛还是一厢情愿地将阿玉当成了他的心头肉。在付涛心中,阿玉是神圣不可轻犯的,谁若轻犯,就等于和他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付涛为阿玉复仇的计划正一天天趋向强烈。付涛曾扬言要让全世界的黑人为阿玉付出血的代价。付涛又将话说大了。大话,一般是很难实现的。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向坚持“言出必行”的付涛,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雪恨。终于,机会来了。付涛最终实践了自己的诺言,为阿玉出了一口恶气。
在西非人眼里,外国是天堂,天堂里的月亮总是圆的。偷渡,是他们从地狱走向天堂的惟一出路,而远洋货轮则是地狱通向天堂的阶梯。一直以来,偷渡现象在西非国家蔚然成风。最近一段时间,挂靠西非港口的船舶频频发生偷渡事件。按照国际惯例,发生偷渡事件以后,船公司必须负担起将偷渡客遣返回国的一切费用。正鉴于此,公司曾三令五申,要求船员们切实做好防偷渡检查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船从喀麦隆开航前,船长照例召开动员大会,部署防偷渡措施。船长说:“经历海盗事件后,大家闹点情绪是难免的,但该做的工作最好还得做。考虑到这里偷渡十分严重,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因发生偷渡事件而遭到公司的经济处罚,你们还是按照各自分工分头去查查吧!就算不为公司着想,也得为自己的血汗钱着想!”船长的话,像是命令,又不像是命令,水手们自然也就不拿它当一回事。
以往船员们团结协作,各司其职,防偷渡工作倒也做得天衣无缝。可是,自从发生海盗事件后,船员们心有余悸,纷纷要求休假,但公司考虑到换班费用,对船员们申请休假之事“一推六二五”。船员们的要求得不到满足,情绪十分低落,什么也不想干,干什么都没劲。
根据经验,船上容易藏匿偷渡客的地方不外乎货舱、生活区和克令吊。货舱内卸完货后空空如也,一目了然,根本不适宜偷渡客藏匿。生活区有专人把守,偷渡客一般很难进入。这样看来,偷渡客藏匿的最理想场所是克令吊。克令吊,是船上的吊货设备。上面装有吊杆,下面是一个圆柱体空心底座。底座高达十几米,里面设有起货设备及其附属装置,活动空间极小,且到处布满油污。偷渡客进入克令吊后,通常会沿着管壁攀到最高处,而后躲进位于通风孔附近的凹槽里。船员们大多不愿光顾这种油腻腻的地方。即使勉强进入克令吊,也不可能爬到顶部仔细搜查。
为了明确各自职责,船上实行了承包责任制,即在谁的责任区发生偷渡事件,就由谁来负责。如何负责?当然是实行经济制裁。付涛承包了2号克令吊和2号大舱。这几天,付涛因为休假的事窝火憋气,根本没有心情干活。付涛极不情愿地来到2号克令吊前,将道门打开一道缝隙,而后用汉语朝里面吆喝:“有人吗?”见里面没有回应,遂又自言自语:“哦,没人。”说罢,匆匆锁上道门,扬长而去。众所周知,喀麦隆曾是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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