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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梦烟云-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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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一直以为我们认识是我十四岁的时候。也许她已经忘了！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四岁！
我翻过小画的背面，零乱稚嫩的字迹跃然纸上。只有短短的几句：“今天认识了一个小妹妹。很漂亮的小妹妹。比林沁好太多了。真想用林沁把她换到我家来。”
看完这几句。我熄灭了烟。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中的记忆渐渐的清晰起来。
“孙宇枫！我要那个！快帮我拿下来。”林沁站在院子里的法国桐下，指着树上的鸟窝大声喊道。
对于这个比我小三岁的表妹。我实在是相当的无奈。早就被她一天到晚稀奇古怪层出不穷的要求闹的烦不胜烦。我不耐的瞥她一眼。转过身，继续埋头看我的漫画。
没一会儿！林沁就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站到我面前。一把抢过我的漫画扔在上。还不忘踩上几脚。歪着头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不许看！谁要我叫你，你都不理我。”
我无奈的叹口气！弯腰把书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没好气的说：“想要？让园丁李伯帮你拿。我没空。”
谁成想，这个小丫头上前一把抱住我的胳膊。死拽活拉的往树下拖。“不要！我就要你帮我拿。我就要你帮我拿……”
我有点不耐烦。抡起胳膊试图甩开她。没想到使的劲太大。她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这还了得！以刁蛮任性著称的林大小姐。坐在地上挥着她那粗短的萝卜手指。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哭喊：“孙宇枫！你欺负我！你欺负人！爷爷……呜呜…”
就她那大嗓门！瞬间便响彻整个大院。果然，没一会儿管家陈伯从屋里跑出来向这边观望。
我着急了！要是让爷爷知道，不管什么原因，挨骂的肯定是我。他总是那句：“林沁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当哥哥的就应该让着她。”
我无奈的伸手拉她。“好了！别哭了！我帮你拿……”
还不等我说完，她从地上爬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就咧开嘴笑道：“好！你帮我拿。我就不告诉爷爷……”
我叹口气！认命的挽起袖子爬树。就在我快要够到鸟窝的时候，下面不出预料的传来一声惊呼：“小少爷！快下来啊！那么高！可别摔着了！”
就在我在心中计算还有多久爷爷会赶到的时候，爷爷满含怒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宇枫。你给我快下来！”
今天怎么快！
我冷不防吓了一跳！手下一滑，从树上摔下来。一下子一大帮子人涌上来。李伯和管家忙把我扶起来。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才心有余悸的跟爷爷说：“老爷！还好爬的不高！小少爷没事！”
面对爷爷严厉的目光，我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而那个始作俑者却躲在大树后捂着嘴偷笑。这个臭丫头！
“孙伯，不要怪宇枫了。男孩子嘛！顽皮一点很正常。上树掏鸟窝这种事。我和天源小时候可也没少干过。”一个温和的男声替我求情。
“是啊！孙伯！男孩子皮一点才可爱啊！我一直就觉的潇潇一个人太孤单了。如果能有一个像宇枫这样的哥哥那该多好啊！”
这个声音好听的女人是谁？我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眼。一个长发披肩的漂亮的女人正眨着她美丽的大眼看着我笑。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蓬蓬裙的小娃娃。
好漂亮的小娃娃！我忍不住心中先赞道。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粉嘟嘟的小嘴微微翘起。粉嫩的小脸上一双大眼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就忽闪忽闪的。和林沁经常抱着的洋娃娃一模一样！
小娃娃看我一直盯着她，弯弯嘴角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绢。缓缓走到我面前。仰起脸将手绢递给我。指了指自己的小脸。奶声奶气的说：“哥哥，脏！擦擦……”
她好矮哦！才到我的胸脯。我蹲下身子接过她手中的手绢。脸却不争气的红了。随便胡乱的擦了几下。想把手绢还给她。却见她已经被爸爸妈妈牵着越走越远…
而那个画面也永远定格在我的生命里。那个夏天，那棵法国桐下，那个身穿白裙子的小娃娃……
我从日记本夹层里拿出那个叠的方方正正的小手绢。放在鼻下闻了闻。那淡淡的香味仿佛依然萦绕鼻间。
我无奈摇头笑笑！我才二十二岁啊！怎么搞的跟个老头子一样开始感怀往事。
我将手绢放回原位。拿起日记本信手乱翻。听着耳边沙沙的翻页声陷入沉思。我是从什么进候起开始习惯写日记的？是从那一天吧？
2002年的夏天。漫长的暑假无聊至极！更痛苦的是还得为林沁那丫头弹琴。也不知她那根筋不对了。竟然跑去学跳芭蕾。要说她跳不跳芭蕾干我屁事！。可臭那丫头竟跟爷爷说，要我为她伴奏她才肯学。于是乎，爷爷一声令下。我就没有了看漫画，打游戏以及去游泳池看美女的时间。而得天天为了她去练钢琴。
是那天吧？还记得……
那天我练完琴回来，还没下车，林沁便跑到我面前。神神秘秘的说：“今天爷爷心情不好！千万别惹他生气哦！不然你就惨了！”
我推开她挡在车门前的身子。没好气的说：“我现在还不够惨吗？”
“好心没好报！你就等着挨骂吧！”背后传来林沁刻意压低声音的抱怨。
难得见这丫头这样！难道真出什么大事了。我心中也开始有点忐忑不安。
一进大院，就觉的气氛不对劲。没走几步！便迎头撞上一身黑色西装表情严肃的爷爷。他边走边对管家说道：“老陈！准备车！”
看样子爷爷是要去参加谁的葬礼吧！我耸耸肩！反正与我无关！正打算从他身边走过去。却被爷爷叫住。“宇枫，进屋换上衣服。我在车里等你！快点！”
我懊恼的低下头，这么说！我也得去喽！真搞不懂我这个爷爷。在林沁和我面前完全就是两个人。有时我不得不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孙子。
不过！抱怨归抱怨。我还是没胆违背爷爷的意思。坐在爷爷的宾利上，我无聊的戴上耳机听歌。
“宇枫，宇枫……”听到爷爷的声音我忙把耳机摘下来。有些胆怯的看着他。
没想到，这次爷爷居然没发火。只是直直的看着我。甚至还难得地伸出他长满皱纹的手摸了摸我的头。重重的叹息一声。声音也带着些哽咽。“爷爷知道你不愿来。但……你岳叔叔……是和你爸爸从小一起长大……几十年的朋友！如今他去了。你爸爸又回不来。你就替你爸爸送送他吧！”
岳叔叔？我茫然的摇摇头。大人的事，我是从来不会费神关心的。
坐在前面开车的陈伯也叹了口气。接道：“也真是！世事无常啊！岳老板，年青有为啊！这……说没了就没了。真可怜孩子了。这一下子……双亲全没了。那么小的孩子！这以后可怎么过啊？”
我的脑中不知怎的闪过一个小娃娃的影子。记得那个男人也提过是爸爸的朋友。我忙拉住爷爷的胳膊。“爷爷，你说的岳叔叔是哪个？”
“就是你岳天叔叔。哦！家里有一个小妹妹的那个…”
听完这句！我只觉心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狠狠的沉了下去。
事隔多年！再次见到她。她已经长高了许多。曾经粉粉嫩嫩胖呼呼的小脸已经有了娇俏的轮廓。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一头长发。柔柔顺顺的贴着小脸披在肩上。此时，她穿着黑色的裙子。怀里抱着一束白菊花。低着头将脸埋入花束中。只留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
我木然的随着爷爷的脚步向她走去。站在她身边的年轻男子见到爷爷。忙上前热情的握住爷爷的手。道：“孙董事长，谢谢您来送家兄！”
爷爷点点头。伸手摸摸女孩的头。声音也略有些哽咽：“岳天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唉！可惜了啊！”
女孩缓缓的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她咬咬下唇！最终，却向爷爷绽出一挘θ荨�
只是，那笑容让人好心疼。
我呆呆的看着她，眼泪竟也不争气的流下来。突然好想伸手抱抱她。好想为她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好想……
在我胡思乱想时，爷爷问那男子：“孩子以后怎么办？还这么小……”
男子叹口气！缓缓道：“您放心！家兄和大嫂虽然走了！但我这个做叔叔的一定会视潇潇为己出。好好善待她。”
一直沉默不语的潇潇却突然抬起头。语气坚定的说：“不！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待在家里……等爸爸妈妈回来。”
一下子！爷爷和男子都愣住了！爷爷呆呆的看着潇潇坚定的双眼。苍老的眼中泪花涌现。他弯腰抱住潇潇微微颤抖的身子。哽咽道：“可怜的孩子啊…”
潇潇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流过如瓷器般光洁的脸颊。淌进她咬紧下唇的嘴里…
我伸手擦掉脸上狂流不止的泪水。一个热腾腾的念头从心中缓缓升起。我来保护她吧！陪着她！爱护她！就这样守着她！一生一世……
我合上日记本，将它放回抽屉里。转眼八年过去了，潇潇也从小女孩变成了娇俏可人的美少女。这一路走来！有喜，有悲，有苦，有乐。岁月的流逝没有冲淡我对潇潇的爱惜。反倒使我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沉炽烈。也使我更加坚定自己当初的想法。
想想明天便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了。我拿起手机拔通老爸的电话。
“儿子，今天风往哪边吹啊？怎么想到主动给老爹打电话？”
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还是这么没正形。“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哪个？”
我急了！“不会吧？你竟然给我忘了！老爹！不带你这样的！”
“嘿嘿！逗你玩的！我儿子送给我儿媳妇的生日礼物。我怎么会忘了呢！已经给你寄回去了。估计早上你就收到了。”
我松口气！摊上这样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玩人的爸爸我也只有自认倒霉！“质量没问题吧？我要最好的水晶。”
“老爹办事你放心！我送给你的可是绝世宝贝。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据说是从法老王的墓里找到的…”
我不屑的撇撇嘴。这老头儿总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把事情夸大。他怎么说我就怎么信呗！
挂完电话看看时间，已经五点了！我伸了个懒腰。将身子抛入软软的床垫里。趁潇潇起床前赶紧补个眠吧！她一向起的很早。估计一会儿就得进来掀被子叫人了。
躺回床上，我看着窗外已经微亮的天空。想象她收到生日礼物时欣喜雀跃的表情。嘴角抑不住上弯。
其实，能这样陪着她走过每一天，与她共同度过每一个生日，看着她笑……这一切，本身就是幸福！
翎质 收不回的心
目送沧雪的车队扬尘而去，黛兰轻叹一声，缓缓步上城楼。入目的是一袭在风中萧瑟的背影。
清风冷冽中，翎质一袭白衣伫立于城墙之上，修长的身子，衣袂飘摇，仿似整个人也欲乘风飞去。
黛兰呆呆的看着翎质迎风而立更显落漠的背影，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眼前这个看似淡漠如风的男子。他总是用这种最笨的方法来掩饰悲伤。可是黛兰鲜少与人亲近，根本不懂的如何安慰人，就算，眼前这个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思量了下，黛兰动了动唇，刚欲开口，翎质略带沙哑的声音随风传入她耳中：“她终究还是走了！”
黛兰心中一颤，上前两步，伸出双臂轻轻的从背后搂紧了翎质略带轻颤的身子，语气尽量平静的说：“大哥，你还有我！”
翎质不说话，深遂的目光望向远方那抹只剩一点黑影的车队，微弯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心却蓦然掠过一丝如针扎般的痛楚。她真的走了！走的那么绝决，那么无情，那么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
翎质缓缓的闭上眼，幼时杜诗烟的脸，和长大后纯真的笑，仿似又浮现眼前。心就猛的颤抖了起来。翎质淡淡的笑了，却那么苦涩，那么悲哀。她曾说他是她追逐的温暖，她又何尝不是他心底仅存的那一抹温柔？
如今，她走了……
翎质缓缓的抬起手抚上胸口，这里……依然会痛么？
“大哥，我想不明白，你既然那么舍不下她，为什么还要放她走？”黛兰终是忍不住问了她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你也不是不懂沧雪对齐丰的威胁，你明明有机会杀了楚云，为什么放虎归山？”
万般情绪涌上心头，翎质心中憋的难受，怎奈到嘴边却只化做淡淡一笑：“兰儿，你不懂，强求来的不是幸福。而我，想要她幸福！”
这一句，仿似平静的不含一丝情绪，听到黛兰耳中，却无限凄怆无奈。她搂翎质的手紧了紧，不着痕迹的擦去眼中溢出的泪痕，哽咽的说：“大哥，忘了她吧！你才是最应该幸福的人。”
“是吗？”翎质淡淡一笑，敛了心中的情绪。缓缓地转过身，拉起黛兰的手往城楼下走去，打趣的问道：“你呢？冷夙怎么说？”
黛兰面色一红，装傻的问：“什么怎么说？”
翎质飒然一笑，故意皱眉做沉思状：“哦？他没有想法么？那朕明日便昭告天下为曦兰公主择婿如何？想必父皇他老人家是很乐见你嫁人的。”
“大哥！”黛兰气恼的跺脚，娇嗔的模样更是绝艳动人，就连跟在身旁的侍卫也看的一呆。
翎质呵呵的笑了，揽过黛兰搂在怀中，柔声道：“如今，大哥最不放心的也只有你了，冷夙不错，从小就一直拼命的护着你。把你交于他，大哥放心！”
“可是……”黛兰皱紧了眉，很为难。
“他想带你离开对不对？”翎质淡然一笑：“这个我早就料到了，冷夙就像翱翔在天际的苍鹰，广阔的蓝天才是他的梦，怎么可能愿意待在皇宫这个大笼子里？”
“可是，我舍不下大哥。”想起翎质孤独的背影，黛兰的心忍不住一阵闷痛，涩涩的说道：“如果我也走了，那大哥你……”
翎质风清云淡的笑了笑，抬头看向远方那一座座金碧辉煌的殿宇，嘴角缓缓勾出一抹凄凉。正欲开口，一名将领急急的策马跟前，单膝跪地道：“启禀皇上，太上皇他……”
话没说完，翎质已抱起黛兰飞身跃上马，策马向皇宫奔去。
永和殿内，重重帏幔后隐隐传来剧咳之声，太上皇君啸天半靠着床颧骨高耸，脸色灰败，黄色绫帕展开，咳出的鲜血刺目惊心。。”
近侍王公公跪在床前，泪眼婆娑：“太上皇，奴才已命人去请皇上和公主，请太上皇……”
君啸天已经涣散的眼，望着床头摇摇欲熄的烛火出了会儿神。偌大的殿内只有近侍王公公一个。他的儿子呢？他曾有十四个儿子，不对，十五个！轩儿远在琊峪关，翎儿出宫了，其他人呢？君啸天心中一片哀伤。他当了大半辈子皇帝，临死时，却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他在希望什么呢？儿孙满堂绕膝让他不必孤单离开吗？
君啸天惨然的笑了笑，问王公公：“可追回郡主了？”
王公公沉默了下，还是没说实话：“皇上亲自去了，一定能追回来的。”
君啸天又重重的咳了两声，叹了口气：“我原本想撑着亲眼见他们大婚，可惜，等不到了。”
王公公听到这一句，鼻子忍不住一酸：“太上皇龙体尚健，必定长命百岁。”
君啸天无力的摇了摇头，喘着气，从枕边拿出写好的圣旨：“把这个交于皇上，这是我为太后和珣儿拟的。我知道翎儿不会放过珣儿母子。但身为父亲，终是不忍看着他先死。等我死后，赐毒酒，一并殉葬吧！好歹给他个王爷的名份，也不枉他这一世生在皇家。”
王公公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老泪纵横。
君啸天无神盯着的被风吹得飘摇的烛火，心神恍惚。仿若又看到那个铺满野花的山谷，那座草庐前，上官清澜娇颜如花的笑脸。
君啸天忽然心生一种茫然，一生就这么过去了。他当过皇帝，拥有过世人想要的一切，可最后才发觉，与上官清澜在草庐里渡过的那十数天，才是一生中最幸福的。
君啸天想到了翎质，安然的闭上了眼。还好！总算为翎儿留住了烟儿。
“奴才送太上皇……”王公公的悲泣在空空的大殿中不断回响。
翎质和黛兰急步奔进大殿，呆呆的看着床上骨瘦如柴，脸色灰败的老人。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然后，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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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沧雪皇城冰凌。
“快，玉面神医来了。”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在大街上边跑边大声喊。听了她的话，更多的人抱着孩子从屋里奔出来。“在哪儿？玉面神医一年就来一次，只看五十个孩子。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草庐前，一袭人影端坐桌前，执笔轻书，神色淡然。他的脸，从额头到鼻尖都被一个银灰色月牙形面具遮住了，只能看到那双长长的睫毛下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
没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每年春天都会来这里为村民免费治病。他的医术很高明，好像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也没人见过他的样子，但仅凭他露在面具外的嘴和眼睛，众人便给他取了个玉面神医的雅号。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翎质收起药草笔墨，回头瞄了眼前方的树丛，淡淡道：“出来吧！”
树从后，缓缓闪出一袭身影，嫩黄的衣裙，娇俏的脸，灵秀动人。
翎质有些无奈：“回去吧！你大哥会担心的。”
林寒汐低了下头。“我想……留下来照顾公子。”
“我不用人照顾。”翎质淡淡的回了句，冷冷的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林寒汐愣愣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阵难受，咬紧下唇咽下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如往常一样，倔强的坐在门口等着。
初春的夜里有还是有点冷，深夜下起了雾，坐在屋外的林寒汐冻的直发抖。使劲的抱紧了胳膊。
三年了！自打三年前翎质将皇位拱手让给了君以轩离开皇宫。她就这样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三年来，他没给过她好脸色。甚至连对那些病人的微笑都没给过她。可她不灰心！她记得爹爹说过，一个有毅力的人，认定的事，就决不会放弃！
跟着翎公子，就是她认定的事。
五天，林寒汐白天帮着病人们端茶倒水，晚上就缩在草庐门前的干草堆上过夜。
翎质照旧如常，吃饭，睡觉，开方，看病，当她不存在。
林寒汐有时心里也会委屈，她是堂堂齐丰镇南王的女儿，护国将军的妹妹，却在这里受着冻，忍饥挨饿的过日子。但一想到自己的坚持，林寒汐咽了泪，她拼着一股子劲，死也要坚持下去。
第六天晚上下起了大雨，林寒汐全身被雨浇透了，冷的直发颤。翎质依然坐在桌边悠然的吃着饭，看都没看她一眼。林寒汐站在窗边呆呆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翎质，心比刺骨的春雨还凉。
他真的讨厌她！
林寒汐站在窗边，凄然的笑着跟屋里的翎质说：“我知道你放不下烟儿姐姐，我也没想到要替代她，我只是心疼你，想在你身边照顾你而已。我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我走了，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翎质的眉头微皱了皱，却依然没动。他第一次懊恼自己有这么好的听力。连她离去蹒跚的步伐和紊乱的呼吸也听的真真切切。三年，他离开齐丰三年，她跟了他三年。他冷面以对，她浅笑相迎。他一次次拒绝，她越挫越勇，
翎质的心中蓦然涌上一股心酸。她的那句心疼终是击痛了他的心。心疼？他最清楚心疼的感受！
这世上还有人为他心疼？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模糊了翎质的视线，也模糊了他的心。他每年为什么会来冰凌？只因她在这里！可她如今在哪儿？她可知道自己夜夜难眠的相思？
“扑通”重物倒地的声音惊的翎质一颤，他强迫自己忽略心中的烦燥不安，拂袖灭了灯。可黑暗中，他心中的惊恐越来越清晰，让他一刻也安静下下来。
如果她死了？
翎质一惊，猛的坐起身朝屋外奔去。林寒汐瘦弱的身子倒在泥泞中，被雨水冲刷的脸上血色全无，翎质颤抖着轻触她的脸，心突然就惶惶不安起来。
他着急的抱起她，有东西从林寒汐怀中滑落，翎质只瞧了一眼，然就再也动挪不开一步。那是玉笛，当年落入碧波潭中的玉笛。他不知道玉笛为什么会在她身上，此刻，他也无心多想。只是愣愣的盯着，再也移不开目光。
翎质弯腰捡起，手指细细的摩擦着玉笛光滑的笛身，万般情绪如潮，齐涌心底。冰寒的春雨中，他扬起头，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直痛到心底！
世事纷纷，烟云一梦，在这场梦里，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翎质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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