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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千年来相会-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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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门打开后,玉连城第一眼不是看到公主,而是李略。李略在车外,这是让他始料不及的,看见李略陡然僵直的身体,他能明白他内心的感受,那天在狩猎场上,他看到他们俩拥在一起时,便是同样的反应。惊讶、震动、难受、郁闷、痛楚……心绪百转千回,却又全然说不出口,此时此地难为情。李略的反应,没来由地,让玉连城心里有种快意感。无论用哪个标准来衡量玉连城都不是坏人,但这一刻,他的真实反应就是如此。没法子,人性就是这么复杂,再好的人也会偶尔有一掠而过的阴暗心理。
  一时间四个人都无言,只是默默相对。最后是晴阳公主先回过神来,按捺下满心的风起云涌,若无其事地含笑道:“驸马,原来你有客人在车上。我的马车坏了,想要搭乘你的车辆一同回去,不知可方便?”
  “当然。”玉连城也恢复正常神色,惯常的含笑以对,起身下车,阮若弱赶紧跟着下车。“也不是什么外客,公主,这位是我表妹阮若弱。”
  晴阳公主定晴看住阮若弱:“原来是舅父家的女孩儿。”
  “给公主娘娘请安。”阮若弱规规矩矩地行礼。
  “自家亲戚,不必拘礼。”晴阳公主连忙扶起她,“咱们这样的人家,亲戚间走动得不多,不介绍都不认得。以后你若有空,就多来驸马府走动走动吧。”
  “是,公主娘娘。”阮若弱口里答着晴阳公主,眼睛却不自觉地去睨一旁的李略。敏锐的公主顺着她的眼光一看,这才发现李略脸色有异,心里顿然一震,难道他们是认识的?难道……这位表妹就是李略的意中人?
  李略避开阮若弱的目光,转头对晴阳公主道:“公主,那我就不再远送了。”
  “那好,谢谢你送我这一程,现在不耽误你了,赶紧去礼部办你的差事去吧。”公主虽然看出了几分情形,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地同李略说话。
  李略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马车,驾车离去。阮若弱心中大急,这误会不当场解释清楚,让他这样别扭下去,麻烦就更大了。于是忙不迭地向公主告辞道:“公主娘娘,我出来很久,该回去了。不打扰您和表哥了。再见。”话一说完,也不等人家的反应,就急急跑开了,她要去追上李略。一直细细留意他们神色的晴阳公主,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急急走开,原本只是猜测之意的眼睛里,换成了确信无疑。再瞥了一旁怔怔看着阮若弱离开的玉连城一眼,一对清明双眸顷刻如烟笼雾锁……
  虽然李略的马车就在前头不远处,但阮若弱为着避开公主一干人。只能从一条小巷穿过去,站在他必经的下一个路口上等。马车哒哒驾来的时候,她双手一张挡到路中间:“停停停。”
  秦迈应声停车,阮若弱跳上车,打开车门钻进去。李略面沉如水,两道黑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嘴唇也抿得紧紧的,看见她进来,也不搭理,一味地生闷气。阮若弱上前哄他:“李略,我不过是跟玉连城在车厢里说说话,又没干别的。你这么气鼓鼓的干吗?快消消气消消气。”
  李略还是不肯说话。阮若弱又道:“李略,你别这么孩子气,我总是要跟人交往的,不可能从今往后,除了你之外,我不能再和别的男人相处谈话了吧?”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六十七节(3)
  李略抑制不住了,忍无可忍地吼起来:“这不是孩子气,这是一个男人本能的反应。我知道你会是清清白白的,但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和另外一个男人坐在马车里私语,而且那个男人对你有爱慕之心。你们这样在一起,能和一般的相处相提并论吗?我看见了心里能舒服吗?”
  在一起这么久,李略从来没有大声对阮若弱说过一个字,现在这样的发作,让她吃惊之余,也不免气恼:“李略,你这么凶干吗?我还没有红杏出墙呢,你就这个样子!等到我行差踏错的时候你再来发脾气吧。”话一说完就转过身去推车门,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秦迈停车!”
  秦迈隔着一扇薄薄的车门,早就听到里面的大吵。心里正悬着,被阮若弱一声大喝,手里下意识一紧,勒住了马。车子还没停稳,阮若弱就跳下去,身子一歪险些跌倒,李略猛地扑出车厢去,还没来得及扶住她,她已经自己站稳了。她脑袋后面没长眼睛,看不到李略想来相扶,只是气冲冲地跑开了。
  李略郁闷之极地退回车厢,重重地甩上车门:“去礼部。”秦迈心知小王爷情绪坏到极点,小心翼翼地驾驶马车前行着。
  爱若能伤人,一定是因为它的无比炽热。如烈焰,可以温暖人,也可以灼痛人。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八部分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六十八节(1)
  当晚亥时,阮若弱没有出去。李略气,她比李略还气,觉得李略太不成熟了,为着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对她吼。“哼,还想着三个月试用期满就让你转正,就你这种表现,非得延长试用期不可。”暗自在心里发着狠。
  只是在屋子里无论如何坐不住,像关在笼中的鸟一样来来回回地转悠。杏儿含笑道:“小姐,你晃来晃去都晃一晚上了,我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多嘴。”阮若弱嗔她。
  “你今晚这么坐不住,一定是因为没有出去的缘故。怎么今晚你不用出去吗?姚公子不能来?”杏儿确实是个多嘴的丫头。
  阮若弱不答她,只是想着李略在外面会不会等得心焦了。已是深秋时分,露重风寒,这个傻小子等在外面不见她出来一定不肯走,别把他给冻病了。这么一想,愈发坐不住了,终究还是蹑手蹑脚地出了后门。推门一看,门前的暗影里,可不就有寂寞身影在锲而不舍等着她。心里的那点气恼顿时烟消云散。“傻样,等了多久了?”语气含娇带嗔。
  谁知答话的却是秦迈:“阮三小姐,我家小王爷今晚来不了,特意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什么?阮若弱刚刚才消掉的气恼,立马卷土重来,而且更加来势汹汹。这是什么意思呀!往日里都能来,一吵架就来不了了,分明是故意拿捏她来了。好你个李略,以为你纯情无限,想不到这么快就学坏了,知道斗心眼了。阮若弱越想越气,对着秦迈发作道:“回去告诉你们家小王爷,既然来不了,以后都不用来了。”说完也不等他的回应,退回阮府,重重地摔上门。
  阮若弱一夜没睡好,辗转反侧难成眠,把李略恨了个牙根痒痒。第二天爬起来,胡乱梳洗一番,就跑去姚府抓姚继宗出来陪她去喝酒。要清清静静地喝,特意找了一家酒楼的二楼雅座,两人对饮。
  “怎么了?你这付模样活像是吃了败仗的败军之将。”姚继宗看着阮若弱气色不佳的样子问道。
  阮若弱就是找他出来诉苦的,于是一五一十把昨天那场争吵的前因后果都说给他听。说到最后气呼呼道:“我和玉连城不过就是单独坐在车里说了说话,根本就什么都没干,可看在李略眼中,我纵然不是‘一枝红杏出墙来’,也是‘红杏枝头春意闹’。你说说他是不是太小心眼?”
  姚继宗认认真真地听完后,认认真真地下定论:“当然……不是。我觉得他的反应很正常。”
  什么?阮若弱几乎没跳起来:“你到底是哪边的?你帮谁呀?”
  “我是帮理不帮亲,你和玉连城单独相处确实没干什么,但被李略看到他也确实会不舒服。其实孤男寡女单处,就是一种爱情的瓜田李下,人家怎么能不心生嫌隙?你换个立场想一想,如果是你发现李略和别的女人—比如那个会弹琴的古代MM单独坐在车厢里窃窃私语,你会舒服吗?虽然李略对她没意思,但你很清楚她对李略可是有意思的很。你愿意让她有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李略吗?”
  阮若弱被他一问再问,问得一时无话可说,半晌才做旷达状:“他们只是普通朋友的话,我无所谓。”
  “话不要说得那么轻巧,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你可以无所谓,发生在自己身上你就未必可以若无其事了。说不定你的反应会比李略更糟。”
  阮若弱侧着头想一想,还是断然否决:“我不会像他那样没风度,我是二十一世纪里有学识有修养有能力的职业女性,对于男女间的正常交往,我会以正确的态度去理解认同。”
  “是吗?”姚继宗笑得坏坏的,眼睛从一旁的栏杆上瞄下去,正好看到下面街道上停住的一辆马车,“那你瞧瞧下面那辆马车里坐的谁?”
  阮若弱被他一说,扭头朝楼下的街道看去。俨然是李略的马车停在对面,他刚下了车,此时有另一个女子从马车里出来。一身绿罗衫,眉目如画,仿佛新荷出水,竟是卢家千金卢幽素。他们怎么会同坐一辆马车里出来?阮若弱顿时愕住了。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六十八节(2)
  李略和卢幽素双双下车后,又双双进了马车前的一间铺子。姚继宗看着铺子的名字念道:“凝、香、堂。哦,原来这就是那家长安城里最著名的胭脂水粉铺子。李略居然带着这位MM来买胭脂水粉,不得了,看来不是一般关系哦。阮若弱呀阮若弱,你要大意失荆州了。你不把李略当一回事,有人可宝贝的紧,要乘虚而入呢。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个前浪不要死在沙滩上。”姚继宗揶揄她。
  阮若弱心里,此刻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一直以来,她习惯了李略对她情有独钟,现在看到,他竟和别的女子—一个对他钟情的女子同出同入,虽然并无半点逾矩的行为落在她眼中,可心里……却如堵了一块石头般闷得紧。此刻方能明白李略那句话:你们这样在一起,能和一般的相处相提并论吗?我看见了心里能舒服吗?
  确实不舒服,不舒服到了极点。可恨刚才又夸了海口,此时一口闷气又无处发泄,只能愤愤地一抬手,把满满一杯酒灌下肚去了。一杯不够冲消心中块垒,再来第二杯第三杯……这一刻,阮若弱突然明白了,她原来是这样在乎李略,这么担心会失去他。而李略的心情,必是和她如出一辙。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或使离爱者,无忧亦无怖,唯有全身心地投入了一段爱情,才会有这样的忧怖—恐惧会失去的忧怖。
  姚继宗冷眼看她借酒浇愁,并不相劝,只是笑道:“你这是喝酒呢,还是喝醋呢?”
  阮若弱灌了几杯酒下肚,越发按捺不住了,探头看了半天,铺子里的两个人迟迟不出来,心里那个别扭劲,一时酒性顿起,举起手里的酒杯就要朝楼下的马车砸去。姚继宗眼疾手快一把挡住她,笑道:“你干什么?你的杯子怎么能乱扔呢?万一砸到了小朋友怎么办?即使没砸到,砸到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呀!”
  阮若弱快要被他怄死了,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朝着他撒撒气,楼下铺子里的两个人出来了,卢幽素边走边把手里拿着的一个胭脂匣子递给李略看,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李略含笑点头。阮若弱顿时一肚子的酒都成酸醋,一阵阵往上涌。
  姚继宗还要取笑她:“感觉你全身都在往外冒酸气,李略还没酸死,别先把你给酸死了。”
  卢幽素许是太过专注于和李略说话了,下铺子前的台阶时,脚下一个落空,整个人跌下去,一旁的李略本能地去扶。那一瞬两个人挨得极近,她整个身子都偎在李略怀中时,螓首微微一扭时,菱唇竟在李略的耳畔柔柔一擦,是一个无心又潦草的吻。李略顿时僵住,而卢幽素刹那绯红了一张俏脸。
  这一幕,看得楼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阮若弱整个人都跳起来了,有一种属于自己的宝藏被人盗了的感觉。是她的李略,岂容他人染指?一把抄起桌上的酒壶就要朝下砸,姚继宗见势不妙,猛拦她:“镇定镇定,你是二十一世纪里有学识有修养有能力的职业女性,你应该要有风度……”
  “让风度去死!”阮若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情场如战场,讲什么风度修养,这会她只想泼醋。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姚继宗,她把手里的酒壶,朝着那即将上车的两人面前砸去。叭地一声脆响,青石地面上溅开一地瓷碴,惊动半街人。
  首当其冲的两个人更是大吃一惊,卢幽素惊得后退一步,又跌入身后李略的怀中。而李略却忙不迭地推开她,因为他已经抬头看见对面二楼的酒肆中,气呼呼瞪着他们的阮若弱。
  阮若弱那几杯酒的后劲被醋意一激,全都涌上来了。一手叉腰,一手遥遥指着李略怒气冲冲地道:“李略,你好哇,你居然……”话说到一半不说了,一把揪过一旁的姚继宗,在他脸颊上重重地亲一下。你让别的女人亲,我就亲别的男人。
  李略顿时窒住了,看向姚继宗的眼神瞬间利如刀锋。纵然隔着楼上楼下几丈远的距离,姚继宗也觉得就快要被他“乱刀”砍死了,忙大呼小叫的喊屈:“李略,不关我的事啊,是她强吻我的。”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六十八节(3)
  李略紧紧咬住下唇,身形矫捷如鹰的朝着酒肆冲过来,转眼便旋风般的冲上了二楼雅间,看也不看姚继宗,一把拖了阮若弱就要走。阮若弱赌气不肯跟他走,拼命要挣开他:“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李略闻到她吐字之间有酒香冽冽,又急又气又心疼:“你喝了多少酒?”
  姚继宗在一旁不知死活地笑道:“这都是我的不是,让她多喝了几口酒,又吃起醋来了。”
  李略那小李飞刀般寒光凛冽的眼神狠狠射向他,姚继宗顿时噤口。不再理他,李略只是一味哄着阮若弱:“别闹了,快跟我走。”
  阮若弱酒劲上来,哪里肯乖乖听话,执拗得像个小孩子:“不要你不要你,我不要你了,你跟那个女人好去吧。”
  李略拖了半天不耐烦了,索性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任她一对粉拳朝他胸前背后乱捶,蹭蹭蹭地几步跑下楼。无视身旁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再跑到对面的马车前,把她往车厢里一放,自己上了驾车座,头也不回地吩咐秦迈:“你送卢小姐回去。”就径自策马扬鞭而去,甩下半街看热闹的人,以及脸色苍白神情委顿眼神痛楚的卢幽素。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六十九节(1)
  李略把车子驾到了郊外。四野无人,唯有草色深深浅浅的枯黄,远近几株树木,枝叶也是凋零大半。深秋了,徐徐吹拂而来的秋风中已经隐约有了冬的肃杀之气。
  停下马车,李略进了车厢,发现阮若弱已经趴在柔软的车座上睡着了。情知她是酒意上来了的缘故,又在车里颠簸了一下,所以会晕晕睡去。李略忙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盖上。再把车门车窗都关紧,怕她受风寒,然后坐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是满满的爱与惜……
  驸马府。
  玉连城坐在书斋的轩窗前,看着窗外几盆开得正好的菊花。有很凉的秋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菊花的冷香,在屋子里悠悠荡开。玉连城的神思和花香一样飘渺。不觉晴阳公主已经轻轻地立到了门前,她脚步一缓,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唤道:“驸马。”
  仿佛从梦中惊醒般,玉连城陡然回神,起身应道:“公主。”
  “这月初十,是婆婆寿辰。我略为准备了些寿礼,却不知道是否合她心意,不如你替我过目一下如何?”
  玉连城怔了怔:“公主这么有心,娘就很高兴了,寿礼不寿礼的,倒在其次。”
  “话虽如此,但这是我过门后婆婆的头一回寿辰,我自然要格外用心些,想要送上能让她老人家称心如意的礼物。”
  “我先替娘谢过公主了。”
  公主莞尔一笑:“礼单在此,你看看吧。若有婆婆不喜欢的,你告诉我,我弃了。若有婆婆喜欢的,不在上头,你也告诉我,我再让人准备。”
  玉连城接过那份寿礼红单,默默看上一遍。件件都是好的,可见花了一番心思去挑选。由衷地道:“都很好,让公主费心了。”
  “没什么,我反正一颗心闲着也是闲着,有些事情让我用用心更好。”晴阳公主说得轻描淡写,玉连城却听得心里一沉。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很冷落这位公主。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公主实在很能容忍他,任他如何淡漠生疏,不气不恼更不生事端。那日被她遇见他与阮若弱的独处,虽然当时脸色突变,但很快就调整过来,非但当时没给他难堪,回到驸马府后,也只当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只字不提了,换一个厉害点的,只怕他是要吃上一番苦头。皇家的金枝玉叶,岂是容他这般轻慢。玉连城自知很是对不住她……
  人都是如此吧?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有多温柔,在爱自己的人面前就有多冷漠,被人伤了心的同时,自己也伤了别人的心。
  阮若弱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地一睁开眼,就看到李略的脸,近在咫尺地看着她。一个翻身坐起,阮若弱记起心头恨来,指着他恨恨地道:“李略,你对得起我。”
  “我怎么对不起你了,倒是你,刚才居然……居然亲了姚继宗。”李略气不得又恼不得。
  阮若弱一怔,想起了自己的酒后忘形,一时理亏气短:“我那……是喝……喝醉酒了,不算。”
  李略一把握住那只纤纤玉手,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喝醉了。这会就别闹了,睡了半天,你的酒也该醒了吧?”
  阮若弱却不肯善罢甘休,犹自恨恨有声:“哼,我和玉连城不过在马车里坐了坐,手都没碰一下。你倒好,居然找个女的出来当着我的面又亲又抱,分明是存心气我。”
  “怎么是存心气你,我又不知道你在对面楼上。再说,我哪里又亲又抱了,”李略涨红着脸申辩道,“她差点跌了跤,我顺手扶了她一把而已。那个……那个是她不小心碰上我的脸,又不是我亲她。”
  阮若弱头一扭:“不管,反正是你让她碰了。我看见心里很不爽、不爽到极点。”反正酒疯也发了,风度也丢了,索性把理性二字再扔远一点,这会她只想追究李略的不够“守身如玉”。
  李略半天不吱声,阮若弱觉得奇怪,不由地回头去看他,却发现他在抿着嘴偷笑。“你笑什么?我在生气,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六十九节(2)
  李略笑着上前一把拥她入怀:“一直以来,都是你说我小心眼,今天终于轮到你小心眼一回。现在你该明白我看到你和别的男子在一起,心里是如何的不舒服了吧。”
  阮若弱何止是明白,简直是太明白了,深有体会呀!原来热恋中的男女,容不下旁人与自己的爱人走得近,哪怕明知是没有关系的,也会如同眼中进了砂,微乎其微的一粒都让人受不了。但想一想还是不甘心:“你心里不舒服,就拿我来煞性子,故意拿捏我,昨儿晚上不来,今天又和别的女人去逛胭脂铺子。李略你这是成心要给我颜色看吗?”
  “哪有哇!我昨晚临时被爹叫着陪他进宫面圣,实在是来不了。今天是娘让我顺道载卢家小姐去凝香堂,说是那里有什么西洋胭脂,让不少豪门千金趋之若鹜。连宫里的皇后娘娘也很想看看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让娘呈两盒去瞧瞧。娘就请卢幽素去代为挑选,我陪着她买,买好就顺便送进宫去。”说到这里李略猛拍一下头,“糟糕,我都把这事忘光了。”
  “要不要紧?上头不会怪罪你吧?”阮若弱一听也紧张起来,顾不上再跟他拌嘴了。
  “没多大关系,反正今儿不送,明儿也可以让娘自己进宫面呈皇后娘娘。不过,这样一来,娘就会知道,我这段日子,其实并没有听她的话,还是在与你来往。”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了。你的试用期将满,我已经打算让你转正了。”阮若弱看着他笑。经此一役,她充分明白了李略是失不得的。赶紧转正,否则别马失前蹄,被觊觎者横刀夺了爱。
  李略大喜:“可以转正了,太好了!若弱,这些日子一直瞒着他们,瞒得我好辛苦。其实我早就不愿这般偷偷摸摸了,我想开诚布公和他们谈,我要娶你为妻,与你偕老。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阮若弱定定看住他,眼睛里是满满的喜悦,夹杂着一丝忧虑:“李略,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一定有持久战要打。”
  “那就打好了,这场仗,我已经准备很久了,我要必胜,因为我输不起。你是神当初分割了的另一半的我,输了你,我的生命就不完整了。”李略眼光里是无比温柔的坚定。
  阮若弱看着他笑:“李略,我会和你并肩作战的。”一边说一边更深地偎进他温暖的怀抱里,李略也更紧地拥抱住她。车外深秋的风刮得越发萧瑟寒冷了,但车里,却是爱情的春暖花开时节。
  李略回到王府时,王妃正面色冷凝地坐在留仙居里等着他。“略儿,你太让娘失望了!居然把相国千金扔在大街上,当着一街人的面,抱着阮家那个姑娘上车走了。你是静安王世子,要谨言慎行,进退有度,这等行径你也做得出来?”王妃气恼之极。
  李略低下头:“娘,对不起,我实在是情非得已。”
  王妃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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