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转身从人群中挤下台，“刘珩！你怎么了？真喝多了吗？”小安惊恐的拉着我。
　　　　我将手里的奖品卡片往她手里一塞，“送给你。”
　　　　长街人稀，阴湿的小雨洒在街上，泛着灰白的光晕。我的肩膀被寒风一吹，血液迅速冰冻起来。这才发现，外套遗忘在餐椅上了。连同我的手机和皮包。
　　　　我该不该回去拿呢？其实，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过去的那几年，每做一件事甚至每一次的妥协都是为了爸爸。现在爸爸不在了，我突然不知道生活的坚持在哪里？雨滴打在我脸上，刺骨的寒冷包围我。我的脑子像被灼热的火燃烧着，身体冷得麻木。不远的站台来了一辆公交车，我上了车，车上的温度使我紧缩的身体稍稍放松。
　　　　“师傅，这车开到哪儿啊？”我的视线一片模糊，仿佛置身于一个灰暗的铁盒，东南西北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说话的时候我必须放慢语速才能把我要表达的说清楚。
　　　　“东平路。”司机说。
　　　　东平路，城北的东平路？我家就在那里！我笑了，今天终于可以回家了。虽然昔日的马场早就夷为平地，或许是高楼林立。谁又知道。现在我可以过去看看了！我靠在窗口，雨不停的打在我脸上、脖子里……窗外疾驰而去的街灯和店铺犹如映画，那么不真实。我突然想，这么多年不回去和一两天不回去其实是一个概念。其实，即便是一分钟前才发生的事情，我们也再回不去了。过去就代表着失去……温热而略带苦涩的液体流进我口中，沿街林立的高达建筑在暗夜里犹如怪物，重重叠叠的压在我胸口。
　　　　“小姐！到终点站了，请下车吧！”
　　　　“哦。”我站起来，双脚像踩在棉花地上。雨势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倒像是一颗颗的钢珠打在我的脸上身上。下车以后四周是一片冷清，只有几个苍白的路灯伫立在街头，这里好陌生！这里是不是东平路？不应该这么冷清啊！我环顾四周，不远处枯瘦的杨柳斜斜的站在湍急的河边。不错，真的是东平路！马场的旁边就是一条长河。我走到河边，一只手扶着柳树，河水黑如深潭，雨丝洒在水面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我的身体摇摇欲坠，但我的心里很高兴，这条河多么熟悉啊！无数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在河边玩耍、看书……那时候我有爸爸、有家、有幸福……我多么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这里！
　　　　突然一双温热的手抓住我的手，我回头看他，他穿着一身的黑色，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高大，高得我必须仰视他。我定睛看了半天都看不清他的脸孔。他拉着我离开了河边，俯下身体，乌黑的瞳孔在我眼前放大，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却又完全陌生。他紧紧的抓住我的肩膀，好像在对我说话，可是我的耳边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我想开口说话，但我的嘴唇已经冰冻得无法动弹，最后只能对他抱歉的笑。
　　　　他好像紧紧的抱住了我，寒冷使我瑟缩，他的怀抱宽广而温暖。我用力的缩在他怀里，我的双脚仿佛踩在云端。突然觉得困倦不堪，我的身体一轻，他把我抱了起来。
　　　　“你……你去哪里？”我问，但是管他呢！我真的累了……累得没有丝毫力气再追问和探究，我是真的累了倦了。
蛰
梦中我看见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我眼前飞舞，天是澄蓝色的，看不到一丝浮云。日头那样的高，空气明净。在没有人烟的城北马场，我看见了我们早已年久失修的房子。马场的杂草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除了这声音，差不多是万籁俱寂了。
　　　　“囡囡。”爸爸穿着一身他最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的中山装，身材挺拔面带微笑，脸上的皱纹也不见了。正是很多年前他的样子，眉尖微蹙总有一些愁绪。
　　　　“爸爸！”我多么高兴。
　　　　“爸爸走了，你一定要一个人好好走下去。生活其实很美好。”他的笑意更深了，“你是善良而简单的孩子，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不……爸爸，你别走！”我急切的呼唤。
　　　　爸爸微微摇头，慢慢的走远。我的脚仿佛陷入泥淖，无法行走。我大声的喊：“爸爸！爸爸……”
　　　　我猛然醒来，看见木质的窗棂外冬季的灰色树枝摇曳不断。日头很高，金色的日光洒下片片的金光。我满头的冷汗，心房如同荆棘满布。
　　　　这个房间很熟悉，原来我在蘅园。我的头沉得抬不起来，下了床脚步有些绵软。楼梯依然有些逼仄，旁边的镂花琉璃玻璃将四周照得五彩斑斓。
　　　　“刘小姐，你醒了？”龙叔正在客厅摆放碗筷，看见我下来脸上都是笑意。一桌子都是我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的菜，红烧肉、清蒸鲑鱼、鱼香肉丝……
　　　　“龙叔，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何止很久？你发高烧呕吐……整整一周都昏迷不醒。励沣特意找了医生来家里看你……”龙叔目光中有种淡淡的暖意，“刘小姐，你要节哀啊。”
　　　　原来我昏睡了一周！怪不得现在身体像是散了架。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啊，龙叔。”
　　　　龙叔深深的看着我，微笑着说：“谢我什么啊？那天，是励沣把你抱回来的。这几天，他天天都陪着你。”
　　　　“哦。”我低头看着脚上的那双灰色拖鞋，尺寸太大。这是萧励沣的鞋，“他在哪儿？”
　　　　“书房里。”龙叔走进厨房，“马上可以吃饭了。”
　　　　蘅园的中庭种植了很多竹子，斑驳的白墙上爬满了藤枝。后面就是萧励沣的书房，我有些迟疑。如果那晚他不带我回来，我一定在大雨中死去了，再怎么样我也该好好谢谢他。
　　　　书房的门留了一道缝，我刚想推门里面却传来elix的声音：“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大哥的遗嘱就是这样写的！你这么敬重你父亲，为什么要违拗他的意思？”
　　　　“萧崇武，我这次放你一马就是念在我爸爸的份上。如果我不买那块地，你很可能要坐牢。”萧励沣的声音低沉而冷淡。
　　　　“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我现在是你唯一的亲人！萧家就剩我和你了，大哥的那么多财产为什么非得冻结在银行？我们完全可以拿出来做更多的事。”elix的声音很急切，“现在，你和余小姐那么好。结婚也是迟早的事……”
　　　　“自从爸爸死后，我就没有亲人了。”萧励沣说，“这里有两千万，足够你去美国养老，我也算是仁至义尽。”
　　　　“遗嘱上写明，你只要和余氏联姻大哥的财产就可以分配。你我各一半！你有什么权利一个人独吞？”elix的声音有些发抖，跟他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没打算跟余氏联姻。”他这话一出口我都一阵意外，近来的报刊杂志已经报道了他们即将订婚的讯息啊。我也一直等着他来跟我办理离婚手续。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elix不可置信的说，“你小子不用耍什么花招……五百亿美金！你四十岁一到这笔钱就自动转到慈善机构！你会这么傻？”
　　　　“爸爸一生重视慈善事业的发展。这样正合他的心意，有什么不对？我萧励沣目前也不需要用爸爸的钱来发展事业。”萧励沣依然气定神闲，语气间透着一股傲然。他定了一下，突然冷冷的说，“我帮你定了下个月去美国的飞机票。正好可以参加完程曦的婚礼，以后我不想在这个城市的任何地方看见你。”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不相信你会放弃那五百亿！我也绝对不会回美国。”elix说，“余暮寒不管家世、相貌、品行都是你结婚的上上选……”
　　　　“不用说了，你可以留下！”萧励沣冷峻的打断他，“但是，你将会一无所有。就连这两千万我也不会给你！”
　　　　“臭小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elix低哑的吼道，“事业是我和你爸爸一起创下的，没理由我会一无所有！你说！为什么？为什么？”elix的声音有些失去理智。
　　　　“就因为我知道爸爸是怎么死的！Aimee是怎么死的！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也别说我没有把你当成亲人！我这么做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Aimee不是萧励沣从前在美国的女朋友吗？听程曦提过，是割腕自杀的啊。难道事实不是这样？
　　　　elix很久没有说话，门突然开了，我吓了一大跳。elix的连异常苍白，他看见我也是一脸诧异，“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穿着家常的睡衣，头发估计也是乱七八糟，一阵难言的尴尬涌到胸口，“我……”我慌乱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万一他跟程曦说怎么办？程曦会怎么看我？
　　　　“刘珩是龙叔的亲戚。”萧励沣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
　　　　eilx也不说话，直接从我身边急急的离开。我缓缓的吐了口气，这才发现院子的风很大，我的肩膀和脖子早已经冻得僵硬了。
　　　　“你什么毛病？站在风口干嘛？”萧励沣蹙眉看着我。
　　　　我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他一把把我拉到书房。书房的暖气很大，四周都是大排大排的黑檀木书架，地上是青石地砖。
　　　　他拿了杯茶给我，是上好的高山龙井，“头还痛不痛？”他的语气淡淡的。
　　　　“好多了。”我抬头看他，他今天就穿了家常的米色毛衣，脸上带着几分倦意。他瘦了很多，眉梢带着一股浓浓的抑郁。我知道刚刚elix让他很不高兴。
　　　　“那天……谢谢你。”我说。
　　　　“不用。”他看着我，“我是正好经过。”
　　　　我点头，感觉他似乎没有话跟我说，空气变得有些沉闷，“那天我的运气真好！竟然抽中大奖，不过可惜！我喝醉了送给了小安。”我冲他笑，“那天我打了琚雪，她是不是还要追究我？”
　　　　“琚太太已经阻止了她，你应该没事了。”萧励沣的语气有种疏离，我知道他对我大概是厌倦透顶了。
　　　　“打扰你这么多天……不好意思。我去（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整　理一下就走了。”我说，没想到我们最后会变得这么客气。
　　　　“好。”他简单的说，“我让司机送你。”
　　　　没想到他那么干脆就答应了，我自嘲的笑了，难道还希望他留我不成？
　　　　说到（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整　理其实也没什么好（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整　理的，我穿好衣服就下楼。龙叔看到我，诧异的说：“刘小姐……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我还要去单位收拾一下。”面对龙叔的热情我还是很过意不去，更何况他弄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
　　　　“让他走吧。”萧励沣掐熄了手中的烟头，眉头微蹙有几分不耐。
　　　　走出蘅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深冬的空气，从口腔一直到肺部充盈着这种寒冷的气体。没有了爸爸、也少了萧励沣的束缚我应当是最最自由的人了。但生活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新的意义，我也找不到方向。
　　　　回到我新租的十几平米的小房子，我开始（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整　理衣服、收拾屋子。傍晚我去“馨澜湾”案场拿回我的东西。
　　　　“刘珩，你没事吧？”小安惊恐的看着我，“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琚雪真的告你了？我打你电话一直关机！唉……你总算出现了。”
　　　　我很感激她一直这么关心我，“我没事，在家睡了一个礼拜。”
　　　　小安永远是简单而善意的，所以她一直可以在这种简单的快乐状态里过着每一天。
　　　　我开始过起蛰伏的日子，手机关机。一个礼拜去一次超市，塞满冰箱。然后一个人饿了就煮东西吃，在拉了窗帘的房子里看电影。电影频道总是不厌其烦的放着N多年前的老片子，有些电影的台词我都可以倒背如流。
　　　　当《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撕心裂肺的说：“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的时候，我正捧着泡面准备吃。一个巨大的响声在耳边爆炸开，我吓了一跳。随后无数个炸弹连着此起彼伏的震慑我的耳朵。我战战兢兢的拉开窗帘，一个巨大的烟花在眼前炸开，那些美得不可思议的金色丝缕将夜空点缀得犹如魅异的仙境。
　　　　我突然发现，今天是除夕！而现在已经过了零点。烟花炮竹正不绝于耳，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虽然是一个人的春节，但也不能这么亏待自己吧？我瞥了一眼床头柜上正冒着热气的方便面盒子。扯了一件棉大衣，走到大街上。团员的节日，除了烟花炮竹的热闹外，所有店铺都关门了。
　　　　平日里喧哗的街头，到了除夕都只剩亮丽的街灯和霓虹，却看不见一个人，我苦笑，难道新年的第一天凌晨我要饿肚子？
　　　　突然看见一丝曙光，不远处的小店挂着“羊肉店”的牌子。透着白色的光，一团团热气飘荡在空中。我仿佛闻到了肉香，周大嫂的羊肉店竟然除夕之夜还开着。
　　　　“给我一个羊肉锅仔。”我坐进店堂。
　　　　“刘珩？”周大嫂一个人在店里，她朝我笑，“除夕唉……你怎么一个人？”然后她善意的笑了，“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我也知道了。”
　　　　“没事，都过去了。”我的心一阵钝痛，整个胸腔都开始痛起来。“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今晚没什么人来吃东西吧？”我笑。
　　　　周大嫂端上热腾腾的羊肉锅仔，“你是新年第一档生意。”她点了根烟，“伙计都回家过年了。我闲着也闲着，就开了店。”
　　　　“也是，街上要比家里热闹。”
　　　　“你也一个人过除夕啊？萧先生呢？”周大嫂笑吟吟的问。
　　　　“我不知道。”我喝了一口汤，还是一样的鲜美。
　　　　“刘珩，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周大嫂深深的看着我，周大嫂现在不一样了，太多的风霜让她的眼神变得犀利。
　　　　“我？为什么？”
　　　　“因为你拥有太多珍贵的东西。”周大嫂微笑着说。
　　　　我失笑，爸爸离开后，我就一无所有了。
　　　　“很多时候，你并不知道自己的富有。”周大嫂拍拍我的手背，朝我身后看去，笑道，“你们俩是说好的吧！这种日子一起来喝汤，够浪漫的。”
　　　　我回头，萧励沣正走进来，一身笔挺的西装和这个有些破旧的羊肉店格格不入。
　　　　“你……你怎么来了？”我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意外，这种日子，这样的人应该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吧。
　　　　“周姐，给我两份羊肉打包。”他对周大嫂说，然后走到我跟前，“你这些天去哪了？”
除夕夜
我回头，萧励沣正走进来，一身笔挺的西装和这个有些破旧的羊肉店格格不入。
　　　　“你……你怎么来了？”我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意外，这种日子，这样的人应该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吧。
　　　　“周姐，给我两份羊肉打包。”他对周大嫂说，然后走到我跟前，“你这些天去哪了？”他眼底有两簇火苗在烧，瞪着我的时候让我感觉压迫。
　　　　“我在家，一直在家。”我说话的时候竟然有些紧张，他一把把我拽起来，我的手臂被他箍痛了。他用的力很大，我被他连拖带拽的揪出羊肉店的门。
　　　　“萧……”周大嫂跟出来，萧励沣朝她摆了摆手。野蛮的把我拉到他的车边，简直如同老鹰抓小鸡。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大声的叫，他根本不理我，一开门就把我塞进车里。
　　　　他坐上驾驶位，锁住车门，发动了车子。
　　　　“你带我去哪？”我问，他的侧面阴郁得让人害怕，他的样子似乎要把我杀了，
　　　　“你家在哪？”他目视前方，语气不容辩驳。
　　　　好吧，我投降。“就在前面左转。”我说，“萧励沣，今天你应该很忙的，我不想耽误的你的时间。”
　　　　“我今天有空。”他一脚刹车，车子在我租住的楼下停住。我往前一冲，差一点撞到挡风玻璃上。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遍地都是烟花爆竹的残骸。他不会要去我租的地方吧？
　　　　“走吧。”他看都不看我，直接就往黑漆漆的楼道上走。这是三十几年的老新村，四周的房子像黑色的火柴盒，我住顶楼六楼。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跟着他上楼。
　　　　我想到我那张多日没有（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整　理的床、简陋狭小的厨房、单人沙发上堆满了从阳台上收下来还没有叠的衣服。
　　　　“那个……要不别去我家了。”我站在门口迟疑着，萧励沣最讨厌的就是脏乱。
　　　　萧励沣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了一下，“刘珩，你不要耍花招了。难不成背着我藏了个男人？”
　　　　我叹了口气，打开门。满屋子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的味道，我赶紧把床头柜的方便面纸盒扔掉，拉开窗帘打开窗，外头尚有硫磺味的清冷空气瞬间充斥我的小屋。
　　　　“瞧！就这么大地方，我总不至于藏了个孙悟空吧？”我向萧励沣摊了摊手。他衣着光鲜的站在这屋子里极其不相称，特别是他头顶一个淡黄色的灯泡只离他三五公分。“坐吧。我去给你泡杯茶。”其实也真没坐的地方，“就坐床上吧，别客气。”
　　　　我在厨房翻了半天都没找到一片茶叶，只能倒了杯白水。出来的时候萧励沣竟然靠在我床头翻看我的账本，上面记着每天的花销。他浓眉微微的扬起，专注的样子很帅。我有些窘迫，抢回我的本子，“你不要瞎翻人家的东西好不好？”
　　　　突然间他的手握住我的后颈，充满力量但很温和的将我的头揽到他胸前。这样莫名其妙的温柔在萧励沣身上极少发生，我有微微的虚晃，以为是错觉。但我真的在他胸膛听到沉而有力的心跳，和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道。
　　　　然后他凝视我，那目光熟悉却带有种陌生的叫人恐惧的东西，就在那漆黑的眸子深处。我慌乱起来想要挣扎，他的唇已经盖到我的唇上，先是柔柔的带点小心翼翼。然后他开始加力，辗转吮吸，我的脑子像是被浇进了熊熊的烈火难以思索。只是模糊的想着，他这样亲吻过别人吗？余暮寒呢？他应该是很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她的吧？他也是这样吻她吗？
　　　　我惊异的发觉自己的身体产生了某种反应，我竟然在抱住他的腰回应他的吻。这让我自己很难堪，仿佛是从来没有过的。但当他如海潮般的呼吸在我耳边响起时，我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我想是因为寂寞吧，太久太久的寂寞使我感到寒冷，我的灵魂和**同时感到寒冷。胸口的导火线一触即发，在他的怀抱里……
　　　　就这样，我和萧励沣在这十几平的小房子里度过了除夕。经过那么多事，我差不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到底是他的玩具、情人、还是妻子？或者都不是，他也是因为寂寞吧。
　　　　我的头靠在他宽阔而光滑的胸前，他的右手还环着我。左手的小指上依然带着那枚结婚戒指。他睡着了，我突然发现他睡着的样子很有看头。少了平时的防备和凌厉，剩下的就只有英俊和难以形容的平和。
　　　　“你在看什么？”他睁开眼睛，拨弄我的头发。
　　　　“没什么。”
　　　　“刘珩，我警告你。从今天起，你的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下次你再敢莫名其妙的失踪这么长时间，我有本事把你给拆了。”他的语气不紧不慢，我看见他眼底的清影，其实他的脸色不太好，有几分憔悴。刚刚开机，三十多个未接电话一大半是他打的。心房的某个地方竟软了一下。
　　　　“听到没有？”
　　　　“知道了，萧励沣。你是不是还没玩腻我？其实，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我……”
　　　　他突然凑过来用嘴唇堵住我的嘴，半晌才慢慢放开，我好像听他叹了口气，“别说了，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说的这些蠢话。趁早闭嘴吧。”
　　　　我就静静的趴在他的胸口，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他可以这样相处。安静的不说话，但是感觉舒畅。
　　　　窗帘投入第一道曙光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这是他的公用手机，他接起电话，脸色慢慢的发白，渐渐的嘴唇也失去了颜色。
　　　　“我这就过来。”放下电话，他就开始穿衣服。动作急促中带着烦乱。
　　　　“没事吧？”他的脸色实在有些吓人，我从没看到过他这个样子。
　　　　他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迟疑了一下才说：“余暮寒被人泼了硫酸，现在在医院急救。”他乌黑的头发垂在额前，怔怔的看着我。
　　　　我的心往下沉，胃部泛起一阵疼痛，手脚冰冷。同样怔怔的说：“怎么会？那怎么办？”萧励沣苍白的脸和唇让我感恐惧。从来就这样觉得，没有他搞不得的事。但此时，他眼里竟然有种恐慌和不知所措。
　　　　“你呆着，我去医院。”他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慢慢的坐下，四肢还是冰冷的。余暮寒那么完美的人……我不能想象容颜尽毁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打击。也许我想得太悲观，或者只是意外呢？我思绪混乱不堪，然而年初一的炮声又开始漫天响起。天完完全全的亮了，今天是阴天，浓密的白云和青灰色的老新村像一种一幅悲哀的现代画。新村里的爆竹声和人们的欢声笑语混成一片，我却只觉得仓惶和难过。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程曦的电话，她在那头气急败坏的说，“我真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差点让琚毅去登记失踪人口！”
　　　　“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