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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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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一

  等到第二日睁开眼时,脑子里还是浆糊搅成一处,半晌才恍过神,自己已是躺了榻上,立刻翻身起来,却见屋内只有自己一人,只是昨日换下的被雨淋脏的长衫还搁了一旁。一面下了床,推开门便见怀彻正候了门外,见了我,忙笑了唤道:“夫人!”
  “王爷烧退了吗?” 他虽强打起精神,眼下却是一抹黑韵,昨夜真守了一夜吧。
  他点了点头,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好了,早就醒了!”
  我听得也彻底放了心,又指了他说道:“你也累了一夜,赶紧去歇息会吧!”
  他却摇了摇头:“这一会可没空,正等了夫人醒来回府呢!”
  “现在回去么?”他昨日也未提起何时回府,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等他回答,却是奕肃的声音传了过来:“醒了?”
  我侧身一看,却是他从转角处走了过来,怀彻俯身唤道:“王爷!”
  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退了下去。
  再看向我,目光清明,脸色已回复,只是声音还有一丝干涩,精神倒也还好,我不禁笑了点头:“嗯,听怀彻说,我们现在要回去?”
  “嗯!”他点头应道,却又伸手引了我至走道的一旁,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却传来一计钟声,悠远绵长,在这空寂的寺中回荡,余音缭绕在耳旁,久久不得散去,他也转身凭阑眺望,便见远处的钟楼,几缕薄雾和了柔柔的晨曦,化作霓缎轻舞飞扬,有几丝缥缈,也让人觉得虚幻。寺中的宁静是不需多言的,即便是一日之初的晨时,也依旧三三两两的僧人,清扫着庙中前庭后院,没有一丝喧哗,只是偶尔淅淅簌簌的落叶被袭卷,扫起的声音。
  静静地伫了半晌,他又侧过头来:“走吧,与我去向一位故人辞行!”
  “故人?也是寺中的僧人?”昨日来时也未见他提起,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他点了点头,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径直笑了解释:“昨日他恰巧在祠堂打座,今日才出来!”
  我恍然地阖首,一面随了他往祠堂前去。
  奕肃所谓的故人是这寺中的一名僧人,看他身着朴实无华的灰衫,应只是一普通的僧人。年纪却是七旬有余,言笑之间除了出家人的淡定,隐约有一些仕气,也许出家之前是什么官宦仕大夫一类。他手伸至胸前竖起作揖,一面朝我们打了招呼。我不禁也笑着回礼,他二人也只是浅聊了几句,不过是些寻常问候,入耳却是真挚温暖。不习惯打搅别人的谈话,所以放慢了脚步,渐渐落了他们身后两三步的距离。这寺中的清晨,空气极好,忍不住深深呼吸,站了石板道旁,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尽洒了青石板上,也落了我仰起的脸上,只觉这温暖的阳光是可以看得见触得着的尘埃,流溢着,旖旎着,在眼睫处,在指尖,在发尖,这日的阳光有一种沉稳安宁的韵味。
  “寺玉!”
  这一声轻唤,方让我睁开了眼前,转过头去,见他们已停了脚步,那僧人正朝我点头微笑,而那个唤我的人却噤了声,脸上依旧是平静淡漠。
  原来他二人旧已叙毕,正要话别。
  “时候不早了,王爷再不启程,恐怕天黑了才能回到府上!”
  奕肃点了点头:“好了,你也不用再送了!”
  那僧人又与我们作了一揖,便是告辞,不知是否是错觉,只觉他抬头望向奕肃时,目光里有一丝浅浅的担忧,还有一份凝重,甚至有些像是永别一般。不过是一晃而过,也来不及深究,不禁侧头看了奕肃,他的脸色却是寻常,于是暗暗猜测,定是自己看走了眼。
  待那人走进庙堂,身影消失有些昏暗的殿中,我们这才返身出了寺庙。
  走了几步,奕肃忽然开口说道:“刚才那人,是溥洽法师!”
  “溥洽?”我听一愣,不禁反问道。
  “寺玉知道?”奕肃停了脚步,侧头看向我,脸上神色稍稍凝重了几分。
  “不是建文帝的主录僧吗?”我不自觉已点了头,一面继续说道:“相传建文帝在位时,与他私交极好,甚至有人说是他将建文帝从火海中救出,也不知道建文帝是否真得被救了出来?不过就因为这些传说,明成祖还将他囚禁了十几年直到道衍师付临终求情才被释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脸上已露了莫名复杂的神色,静默了半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看得不解不禁问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说话间,已至寺外,我只顾着与他说话,不觉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几乎要向前摔个跟头,幸而他伸手扶得快才站得稳了。抬头便见怀彻怀戚二人正站了马车旁,瞧了我出糗,怀彻促狭的笑早已挂了嘴角。
  奕肃索性拉了我的手,径直走到马车旁,一面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三步路,不知你得摔多少个跟头!”
  我不觉有一丝窘意,只好讪讪地笑了笑,却也将先前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回去一直坐在马车里,因为昨夜未休息,不消一会,便抱着琐袱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极熟,等到再醒来时,竟然已经在王府的的卧榻上。
  睁开眼睛又望着帐帷顶半晌,这才坐了起来。
  这时门被推开,却是弦儿正走了进来:“夫人就醒了?”
  “什么叫就醒了?”我不禁笑了,怕是这一觉都睡了十几个小时才是。
  “夫人从马车到这榻上也不过一刻钟!”弦儿忙答道,那张俏脸上竟露了一丝暧昧揶揄的笑意,“夫人睡得好熟,是王爷将夫人从车上抱回来房里的!”
  “才刚回府的?”掐算时辰,下午便该到了才是,不过也是随口一问,竟惹得这丫头又笑嘻嘻地说道:“怀彻说了,回来时绕了路,特意避开陡坡,怕将夫人颠醒了!”
  我听得心里不觉一丝暖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瞟见她手上捧了好些衣物,不待我开口,她瞧出我的疑惑早笑了解释:“明天就要启程,这会正替夫人收拾行礼!”
  “启程?”我听得一愣,又要去何处呢?不是刚从慈恩寺回来么?
  “去京城啊!”这丫头瞧了我茫然的神色,忙开口解释道。
  去京城?为什么要去京城呢,我听得更是不解,奕肃并未向我提起啊。抬头迎上弦儿也是迷迷糊糊的模样,我反倒笑了笑:“那你收拾吧!王爷现在在哪呢?”
  “在书房里!”她一听这话,又不迷糊了,笑颜又缀了脸颊上。
  我点了头,一面便要出去,忽然她又唤住我:“夫人!”
  “怎么了?”我转头,迎上她眨得越发厉害的眼睛。
  “这个要不要拆了?”她却指了那横在两榻间的屏风,又作了正经的神色问道。
  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一面佯作凶狠地模样说道:“你拆了它,我就把你也给拆了!”
  说着转身便出了门,却听得身后一阵轻笑,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
  穿过大大小小的走廊,方走到阁楼下,抬头望去,便见那屋内灯影绰约,他正立在书橱前,身影被烛光拉得更加修长,直落了纸窗上。我正要敲门,忽然起了玩逗的心思,便轻手轻脚地推了门,见他正背对着我伫在书橱旁,更是放轻了步子,悄悄踱了他的身后,便要伸了手搭上他的肩处,手未触到他的衣襟,却听到:“寺玉?”
  我愣给吓得退了两步,想要唬人不成,反倒被他吓住了。他转头却佯装无知一般,只是笑了笑:“进来怎么不支一声?”
  我瞧他笑得云淡风清,想要嗔怒地瞪他一眼,却终于忍不住笑了:“怎么知道是我?”
  他不回答,却转了话说:“明日要启程回京师!”
  我这才想起来寻他的初衷,忙点头:“我知道,但是为什么?”
  “太后寿辰,回京去祝寿!”
  “我也要去吗?”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他点了点头,竟然笑了笑说道:“当然,你也得去,谁叫你占着王妃的名号!”
  我听得一愣,瞧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一时竟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佯作嗔怪的神色,他已回复了常色:“论辈份,太后只是皇嫂,倒并不非要地方藩王亲自去京城祝寿,而这一次………!”
  他忽然止了话,转了头看了看我,不觉有些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权且当是出门散心吧!”
  我直觉他有话咽了下去,但见他脸上少有的黯然,便点了头,又打起精神,作了高兴的模样:“也好,我都未去过京城呢!趁此去游玩一番!”

  六十二

  第二日便启程上路,奕肃交代了诸事,府上由赵伯打理倒也放心。明里只遣了怀戚怀彻二人跟随,弦儿也一直候在一旁,与我一同坐了马车上。
  这一路没有耽搁一分,甚至有些匆忙。听说太后下的懿旨早就到了府上,不过是他提晚了上路的日子。这一路多是呆了马车上,沿途行得也是郊境,愈到深冬,景致越是萧条。有时候呆了车上不分白天黑夜地睡着,有时候和奕肃一起骑马先行。这一路下来,马倒骑得渐渐好了,便是怀彻也调侃说,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
  偶尔路过一些城镇,奕肃会介绍当地的风俗人情,历史文化,倒也少了几分无聊,只是离京城近了,他却越发地沉默寡言。不经意一侧头,便发现他正望向我,目光却似幽潭里轻雾迷漫,却是看不透彻,想要开口询问,他早已望向了旁处。
  终于离北平不过半柱香的路程,便是驾车的怀彻也要舒了口气,弦儿掀开窗帷的次数也越发地频繁,还未至城门,便能听到远处的喧嚣。一直在暗处跟随的军队人马也已跟了上来。
  待到城门处,守城的侍卫例行公事,便要查巡。奕肃将玉牌递出,那人见了东西,忙侧身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
  进了城内,又命怀戚率了侍卫军队先行。而我们拐至御道,离了拥挤的集市,往城北处行去。弦儿禁不住车外喧嚣声此起彼伏,一面掀了窗帷,朝窗外眺去,见了那繁华街市,形形色色的商铺吊楼,熙熙攘攘的人群,免不了几声低呼,兴致勃勃指了这里那里地瞧。毕竟是当朝京都,比起长安别有一番生动,不禁也多望了几眼。待到车拐过街角,已是看不见了,这才放下窗帷,转头看向奕肃,又迎上他的目光,仿佛是瞅了我许久,不觉有些莫名地不适,只好笑了笑扯了旁话:“这是去哪?”
  他恍过神,却只是笑了笑:“先去宿处!”
  我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要去哪,不过这亦不需要我担心。
  不过一柱香的工夫,马车便停了下来,我看向奕肃,他点了点头,一面掀了车帷,一面先下了马车,然后才伸手扶我下来。
  抬头一看,已是在一府邸的朱色大门前,只见怀彻也下了马,心情却是极好的模样,原本就是个喜怒哀乐挂了脸上的人,此刻已是笑嘻嘻的,一面朝奕肃说道;“王爷,我们多久没有回来了?”
  奕肃只是笑了笑,却朝我说道:“这些时日我们就在此住下吧!”
  只是瞧了眼前的房子,厚重的青墨围墙,藤萝络顶,隔绝了喧嚣,安详沉寂。不禁抬头朝他笑着说道:“和长安的府邸真的好像啊!”
  怀彻也笑了插话道:“当然像了,长安的便是照着这个建的!”
  听了这话,转过头看向奕肃,他点了点头说道:“我在这里住了十年!最初的十年!”
  原来是度过童年的地方,我恍然地点了点头,奕肃真是个念旧的人,这样想着,不觉又侧头向他望去,却见他正愣愣地瞧着那飞檐翅角,青色琉璃。
  正要开口唤他,却是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入耳中,不觉侧头看了,却见几人骑着马儿正朝这边驰来,待到越来越近,我不禁伸手拉了奕肃侧身,想要给它们让道。不料奕肃却是立在路中不动,而那些马竟也在离我们半米距离处嘶地一声齐齐被喝住。
  为首的那人翻身下马,一面上前朝我们走来,离得近了,他朝奕肃笑了笑,一面拱手作揖:“四王爷!”
  奕肃点了点头,一面回应:“杨大人!”
  这位杨大人看上去比奕肃略略年长些,或者说在朝为官,慎言虑行总显得老成一些。身著朝服,像是刚从朝堂下来,眉目倒清朗,笑起来四平八稳。这番打量之下,不觉也正被他端详着,待到反应过来,他已开口轻唤了一声:“寺玉姑娘,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不见!”
  我听得一愣,他也是我熟识的人吗?虽有些不解,还是点了点头,顺了话喃喃道:“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不见!”
  他并不在意,却是看回奕肃:“王爷刚到?”
  “刚到!”奕肃却指了他身上的朝服,“杨大人不也刚下朝吗?”
  他听得依旧笑了笑:“听说王爷来了,便赶来探望!”说着又看了我一眼,却是返过头,朝奕肃又靠近了一步,几乎是窃窃私语一般,竟当了我的面说起了私话。
  我索性退了几步,离得更远一些,转头看向旁处。弦儿见我一人独独立在一旁,忙上前来,一面朝我小声问道:“王爷在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禁瞟了一眼,正撞上奕肃的目光,却是如平常一般清冷淡漠。
  不过一会,他二人话已说完,一齐朝我走了过来。
  不料又是一阵车马轱辘声传来,这原是一城北偏居,整条大道是冷冷清清,鲜少车马行人,所以这轱辘声尤其清晰,不觉都侧首看去,便见一马车正朝我们驶来,车后还有一队人马,待到近了,便见那些人竟统一的著装,飞鱼服,腰间佩着绣春刀,瞧着这装束,“锦衣卫”三个字蓦地冲入脑海中。
  奕肃与杨大人恰被那马车隔在另一端,马车停稳后,车帷被掀开,一人俯身从车中探出,一抬头恰好与我对视,他似乎愣了一下,只是很快就回了神,却是笑了说道:“寺玉姑娘!”
  这阴柔尖细的声音教我立刻恍悟他的身份,又瞧了他的朱色袍衫,便知是宫里司礼监一类的人物。
  奕肃与杨大人都已经走至跟前,那人见了奕肃忙笑了作揖:“四王爷!”又见了身旁的杨大人,有一刹那的惊讶,只是转瞬即逝,依旧笑着:“杨大人也在!”
  杨大人只是笑了笑点头:“李公公!”
  被称为李公公的人再转向奕肃,厚厚粉饰的脸上笑作一朵菊花:“王爷何时到的?”
  “刚到!”即便是一而再地被询问,他的脸上依然不起一丝波澜,只是顺势答道。
  而我才忽然想起,这公公也认得我吗?也是早就熟识的人吗?怎么这二人都知道自己?
  奕肃察觉到我心神不宁,握了我的手,却是朝他说道:“公公这是?”
  他听得懂这省略的话,忙笑了说道:“皇上知道王爷今日抵达,一早便派了奴才来接驾!”
  “让皇上费心了!”奕肃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
  那公公依旧是笑着,不置可否,只是看了我们身后的府邸又说道:“王爷要在此处下榻?”
  奕肃点了点头:“这原是本王的府邸,在此宿下再方便不过!”
  他听了,只得点了点头应道:“确是再方便不过!”
  奕肃见他欲言又止,倒不搁在心上,只径直开口道:“本王正要进宫晋见,公公可与我一同?”
  那公公听了却摇了摇头,一面笑了说道;“皇上早发了话,王爷这一路周车劳顿,今日就不用进宫了,先好好歇息,明日自会宣见!”
  “也好,那就请公公替本王谢过皇上!”奕肃虽是微微低了头,目光却依旧澹澹。
  人也探望了,话亦传到,那公公便要打道回宫。
  “王爷,杨大人,奴才先行告退!”说着便又折回马车上,车帷落下之时,他最后一瞟,又是落了我的身上,教我莫名不适。
  那一队人马绝尘而去,不觉朝他们远去的方向看了半晌,这才转过头来,身边还有一个杨大人,依旧站了一旁,却是殷殷地望向奕肃。
  我瞧了这二人之间隐约打着暗语,杨大人切切的目光,他却仍然冷淡相对,佯装不知一般,这真真让我想起了一句话,不禁兀自笑了出来,又惹得这二人齐齐看了过来。我只得抿了嘴,笑意一时敛不住,只能半笑着说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呵!”
  奕肃立刻听出这话的意思,只作了啼笑皆非的模样。而杨大人恍悟过来,却是有些无奈地摇头失笑,瞧得我都替他心生一丝委屈。
  不过,这话也引得奕肃又定定地看了看我,终是轻叹了口气,却转头朝杨大人说道:“走吧!”
  杨大人得了话,眼睛一亮,又笑了笑,却是释怀地舒了口气,这一刻的表情与他身上的朝服简直大相庭径。
  我却木讷地伫在原处,一时并不明白他的话,他依旧淡淡地解释道:“我与这位杨大人是旧相识,他邀我们去杨府叙旧!”
  “只是这样?”我不禁皱了眉头,露出不置信的表情反问道。
  “就是这样!”他肯定地点了点头,低头与我对视,琥珀色的眼睛已回复了清澈,不再是一路行来时的迷雾缭绕,我不禁心情转好,也不去探究这话的真假,笑了答道:“主人邀请至斯,怎能不去?”

  六十三

  去时径直骑马,不过半刻工夫,便到了杨大人的府邸。
  “王爷,寺玉姑娘这边请!”杨大人一面引我们进来,一面朝候在门处的管家说道,“去告诉夫人说客人到了!”那管家忙点了头,一面匆匆撤了下去。
  这是一座典型的官宦人家的住所,曲院回廊,幽树明花,虽然不及奕肃的王府那般大,却别有一番雅致,走廊扶栏,也是蔓藤雕绕,像是细细临摹上去。不禁抬头看了杨大人一眼,倒不像是个风雅至极的人,那便是女主人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吧。
  正想着,便见幽深走廊的另一头,有人迎面走来,步伐有些匆忙,待到近了,却是一名妇人,眉如柳叶拂风,翦水秋瞳顾盼生姿,姿容绝色自不必说,虽为人妇,却是风韵曼妙,比起年轻女子,别有一番余韵旖旎。
  只是她此刻的神色有些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似乎想要微笑,嘴角却又隐隐敛垂,美目盈盈,像是蒙了一层雾气般,被她久久凝视,不觉扬唇笑了笑,她却有些失神,依旧只是盯着我瞧。
  正有些尴尬,幸而杨大人忙开口打破这有些怪异的气氛,一面替我们介绍道:“这是内人!”又指了我们说道:“这是四王爷和……!”说到这里,却又止了话看向我。我忙笑了说道:“称我寺玉就可以了!”
  她又看了我一眼,有些喃喃道:“寺玉!”
  我笑着点头应道,看向她,又不禁恍然,这样绝姿娉婷的女子,才会将这普通的官宦府邸装点得如江南苑庭一般,不禁笑了问道:“夫人可是江南人氏?”
  杨夫人有些愣愣地看了我,半晌不答话,却是杨大人忙答道:“内子确是江南人,祖籍南京!”
  我点了点头,又是笑了说道:“夫人真的很美!江南多出美人,这话果然不假!”
  她已恍回了神,朝我微微一笑,这一笑又是出水芙蓉,莞尔俏丽,不禁又让我瞅得一愣一愣的。
  “好了,不要伫在这里,回屋里说话吧!”杨大人打破了这沉闷,一面侧身引道。
  杨大人与奕肃二人在前头走,那杨夫人放慢了脚步与我并肩而行,随意说些旁话,不经意间侧头,便见她正瞧了我,不禁笑了笑:“夫人看什么?”
  她摇了摇头,依旧笑着:“唤我离离吧,我叫叶离离!”
  “叶离离?”我不禁念叨起这名字。
  “解箨时闻声簌簌,放梢初见叶离离!”她忽然冒出一句诗词,这是陆游的咏竹。
  “真是好名字!应诗应景!”我听得莫名熟悉,一面又笑了赞道。
  她点了点头,却又深看了我一眼,一面走着,仿佛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寺玉这两年还好吗?”
  “嗯,很好!”话一出口,方觉得这问候有些唐突,抬头迎上她恳切关怀的目光,一丝疑惑倾刻便烟消云散。
  她听了这话,只是点了点头,仿佛沉吟了半晌,又有些喃喃自语:“那就好!”
  一抬头,又见奕肃一面与杨大人说些什么,一面却侧首朝我看来,我的心情莫名愉悦,不禁朝他展颜一笑,惹得他竟一丝愕然,似乎忘了身旁的杨大人,直到杨大人顺了他的目光,也望了过来,又好像与他窃窃低语了什么,他的目光里掠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又匆匆转过头去。
  从走廊沿阶而下,正穿过曲苑,忽然前面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一时也未听得清楚,只是走在前面的二人止了脚步,杨大人曲身蹲了下来。
  “是暮念!”不待我开品询问,身旁的人已转头朝我笑道
  一面说着,一面已走到他们跟前,一眼便瞧见一个孩子正半依半就蜷在杨大人怀中,两岁的模样,一双眼睛,黑亮清澈,柔嫩白晰的脸额吹弹得破,一双小手正不安份地胡乱抓着,将杨大人胸襟衣裳揉作一团,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煞是可爱。
  再看杨大人瞧这孩子的目光,整一个慈父的形象跃然入目。叶离离却俯下身子欲将他接过手,一面念叨:“这孩子从哪里窜出来!”
  “彩……彩……烟……姨姨!”他含含糊糊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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