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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妻(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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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向掌管刑部的瑞亲王。
  “确定了,下个月十九。”瑞亲王立即回答。
  “那就只剩一个月不到了,恭卉听到这消息承受得了吗?”普贤面露担心。
  他们几个常过府与永璘聚会,自然常见到恭卉,也颇疼她,没当她是下人,全当她是妹妹,或……兄弟的女人。
  “那简王要被问斩,为什么恭卉会不能承受,两人有关系吗?”在席上不得人缘,一直沉默著的葛尔沁突然有了兴趣,开口问。
  永璘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简王是恭儿的阿玛。”
  “那她也曾是位格格喽?”他听闻过简王之事,经永璘这么一说,立即就明白恭卉的身世。
  “没错,她是位落难格格,幸亏永璘收留,否则可要沦落——”多泽说到一半便懊恼的住嘴。他差点就在席上将那丫头不堪的过往说出来,他们几个兄弟都有默契,在公开场合绝不提过去,不想让那丫头教人看轻。
  “恭儿曾在妓户待过,当过妓女,是我捡破烂似的将她捡回的。”没想到永璘毫不掩饰的说了下去。
  此话从他嘴里一冒出,立即引起几个好友的抽气声,不可置信他竟会这么说恭卉?!
  “永璘,你——”
  “怎么,我有说错吗?她是五年前你们听从妓户老鸨的建议,将她送上我床的清倌,这话有错吗?”他一脸无辜。
  “话是没错,可是……”为什么要将恭卉说得那么不堪?
  永璘耸肩,又说:“出身皇亲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沦落妓院,我是因为不想让皇族蒙羞才收留她的,至于她会在我府里担任总管,这可是老总管的意思,我向来尊重他,他坚持如此,我才允的,这跟她的才能无关,这府里所有的事,要我说,嫣红也能做得好。”他倾身朝身旁被赞得欣喜的女人脸蛋抚了抚,宠爱的神情溢于言表,惹得嫣红简直惊喜万分。
  豪其最是藏不住话,立即发难。“永璘,你这话说得不公平,咱们几个可不许你这样说——”
  “得了,咱们非得在今儿个为一个不重要的女人起争执吗?该聊聊别的话题才是。”永璘切了话。
  “是啊,一个府里的小总管有什么好聊的,我说你们该关心一下自身的事了,那日本公主确定要来和亲,皇上要指谁迎娶都还不确定,你们几个全是皇亲显贵,每个都有可能。”瑞亲王顺了他的话,换个话题说。
  “别说笑了,外头不是传万岁爷属意的是十一阿哥吗?关我们什么事?”瑞亲王成功的岔开话题,多泽立刻暂时将为恭卉抱不平的事抛一旁,紧张的问。
  “永瑆拒婚了,他说他的福晋病弱,若得知他将奉旨娶公主,怕会气得即刻丧命,皇上考虑到人道问题,心软了,要改找别人。”瑞亲王将最新消息说出。
  “照瑞亲王所说,你想这回万岁爷又会将主意打到谁的身上?”豪其问。
  “很难说,这回和亲意义重大,听说万岁爷有特别的考量。”
  “特别的考量?什么考量?”多泽不解。
  “日本人觊觎大清已久,皇上有心防著,此番和亲应该也只是虚应,不会以为日本人真要与咱们同盟。”这话题让葛尔沁插得了口,便说了。
  他还知道,日本人嫁公主别有居心,他们将以和亲之名,在大喜之日派大批人马来到京城,目的就是要探知大清的实力,之后就会将人员留下,深入民间,渗透大清军情,进而逐步驻扎兵力,蚕食大清。这事他虽清楚,但没说出,有心防著席上的某人。
  “既然如此,万岁爷又何必答应和亲?”豪其立即变脸。
  “这……就不明了,不过这亲仍是得结,而被指婚的人可倒楣了,娶了个日本女子为妻,怕是要后患无穷。”葛尔沁再次冷笑。依他猜测,皇上应当是想将计就计的让公主嫁来,再来个釜底抽薪,将那些人跟来的日本人全宰了!
  众人当下沉了脸,一脸忐忑。若是如此,谁也不愿倒楣的被皇上指中,可现下适婚且年龄相当的皇亲好像也真只剩他们几个了。
  可他们之中,永璘应该是最不可能被点中的,万岁爷疼他,怎可能让这苦差事落在他头上?可选的人又少了一名,三人中奖机率越来越高,脸色也益发不好。
  “欸,你们别怕,娶公主也没什么不好,我听说这位公主美艳得异于常人,走过的地方还芳香得有如初绽的晚香玉,你们谁能娶到她,也算是艳福不浅。”瑞亲王好言安抚。
  众人相视一眼,没人搭话,开始喝闷酒,转眼间席上只有一人依旧笑得开怀。
  瑞亲王喝著酒,笑得很大声,尤其瞧见葛尔沁与永璘两人互相敌对的神情,他仰著头,喝了更多杯中物,心情真的很不错。
  第七章
  送走所有人后,永璘神色凝重的步回房里,在进寝房前,一道女人的身影却闪出挡在他身前。
  他望著那勾魅著的一双眼,漠然问道:“怎么,有事?”
  “贝勒爷,人家是来……来伺候您的。”嫣红声音细小,娇羞得不得了。
  她在府里待了一个月了,当初被送进府时,就有人告诉她贝勒爷对女人的规矩,也告诫她不可向人透露自个是寡妇之事,待过一阵子后,贝勒爷对她会有所安排,可是她左等右等,也不见贝勒爷的身影在她房里出现过,更不见他对后院的女人有什么安排。
  但今儿个既然贝勒爷当著所有人面前赞她美,就是对她有所青睐了,有道是欢愉嫌夜短,寂寞恨更长,所以这会她才会忍不住的来,但这可是大胆之至的行为,也是在他面前不被允许的行径,她还是怕他会翻脸赶人。
  只见永璘果然沉下脸,凛厉的眸光瞪向她。“你不知道规矩吗?”
  “规矩我知……只是您都没召见我,嫣红苦无为您净身的机会。”她知道每个女人要上他的床之前,都有太监专门帮忙净身,在确定无一丝尘垢下才能用乾净的布巾将其包著,送进他的房里,供他享乐。
  他用那双不容侵犯的眸,双臂环胸的睇人。“大胆!”
  嫣红吓了一跳。“贝勒爷……息怒,我只是见恭卉小总管她并不需要——”
  “住口,你跟她相提并论?!”
  “我……”
  他倏地瞥见墙角边多了道轻颤的人影。“恭儿,你躲那做什么,过来!”
  被发现,恭卉困窘的咬著唇,懊恼的走出。
  “你有事找我?”等她站定他跟前,他冷著脸问。
  “没有,我只是想回自个房里……”
  她的房间就在他的院落旁,几步路就可以到,也不知是老总管之前刻意安排的,还是他的交代,她就这么住在离他最近的房间,所以若要回房去,必定会经过他的。
  知她甚深,瞧她神情落寞,急著闪烁逃避的模样,永璘无尘的黑眸眯了眯。这女人,八成躲在花厅的某个角落听见他说的话了!
  可他脸色未变。“那就回去吧。”他退一步让她回房。
  恭卉点点头,不经意的瞧见他身旁满脸妒意的嫣红,暗自苦笑。好讽刺,这女人嫉妒她什么,她不过是他由妓户捡回来的婊子啊!
  捏紧拳头,她快速往前走。
  “等等!”他突然又唤住她。
  “贝勒爷还有什么吩咐?”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因为此时她的表情铁定阴冷,她不愿让他见到,更不愿再让他有机会羞辱她一次。
  “你说要走的事,我同意。”骤然而落的话语,让四周陷入一片沉寂。
  她背脊一凛,小脸立刻刷白。
  “小总管要走?!”嫣红闻言,克制不住的大喜。
  “你……答应了?”恭卉绷紧下颚,缓缓回身面对他,而他依旧是那张波澜不兴的冷脸。
  “嗯,你想走随时可以走。”他眸光不曾闪烁。
  “我……我明白了,近日我会将府务交接给适当的人,多……多谢贝勒爷成全。”忍著身子的颤动,恭卉力持平稳的说完这些话。
  公开谈论以及羞辱她沦落妓户的遭遇,全然否定她这几年操持府务的辛劳后,他终于愿意放她走了?
  失宠的事,似乎有迹可循,只是他转变得会不会太快,说要她走就要她走,不再像往日一般口出讽言的留住她,或者强硬的索讨欠债,他是真不想再要她了……
  五年,她跟了他五年,他一句话,就能斩断所有纠缠,好简单,也好容易。虽然这一直是她的要求,但他放手的这一刻,态度竟薄凉得让她很寒心……
  不该有奢想的,不是早该明白了吗?亲人都有可能背叛,何况只是一个以逗弄她为乐的人?
  “既然小总管要走,嫣红在此就先跟你道别了。”嫣红探出头,喜孜孜的插话。
  恭卉脸色顿时更加苍白。她怎忘了,自个跟他的其他女人都是一样的,只是她陪他比其他人久些,怎能恬不知耻的以为自个有多特别。
  她不该对他心寒,该心寒的对象,其实应该是自己啊……
  “你不是要回房吗?回去吧。”
  这声音曾几何时,会让她听了之后心头刺痛,胃也隐隐泛疼?她静默地将视线移向他,望著那黑若深潭的眸子,一时间,竟宛如深陷泥沼般移不开目光了。
  就这么呆呆的望著他,终于,她瞧出他眼底无物,不过须臾的领悟,却恍若一世的了解,她僵硬的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地转身。“贝勒爷夜安,我回房了。”她的声音轻得如夜风,淡得就快消失。
  瞧著她迈步离去,永璘头也没回的吩咐,“嫣红,跟著我进来吧。”
  身后传来他的话,恭卉又是一震。
  他让嫣红进房,就跟她一样,毋需特别沐浴检查?
  记得老总管曾告诉过她,贝勒爷对女人为何会如此严厉要求的原因。那是因为他是万岁爷最小的儿子,万岁爷老来再得子,自然更加宠爱,自他出世后,凡他所使用的物件用品皆格外重视,不得稍有脏污,因而养成他洁癖的习性。
  再加上幼年的时候,他亲眼撞见奶娘与人在他床上苟合,而且这名奶娘仗著他年幼,以为他不懂事,还不只一次这么做,甚至苟合的男人都不同,这教他对女人不洁之事起了严重反感,从此不再喝那名乳娘的奶,一喝就作呕。莫名消瘦后,万岁爷终于发现有异,彻查结果才知奶娘在他面前淫乱之事,立即怒而斩了奶娘,就连她带来的姘夫也全数揪出,一起问斩。
  自此,他对女人的要求就极为严苛,若是觉得女人不洁,马上反感的将人踹下床,也从不肯碰未经检查过的女人。
  照老总管说的,她是惟一毋需遵守他规矩而不让他作呕的女人,而那嫣红也同她一样,让他不反感吗……
  身后听见嫣红惊喜的笑声,再下来是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她身子瑟缩了一下,胸口一紧,咬牙加快离去的脚步。
  寝房内。
  “贝勒爷?”嫣红风情万种的唤,小手也轻扯主子的衣袖,还沉缅在他竟愿意让她进房的喜悦中。
  “你可以走了。”永璘一手挥开她,双眼直勾的定视窗外,语调沉冷。
  “走?”她一愕。不是才让她进来,怎么又赶她走?“咱们还没——”
  “住口,你以为我会让脏污的女人上我的床吗?!”在恭卉的背影走远后,他才将定在窗外的视线收回。
  她教他冻人的话给震慑住。“可是,是您要我进房的……”
  “出去!”他神色阴郁,少有用如此暴怒的脸庞示人。
  嫣红登时吓坏了。这位贝勒爷果真阴晴不定!她不是傻瓜,知道他对不听话的女人手段有多严厉,当下不敢多留,更不敢再奢求能得他云雨滋润,转身就要逃。
  “等等!”他倏地将人叫住。
  她心惊的回头,却不会敢误以为他是后悔的想留下她。
  “你这些日子都关在自个房里,没我允许不许出来!”他厉声交代。
  “嗄?”
  “若敢擅自出房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他哼声。
  她双脚一颤。“贝勒爷为何要这么对我?”
  “哼,你这不净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你是个寡妇,在死了丈夫后又与好几名的邻居同时勾搭上,不安于室的女人,还胆敢要求我碰你?!”
  她一听,惨绿了脸。“原来……原来我的出身,您都知道了……”
  “滚,没我命令别再随便出现,若脏了我的眼,休怪我无情!”
  这下嫣红真的吓得腿发软,连滚带爬的滚出他的寝房,直奔后院。
  她听说过欺骗那男人的下场,不是浸猪笼就是让人狠狠剥了一层皮,若真不幸让他碰了,更是必死无疑,说不定还会被分尸呢!
  “德兴!”人走后,永璘嫌恶的朝外低吼。
  守在门外的德兴立即入内。
  “去,将这寝房里那女人碰过的一切全给我扔了,一件不留!”
  “喳!”德兴应声后,亲自将嫣红进房后可能触及的桌子、门板全换了。
  清理完成后,他又瞧向主子身上的衣物。
  “换了!”想起那人也曾拉扯过他的衣袖,永璘反感的起身。
  德兴怕他不能忍,快速的取来新衣,服侍他换下。“贝勒爷,后院好几个女人都空有美貌,但身子不洁,为避免您时间久了不能忍受,是否要加速脚步处理?”一面协助他更衣,一面询问。
  “嗯,我想就快了,只要那人决定,这些女人就都可以送走。”
  德兴听著,只能点头。方才小总管离去的背影,看起来很是孤寂,承受主子如此薄凉的对待,想必心底很受伤吧?
  恭卉要离开贝勒府的事,隔日就传开了。
  府里上下对此事议论纷纷,却全都是欣喜热烈的讨论。
  今儿个的她,没像往日早起就到厅上检视众人的工作,只是和衣坐在床边,听著窗外的人不避嫌的谈论著她的离去。
  一得知她要走,大伙全喜形于色,高谈阔论,似乎希望她听见后能加速离去的日期。
  恭卉无声的叹了口气。想来可悲,在这儿待了多年,除了像爷爷般的老总管外,她真的没一个朋友,下人们人前惧怕她、人后排挤她,她在这府里努力了这么久,到底得到了什么?那男人的贬低,其他人的厌恶?!
  真的该走了,多留一天只是多让人看笑话一天而已。
  赤著脚走向窗边,瞧著深秋落叶,她心里有著离别的深深悲凉。
  “小总管,你有访客,见是不见?”门外忽地有婢女敲门问,口气没往常的恭敬,想来是因为她要走了,也没那么惧怕她了。
  “是谁要找我?”秀眉轻颦。
  “不清楚,是个中年妇人,一上门就指名要见你。”婢女秀娥声音平板的禀报。
  中年妇人?会是谁?莫非……是她?!“她在哪里?”
  “在前厅,你要去见她吗?还是要打发那女人走?”
  “不,我去见她。”
  “那奴婢备茶点去。”毕竟训练有术,秀娥还是俐落的做自个该做的。
  “秀娥。”在她走前,恭卉将人唤住。
  “小总管还有吩咐?”她停住。
  “你娘的腿伤好多了吗?”
  秀娥讶异的睁大眼。“我娘?你怎么知道我娘昨儿个晚上挑水时,不慎摔伤了腿?”
  “我听老李说的,他是你的邻居不是吗?”
  “原来如此……莫非早上安排大夫来为我娘疗伤的也是你?”秀娥突然想起的追问。
  今儿个一早就有大夫上门,说是要为她娘治腿伤,她还想,怎么咋儿个晚上娘才摔伤,是谁马上就知道派大夫来瞧?那老李身上没什么钱,也没这么好心,现在想来,一定就是小总管了,因为除了老李,就只有她知道娘摔伤的事。
  “没什么的,只是刚好听说,就要大夫去瞧瞧,你娘若好多了就好,其他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她无意让人以为她刻意在帮人,忙说。
  “娘的腿是好多了,大夫说过两天就能走路,谢谢小总管了。”
  其实不只娘的事得到小总管的帮忙,好像上回弟弟被不肖朋友拖去赌博,输了一大笔银子,小总管也曾要帐房先支出一笔薪俸让她去解决弟弟的事……啊!这严酷的女人不知不觉中竟帮了她两次……
  “就说了,不用客气的。”恭卉不自在的摇著头。
  “可是……”
  “我随后就到前厅去,你先忙吧。”不自在听见秀娥感谢的话,她赶紧打发她走。
  猜测她的个性大概不习惯被人道谢,秀娥只好应了一声。
  “呃,等一下,秀娥……这些年,辛苦你们帮我了,多谢。”恭卉及时补充了句。
  “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事啊。”秀娥吓一跳,脸微红了起来。没想到她会对自己道谢,当下十分心虚于先前对她的态度不够恭敬。
  “不,是我要求太严厉了。”
  “小总管……”一向自信的她,口气中却有著显而易见的落寞失意,秀娥还真不习惯。
  “我没事的,你还是快去忙吧。”不想表现得太感伤,恭卉提振起精神说。
  “嗯,那我去忙了。”秀娥这才皱著眉离去,心想,其实小总管似乎不如想像中苛刻嘛……
  厅上的妇人由婢女领著,瞧著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偌大府邸。
  她的心中很欢喜,这栋豪宅的气势,证明永璘是个有权有势的贝勒,她果真来对了!
  “果然是你,你来做什么?!”恭卉一进厅内见到人后,立即拉下脸来。
  “恭儿,我是来探望你的……”孔兰见到了她,马上笑脸迎上去,可是走没两步,就教她的冷脸给逼退。
  “探望?那还真是不敢当。”她的脸上几乎没有笑容,有的只是强忍的怒气。
  孔兰当下惴惴不安起来。怎么这丫头不像那日见到她时的热络惊喜了?
  “恭儿,我……这个……”她今儿个穿得很朴素,身上的金银珠宝全取下了,衣裳也是款式简单的素色服。
  “有事就说,我还有事要忙!”恭卉还是绷著脸以对。
  孔兰更狼狈了。“好的……我……我是来求你……求你救救你阿玛的。”最后,她还是厚著脸皮说出来意,因为她不能白跑这一趟。
  “求我救阿玛?”她忍不住讶然。
  “是啊……”孔兰头垂得低低的,心虚的不敢看她。
  “怎么救?”恭卉不禁勾起唇,冷睨著眼前人。
  “你在贝勒府多年,听说是这儿的总管,还是永璘贝勒的……的女人,相信只要你开口去求,他会瞧在你的面子上,要万岁爷饶了你阿玛一命的。”
  自从上回在宗人府前撞见她后,孔兰立即私下找人打听她的近况,才知她竟然住在永璘贝勒的府里,这位贝勒可是当朝最受龙宠的一个阿哥,有钱有势,若能得他帮助,王爷说不定有救,所以这才涎著脸上门来求助,还刻意打点过自个,务必俭朴示人,激起这丫头的同情。
  在来之前,她一直以为这丫头见到她亲自上门,应该会很高兴,也会非常愿意去求永璘相助,怎知她的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这丫头的态度太冷,与那天乍见时的模样天差地别。
  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吧,你都有钱去疏通关系进牢探监,该也有能力救阿玛出来才是,我,不过是在贝勒府当差的下人,对救人之事无能为力的。”恭卉冷笑。
  孔兰愣愣地瞧著她。这真是当年那个养在深闺不懂世事的小丫头吗?几年不见,她由稚嫩转为成熟,人出落得更美,模样也干练,见不到过去的一丝青涩,看来她得小心应付了。
  “我……我哪有什么钱,你知道的,当年抄家,什么都没了,我和你阿玛流落街头,还得不时四处躲避官兵,苦不堪言,上回去探监的钱也是情商我现在借住的亲戚借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孔兰故作疑惑的问。
  “误会?是不是误会,你该最清楚不是吗?”她讽笑。
  “我……你定是见到我那日穿戴你娘的首饰,误会我藏了什么钱,呃……其实那是……那是你阿玛当年逃走时惟一带走的东西,他说……说是没能带你额娘走,带走你额娘的陪嫁珠宝也好,他日若再相聚,就……就可以还给她了。”孔兰拚命找理由辩解。
  恭卉越听心越冷。这女人怎还能当著她的面扯出这样的谎话来,还敢说这份无耻是为了额娘,他们如何对得起死去的额娘,对得起她?!
  “你还想欺骗我吗?你与阿玛逃到山东后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都已清楚得知,你还有脸说些连老天都要气愤的话吗?”她深恶痛绝地大骂。
  孔兰脸色登时转青。“你……知道一切了?!”她当下局促不已,“我和你阿玛也是不得已的……”
  “如何不得已?放下我与额娘受苦受难,自个逍遥度日,若这份逍遥是不得已,那我与额娘的苦难是否该称作是应该?!”
  “我……”孔兰被说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我问你,你将额娘已死的事告诉阿玛了吗?”恭卉想知道那男人是否还有一点良心,至少在知道额娘的死讯时,会有一丝悲痛或愧疚。
  “说了……”
  “他反应如何?”
  “他……他很愧疚,呃……还直说对不起你额娘……有机会……要到她墓前上香……”
  这份支吾立即让恭卉明白,对于额娘的死,阿玛并无太大的反应,当下心更冷,出口的话也更难听。“上香,不必了,反正他就要被问斩,等到了地下,见了额娘,这声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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