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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野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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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月笙在黄金荣面前通名报姓,黄金荣一听,当即嗬嗬大笑,他笑着向在座几位客人说:
    “真是奇怪,来帮我忙的这般小朋友,怎么个个都叫什么生的?苏州有个徐福生,帮我开老天宫剧院,前面有个金廷荪、顾掌生,厨房间里有个常州人马祥生……”
    黄金荣所说的,便是日后惊天动地、四海闻名的“黄老板左右的八个生”,包括各个都是沪上闻人的杜月笙、金廷荪、徐福生、吴榕生、马祥生、顾掌生等。
    主客谈笑风生,一室盎然,杜月笙神态自若,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欢,无意间往桌子上一望,他眼睛都瞪圆了:“咦,像黄老板这种大人物,怎么也和自己一样,公然在赌挖花纸牌呢?!”
    其实这是杜月笙一时看走了眼,黄金荣和他的三位贵宾,玩的不是挖花,而是“铜旂”。铜旂也是纸牌的一种,和“挖花”约略仿佛,只不过少了一副“五魁”。玩“铜旂”是黄金荣毕生惟一的嗜好,五六十年来乐此不疲,几乎一日不可无此游戏。
    在牌桌边谈话,黄金荣随和轻松,使杜月笙如沐春风,他仿佛有一种力量,能够令人在不知不觉中跟他接近,认为他是可以肝胆相照、推心置腹的朋友。
    趁黄金荣顾着玩牌,杜月笙细细打量这位大老板,他大概要比自己矮半个头,肩胛块头并不太大,因此显得他那颗胖大的头颅和他的身份颇不相称。不过他却有一张正田字脸,四四方方,给人天庭饱满、地角方圆的印象,他两颊多肉,嘴润唇厚,在他那张紫膛脸上隐约可见一块麻皮,这便是他绰号“麻皮金荣”的由来。同时,他有一对大眼睛,睁开眼睛时,目光炯炯,可以看穿别人的五脏六俯似的,但是,他威而不凌,严而不厉。他穿长袍、布鞋、白布袜,不管情绪喜怒哀乐,一开口便先冲出一句:“触那娘!”
    黄振亿怕打扰黄老板的赌兴,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这时,黄老板唇角挂着微笑,眼睛望着杜月笙,开门见山地问:
    “马祥生,你总认得的啰?”
    黄老板这一说,杜月笙心中懔然一惊,连忙应了声是。
    “你去寻他。”黄金荣随和地一挥手:“你就跟他一道住吧。”
    杜月笙跟着黄振亿走着走着,忽然想起自己来时手里拎的行李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是遗失在天井里了,还是忘在客厅里了?他回头望了一眼,没有见着,他心里很着急但没说出来,怕给黄振亿添麻烦,也怕刚来就闹出笑话。
    杜月笙送黄振亿出了门,再三向他道谢告别。
    这时,马祥生来了。杜月笙正要和这位同参兄弟打招呼,马祥生却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原来,他们刚才在天井里就见过面了,而且他的行李也是马祥生顺手接过来,替他放到马祥生小屋里的另一张床上了。没想到,杜月笙却太紧张,把刚才的事给忘了。
荐入赌场,先碰了壁(1)
    就在杜月笙夺回鸦片之后的一星期,上海法租界接连爆出了几件抢烟土大案。各帮烟商与流氓连连火并。劫土的流氓一经得手便逃遁无踪。有的说是一批英租界的帮头,有的传闻是十六铺的黑道朋友,众说纷纭,搞得总探长黄金荣束手无策。他极为苦恼,生怕这会砸了他的金字牌子。
    这天,黄金荣受了法捕房的训斥,回家后,对谁也看不顺眼,无缘无故地对着佣人大发
    脾气,骂这个是“饭桶”,骂那个是“混蛋”。一时把黄公馆闹得鸡犬不宁。
    林桂生见乱了家政,也不客气地顶撞起老公来:“你今天怎么啦?什么事犯了你?在家里耍威风?”
    “我心里烦死了!”见了老婆,黄金荣却一下子软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说说,我听听!”
    “‘西探1号’又要换人了。法租界闹抢大烟,捕房限我半个月里摆平这件事情。”
    “有办法吗?”
    “能有什么办法?我根本抓不到一个人。”
    林桂生闻听抢大烟,不由想起前几天半夜偷烟的事来。烟虽追回,但毕竟丢了黄总探的面子,因此,林桂生严令府上人一律不准在黄金荣面前说起这件事情,现在,她想难道这偷烟贼与抢烟风有牵连?想到这儿,林桂生后悔自己心太软,放了人,也断了眼线。
    “你手底下的‘三光码子’都是干什么吃的,福生呢?”
    “敢抢大烟的,不是小贼,有人,有枪,背后也有靠山,‘三光码子’有个屁用?”
    林桂生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说:“我保荐一个人给你怎么样?”
    “谁?”
    林桂生脱口而出:“杜月笙!”
    林桂生推荐杜月笙,并非因为他有把握破案,而有着另一番意图,一来杜月笙头脑灵活,也许会爆出冷门,给老板提供线索;二来她有意捧杜月笙出道,得让他在黄老板跟前显显本事。所以,她推举出了杜月笙。
    杜月笙欣然受命。
    杜月笙在十六铺码头混过,首先派人找到了青帮“悟”字辈的同门兄弟,当年高高在他之上的小“八股党”四大金刚之一的顾嘉棠做了他的眼线,通过他杜月笙一下子就把抢烟案件的内幕搞得一清二楚。
    原来,自上海开埠以来,鸦片是英、法商人的重要买卖。只因上海是外国人的租界,非中国政府所能及,于是,烟土商们便将上海作为最大的转运站。鸦片烟由远洋轮自吴淞口运来,烟商们为避开军营与关卡,就在吴淞口将鸦片装入麻袋,抛入水里。随着退潮,河水倒灌,顺水势退入黄浦江。然后,烟商们雇人用舢板小船捞取货物,或者让预先埋伏在岸边的人用竹竿挠钩拖上岸来。一些流氓侦悉了烟商们接货的秘密,也如法炮制,先驾着舢板截运鸦片麻袋,用挠钩抢烟土。这是水上行动,江湖上的暗语,叫做“挠钩”。
    在陆路,当烟商接货后,都在十六铺向西不远的新开河一带库房入栈。由于这是英、法、华三界接境的地带,各巡捕房都不相干,极便于隐蔽。
    烟商运货,将鸦片分装在煤油箱里以障人耳目。烟栈运进运出也不惹人眼,抢烟者预先布下眼线,只等煤油箱进栈,便大模大样地架着马车开进入了烟栈,车里藏的是一批大木头箱子。待无人察觉,盗贼便迅速将木箱套在煤油箱上,偷天换日,搬上马车堂而皇之地溜之大吉。这一方法叫做“套箱”。
    个别流氓势单力薄,便拦路打劫单身烟客,以打闷棍、谋财害命来抢鸦片烟的。这在江湖上称之为“硬爬”。
    做这抢烟勾当的,是横行一时的小“八股党”。大“八股党”纵横英租界,小“八股党”独霸法租界。顾嘉棠是其中一股。
    杜月笙从同参兄弟那里得知了抢烟的来龙去脉,非常高兴,马上找到黄金荣、林桂生进言道:
    “依月笙的想法,要平息抢烟风潮,先得摆平‘八股党’。”
    杜月笙说话声音不大却显得十分老练。
    这时,没等黄金荣开口,林桂生急着问:“怎么个摆法?杀他几个头领?”
    “不,给他们些甜头,这事就好办多了!”
    要出钱,就等于破财,黄金荣却有些不愿意,不耐烦地问:“什么甜头?”
    杜月笙伸出一根指头:“抽一成提运费做脚钱,条件是由我们统一安排押货。”
    黄金荣一听,脸色十分冷淡,冷冰冰地说道:“这个价太高了!”
    林桂生也有些着急了:“犯不着自掏腰包啊!”
    杜月笙却笑嘻嘻地说:“区区一成提运费,可以振黄门的威势,何乐而不为呢?”
    一听杜月笙还说什么“何乐而不为”,黄金荣更加有些生气了,他眼睛一闭:“这怎么说?”
    “让‘八股党’改抢烟土为押货,就等于把他们组成了一支黄门别动队,由他们押送烟土,土商们每次出一部分钱作为保护费,由我们收取。别动队也长期护土,定期分钱。这样,一则平息了抢烟之风,交了法捕房的差;二则我们用押货名义给烟商保镖,按利抽税,这一成提运费岂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再则以后不再发生刑事案,而土商也会感激不尽。平安无事,外国人也会感觉很好。”
    “不错!”黄金荣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荐入赌场,先碰了壁(2)
    杜月笙接着说:“再说,‘八股党’为总探长押差,算捧上了铁饭碗,犯不上铤而走险,日子一长,便死心塌地为黄门做事。这支提运队可收为总探长的班底。黄府总不能单靠几个‘三光码子’们来撑您的场面吧?”
    黄金荣、林桂生听了他的话,高兴得手舞足蹈:“好主意,好主意!真是一箭三雕,”随即,黄金荣站起身,使劲拍拍杜月笙肩膀:“好,这事就委你去办。”
    “月笙,老板对你信任,你可要好好干才对。”林桂生插话说。
    “是,承蒙黄老板与师母栽培,月笙一定效犬马之劳。”
    经过杜月笙“合纵连横”,巧妙周旋,再加上顾嘉棠穿针引线,很快就招抚摆平了横行无忌的小“八股党”。
    这样息事宁人,巧解冤家,法租界的情势很快就扭转了过来,一些小伙的流氓帮派也划清了势力范围,互不侵犯,一度混乱的法租界安定了许多,竟然“太平”起来了。
    鸦片商们见黄金荣如此有本事,竟能摆平黑社会的众帮会头子们,于是纷纷请他承镖。
    林桂生一见形势不错,乘机双管齐下,搭了一份干股,兼贩鸦片。于是乎,一袋袋鸦片源源不断地运进了黄公馆。
    杜月笙给黄探长挣足了面子,又挣满了林桂生的腰包,他在黄公馆的地位也一下随之上升了许多。
    一天,林桂生将杜月笙唤来,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月笙啊,从今天起,我让你放单档,到外面去闯闯世面。”
    “这是真的吗?师母?”
    “是真的,我和老板商量过了。”
    杜月笙受宠若惊起来,他晓得,这是老板娘抬举他出道。
    “多谢师母!”杜月笙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不用谢。你去找‘公兴记’老板,就说我差你的,要他拨一个赌台给你照看,也吃份儿真正的俸禄!”
    在黄公馆当差都是不挣薪水的。借着黄总探的招牌满可以在上海滩混了。杜月笙获得林桂生的信任,吃上一份俸禄,这已属破格,更何况是看赌台的差使?
    大上海的赌场无一不是找些租界会董事局之类的撑腰,有此背景,巡捕房可以明里暗里保护,一般流氓不敢讹诈捣乱。当然,请要人照看台子得抽九成红利,底下人的“俸禄”也自然可观了。更有甚者,在大赌场露面的都是些阔佬、显官,踏进那地方,无疑是反映了高身份。
    “公兴记”是法租界闻名的三大赌场之一。这里整天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杜月笙每次走过它的门口,总是不胜羡慕地往里面张望。没料到林桂生派他到那里去吃俸禄,怎能不叫他欣喜若狂呢?
    杜月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着大嘴,愣愣地望着林桂生:“师母,我,行吗?”
    林桂生笑眯眯地把他往怀里一拉,然后点着头:“怕什么呀,胆子大些!”
    杜月笙不知如何感激才好,他顺势抱紧老板娘,这时林桂生的嘴巴已经贴过来了,杜月笙一口咬住她的上下嘴唇,把舌头抵上去,风月场出身的林桂生随即呼吸急促起来,一下子就全身酥软起来,往杜月笙身上倒过去,并用手往他下边摸去,这几下摸弄得杜月笙欲火上来了,平时单瘦的他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把抱起林桂生往床上一倒,三下五除二两人就赤裸裸的了,杜月笙就压在林桂生的身上,云雨起来了。谁知几个回合过去,林桂生并不解瘾,正在杜月笙气喘时,她反身跳将起来,一下骑在他的身上变被动式为主动式,这样进得最深,一上一下,林桂生的高潮就上来了,“扑扑”,杜月笙还没放“炮”,她却连连快乐得不能自持了……
    一番云雨后,两个人已是累得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了,但是两人仍然勾肩搂腰,脚缠脚地睡在一起。这样休息了几十分钟,急喘的气平静下来了,杜月笙一骨碌起来,穿上衣裤,林桂生也起来了,心情舒畅得很,转头对杜月笙说:“怎么样?如果还有力气的话就马上去‘公兴记’看台子。”
    杜月笙也正想着赶快啃了这块肥肉,马上告别师母,兴冲冲跑到华商总会,将来意告诉赌场老板。不料,老板却给了他个橡皮钉子:
    “伙计,空口无凭,我怎么一下子给你支薪?”
    杜月笙“唰”地红了脸。他跑惯了小赌棚,从没踏进夜总会的门槛,好容易鼓起勇气闯进来,被老板一闷棍,一腔胆气全都泄了。更可恼的是,他竟当众受此奚落。平日随机应变的杜月笙一下子变得笨拙起来。
    他一转身,逃似的奔出了赌场。路上,在他耳朵边还嗡嗡地响着老板的嘲笑,一阵羞惭涌上了心头。他想:这次丢脸也连上了老板娘,还是少招惹是非为妙。回到家里,杜月笙只好闷不做声,就溜回自己的房间,蒙头而睡。
    第二天,林桂生下楼来客厅吃茶,看见杜月笙未出门,觉得十分奇怪,便问:“月笙,为什么不去‘公兴记’?那边给你多少钱?”
    “我,我身体不太舒服!”杜月笙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来。林桂生是一个精明人,她一眼便料到其中必有缘故。
    她沉下脸,问:“说实话,在外面当差,不准丢黄门的脸面。”
    杜月笙知晓躲不过去,便从实讲了经过。
    林桂生一听,呼地一拍八仙桌跳了起来,厉声说:“好啊,‘公兴记’的老板竟敢不给我面子,我说的是空口无凭?我亲自带你去!”
散尽千金却娶了老婆(3)
    林桂生却比他高明得多。劝他说:“你当总探,总不能样样包办嘛,人也有老的时候,现在不捧个贴心人出道,以后再提拔也来不及了。再说,杜月笙绝顶聪明,待我很忠心,谅他不会过河拆桥!”
    经不住夫人的唠叨,黄金荣终于并出一句话:“照你的意思办。”
    “你真是我的好当家哟!”林桂生亲昵地抱着黄金荣狂吻了一阵,黄金荣顿时觉得受不住了,这下,林桂生更加疯狂地抱紧黄金荣,趴在他耳边说:“小老虎,还不快上来,还等什么?”
    经过这次林桂生的决定,杜月笙的人生旅程改变了。
    1916年,在林桂生的安排之下,杜月笙要结婚了。
    婚前,他想起捧场做客的朋友虽多,但是自家的亲眷总也要到几位,因此,他派人到高桥,将他的姑母万老太太接来。
    杜月笙出生于高桥镇南十里的杜家宅。
    杜月笙的父亲叫杜文卿,但是杜月笙出生后杜氏已经家道衰落,20多岁的杜文卿只得出外谋生,先后做过茶馆的“堂倌”,码头的“扦子手”,后来与人合资,在杨树浦开了一爿“永昌”小米铺,聊以养家糊口。杜月笙出生后不待满月,杜文卿为生计所迫弃下妻儿重返米店。
    这时正值大清朝衰势的岁月,杜月笙出生的第二年,即遇凶岁。杜月笙母亲朱氏无奈,只得怀抱刚满周岁的儿子离家投奔丈夫。可是杜文卿的米店也因灾荒而无法营业,不能养家糊口,朱氏只得撇下嗷嗷待哺的月笙,怀着身孕进杨树浦纱厂去做挡车工。每天12小时的挡车工实同苦力,体质孱弱的朱氏不到半年,因极度疲劳而弃世。杜文卿无钱营葬,只得买了一口薄皮棺材,把亡妻浮厝在杜家祖宅旁边的荒丘上,年幼的杜月笙从此失去了亲娘。杜文卿带着一双儿女苦度岁月,终因不胜负担,最终把女儿送给了一个黄姓宁波商人,从此杜月笙兄妹永诀。
    不久,杜文卿续娶了一位张氏为妻。张氏待月笙犹如亲生儿子。此时,杜月笙也已稍懂人事,又聪明机灵,很能讨张氏欢心。可是好景不长,1892年,杜文卿米铺宣告倒闭。年底,杜文卿因操劳过度,溘然长逝。
    杜文卿死后,张氏变卖了店铺,带着月笙扶柩回乡,把丈夫与他原配朱氏合葬。张氏年轻守寡,又带着杜月笙回到杨树浦,租了一间小屋,一边卖点米面,一边帮人洗补,艰难地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一年后,杜月笙已满6岁,张氏节衣缩食,把他送进了附近一所私塾。
    两年后,张氏出外寻找事做,不幸被流氓“蚁谋党”拐走。从此,杜月笙成了失去双亲的孤儿。所以他家已无至亲的人,现在结婚自家人中最亲的也只有姑母一人了。
    把姑母接来后,杜月笙在法租界栈房里开了房间,他对姑母很尽孝心,替她买衣料,请裁缝,要让她穿得整齐体面,来吃喜酒。
    一天,杜月笙又带了一副黄澄澄的金镯头,到栈房里送给他姑母,万老太太以为侄儿是有钱了,于是她建议地说:
    “月笙,你结婚是件大事情,高桥乡上,你的长辈亲眷不止我一个。既然要请,你为什么不统统请到呢?”
    杜月笙沉吟了半晌,他问:
    “应该再请哪些人呢?”
    万老太太终于说了:
    “你的老娘舅、舅母,还有一位嫁到黄家的阿姨……”
    她一口气开了一张长长的名单,杜月笙的心里回首往事,在他成为孤儿时无人理他,任他在街头打流,他不胜感慨。
    “也好。”他无可奈何地回答,“我这就派人去请。”
    “这副金镯头我不要。”万老太太笑着说,“你最好拿它送给你舅母。”
    杜月笙懂得他姑母的意思,说:
    “镯头你还是收下,舅母和阿姨,我自会再准备一份。”
    万老太太长长地吁一口气,她很感安慰,因为在她想来杜月笙终于有了出息了,不管怎样,在他的心目中亲戚总是亲戚,俗话说得好,“皇帝还有草鞋亲”呢。
    在同孚里,黄金荣拨出了一套房子给杜月笙,又为他置办家俱,订做衣服,杜月笙成家,办喜事,由于他平时人缘好,心肠热,自黄金荣、林桂生以下许多朋友都自动地跑来帮忙。林桂生为杜月笙所做的安排全办到了,黄金荣亲自出马担任大媒,又亲自到沈家去提亲。
    沈老太太非常高兴,认为杜月笙是一位乘龙快婿,声价够,家当足,一切事情都好商量,但是,她冷不丁地对黄大媒人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要跟女儿过来,住在女婿家,由女婿为我养老送终。”
    黄金荣一听,心想杜月笙住的还是我的房子呢!但他还是代表杜月笙欣然应允。后来,沈老太太又两次修正自己嫁女所提的条件,沈月英有两位亲戚,年长的叫焦文彬,还有一个小男孩华巧生,都想跟过来找碗饭吃。这一点,杜月笙也答应了。因为他成家伊始,家里面正需要人,于是,他分派焦文彬给他管账,华巧生当一名小听差。
    一切谈妥后,沈老太太怕杜月笙反悔似的,连连催着女儿和杜月笙当夜约会。
    没几天婚礼就举行了。
    杜月笙和沈月英举行婚礼虽然规模不大,却很热闹。迎亲行列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顶宁波龙凤花轿,那是花了大价钱租来的,花轿抬进同孚里,欢声载道,爆竹喧天。
荐入赌场,先碰了壁(3)
    林桂生带着杜月笙和一群护家保镖杀气腾腾冲进“公兴记”。
    赌场老板见林桂生突然驾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林桂生铁青着脸,一双眼睛射来阴冷的寒光,心里一下虚了许多,便知有事。再看她身后跟着的杜月笙,正是那天被他一句话打发走了的小伙子,不由得头皮发麻。
    林桂生是出名的“白相人嫂嫂”,黄总探的内当家,谁敢得罪?
    “啊哟,桂生姐光临,事先为啥不通知鄙人,这样,我也可以准备准备嘛!”老板见过世面,何等圆滑,机敏!他冲着底下听差喝道:“还不端茶!桂生姐,嘿嘿,您,您请抽烟。”
    老板连说带做,要堵林桂生的嘴。
    林桂生根本不理会这些,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她向身后的杜月笙招招手,示意他走上前,随后冷冰冰地问赌场老板:“认得他吗?”
    这时,老板意识到当时的玩笑开过头了,他赔笑说:“桂生姐,抱歉,抱歉,这位伙计,鄙人不认识。误会,误会,实在是误会!你桂生姐关照的事,我怎敢不依从呢?”
    林桂生叉着腰,哼了一声:“你不是要凭据嘛,现在,凭据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林桂生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赌场里竟像响了一枚炸弹。那些赌牌九、摇转轮的赌客都瞠目结舌,发呆似地坐着,谁也不敢动一动。
    赌场老板立即赔着笑脸说:“鄙人怎敢劳您大驾。这位伙计吃份长生俸禄,月支50块大洋。夫人,你看这样行吗?”
    以前看台子的都是30块大洋,林桂生心想面子已经挣足,也不必闹僵,于是顺水推舟:“既然这样,他就跟着你了,你可要好好待他!”
    “是,是!”
    林桂生走到一张牌九桌上,说道:“我来推几副。”
    “欢迎桂生姐来‘公兴记’玩玩手气。”
    老板见风暴过去,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他又招呼当差的:“伙计们,快给桂生姐上瓜子、糖果、送热茶、毛巾。”
    当差的马上去办。老板暗中向几个赌客飞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们赶紧帮腔。那些赌客们心领神会,忙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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