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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斗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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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刀特地加重了“请”这个字,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些。“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甄怜怜气极,也顾不上对方的身高和体型都是自己的两倍,凭着被冤枉的委屈与愤怒直接冲上去朝着他的靴子就是一脚。
  周围的几个捕快均冷不防倒抽了口凉气。
  鹿晓刀浓眉紧蹙,眉间打了好几个结,一双深邃内敛的黑眸此刻散发的怒气令人不寒而栗。鹿晓刀极力抑制自己的暴力念头,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不可轻举妄动,才刚向人家保证不会伤她一分一毫,这会儿怎能做出自打嘴巴的蠢行来。
  浓眉紧了又紧,拳头握了又松,终于,他转身对着赫连雄与赫连贤人一抱拳,道:“赫连老爷、赫连公子,表小姐鹿某先带走了,告辞。”回头又看了甄怜怜一眼,扬声道:“李四赵五钱六苏七,把甄怜怜小姐给我扛回去,用扛的!”
  “姓鹿的,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八乌龟儿子!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本小姐,放开我!你们凭什么这么做,放开我!舅舅,救我啊!舅舅——”
  “等一下,怜怜——”赫连雄还想阻止却被赫连贤人拦了下来,“贤人你——”
  赫连贤人给父亲一个安慰的浅笑,“爹,我相信鹿捕头。您就放心吧,怜怜一定不会有事的。”
  赫连雄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在儿子的浅笑下他也不再坚持,只幽幽地叹了口气。
  鹿晓刀一行人的背影和甄怜怜的咒骂声渐渐远离,赫连贤人向父亲交待了几句,就将褚芸打横抱起,穿过众人向西园走去。
  她在哪里?为什么这里这么暗?为什么她什么也看不到?
  褚芸感到自己在一团虚无混沌之中徘徊,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有,伸出手,滑过指尖的只有冰冷的空气与无边的黑暗。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赫连贤人呢?柔萍和依萍呢?为什么只剩她一个人?
  她害怕地紧紧抱住自己,将脸深埋进曲起的双膝中,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被二娘和三娘她们关进暗房的那个幼儿时代。
  娘,你在哪里?呜呜呜呜……快来救救芸儿,芸儿好害怕呀,娘——
  她哭着,喊着,直到嗓子也哑了依旧没有人来救她。为什么娘不来救她?难道娘不要她了吗?连娘也不要她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很乖很听话呀,就算二妹不小心把烫水倒在她身上,就算三妹不小心用石头扔破了她的头,就算二娘、三娘每次都不小心把她拧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都没有生气没有骂人呀,为什么连娘也不要她了?为什么?
  她浑身发抖,任由滚烫的泪水湿了衣衫,却冷得刺骨莫名。忽然间,无边的黑暗中闪现出一个白色的光点,继而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住她的身体,将她拉向那光源的所在,黑暗渐渐远离,白色的光点越扩越大,最终将她笼罩在一片光明之中。
  是谁握住了她的手?那么温暖,那么炙热?是谁抚摸着她的额头?那么小心翼翼,那么温柔?是谁?是谁呢……微微蹙了蹙眉,颤动了几下睫毛,褚芸缓缓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明起来。眼上方悬着一张盈满笑意的男性脸孔,男子面色憔悴,眉宇间有股掩不去的疲惫,下巴上也冒出了点点胡渣,可这些都没能折损他笑容中一丝一毫的灿烂。
  褚芸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他的脸,赫连贤人因她的举动而有瞬间的呆愣,然后,笑得更加高兴了,“芸妹,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天一夜,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她望了望四周,“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西园。你需要好好休息而这儿比较安静,所以我就带你来了。”说着,赫连贤人伸手覆上她抚着他脸的手,“你总算醒了。”
  褚芸眨眨眼,混乱的思绪开始清明,之前发生事情一幕一幕飞快地在她脑海中重演。突然,她双目大睁,被他握住的手一僵迅速挣脱出来,腾地弹坐起身,就要挣扎着下床。
  “芸妹,你做什么?冷静点,冷静点,芸妹!”
  “放开,我要替柔萍和依萍报仇!放开我——”
  褚芸的蛮力令赫连贤人险些压制不住让她挣脱开来,但凭着男人在体形与力量上的优势还是勉强制住了她。他紧紧抱住她,承受着她的捶打和抓咬,始终不肯松手,“冷静点,芸妹,冷静下来……”
  第7章(2)
  “你叫我冷静?你居然叫我冷静?!柔萍和依萍她们是跟着我来赫连府的,现在她们死得不明不白,你还叫我冷静?我怎么冷静啊!”褚芸吼叫着,捶打着他的胸膛,“放开我——”
  “就算我放开你又能怎样?你打算冲到衙门里杀了怜怜吗?你以为衙门里的人会让你那么做吗?就算你杀了她又怎样?柔萍依萍她们会活过来吗?更何况,你真的相信是怜怜做的吗?你这么做将来一定会后悔的,为什么你不能冷静下来想想清楚呢!”
  “我不管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决不能让柔萍依萍白死!你放开我——”
  “既然不想让她们白死你就更加应该冷静下来!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其实清楚得很,怜怜虽然刁蛮任性却不狠毒,她根本还是小孩子心性,她是决计不会也不敢做出下毒杀人这种事来的!你咬着她不放,不过是迁怒而已,你只是需要一个人来供你发泄心中的痛苦,因为你对柔萍依萍的死不仅仅是悲痛还有愧疚,是不是?”
  怀中的人儿终于安静下来,褚芸抬起头看他,忽然猛地咬上他的肩膀,像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收紧牙关,即使隔着衣衫牙齿嵌入肌肉的触感依旧清晰,鼻端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血珠子从衣衫里渗出,染红了赫连贤人的白衣也沾上了她的嘴唇。
  赫连贤人默默承受着,不反抗也不吭声,不是肩上的伤口不痛,只是心里更痛。过了好一会儿,他肩膀上的压力渐渐消失了,褚芸的脸仍旧埋在他肩上,他刚想开口唤她忽然感到有一滴滚烫的水落在他手背上,两滴、三滴、四滴……
  “那些红豆甜汤是她们为我煮的,本来死的应该是我,她们是替我死的……是我害的……是我……”她努力压抑着哭音,然而颤抖的肩膀和一滴滴的眼泪,还是将她的狼狈展现得一览无遗。
  “害死她们的不是你,而是那个下毒的人。这一切,本来就不是我们能够未卜先知的,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错,我想就是柔萍和依萍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折磨自己。”赫连贤人捧起她泪迹斑斑的脸,只觉心头一阵阵的抽痛。
  赫连贤人的举动让她的脆弱就这么在他赤裸裸的目光中无所遁形,褚芸慌乱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要看,不要看我……”
  赫连贤人心中一痛,将她的脸压向自己胸口,柔声道:“你尽情地哭吧,我什么都看不到。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他之前还认为她坚强,其实她根本不够坚强,她只是很要强。
  褚芸原本可以忍住不哭出声,但是赫连贤人的温柔让她一切的伪装彻底破功,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号啕大哭起来,仿佛只有如此才能稍稍减轻一些积压在心底的痛苦。
  “虽然我老是骂她们笨骂她们没用,事实上,我从没有把她们当成下人过,呜呜呜呜……在心底我一直当她们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啊……呜呜呜……
  自从娘离开以后,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就是她们两个,每次我被褚府的那些女人欺负时,挡在我前头的永远都是她们两个……是她们陪着我度过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我从来没有说过,但在我心里她们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了,呜呜呜呜……“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赫连贤人轻柔地抚着她的发,给出承诺,“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原本在他怀里慢慢安静下来的褚芸因为他的这句话浑身一僵,用力推开他的怀抱,表情也突然紧绷起来。她冷冷地看着他,语气生硬而疏离:“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若只是虚情假意的话,就不要说这些会让人误会的话!把人耍得团团转你很有成就感吗?”
  如果一开始赫连贤人还不知道褚芸突然生气的原因,那么在听了她的话后他就彻底明白了,她还是对他之前的欺骗心存芥蒂。这才是问题的真正所在,她无法信任他。
  这些日子的相安无事只是表面,无论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暧昧,感情如何微妙地变化,她仍旧对他怀有防备。因为他之前欺骗过她,所以她无法信任他。
  伤会好,疤却始终留在那里,很多时候人会感到痛,只是因为之前的惨痛经历遗留在心底的影子作祟,不会真的痛,但能让人觉得痛。
  在心底叹了第一百零一口气,赫连贤人开始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凝视着褚芸,表情无比真挚,“不是虚情假意,不是做戏,这些话都是我发自肺腑的声音。”他想握住她的手,但被她挥开。
  这一挥,让他袖子里的某样东西掉了出来。
  一只草编的蜻蜓,草已经变色干裂,但样子却保存得完好无缺,它被人珍视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两人都是一愣,不同的是:褚芸满脸惊讶,而赫连贤人一脸尴尬。
  褚芸捡起草蜻蜓,抬头看赫连贤人,“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
  赫连贤人脸上微微一红,道:“这是那天你拿来扔我的,我觉得丢了可惜就……就留在身边了。”
  “你一直带在身边?”
  “嗯。”他点点头。
  “为什么?”
  赫连贤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因为我舍不得,舍不得丢掉一点一滴与你的回忆。我承认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带着算计和欺骗接近你的,但是后来,事情渐渐脱离了我的掌控,特别是那个吻……”
  说到这里他面上一红,“我当时根本来不及想其他事情,只想遵从心底最真实的渴望,然后,所有的计划都脱了轨。其实,我曾经动摇过,想过要放弃整个计划,但是,在做南瓜饼的那个晚上你告诉了我你娘的事,也表明了你的决心,所以,我只能继续下去。”
  “不出我所料,计划完成得很顺利。”赫连贤人自嘲的一笑,颇觉无奈道,“然而,回到赫连府后,我却开始失魂落魄起来,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个时候,我终于承认,其实我很羡慕你。”
  他伸手抚上她泪痕未干的脸,又笑了,这次笑得温柔又深情。
  “你对我说过你绝对不要像你娘一样只会妥协忍让,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没有人可以干涉。你不会知道,当你说出那番话时有多么地令我心动!
  “但是,我一度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是羡慕多过于喜欢。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需要变成赫连贤人,那样的感觉很轻松很快乐。就像你说的,你和我最大的不同就是:你为自己而活,我为别人而活。为别人而活很累,所以,我羡慕你的潇洒和自私。
  “我以为我并没有爱上你,也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到。直至你失踪的那次,我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你早已在我心底、渗入了我的生活,再也割舍不掉了。这次的下毒杀人案我甚至很庆幸遇害的人不是你……”
  他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褚芸,握住她的手也包住她掌心的草蜻蜓。他的手很暖,温度由两人触碰的肌肤一路传进他们心底,“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如果说爱上一个人就是随她快乐而快乐,因她痛苦而痛苦的话,那么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吧。”
  褚芸静静地听着他内心的剖白,直到赫连贤人蹙起眉头问她“怎么哭了”,她才恍然惊醒,一摸脸竟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流了满脸的眼泪。她不是爱哭之人,今天却一再失控。
  承认吧,在他说了那番掏心掏肺的话后,她怎么还能无动于衷?承认吧,她根本无法拒绝他,也一点不想拒绝他!承认吧!她扑进赫连贤人怀里,从他腋下穿过的手在他背后紧紧扣住,再也不放开。
  “肩膀疼吗?”她问道。
  “疼,很疼。”赫连贤人一笑,带着点撒娇和奸诈,“不过现在好多了,再多抱会儿就不疼了。”
  褚芸笑捶了他一拳,骂道:“不正经!”
  赫连贤人呵呵呵地笑起来,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赫连贤人忽然想起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你难道没有特别的话要对我说吗,嗯?”他掏心掏肺讲了那么多她不会想用一个拥抱就打发他吧?
  褚芸眨眨眼,不明所以,“什么话?哦,你是说这个草蜻蜓吗?既然这本来就是送给我的,那以后还是交给我保管好了。”
  “你……”赫连贤人脸又红了,一半是因为羞赧,一半是被气的。这丫头分明在故意装傻!
  像是欣赏够了他有气难伸的模样,褚芸狡黠地一笑,嘴唇上还沾着血迹,使她的唇瓣显得娇艳异常。她本不是娇媚的女子,但那一笑却是风情万种,“我发现……抱着你比抓着银子的感觉要好。”
  赫连贤人被她难得的柔媚迷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好半晌才回过神,顿时感到啼笑皆非。一方面高兴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超越了银子,一方面又悲哀自己居然沦落到和银子争宠的地步。
  认命地叹口气他再次伸手将她搂进怀中,他顺应心中的渴望,低头覆上她红艳的唇瓣,唇齿相依间尝到了丝丝血腥和咸味。眼泪是褚芸的,而血是他的。
  许久,赫连贤人才微喘着气放开她,他将她的头压在自己没有受伤的肩膀上,嘴唇贴着她耳后的发丝轻轻说道:“芸妹,答应我,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要意气用事,不要把自己逼到危险的境地,答应我。”他明白对柔萍依萍的死她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但求她能平安。
  她闭上眼,柔顺地依偎在他怀里,“我答应你,贤人。你也一样,不要再活在你弟弟的阴影之下,不要把你弟弟的死归结为自己责任,那只是一场意外。”
  赫连贤人稍稍一愣,然后苦笑道:“是爹告诉你的吧……”
  “他很关心你。”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也是。”
  声音很轻,几不可闻,但赫连贤人听到了,“我知道,我知道的。”
  “那就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别让我们担心好不好,贤人?”
  “裕之。”他突然道。
  “什么?”
  “裕之,我的乳名。以后没有别人的时候就叫我裕之。”他的声音仿佛贴着水面,轻柔得不可思议。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好不好,裕之?”
  “……嗯。”褚芸靠在他怀里,所以她看不见赫连贤人此刻苍白的脸和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第8章(1)
  接下来的几天褚芸又多次找鹿晓刀询问案情进展,验尸结果下来证实了柔萍和依萍确是死于砒霜中毒,至于甄怜怜那边,她始终坚称自己下的只是泻药,事实上仵作也的确在两碗残余的红豆甜汤中发现了泻药的存在,如此一来,整个案件也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如果甄怜怜说的是真的,那么必定有人在她之前或者之后在红豆甜汤里下了毒,所以在红豆甜汤中才会同时存在砒霜和泻药。但是,问题是除了出去捡衣服的那段时间,其余时候柔萍依萍还有张四娘都在厨房中寸步未离,那么凶手又是怎么下的毒呢?如果凶手也是趁着三人捡衣服的空当下的毒,在那么短的时间段里凶手又是用了什么方法同时避开柔萍、依萍、张四娘以及甄怜怜的呢?当然,也不排除凶手在红豆甜汤送往褚芸房间的途中下毒的可能性,只是两个当事人都已香消玉殒,这一可能性也就无从查起了。
  许多疑问无法解答,存在的谜团尚未弄清,调查陷入僵局。
  刚从鹿晓刀那里得知案情的扑朔迷离,褚芸愁眉不展地在赫连府中乱逛。路过东园时忽然闻到从里面传出的阵阵浓烟味,她心下一沉,第一反应就是里面失火了,当下破门而入。
  “赫连伯伯——”她脸上的紧张在冲进东园后顿时变为了尴尬,张开的嘴也忘了合拢。
  园中放了个火盆,赫连雄正边抹着泪边朝火盆里扔纸钱,褚芸的出现显然出乎他预料,他怔怔地望着她一时也忘了反应。
  半晌后,褚芸慢慢走近他,“赫连伯伯,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在给柔萍和依萍烧纸钱?赫连伯伯什么时候和她们交情那么深了?
  赫连雄垂下眼皮,烧完手中的纸钱后才哑声道:“今天……是谦人的忌日。”
  被他这么一说,褚芸发现纸钱旁边还堆了一些小孩的衣物,“谦人……就是贤人的弟弟?”
  “赫连谦人,我的第二个儿子,贤人的孪生弟弟。”赫连雄把纸钱一把一把地扔进火盆,熊熊火光映在他脸上柔化了他粗犷的轮廓,也使得他悲恸的表情越发清晰起来。
  褚芸在他身旁蹲下身子,也拿起一叠纸钱一把一把扔进火盆,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这个悲伤的父亲做些什么。他因为一个儿子的惨死悲痛悔恨了十一年,又为了保护另一个儿子而竭力隐忍掩藏这份悲痛整整十一年,她真的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蹲在火盆旁边,不断往里面扔着纸钱,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所有的纸钱烧完后,赫连雄才拿起地上的衣服,低声道:“这些衣服都是谦人以前穿过的,这些年来我都藏在身边舍不得烧掉,可是,留在身边又能如何?除了回忆,增加的只有悲痛。最近赫连府里发生很多事情,也让我看到了人生无常,祸福朝夕,死者已逝而我们活着的人终究还得活下去,与其悲痛着失去的,倒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唉,活了大半辈子,到了知命之年才想通这个道理,实在是……”
  他摇摇头,眼中的悲痛渐渐转为坚定,“从今以后,贤人和修人才是我最该关心的。”说罢,他把衣服往火盆里一丢,轻轻道:“谦人,爹走了,不能再陪你了。”
  褚芸眼睛一酸,涌起了两眶眼泪。她一直不觉得自己多愁善感之人,现在却被赫连雄感动得一塌糊涂。偷偷擦掉眼泪,突然间在衣服堆中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只拨浪鼓,面上的红漆已经有些剥落,但这不影响摇动它时发出的咚咚咚的可爱声音,鼓面上还有两个淡淡的红字,依稀可以看出是“裕之”两字。
  裕之?!褚芸双目圆睁,“裕之?!”
  赫连雄从她手上接过拨浪鼓,轻轻摇了两下,“这是谦人周岁时他娘买给他的,贤人也有一个,因为怕搞不清楚所以在上面作了记号。裕之是谦人的乳名。”
  褚芸只觉头上被砸了一下,脑子嗡嗡嗡地发胀,说出口的声音却异常冷静:“那么,贤人的乳名叫什么?”
  “润之。”
  赫连雄话音刚落,就见褚芸噌地跳起来,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裕之是赫连谦人的乳名,贤人的乳名是润之?!如果,裕之是赫连谦人的话,那么他又是谁?为什么要让她喊他裕之?他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褚芸撞开书房的门,冲着房里就喊了这么一句。
  赫连贤人正和几个管事讨论着商行的近况,被褚芸气贯长虹地一喊都吓了一大跳,纷纷望向这个不速之客。要在平时,褚芸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如此出格的事,但今天她受了太大刺激,根本顾不得了。她的眼睛只盯着赫连贤人,强势道:“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先让他们出去。”
  相对于她的出言不逊赫连贤人只是挑挑眉好脾气地笑笑,很快吩咐了几句便让几个管事先行退下。等到书房的门一关上,褚芸憋了满肚子的疑问就开炮似的喷射而出,“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赫连贤人的乳名不是润之么,为什么你要我喊你裕之?你到底是赫连贤人还是赫连谦人?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赫连贤人脸上的所有轻松和笑意都在听到“赫连谦人”这个名字后消失无踪了,眼中的悲哀抑郁仿佛浓雾一般扩散蔓延,布满惊愕的脸上血色全失,让他看上去惨白得像只鬼。
  “你还是发现了……”他似乎是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不答反问,“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若在数月之前,你是谁我根本不会关心,可是现在,我要知道真相,我无法忍受被蒙在鼓里你懂吗?”
  赫连贤人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幽幽道:“好,我告诉你所有的真相。你应该也猜到点了吧,没错,我不是真正的赫连贤人。真正的赫连贤人早在十一年前就死了,而我只是一个冒牌货,一个早该死在十一年前的大火中却依然苟活到如今的冒牌货。是我贪生怕死,抢走了原本该属于他的生存机会,是我见死不救,明明看到他被木头压住了我还是抛下他只顾自己逃命,是我冒名顶替,霸占了他的地位和身份瞒天过海苟且偷生到如今……这就是所有的真相,完完全全的真相。”
  看着呆若木鸡的褚芸,赫连贤人自嘲地笑起来,黑眸中的悲哀抑郁越发浓重,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阻挡了别人也禁锢了自己,“呵,你知道么,甚至连你这个未婚妻也是我冒名顶替偷来的,呵呵……”他呵呵笑了两声,可那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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