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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百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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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会,身后传来他落寞的声音,“和寡便寂寞。”
我立住了脚步,却不回身,回道,“至高,本就寂寞寒冷之极。”说完,往城楼快步走去,太冷,快躲。
站在城楼上,忍不住再回头扫视那一片磅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长城不是要驻兵的吗?为什么,我们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上来。故问四阿哥,“这城上,不是应该列满兵士,严阵以待,抵御外敌入侵的吗?怎么竟是断壁残垣,无人驻守?”
他得意的回头,眼光掠过那些倾斜塌落的断墙。说道,“这片长城,是明人修建,为避忌古建长城尸骸遍野,引民愤哗然,还改称‘边墙’。”言语之间,竟有些不屑之色,顿了顿,才说道,“这边墙,本为的是防边患所修,本朝定鼎后,疆域开拓,边城早移到又北边去了。这里早已废弃,况皇阿玛早有诗作,鄙夷秦人修建此死墙,如何敌得住民心所向。自二十多年前,大清就已不再修筑长城了。”
我记起了史书中康熙对于蒙古政策的总结,背诵道,“昔秦兴土石之工,修筑长城。我朝施恩于喀尔喀,使之防备朔方,较长城更为坚固。”
四阿哥顿时惊异之色立起,问道,“这个你也知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一扭头,对他吐了吐舌,才羞怯答道,“其实,也就背得出这段而已。”
他凝视着我,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摇头摆手道,“异数。”
“切……”我低哼一声,拔步就往城楼下边去了,一边叫道,“冷,回去了!”
他随在我身后,待快要下了城墙时,忽然两级并一级,抢到我前面,伸出手来携着我,才两人并肩回至车队前。
我大体明白他的意思,转头冲他莞尔一笑,搭着他的手,踩上脚凳,登车回转。
☆、第二十三章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下)
车队仍旧一路飞驰回去,到了田庄,四阿哥却不拉我下车,只是吩咐随侍,将来时卸下的行李快快抬来安好了,并叫上之前留下的人,直接踏上了回京的归程。
我蜷缩在马车的一角,懒散得倚着靠壁,手里抱着暖炉还止不住一个劲的打哆嗦。四阿哥正坐于车中,仍是单手执卷而阅,只是也不能静心,过不多会,就嘲笑的看我。
我终于不客气的扔去一个白眼,嗔道,“笑什么笑?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馊主意,那么冷的天,偏偏跑到这寒天冻地来。冻死我了!”
他笑道,“哎,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做个词,都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你那词里的景致,不是这会,哪里看的到呢?”
才说着,我又哆嗦了一下,他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伸手跟逗只小狗似地,抚了抚我的头顶。
我拨开他的手,道,“干嘛?当我是你的狗啊?弄乱人家的头发。”
他笑摇摇头,举起书卷来,继续看着。过了一会,复又放下书卷,问道,“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总也喜欢弹琵琶?还总弹那截《塞上曲》?”
记忆里的片段层层浮现,妈妈使用着蜂皇浆加暴力的双重手段,又是哄骗,又是威胁,逼着我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练习曲,稍有不慎,拨错半音,横眉竖眼的怒容夹杂着顺溜的骂句就会劈头盖脸而来。当时只道是世上绝苦之事,现在想来,却渗着丝丝甜蜜。
我抬头惨笑道,“小的时候,母亲又是骗,又是打的,逼着学过。当时只觉甚苦,现在想来,却是思念往日情景。”
他沉吟了一会,叹道,“你技法倒实是不错,有些指法,却是闻所未闻。也当属一绝。”
“您好像很懂琵琶。”我问道。我所使的指法是二十世纪以后历经几代变迁,反复改进、添加而成,在大清,肯定是独一份。可是,他居然能够看出来,也就必定是行家。
他淡淡答道,“曾奉旨询问教习朱四美曲调、名色作成笔记,因此略懂些。”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追问,“为什么喜欢《塞上曲》?”
我一脸苦涩,轻轻答道,“不过与昭君一般,思念亲人。”心中却再诧异,他既然如此深懂琵琶技艺,为什么却是一直不喜欢听我弹拨,甚至还扯断我的丝弦,于是问道,“您既然深谙琵琶曲调、名色,为什么不喜欢听琵琶呢?”
他又举起了手里的书卷,转过视线,开始读书。静默半晌才低低说了声,“我只是不喜欢你弹。”
◇◇◇◇◇◇◇◇◇◇◇◇◇◇◇
还有五日,还有五日十四阿哥就要出征了。我握着他送的象牙杆北狼毫笔,边看着《后汉书》边做着笔记。正是十二月头上,最冷不过的时候,小楼里东一个西一个的尽是火盆,春妮一刻也不敢怠慢,时时处处小心着炭火。嬷嬷坐在榻上,缝着汤婆子的棉套。凝雪则静静站立在桌边,陪着我读书。
“嗒,嗒,嗒,嗒,嗒……”楼梯上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上楼来。
凝雪转身去开了房门,见是宝儿站在门外,赶紧迎了进来。宝儿怀里抱着一柄琵琶,笑向我作福道,“福晋吉祥,王爷让奴才给您送这琵琶来。”说着,双手奉上怀中之物。
凝雪上前接过,交到我手里。
我握在手中细细把玩,如果说,之前我使的那柄琵琶是上品的话,那这柄就绝对是极品了,整块的紫檀背料,更可贵的是,居然用的是银弦。有一次闲谈中,我与四阿哥曾经提起,幼时习琵琶,但凡人前献丑,都会换成银弦,银弦能使音色优美,加大琵琶的共鸣和音量。但说时便知,这银弦是后世之物,康乾二朝还是不得见的。真是不知道,他是哪里打了这个弦线来。
正是爱不释手,等不及就拨弄了起来。音色果然是穿透力更强,高音刚亮,低音醇厚。宝儿交了差事,又见我沉溺于间,早默默退了出去。
春妮正蹲在地下拢火盆,回身却见宝儿已经走了,便过来责怪我,“福晋也真是的,王爷送物件来,也不会说谢一声。”
我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晃了下脑袋,说道,“本就是他打烂了我的东西,应该赔我的!”
嬷嬷放下手里的针线,抬眼嗔怪的瞪了我一眼,笑骂道,“连您都是他的,打烂了您又是怎的?不过是摔了个东西,哪有什么赔不赔的?”
春妮笑着应道,“嬷嬷您可别与福晋理论!人家现下是越来越要不得了,就没不敢说的,不敢做的。前日王爷来用膳,福晋差点递了碗过去让盛汤。”边说边瞄了我一眼。
我狡辩道,“那……不是他离着汤碗近嘛?”
嬷嬷在一边气笑道,“近,您就能让王爷给盛汤?!”说着,摇着头又开始做针线,嘴里嗔骂道,“您这都是叫王爷给惯的!什么您都敢说!昨日,还听您跟王爷说道什么《皇舆图》,什么策妄阿拉布汤,什么青海,什么甘州。王爷还由着您说,我看他倒是比您还有味儿呢!”
“哈哈……”我捂嘴大笑。
春妮、凝雪也都跟着笑。嬷嬷撇过一个白眼来,盯着春妮,唾道,“小丫头片子,福晋笑,你们也跟着笑。”
凝雪笑着倒过一杯茶去,说道,“嬷嬷,不是策妄阿拉布汤,是策妄阿拉布坦——”
“我管他是汤是毯的?!总归不是福晋您该说的。”
春妮、凝雪一时间都笑得不行,我笑着,低头复又去拨弄琵琶。忽然想起,有一年公司年会,我即兴演奏过一曲《美人痛》。那曲琵琶,悠扬凄美,只是原来的丝弦拨不出那感觉来,今日换了银弦,正好一试。便试着跟着依稀的回忆,摸索着弹了出来。合着委婉辗转的曲调,我轻声哼出了词:
历史记载不少的英雄
万世的尊重那么的光荣
谁能知道背后美人痛
谁能明白红颜的惶恐
深深的情可以让地摇天动
人心太善忘也难免最后一场空
淡淡的爱可以无尽的沉重
情不情愿也没有用
……
笑看浮生世态千百种
英雄背后总有美人痛
哼着哼着,禁不住自己轻声唱了起来,唱着唱着,愈来愈觉着那词应景,歌声愈加清晰响亮起来。只可惜有些词却已是记不得,只能轻声哼过。
待我歌罢一曲,但见屋里另三个人,满面尽是惊奇之色。
春妮叹道,“福晋,您还有这手绝活啊?”
凝雪凄然一笑,“听来美虽美,可怎么,那么让人心疼呢?”
我低头暗暗神伤:历史记载不少的英雄,是啊。四阿哥、十四阿哥,甚至于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不都得到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吗?万世尊重,那么光荣。但恐怕史书留给我的,不过就是寥寥几行字,贵妃年氏,巡抚年遐龄女,藩底时为侧妃,接下来,估计就是某某年薨了。我不正是那英雄背后惶恐的红颜吗?
“福晋那么出神,想什么呢?”春妮过来接过琵琶去,顺手塞来了手炉,又说道,“福晋既唱的那么好,哪日王爷来了。您也给歌一曲吧。”
这下里倒是正提醒了我。我答应了十四阿哥,给他弹一曲琵琶来听,既是如此,我何不选个现成的曲子,自己改个词,唱着弹拨,岂不是更有意境。
想着,起身站了,小步在屋里踱着,脑中思索,究竟用什么曲调好。暮得,想起一首自己原来极为喜欢的清风调,现在想来正是应景。于是边轻声哼着,边杜撰起歌词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双更大家满意?满意的给春儿留个言噻~——早春芳华
☆、第二十四章    一别之后,两地相悬(上)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四爷党们,春儿对不起乃们啊,不过原谅我吧,我也很不容易啊~~~~~~——早春芳华
我压迫着她。——余静若
十二月初十日,离别的日子终是要来到的。
一场大雪又下来,飞飞洒洒,飘飘扬扬,一片片白色从天上落下来,染透了天地。早上一觉醒来,地上已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毯。
我让春妮先去引开了东角门上的奴才,今日过府,不知为何,特别不想让四阿哥知道。春妮果然不辱使命,一炷香的功夫便办妥回来了。
早换好了蜜色没骨花缎底绣百蝶羽缎袍子,我知道,十四阿哥最是喜欢蜜色的,戴了粉色碧玺珠翠手串,对着菱花镜,细细理了理燕尾,在后脑的发髻上缀了朵玛瑙的荷花。看着镜中如雪般清冷的美人,我嫣然一笑,换上春妮捧过的蜜色绣花旗鞋。
下雪不似下雨,但凡雪天,总是格外寂静。扶着凝雪的手,一脚,又一脚,踩在雪地上,每踩下一脚,都伴着“咳哧”的一声轻响。那是雪的声音。
春妮怀里抱着琵琶紧紧跟随着我们。我低头,看见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小的方印,是我的旗鞋踩过的痕迹。
过了东角门,隔着穿廊,就瞧见影壁后爱兰珠高挑的身形。我快步过去,一脚跨过她家的门槛,她如同往日一般,带着亲切的笑意,上前来携我的手。
突然,恍若隔世,不过匆匆大半年的功夫,四月间,她如此携着我的手走入府内去见十四阿哥时,十四阿哥相较于八阿哥,还是那么微不足道。可时光流转,一场西北战事,竟让他俩地位骤然互换,如今,却已是十四阿哥为主,八阿哥为辅了。
我抱以歉意的深深向爱兰珠一看,目光所及,正是她红润大气的面庞。她此刻并没有在看我,只是一心领着路,生怕我在雪地里滑倒,爱兰珠不能算美人,她不够秀气,也不能算才女,虽是颇谙政事,但她不会吟诗作赋,甚至于,她还不及惠心,惠心的古筝,弹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可她却是个幸福的女人,她拥有最朴素的爱情,繁华三千东流水,八阿哥却只取一瓢饮。
爱兰珠并不领着我往前面去,却往府后的花园走。走了不多会,到了一处近水殿宇,殿前原是一片水面,可天寒地冻间,那水面已结成一块厚冰,此时,更是落满了白雪,成了一片雪湖,落雪半积成冰,半仍是雪,泛出别致的光彩。殿宇正对水面,向着水面的窗户是拿小块玻璃拼接而成,坐在殿内,虽不能完全看清外面的景致,却有一种别样的朦胧。落雪在各色小块玻璃的折射下,好似是从各个方向飘洒下来一般。
雕花脚的圆桌,围坐的六张圆凳,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只有坐着的人的心情。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相见之时,是尊贵?是颓败?是如偿所愿?还是一枕黄粱?
“快些来坐吧!等得酒都冷了。”九阿哥不耐烦的哼道。嘴里哼着我,眼却直直往我背后寻去,旋即,那眼安心的找到了落处。我仿佛看见了他嘴角的轻笑,有些甜,又有些涩。
我往末座上坐了,桌下的手立刻被一阵火热拢住,一抬头,正好是他炭火一样的目光。有些心神荡漾,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覆上他紧握住我的大手,朝着他若有似无的嫣然一笑。
爱兰珠站起来给众人斟满了酒,举杯道,“来,干一杯,祝十四弟早日奏凯而归。”
我抽了手,举杯欲饮。
十四阿哥一把将我拉住,道,“我替你饮吧。”
我抚开他的手,道,“不用,今天我自己喝。”说完,一仰脖子,一杯烈酒顺着干涩的喉咙淌进空空如也的腹中,辣辣的,凉凉的,到肚子里才能觉得那温度乍起,烫热了心肺。
九阿哥从未见过我饮酒,高喝一声,“痛快!”自己也一饮而尽。饮罢,横了横酒杯,示意酒已喝尽。才说道,“十四弟,你此一去,若是需采办些什么物件,或是要紧之人,须要自己人出官的。可来信告我,银钱上,不用你担心。”
十四阿哥一举杯道,“那就多谢九哥了。只是,皇父年高,好好歹歹,你须时常给我信息。”
九阿哥答道,“这你自不必说。”
酒过三旬,众人皆有些微醺之感,门外的雪,却是越下越大。天色也暗了下来,爱兰珠让人点了殿内的宫灯。昏黄的灯光映在碧绿的纱帘上,照得周遭犹如梦幻。
一时间,殿内一片寂静,大家都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十四阿哥看了眼春妮抱着的琵琶,问道,“你上回说要练好了琵琶,弹于我听。今日可练好了?”
掸了掸袍摆,我站起来,回身抱过春妮怀里的琵琶,微一躬身,幽幽道,“十四爷见笑了。”于是,并不去方才的座上,举步走入次间,坐在窗下,搁了腿,架起琵琶。深吸一口气,拨动银弦,丝乐阵阵而出。我合着那乐声悠然唱到:
月色正朦胧
与清风把酒相送
太多的诗颂
醉生梦死也空
和你旷野驰骋
我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如果只有这首歌
能否让你轻声和
醉清风
他原本坐在外间,凝神静气听我弹曲,不料却听到我的歌声骤起。缓缓起身,有些微醉,飘忽着脚步,撸开纱帘,走近次间来,坐于对面的紫檀椅上,凝视着我。眼中有惊有喜有诧异,还有几分感动,几分流连,几分惆怅。
一段衷曲怅然而过,我又歌道:
梦境般虚有
琴声一曲相送
如此这般情浓
风花雪月颜容
夏夜泛舟湖上
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送君此去意匆匆
十年相守的情衷
再相逢
渐渐的,外间的其他人都悄悄退去,只剩下我和他。我动情的唱着:
是我忘了太多
漫天烟火下的初次相逢
如果
还有一盏烛火
燃尽我
浮华世事
重新来过
到白头
尾曲尚未弹罢,他便一个箭步跃到我跟前,抢过琵琶扔开,把我牢牢揣进怀里。揽过我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又变得清晰可闻,衣衽上滚着的貂鼠皮毛在我脸上蹭动,带来温热的轻触。
“到白头。”他喃喃低语。
“到白头。”我应道。我侧过脸对着他,鼻尖传来他身上微醺的酒气,双肩上感受着他微烫的坚硬肌肉。我凝视着他,说道,“十四爷,你此去经年,在外带兵,切记戒骄戒躁,小心行事,不要叫身边的人抓着一点错处才好。须知,今日你是贵极一时的皇子,他日,你若失势,此刻看着不起眼的人,告起刁状来,可是麻烦之极。”
他双手将我搂得更紧,带着酒气说道,“不说那些烦扰人的不吉利话。”
我靠回去听他的心跳,答道,“好。”
他轻轻唤我的名字,“映荷。”
“嗯?”
“你可是答应我了,守着我,弹十年琵琶给我听,”他低头,埋首到我的脖颈里低语,“我好想,能一直听你给我唱曲。答应我,不要再唱给别人听了。”
我拿额头轻抵了下他的,笑着说,“我只为你一人歌。”
“真的?”他拉开我与他的距离,瞪大眼睛望着我的脸。
“嗯。”我肯定的点点头。
他又紧紧搂住了我的腰和肩膀,深深把我藏进他的怀里,好像生怕有人来抢走我一样,怅然说道,“唉,只可惜,我此一去,不知我们何时才能相见了。再听你的琵琶,更不知要到何年?”
我挣开他的手,想去取琵琶,说道,“那我现在就再弹一曲吧。”
却被他猛地拉住了手,他翻过我的手来,把他的嘴唇往我手心里贴去,我的皮肤接触到他湿湿热热的嘴唇,感受到他鼻子里急促呼出的热气,那感觉苏苏麻麻的,温馨无比。
他顺着我的掌纹,一路吻到我的手腕上,脉搏上。我伸出胳膊去,轻抚他的耳鬓,我的手在抖,连带着身体也在颤抖,连嘴唇都止不住哆嗦着。
他一手揽住我的肩膀,右手板起我的下巴,与他对视,他的眼里尽是温柔,不同于往常的他。平日里的他,是霸气的,霸气里带着一丝淘气,耍赖,甚至于还有些不讲道理。此刻的他,是如此不同,脸上身上,围绕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温情,就像是温酒的热水。
不同于以前滚烫的吻,他迟疑着,板着我的下巴犹豫,乌黑闪烁的双眸充满眷恋的深深看进我的眼里。我的双手,被他的一只大手牢牢握住,不住的在他的掌中颤抖,呼吸紊乱的几乎觉得吸不到氧气。他的头正在踌躇中慢慢低下,我思虑着是否要凑上去印上这个吻,仿佛只这一吻,就许下了一生必须信守的诺言。
我的嘴唇不住的打颤,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终于,感受到了他压下来的吻。他先是柔柔含着我的唇瓣,温热中带着湿气,渐渐的,舌尖滑进我的口中,唇齿相交,我微侧过头,避开他挺直的鼻梁,深深吻进去。他周身一紧,越来越大力的搂紧我的身体,好似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去一般。
他移动着嘴唇,吻到我的鼻尖、眼睑,双眉,又沿着耳垂吻下来,一路吻去脖颈里。忽然他紧握我的手松开,试图解开我领口的盘扣,我浑身一阵紧张。那领扣是一整颗玛瑙所制,为了可以扣紧领口,与扣带做的大小甚为相合,他一解之下竟未解开。正在想象,他是否会霸气的干脆扯开我的衣领。他的手却停了下来,只是抬眸,与我四目相对,又一次吻上我的双唇。
他在我耳边喃喃道,“映荷,等着我,等着我回来,来听你弹琵琶,暖着你的手写字,我们相拥一夜到白头。”
☆、第二十四章    一别之后,两地相悬(下)
昏暗的烛火摇曳生姿,炭火高燃,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屋里静的出奇,以至我踩上楼梯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凝雪吱的一声推开房门,迎面注来四束目光。嬷嬷如往常一样,坐在南窗下的软榻上做着针线活,只是,她的身边,居然安静的坐着四阿哥。
不知他是时来的,他是恰好过来看我,还是在哪里得了我过府的讯息。我上前向他俯身一福,道,“王爷吉祥。”
他坐着不动,口中道,“起吧。”
我淡淡的问他,“王爷可是有事?”
他抬眼看我,眼睛后的那双眼睛里映出两个我直直的身影,半饷,方说,“只是过来找你说说话。”
我又深福了一福,回道,“请王爷见谅,妾身今日不想说话,王爷请回吧。”
他却不动怒,从容的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走出几步,与我并肩,才又停住脚步,说道,“十四弟十二日出征,明日我等兄弟与他践行,你去不去?”
我有些做贼心虚,嘴唇又开始哆嗦,好不容易才止住,故作镇静道,“不去。”
他低头拈着扳指,又说道,“我亦奉旨十三日随驾谒陵,此去少说十天半月。走前,就不来看你了。”
我转身,面向他的脊背,行礼道,“妾身恭送王爷。”
他这才迈开步子跨出门外,下楼出院而去。
◇◇◇◇◇◇◇◇
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十二日,抚远大将军皇十四子胤祯,率兵启程。
康熙在太和殿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命内阁大臣在太和殿御前授予十四阿哥大将军敕印。并命随其出征之王、贝子、公等以下俱着戎服,齐集于太和殿前,不随出征之王、贝勒、公、并二品以上大臣等俱着蟒服齐集于午门外。
大将军皇十四子胤祯,上太和殿跪受敕印,谢恩、行礼毕,随敕印出午门,在午门广场上马,出□由德胜门出京。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大将军胤祯望阕叩首行礼,肃队而行。
四阿哥一早就入宫了,今日,奉旨,他也要齐集于午门外送十四阿哥出征。
一夜辗转无眠,不到卯时,我便起身,呆坐在妆镜前。眼光没有可落的地方,定定的留在了窗下软榻上搁的琵琶面板上。窗外的天一点一点亮起来,我听到东墙外,八阿哥家备车马的声响。八阿哥家的马厩、卫队休憩之处,正是在府邸西北角,凡出门备车马,卫队和车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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