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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百年-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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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我一个翻身坐起,不耐烦地低嚷,“可什么可,哪有那么多可是……”本来想借机撒撒心里的火气,可未曾想自己的猛一回身,吓到了床边的春妮,春妮向后一个踉跄,手里铜盆脱掌而出,一盆温水实打实地全泼在了窗下的暖炕上。

瞧着她狼狈的样子,我实是不好再发作,只得放缓了语气,“把地上的水抹了,炕上的垫子,明日再收拾吧。”

估摸着她也是见我发了脾气,不好再多说,干嘛捡起铜盆,一个俯身吹了稍间的灯,躬身退出去。

心绪不好,说不清是何时入的睡,可睡实了以后,倒觉得一觉香甜。直到窗外大亮,温暖的冬日阳光透过格棱窗洒进室内,在地上画出格格方影。

“嗯……”迷蒙着眼,我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左肩上搭着一只骨干分明的大手。

一个激灵从被窝半撑里起来,瞧清了外侧的四阿哥,此刻我的长发居然还有半把压在他的胳膊下面,他牢牢占据着半张床,枕头早就全被他抢占,我刚才竟是安然地躲在他的一个臂弯里头。

刹那间,只是觉得脸烫,连耳朵、脖子,甚至于指尖都滚烫,顺手打边上另拿过一个枕头来,往里挪了挪,翻过身子背对他躺着,心想着,等他一会醒了就可以起身。

倏得,背后伸来一支长臂,将我挽回他的怀里,我回头瞅了一眼,他的眼仍旧怡然合着,就如他熟睡时一般。叹了口气,他朦胧间一定是把我当成了嫡福晋,或者李夫人,或者钱氏,或者耿氏,或者宋氏了。

“王爷,醒醒,醒醒。”试了几次没能掰开他环绕我的手臂,便只得在他的臂弯里转了个身,掉过头去推醒他。

“嗯?”

“您压着我的头发了。”

他惺忪着眼,又眯了会,才缓缓睁开星目。我现在开始后悔自己叫醒他了,此刻,我与他脸对着脸,鼻尖间不过拳头大小的距离,彼此呼吸可闻,四目相交。他的一双眼睛长得煞是好看,带着少见的笑意,仿佛满天的星辰都融化在了里边,璀璨的光辉闪动。

我下意识的,不舍得将目光移离那双眼睛,仿若就想那么一直看下去,任由它把我带进层层的漩涡。他也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就这样,不知时间过去多久。

“映荷,”终是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周边的寂静,“你为什么叫映荷呢?”

我噗嗤一笑,心想,这个你该去问年遐龄老大人啊,嘴上却说,“因为我生在荷花开遍的季节啊,可能父亲希望我能像映日的荷花一样美吧。”

他歪歪枕在一只胳膊上,低声道,“我却觉得你更像腊梅,凌寒独自开,经霜尤艳、遇雪更清。”

我莞尔一笑,问道,“王爷要起吗?”

“再歪一会,”他掖了掖被子,懒懒卧在一片温暖中,“昨日我生辰,你又未送礼。”

“我生辰,您也从来不送我东西的。”我也又往被窝里面躲了躲,说道。

“那今日就换我来补那些礼吧,”他怅然道,“你一直想要的,我答应你。”

“我一直想要的,什么?”一时竟未解出他话中的意味,须臾,我明白了,心里一阵惊喜,却也有些不可置信,问道,“到那日,您准我离开?”

他瓮声瓮气,似是在低喃,“你总也不快活,如果这样能让你快活,你就去吧。”

“谢谢,谢谢你!”我仰头目不斜视地看着他,眼眶中竟有一丝湿润,如此得来不易的承诺呀。

“你……你称我你了。”他毫不避讳地凝视着我,好半晌,才翻身掀被而起,“来人。”

外头的丫头闻声而入,端进早已预备下的盥洗用物,凝雪和春妮则上前伺候我们穿衣。凝雪瞥了眼凌乱的床铺,眼神迷离,不知道为何竟握着四阿哥的衣扣闪了神。

“凝雪姐姐,想什么呢?”春妮梳着我的长发叫道。

“没,没想什么,”凝雪惊觉,错愕地答道,自知失礼,忙低了头接着给四阿哥扣领扣,可不知怎么的,那硬玉扣子几次从她指尖滑过,偏偏就是扣不进去,四阿哥已有些个不耐,低睨她一眼。

见状,我推开一边梳头的春妮,起身过去,示意凝雪站开,“你走吧,我来。”说着,上前紧了紧四阿哥的领口,执起硬玉的领扣,小心翼翼地扣了进去,润滑的纽扣不偏不倚落在钮带里。

我抚了抚袍子,又蹲下给他抻了抻袍摆,嫣然一笑,“好了。”

一边的丫头捧过茶碗清盐和铜盆来,我都一一接了伺候他洗漱,他却只是笑眼看着我,安然享受我的礼遇。

“十七弟和墨云,你就先别棒打鸳鸯了。”我绞过手巾递给他时,他突然说道,“好不好的,先看看吧。”

今日,他已经给了我天大的恩惠,我实是不该在跟他拗着干,想着多相处相处也不算什么要紧,于是,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嗯。”

他接过手巾,抹了抹脸,顺手递给一边的丫头。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凝神注目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他在看些什么,便也直愣愣地看回去,触目处,发现他的眼角竟已起了几缕鱼尾纹,脸上的肌肤也暗淡干涩,也没多思忖,转手从丫头的托盘上拿了膏脂过来,挖出一点,在掌心用体温晕开,用指尖轻轻地仔细地涂抹在他的眼角和脸上的干涩处。

手指所及之处,他先是一怔,随后纹丝不动任我涂抹。一直到手上膏脂用尽,我这才觉察到彼此间气氛的甘馨暧昧,我的双手正贴在他的脸颊之上,仰着脖子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干涸之处。而他的目光也游离在我的脸上,神思恍惚。

忽然觉得身后一紧,待醒过神来,才发现他怀抱我的双手,上方,他的脸越来越近,几乎就要相触。

我一闭眼,忙挣脱出来,深深一福,“恭送王爷。”

不敢抬头看他的神情,只见到他窸窣的衣摆渐渐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孤独的红日

《一别百年》在晋江连载已经三十五个章节,我手里的稿子也接近完结,忽然对我笔下的主人公之一——大清世宗宪皇帝爱新觉罗?胤禛又生出许多感慨。

早春是一个酷爱历史的人,爱历史的一切,它的正面,它的反面,它的阴暗,它的辉煌。历史长河中闪烁的一颗颗星辰曾无数次晃花了早春的双眼,巍峨壮丽的宫殿、草木灵秀的皇家园林,引得早春流连其中,久久不愿离去。

大清世宗宪皇帝便是我大爱的一个历史人物,从《清史稿》读到《世宗实录》,再到各色朱批档案、杂技野谈,那位曾引得无数女性魂神俱醉的四爷,在脑中渐渐清晰。

他本是一个感性的人,才华出众的人,志趣高雅的人,他有理想,有能力,有抱负。然而,却留给世人阴冷、落寞、残暴的印象。

太多人心中的他,似乎寡言冷面,阴沉少语。实际上,他,应当是一个对生活、对政局、对爱情都深有感悟的性情中人。他会改编昆曲,会给心爱的女人设计衣裙,会摆各种POSE扮演各种角色留下画像,他充满着生活的情趣,同时具有极其高雅的审美。早春曾经在博物馆和各色图片上,仔细端详雍正年间遗留至今的珐琅彩瓷器,那绝世的精美,靠的全然是独到的设计和色彩的搭配。纵使乾隆年间用稀世罕有的和田美玉雕琢而成的各色玉器,在那些陶土化作的辉煌面前,都会黯然失色!懂得欣赏如此美器的男人,他的心,绝不会是冰冷的。

看过《大义觉迷路》的人,一定不会觉得雍正时一个寡言的人,他,甚至有些个罗嗦。然而,从史料中早春却看见,康熙曾说他阴晴不定,也许,在那样一段波诡云谲的历史中,真的是不适合,也不能说得太多,因为言多则必失。但他真的就不需要一个倾诉心事的人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没有人不需要理解,不需要倾听。但是,他可以交心的人真的太少,能明白的人,大多不可信;可信的,却又大多不能明白。他,一定很孤独吧!

雍正的一声,是奋斗的一生。

他总是那么稳操胜券斗志昂扬。他的前半生,为了夺取皇位而战;后半生,为巩固政权而战。他斗败了兄弟,斗败了权臣,斗败了贪官,也斗败了被他认为是沽名钓誉的清官。但最后,只剩下了他自己,丝毫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甚至于还带了点窝囊、委屈。

他的皇位来之不易,战胜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从一生死死抓住皇权至高权威的父亲手里接过帝国的权柄,其中的酸涩,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他的皇帝做的不易,清亏空、查贪污,实行耗羡归公,为了他的帝国,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十三年干了别人三十年都干不完的事。

然而,他的兄弟不理解他,他的孩子不理解他,他的臣民不理解他,他的女人们怕是多数也不能理解他。

雍正登基之初,兄弟们几乎是联合起来给他明里暗里使绊子,老九带头连同几位先帝皇子在灾害发生时囤积粮米,害得雍正不得不下令放已经变质的有色米出城赈灾。老八、老十、十四更是多处活动,搞得雍正连皇宫也不敢擅出。每每看及此处,早春总要感叹一声:如此兄弟!

雍正背着聚敛、操切、忌刻的骂名,清查亏空,追回赃银,填充国库,可他的孩子丝毫体会不到他的良苦用心,将他一生积累挥霍殆尽。早春游历北京的昔日皇家园林,最心疼神伤的领悟便是——有清一代出了两大败家子,一男,一女,男的叫乾隆,女的叫慈禧。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没有用在正经的地方,没有用来发展科学技术,发展社会生产力,用来富国强兵,使人民富足,社会安定。

雍正无疑是一个杰出的帝王,极具个性。他感情丰富,意志坚强,性格刚毅,目光锐利,而且奋发有为。他并没有因为当了皇帝便泯灭了自己的个性。相反,他还给自己的帝国和时代打上了这种个性的烙印。同历史上那些平庸的君主相比,他无疑更具个人魅力,但同时也更易引起争议,遭受打击。

正因如此,他的臣民也不理解他,反而在背后指指戳戳,说三道四,甚至诬赖他酗酒、淫色。想想看,他一天要做那么多事情,仅朱批就要写七八千字,有时间酗酒、淫色吗?

他真的是很需要人懂他,理解他的!

最后,说说最大的重点,雍正的女人,他本可以最多倾诉与交流的群体。他有过很多的女人!可真正能解其心的,恐是极少!

满族女子大多文化修养不高,慈安和慈禧贵为宫眷,慈安就基本不识汉字,每谈及政事,讷讷如无语者,慈禧的汉文字能力,从她亲自手书的部分谕令中也可窥见一二,大约可以归结为——有缺通顺。

雍正藩邸的女眷,正妃乌拉那拉氏是纯满出身,自然与上文提到的慈安慈禧相差无几,侧妃李氏、格格宋氏、钱氏(史上有争议,姑且称之)、耿氏,此三人均是旗下包衣出身,也不可能具有与其交心的文学修养和胸襟,剩下的便只有侧妃年氏了。

年氏,是一个很神秘的女人,因为她的出身,也因为她本身的故事。她出身于权臣之家,父亲和几位哥哥的存在,使她与雍正的感情多少带上政治的色彩。

从史籍看来,她于康熙四十八年由康熙自以汉军镶白旗下秀女的身份指婚给当时的和硕雍亲王,进入潜邸大约可能是在五十一年到五十三年期间,根据史书记载,她于康熙五十四年诞育了一个格格,可那个孩子不足两岁便死去。此后漫长的时间内,直至康熙五十九年五月,她再也没有生育。但,在此之后,她却连着生下三位皇子。并且在此期间,雍正的女眷中,再无他人生育。同时,同雍正登基后对后宫的册封来看,自从她进入府邸,雍正便再也没有纳娶新的内眷。

也许有人会说,那是因为要笼络年氏的母家,这种说法未免过于侮辱了雍正,也过于抬高了一个女人在政治中的地位。从后来年羹尧获罪后,雍正对于年氏、年家和年氏生育的皇子的态度来看,早春坚定的相信他们之间曾经存在过幸福的时光,一段美丽的、出于真心的相知相偎,并且深刻而隽永。

于是,便有了余星辰,有了年映荷。早春试图通过自己的笔,赋予那个孤独寂寞的男人,一个能够懂他、理解他、宽慰他的温暖的不需要防备的怀抱。使他无须在感慨万千时面对身边人的假意附会,不必在满腹愁苦时还要学着去欣赏各种甜腻的虚伪笑容,而是给他一个人,不必他絮叨,无须他解释,一个眼神,一个苦笑,她便无声相伴在侧,不吐一字,尽得风流。

雍正,四爷,在女主心中便如同长城上雪后云中翻滚而出的那轮红日。虽然孤独,却绚烂、磅礴、大气到了极点。

不错,他是孤独的,因为他所处的位置,他注定只能孤独,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但有她的日子,他不会寂寞,因为有她懂他的心。正如年映荷所说的:一个人很难懂另一个人的心,懂了,便不寂寞了。

白雪散,云海腾,红日出,天下安。他一生孤独,站在舞台中央,从开场到落幕似乎注定独舞,谁解其心,她解其心!情深携手,缘定生生!

三生谁更问前因,一念缠绵泣鬼神。缘尽犹寻泉下路,魂归宛见梦中人……

——春,我不淡定了,就差一点,你就不能让我亲到吗?

——四四,我也不淡定,所以你就不要傲娇了,亲们,偶在打滚,知道意图吗?——求评求收藏!!!!!!!!

☆、三十六章    而今识尽愁滋味(上)

因是心上欢畅,这几日过的尤觉日短夜长,已有些日子不爱搭理我的墨云,也悻悻然跑到我屋里来套近乎,说着说那聊长聊短的,甚至于还违心要我指点她的文墨。

我瞧着她的样子好玩,心里本也当她是个孩子,忍不住便笑出了声。

“啊呀,姑妈,您可算笑了。”墨云吁出一口长气,眉飞色舞地笑道。

然而,正在她得意的当口,只听屋门“咯吱”一声半开,顺着半开的门扇嬷嬷稍显富态的身影躲了进来,人刚进屋,便回身赶紧合上门扉,又冲墨云一挤眼,道,“三阿哥来啦。”

我得意地笑,“好呀,现世报了。”

再回身时,已见到墨云跟无头苍蝇一般在屋里东撞西看的,寻着能躲藏的地方,慌乱之中却又是怎么都找不到个去处。

我扭过头去,捂嘴一阵闷笑,憋得整个身子都抽搐起来。

“啊呀,姑妈,您别笑了。”墨云瘪着小嘴埋怨我,峨眉轻蹙,“被他缠住我可麻烦了,要快找地方躲躲。躲,躲,我要躲哪?哎哟喂呀……”她一头压住声音低嚷着,一头在屋里急得滴溜转。

我心里乐道,这个小魔王,居然也有她怕的主。

凝雪人机灵,打开东次间里的一个大立柜,向墨云道,“云姑娘,这个柜子是空的。”凝雪的话还未及说完,只见墨云簌簌脱了鞋子,二话不说就连滚带爬地进了柜子。

这下子逗得屋里的其余四个女人具皆笑开了怀,可因怕弘时就在门外,故都不敢高声,齐齐捂着嘴闷闷地直抽抽。

“弘时来给福晋请安。”屋外传进清朗的少年话音。

我低声清了清嗓子,刹住笑意,肃容道,“三阿哥进来吧。”

嬷嬷会意,忙回身开了屋门。屋外的弘时打扮得颇为体面,一身石青色滚狐毛羽缎袍子,头上戴着毛皮冬帽,抬步跨过门槛,便给我请安。

我微一颔首,含笑道,“三阿哥不必多礼,坐吧。”

弘时一副小大人的摸样,中规中矩挑了下手的一张椅子坐了,眼睛却是难以掩饰地在屋里四处探看。

我抬手示意凝雪给弘时奉茶,似是随意地说,“墨云上后湖北岸佛堂前折梅去了,阿哥到园子里找她去吧。”

平日里弘时若是得了这样的话,早赶忙告退追去了,可今日倒是有耐性,坐着却是不动,反而还正了正身子,捋直了衣襟,脸上堆起难见的笑意,“今日弘时来,是想求福晋一件事情。”

我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三阿哥有什么事竟要求我?”

弘时轻咳两声,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说道,“弘时想求福晋做主,把墨云妹妹配于我做侧室。”

我抬眼饶有深意地瞅了弘时一眼,他今日能来开这个口,也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我俩素来不甚亲睦,甚至于还可以说多有过节。虽然弘时的品性不得我心,然而,他的对墨云的情谊,却也可叹。

几乎是条件反射,我便拿四阿哥做起了挡箭牌,“墨云的婚事,你须得去问你阿玛的意思。”

弘时一脸为难之色,须臾又似是转忧为喜,陪笑道,“不瞒福晋说,今日早起阿玛考我的功课,夸我颇有进益,我便请了阿玛的示下。只是……阿玛的意思,却是不允。”

“既是王爷说不好,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可听阿玛的意思,是要把墨云妹妹许给十七叔,弘时也是听旁人说道的,福晋对这件婚事不甚中意。既是如此,弘时就斗胆来求福晋,与其让墨云妹妹外嫁,倒不如就嫁给弘时吧,天天就在姑妈眼前看着,姑妈也放心不是?”弘时依旧陪着一脸笑意。

他起先还福晋福晋的叫着,后头干脆随着墨云叫起姑妈来,我想着大立柜里的墨云此时也正听着我们说话,心里觉着好笑得很。低着头强忍住,撇嘴笑着。

弘时见我笑而不语,脸上一阵狂喜之色,接着说道,“何况这园子里谁不知道呀,阿玛最是宠着福晋您了,但凡您开口说一句,阿玛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若是福晋答应了,弘时以后便是您的半子,将来一定会跟墨云妹妹一般孝敬您的。”

我扯了扯嘴角收起笑来,问道,“三阿哥,董鄂家的姑娘不好吗?”

弘时被我乍得一问,有些没有头绪,愣了一愣,方才回道,“阿玛给弘时娶的福晋,品性才貌固然是好的,但是只是进门已然一年多了,只是不见她生养。”

虽是弘时的福晋董鄂氏我不常见着,但偶尔几次相见后,我大约心里也有了底,这个姑娘哪里都好,就是太正儿八经了,哪里比得上墨云娇俏可爱,弘时本来就不喜董鄂氏,专宠着一个姓孟的侍妾,自从见了墨云,更是成了墨云的影子,他的两个内眷能生出孩子来才怪。

“若是我们家墨云再不生养,阿哥你就还要娶第四第五个?”我嘲弄地问他,又冷冷回绝道,“阿哥还是请回吧,我们墨云不做侧室。”

弘时原本还堆满笑意的脸顷刻抽搐了起来,转而换上了一张恼羞成怒的嘴脸,一甩袍角站了起来,回敬我道,“我是阿玛的长子,将来承袭爵位,墨云妹妹嫁给我也能得上个册封。福晋也是侧室,何必看不上自己呢?”

好么,这翻脸比翻书还快,果然还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我也徐徐站起身来,懒懒捂着怀里的攒金掐丝手炉,冷冷答道,“三阿哥,你不过是长子,而不是世子,这个你可记住了。”

弘时这会的脸色仿佛是冰天雪地里兜头挨了一整盆子冷水,讪讪然,愤愤然,眼里带着几分怒意,几分怨气,还有几分孩子气,最后瞪了我一眼,扭头便摔门子出去了。

“哎哟妈呀!可憋死我了。”这边弘时方摔门出去,那边立柜门里便扑出个小鬼头。墨云幸灾乐祸地抻着脖子,透过门上糊着的软烟罗张望着院里忿然而去的大男孩,乐不迭地从柜子里爬出来,一把跳过来挽住我的胳膊,紧紧抱着不撒手。

“还好你的老鼠没有吓死我,否则今日连给你挡驾的人都没了!”我腾出一只手来轻捏了下她细软的鼻头,冲她一皱鼻子。

“姑妈最好了!”墨云整张小脸贴在我的手臂上,身子乐得直晃,晃了一会子,才鄙夷地说道,“园子里都说了,三阿哥的福晋都嫁过来一年多了,愣是生不出孩子来,还有个侍妾也不生,两个都是不下蛋的。”

我又捏了下她的鼻子,笑道,“有你个小妖精在,三阿哥整天介就围着你转,她们哪还能生出孩子来?别张着嘴巴尽说人家的闲话。”

墨云甜腻腻地眯眼笑,点头称是,“也是,园子里头也是说来着,姑父都快长在桃花坞了,别的福晋和格格连个屁都拉不出来!前几天我在牡丹台还偷偷听侧福晋的丫头说呢,侧福晋怨气老大了,说姑父也不挑个人,守着个不会生养的女人当宝贝。”

我脸色瞬即一沉,园子里奴才间的风言风语我是向来不予理会的,我守着我的桃花坞过日子,本也不用去理会,可怎么竟然有人把话说得如此不堪入耳,更可气的是,居然还传到了墨云的耳朵里。

凝雪本是在窗下做着些粗用的针线活,笑听着我们姑侄俩闲谈,这会也觉得我脸色不好,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计,过来拉开墨云,打着圆场,“云姑娘,您是有身份的人,那些奴才们的话,下回别跟着学,啊?”

我搁下捂着的小手炉,拉住墨云,问她,“园子里边还传些什么?”

墨云伸出一根指头挠挠鬓角,想了想,说道,“说什么姑妈的枕头风硬,姑父什么都听您的。还说……可惜只生了个小格格,就不下蛋了。”

“云姑娘……”凝雪皱着眉头,一个劲给墨云递眼色,墨云却仍旧是一副浑然不知的摸样。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我嗔骂道,气得一屁股坐到榻上。

凝雪一把拽开了墨云,怨怪地瞪了她一眼,过来宽慰我道,“都是人家浑说,福晋就当没听见吧,反正又没敢当着您的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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