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殇-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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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居然住有人家！　逐浪aead7e5e39747
（解）第十七章　血竹箫（1）
　　　　　　　　破天一行人循着炊烟的方向寻过去，果然找到了一处房子。矮矮的篱墙，寻常巷陌，门外栽种着菜苗花草，俨然一户山居农家。逐浪7d620b84e17b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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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本是普通的，但仅此一户安居在梦回岭便不普通了。但众人见到这户农家的惊讶远远不及见到其主人的那一刻——男主人举着斧头正在劈柴。尽管是做着这样粗重的活计、尽管是穿着如此粗糙的布衣，却依然掩盖不住他与身居来的那份清雅之气。他举起袖子来正要擦汗，看见了站在篱墙外的破天等人，而他们也在同一时间看见了那张曾让所有洛洲女子着迷的脸。逐浪b91ff35ba682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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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佑？”逐浪9fe118bc69a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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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佑也是一脸惊讶，看见沐涯：“穆公子……你们怎么来了？”逐浪f85182d72a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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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道：“我也正想问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逐浪43eeb14f4cb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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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一个女子从屋里走出来。麻衣素服，布巾束发，却丝毫也掩不住她的清姿婉态，果然是逍遥居的柳碧竹姑娘。她见着纪黛如几个也是极为高兴，只是不能说话，对着东方佑“呀呀”地比划了一阵子。东方佑了然地微笑，对沐涯他们说：“我家娘子请你们进家里坐坐，只是寒舍鄙陋，怕几位贵客要委屈些了。”逐浪0d1eb36341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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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的人便是有这样的默契。即使她无法言语，他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逐浪a17872b538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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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笑着摇摇头：“哪里哪里。‘他乡遇故知’就是雅事一件，何来委屈之说？”逐浪20cddc422263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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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家一起进了东方佑的家中。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但由于主人的雅兴，室内又处处有些不一般的细节：比如木桌上摆着一捧犹带雨露的鲜花，门把上用红绳编制的小饰物……以及屋子里最醒目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字画，画上一株竹子鲜翠欲滴、一只白鹤傲然挺立。末尾落款东方佑。逐浪50d07e649ca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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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佑见他们注意到这些陈设，一脸笑意地一一介绍起来：“这鲜花是我今儿早上特意从谷里采来送给碧竹的，每天都会送的；那饰物是碧竹亲手编制的，她可真有一双巧手……”一字一句里都是掩不住的幸福。可见私奔出逃的他们的确是过上了满足安乐的日子。逐浪8c61a8b8b458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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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却是默默地立在那副字画之前出神，似乎在想着些什么。东方佑见状笑着说：“让姑娘见笑了。只是随手画来填补墙面空虚而已。”逐浪0c11a07701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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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也走到画前：“东方兄真是过谦，这画技的高明我可是一看便知的——鹤鸣竹舞，大有一副琴瑟之趣。好字！好画！”逐浪ceee6ba329a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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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穆兄谬赞。”东方佑客气地摇了摇头，但脸上还是现出了很高兴的笑容。逐浪f3795cd384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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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柳碧竹突然轻轻推了推东方佑，暗中递了个眼色。东方佑立刻敛了笑容问道：“不知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他顿住，目光从沐涯、破天、南宫寒尘和银狼身上一一扫了过去，接着，“四位公子？”逐浪681101d74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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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警觉地看向东方佑，抢先反问：“那你们又为何在这里？”逐浪3be3a2c2bc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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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佑笑了笑：“那几日，我和碧竹本不知逃往何处，熟料途中遇到贵人相助。是一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老婆婆，我们也并不认识她。她说这是一处桃花源，便带我们来了这里，果然不错。”逐浪3633e745599a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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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婆婆？”众人闻言愕然，“又是她！”逐浪62044eb86be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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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一连串的事情都与一个疯婆婆有关，这样看来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而且所有的事情都绝非巧合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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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东方佑也是脸色一变，“你们也认识疯婆婆？”逐浪9f53ddaadaa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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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道：“谈不上认识。但渊源可算是深了。”逐浪2f6877929b5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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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寒尘一直在静静地听着，此时终于开口，他说：“东方公子，你方才说‘也认识’。”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也”字，“这么说来，你是认识她的？”逐浪cdedd67e7ca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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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寒尘犀利的发问让东方佑尴尬地顿住，想否认也是不能了。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头：“我认识。你们要找她做什么？”逐浪9053170bf8b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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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想要得到东方佑的全力援助，怕是不能再对他有所隐瞒了。于是沐涯站起身来，诚恳地说：“东方兄，很抱歉以前向你隐瞒了我们的真实身份——我不叫穆雅。我叫沐涯，是天朝人。那是破天、银狼，那是南宫寒尘……莫秋离、纪黛如、紫月、南砚。”逐浪a2040295a53f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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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东方佑一一指点过去，而东方佑听到这些名字、脸色赫然变得苍白了。他似乎呆滞了很久，才在柳碧竹的提醒之下缓过神来，忙勉强笑着解释：“真是……原来穆兄是天朝皇子。我一个平民百姓，突然见到这么多传奇人物，还真是一下子无法适应。我这辈子莫说是三界皇亲神贵，就算是个大官也见得不多。实在失态了。”逐浪a744e2299a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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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原本还要说什么，但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却吞了回去，而是笑了一笑，才又说：“我们找疯婆婆是想知道关于，血竹箫的事情。”逐浪c8d0a1dbd08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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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竹箫？”这三个字一出。不仅东方佑的脸上血色尽失，就连柳碧竹也本能地发出惊恐的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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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立刻问：“莫非你们知道血竹箫？”逐浪ed3629e48d4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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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我们不知道。”东方佑想也不想便矢口否认。他立即起身扶起此时脸色惨白的柳碧竹，对他们说，“我家娘子身体有些不适……实在是抱歉。几位请先自便，我安置好她再出来作陪。”逐浪5f1298faa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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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便急匆匆地扶着碧竹进了里间，留下他们八人在外间。逐浪542e69ce94c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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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寒尘道：“你们有没觉得他们的反应过激了？”逐浪083eab3548c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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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也点头：“方才我并没有说明我们几人的身份，我只说名字而已，东方佑却说出了‘皇亲神贵’四个字。他知道破天和寒尘倒也罢，居然连我是天朝皇子都知道。这不是太奇怪了？”逐浪7ee277536fe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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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接着说：“那字画也奇怪。三帝庙里疯婆婆说东方佑是只白鹤，而柳碧竹的名字里恰好有个‘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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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纪黛如见他们连柳碧竹也怀疑起来，不由分说地为她辩驳，“你们的意思……他们两个是妖精？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逐浪918edebf82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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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也道：“他们是有些怪怪的，但也不至于会加害于我们吧。说是妖精……我也不怎么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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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这时才说话：“若想知道倒也不难，只消我为她把上一脉即可。那柳姑娘看起来气血虚弱，还真像是身体有恙的。”逐浪7e8e6e11fe4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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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个好办法。”破天也赞同，“倘若是我们猜错了，也可烦劳南砚为她诊治一番，好歹算是帮了他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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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见大家都赞同便起身走过去，“笃笃笃”三声敲门以后，进了里间。听见她说：“我名南砚，是个医者。见东方夫人身体有恙，忍不住想来探上一探，不知是否方便？”逐浪555bb333644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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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请进快请进！多谢南砚姑娘了！”东方佑说着便让门给她进去，而后又关上了门。逐浪efb367e388a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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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道：“他一定也知道南砚魔医的名声，这个东方佑绝对不是凡人。”逐浪1ddb5e56e4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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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如和秋离则默默地合起双手为柳碧竹祈祷：“但愿碧竹安然无事。”逐浪9118d7e4828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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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突然听见室内东方佑一阵狂喜的笑声：“太好了太好了——”南砚也是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立刻围上来：“怎样？”逐浪5cc2cc9a6fa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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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笑道：“是柳碧竹有喜了。”而后笑容微敛了几分，低声道，“她确实不是凡人。”逐浪5cf38d8f0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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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皱眉：“是神？是魔……还是妖？”逐浪9cfd34c4b12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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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摇摇头：“都不是。这才是最奇怪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竟是三界之中从未有过的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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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疑惑间，东方佑大笑着从里面走出来，满面春风的模样。洛洲第一公子此时全然没有了一贯的淡定，狂喜道：“几位贵客在寒舍多留几日吧……我就要当父亲了！呵呵，与我们一同热闹几日如何？”溢于言表的兴奋完全冲散了他先前的防备和警惕。逐浪c971b1a7c6a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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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黛如和莫秋离高兴地叫起来：“太好了太好了！碧竹要做母亲了！”说着便拉着手跑进里间去看望那位即将做母亲的幸福女人。逐浪899d17644ac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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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见到这样的情情景都不禁微笑起来，就连南宫寒尘的脸上也带了一丝愉悦的笑意。逐浪004aa61a2b6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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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沐涯笑道，“那便在东方兄家中再讨扰几日，这么大的喜事当然要好好庆贺庆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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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夕阳落山的时候。东方佑不让碧竹下厨，只叫她好好歇着，自己抱了柴火又拿起菜刀，一个人在灶台上忙活起来准备晚饭。秋离和黛如也去搭了把手，然而两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还真不如东方佑一个大男人，时不时地帮几个倒忙。但无论她们把情况弄得多么糟糕，东方佑始终都是不恼不怒，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显然是那股子兴奋劲还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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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东方佑一个劲地为柳碧竹夹菜，甚是体贴。柳碧竹只是一直微笑着，一口一口吃着他夹来的菜，一脸幸福的表情。东方佑问道：“碧竹，你说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我想了几个，东方树，东方星，东方月，东方旋……哪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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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如也来凑热闹：“东方安然，东方宁卿，这两个怎么样？”逐浪2e0253b1c12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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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嘿嘿一笑：“我看叫东方丫丫不错，多可爱。”黛如用筷子敲敲她的碗：“若是男孩子也叫丫丫么？东方小归，这名字才可爱。”逐浪d2284cce64f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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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龟？”秋离一愣，“这是人名儿么？还不如叫小飞……”逐浪34b75b803f5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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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佑和柳碧竹听着他们两个争论笑得合不拢嘴。破天给他们两个头上各自敲了一下：“你们两个小丫头越来越没正形了。”逐浪6c02b66876f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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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秋离亲昵地抓起破天的手，撒娇似的说：“怀远哥哥，你和夕若姐姐也要个小孩子好不好？秋离一定给他起个好听的名字！”逐浪8a101c0208c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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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一说，席上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莫秋离一直对破天的感情无法释怀，如今怎么会这么自然地说出这样的话？秋离也注意到大家的讶然，很轻松地露出甜美的笑容：“怎么了啊？干嘛这么看着我？破天和夕若是天作之合嘛，我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啊，怀远哥哥？”她说完俏皮地朝破天眨一眨眼睛。逐浪fc00dbe8f3f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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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是真的想通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勉强不来的。只是从前一头钻进死胡同里怎么也出不来。何必再自欺欺人呢？就算他曾是南宫怀远的时候，也只是把她当成夕若来爱。他一直以来都只是她的哥哥啊，怎么就糊涂了那么久，在那一对璧人之间扮演了那样多余的角色。逐浪2723bc1e85f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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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成为莫秋离的时候，也有人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她也会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呢。逐浪9b343548f82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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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破天高兴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显然也极欣慰她如今的觉悟。秋离听到这个称呼，突然想起了那个一直叫她“丫头”的人，龙魄。一时又有些难过。逐浪349f4cdd233c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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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佑听着他们的谈话，脸上的笑容也不觉淡了一层，他问破天：“夕若姑娘……是你的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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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笑着点头：“是的。在我的生命里她是唯一的妻子。”逐浪ff427cf6565d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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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定也很爱她。”逐浪c5f47dcb058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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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她。只是……一直没有说与她听。我对她不够好，与东方兄你比起来，我真是个失败的丈夫。”破天含着笑，却是痛苦悔恨的表情，“我想弥补她。我要寻她回来。”逐浪aa24a8e033c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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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碧竹听到这话向东方佑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异样。东方佑似乎也有些不太自然：“如果她回不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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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愣住。沉默，半晌才又开口：“那与你失去柳姑娘的心情是一样的。”逐浪363c7caa092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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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东方佑沉默了。他定定地看了柳碧竹很久，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而后缓缓地转向破天，低声地说：“我明白。那是生不如死的……”东方佑微微闭上了眼睛，忽的紧紧抱住了碧竹，仿佛下一瞬间她便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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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世间事，怎能两全？逐浪ce956f4559a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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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第十七章　血竹箫（2）
　　　　　　　很久没有空闲欣赏这样安宁的夜。尤其是在农家小院之中，搬着小木椅坐在庭园里，执一把凉扇慢悠悠地扇着。南砚笑着看天上的星星，突然生出了一颗颗数过的兴致。从前不是没有这样的夜，只是没有这般心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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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陷入了多么可怕的执念当中？被那份绝望而无望的爱恋日日夜夜地折磨，毁了自己的容貌声音、毁了自己的生活，甚至毁了自己的心。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啊，她怎么不明白？她从来不会勉强她爱的人，她只是一直在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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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莫秋离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却比她看得透彻。相同的境遇，秋离能早早地抽身而出，她却为此深陷沉沦。逐浪f646bdfed8a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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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晟爱的是夕若……从来都只有夕若，她明白得很。她才不会像东鸢那样愚蠢地不肯承认这一点，东鸢的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在她看来是可悲可笑！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她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悲凉——她们如此相像。是不是在其他人眼里，她也是这样一个那样可笑的女人？逐浪4a8d3d10409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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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过去了。到底多少年了？逐浪3e0599c8f77b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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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记得了。她甚至连深爱的那个男人的面貌都记不完整了。她只记得那是个美丽的男人。美到连骄阳也无法比及他的光芒，只要他站在那里，就必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所以连她也无法幸免。甘愿飞蛾扑火般地为他奉献了一切。爱上承受不起的爱，那就是万劫不复，她如今才知道。逐浪997e499435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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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长老？”有人在她身后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她回过头去，微微坐正了身子。声音仍是嘶哑：“原来是银狼大人啊。”逐浪2db3e25ae2bb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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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笑着上前坐在她身边：“就直接叫我银狼吧，我叫你南砚。”逐浪7be68d82969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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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笑起来：“其实一路上倒也与你熟悉了。只是听过天朝第一杀手太多惊世骇俗的丰功伟绩，一时还无法习惯离你这样近。”逐浪5e1780271e7b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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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话可说得在下汗颜。魔医南砚的大名才真是叫人闻风丧胆——救一人杀一人，以命抵命。平日哪敢想认识你？”逐浪a5c8553b4f5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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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一笑：“这话听起来可不像在夸我。”她顿一顿，“那是年轻时的规矩，现在并不像那般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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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道：“一个天界杀手一个冥界长老，若不是现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怎么可能这么悠闲地坐在一起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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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微笑，摇摇头：“这话说的不对。现在我们两个呢……一个是天朝除名的杀手，一个是冥朝除名的长老。论起来都是平民百姓，哪一界都不算的。”逐浪d8b1c1e1579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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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点头笑着：“嗯。都是无家可归的人。”逐浪87dd144e12f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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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刚想说点什么，一转头看见银狼腰际系着的那个绣袋，想起自己原先与他竟还有那么段往事，忍不住很轻地“哧”笑了一声。银狼见她看着自己的绣袋，只以为她在笑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袋子往里面收了收，道：“让你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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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见他误会，也并不解释，反而顺着误会说下去：“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带着这么个女人的东西，活该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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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习惯了。”银狼尴尬地挠挠头，那窘态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我是想也许哪日还能碰见那位姑娘，就顺便把这耳坠子还给她。”他又顿了一顿，道，“我怕她又弄丢了，所以打算连着袋子一起给她。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样的绣花袋子么？我也不是很懂，是花神教我的。”逐浪ecfc0c308668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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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朴实的话、很纯净的表达，却仿佛瞬间拨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南砚低声笑了起来，这笑声里却显然带了些不一样的味道，只是银狼当然听不出来：“明明是每天都带在身上，即便是真碰到了她，也好意思说是顺便还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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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被她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我也不太明白女人的心思……不如你教教我。我要是见到了她，这么说可好？你听听看，”他清了清嗓子，又道，“我就说——姑娘，你上回丢的这只耳坠子正好被我捡到了，我今天又正好带在身上，正好今天再次碰见了你，我正好物归原主，正好……”逐浪3a5c87d0bed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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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见他这么一本正经地演练，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逐浪0fe2a2cfc553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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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窘迫地停了下来，问：“怎么？是不是这样说还是不太好？”逐浪1fc1a325d0d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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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笑：“不是不太好，是太不好了。一句一个‘正好’，怎么会有这么多‘正好’偏让你一个人给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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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这才察觉到，低头笑了一笑：“这倒也是。我只是怕那位姑娘觉得我太唐突了，说是正好的话才不至于吓到她吧。”逐浪14eed2fd568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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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觉得好笑：“呵呵，你这个准备了两百多年的‘正好’……”逐浪48f1a9cd21d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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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两百多年。”银狼突然打断她的话。他的声音变得很认真：“是三百四十二年零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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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五天？”南砚重复着他的话，突然喉头有些哽咽了。他居然记得这样清楚。逐浪6fdb35afe7a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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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按天朝历法来算的。”银狼微笑着：“我告诉自己会等她五百年。”逐浪c1c185d177a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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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问：“五百年以后呢？”逐浪37d9decd17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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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低下头慢慢地将掌心合起。他紧紧地握住那个绣袋，露出认真的笑容来，像是说着一句极平常的话：“那就再等下一个五百年。”逐浪9da5498e12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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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砚愣住。在绝望中支离破碎的心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一点点苏生过来。听见心里那层层漾开的笑声了么？看见眼角闪烁着星子般光亮的眼泪了么？这样一句轻轻的话语，突然间飘进耳朵里，顺着血液流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缓缓地敲开了心间紧闭的那一扇门。逐浪d9a135045e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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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做银狼的男子，他没有龙晟那般夺目的容貌，他也不会说出龙晟那样生动华美的语言。他只会安静地坐在你的对面，也许是低着头，甚至带着一丝羞赧，会用最朴实无华的字句告诉你。他说：我会等你五百年……再一个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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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还不够么？逐浪8f1f41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