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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鹤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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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萍怔了一怔道:“真的?”
    方雪宜道:“自然是真的,兄弟曾想当年先师既能一一将他们制服,为什么我就不能呢?所以,贤弟相助之心,兄弟只好心领了。”
    安小萍吁了一口气道:“果真是如此,我倒真的不便插手了。”
    方雪宜微微一笑道:“贤弟,除了这五大魔主而外,匡扶武林正义,要做的事还很多,只怕到那时,兄弟还得借重贤弟呢?”
    安小萍闻言,娇笑了一声:“方兄……”
    她似乎有些娇羞,也似乎有些失望后的惊喜,是以,方兄两字出口,下面的话,就有些说不出来了。
    方雪宜虽然不能完全了解她刻下的心情,但约略的也体会到她的娇羞之意,当下淡淡一笑,道:“贤弟,在下有一件事一直想说,不知当也不当?”
    安小萍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接道:“什么事呢?”
    方雪宜笑道:“先师曾经说过,贤弟家传武功,正好克制了龙行八剑,不知是否属实?”
    他突然有此一问安小萍似是出乎意料之外。
    她怔了一怔,道:“方兄,你不信吗?”
    方雪宜暗道:我怎会不信呢?但他口中却道:“这个,在下果然有些奇怪……”
    安小萍道:“方兄果然不情的了。”
    方雪宜点了点头,接道:“贤弟,在下所谓并非纯然不信,而是有些奇怪。”
    方雪宜道:“当年贤弟的祖父进入中原,威镇武林之事,贤弟可曾知道?
    安小萍笑道:“当然知道。”
    方雪宜沉吟道:“令祖退出中原之故,不用说,贤弟也听到过了。”
    安小萍道:“当然嘛!”
    方雪宜笑道:“这就是了,令祖当年退出中原,据说乃是因为……因为……
    安小萍瞧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祖父乃是败在龙行八剑之下,芳心之中大为高兴,知道方雪宜对自己果然十分尊敬,当下接道:“方兄,我爷爷败在你师祖剑下,才退出中原的。”
    方雪宜怔怔地道:“不错,先师也是这么告诉我,所以我才觉得其中甚是矛盾。”
    安小萍笑道:“什么矛盾?方兄,这事我是听我爷爷亲口讲的呢!”
    方雪宜道:“既然令祖口述,那是不会错的了。”
    安小萍道:“本来不错呀,方兄,你可是……”她忽然住口,不往下说。
    方雪宜道:“贤弟,我并非不相信几位老人家之言,只不过……”他顿一顿语音,长长一叹气,道:“是了!令祖返回东海之后,重新研创了这门武功,才会……”
    安小萍不等他说完,便自格格一笑,道:“方兄,咱们不谈这件事好吗?”
    方雪宜一愣,喝道:“为什么?”话已出口,才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大,连忙笑了一笑,接道:“贤弟,这事非要弄明白不可。”
    安小萍见他忽然这么固执,倒也大感意外,耸肩道:“方兄,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
    方雪宜忖道:“我并未有什么心可担啊……”只是,他口中却道:“贤弟,在下向来不喜欢做那半吊子的事,此事若不弄明白,我怕要寝食难安了!”
    安小萍呆了一呆,道:“方兄,你真蛮!”
    方雪宜失声笑道:“是吗?贤弟,先师在告知我这事之时,隐约提过,先师曾在东海住了很久。”
    安小萍道:“你知道了?”
    方雪宜一怔道:“知道了什么?”
    安小萍道:“你师祖传了我爹的武功?”
    方雪宜闻言,心中一震,忖道:“师祖原来传授了她爹爹武功!”
    忽然问,他脑际灵光一现想到安小萍所说,她娘要她击败剑神之故,会不会与师祖传授武功有关?
    一念及此,不由自主地脱口道:“我又明白了。”
    安小萍一愣,笑道:“方兄,你又明白了什么?”
    方雪宜道:“贤弟,那天鹤斩武功,令堂学过吗?”
    安小萍道:“没有!”
    方雪宜心中越发地有了着落,但仍然装作不知道地问:“为什么令堂不学?”
    安小萍道:“这……因为没有人教她嘛!”
    方雪宜道:“令尊不曾传授于她?”
    安小萍道:“没有。”话音一顿,接道:“方兄,这天鹤斩武功不但我娘不会,就是我爷爷也没有练到八成火候呢!只有我爹爹一人完全记下了这套武功。”
    方雪宜点头一笑道:“是了!令尊只传了你一人,这才引起令堂的不快,而且怀恨到家师身上了。”
    安小萍闻言,睁大了眼,道:“你怎会知道了?”
    方雪宜笑道:“猜出来的!而且——”
    安小萍不信地摇头道:“我不信你猜得出来。”
    方雪宜笑了一笑,接道:“当然猜得到,先师留在东海那么久,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待办,而你东海武功又可以克制龙行八剑,这其中只有一个道理。”
    安小萍接道:“什么道理?”
    方雪宜道:“先师祖和令祖的才智,创下了一门新的武功。”
    安小萍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方兄,你对了。”
    方雪宜笑道:“果然这天鹤斩是出自先师祖的传授了,只是,他们两位老人家又怎么想到,令堂居然因为先师祖不许她习武功,而怀恨在心呢?”
    安小萍神情一黯,道:“方兄,家母……她已经被先祖废去一身武功,你又何必怪她?”
    方雪宜道:“贤弟,我并未真的责怪令堂啊!不过在下还有一事不解!”
    安小萍道:“什么事方兄不明白?”
    方雪宜道:“令尊正值盛年,为何突然谢世?”
    安小萍两只大眼中忽然出现了泪光,沉吟了一阵,道:“方兄……”
    方雪宜瞧她似是有着难言之隐,忙道:“贤弟,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安小萍摇头道:“方兄,这事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我爹是因为我娘活活气死的。”
    方雪宜愣了半天,道:“有这等事?”
    安小萍道:“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师祖龙老前辈传授了我爹武功,我娘天天逼着我爹要他传授,但是,我爹因为答应过龙老前辈,天鹤斩武功,传女传子,却不传妻妾之戒,所以一直不曾答应。”
    方雪宜道:“那也用不着死啊!”
    安小萍道:“方兄,我娘的性情,原来就十分乖僻,自从她未能习练天鹤斩武功以后,变得更是不近情理,据说她曾经几次想暗中在你师祖身上下毒……”
    方雪宜一惊道:“这……太过分了。”
    安小萍道:“可不是?否则我爷爷也不会气得废去她的武功了。”话音一顿,接道:“我娘武功被废以后,龙老前辈也已回转中原,不久我就出世了。”
    方雪宜道:“令堂有了骨肉,性情应是变好了吧?”
    安小萍道:“没有。”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姑娘,令尊到底是怎么死去的?”
    安小萍道:“气死的。”
    方雪宜自是不大相信,皱眉道:“尊大人乃是身具极高武功之人,怎会被令堂气死呢?”
    安小萍长长一叹道:“方兄,此事说来丢人得很,何况又关系到家母的名节,我实在难以启齿……”
    方雪宜一怔道:“原来……如此……”话音一顿,立即接道:“姑娘,既然你不便启口,那就不要说了。”
    安小萍感激地一笑,道:“方兄,关于家母之命,妾身是不会奉行的了。”
    方雪宜沉吟了一阵,道:“那……姑娘不是不孝了吗?”
    安小萍摇头道:“长者乱命,做晚辈的可以不受啊!”
    方雪宜微微点头,接道:“姑娘说得也有道理。”
    语音一顿,又道:“何况令祖和令尊都不许她这么做,姑娘不遵母命,那也不算什么大错的了。”
    安小萍笑道:“可不是?妾身是遵行爷爷和爹爹的遗命嘛!”
    忽然之间,她显得十分高兴,那本来似喜宜嗔的粉面,越发出落得十分标致,只把方雪宜看得呆了。
    安小萍举手掠了掠鬓边长发,笑道:“方兄,我……”突然,她住口不语,迅快地低下头去。
    敢情,方雪宜那发呆的神情,使她大感羞涩。
    方雪宜忽然不闻话语,吃了一惊,略一定神,这才觉出自己这般呆看着一位女孩儿家,实有些失礼。
    当下连忙移开了半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望着江中浊水,说道:“姑娘,咱们已然出了三峡天险了……”
    安小萍虽然一身文士打扮,但她举动之间,依然不脱女儿腔态,这时,不由自主地举袖俺口,红着脸抬起头来,低应道:“是啊,咱们只顾说话,把这一带的风光,全部给错过了……”
    忽然,宋妥打舱中大步行来,笑道:“你们只知聊个不停,可知此刻身在了何处吗?”
    方雪宜、安小萍同时脸上发烧,讪讪一笑,不曾答话。
    宋妥指着那右手的一带山势,笑道:“那尖尖的秃峰,己然是荆门山之峰!”
    安小萍闻言,道:“荆门山?莫非已经过了宜昌了吗?”
    宋妥摇头道:“还没有那么快,不过再有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安小萍皱着眉道:“宋老,咱们应该起旱了。”
    宋妥道:“到了宜昌,咱们就由旱路走当阳,过宣城,越襄阳,直奔河南省境。”
    方雪宜剑眉耸动,笑道:“这下水船可真快……怪不得李白有那千里江陵一日还之句呢!”
    宋妥哈哈大笑道:“老弟,这一段水程,江流似箭,一日千里,也是意料中事,何况咱们这一条快舟,又正如青莲居士所谓的轻舟哩……”说话之间,宜昌城已然在望。
    宋妥回顾了舟子一眼,向方雪宜道:“老弟,你和安姑娘打点一下衣物,老朽就去开发船资。”
    方雪宜挥手打怀中取出一片金叶,递了过去,笑道:“宋老,晚辈这儿有钱。”宋妥两眼一瞪,摇头道:“你怕老朽付不起吗?”
    方雪宜怔了一怔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宋妥道:“既然不怕老朽付不起,你不将这金叶收回?”
    方雪宜无可奈何地摇头道:“这本是为了晚辈之事,怎可要你老破费呢?”他说话之间,宋妥已向舱尾行去。
    安小萍瞧着方雪宜笑道:“宋老古道热肠,方兄,你莫要为这点小事不安了。”
    方雪宜苦笑了一声,道:“这位老前辈真是一位奇人……”说话之间,已将那金叶揣入怀中。
    安小萍嫣然一笑,道:“方兄,你在舱头瞧着他们拢岸,妾身去收拾衣物……”
    不等方雪宜多说,一扭头进了舱内。
    这时,船已缓缓泊向岸边。
    方雪宜举目打量那宜昌岸上,只见往来行人辐凑,显得十分热闹,而且沿岸一带,舟揖林立,一片熙攘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拢岸以后,三人尚未踏上跳板,那宜昌城中的客栈伙计,已经抢先跑上船来兜揽生意了。
    方雪宜眉头一皱,正自寻思如何应对,只见宋孚大步行来,向那五六名伙计扫了一眼,喝道:“咱们是专程前来拜候贵地飞龙府朱大官人,你们这等拉拉扯扯,不怕朱大官人怪罪吗?”
    那四五名伙计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换了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拱手为礼,一语未发,悄悄退去。
    方雪宜怔了一怔,道:“宋老,朱大官人是谁?咱们真要去见他?”
    宋孚笑道:“朱大官人乃是长江三龙之首,在江湖上倒也很有名气。”
    方雪宜从未听说过长江三龙,此时宋孚说出口来,倒叫他难辨真假,不知是否真有朱大官人了。
    安小萍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道:“宋老,那长江三龙,可是水上工夫甚是了得吗?”
    宋孚道:“不错!”
    方雪宜道:“宋老,听你之意,莫非咱们真要去看那长江三龙?”
    安小萍接道:“宋老,咱们如是要去,你老总得先给我们说一说这三个人吧?”
    宋孚笑道:“要说,当然要说……”语音一顿,接道:“这长江三龙乃是结拜兄弟,为首之人,名唤朱皓,人称飞龙无影。”
    安小萍笑道:“飞龙无影?那是说他的轻功身法,一定十分了得?”
    宋孚道:“不错,三龙之中,以他的功力最高。”
    方雪宜道:“另外两位呢?他们也叫什么龙吗?”
    宋孚道:“老二是神龙太岁赵不凡,老三人称玉龙主剑崔少华!”
    方雪宜略一沉吟,接道:“宋老,他们三人在江湖上是好是坏?”
    宋孚道:“若论他们三兄弟的为人,倒也算不得是什么坏人,不过……”
    方雪宜道:“不过什么?”
    宋孚道:“武林中的几大门派,对他们三兄弟可从来不肯交往。”
    安小萍道:“那是为了什么?”
    宋孚道:“这个……当今武林各大门派的子弟,都自视太高,像他们这些独行独往的草莽英雄,就不为他们所喜了。”
    方雪宜道:“不错,照你这么说,这三兄弟也不是什么坏人?”
    宋孚道:“不错,长江三龙在武林之中,倒也算得是几条铁挣铮的好汉,咱们既然来到宜昌,何不借此机会让他们会见一下两位少年英豪?”
    方雪宜笑道:“宋老,你这是讲的何等道理?应该是咱们去拜见他们才是呀!”
    宋孚道:“都是一样……”说话之间,竟然上岸而去。
    方雪宜、安小萍相互一笑,随在宋孚身后上得岸来。
    宋孚领着两人,穿过了几条热闹大街,来到一处府第之前,笑道:“到了。”
    方雪宜抬目打量,只见这座府第的气派,十分不小,迎门的一块黑漆金匾,竟然是大书“宜昌第一家”五个字。”
    方雪宜忖道:“这等口气,不嫌太大了吗?到底是江湖人物,难脱桀骜之气……”寻思之间,宋孚已上前叩门。
    不稍时,黑漆大门呀然开启,一名年纪五十望外白苍发,当门面立,他一眼瞧见了宋孚,立即堆上了笑容,连连作揖道:“老奴只道是谁,原来是宋大侠,快快请进!”说话之间,肃客入内。
    宋孚大笑道:“朱大侠可在府中吗?快快通报,就说宋某为他请来两位朋友……”
    老苍头闻言,目光在方雪宜、安小萍身上一转笑道:“可是说两位公子?”
    宋孚道:“不错!”
    老苍头道:“宋老请稍待,老奴这就禀告东主!”转身入内而去。
    宋孚微微一笑,向方雪宜道:“老弟,看来这长江三龙都在家中的了。”
    方雪宜心中暗道:“那老苍头并来说明,怎见得三人都在家中呢?”
    他转念之间,忽然听得门内传来哈哈大笑道:“宋兄,什么风把你老吹来了?真是想煞兄弟了……”话音未已,只见一位白发白须貌相清瘦的中老年人,快步打门内行来。
    宋孚哈哈一笑,道:“朱兄,你好呀!”
    敢情这位年级七旬的老人,正是“飞龙无影”朱皓。
    朱皓抱拳一笑道:“托宋兄的福,这一向顽躯倒也粗健地很。”说话之间,目光转向了二小,道:“适才老奴朱福言道宋老为兄弟领来二位少年佳宾,莫非就是这两位老弟吗?”
    宋孚大笑道:“不错!”
    朱皓目光在两人身上不停的转来转去,忽然大声笑道:“好资质,好禀赋……宋兄,这两位老弟怎么称呼?怎的不为兄弟介绍?”
    宋孚大笑道:“朱兄,咱们入内讲话行吗?”
    朱皓闻言失笑道:“是啊,兄弟真是糊涂了,哪有要客人在门口说话的道理?来,来,快请入内……”转身肃客入内。
    三人入得大厅,分宾主坐定,立即有青衣小婢送上香茗。
    朱皓容得三人润过了唇喉,笑道:“宋兄,这两位老弟,英华内蕴,显然是年轻一代中的高手,不知是哪啦高人子弟?”
    宋孚微微一笑,替朱皓介绍了二小来历。
    朱皓只听得呆了一呆,道:“这位方老弟乃是剑神的传人吗?”
    方雪宜连连抱拳道:“朱老多多指教!”
    朱皓突然长长一叹道:“不敢,不敢,剑神陈大侠大名,老朽耳闻已久,只是缘挫一面,引为终身憾事……”语音一顿,接道:“令师近来可好?”
    方雪宜黯然应道:“朱老,家师也已过世了。”
    朱皓怔得一怔,道:“什么?剑神陈大侠也已归道山了吗?”
    方雪宜道:“正是,先师已在月前坐化了。”
    朱皓不禁顿足长叹道:“好人不能长寿,真是天道何在啊!”话音一顿,回头向宋孚道:“宋兄,陈大侠仙去之事,那五大魔主可曾知晓?”
    宋孚道:“知道了。”
    朱皓脸色大变,道:“糟了!”
    宋孚道:“糟什么?”
    朱皓道:“想那五大魔主一直不敢明目张胆地为害武林,就因为有着剑神陈大侠在世之故,如今陈大侠一死,只怕那五大魔主,就要兴风作浪了。”
    方雪宜忽然一笑道:“朱老,在下认为他们不敢。”
    朱皓道:“老弟,你不知道那五魔的为人,他们一生一世,所怕的也只有令师一人而已,而今剑神竟然盛所早逝,他们已然别无所惧,只怕这武林之中,马上就要出现腥风血雨的局面了。”
    宋孚闻大笑道:“朱兄,你也大胆小了,剑神大侠虽然仙去,但他还有传人在世,谅那五大魔主也不敢张狂到哪去了!”
    朱皓闻言一呆道:“宋兄……”
    宋孚道:“怎么?你莫非不信兄弟之言?”
    朱皓接道:“不是不信,只是……”
    宋孚道:“只是什么?你认为方老弟太年轻,不是五魔对手,是不是?”
    朱皓苦笑道:“宋兄,果然说对了……”
    宋孚道:“朱兄,有关五大魔头的事,你朱兄大可不用挂在心上,方老弟既是陈大侠弟子,自然不会放过五魔的了。”语音一顿指着安小萍:“朱兄,这位安老弟的先人,朱兄可能也曾有过耳闻。”
    朱皓皱眉道:“但不知是哪一位?”
    宋孚道:“数十年前,东海有一双奇人夫妇,进入中原,大败九门派之事你可记得?”
    朱皓道:“记得……”忽然脸色一变,道:“莫非这位老弟,就是那双奇人夫妇的后代?”
    宋孚道:“不错,那一双奇人,正是这位老弟台的祖父母。”
    朱皓沉吟了一阵道:“奇人奇事,兄弟常常悔恨当日年幼,未能目睹那两位奇人的英武,不想数十年后,却能见到他们的子弟,真是平生莫大快事……”
    安小萍这时略一欠身,笑道:“朱老过奖了。”
    宋孚眼光一转,笑道:“朱兄,赵、崔两位老弟呢?怎地不曾见到?”
    朱皓忽然一叹道:“宋兄,赵、崔两位贤弟因事去了中岳了。”
    宋孚一怔道:“嵩山吗?”
    朱皓道:“不错。”
    宋孚道:“他们去那嵩山作什么?”
    朱皓道:“少林寺方丈入云大师有佛贴到此,邀约我等前往相助,老朽因为与那寺中几位长老曾有恩怨,所以不曾前去,只由赵、崔二位贤弟应约而往。”
    宋孚略一沉吟,笑道:“朱兄,那少林寺可是有什么麻烦?”
    朱皓目光在方雪宜身上一转,道:“据那入云掌门人,在传柬之上传言,乃是五魔之中有人要霸占少林,作为号令中原的总坛!”
    方雪宜只听得剑眉一扬,失声道:“他们好大的胆子,但不知是五魔中的哪一位?”
    朱皓摇头道:“传柬之上并未说明。”
    宋孚皱眉沉吟道:“看来这少林之事,果是十分紧迫的了。”
    朱皓接道:“如不紧迫,那入云大师也不会传下佛贴,邀人相助了。”
    安小萍忽然一笑道:“宋老,晚辈先前没有说错吧?八成是那天魔女了。”
    宋孚点头道:“不错,定然是天魔女作怪……”
    朱皓闻言,脸色忽然一变,道:“天魔女吗?”
    宋孚道:“正是此妹。”
    朱皓长叹道:“宋兄,五魔之中,以那天魔女最为狡猾难斗,倘若这为祸少林之人,果真是她,中原武林道上,只怕终将沦入魔道了……”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方雪宜只看得心中大为感动,暗道:宋老没有说错,这长江三龙兄弟,倒也是正人君子,仅仅从他这等忧愁武林同道沦落之心,即可看出他们当非离亲叛道之人。
    他思量之际,忽然听得安小萍笑道:“朱大侠,那天魔女虽然狡猾阴狠,但她如想残害武林,只怕还没有那等气候!”
    朱皓闻言,呆了一呆,道:“安少侠此言,可是说那天魔女不足为害吗?”
    安小萍道:“她本就不足为害嘛!”
    朱皓怔怔地看看宋孚,苦笑了一声道:“宋兄,初生之犊不畏虎,这位老弟,可是豪爽得很。”
    宋孚淡淡了笑道:“安老弟说得不差,那天魔女真想独霸武林,大概还差得很远。”
    朱皓之意,本是讽刺安小萍口出狂言,碍于初见,不便宜指,这时听得宋孚竟然也帮着安小萍讲话,心中不收由得大为不解,皱眉道:“宋兄,别人的能耐,你可以推说不知,但这天魔女的一身武功,你这位大漠神手应是明白得很,如是她蓄意为祸,陈大侠而后,又有谁能阻止得了她?宋兄,安老弟年轻气盛,不把那魔头看在眼中,乃是可喜之兆,但宋兄也这等想,岂非有点儿不明白了吗?”终于,他忍不住直截他说了心中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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