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曾记得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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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拾起杂志翻阅起来，被丢下的雨桐感到自己也没什么事可做便趴在沙发上小憩。房间内的背景音便是森在盥洗室中不时发出的水声和医疗摩擦的声响，虽然不是什么天籁之音，倒也让人感到闲适。之前连续发生了太多事情，倒有些不适应这样恬淡的气氛了。雨桐苦笑一下，终于沉沉地闭上双眼准备去小会一下周公。
　　
　　“你的身体没事吧？”
　　
　　还没能眯多久便闻一句问话，雨桐缓缓睁眼发觉忍的视线并没有从杂志中收回，仿佛刚才这句话只是如同“你今天饭吃了吗”一般稀松平常的问候。
　　
　　赖在沙发上和人对话毕竟有些失礼，雨桐支起身子：“没事，你呢？”
　　
　　“你说呢？”翻过一页，碧色的瞳眸稍稍转动了些角度，终究被几些过长的发丝遮挡住了。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好吗？”
　　
　　诡异地扯了扯嘴角，忍翻身坐起，杂志被随意地扔到了一旁。只见那个笑容玩味的少年伸出右手，对雨桐亲昵地招了招示意她过去，自己却什么话都不说。
　　
　　“你这是干嘛？”
　　
　　眯眼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忍你倒是说话啊……”总觉得这种笑容让人背后发毛，雨桐警惕地做出防御姿势。
　　
　　招手的姿势换做了掌心平摊，看着那面零星布着老茧的手掌雨桐不意间想起了很多以前的片段，想都没想便将自己的手重叠了上去。
　　
　　“又对我掉以轻心了吧？”话音落下，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忍便将少女拉了过来。雨桐感觉自己临空几秒之后便落入他人坚实的怀抱，一阵阵属于人体的温度驱使她加速了鼓动，全然忘记了该做些什么，唇口张合着愣是讲不出话。
　　
　　金发少年从身后抱着她，左手按住雨桐的口鼻示意她不要做声，右手则很是利落召唤出自己的暗器，只是隔空一滑便见他的手腕垂下了几点血迹。
　　
　　等等，难道又是那个仪式！！！
　　
　　终于明白对方的意图，雨桐加大了挣扎的力度。可不知忍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在此时禁锢着她动弹不得。眼看那些低垂下来的血液再度布满自己的胸膛，雨桐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暖意入侵，瞬间包裹全身。
　　
　　她并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种仪式背后肯定有什么代价，只是忍从来不会提起，也不打算告知，这让雨桐的内心越来越不安。
　　
　　继续这样真的好吗？
　　
　　的确，自从忍开始时不时地供血给她后，原先那些伤痕开始逐步消失，并且即便森在战斗中受伤也不见得会如此快速地反应在雨桐身上。这样的结果本是让人放心的图景，她却无法率直地感到高兴。
　　
　　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后果肯定是忍牺牲了什么换来的。
　　他要她好好的，却不知她心里的愧疚。
　　
　　“Votto　mayami　ce　tui。”喃喃着念完最后的咒符，手腕上的刀痕随即消失，少年松开了钳制。相较第一次术式，两人间的默契程度显然是上升了，并且输血的过程也快了不少，若不是这样即便是忍也断然不敢在森在的情况下就进行术式。
　　
　　“忍，你还是不准备告诉我你的代价吗？”指尖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虽然没有血痕，可血液融入的热度还没有减退，雨桐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想多了，哪里有什么代价？”惬意地在一旁支着脑袋，金发少年笑得开朗，“从哪里听来的这套？”
　　
　　“你别瞒我，肯定有代价！”继续这样无知地依靠他人实在太过不合个性，雨桐拉着忍的衣服不松手，“魔法和契约都是等价交换的东西，怎么可能有这么恰到好处的事情，不但解决了我和森契约的代价问题，还不要任何代价？”
　　
　　“我说没有就没有，这不是你该在意的事情。”
　　
　　轻易地从雨桐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忍本想要走到森那边看看他清洗的进度，谁知刚起身走了两步便听到门铃作响，只能挠着脑袋走到玄关开了门，同时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哑然地张大嘴巴：
　　
　　“你们……怎么会来？”
　　
　　（TBC）
　　

　　　　　　　　　　　

第　36　章

　　　　（三十六）
　　
　　银发男子略显不满地挑眉，右手却早已撑上了门面，稍事用力便让房间门厅大开。无视拦在身前少年窘然的神色，他径自抬起脚步走了进去。
　　
　　“漠然先生？还有……旬？”同样没能料到来人的身份，雨桐愕然地叫出了声。她匆忙地从里间跑出来，视线来回反复在到来的两人之间，“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整片秋茗中学都是我的管辖地域，我到这里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吧？”俨然是一副理事长的面容，漠然正了正衣领。
　　
　　旬发觉此时大家的视线全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赶忙解释了起来：“拜托，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我好歹也是这里的学生啊！！”
　　
　　“可你又不是住宿生~凑什么热闹……”适时地补上这么一句讥讽，忍满眼的调笑神色。
　　
　　“藤堂忍！”旬果然被刺激到了，朝前猛地跨了一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总是针对我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咯~”面露“连这种问题都要问，果然是白痴”的表情，金发少年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一番动作让一旁的旬感到额角直暴青筋。
　　
　　好在这个时候森似乎料理好了那堆衣服，极其贤惠地搬着一桶衣服从房间深处的盥洗室走了出来。一眼扫到外室的情形不免感到几分不解，将衣物放到桌面，他微微皱眉：“你们杵在这里我没办法晒衣服。”
　　
　　一瞬周遭不约而同地静谧下来，黑发少年理所当然一般地再度搬起衣桶走了出去。
　　
　　或许是对一个作为前执行者后天使骑士的人无比惬意地在家洗衣服这件事感到难以适应，森都已经走远了大家依旧集聚在门口那狭小的空间。好在雨桐终于从这份震惊中惊醒过来，拉扯着那堆人走到内室去了。
　　
　　森再度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正巧在走廊上遇到了找寻雨桐一起吃饭的良辰，暗自猜想这次漠然和旬的来意或许就在William事件，便拉上良辰一起踏入门去。听闻门把转动的声响，团坐在沙发上的众人纷纷投过视线。黑发少年对于这样的情形早有猜想，因此没有过多的动摇，倒是良辰本就莫名其妙地被拉了一路，刚进门就不得不被众人的视线扫描很是尴尬，便用手肘撞了一下身旁的森：“喂，这算怎么回事？”
　　
　　“早木良辰，没错吧？”未等这边有任何解释，漠然便站起身来直面立在门口的少女。
　　“理事长，您在这里做什么？”
　　旖旎地勾起笑意，银发男子微微地转动头部的角度，几束银丝划过眼眶与闪着银色的瞳眸彼此辉映。稍事前行两步与对面的两人缩短距离，漠然屈身压低音调：
　　“William的事，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
　　
　　“什么？突袭？”接过命令书端详一遍后，William将其重重地敲在了桌面上，“主教，这太仓促了！”
　　
　　“这是元老会的决议，你无权反对。”收回架在桌上的双脚，博士调整了一下姿势，“William，这是我们对你的期望，明白吗？”
　　
　　“主教，这和期望无关，我在陈述事实！”指尖直指书面材料的第一页，长身男子的眼中迸射出零星的火花，“秋茗中学区域我才刚去过，现在Vincent和rancisco绝对已经提高了警惕，不适合再度行动！”
　　
　　“……你是要违抗命令？”
　　“我说过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玩味地打量面前的男子，原本坐在老板椅中的博士用脚随意一撑便促使整张椅子旋转了几圈，身影在落地窗种反射出来，每一次都产生微小的变化。William明晰地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微微地眯起双眼，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伸手取过桌上的文件翻阅了几下，博士淡淡地投出一个眼神：“William，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警觉地绷紧了神经，William的神色依旧掩藏得很好：“您在说什么呢，我可是一点都听不懂。”
　　
　　用指节夹起那堆资料递向前方，博士的笑容更为深邃。他不急不缓地开口，言辞全数落入对方内心，敲出最为震撼的音节：“现在不说也没关系，反正迟到都要说~”
　　
　　“您这说法对我可不公平呢。”浑身的细胞都本能地倾诉着危险的信号，William屏住呼吸。
　　“想要公平对待的话就要遵守我们的游戏规则，明白吗？”
　　
　　起身将资料全数塞给William，博士推门而出。凝视着依旧摇曳不止的门面，浅淡发色的男子轻声叹出一口气。伸手中袋中掏出那枚挂坠极其熟练地打开，两人相拥而笑的照片再度落入眼帘。他机械般地将那枚相片放置到资料空缺的照片处，一旁黑体标明的名字此刻放大了无数倍，似是又勾起了些回想。
　　
　　William专注地凝视着手中的物件，开始感到来意不明的焦躁。为了驱散这份焦灼，他收起挂坠小心地放入口袋后闪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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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忽然多了两人，晚饭的材料显然是不够了，雨桐觉得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着一定的魔法基础，如果真的有敌袭到来可以与之对抗的也是他们，既然如此与其在这里无所事事不如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下去，便起身悄悄出门，准备到附近的集市上去购置点菜品。
　　
　　秋茗中学虽然远离闹市区，可山脚下倒是有一个较大的集市，基本上生活所需的东西都可以在那里买到。雨桐从抽屉中摸出几张良辰塞给她的符咒放在包里，小心翼翼地推门往集市去了。
　　
　　一路寂静，雨桐一边盘算着身上所带的资金可以买到多少东西一边不住地踢山道上的小石子，眼看一颗较大的石子被踢到了远处打起了转，这才有了些行走在地的实感。刚想急行两步加快速度，却猛然被一个巨大的拉力所制，没来得及喊出任何呼救的话语便感到口唇上端附上了他人的手掌，顿时连大气都出不了一口，就这样被对方拖入了一旁的草丛。
　　
　　有没有搞错，在这种地方被莫名其妙的人抓住！少女急切地扭动挣扎着，趁对方手稍微松开的间隙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迫使那人松开了钳制。
　　
　　好机会！满心欢喜地脱离被束缚的感觉，雨桐连滚带爬地向外冲去。
　　
　　“……封闭。”
　　
　　仅仅从唇齿间挤出这两个字，通透的障壁便轰然拔地而起，将快要逃离的女孩困在了封闭的空间中。雨桐难以置信地敲打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屏障，大声地呼喊着。谁料这面通体透明的屏障不知掺入了什么奇怪的物质，眼前明明有数人不意间经过，却没有一人注意到这边的动向。仿佛这片封闭空间隔绝了现实，让雨桐处在了真空一般。
　　
　　“你到底……！”愤懑地转身想要责问，雨桐的声音在出口瞬间收回了喉间。
　　
　　飘扬的淡色发丝，略长的部分垂在额角附近若有似无地遮掩着那人的眼神。此时他的脸上已然消去了初见之时的丛生咒印，脸色白净剔透。
　　
　　“不要紧张，我只是来问你一些事情而已。”似是没有出手伤人的意思，男子将两手都放入口袋中。
　　
　　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走不出去，雨桐深吸一口气放弃了脱逃的计划，转身直视对方：“说吧，你要问我什么。如果是良辰的事情，比起问我不如问你自己的心比较好吧，William。”
　　
　　闻言愣了一下，William随即苦笑了出来。他抽出手来抚过自己心口，神情再度纠结起来：“如果问它可以知晓一切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
　　
　　“你什么意思？”
　　
　　小心地上前两步与雨桐缩短距离，William露出近乎疲累的模样。他伸出手指直指少女的胸口，缓声道：“……我只是，想借你的能力一用。”
　　
　　最初的确是被他的行动吓了一跳，可静下心来听取William的叙述后雨桐还是知道了不少以前未知的事情。原来她自己的能力是伤口或者患处的时光复苏和倒流，如果可以熟练掌握的话，想要使用的时候只需以身体的一部分触碰患者的伤口，便可以使当事人回想起和那个伤口有关的一切，能力再高一些的时候甚至可以让伤口处的时间倒退，回到没有受伤的时刻。这种能力和普通的治愈术不同，虽然最终结果看起来都是治愈系，可雨桐的能力在治愈伤患的同时能够唤醒沉睡在伤口上的记忆，换句话说就是，只要她的能力等级足够高，便可以让任何收到记忆束缚的人重拾记忆。
　　
　　尽管觉得这种能力太过神奇，但William的神色异常认真严肃，怎么都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雨桐决定认真对待这件事。她皱眉立在男子身前，满眼不容置疑的坚决：“既然你是知道这些来找我，你心里是不是已经对现在的自己有怀疑了？”
　　
　　不语，William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无疑是个好机会，之前一直不知该如何单独调出William而烦恼，这下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这些有关能力的事情她只是这样似懂非懂地听了一遍，自身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就连她是否真的拥有这样稀少的能力都是未知数。这样的她，真的可以如愿唤起William以前的记忆，让他想起自己天使骑士的身份和良辰的事情吗？
　　
　　“我……”从来没有试过发动什么能力或者魔法，雨桐有些不确定，“我真的做得到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相对于雨桐的斟酌态度，William从始至终态度就很坚决。不管这次术式能成功到什么程度，他都在内心有了某些确定。
　　
　　至少他知道，那个叫做早木良辰的女孩真的与自己的过去有着斩不断的关联。
　　
　　抓住雨桐的手抵在自己肩膀，William稍稍侧过头露出一条骇人的伤疤。少女的指尖颤抖着抚过那段色彩略深的皮肤，带起幻觉般的银色光晕。
　　
　　“深呼吸。”
　　
　　听从男子的指示，雨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摒除杂念，把思绪集中在一件事上。”
　　
　　闭上双眼，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心思全都聚集在让William恢复记忆这件事上。周遭的声响全数被这个透明的障壁遮挡在外面，雨桐没有费太大了力气便沉静下了心情。William有感于眼前少女掌握魔法的速度之快，微微地张了张嘴。就在这时，原先飘摇不定的银色光晕逐渐汇聚成一条闪亮的光缎，将男子肩上的伤痕全数包裹起来。
　　
　　“就是现在，下命令吧。”
　　
　　本只是由一根手指牵引着的光缎瞬间长出了无数条细小的缎带，一端绕过雨桐的手腕，一端则片刻不离地伏贴在William的皮肤之上。雨桐依稀感到属于人体的温度顺着那些银色的丝线传递过来，她缓缓地呼气：“记忆狭间的精灵们听从我的命令，将遗失的时间和记忆找寻回来！”
　　
　　银线像是通晓人的言语一般顺从地活动起来。它们不断生长延伸，不一会儿便将男子受伤的肩头包裹完整。从丝线的间隙依稀可以看到包裹内层若隐若现着暗淡的光辉，白色的光点在漆黑一片中不断冲撞破裂，又以很快的速度再度集结开始下一轮攻击。原本占据大部分面积的黑色在几经撞击后终于不堪重负地裂出了缝隙，雨桐抓住机会灌输了更多的意念，细小的白色光点轰然涨大，将所有空隙填充完毕。
　　
　　“嘶——！”
　　
　　肩部突如其来的剧烈痛感迫使男子微微地屈起了身子，他尽可能小声地倒吸着空气，却无法很好地止住额角冷汗的滴落。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无论是看到那个挂坠的时候还是在教会快要想起什么的时候，这一阵阵的疼痛便会席卷而来。即便确定自身没有受到任何外伤的情况下，依旧会被这种深入骨髓的痛楚给搅乱平静的心绪。William紧紧地咬住下唇坚持着，不多时便在嘴角垂下了一缕鲜红的血痕。
　　
　　“William，你没事吧！”
　　
　　雨桐没有想到这个术式会带来这么巨大的反作用，仓皇中想要收回手。William见状忙抓住她的手腕，重重地摇头：“不要停！”
　　
　　如果说这是曾经忘记了重要的人所必需承受的惩罚，不妨来得更加猛烈些吧。让我可以知道，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错过了什么，又伤害了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光冲破层层包裹迸射出来，电光火石的幻觉之后涌现而出的是一片绵软的气泡。每一个圆球中都小心包裹着一颗晶莹透亮的晶体，它们环绕着William，似是在等待他去回收。
　　
　　迟疑地望了雨桐一眼，William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地举起右手，纤长的食指缓缓地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气泡，小心地戳了下去。
　　
　　指尖在气泡壁的牵引在触到了内核的边缘，一股电流顺势飞溅而出，径直打入男子的大脑，唤起一阵又一阵的晕眩。
　　
　　似曾相识的画面在眼前盘旋，William不能分辨这些影像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只是尽力压制着肩部的痛楚。画面中的女子笑得如此甜美，她半眯着眼亲昵地蹭过他的臂膀，浅淡却坚定地诉说着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诺言，又是那么撕心裂肺地对着天空叫喊着他的名字。
　　
　　这些事情他不记得。
　　不……是他本不应该记得。
　　
　　但，不得不承认，这些事情早已埋藏在他的骨血之中，即便记忆中没有，身体也会无比诚实地做出反应。
　　
　　“……良辰……”
　　
　　不确定地喃喃出这个名字，四周的气泡全像是被这声呼喊唤醒了一般全数聚集到了一起。它们彼此交错环绕着攀爬上William的身体，一颗一颗地融了进去。
　　只是那么一瞬的时间，原先被尘封的记忆全数唤起，每个细节都如同刚发生过般的隽永鲜明。William哑然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不敢相信他之前居然会把这么多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记忆的回溯太过集中，此时的他有些承受不住。
　　
　　“啊————————————————！！！！！！！！！！！”
　　
　　一声难耐的高喊伴随着明亮的光芒一同炸裂在空中，雨桐伸手挡在眼前方才没有被那抹亮光闪到眼。环绕在手腕上的阴线已经断裂，四周的障壁不知何时也消散开去，来往的行人不时投来讶异的目光凝视着她这个杵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少女。
　　
　　William呢？
　　慌乱地四下张望，周边根本没有William的踪影，这片地域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从一开始便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
　　不禁有些怀疑之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梦，雨桐蹲坐下来观察那片土地。就在刚才，几秒前，她明明和William一起站在那里，进行所谓的记忆唤醒仪式。那个术式的成功与否只有William自己知道，而现在却不见他本人的踪影。
　　
　　雨桐无计可施地起身走出草丛，殊不知此时不远处粗大树干后隐藏着的男子正缓缓滑坐地面，随手将一只已被摧毁的监视用咒符插入身旁的土中。粗重地呼吸着，William扯开自己衬衫的领口。夺回的记忆量大大超越了他的预料，身体无法很好地适应才会产生拒绝反应。一边抑制着自己头部肿胀一般的恶心感觉一边拼尽全力起身，他摇摇晃晃地朝着草丛深处走去。
　　
　　无端封印了他最宝贵记忆的代价，应当是时侯取回来了。
　　
　　（TBC）
　　

　　　　　　　　　　　

第　37　章

　　　　（三十七）
　　
　　“雨桐你跑到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了！！！”
　　
　　意料之中的，前脚刚踏进门就听到了良辰的怒吼，雨桐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从身后取出两只袋子：“那个，去买菜了。”
　　
　　与紧张感毫无关联的理由让屋内的人个个感到心累，大家皆以自己的方式无视了这段对话后又重新回到了讨论状态。雨桐将买来的东西堆到厨房后便蹭到了大家的讨论圈中，细细聆听一遍终于掌握了大概的走向。
　　
　　原来在她出门的这段时间，大家已经大致商量好了对付William的方法。就漠然的说法，William的魔法所属为风系，并且现在魔力增幅没有准确的数字衡量，因此让同等法系的森去对抗是不明智的。而旬本身魔法就不是很强，土系魔法也不见得可以盖得过强风，至于同时能够掌握火系和雷电系的忍，本来应该是最佳人选，可他自己表示最近需要积蓄能量，没有多余的魔力用于对抗William。一方排除下来，正面对抗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漠然身上。不过那个银发男子似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展开，欣然地接受了安排，不过他提出唯一的要求便是将良辰带在身边。
　　
　　这个要求乍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