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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基米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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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希尔教授把我训了一顿,不然,我要是不知不觉中养成这个习惯,以后会害死我,也会害死别人。”

甄爱的心震动了一下。

经过刚才那一通不留情面的斥责,他对希尔教授的情绪却是,完全的感激?

他的心,该是有多开阔!

她突然很想参与其中,小声说:“能……给我讲讲这两条错误吗?”

言溯的神色稍微松缓,道:

“第一点,当时现场画像时,我说过保留一两条错误的权利。如果当时有完整而专业的团队,队员之间就可以互相补充纠正。不完善的信息很可能耽误时间或是抓错人。

尽管后面杰森的一切都符合我的描述,但我们不能通过结果验证过程的正确性。

我今天确实冲动了。

第二点,我过分依赖了犯罪心理和行为画像。”

甄爱不解:“可是我觉得很神奇很正确啊!”

他很简短地说:“在现在这个社会,很多正常无害的人也会经常出现反常的心理,或异常的行为。”

甄爱一愣,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当时听到言溯的画像描述时,她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其实仔细一想,自己也是。可她会报复社会把无辜的人炸飞吗?

她不会。

“心理侧写只能缩小范围,不能锁定罪犯。FBI行为心理分析小组在实际画像的过程中,也要根据法医,法政,信息调查等各种信息一遍又一遍地反复修改画像。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案子。

FBI行为分析小组对组员的要求是,10年以上的经验。你就知道FBI对这个神奇的学科有多谨慎了。”

言溯规规矩矩地陈述,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了一些,却染上了一丝自责的羞耻,

“希尔教授一直跟我说,在抓捕罪犯的领域,从来没有单独某个神奇的学科,也不会有单独某个神一样的罪犯克星。有的,是大家共同的努力。他是对的。我今天却忘了。”

甄爱听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好,总有这些无私而一丝不苟的人。所以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英雄,但也没有那么多的冤屈。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怎么了?”他自嘲似地一笑,再不说话。

甄爱的心咯噔一下。她扭过头,望着窗外流动的风景,轻轻地蹙了眉。

是因为,他给她的那个承诺吗?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加上希尔教授训斥言溯的一段,是因为不想误导读者。那个,其实心理画像的作用远远没有小说和电视剧里写的那么有戏剧性和神奇色彩,它的专业性和谨慎性也不是电视剧里可以描述出来的。

FBI当年分析连环杀人犯richardtretonchase的时候,就是根据现场调查啊,证据分析啊,各种资料的'免费小说'整 理,好了好久,一次次修改了的行为画像。

比如说有时候吧,看犯罪心理的时候,有一种,怎么说呢,感觉罪犯画像和心理描述什么的,在周围的生活中很常见。

再比如,可以随便去网上搜一下抑郁症症状,会发现很多条躺枪,但是,真的是么?不尽然吧。

业余和专业还是很有区别滴,尤其实在这些严谨的学科里。

(爱^__^爱)……

27琵琶和鹦鹉螺

医院检查显示甄爱并没有大碍;只是耳廓处有轻微的皮外伤;涂点儿药就好了。

言溯在纽约的曼哈顿区也有公寓;所以欧文和甄爱都没住酒店,而是住在他家。

甄爱回家把自己好好清理了一遍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走下楼去客厅时望了一眼静静的电梯——欧文还没回来。

只有言溯一人在。

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有点儿湿,换了身白色的棉布t恤和长裤;正坐在台灯下看书。

甄爱倒了两杯水;放一杯在他身边;自己则捧了一杯,窝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慢吞吞地喝。

言溯瞟了一眼茶几上的玻璃杯,复而垂眸看书;随口问:“还不睡觉?”

“习惯了晚睡,睡不着。”

言溯不说话了,心思重新回到书上。

甄爱问:“欧文这几天都不见人。他在忙什么?”

言溯想了片刻,没有回答。

他是知道的。

欧文说要去查一查甄爱的过去。那天他对言溯说这事的时候,言溯先是鄙视了他的职业操守,然后对他此行的成功性表示了深深的怀疑。毕竟,证人的资料保密程度极高。

可其实,他也有些好奇。

比如今天,就发生了好几件不同寻常的事。

甄爱见言溯埋头不语,以为自己打扰了他看书,刚想要起身离开,言溯却抬头:“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听一贯清心的人说出“好奇”这个词,还真是难得。

“什么事?”

灯光下,他的眼瞳黑黢黢的:“今天在现场,为什么你知道是白线?”

甄爱料到他会这么问,并不惊讶。

她重新靠近沙发里,抱住双腿,淡淡道:“我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合上了书,眸光静静锁在她身上:“所以?”

甄爱不太习惯他的直视,低低地垂下乌黑的睫羽,便遮去了眼眸中的一切情绪。

她从来都不会倾诉,也不会聊天。

可今天,哥伦比亚大学的林荫道上,他不是说很想了解她吗?

那句话很神奇,她突然也想被他了解。

想了解,就要先知晓吧?

“那个人给了我一个遥控器,黑白键控制着黑白线。我请求他,不要这样。他说好吧摁下白色键吧,那样就不会爆炸了。”

淡乳色的灯光里,她的脸白皙得近乎透明,没有丁点儿波澜起伏,仿佛说着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故事,

“我知道他是个恶魔,他一定不会告诉我正确的答案,所以,我选择了相反的按钮。可很显然,他早就猜到我会怀疑他。结果就是,我摁了黑色的键,爆炸了。”

言溯垂眸,抚摸着手中的书,波澜不惊地问:“死的人,是你的第几任特工?”

“不是,”甄爱轻描淡写,“是我妈妈。”

言溯清俊的身影陡然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抬眸看她,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没有哪怕一丝的悲伤,看上去就像已经麻木了。

可,不,他很确定,她并非麻木,而是经历的一切在超出她的承 受'TXT小说下载'范围时,她就会选择本能地缩回去,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来看待,不悲不喜。

看着她平静而苍白的容颜,他的心头突然涌上一阵陌生的疼痛。

“我并不伤悲。”

她静静地,“我的父母被称为是世纪末最邪恶的科学家,很多人都认为他们该死,认为他们的存在是对人类的威胁。或许我想杀死她吧……爆炸后,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她失神地重复着回忆里的内容,

“他说:我都告诉你正确答案了,为什么要选择错误的呢?你想杀死她对不对?果然是恶魔之子!”

她歪了头,看着虚空:“我的父母确实是坏人,没错。”

言溯脸色阴沉,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何其残忍!

他定定看她:“他是谁?”

甄爱转着水杯,若有所思:“一个没有真实身份的人,不是谁。”

言溯一愣,瞬间又明白。

那样邪恶的组织,成员之间互相的接触必然严格受限,身份通常也只有一个代号。确实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任何线索。

他蹙着眉,沉默良久,很想再问点儿什么,可看着甄爱安静得不寻常的容颜,终究是止住了。

脑海中却回想起甄爱仅有的几次提到她母亲的情形。

没有任何性格外貌上的描述,没有任何情感方面的流露,有的只是机械地重复她母亲说过的话,哪怕很小时候听过的话也能重复出来。

这种回忆的方式,很古怪,很不正常。

她,真的认识她的母亲吗?

言溯轻轻地敛着眼瞳,莫名感到一种不祥而阴谋的气息,可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如果不能解决问题,说出来的一切都是空话和徒劳。

“我去睡觉了。”甄爱喝完了水,漠漠起身。

言溯却微微一笑:“喝完水就睡,对肾不好,而且明天早晨起来眼睛会肿。”

甄爱捧着空空的水杯,侧身立着,进退都不是。

言溯仰头看她:“作为交换,我也讲一个和炸弹有关的故事给你听吧。”

甄爱想了想,退后一步,四平八稳地坐下:“嗯,这样才公平。”

言溯看着她淡定听故事的样子,又笑了。

老天!他真喜欢她这种性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偶尔缅怀过往,从不沉溺悲伤。不拖累自己的路,不打扰他人的心。

只是,尽管他喜欢她这种性格,却不妨碍他百分之百地心疼她。

他看她几秒,无声地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喝了几口水,把杯子和书稳稳放好,这才靠进沙发里,十指交叉放着,一副准备认真说话的姿态:“我准备好了,聊天吧。”

甄爱:……

他自说自话:“今天的事,其实我以前也遇到过。7年前,有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甄爱认真看他,微微来了兴致。

她从来没听过他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一个人。

言溯敲着手指,问:“你看过汤姆克鲁兹的碟中谍吧?”

甄爱点点头。

“那个人几乎是用了电影里才有的技术,神出鬼没地入侵美联储中央银行,指纹、视网膜、温度感应、重力感应对他全没用。他还制造十几处假火警,把银行大厦弄得一团糟。最后成功地偷走了十亿的财富。”

“十亿?”甄爱愕住,“那么厉害?”

言溯眸光暗了暗,话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奇怪腔调:“哦,原来你喜欢这种男人?”

甄爱微微一愣,继而捋一下耳边的碎发,心跳加速地小声道:“我对高智商的男人没有抵抗力。”

可言溯这个笨蛋没想明白,他极度阴沉地皱了眉——甄爱为什么喜欢他?我比他智商高!

他平复好脸上的表情,有意无意地说:“咳,他是我的同学,智商195。”

甄爱一开始没听明白这无厘头的话是什么意思,脑子绕了几个圈之后,无语了,某位智商197的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骄傲自负。

不过,言溯你这只好斗的小公鸡,你的智商就高人家2点,你好意思说你吗?

甄爱轻轻瞪他:“说重点。”

“我们都是希尔教授的密码学博士生,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当时,中央银行的系统有好几次被侵入。警方曾经请我们过去筛选密码。也就是这好几次的过程中,我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怀疑那几次侵入都是他的试验。可等到我最终确定的时候,他已经带着10亿跑了。”

令甄爱意外的是,说到此处,言溯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愤怒或是不甘,反而有点儿淡淡的遗憾,

“他消失了,可我还是一个人找到了他的目的地和藏身地点。见到他的时候,他全身绑着炸弹,10亿却不翼而飞。我学过拆弹,那次是我第一次用在实战上……”

甄爱抱着双腿,身子紧张地僵硬:“你太乱来了,万一一个闪失,你会死的。”

“是在郊区,只有十几分钟,叫拆弹专家根本来不及。而我,很想救他。”他的语气中有极淡极淡的伤感。

“最后是玻璃匣子里的黑线白线。他说遥控器在车里,让我摁黑色的按钮。”

言溯沉默良久,

“我没有分析他当时的心理状态,听了他的话,结果,”

言溯平静地做结束语:“他死了。”

甄爱愣住:“他为什么这么做?”

言溯没回答。

他其实也很想弄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越是聪明的人往往越珍视生命。

可如言溯一样桀骜的那个人,为什么选择死也不肯说出那10亿的下落。

甄爱见他不说话,也不问了。

现在的言溯是平静的,脸上是一贯的淡然自若。

可她感觉到了他的疑惑和伤感。她听得出来,他和那一个同样绝顶聪明酷爱密码的人,或许是惺惺相惜的。

亲手葬送一个像朋友般的对手,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她脑中忽然想起,Marie说过言溯骨头不好,还说他是个奇迹。她心里一颤,试探着问:“你,其实被那次爆炸伤到了吧?”

言溯抬眸看她,很是平常的表情:“哦,坐了一段时间的轮椅。不过,养成了沉思的好习惯。”

过去的伤痛,或许刻骨铭心,却被他这么风淡云轻地揭过去了。

甄爱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也不好多问,便缩在沙发上,愣愣地坐着。

言溯却突然像是被提醒了,望她:“你擦药了没?”

“什么药?”

“那就是没有了。”言溯扭头,吧台上,还摆着从医院拿回来的药盒。

他皱了眉,睨她一眼,“真不省心!”

甄爱:……

几刻之间,他已经坐过来她身边,拆开药膏,挤了一小点在食指肚上,复而看她,命令的语气:“转过头去。”

甄爱不太好意思:“我自己可……”见他脸色阴了一度,闭上嘴,乖乖地侧过头去了。

言溯凑近,低下清亮的眉眼,伸着食指,轻轻碰了一下甄爱的耳朵洞洞口,茸茸的,像某种小动物。

待到把药粘上去之后,他又悉心地把它抹匀。

药膏凉丝丝的,在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耳朵上铺陈开。

灯光下,小丫头光露的脖颈细腻如瓷,竟有荧荧的光。言溯不经意垂下眼眸,目光顺着她清秀的锁骨而下,宽松的睡袍里,有一抹窈窕的阴影。

言溯突然间心跳加速,立刻从沙发上蹿起来,直直站着。

甄爱莫名其妙地仰头看他:“擦好了么?”

言溯一字一句地说:“嗯,好了,早点儿睡觉吧!”说完,一溜烟跟逃命一样,就窜上楼梯不见了。

甄爱望着那迅速消失的白色身影,眨巴眨巴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言溯近乎落荒而逃地跑去自己房间,哗啦锁上门,身体里那种奇怪的炙热好像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户,春夜的凉风呼呼吹进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去心头的焦灼。

又站立半晌,拿出手机,手指飞快移动,找到了“CIA;AgentB(中央情报局,B特工)”的号码,发了条短信出去:

“Search:thechildofevil!”(搜索:恶魔之子)

十分钟后,手机嘀嘀一声:

“Sealed。”档案封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wakeup扔了一个地雷

阿离扔了一个地雷

28药,恶谎言,恶作剧

两年前;

新泽西州newlington镇郊公路附近;

凌晨;

小树林。

瓢泼大雨中,黑色的夜幕吞没了大树底下的深蓝色车辆。四周没有任何光亮。

只有滔滔的风雨声。

渐渐;树林深处一道道手电筒闪闪烁烁;逐渐汇集,萤火虫一般慢慢流向那辆深色的面包车。

凌乱而暴躁的车门开关声此起彼伏;穿着雨衣的年轻高中生们陆续上车。

坐在驾驶位置的红雨衣少年不耐烦地扔下雨衣;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他一头鲜红的头发;发尖的雨水簌簌地坠落。

他骂骂咧咧:

“众议员的女儿了不起啊!我爸还是财政部长呢!她哪儿来的臭脾气?这么大的雨,说跑就跑,找了半天都不见人。让她给我死在这树林里好了!”

“你说什么?”后排中间的绿雨衣少年愤怒了;跳起来要和他理论,却被旁边几人拦住。绿雨衣少年有一双湖绿色的眼眸,金发白肤,漂亮得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后排束着马尾的女生冲红头发的男生嚷:“凯利,你闭嘴!”

“我闭嘴?”凯利恶狠狠地嗤笑,“刚才是谁说话把罗拉气走的?我记得好像是你吧,戴西?”

叫戴西的女生不说话了。

“都别吵了!我们要统一战线!慌什么!”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少年叫托尼,他看上去是最大的一个,黑发黑目,似乎最有权威。他一呵斥,车内便安静了。他随即又道,“现在该怎么办,继续去找她,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金发碧眼的绿雨衣少年斩钉截铁:“一定要先把罗拉找回来。”

这下,坐在前边的凯利没有反对,只是近乎讽刺地笑:“我无所谓,反正想走也走不了。”

所有人一惊:“什么意思?”

凯利掏了根烟,打火机打半天都没有火星,一把烦闷地扔开火机,道:“刚才罗拉那个疯子抢方向盘,害得车从公路上冲下来。撞到油箱,漏油了。”

“太诡异了。”坐在后座的另一个少年个子最小最瘦弱,黑框眼镜衬得他脸色更加发白,他嗫嚅道,“会不会是那个人的报复?我们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吧,万一那个人追过来杀我们怎么办?”

一瞬间,车厢里死一样的静谧,只剩外边呼啸的风雨和无边的黑夜。

他身旁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当即就鄙夷地看他:“齐墨,你也太胆小了吧。那个什么玻璃上的字就是恶作剧涂鸦,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她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

中间最漂亮的金发美少年冷哼起来:“没半点关系?安娜,你倒是第一个收拾东西窜上车,不肯度假非要连夜赶回去。”

安娜脸色僵了,咬牙半天,一字一句念出他的全名,甚至包括中间名字:“哈里·西蒙·帕克!要真是有谁来报复,第一个该杀的人就是你!”

哈里脸色一白,阴沉沉看着她。

安娜一愣,自知话说重了,又别过头去看齐墨:“都是你疑神疑鬼。哼,那件事是个意外,除了我们几个,没人知道。谁来报仇?谁会替她来报仇?”

个子小小的齐墨看着她,骤然脸色惨白如同见了鬼,眼睛似乎要瞪得大过他的黑框眼镜去。他苍色的面容映着车窗外的狂风骤雨,格外渗人。

安娜:“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齐墨惊愕地瞪大眼睛,声音像鬼一样飘渺:“安娜,你的,后面。”

安娜瞬间毛骨悚然,见车厢里的其他人脸色都变了,吓得浑身发抖,僵硬地扭头去看。

车窗外黑风雾雨,树叶像鬼手一样招摇,玻璃上全是雨打的水珠,却映出清晰的图形和字迹。一个小小的五角星,旁边一行英文字母:youaremymedicine。你是我的药。

这正是她们在海边度假酒店的水果刀上看见的。

齐墨细细的手杆哆哆嗦嗦的:“那,那不是林星情书的最后一句话吗?”

再平凡不过的一句话,却让车内所有人的心里蒙了一层深深的恐惧。

齐墨抓着头,死死盯着那块玻璃,发疯似得重复:“他追过来了,他来给林星报仇的。他追过来了!”

“闭嘴!”安娜尖叫一声,扯扯嘴角,扭曲着面容极力笑笑,“不可能。我们开车走了2个多小时,他不可能追上。这个字母一定是灵异……”

可一瞬间,她闭了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黑色的眼珠像是要从眼眶中崩裂出来。她身旁的其他人亦是同样的表情。

即使是车厢里有那么多人为伴,每个人却都被吓得浑身僵硬,一张张被雨夜映得死白的脸上,全是惊恐和震吓。

那块写了字母的玻璃上,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轻飘飘地被狂风吹过去,不出半秒,又轻飘飘地吹回来。

像钟摆一样,晃晃荡荡,摆来摆去。

偶然风止,摆动的物件隔着玻璃窗的雨幕,终于清晰——竟是谁的一双脚。闪电一过,森然的惨白。

“啊!!!”好几声凄厉的惨叫刺穿风雨交加的夜幕,却很快被树林吸收,一片静谧。

#

等到大剧院音乐汇演的那天,言溯忽然不想去了。因为那天,刚好中央公园有一场茱莉亚音乐学院的露天交响乐会。

伊娃家住在纽约,欧文从一开始就叫上了伊娃。结果,四个人分开。欧文和伊娃去看音乐汇演,言溯和甄爱去露天音乐会。

春季交响乐会晚上八点准时在中央公园举行。

言溯的公寓就在中央公园附近,两人一起步行过去。

那时天已经黑了,城市的灯光却很明亮,映得灰暗的夜幕中一道道白光。

公园周边车流熙攘,人声鼎沸,偏偏他们两个安静无声却又步履很快地行走着。

言溯换了件薄薄的风衣,依旧是他最钟爱的黑色,双手插兜,眼睛望向虚空,似乎是在出神,步子一开始极快。他走路一贯如此,速度快得都可以起风。

可某个时刻像是想起了对甄爱的承诺,便立刻收了脚步,温吞吞的,速度慢得像蜗牛。

一路过来两人都无话,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好问他。因为她知道,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思考,她不好打扰。

可现在是去听音乐会的,脑袋休息一会儿都不行么……

甄爱低头想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汽车刹车声。她一愣,朝那声音的方向扭头,就见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向她这边,瞬间平移过来。

她什么时候一个人跑到路中央来了?

甄爱狠狠一惊,下意识地想后退或是跑开,可她的身体在这一刻根本不听使唤,运动能力完全滞后于脑中的想法。

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朝她撞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手臂却被谁抓住,身子整个儿地被扯了回去。全世界的车灯路灯在她面前旋转,混乱中,她看到了言溯满是惊愕的眼眸。

下一秒,紊乱的汽车滑行声戛然而止,而她猛地撞进了他温热的怀里。

他拉她的时候,用力太猛,结果她撞过来,连带地推着他连连后退几步,一下子撞到路边的梧桐树干上。

这一番撞击不轻,他吃痛得微微咬了咬唇,树干猛地一摇晃,冬末的枯叶就着春天的新叶簌簌地坠落,洒满了两人的头发衣衫。

甄爱愕然看着他,隔了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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