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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月销寒-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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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离皱着眉倚在墙角,显然知道还有人在他身边,直到几肆在他身边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睁开眼睛:“你是谁?”

几肆笑了笑,心想孟离若不是遇着了墨冉痕也定可以称霸一方:“我是谁你应该很清楚。”

孟离靠着墙的头动了动,从鼻子里发出声冷哼:“想必这半人不妖的气息是花几肆独有的。”

“死到临头在嘴上还不愿落人下风,果然嚣张。”几肆听了也不气,倒如开玩笑般,“不想我花几肆的大名已经如此有名。”

孟离瞥了眼几肆,发出两声轻蔑的笑声:“你来这里是来对我用移花宫出了名的酷刑的?”

“这等粗活儿轮得到我来做么?”几肆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你做个交易的。”

“哦?我当真不知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可以利用。”孟离冷冷地逼视几肆。“再者,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几肆道:“我素来听说孟离以‘仁治’闻名,尤对妻儿爱护有佳,今日看来却是个冷血之辈。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

孟离一听愣了一下,急忙叫住她,脸色苍白地问:“你是说我妻儿也被捉来了?”

几肆料定了他会如此,缓缓转身,嘴角挂着抹冷笑:“你以为就你的那些伎俩就能瞒得过宫上潇?”

孟离双拳紧握,提高音调:“你们若敢……”

不等他说完,几肆便一道紫光打得他又吐出几口血:“移花宫有什么不敢的?”

孟离趴在地上。鲜血从他身上流出,神色万分痛苦,十指将地上石板扎出十个窟窿。

几肆负手,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当初我未嫁于墨冉痕之时,宫上潇欺我未见过世面,曾带我来这牢里,一只手便卸下一个女子的胳膊。女子痛极,却因被拔了舌头,只能如野兽般痛嚎。随后,她仍不解气,竟令士卫将女子丢进装满毒虫的缸里,任凭我如何劝也无比于衷。”

孟离看着几肆,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几肆笑了笑,转身作势要走。

“说你的交易!”孟离大吼,叫住几肆。

几肆满意地点了点头,三言两语间于孟离达成了交易。孟离还算识得形势,答应几肆的要求,条件只是让他的部下与妻儿好走。

几肆出了监房,仍旧扮作士卫跟在非鱼身后。她相信非鱼绝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便没作任何叮嘱。她找到一处地方换回了衣裳,除了除身上的味道,端了碗草药回到流银殿。

墨冉痕正在池中沐浴,池上烟雾袅袅。他见她回来,便向她招手:“肆儿,过来。”

几肆顺从地走到浴池旁,将草药放在一旁,捞起池中的一条方巾替墨冉痕擦起背。墨冉痕侧过身看她,手指轻轻划过几肆的脸,心痛地蹙眉道:“几日未睡了?”

几肆摇头,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也没几日。”

墨冉痕从池中站起来,行云流水地穿上衣服,抱着几肆将她放到床上,如哄孩子般哄她入睡。

几肆很配合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脑海里却思绪纷涌。只要孟离将话放出去,她便只需注意替他圆谎,便能将宫上潇至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是宫上潇树大根深。恐怕不是她容易撼动的,一不小心就可能弄巧成拙。再则,她也必须弄清宫上潇与朱颜的关系,否则后患无穷。

她想了许久,终于扛不住困意,在一只手有节奏的轻拍之下很快入了睡。

这一觉睡得好生长,期间她做了几个梦。一是花府,一是琼华上清冷的身影,但最真实的还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着她道,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喃道:“肆儿,能娶你为妻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六张机 七张机 第一三八章 施计(二)

几肆醒来时,时间已不知过了多久。她刚一睁开眼便听侍女说紫光阁里聚了宫中一干元首。不知正商讨着什么要紧事。几肆寻思着许是孟离的行动开始了,马上起身穿衣,随意整理了整理往紫光阁赶去。

紫光阁前她微微停了下,将自己的呼吸稳住,以防止让人看出她是心急赶来的。她又偷偷往阁里看了眼,见果然是孟离,才抬起脚走了进去。

众人见她来停了争论,齐齐称了声“夫人”。她点点头,看着满身血污的孟离眼中配合地闪过丝诧异,略作了停顿,疾步走向墨冉痕。

墨冉痕看了眼几肆,转而问地上跪着的孟离,眼神如刀般犀利:“你是说潇私吞你的元丹,并放你离开?”

孟离的目光扫过几肆,神色恰到好处地不屑和冰冷:“我孟离再不济也曾是一方妖首,宫主要杀便杀,我受不起宫主如此抹黑。”

孟离的话音刚落下,只听“忽”的声,宫上潇竟如鬼魅般出现在孟离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目眦欲裂地低吼:“你说什么?”

孟离在半空中挣扎着。脸憋得通红。几肆恐他被宫上潇掐死,便暗暗向非鱼使了个眼色。非鱼会意,身形一闪轻松地卸了宫上潇手上的力。孟离“啪”地声掉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宫上潇欲擒非鱼未遂,转而回头狠狠地盯着几肆。

几肆装作疑惑,正要开口发问,就听一旁坐着的倾寐悠悠道:“潇长老杀人未遂,怎的还这般看着夫人,莫不是潇长老还想背上条大不敬之罪?”

宫上潇眼中杀意毕露,一股不同于她的力量的妖力倾泄而出,众妖齐齐看向她,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几肆自然地迎着宫上潇的目光,悠闲无比地用两指轻敲扶手。

有勇无谋,喜怒形于色。凭她的脑袋居然还能在长老的位上稳坐这么多年,诚然,墨冉痕对这个共生一水之妖是相当看中的。几肆心里生出许多醋意,凭现在的境况,她若不死于自己之手,亦不会安生得意下去。

宫上潇看也不看倾寐,道:“那夫人能否解释非鱼长老又为何出现在石景山?我记得,宫主可没派他去吧?”

几肆一眼扫过墨冉痕,见他双眼微眯,一脸冰冷地看着宫上潇。

“非鱼,你便向潇长老解释解释,好让她听明白了。”几肆在最后几个字上加了狠意。

众妖的眼里划过丝了然,宫上潇好生不识相,偏生惹宫主夫人动了气。宫主极其护短。将夫人视为珍宝,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此番纵使是夫人成心害她,她如此行径亦不过是在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非鱼上前一步,面不改色道:“宫主为玄明宝鉴所伤,夫人托我去寻雪山冰蚕,来替宫主疗伤。”

众妖纷纷又将目光投向宫上潇,宫上潇狠狠地瞪回去,众妖马上收回目光。在她未失势之前,他们对她还是忌惮的。宫上潇出了名的记仇,谁若给她记上了,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几肆向非鱼扬起抹微笑,转而看向宫上潇:“潇长老可都听清了?”

宫上潇紧泯着唇,看着墨冉痕不语。

紫光阁中的气氛紧张如一条紧绷的弦,孟离的声音“嘣”的声将弦拉断,他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宫上潇道:“宫上潇,枉你还身居高位,却诚然一介宵小之辈。以放过我妻儿为由诈我元丹,事后仍将我妻儿掳来。你不曾想到,你与那名为‘朱颜’的女子通信。欲谋副宫主之位的事碰巧被我撞见。如今我一说,你以为你还能安坐在长老的位上?”

几肆听了孟离的话着实一惊,这番话却是她不曾令他说的。果然,她还是低估了这个孟离,他这次不仅是在帮她,也是在替他自己报仇。

倾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孟离,语气平和:“原来,潇长老竟对我不服气。移花宫一向是能者居之,若潇长老胜我一筹,副宫主之位自是潇长老的。”

烟栖暮若有若无地看着宫上潇,唇角一扬:“依副宫主所言,那暮该是众长老之首了?”

几肆瞥见低下众妖脸色皆不大好,却不能公然暴露不满之情。

烟栖暮似是达到了目的,轻描淡写地道:“暮只是一句玩笑话,诸位不必在意。”

众妖的脸色愈加不好,只是一句玩笑话,烟栖暮可曾将他们放在眼里?

只见宫上潇脸色苍白地看着孟离,忽然眼里闪过一丝凶光,一道紫光过去孟离的心口上被射穿一个大洞,将怒气宣泄在了毫无妖力的孟离身上。几肆皱眉,想必这次孟离是必死无疑了。眼前瞬即亮起层绿光,将迎面而来的血腥之气挡下。

孟离的身体重重撞在柱子上,血溅了一柱子都是。落在地上时,他的眼睛是闭着的。

“宫上潇身为宫中长老竟与外人联手谋取副宫主之位,对本尊与夫人不敬,私杀孟离,监守自盗。本该逐出移花宫,但念其以往功绩,仅废除灵力准许以宫众身份留在宫中。”墨冉痕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抬了抬头,“来人,将宫上潇关进牢房,思过三个月。”

几肆将头靠在墨冉痕身上,看着士卫将孟离的尸体和宫上潇一并拖了下去。想起孟离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话传到她脑海中,他说:记得。

对于孟离,她是敬佩的。且不说他直面死亡从容不迫,还能将宫上潇拉下水,就单凭对妻儿的爱就能让她动容。

倾寐脸上看不出喜怒,也未向墨冉痕说一句话便径自出了紫光阁。

适时,阁中一片静默。

几肆看着柱子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觉得当是时候讲了,便开口道:“孟离乃一方妖首,在妖界声誉不错,便将他厚葬,其家属和忠心的部下皆喂了毒陪葬。诸位意下如何?”

众妖皆无议,纷纷道:“但凭夫人处置。”

几肆点了点头,侧目去看墨冉痕。墨冉痕神色平淡,牵了她的手轻声道:“我们回流银殿吧。”

几肆一言不法地走在墨冉痕身边,两人一路沉默着,偶尔撞着几个人便向他们微微点头。几肆走得心不在焉,竟没见到脚前的台阶,一脚踏空被墨冉痕及时扶住才没至于摔倒在地。

墨冉痕将她扶好。怪道:“怎么如此不小心。”

几肆沉默了许久,才问:“墨,我设计了宫上潇,你会不会生我气?”

墨冉痕道:“我自是生气。”

几肆的心一紧,重重地沉下去。只是,纵然他再生气,宫上潇这枚钉子她仍是要拔的。说她公报私仇也好,说她妒妇也罢,她都不在乎。

岂料墨冉痕笑出声来,抚着她的头发说:“肆儿,我是生我自己的气。阴谋之事当是由我来做的,你便只做当初的你。”

几肆不由扬起嘴角笑起来,一瞬间竟有一丝恍(书)然(网)。当初,哪里还有当初?她有的只是现在。

想罢,她挽着墨冉痕的手道:“墨,你的伤尚未大好。那雪山冰蚕对疗伤有益,我已经安排人与草药熬好了,回去喝罢。”

墨冉痕喝了药便沉沉睡去,几肆悄悄关了殿门,沉声问殿外站了许久的一个小妖出了什么事。小妖急得不行,说在千刃崖外的宫众遭到八派弟子的袭击,一出手便收了三个宫众,烟栖暮已经去了。

几肆吩咐她守在流银殿前,不准作为任何人来打扰墨冉痕,便化作道紫光飞出移花宫,直寻着烟栖暮的气息去了。她向东飞了近百里,才看到一个大袋子悬在空中,带口朝下,发出“呼呼”的风声,将几个宫众轻易吸了进去。

几肆看到控制这法宝的人,一股厌恶之感冲上心头,运起七层力量一个剑芒扫了过去,转身便站到烟栖暮身边。

那人毫无防备地被几肆打得一个踉跄,若不是因着法宝挡着此刻就应负伤。

他见是几肆,索性收了带子挂在腰间,冷哼一声:“来的正好。”

烟栖暮眼神冰冷,护住剩下的宫众让他们逃回宫里:“冷千绝,你莫要太嚣张了。”

冷千绝的五官扭在一起,头上青筋暴起,甩了甩右手空荡荡的袖管,咬牙切齿道:“我嚣张?还是你们狗*养的移花宫宫主阴狠毒送辣,欺人太甚?”

墨冉痕竟砍下冷千绝的右手臂。几肆心里微惊,想到墨冉痕不杀了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但还是容不得冷千绝的辱骂,握紧流银剑,冷声道:“嘴上不干净,该死。”

冷千绝灵剑锋刃乍现。双目圆睁:“yin妇,我今日就是来清理门户的!”

两人产生的气流将荒野上的青草压得几乎俯在地上,烟栖暮的气息紊乱,方才与那法宝对抗费了她不少力气。几肆一眼便辨出冷千绝用的乾坤袋,乾坤袋分阴阳两带,阳带她见柳清飞在皇宫里对倾寐用过,没想这阴带却在冷千绝这儿。

她想着便使出才用过几次的修罗咒,还不敢轻易调用妖力。时过一年,不知她对那凭空得来的妖力的控制力长进了多少。当时融合两种力量并没进行得彻底,若不是墨冉痕拦了下来,她恐怕便是冥府一游魂了。

几肆那一招与冷千绝使出的灵力在空中碰撞,相融成一片绚丽的光芒

六张机 七张机 第一三九章 则为你如花美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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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肆被冷千绝的力量撞得退后几步,烟栖暮冲上来一招打出去。冷千绝早已有了防备,灵剑一挡将那光化去。

烟栖暮沉声道:“要不是因为乾坤带,这小子已死在我手上不下十次。”

几肆脚尖点地,射向冷千绝一剑刺向他腰上的乾坤带。岂料乾坤带禁自动弹出个结界,流银剑发出声剑鸣,震得几肆虎口发麻,险些丢了流银剑。冷千绝见状,灵剑猛地刺过来,却被另一支剑拦下。

几肆一惊,顺着剑身向上看,见执剑的男人正对她微笑,不禁胸口有些发堵:“三……叶飞花。”

叶飞花点了点头没说话。几肆落到烟栖暮身边,两人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叶飞花和冷千绝。只见冷千绝的目光一直在几肆身上,与叶飞花争论着什么。最终,长袖一拂就御剑离去。

几肆见状冲了上去,一把长剑横在他脸前,让他交出移花宫的几个宫众,他才打开乾坤带,将几个奄奄一息的小妖放了出来。

“烟姑娘。你我又见面了。”这时,叶飞花将目光移向烟栖暮,将灵剑御到跟前,叹了口气道,“二十年了,岁月蹉跎呵。”

烟栖暮一时无语,只能浅浅的点头,目光有意地躲着叶飞花。天空中闪过一条五彩光华,竟是纪无涯御着夜华剑来了。她径直走向叶飞花,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宽大的青衣,头发束起,雌雄莫辨。她脸上没任何表情,目光轻轻扫过几肆的脸。

几肆紧握流银剑,以防纪无涯突然出手。

纪无涯见几肆的样子,嘴角微微扬了扬,便若无其事地对叶飞花道:“跑那么快作甚?是怕你师弟去伤了别人,还是怕别人伤了你师弟?”

叶飞花未置可否,一脚踏上灵剑,对她道:“掌门们还在等我们赴命,不宜久留。”

言罢便御剑而去,留给三人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几肆收了流银剑叹了口气,曾几何时,直到她到昆仑之后,才知道当年盛传的采花大盗,竟是一个劫富济贫的义士。而后来这个义士变成了昆仑掌门灵亟子手下的三弟子,她与莫轩寒居然过了十年不真实的日子!

依今天的情形看来,叶飞花与烟栖暮之间自是又有一番纠葛。但具体是什么纠葛她已无力过问。

荒野上,只留下一片激战过的痕迹,萋萋芳草像是心里的孤寂,不知不觉间竟长满了整个荒野。可以看见不远处,非鱼带了一小队妖族赶过来。

几肆看了眼纪无涯,示意她是该走的时候了。

纪无涯踏在夜华剑上,回眸对几肆浅浅一笑:“花几肆,其实我还是羡慕你的。”

几肆一愣,只见夜华的光芒破空而去。

她紧泯着唇喃喃道:“或许下次见面就该是我们刀剑相向的时候了。”

想罢,她转身负手迎着非鱼走过去。

“非鱼,传令下去。今后宫里上下若遇到昆仑冷千绝,杀无赦!”几肆丢下冰冷的一句话,化作紫光朝方向移花宫飞去。

非鱼应了,吩咐手下将重伤的宫众带回去,烟栖暮也没多作停留,紧跟着几肆也走了。

流银殿中。墨冉痕还安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覆在脸上,呼吸平稳,看起来睡得很是惬意。几肆半跪在床边,趴在床沿上看他的睡颜,只要见到他。她的心便可以立马平静下来。如此,便是先前被迫放弃的一切,曾经的执着,也似变得模糊不堪。

她想着,目光投向窗外。一只手触到她脸,她下意识地抓住,回头见墨冉痕在床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移花宫总有一日会和八派对决,到时她便不能再顾往日情谊,对八派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对墨冉痕笑了笑,侧身如猫般躲进他怀里,眼前浮现一个玄衣翩翩的少年。莫轩寒,此生欠你的情当如何去还?

门外传来一阵翅膀的拍动声,正是琼华专用的传信灵鹤泛着白光从窗缝钻进来,停在墨冉痕伸出去的手上。墨冉痕拿着信纸看了会儿,脸上些了些暖意,说是问天和凌云终于找到了幽月。而幽月也做出了选择,跟着问天去游历四方,前尘往事已成作古成流水落花。当回首再来寻时,四海八荒也不知作了几次沧海桑回的轮转。到如今,爱与不爱又企能看得清,说的清的。

幽月应是深爱她身边的两位男子的,但与其与明知不可能角力,倒不如挥剑斩了情丝。让当是仙的成仙,她以后便永不再属于他。

墨冉痕眼中第一次有了飘渺之感,他搂紧了几肆,捏着信纸沉默起来。

“来日方长,我们便做他个千千万万年的妖。问天总会回来看看的。”几肆轻声安慰。

墨冉痕摇了摇头,信纸掉在地上起了火,不一会儿便被烧成了灰烬。

黄昏,有客来访。

墨冉痕去了宫里的紫竹林,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几肆便到宫门口接那客人时,发现来人竟是凌云。凌云看起来并没什么变化,几肆在心里苦笑,仙家的人大约都这么禁折腾,内心苦楚身体却依旧风神如玉。看不出憔悴的模样,又有谁懂得来心痛呢?

两人站在紫光阁高高的屋顶上,及目远望甚至能看到远处无垠的荒原。一时无语,风带着紫竹林的几片竹叶从他们眼前飞过。竹涛起伏不断,凌云忽然就抽出玉笛吹了起来。

笛声凄远,如千万年缠绵的绝唱。

几肆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觉内心最深处的某些东西被触动了。一不小心,就会让思绪泛滥成沧海。

许久后,凌云将玉笛放下,苦笑:“或许,是我太过执着了。”

几肆张了张嘴,却仍然无言以对。

凌云道:“肆儿,人人都想成仙。却不知仙人的岁月太过冗长,不过是不敢再面对生死轮回……”

他又指了指天上:“龟缩在上面逃避一切罢了……肆儿,你放弃成仙是对的。”

凌云的长发被风扬起。几肆尽力去理解他的孤独,无奈终是未果而终,唯有问:“你……何时回天上?”

“柳清飞的飞升之日快到了。”凌云答非所问。

今日风大,竹涛之声萦萦于耳。凌云在声响中又说了句什么。

几肆从他的口型中分辩出他的话,他说:“肆儿,我该走了。”

她点头急急点头道:“我一定会和墨在一起生生世世,一定会!”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喊了出来,与其说是对凌云说的,还不如说是对自己说的。命数让她爱上墨冉痕,那就要对她负责到底!

凌云笑着点了点头,渐渐消失在空气中。仿佛方才的笛声不过只是一场幻觉。

“肆儿。”几肆忽听底下有人唤她,在看清是墨冉痕后,她几乎是飞扑到他的怀里。

墨冉痕抚着她的头发,笑她如小孩般任性:“好了,快站好,否则漆就要沾到衣服上了。”

几肆放到墨冉痕,眼圈微红,指着他手上的东西非要看。墨冉痕拗不过她,唯有将手中的伞打开了。一把朱红色的油纸伞出现在几肆眼前,漆约摸已经干了。

“墨,你去紫竹林就是为了做这个?”几肆的声音有些哽咽。

墨冉痕握着伞柄道:“肆儿,你题首诗吧。肆儿的字可是冠绝天下的。”

几肆的感动就要从心里溢出来,拉着墨冉痕的手运起轻功飞奔向流银殿,几乎一边研着墨一边抹眼泪,好半天才选好位置小心翼翼地落笔: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夕阳的最后一抹残照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连此去经年都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当许多许多年后,几肆回想起这些事都依然觉得恍若当初。

流银殿外,一个天青色的身影转身缓步向前走去,他哑着嗓子,眼里有说不尽的沧桑,忽然又苦笑一声,长叹道:“奈何,奈何……”

“副宫主何故如此感伤?”身后一个青衣女子叫住他。

“青衣,你当知道。”倾寐负手而立,头也不回地说。

烟栖暮顿了顿:“青衣已不再是青衣,现如今她是移花宫的左护法烟栖暮。”

倾寐浅浅笑着,回过头来,衣袂飘渺:“你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提醒你自己?”

烟栖暮盯着倾寐,不语。

倾寐走近了她:“不管你是青衣,还是烟栖暮。你都应该知道什么事当做,什么事不当做。”

烟栖暮低头:“暮谨遵副宫主教诲。”

“嗯。”倾寐满意地点头,神色恢复原状,“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烟栖暮恭敬地回了个礼,淡淡道:“副宫主亦是。若副宫主做了什么不当做的事,暮纵然人微力薄,但还是会挣个鱼死网破。”

倾寐冷哼了声,转身离去。

所有一切,都应该会被成功留住的。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它逃离。

即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绝不会让它逃离。

六张机 七张机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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