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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天下第一 之国士无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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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先恭喜君座得回了无帝之位,还有官侍卫长,以后该叫你君座了。” 
      日君漠然接过,并不打算打开,耳边听着文书似远又似近的声音。“君座与柳残梦的合谋,将成为柳残梦控制君座的把柄。但有这张遗诏,则一切都不一样了。此诏有妾身与独孤离尘为见证人,上有帝座留下的,分别只有日月暗各自可辩认的暗记。所以,柳残梦再也无法动摇君座的地位,而君座因为帝座之死却获得柳残梦的信任。双方形势正好反过来了……” 
      “……这些是帝座针对武圣庄所有明暗势所做的对策之法,现在柳残梦正信任君座,君座可以轻易地利用上方之法对付他。这点是帝座虽有对策却一直无法做到的事……” 
      “……轩辕帝那边可以不用担心。帝座借轩辕帝想隔山观虎斗的心思,诈得他一份毒誓。只要武圣庄、无名教不对朝廷出手,轩辕帝也绝对不对两方出手。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时间,要赶在柳残梦未发难,轩辕逸未找到借口之前,除去部分武圣庄的势力。但帝座又有交待,绝不可全盘铲除,以免孤军对上朝廷……” 
      “……此事若成,天下势力立变,以朝廷为最,本教与武圣庄单斗定败,联手则胜。争到后期,朝廷将会出手欲获渔翁之利,然轩辕为誓言所困,不能亲自动手,危机不大。柳残梦是为人杰,懂得何时该忍。只要还想留下武圣庄一脉,就会与本教联手,令朝廷不敢威加于两派。但由于双方无法尽心合作,武圣庄又有所损失,独木难支,所以柳残梦的野心也只有暂时熄灭。本教因失去帝座的危机便可化解……” 
      …… 
      好半天都没听到文书接下去的话。日君这才抬头一笑。“说完了?” 
      文书看着这笑容,心中不由一寒,“帝座交待的,相信都已经说完了。” 
      日君将文书手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接过来,一张一张打开,一行一行细看。 
      室内除了书卷转动的沙沙声音,一片寂静。 
      “……原来,他早已算好一切,计好一切,让大家都不得不在他的棋盘上走了。”剔透的水珠落在图纸上,晕开一层墨,深色慢慢地延展开,圆圆地一道黑。“轩辕逸,柳残梦,我,月后,官慈……每个人都被他送上了棋盘,被他操纵着……他甚至连自己也不放过……他一死,既‘补偿’了他对我的伤害,将无帝之位还于我,又换来柳残梦的信任,种下败果……如此完美的计划啊……” 
      日君沉沉地笑了起来,声音低哑。 
      “文书,本君告诉你。夜语昊为无名教所设计的一切,本君都受领了——有如此方便,都算计好了,只要闲坐在一旁就可以坐享其成的东西,谁舍得拒绝。这不也在你的好帝座的算计中!所以你不用担心本君会因为与他赌气而毁灭无名教。”他抬起头,眼睛被泪水清洗过,清亮亮得骇人。 
      “但是,本君再告诉你。断崖之边,本君与他——恩、断、义、绝!再没有任何关系。而现在……他将是我在世上最恨的人!” 
      官慈在旁无言,他只能无言。他不知该如何开解日君。 
      日君的恨,他能明白,无帝的无奈,他也能明白。 
      这种事情,到底是谁对谁错,他却真的无法明白。 
      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角度来看,每个人都发现自己是受害者。 
      那么,加害者又是谁? 
      天地间最恨的事,便是这种谁都没有错,可是,却一步一步,堆成了铸天之错,彼此伤害,彼此错过…… 
      尾声 
      御花园中的花开得艳,蝶翻飞,蜂缠绵,燕语莺声,一派春光。但从园心‘载云亭’中传来的琴声,却能听得人生趣全无,恨不得去死。 
      祈世子慢腾腾地磨着脚步,从园口花了三刻又两柱香的时间才来到亭外,心下大费思量,昨天,终于传来无名教与武圣庄的消息,却是无帝夜语昊已死,日君,也就是数日前皇上与他提起的夜语煌继任了无帝之位,官慈继任日君之位,然后,却是武圣庄与无名教在各地的势力突然发生冲突,局势一直暖昧未明。 
      嗯,不知该不该跟皇上说个节哀顺变? 
      将这个词慢慢套上夜语昊的脸,再将这两样套到正在弹琴的皇上,祈世子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背后颈间寒毛直竖。 
      ‘铿——’琴弦断了一根。 
      “皇上,你受伤了。”祈世子小心地提醒看来正在发呆的轩辕。 
      轩辕转动眸子,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他立时觉得自己没有去死真是一种大罪过。“皇上……” 
      “你瞧瞧这幅字,写得如何?” 
      祈世子摸不着头脑,看着纱缦交叠之后的字幅,似是前些天正挂在御书房的字,忙赞道:“观此字纤细轻微却无一丝杂质,精纯之至,瘦而不弱,纤而有骨,空灵流畅……” 


      “谁叫你评字了?!朕是说内容!”轩辕不耐打断。 
      “内容?”祈世子忙细细读起。 
      “瑶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无数,花上有黄鹂。 
      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皇上,此人当是想归隐却因时机而无法归隐,才借黄鲁直这首词来表达那欲出世而不得的情怀。不过此词……” 
      “此词还有下半阙,在柳残梦那里。” 
      “柳残梦?”祈世子失声吟着。“难道是无帝……”见轩辕无语默认,低声吟起。 
      “坐玉石,依玉枕,拂金徽。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 
      我为灵芝仙草,石为朱唇丹面,长啸亦为何。 
      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 
      原来,原来皇上与武圣早知无帝有退隐之志。所以您才教臣不要管无名教与武圣庄的动静。” 
      “是啊……朕被他骗了道毒誓后才想到,他如此有把握,该不会是早已确定好他走后无帝的传人。这传人并不简单,必须得众人心服,不然日月暗那三个心腹没有一个会同意的。所以朕才省起唯一的人选就是那个十年没有音信的夜语煌……只是没想到他一直都在无名教中,还成了日君!朕这次当可上得大了!”轩辕突然生气起来。 
      “皇上。”祈世子想起今日来宫的事。“无名教与武圣庄目前接近两败俱伤,皇上要不要插手呢?” 
      “这就是问题!!”轩辕更气。“朕都发毒誓双方不动朕朕也绝不动双方的。” 
      “难道不能从权吗?”祈世子小声问。 
      “大丈夫重然诺。朕从不轻许诺言,但一诺千金,绝无二话。你要朕当个背信无义的小人?!”轩辕拍案而起。祈世子不敢应不是,更不敢应是。 
      “而且……”轩辕微微笑了起来。“现在插手,只会造成武圣庄与无名教休战。他们的势力消耗得还不够,还得再等等再说。” 
      祈世子大喜。“皇上是说……” 
      “朕没说什么。反正答应的是朕。若有人不听朕的话,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对吧。”轩辕拔动琴弦,宫商角徽羽依次而响。 
      “臣明白了。”祈世子看轩辕并无为夜语昊之死而伤心之色,斗胆再问。“那皇上觉得无帝……是真的死了吗?” 
      轩辕再拔动琴弦。“夜语昊已经死了。不管山崖下的他是生是死,名义上,他都必须死,再也不可以出现于武林,否则,日君……不,现在该叫他无帝了……他的地位会不稳。” 
      祈世子不胜唏嘘。“那山崖下无帝到底是死还是活?听说柳残梦也认定无帝死定了。” 
      “奇怪,这么简单的事……你们下去看一看不就可以知道了嘛。”轩辕冷笑。“其实柳残梦并不认为夜语昊已死,否则,以他斩草除根的个性,不派人下去查看个究竟是不会摆休的。或许他自己也没发现,他对夜语昊有着相惜,怜才之情——对他这种冷情之人来说,是甚为难得之事。如果一旦确定夜语昊未死,他势必继续追杀他,而确定夜语昊已死,他却会怅然若失。所以他宁可不下去看,就当做夜语昊已死……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着的,他们一方面相信着夜语昊已经死了,另一方面又觉得像他那么惊采绝艳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死去——你不也一直问我这个问题——所以,大家都不下崖去探个究竟,就让他变成谜,让这个天下第一人永远活在他们的想像里,传说中。” 
      “……皇上说得极是,臣甘拜下风。”笑吟吟地着送上一记马屁,祈世子见轩辕现下还能条理分明地对解释,便放下心头一块大石。轩辕与夜语昊之间十年来不断激荡的难解情结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他生怕夜语昊的死对轩辕造成了什么反应,那就糟了。 
      “哎呀,朕想到了……”轩辕突然惊叫起来,瞪着祈世子,想将他吞下肚子的样子。 
      祈世子稍退后一步,干笑。“皇上想到了什么?” 
      “朕想到了,夜语昊答应要陪朕一夜的,现在他就这么走了……朕到哪里去找人?!”说着,目现青光,看着祈世子,大有将他当成夜语昊捉来补偿自己的损失。 
      “臣……臣衷心希望无帝未死……真的。”祈世子差点就想伸手掩住胸前,吞了口口水,在轩辕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眼光下,一边佩服着无帝不知是怎么挨过的,一边慷慨激昂地发誓。“放心,皇上,只要无帝未死,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一定会为皇上挖地三尺,将无帝找出来的!”边说,脚下边抹油,慢慢地慢慢地向后转去,快快地快快地快马加鞭溜了。 
      看着祈世子远去的背影,轩辕一点一滴地,仔细地收起了笑脸,手指在琴弦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何苦来试探朕呢……朕一向头脑清明,清明地过头了……怎么会有糊涂的时候……” 
      看着修长的双手在凤尾琴上动来动来,轩辕闭上眼,想像着在无名山中,夜语昊曾为他们弹琴的样子。他那笑吟吟的侧脸,清秀深刻的轮廓,若有情,却无情的眼光……长睫柔和地微垂,在眼下颤出一层细影……淡红的唇稍稍抿着,有些干燥……好想让它湿润……也曾经让它湿润……但,最想要的,却始终无法到手…… 
      “这里空了……也不会妨碍朕的清明啊……朕是,奉天帝轩辕逸!”抚胸轻声笑着,大声笑着,笑弯了腰,笑得蝶也飞蜂也飞,全飞到了高处去,不敢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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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声在风中几度流转,渐渐的,慷慨的笑声被柔媚的春风镀成了伤怀之色…… 
      《天下第一》之海誓山盟 BY:清静
     序 
      三年! 
      三年的时光,可以快,可以慢,有心人眼中,一日三秋,是千万年的长久,无心人眼中,花谢花开,天地自然,却不过是流光一霎。 
      离那日天成岭上的起续转承,已经过了三年了。夜语煌继承无帝一职,率领日君月后,与武圣庄转战千里,自江南延伸漠北,五次大对抗,长驱直下,势如破竹,终于牵引朝廷出手,其后,正如夜语昊留书所说,武圣庄趁机喘气,无名教不得不止住高涨士气,两方议和结盟,与朝廷对峙近百日,天下兵乱,烽火连天,几乎引动塞外势力入侵,最后三方不得己,各自摆手,休生养息…… 
      然经此一乱,原本被无名教强制压抑而平静近百年的江湖横波突起,不再如先前之驯服,各大门派持观望态度,期翼有朝一日裂无名而出,或是取而代之,成为新一代江湖霸主,无名教内部首领团尚自团结一致,各属下臣却开始出现明争暗斗,党固伐异,与各大门派结合划分为数个势力团,随时可能掀起漫天波涛…… 
      武圣柳残梦自雁荡与无名教结盟之后,行踪不曾再现武林,不论是朝廷的暗流或无名教的暗系,都无法得知其下落,武圣庄重归于其父柳清秋掌控,当年被柳残梦所控制的江湖人士也都由柳依依赠药放回,武圣庄封庄三年不见外客,十里外便立下血碑,妄入者亡!如今三年将至,封庄之解期日渐迫近,武圣庄经此三年的韬光养晦,将会在武林中再次生起何等事端…… 
      无帝夜语煌自日君升为无帝,渐展现其最初被选为无帝的魄力与手段,一改身为日君时的急燥和懒怠,以强霸手段折服尚自不忿的月后暗羽,恩威并施,在无名教最危乱的时机,以个人能力收降因失去夜语昊而起了波动的教中人心。尤其在成功对抗朝廷与武圣庄之后,在教中人望一时无二,连前任无帝,被称为天下第一人的夜语昊亦不及他之威加四海。教内人心日甚一日,倾斜于他…… 
      奉天帝轩辕逸久居宫中,处庙堂之高,德泽天下,自三年前与武圣柳残梦,无帝夜语昊天下一赌,共赴昆仑,便再不曾听闻有离开过宫闱的消息,连三年前那三方大战亦不曾见他出手过——据战事史主笔者推论,若当时奉天帝亦插手,无名教与武圣庄怕是不易抽身脱离战局,以至议和退隐。奉天帝失此统一天下之良机,委实令人惋叹。因此三年之后,武圣庄与无名教都再起异动之时,天下人都侧目于这九五之尊,不知他将会有何举止…… 
      三年间,在破碎的压抑下暗流冲突的和平,如暴风雨前的安定,宁静的表相下处处都是蠢蠢欲动的人心。时间的齿轮沉寂了短暂流光后,嘎嘎作响……武林的波动,也到了一个临界点! 
      时,大德奉天十年 
      ————————————————————————— 
      他在逃! 
      他必须逃! 
      他原本可以不必如此狼狈不堪的。他原本已经成功地潜入了。但是,就在他把匕首插入第五个人的喉骨时,他突然有着奇怪的想法。 
      回头看了已死去的四个护卫,没有一个是确定必死之人——如此滥杀,他与那些杀了他全家二十六口,又放火烧了山庄的歹徒们有什么差别? 
      差别就在于自己有着复仇的大义之理吗?因为他背负着复仇者的名义,所以,他就有资格任意杀了这些人吗?这些人就该被他杀了吗? 
      他不明白。 
      没有人教过他。 
      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所以,他失神了稍稍一点时间。 
      所以,所有的形势都逆转了。 
      第六个护卫发现了他。 
      尖利的哨声响遍了暗夜的每个角落。 
      他只有逃。 
      ——逃亡的最后一刻记忆,是个浅灰的身影。一脚踩到了他左腿伤处的,痛得他闷哼出来——幸好时间已经过三天了,他将自己埋在泥堆里已经三天了,敌人追兵们都被引向岔路,所以他尚可以哼出声而不用强忍。只是饿了三天,累了三天,痛了三天的他,被刺痛激醒不到一刻,尚未想清来人是善是恶,该如何应付,便再次宣告昏迷。 
      昏迷中,有双冰冷的手。 
      第一回 风起雁荡 
      十二月十八 己巳日 


      “好冰~”一声大叫,少年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冻得全身发冷。 
      “真的有那么冷吗?”有些疑惑的问着,灰衣人看着自己手中的毛巾,很无辜。 
      少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到底有没有常识?!现在是三九严寒,这里虽然是南方,但一样冻得要命!我是病人,身受重伤耶,你居然还用冷水给我擦身子?!我早知你不安好心,你根本不是什么内疚,你根本就是想害死我的……” 
      “你精神很好啊。”灰衣人微微一笑,温润如玉,一下子就把少年的怒气逼得上升三丈不止。 
      “重点重点!!你有没听我说重点啊~” 
      “重点就是你精神不错,活力十足,不用再怕提前见到阎王爷爷的脸了。”灰衣人笑眯眯地将毛巾放入盆中,“还有,你声音小点。这里可是客栈,三更半夜的吵到人可不好。” 
      少年嫌恶地看着周围,“这种的破屋还会有人来住,我看到庙里去借个方便都要比这好。” 
      灰衣人看看破旧剥落的墙面,四角通风,偶见老鼠,梁上蛛丝缠绕,积得灰尘快比梁身还厚,再看看简陋的木床,被少年嫌恶踢下床,大约是发霉的被子,无奈地叹气。“这附近方圆十里之内已没有一处寺庙可借单了。不然我也不会花这个钱来住客栈。很贵的你知道吗?” 
      “很贵?!”少年又激动起来。“这种破地方,倒贴钱请我来住我都不不干,你还说得那么委屈?!你……” 
      “四个铜板你或许不觉得贵。可是我全身上下只剩二两银子了。”灰衣人一句话塞得少年哑口无言,没想到救回自己的家伙居然会是个穷成这样的人。“我一路省着花,好不容易来到这留仙镇,本来只想上雁荡好好看看这险绝天下的风景,没想到不小心踩到你,多了个负担……又伤得这么重,还好我稍稍懂得点医理,不用去请大夫——不然依这二两银子你只有等死的份。连吃的药草都是我辛辛苦苦去山上采回来的。千方百计的盘算,还被你嫌……”灰衣人低着头,很有几分垂头丧气。 
      少年看他这一副叼叼念念的神色就大大不爽。“又没叫你救我,我的伤又不是因为你那一脚才来的!你大可以不用这么好心了!你只不过一时觉得放着我像只狼狈的狗一样,难得遇上比你更惨的人,所以才一时将我救了回来。我是承你救命之恩,来日不死定当重报,现在你不用管我尽可自去,最好连房租都不用付。我绝不会怨你半句!” 
      灰衣人皱起眉头。“救人救到底,我又怎能放着你一人?” 
      “救人?!简直笑话!”少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坦白说,你不要看我受伤前穿的衣服质地不错就以为我也是有钱人。我现在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什么都没剩了。我瞧着你良心还不坏的样子,先跟你说,你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识相地还是早日放下我,省得也被卷入我家祸事!” 
      灰衣人叹息了声。“小小年纪,就这般不信任人。” 
      “嘿,我宁可去信猪信狗信畜生,也绝不会相信任何一个称之为人的两脚禽兽!!” 
      “你说得太偏激了,这世间真无一个可信之人吗?” 
      “你回坟墓里去找吧,那里一定会有些愚蠢地去信任人而死的傻蛋,但绝不是我!”少年斩钉截铁地说着。 
      灰衣人默默地瞅着少年,少年不服气地反瞪回去,室内一时静了下来。 
      “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了。我帮你换药吧。”灰衣人转移话题,觉得与少年大眼瞪小眼实在太浪费力气了。 
      少年不甘不愿地瞪了他好一会儿,才伸出手,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换药,眼中的警戒一霎也未曾松下,只要灰衣人有个异动,立时就会丧命在他掌下。灰衣人似也看出他的心思,绝不作多余动作,换好臂上与肩际的药,扎紧绷带后,微微一笑。“现在可放心了?” 
      清凉的药效透入肌肤,炙热的伤口感觉好过了些。少年并没有多少感激的意思,只是狐疑地打量着灰衣人。灰衣人耸耸肩,不理他那尖锐的目光,自顾自地收拾好脸盆毛巾,草药绷带,又将向小二借来的石擂和石钵洗净放到窗外晾着,再关好窗。 
      少年与这灰衣人相处已有三四日了,还是搞不清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说是热心,没三两下就懒得问了,说是冷淡,又鸡婆多事地救了他回来。听起来是人性本善的支持着,却并不打算跟他长篇阔论地谈心。看来气质不俗,却对金钱斤斤计较。不像是千金散尽可置之一笑的人,却一口咬定救他回来不是为了利。那为了名吗?他一个毛头小子,救回来也长不了多少名声的……不过他不是武林中人倒可以确定,身上一点内力也没有,下盘虚浮,气力不均,拿起水盆来水抖得波度极大——倒可排除他是追兵同伴的可能性。 
      “喂,你叫什么名字?” 
      灰衣人大皱其眉。“你家人以前没教你礼貌吗?问人要客气点。” 
      “你管这么多!”少年是初次被人斥责,心下大是不悦,但念在好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份上,勉强忍下。“说不说?!” 
      “这么无理的孩子……”灰衣人说着,居然笑了起来,似乎少年越不客气他便越是高兴。 
      “我叫叶凡。树叶的叶,平凡的凡。” 
      十二月廿二 癸酉日 
      又是四天的疗养,少年的伤好了许多,至少已经可以下床了。只是腿上曾中过透骨钉,走起来一拐一拐,既不方便又不雅观,当下还是只有窝在床上。叶凡瞧他一副气不平的样子,就陪着他谈笑。讲起传说掌故来,口才极好,常哄得少年心驰神往,入迷不已。不过每次回过神之后,就会更加生气,叶凡就得更卖力地哄着他,让他听也不是恼也不是。 
      这日,因为受够了这家客栈附送的,只比监狱食品好一点的三餐,少年商量着要外出去吃。叶凡却因口袋快空了,实在没有余钱奉陪。少年身上本该是有些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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