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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天才男朋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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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如凯办牙咧嘴地揉着大腿。“不行啊,未来老婆,没了武器怎么‘过电’呀!”
  何希玉哼一声。“我电死你!”她起身屁股一扭,回房去了。
  “没关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廖如凯忙追上去。“亲爱的老婆,等等我啊!”
  江亦雷疑惑地看着乔以欣忙着拍刷着自己的手臂。“你在干什么?”
  乔以欣头也不抬。
  “拍掉我身上的鸡皮疙瘩。”
  夜深人静的基隆港口,一个高大的壮汉扛着一包长型麻布袋悄悄从一艘巴拿马货轮下来。他匆匆来到基隆客运总站廊下将麻布袋扔在角落边,结结实实碰一声,扬起半天高灰尘,同时微细的低吟声也从麻布袋中若有似无地穿透出来。
  黑暗中实在看不清高大壮汉长得啥德性,只见得到双眸中射出的狡诈光芒,还有轻蔑的冷哼。“这给你一点教训,财不可露白。”壮汉用脚尖顶了顶麻布袋。“至少我把证件都留给你了,别的人可就没这么好心呢,感激我吧。”
  带着凉湿海水味的夜风徐徐吹拂,吹向逐渐走远的高大身影,也吹向地上横置的麻布袋。
  乔以欣慢慢踱向基隆火车站。她把摩托车停在那儿与同学会合到餐厅去,生日会散场后,她只好走回来骑摩托车。走下地下道后,她远远便瞧见另一头有两个乞丐坐在地上,一个面前放着便当盒,另一个则是空罐头。
  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好手好脚的,却不愿意去找个正经的工作,宁愿乞讨度日,乔以欣最厌恐这种人了。她正想将双眼拉开那两个碍眼的事物,但是好死不死的却被她瞧见两个乞丐之一竟然强行夺走另一个乞巧空罐里的钞票一一适才一个衣着人时的妇女在两人面前各扔下一张钞票。
  而被抢的乞丐却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同样是可憎的人,欺负同为落难人的家伙加倍可恶。
  乔以欣的正义感立时上扬至最高点,她三两步冲到抢钱的乞丐面前破口大骂。
  “不要脸!人家给他的你居然好意思抢!”她伸手。“还来!不然我叫警察抓你告你抢劫,我就是证人!”
  “神经病!捎查某I”
  抢钱的乞丐边骂边跑,乔以欣硬是追上去扯住他,大声嚷嚷着:
  “抢钱啊!强盗抢钱啊!抢钱啊!”
  抢钱的乞丐一阵惊慌,立即丢下抢来的钞票落荒而逃。
  乔以欣得意地捡起钞票,随口呆坐的乞丐前面重新放回空罐里。
  “小心别再被抢走了。”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小姐。”
  一声细弱颤抖的呼唤令她蹙眉地转回身。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乞丐尴尬地垂下头。
  “不是,我只是……四天没吃东酉了。能不能麻烦小姐帮我去买些食物?”他拿起空罐中的钞票。“什么都好,我……我实在没力气起来了。”
  乔以欣惊讶地盯了他半晌,而后接过钞票。“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谢谢。”
  乔以欣买回来的东西当然不只那张钞票的价钱,因为她的同情心很快就战胜了对不务正业的厌恶感,所以她多买了很多,足够那个乞丐吃上两天还有剩。
  蹲在一旁看着那个乞丐虽然狼吞虎咽,但仍是掩不住原有的良好教养和斯文气质,乔以欣不由得疑惑地细细端详起那个乞丐来了。
  粗糙的胡须下是一张极好看的脸,甚至可称得上俊美;年纪不大,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削瘦的身材虽然坐在地上,仍可以看出他相当高。他全身充满一股令人眩惑的艺术气息,脏乱邋遢也无法遮掩他天生拥有的气势……
  乔以欣更困惑了,一个乞丐居然拥有一种难言的气势?!
  还有那双捧着御饭团的手。虽然肮脏,却优雅修长得令人赞叹,她差点忍不住去摸摸看那么吸引人的手抚掌起来是何种特异滋味。
  她忍住了拉他的手过来欣赏的冲动,却忍不住脱日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工作?”
  数秒的静止后,他才缓缓抬眼。“你的声音很好听。”他答非所问地轻语。
  乔以欣微一愣。除了唱歌歌外,从来没人说她声音好听过,带点沙哑的低沉嗓音说话时虽然不是难听,却也跟好听一点边也沾不上。
  “少拍马屁!”她轻嗤。“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正经的工作?”
  他轻叹。
  “我找过,可是我没有学历证件、没有保证人。找粗工,人家说我太瘦弱,没有做粗活的本钱。到餐厅做厨房下手,打破十几个碗盘之后,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
  “那你以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浓密的长睫毛掩盖下来。“我不想再做下去的工作。”他唇边泛起一抹苦笑。“令人仿若行尸走肉,备感痛苦的工作。”
  “屎尿一堆!”乔以欣不耐烦地挥挥手。“到底是什么工作?”
  他无言。
  乔以欣不由皱眉,正想再追问,忽地一道灵光闪过脑际——
  难道是犯法的工作?
  所以他才说不出口?
  乔以欣迳自下结论,于是她立刻赞同地点点头道:“既然不想再做就不要再做下去了。”
  话落,继而又一想——
  不对,难道叫他继续做乞丐?一个想自新的歹徒怎么能不给他一点机会?这样不就等于逼他再走上回头路,让这个已经够混乱的社会多添一个为非作歹的歹徒吗?那怎么行?!
  一想到这儿,未经思索地,乔以欣便脱口道:“你跟我回去,我们可以一起慢慢想办法。”
  他讶异地抬起头。“跟你回去?”
  乔以欣点点头。“我们那儿还有一间空房,你可以先暂住,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帮你找个工作。”
  他奇怪地望着她。“你不怕我是坏人?”
  乔以欣倏地笑了
  “坏人才不会问你问的这句话哩,何况我们那边还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大男生。才不怕你起什么歹念咧。”她大方地伸出手。“乔以欣,你好。”
  他犹豫一下才慢慢伸出手。
  “安沛伦,你好。”
  乔以欣及时抓住他因为自惭手脏而想缩回去的手。她用力握了握,他细致而温暖的手,令她有点不舍地放开。
  “吃饱了吗?”她帮他收拾剩下的食物。“应该有力气起来了吧?”
  安沛伦赧然地站起来。
  乔以欣慢慢指起头打量着他。一六七公分的她已经够高了,但他还是高了她将近一个头。
  “酷!”她喃喃道。“阿尼基,你多高啊?”
  “一八三公分。”他似乎有点困惑。“我叫安沛伦,不叫阿尼基。”
  乔以欣失笑。“阿尼基是大哥的意思,不是你的名字啦。”
  安沛伦恍悟地喔一声。
  “走吧,阿尼基。”
  “看起来不像凯子,应该是‘茶包’吧?”何希玉偷眼打量着站在玄关的安沛分。“不要跟我说是一见钟情的‘签帐卡’,看他的样子还需要签你的卡哩!”
  “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而已。”乔以欣不耐烦地推开紧粘在她身边的何希玉。她转身朝安沛伦招招手。“来,进来啊,我先带你去浴室,我想你最好先洗个澡清洁一下。”
  她又转向何希玉。
  “小辣椒,去拿两套阿凯的衣服来给他。”不等何希玉抗议,她又过去拉着始终站着本动的安沛伦的手往浴室去。“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哪,进去,待会儿我会拿衣服给你换。”
  安沛伦进去后,乔以欣又催促何希玉进去拿衣服。接着她敲敲浴室的门,就着门缝将浴巾和衣服塞进去。
  “弄干净一点,刮胡刀什么的里面都有,浴巾和衣服都在这儿了。”
  何希玉又想抗议,碰巧江亦雷和廖如凯买消夜回来了,乔以欣便拉着他们三人将碰上安沛伦的经过详细地说明了一下。
  “所以我认为我有责任提供他一个改过向善的一机会,免得这个品质不佳的社会又要多一个害虫。”
  乔以欣刚作完总结,浴室门打开,颀长斯文的年轻男人走出,四个人都呆若木鸡地瞪着那个“前歹徒”向他们走来。
  拥有如此浓厚艺术家气息的男人会是歹徒?现在的黑社会进行过品种改良了吗?
  廖如凯瞟乔以欣一眼。
  这么斯文俊美的男人会是歹徒?现在的黑社会笼络力那么高竿了吗?
  何希玉也瞟乔以欣一眼。
  那么温和有教养的男人会是歹徒?现在的黑社会那么先进了吗?
  江亦雷还没来得及瞟过去一眼,便被乔以欣狠狠瞪回来。
  嘉伦朝矮了他几公分、却多了几斤肉的廖如凯伸出手。“安沛伦,谢谢你的衣服。”
  廖如凯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廖如凯,叫我阿凯就好了”
  江亦雷也跟着伸出手和安沛伦握了握。“江亦雷,大家都叫我阿雷。”
  乔以欣推推何希玉:“这是阿凯的未婚妻何希玉,我们都叫她小辣椒。”
  何希玉瞪她一眼,而后微笑着说:“安沛伦,你的气质真好,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安沛伦沉默了下。“能不问吗?”
  大家互觑一眼,随即耸耸肩。“无所谓。来,坐下,坐下,消夜快冷掉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谈。”廖如凯招呼着大家坐下。
  大家一同围坐在客厅里开动,廖如凯又说:
  “我们先稍微介绍一下自己好了。白天我们是大二和大三的学生,我们合组成一个乐团,晚上在附近一家PUB演奏。还有一位团员,他住自己家里。”
  安沛伦颔首表示明白。
  廖如凯瞥乔以欣一眼。“小玛莉说你要找工作,那……”
  “小玛莉?”安沛伦疑惑地重复。
  廖如凯笑笑。“就是以欣,她的歌喉和安玛莉很像,所以我们都叫她小玛莉。”
  安沛伦挑挑眉。“安玛莉?”
  江亦雷拍拍他的肩。
  你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人,难怪你没听过。安玛莉是七0年代很有名的叛逆歌手,那时代的学生都很迷她,现在就没什么人听过了。她的嗓音沙哑带磁性,和小玛莉像极了。“
  安沛伦点点头。
  “好,我们继续。”廖如凯说。“小玛莉说你要找工作,所以我们必须先了解一下你的工作经历啦、学历啦什么的。”
  安沛伦习惯性地垂下眼帘。
  “我以前只从事过一种工作,而我并不认为那对我现在找工作有任何帮助,因为我不想再从事同类型的工作了。至于我的学历……”他顿了顿。“就当作完全没有好了。”
  江亦雷不由自主地用力眨眨眼。“没有工作经验、没有学历。……哈,难怪你找不到工作。”
  “你的气质那么好,绝对不可能真的没有任何学历。”何希玉肯定地说。“不问你的经历,学历就不需要隐瞒了吧?”
  安沛伦迅速抬眼又垂下。“我是在美国念书的,证书并不在我身边。”
  “美国?”何希玉惊讶地重复。“帅!你居然是在美国念书的。不过,如果你是毕业证书不见了,不能再申请一份吗?”
  “没有用,我的毕业证书只对我以前从事的工作有用,而我说过我不想再从事以前的工作了。”
  不是吧?黑社会大学?
  这下子,连乔以欣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四个人互相交换着眼神,最后,廖如凯终于下了决定。
  “好吧,那你先修一下家里蹲大学的学历吧,我们会帮你注意看看有什么不需要经历和学历的工作。”
  第二章
  安沛伦忍不住趁着其他人上学的机会在公寓里到处观察,虽然他知道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他实在很想知道平常人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当然,主卧室和乔以欣的卧室他避开了。
  他缓缓打量江亦雷房里的标准男孩房……满墙壁的海报,书本杂乱的堆在书桌上,床上的衣服分不清是干净的或待洗的,人家铺地毯,他铺垃圾。脏乱却自在的空间,充分显露出房主大而化之兼懒散的本性。
  客厅、餐厅还算好,只要眯着眼不要仔细看,再尽量站远一点望过去,还勉强可以算是整洁的。最干净的是浴室,明亮光洁。厨房则……他从没进过任何一间厨房,不知道是否每一户人家的厨房都是这么恐怖可怕的?
  还有一间隔音室,他进去摸摸电子琴,敲敲鼓,拿起电吉他来比了比,这些都是他在电视上看过却不曾真正见识过的乐器。
  他过去的生活是从豪华奢侈的,但也是最卦闭无知的,父母严厉地控制他的生活,他们的解释是不想让外界的粗鄙庸俗破坏了他高尚的艺术家气质。
  以这个可笑的借口,他们夺去了他童年利青春少年时代该有的快乐与欢笑。除了出门演奏表演,他从来不曾外出游乐过,即使每年一次的巡回演奏会,他也只能在每一场演奏结束后待在饭店里,从窗户观察外面的生活百态。
  他在最角落的钢琴前坐下来。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恨音乐或钢琴,他轻柔地触摸琴键,他只是痛恨、厌恶那种完全没有自我的生命!
  悄然地,他的双手轻放在琴键上,“悲怆”开头乐章中充满热情与悲怆感觉的压倒性活力开始在隔音室里回旋荡漾。极灿烂的快板,具有丰富装饰性的旋律,八度主音的颤音、断奏、切分音……高度音乐内容与丰富表情是“悲怆”的最大特点。
  或许,他该老实对自己承认,他爱音乐。
  只是从他有记忆以来,一连串的比赛和演奏会便占据了他整个生活,他完全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木偶,父亲就像指挥交响乐团一样强硬有力地指挥着他的生命。他也曾经试图要反抗,但是生性温和的他当然敌不过父亲的霸道蛮横,于是,最爱的音乐变成他的折磨。
  为了自由,他愿意抛舍最爱,但是最爱的依然还是最爱的。
  琴声转人第C乐章的优美主题、如歌的慢板轻扬起丰富诗情的徐缓乐意。
  兄姐没有他那种天赋反而比较自由,结果,这种人人欣羡的天赋却成为他的诅咒、他的任桔,他的父母打算从他身上压榨出所有的犒赏……骄傲、荣誉、金钱和权势。最后,他们还要他献出他的感情、他的终生幸福以交换他们的最终目标一一真正的贵族身分。
  他唯一被允许的“娱乐”是参加高级社会人士的高级宴会,在人们的阿臾奉承下度过一个无聊枯燥的夜晚,还要承受一道道令人厌烦无奈的仰慕眼神。肤浅的美貌,端庄做作的举止,成为他的妻子是她们的最高奖赏。
  在这些为了结识权贵和为他选择合宜配偶的宴会中,父母精心挑选了典雅高贵的安妮塔,女公爵的贵族身分和丰厚的家产是她中选的最主要原因。
  再一次,他们以他们自己的私心为他选择了未来的妻子。
  然而,这次他再也无法容忍下去了!
  以他天生拥有的浪漫情怀,他绝对拥护“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口号,他无法忍受父母连他的感情世界也要控制。
  所以,他终于逃了!
  终章明朗轻快的轮旋曲以二分之二拍的快板悠扬清越地始奏。
  虽然并不是预定的时间,但他还是在父母的催逼订婚下提前行动了。计划了三年,以七年的时间来作准备,如今他终于逃了,而且也成功了……呃,也许不是成功的很漂亮,但毕竟是逃开了!
  新生命在他面前展开,他相信只要他够坚持也愿意吃苦,他绝对能以平凡的身分、以自己的其它能力生存在这个正常的社会里,只要他有足够的意志力。
  所以即使他所有的钱都被抢走了,他身文分文地到处碰壁,无片瓦这顶、快饿死了,他仍然固执地不肯认输。
  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这分得来不易的自由!
  琴音在轮旋曲中重复。
  他的脑海里也不断浮现出那个拥有沙哑磁性嗓音的女孩。高挑亮丽的外表下藏着一副富同情心又有正义感的襟怀,开朗大方的谈吐、随和亲切的个性,没有奢华昂贵的包装,没有高贵得体的矫揉做作,却拥有令他心动的内涵蕴息……
  琴声具然而止。
  心动?
  他为她心动了吗?
  安沛伦不觉陷人沉思之中……
  乔以欣背着背包、抱着两本书、甩着钥匙进门,转眼一瞧就看见安沛伦坐在电视机前啃面包。
  “干嘛还吃前天剩下来的面包呀?”乔以欣将书本扔在客厅矮桌上,跟着皮身坐在单人沙发上。“不是跟你说厨房里有泡面吗?自己煮一下就可以吃了嘛。”
  “呢……”安沛伦有点随地地笑笑。“我……我不会开火。”
  “嘎?”乔以欣上身朝前倾,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不会开瓦斯炉?”
  安沛伦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乔以欣又瞪了他半晌,而后翻个白眼。“酷,我可是头一次碰到连瓦斯炉也不会开的大男人。”随即又加了一句。“没骗我,真的不会开?”
  安沛伦再次摇头。
  乔以欣吁了一大口气。“好吧,走,我教你开瓦斯炉。”她说着站起来领头往厨房去。
  安沛伦乖乖跟在后头。“你怎么先回来了?他们呢?”
  “我们不同系,我的课比较少,今天只有早上两堂,他们要到下午才会回来。”乔以欣来到瓦斯炉前示范开火动作。“就这样,很简单吧?来,你试试看。”她说着退开一边。
  安沛伦转了两次就成功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会了,我会开火了!”
  乔以欣又翻翻眼。“真是被你打败了,这种小事你也能高兴成这样!”
  她转身要回客厅,安沛伦忙唤住她。
  “乔小姐,请等一下,我有……”
  “拜托!”乔以欣不耐烦地转回身。“我们来交换一下好了,我不叫你安先生,你也不要叫我乔小姐,这样可以吗?”
  “那……”安沛伦有点不知所措,“我该叫你什么?”
  “随便啊。”乔以欣两手一挥、“叫我的名字,或者跟他们一样叫我小玛莉也行。”
  “喔。”安沛他想了想。“我想我还是叫你……以欣好了。”
  两颊没来由地红了红,乔以欣有点不自在地避开双眼。“随便。”
  熟识的朋友都叫她小玛莉,不熟的就连名带姓唤她,家人则叫她阿欣。叫她以欣的好像……只有他一个,感觉上仿佛他们之间有种特别的联系存在……一种亲见的……
  乔以欣甩甩头,两手再胡乱一挥,挥去心中怪异的感受。
  “叫我还有什么事?赶快说吧。”
  “这个……”安沛伦搔搔脑袋。“我是想,我在这儿白吃白住也很不好意思,所以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教我如何整理家务,反正我也是闲着没事,至少我可以帮你们做一点清洁工作。”
  两人仿佛有默契似的同时瞥一眼有如越战过后灾区的厨房,乔以欣不禁噗味笑出声。
  “好吧,我承认我们都很懒。我们都有共同的默契,打算每年在过年前再彻底打扫一次就好了。不过,如果你自愿拯救我们脱离和老鼠蟑螂同居的灾难,我当然不会拒绝。”她停了停又问:“你要我教你什么?”
  安沛伦看看厨房、望望客厅,然后转正脑袋。“能不能都教?”
  乔以欣眨眨眼再撇撇嘴。
  “好吧,一个连瓦斯炉都不会开的人,我又能期待你会其它什么事。”她望向客厅。“那我就从头教,每一样都教,当作你什么都不会来教,OK?如果什么是你会的,你说一声就好了,我会换另一样教。”
  于是,家事学徒正式上任,从吸尘器到拖把,还有抹布、菜瓜布、清洁剂、洗衣机、洗衣精,乔以欣细细讲解每一样东西的名称、作用和用法。
  教完之后,乔以欣发现一件很诡异的事。
  从头到尾,安沛伦都没有喊停过,也就是说没有一样东西是他认识的,也没有一件事是他会的。而且不管她解说什么,他都是以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这种名词”的好奇神情来聆听指教。
  一个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活”的人……
  观察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始工作,乔以欣忍不往暗忖——
  他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怪物啊?
  “铿锵!”
  ‘第几个?“
  “十六。
  “我想明天我最好去买些塑胶碗盘回来比较好。”
  “我同意。”
  每个人都扭头望着厨房方向,包括刚认识安沛伦的裘时彦。
  “我建议晚上我们出门前叫他暂时歇手,免得我们回来时发现他把整个家都砸烂了。”何希玉不放心地说。
  乔以欣耸耸肩。“我也不反对。”是她教安沛伦整理家务的,罪魁祸首是她,她当然不能反对。
  “他会舍得歇手吗?他似乎整理得正起劲哩!”江亦雷喃喃道。
  大家互觑,而后廖如凯耸耸肩。
  “算了,再砸也是砸烂厨房而已,反正我们又不常用厨房。”
  虽说真的是砸坏了不少东西,但整个屋子也的确变得干净清爽了。不再是随便走两步就会踏死蟑螂先生或蟑螂太太而造成一堆蟑螂孤儿,也不会在偶尔探探厨房时发现老鼠家族正在开宴会,还顺便吱叫两声警告人类不要来骚扰。尤其是厨房,不仅干净,而且也空荡了不少。
  对从来没做过任何事的安沛他来说,这真是很新奇也很辛苦的经历。
  他尽量小心不要打坏东西——当然还是免不了,也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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