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纪元-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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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有悉悉索索的怪异声响传来，高空中无数明亮的星辰洒下了朦胧星光笼罩着夜色下的伯莱利。这块窖井盖附近的花草树木和建筑物的影子同时摇动起来，朦胧的虚影不断的涌入这个直通下水道的窖井，这些影子一闪而逝，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身影。

宽大的下水道内，黑胡子拎着小毛驴迅速的向前狂奔。伯莱利的下水道系统设计得非常合理，在下水道的源头引入了一条活水时刻冲刷整个下水道，故而这里的气味还不是很难闻。黑胡子深深的呼吸着，每一步都向前冲出十几米远，按照驴子指点的方向不断向前奔走。

在黑胡子身后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团浓郁的阴影急速向前翻滚。这团阴影所过之处，好像一切都被他们吞噬，只留下了一团最为深邃、最为邪异的黑暗。在这团阴影中，隐约可以看到强壮如牛的身体，锋利的鳞爪，还有巨大的翅膀。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黑胡子已经向前狂奔了三里地，他突然停下了狂奔的步伐，他侧耳倾听了一阵附近的动静，突然低沉的虎啸一声，后背重重的向身后的一堵隔离墙撞了过去。

厚达两米用大石砖垒成的隔离墙无声无息的碎开，黑胡子伏下身体，犹如刚刚从草窝中惊醒的饥肠辘辘的猛虎一样冲到了隔壁的主水道上。他的身形掠风破空，带起了大片的粉尘，犹如一团乌云向前扑了出去。

莉莉大婶身上已经负伤二十七处，那些白甲剑士蛮不畏死，他们时刻有生命神力加持，寻常伤势对他们没有半点儿效果。他们出手又快又狠，饶是莉莉大婶身上穿戴了沉重的甲胄，依旧被他们重创好几次。

气喘吁吁的莉莉大婶正被逼得踉跄后退，雷奥他们已经射光了手上的弩箭，他们的箭矢只是击杀了三个不小心被射中面门的倒霉蛋，除此以外其他人都用生命神力驱散了剧毒。雷奥手持大斧守在莉莉大婶的身后，正咬紧牙齿死死的等待着最适合他冲出去的机会。

这里正中是废水汇成的河流，两侧是宽不过两米的人行道，莉莉大婶一个人就将一条通道堵得结结实实，雷奥就算想要冲上前也没有他施展的空间。

黑胡子冲到主管道的时候，正好看到莉莉大婶被一剑刺穿了左肩，莉莉大婶大吼一声一拳砸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高温火焰灼烧伤口，将伤口烧得血肉模糊，却正好止住了出血。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子烧糊的肉味，莉莉大婶身上像这样的伤口还有二十几处。

“哼！”黑胡子也没吭声，他悄无声息的从这群白甲剑士的身后冲杀了上去。他的双拳看似轻飘飘的砸在了两个白甲剑士的后心，潜劲犹如山洪一样爆发，两个白甲剑士身体一抖，骤然僵硬在了原地。

大量鲜血从他们的甲胄缝隙中流淌下来，随着鲜血喷出的还有大量的肉末肉酱。黑胡子这一拳霸道绝伦，干脆将两人的上半身彻底震成了肉酱，比用绞肉机打成的肉酱更加细碎好几倍的肉酱。

不要说生命神殿的神力加持，除非是生命女神亲自出手，否则谁也救不活这两个倒霉蛋。

不等两人的身体落地，黑胡子又向前扑出，他伸开大手抓住了两个白甲剑士的脑袋，掌心轻轻的向前一吐，两个大好头颅连同他们的头盔就好像铁蹄下的西瓜，‘啪’的一下炸成了粉碎。

原本黑胡子用这样的偷袭手段起码还能干掉十几个白甲剑士，但是刚刚他出手的时候将那条驴子丢了出去，这条邪异的驴子轻巧的在空中翻了个身，然后灵巧的站在了地上。

龇牙咧嘴的露出两排大白牙笑了笑，这条驴子扯着嗓子大吼起来：“喂，你们这群狗杂种，我干你们的大爷！唏啞畣‘，你们当中有大胸脯的娘们么？我不在乎什么种族什么的，你们当中有大胸脯的娘们么？”

殿后的三十名白甲剑士同时转身挥剑，黑胡子刚刚伸出去的手差点被两柄长剑砍中。黑胡子缩回手，气急败坏的怒吼了一声：“你这条该死的驴！虎影所属，给我杀光他们！”

因为黑胡子的突袭，白甲剑士的进攻骤然一缓，一旁的污水河流中，一道黑烟急速冲起，一道凌厉的弧形刀光呼啸着卷入了白甲剑士们的阵列中。弹指间弧形刀光出现了三十六次，伴随着凄厉的惨嚎声，十二名白甲剑士被一刀断首，二十四人被砍断了手臂。

一击让敌人的战斗力削弱了三成，巴尔的刺杀再次建功。

但是白甲剑士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面对巴尔的突袭，依旧有三人反应了过来，他们口诵神灵祷文，周身泛起了强烈的金色神光，向着身形扭曲不定的巴尔连续劈出了数十剑。巴尔的身体犹如暴风雨中的树叶一样颤抖着，他的身体被长剑一次次的进出，在那一瞬间他起码被刺中了十七剑。

落地的时候，巴尔脚下一个踉跄，直接一头栽倒在莉莉大婶脚下。但是他还有力气抬起头来，向黑胡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老爷，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们可都全完了！”

黑胡子只是低沉的笑了笑，他身后隔离墙被撞开的那个大坑内，就好像传说中连接人间和地狱的通道一样，突然涌出了大片的黑影。这些阴影的速度是那样的快，他们瞬间就将剩下的将近八十名白甲剑士包围了起来。

‘噗嗤’声大作，一柄漆黑的毫无反光的刺剑在一个白甲剑士的胸口连续穿刺了上百次，直接将他的胸膛捅成了一个筛子。一道黑影在那白甲剑士的身边凝现，一个俊美无比，背后生了一对黑色羽翼的青年贪婪的在濒死的白甲剑士的面孔上吸了一口，一团扭曲的人影从剑士的七窍中被吸了出来，迅速没入了那青年的嘴里。

‘桀桀’笑了几声，身负黑色羽翼的青年向黑胡子微微鞠躬致意，然后再次没入了黑暗。

一团扭曲的阴影急速从两个白甲剑士脚下的地面中涌出，伴随着低沉的咆哮声，一条下半身是一具巨大的蜘蛛的壮硕男子从黑影中一闪而出。这个男子生了四支粗壮的手臂，他抡起巨大的带着利齿的砍刀，犹如莉莉大婶在厨房剁青椒一样疯狂的向下劈砍下去，两个白甲剑士惨嚎着被剁成了碎片。

蜘蛛男‘咯咯’笑了几声，他下半身肥硕的尾部一翘，一道拇指粗的蜘蛛丝激射而出，‘啪’的一下黏在了一个倒霉的白甲剑士脸上。那剑士身后的一条阴影一闪而过，一名身体呈半透明状，可以清楚看到她的心口部位镶嵌着一颗不断跳动的惨绿色心脏的怪异少女从阴影中闪出。

美丽的少女张开了小嘴，两颗白生生的小虎牙温柔的吻在了那个面门被封的剑士脖子上。

轻轻的一吸，宛如绝世风华的妃子轻轻的吮吸新鲜的荔枝上那鲜美的汁水，少女用最优雅的风姿仪态将这剑士全身的血液吸得干干净净。满意的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嘴角挂着一丝鲜血的少女向蜘蛛男感激的挥了挥手，然后骤然没入了黑暗中。

在另外一地方，一条粗壮的大汉则是犹如沙场大将痛饮美酒一样踏在七八个被斩首的剑士身上，他举起被砍下的人头畅饮鲜血，无比欢畅的放声大笑。他的背后赫然有两对巨大的蝙蝠翅膀在轻盈的摆动，黑漆漆的翅膀上密布着血色的诡异纹路。

黑胡子揣着双手站在不远处，眯着眼冷冷的下达着命令。

“吃干抹净，一条毛都别剩下。吃不干净的拿回去熏干了当夜宵。别弄得血淋淋的给人留下了把柄！”

他仰面看着下水道的顶部，低沉的叹了一口气。

“像我这样遵纪守法的帝国良民，怎么可能认识你们这些……呃，人类公敌呢？”

第288章　转移

圣辉大教堂下方的密室中，林齐又一次饿得嘴角直冒清水。那个该死的惩戒骑士有两天没来给林齐送吃的东西了，他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脊椎骨一阵阵的发酸，如果再没有食物补充，林齐的这瓶骨髓改造药剂可就算是白费了，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林齐扯着嗓子问候起亚瑟的儿子和格尔达斯的父亲，反正就是翻来覆去的咒骂着这‘父子两’。

也不知道嚎叫了多久，密室的师门突然开启，一个身披金色法袍，金发金眸、就连皮肤都隐隐呈淡金色的青年带着一大批人走了进来。林齐惊讶的闭上了嘴，因为他发现跟在这个青年身后的除了教会的神职人员，甚至还有一批身披黑色长袍的帝国官员。

“你就是林齐？”金发金眸的俊朗青年冷眼看着林齐，他轻轻的挥了挥手，禁锢了林齐将近半个月的禁灵锁就突然弹开，这张凳子也迅速没入了地下。林齐双腿用力稳稳的站住，他也懒得搭理这个青年，第一时间从戒指内掏出了一条生火腿，大口大口的啃食起来。

“林齐！我是教会惩戒所红衣主教律！”金发金眸的律看到林齐贪婪的吞食生火腿的狼狈模样，不由得讥嘲的眯起了眼睛，语气中也带上了几丝不屑——这就是肮脏堕落的罪人，当他们脱离罪囚的时候，依旧是肉体的欲望主宰了他们的灵魂。

林齐三两口就吞掉了一大块火腿，他抬起头不耐烦的瞪了律一眼，含糊其辞的哼哼道：“少废话，我都快饿死了！你们好几天没给我送吃的喝的，你们这群吝啬的神棍！”

一名身穿黑色长袍，头戴假发的老人大步走到了林齐身边，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因为半个月没洗澡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气味的林齐，愤怒的转身大声指责起来：“在没有确认林齐的罪责之前，你们非法囚禁、虐待高卢帝国的公民，这是犯罪！”

律和一众神职人员都没吭声。

什么叫做犯罪？在至高无上的神权面前，有什么罪？如果不是这件事情被高卢帝国闹大了，又有大陆上的其他帝国趁火打劫想要从教会的身上下刀子，林齐早就被丢进某个教会的秘密神狱里蹲着去了，哪里还有他见外人的机会？

犯罪？嘿，只是饿了他几顿而已，换了在惩戒所控制的神狱中，林齐保不准现在是什么样子！

林齐三两下将那条火腿啃得干干净净，然后又从戒指内掏出了一条火腿继续抱着狂啃。不过刚刚吃下了一条生火腿，林齐的肚子已经不是这么饿了，他一边啃食火腿肉，一边看着那头戴假发套的老人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抱歉，我实在太饿了，这群混蛋他们不给我吃东西！”

老人恼怒的瞪了律一眼，他用手扶住了林齐的肩膀，威严的说道：“我是帝国最高大法官罗门，林齐，你现在不用说任何话，现在你将移交给帝国和教会联合看管，在没有确定你的罪责之前，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一根头发！”

林齐愣住了，帝国和教会联合看管自己？看样子在自己被囚禁的这些天内，帝国和教会之间发生了很大、很多的事情，否则不会有这么诡异的变化。沉吟了一阵，林齐乖巧的闭上嘴再也不说一句话，他只是抱着火腿一路狂啃，任凭众人将他押出了这间密室。

一路向上行走，林齐被带出了圣辉大教堂。外面正是繁星璀璨，林齐被押上了一辆铁制囚车，在一队惩戒骑士和一队龙骑兵的押送下，囚车迅速向城外驶去。

林齐只是在囚车内大吃大喝，他手上的戒指内有着大量的食物和饮水，足够他吃喝一阵的。囚车一路摇晃着向外驶去，很快就离开了伯莱利，向着帝都的西南方向行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律骑着一匹高头骏马来到了囚车的车窗边，他看着坐在囚车内大吃大喝的林齐，压低了声音低声的威胁林齐：“关于格尔达斯大人的事情，如果你敢泄露一个字，惩戒神殿将动用所有的力量彻底摧毁黑虎家族！只要你不泄露任何有关格尔达斯大人的事情，黑虎家族可以安然无恙，你未来虽然会凄惨一些，但是起码不会死！”

林齐冷眼看着律，他凑到了车窗边，低声的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一个几个月大小就能满地乱跑的小娃娃，还能出手伤人，还能开口说话，这肯定不是人。难道是惩戒神殿蓄养的魔怪？”

律的眸子里两颗圣十字徽章骤然闪过一抹强光，他死死的盯着林齐，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愚蠢的凡人，在你的性命还掌握在我们手中的时候，最好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对黑虎家族非常的了解，只要出动惩戒之剑的一个小分队，就能彻底的消灭整个黑虎家族，你想要试试么？”

林齐的心骤然一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算我不开口，亚瑟也不可能接管黑虎家族！”

律摇了摇头，他淡淡的说道：“他是否能接管黑虎家族，这是他的事情，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格尔达斯大人的安全，你不能泄露有关他的任何信息，否则你和你的家族都将被彻底夷平，你懂？凡人　？＇…fsktxt＇”

林齐看着律眸子深处的异象，用力的点了点头。在瞳孔内能够凝结这样的圣十字徽章，这是一个骨子里都被神力浸透的强大存在，林齐不敢揣测这个律到底有多强，但是他起码也是天位上阶的实力吧？

就林齐所知，黑虎家族最强大的战士就是自己的父亲黑胡子，但是黑胡子老爹也就是天位中阶的实力！仅仅律一个人就能荡平黑虎家族，林齐不能让自己的家族冒任何的风险。

明知道格尔达斯的身份有着极大的诡异之处，但是林齐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家族冒险。他知道，自己只能闭上嘴，决口不能提和格尔达斯相关的事情。

律满意的看着林齐，他突然策骑向前狂奔，很快就赶上了前面那辆罗门乘坐的马车。

“罗门阁下，林齐身上居然还有一只空间戒指，我觉得让一个罪责未定的囚犯拥有空间戒指是不妥当的。这枚戒指必须交给我们保管，也许里面会有某些罪证，您说呢？”

很快罗门的声音就传了回来：“不，这枚戒指只能由我们联合监管。教会神职人员的操守，哈哈，大陆上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我不能冒险，也许会有人给林齐的戒指内塞进去一点罪证？所以，只能由我们联合监管！”

过了没多久，罗门就和律一起赶了过来，让林齐将自己手指上的空间戒指脱了下来。林齐无奈何的从里面掏出了几条火腿放在了囚车内，然后将空间戒指递给了罗门。

罗门和律目光诡异的看着林齐从戒指内接连不断的取出一条条生火腿，他们相互望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然后用一个小匣子将戒指装了进去，分别贴上了两人亲笔签写的封条。

向着帝都西南部行走了许久，等得天色大亮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山岗。这里四周都被人工开凿的护城河包围，宽有二十米的河流内隐隐可见一些青灰色的影子，显然里面蓄养了一些不怎么好对付同时又对人肉有着强烈食欲的东西。

顺着一条吊桥走过这条护城河，林齐被从囚车内放了出来。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道向山岗上攀爬了一阵，山顶上一座通体呈灰色的堡垒式建筑赫然在目。

这里是雷牙堡，帝都附近的重罪监狱，那些最凶残、最暴虐、最喜欢为非作歹的暴徒一旦被捕，都会被关押在这里。同时这里也是赫赫有名的贵族监狱，那些突然失去了皇帝的宠信，被剥夺了权位后被定罪的贵族，也都会被囚禁在这里。

暴徒们囚禁在地下的监牢中，贵族们囚禁在地面的建筑里，这就是雷牙堡。

林齐在帝都厮混了三年多，和市井中的好汉们也打过无数次交道，他自然知道雷牙堡的赫赫威名。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头望了一眼帝都的方向，无奈的在大群战士的簇拥下走进了雷牙堡。

一道又一道铁门，一条又一条狭窄的甬道，也不知道在黑漆漆的幽暗甬道中行走了多久，林齐的眼前骤然一亮，一片绿色的被高墙环绕的草地出现在他眼前。

一群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女正坐在草地上晒太阳，他们或者在下棋，或者在看书，或者在相互低声的交流，所有人都举止雍容从容，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贵族的味儿。

在这些人异样的眼神中，林齐被押送到了草地对面的一栋灰色高楼中，被关进了高楼最高处的塔楼内。从高楼第一层一直到塔楼这里，一层层的密布上了相互监视的龙骑兵和惩戒骑士。

林齐凑在了狭小的窗子里，向着草地上那些惊骇不定的落罪贵族挥了挥手，然后很笃定的躺在了塔楼中仅有的一张薄木板床榻上。

既然帝国开始插手了，那么，也许事情会好起来？

吃饱喝足的林齐懒得多想事情，他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第289章　友好的交谈

在雷牙堡的塔楼里被关了几天，这里的待遇可比圣辉大教堂里好得太多了。

早餐有白面包和奶油浓汤，午餐基本上是香草小羊排或者牛排，如果喜欢白肉的，还能有新鲜的金枪鱼。到了晚上，基本上就是各种蔬菜沙拉配上烤鹅、烤羊之类的菜肴，偶尔还会有一点燕麦粥等。

在这个季节能吃上新鲜的蔬菜沙拉，可见雷牙堡对关押在这里的贵族囚犯们还是很上心的。毕竟贵族囚犯和那些关押在地下的暴力分子不同，这些贵族随时都可能因为皇帝的心血来潮重新登上高位，你现在得罪了他们，万一他们起复了，这雷牙堡的典狱长还想不想在帝国厮混下去？

借着这些贵族的优厚待遇，林齐在这里吃好喝好，住宿条件也不错。高塔之上空气流通，而且视野开阔，站在窗前可以俯瞰整个雷牙堡，天气好的时候以林齐变得越发变态的视力，他甚至能看出去上百里远近。站在塔楼中，他甚至能看到伯莱利上空飞翔的狮鹫兽！

所以林齐也就看到了每天开饭的时候，那些吹鼻子瞪眼的狱卒给关押在地下的那些暴力分子送吃食时，他们的篮子和木桶里到底是什么玩意。

绝对不是贵族享受的优渥待遇，那些狱卒送去地下几层监牢的饭食，分明是发霉的黑面包和稀薄的跟水没什么两样的小麦粥。林齐甚至看到有些黑面包上有蠕动的肉虫在爬动，那小麦粥内的麦子就连麦麸都没清理干净，一些麦子甚至都发芽了。

真不知道那些被关押在雷牙堡的暴力犯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这和林齐没什么关系。刚刚两个狱卒又给林齐送来了一份香喷喷的烤羊腿，一份加了烟熏金枪鱼肉的沙拉，以及一大碗香气浓郁的奶油鱼汤。林齐的饭量极大，因为骨髓改造药剂的关系，他每天都要吃上五六顿，雷牙堡的典狱长亲自下令，一定要满足林齐强悍的食欲。

这才是下午时分，距离中午的那一顿饱餐刚刚过去了两个小时，这两个狱卒送来的美食，应该算是林齐的下午茶！

系上雪白的餐巾，坐在小方桌边，林齐慢条斯理的享用着免费的美食。他突然发现其实偶尔来监狱里蹲一阵子也不是什么坏事，林齐从来没想到，坐牢还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尤其是他享受这些美食的时候，旁边还有两个狱卒殷勤的照看着，帮他端茶送水，顺便给他的酒杯里不断的斟酒，简直比四月花大酒店的金牌服务生还要来得勤勉一些。而且随着美食送上来的美酒还是很有点年份的红葡萄酒，从这色泽和口感还有香气可以分辨出，这是用起码百年历史的老橡木桶储存发酵的上好红葡萄酒！

太奢靡了！林齐舒舒服服的享受着他在学校的时候绝对舍不得自己掏腰包的美食，暗自盘算着这一顿饭大概价值多少个金币。这几天他一直在盘算这个问题，雷牙堡每年得花费多少金币在这些贵族囚犯身上？

还没等林齐算清这笔账，低沉的步伐声传来，身穿淡金色长袍的律推开塔楼的房门走了进来。

林齐没好气的看了律一眼：“我正在享用美餐，红衣主教阁下，打扰人进餐，是非常没礼貌的事情！”

律径直坐在了林齐的对面，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然后横了站在塔楼里的两个狱卒一眼。两个身材高大的狱卒被律瞪了一眼，他们吓得浑身一哆嗦，就好像木头人一样转身离开了塔楼，恭恭敬敬的关上了房门。

林齐将奶油鱼汤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然后用餐刀胡乱切割着面前的烤羊腿。他眯着眼看着律，很好奇的问道：“这么说，你找我有事喽？可是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律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将酒杯凑在鼻子前，小心的嗅了嗅酒水的味道，然后他将一杯美酒泼在了地上，将酒杯放在了距离他最远的桌子角落里。他看着林齐，没有半点儿语调变化的哼了一声：“美酒，这是诸神的教义中堕落的源泉之一。沉浸在美酒的诱惑中，灵魂只会沉沦在无尽的罪愆之中。”

林齐诧异的看着律：“你从来没喝过酒？你的人生是不圆满的！”

律直愣愣的盯着林齐，他淡淡的一笑，用那种神灵俯瞰朝生暮死的蜉蝣一样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林齐：“人生？只有凡人才有这种想法。凡人的智慧，有太多的东西是你们无法理解的。”

林齐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将切开的羊腿填进嘴里，他饿得厉害，没力气和律打嘴皮子仗。

律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突然开口道：“最多还有三天，教会就会和高卢帝国以及大陆各国签订新的协约，这一次，教会损失惨重，你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林齐一下子就怒了，他挥动着餐刀大声吼叫起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们教会先撩拨我的！”

律的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变化，他冷漠的看着林齐，语气还是那样的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