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印亡座-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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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虽然众人多少还是会谈天说笑，但似乎有意无意压低音量。

眼镜怪人——池正代替子龙忙着并桌、排椅子。即使发生过那件事情，他仍打算凑合大伙一起吃午饭。无论是爱热闹的本性还是想来个震撼疗法，说穿了都是多管闲事。

夏娜方面，应该还是老样子吧？他完全不等众人集合，就自顾自高兴地大口吃着哈密瓜面包。虽然经历过昨天的事件，除了称呼以外，态度伤病没有什么多大的改变，不晓得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夏娜察觉到子龙的视线，反瞪回去。

或许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是“四目交接的两人”吧，咳！坐在正面座位的池故意咳了一声，但他们不予理会。

接着郭力弘可以吹着口哨坐到旁边的位子，坐在郭力弘对面的郭蝴还是用脚踢，不过子龙还是不鸟。

然而……

“……呃那个……小缘。”

唯一不能忽视的声音将子龙从沉思中拉回来。

是林雪儿林雪儿。定睛一瞧，不知为何她并不是站在子龙而是夏娜面前，纤细的身子显得紧绷。用力咬着唇瓣，努力挤出胆量盯着夏娜。

当然，他的视线对夏娜而言根本连耳边风都谈不上。只见夏娜一脸纳闷的简短问道：

“什么事？”

“……我…我……我……”

“？”

结结巴巴的声音在最后，咬字变得非常清楚。

“我不会输给你的。”

教室内一片哗然。

“那个”林雪儿林雪儿居然对上“那个”杨幂缘。

整个教室为了林雪儿的这段正是宣战，以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骚动二颤粟不已。

熟料，接到正是宣战的当事人夏娜，完全听不懂这番话的含意。倾斜着头，转而询问子龙：

“她在说什么？”

别把皮球踢给我啊……子龙正欲开口，后来相形至及似乎就是始作俑者。当然，他并不具备足以顺利摆脱这种情况的经验。

正当他手足无措，思索该如何说明之际，林雪儿已坐在夏娜对面，夏娜并未强迫子龙回答，同时不解地端详林雪儿。

一触即发的局面暂时化解，子龙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很没用。

“……没办法，我在很多方面都是头一次经验……”

还来不及在心中为自己辩护之前，纤细的手指推着一个小布包，在桌面滑动。生硬的手指是来自林雪儿，推至眼前的布包是便当盒。

“……呃，这个……”

子龙抬起脸，林雪儿反而低下头。几乎要贴上桌面似的以紧张的语气说道：

“……我看你…常常…吃饭团……所以…”

“啊，很…谢谢你。”

子龙也跟林雪儿一样吞吞吐吐地道谢。

小巧的便当盒感觉与林雪儿很搭配，还附了一个可爱的筷子盒。

面对这番十分单纯的好意，子龙不仅满心感动，同时一股强烈的内疚袭上心头。他提心吊胆的往邻座望去，只见夏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她的视线好像循着便当盒，一道自己身上。

“子龙，这是怎么回事？”

“啊。”

这句话所透露的强硬语气，在教室内引发一种山雨欲来的动摇。

子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吓出冷汗还是热得冒汗。

夏娜只是单纯要求解释林雪儿的行为，但对子龙而言，这个称呼正可以证明（推测）她终于认同他是一个完整的人格……不过，可悲的是，目前的情况下，在场恐怕没有人会如此认为吧。

果不其然，从刚刚一直静观错综复杂的战况演变的池，蹙起眉说道：

“……赵，你这家伙，原来如此阿…”

“没有，不是这样……”

正想否认，随即念头一转。

昨天的事情，当时的心情，自己对下那究竟有什么感觉。

是那种感情吗？或者不是？他也不清楚。

应该更深刻、更强烈…话又说回来，自己从来不曾体验过这种感情。

到底是不是这样呢？

……想着想着，脸见不禁发热。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一脸红便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脸颊有多燥热。

“原~来如此，嗯嗯，果然没错，多多加油吧！”

邻座的郭力弘露出贼笑，拍拍肩头。

“……竟然瞒着我们，干着偷偷摸摸的勾当……好大的胆子了。”

郭蝴的表情因愤怒而扭曲。

四周……

“哎呀！太太，您听说了吗？”（男的）

“哎呀——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这也是男的）

一反先前凝重的沉默，众人被对着他们开始喧闹起来。甚至还加上口哨来个多重奏，几乎成了午餐的配菜。

在一片哗然之中，林雪儿仍望着子龙宣誓道：

“……我不会输的。”

她并未低下头，而是从正面直视子龙……看起来似乎怒气冲冲。

“啊，是…是…”

子龙惴惴不安地答道。

夏娜见状立刻会意过来。子龙又对林雪儿露出那种表情，就是那种要笑不笑、困扰无比的表情。手上还多了一个林雪儿给的便当盒。

“……”

总觉得很不好玩。虽然想按照昨天那样，抓着子龙冲出教室，但今天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该怎么办才好？表面佯装冷静，内心不断思索……半秒之后，眼帘映入摆在自己面前的食物，顿时灵光一现，想到了应该采取的反应，连自己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

夏娜缓缓从购物袋拿出一盒巧克力棒，丢到子龙面前。

“…………？”

这个贸然突兀悠毫无预警，简直就像在喂鸽子吃东西一般的举动，让子龙目瞪口呆。

偏偏这是她还一往如常，一间接有利的语气说明状态。

“给你。”

“啊？”

子龙望过去，夏娜已经摆出一脸不知情的模样，继续吃着剩余的哈密瓜面包。看她似乎喜不自禁……或者应该说是得意洋洋，这应该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吧……接着又察觉坐在对面的林雪儿脸色愈来愈难看，连忙打开便当盒。

“我，我要享用了——”

结果，这次轮到夏娜斜着眼睛射出严厉视线（

子龙为了掩盖这个进退维谷的窘境，只好专心吃起彩色特别丰盛的美味便当。好好吃……可是为什么，感觉有点苦。

终于，对于状况看似暂时平静下来的插曲，已经不甘兴趣的同学们，也回到各自的话题。仿佛忘却一早以来的紧张气氛，一如往常享受午休时间。

在吵嚷声中，子龙再次感叹自己的处境。

不同于昨天为止的心情，是因为对现况有所感才发出这声叹息。

不过，放轻松并不一定是好事。

子龙微微勾起嘴角，浮现淡淡笑意。

嚼着糯米团子的夏娜见到子龙的表情，也跟着稍稍缓和表情。

从人声鼎沸的教室窗口望出去，今天的天空依然晴朗无云。

世界依然按照既定轨道，不断运行。

第697话　心生嫌隙

赵家的狭小庭院，充满了清晨的静谧气息。

一道闪电般的斩击……

骤然划破宁静，甚至还残留着划破空气的声音，朝赵子龙疾奔而来。

子龙感觉到这划过地面，直逼而来的战剑具有势在必得的威力，但他完全没有正面迎接这阵威力的气魄……由于内心害怕，于是反射性的闭上双眼。

“唔！”

剑气险些削过紧闭的眼睑。

宛若被这股冲击震开双眼一般，子龙再次定睛一看，斩击已经变换方向，从头顶直落而下。光想象那惊人重量，身体就不禁打颤，吓得往后仰。

斩击沿着斜角，被地表所吸收……本以为如此，没想到突然弹了起来，夹带着十足的威力，朝着惊慌失措的子龙小腿……

狠狠打下去。

“呜哇好痛！”

被打中小腿正中央位置亦即迎面的胫骨所在；子龙忍不住跳了起来。刚刚打中小腿的树枝伸向单脚跳着的脚底；猛然一勾。

“唔……哇哇！？”

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点被绊倒的子龙；背部整个往地面倒下。

“嗯吖－－！”

“第三十二次。”

居高临下，脾睨着上气不接下气，倒地不起的子龙的，乃是一名娇小的少女。

年仅十一、二岁，表情却威风凛凛，英气逼人，全身散发着压倒性的存在感，整个人充满一种几近异样的气势。凭借这股气势，即使单手随意握着树枝，仍具备超越手持利刃的魄力，连身上松垮垮的运动服都有着铠甲以上的厚重感。

“光今天早上，就有三十，外加两次。”

从将子龙玩弄于股掌的斩击以及一样的气势看来，想当然而少女并非一般人类。

她就是专门来歼灭啃食这个世界之人的“存在之力”，来自异次元世界的“智能主神的病毒立”的超能力者，“火雾天使”其中一人。

子龙为她取名叫做“夏娜”，本名不详。也许有，也许没有，总之不详。

而夏娜现在，正一脸不耐的睨着倒地的子龙。

“这下该怎么办？”

清新却锐利的晨光，穿过乌黑直顺的长发映射而来，让子龙眯细双眸。

耀眼，耀眼到刺眼的身影。

忽地，夏娜胸前传来一个浑厚低沉的男性嗓音。

“真是的，再怎么怠惰也该有个限度。”

声音来自一条有金环交叉环绕，并由银链系住的黑色球体的坠子。

声音的主人是“圣火”但丁*斯特尔。忧心同胞滥食“存在之力”将破坏世界平衡的合约之王，也是赐予夏娜力量的“末日魔王”其中一人。

他（？）让本体沉睡在夏娜体内，只将意识藉由这个坠子外形的神器“但丁”表露于外。

“这阵子被打中的次数比起头一天来得多，当初提出这个特训计划的是你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子龙虚弱的答道。撑起穿着兼具睡衣用途的休闲服的背部，慢吞吞地站起身。见他一副一点干劲也没有的模样，夏娜的脸色越来越大越难看。正如同但丁*斯特尔所说，这项训练计划是子龙主动提出的。

大约在十天之前，子龙遇见了夏娜与但丁*斯特尔。同时不幸地被卷进她们与在这个城市里滥食“存在之力”的“智能主神的病毒立”的战斗之中。正确说来，是被迫明白自己被波及后的立场，以及自己具备了足以让她们来保护的条件。

总之三人在经过几番波折之后，好不容易歼灭了“病毒立”然而在那场战斗之中，子龙从头到尾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累赘。虽然偶尔有帮忙献策以及其他派上用场的时候，但一直处在受到保护的立场其实是很痛苦的，夏娜的身心也因此严重受创。

因此在战斗后，子龙便主动对决定暂住在这个城市的两人提出要求，希望她们可以将他训练到至少不会碍手碍脚的程度，这对子龙而言是在经过思考之后，理所当然的结论。

相对地夏娜这方面，虽然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但也没有断然拒绝，于是包括黄金假期在内足足一个星期以来，她每天早晨都为子龙进行特训（其实一向以歼灭“智能主神的病毒立”为生活重心的她，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然而，经过一个星期到现在，子龙却毫无进步的迹象。别说掌握窍门了，甚至开始显露出刚才那样怠惰疲态。

是夏娜的教法不好吗？并不尽然。因为夏娜一开始给子龙规定的功课只是“不要闭上眼睛”而已。

训练的第一天，是在歼灭〃病毒立〃的第二天早上。

由于前晚竭尽全力的关系，身心俱疲到连站立都显得勉强（这不是夏娜自己说的，是来自但丁*斯特尔的说明）的夏娜以强而有力，让人感觉不出一丝虚弱的语气表示：“想在战场上穿梭自如，所需要的不是技术，而是感受＇杀气＇。”

真是直截了当，毫不留情，非常符合她一贯作风的说明方式。

“无论你准备采取任何动作，如果连这一点也办不到，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反过来说，如果办的到，不仅可以避开对方的＇杀气＇，还能趁隙‘自在’释放自己的＇杀气＇。所以你先从感受‘我的存在’，以及我所散发的＇杀气＇开始学习。”

“话是这么说没错…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步骤啊？”

面对子龙的询问，夏娜摆出非常愉悦，却又极其冷酷无情的笑容。

“看久就习惯了，如此而已，接下来我会让你瞧瞧各种不同的＇杀气＇，你只有用心看，逐渐磨练，习惯这种感觉就行了，很简单对吧？”

望着打起寒颤的子龙，夏娜附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

“因此，你绝对不可以闭上眼睛，要是闭上眼睛，我会马上揍你一拳。”

事情就是这样。

夏娜将沉重郁闷的心情隐藏在焦躁的表情下，回想之前的状况。

特训开始之初，子龙非常热衷学习。虽然与成果并不一定成正比。然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斗志。她自己见他这般模样，也觉得很有趣，很开心，展开特训之际完全忘了战斗的疲累。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子龙逐渐丧失斗志，每次一遭到指责就立刻辩解，虽然每天早上都不曾缺席…总觉得没了那股气势。

其实夏娜并没有这个义务。事实上，但丁*斯特尔建议她：假如当事人无心学习，干脆放羊吃草好了。

“可是，我觉得有必要事先做好训练，但‘病毒立’再度出现时就能派上用场。”

夏娜以自己也觉得诧异的高分贝表示反驳，但丁*斯特尔则沉默不语一如往常，一方道歉，一方不以为意，彼此很快就释怀，然而……

无论是子龙的态度，还是自己的心情。

拐弯抹角的拒绝…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内心便会涌现一种分不出是愤怒还是疑惑，沉甸甸又令人厌恶的感觉。

夏娜想起当时的战斗，子龙的呐喊，最后的微笑。一想起来，又觉得苦涩。在演变成目前这种局面之前，那声呐喊，那个微笑是更加的……

望着缓缓站起身与自己面对面的子龙。

她有这种感觉，但又说不上究竟哪里不对。

自己不晓得如何指出症结所在。

因此，只能抛出握在手中的东西。

那只是一根树枝。

即使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她只能这么做。

宛如企图从思绪的死巷中挣脱出来似的，夏娜准备再次对着子龙挥出斩击。就在两人仅仅间隔些微距离对峙之际……

“‘小娜’，差不多该结束了，今天就要上学了不是吗？”

一个温吞的女性声音从旁大岔。

子龙的母亲赵柳岩把托盘摆在一旁，坐在赵家的外缘长廊

托盘上摆放着两杯冰凉的柳橙汁以及一盘堆如小山的花林糖。这盘完全不符合眼前情况的点心，是柳岩为了这名负责训练子龙，超级爱吃甜食的少女，夏娜特地准备的谢礼。当然，子龙没有权利吃这盘甜点。

“今天还是完全不行吗？”

柳岩说道，温和的笑容参杂毫无讽刺之意的讶异。

赵家原本有三个人，父亲赵晓明只身前往国外赴任，家中只剩子龙和这位柳岩。

夏娜来到H市之后，大半时间都在赵家度过。

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是无意之间必须加以保护的子龙的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柳岩对于事物的包容程度很高，向来不会追根究底。她对于大摇大摆赖着不走的夏娜并未露出嫌恶的脸色，连一句怨言也没有（不管夏娜做了什么她似乎完全不在意……）。不仅如此，感觉她几乎是很欣慰的每天早上观赏这段自己儿子从头到尾处于挨打局面的特训过程。

夏娜扔掉树枝，来到柳岩身边轻轻坐下。一边一脸不悦的回答，一边往花林糖伸出手。

“今天也是完全不行！没有进展，而且越来越糟。”

夏娜卡兹卡兹的用力嚼碎花林糖以发泄不满。

柳岩对这个外表着实不像高中生的夏娜，以没大没小的口吻说话完全不介意。反倒是听了儿子表现得如此不中用，不禁伸手扶住脸颊，叹了一口气。

“这样啊，难得小娜每天早上专程过来，结果害你白跑一趟，真是抱歉。”

夏娜在这个城市里，表面上伪装成子龙的同班同学“杨幂缘”。柳岩一开始自然也以这个名字称呼夏娜，然而在“能够”放松心情的地方还要花心思分辨两个名字，子龙觉得非常麻烦，所以要妈妈也喊她“夏娜”。

“这是她的小名。”

听了儿子的这句话，柳岩马上恍然大悟。

夏娜并不讨厌个性率真的柳岩。这次抓了一大把花林糖并说道：“柳岩，你不用道歉，错的是子龙。”

“赵晓明跟我的运动神经都还算不错呀。”

“就算先天条件不错，但本人的决心不够就没办法。”

夏娜毫不留情地说完后，用小手抓了一大把花林糖塞进嘴里。发出偌大的卡兹卡兹声，然后咬个粉碎。

柳岩只是嘴上念着：“哎呀哎呀…”，表情看起来还蛮开心的。

认识子龙之前，夏娜与他人的来往一向是力量与买卖的模式，因此柳岩的这种态度让夏娜感受到一种新鲜的惊奇与舒服自在。

柳岩似乎也对夏娜不擅于表达的态度微笑以对。这十天来她对夏娜的印象，从不顾子龙反对，自行认定的“啊龙的女朋友”那种生疏见外的感觉，到现在已经接近“我的朋友”或者“女儿”了。等到夏娜把花林糖全部吃完之后，她才开口：“记得赶快去洗个澡，运动服别忘了丢进相同的篮子哦。”

“嗯。”

夏娜顺从的回答，并从托盘拿起玻璃杯。对插在杯里的吸管视若无睹，径自一口气喝完果汁，接着重重把杯子放回托盘。霍然站起身，走到外缘长廊，前往浴室。迎风飞扬的乌黑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

夏娜在柳岩的半强迫之下，开始在每天早上的特训课程之后泡澡。柳岩平时看来温柔娴淑，但在这方面相当有魄力。没想到，受到劝诱的当事人相当喜爱泡澡这件事，于是一早就花大把时间泡澡逐渐成了家常便饭。

从来不曾以人类身份生活的夏娜，原本就没有泡澡的习惯。但却没有因此肮脏不洁，由于可以藉由但丁*斯特尔净化之火的力量来保持身体的清洁，所以没有洗澡的必要。

子龙只见过一次净化只火。乍看之下就像是火焰在瞬间包覆了整个身体表面，据说这样就能净化所有污垢，真是一项简单又方便的能力。

“好像煮沸消毒一样。”

一时说溜了嘴，结果落得被踹出去的下场，以上是题外话。

总而言之，对实用至上的夏娜而言，洗澡已经与吃饭并列成为她少之又少的娱乐。

子龙根本不看夏娜走进房内的背影，全身瘫软的坐在外缘长廊。忽地，感受到身旁的视线。

虽然感受到了，他却不予理会，耳边传来一个似是在劝诫小孩的声音：“啊龙，妈妈不喜欢你欺负女生。”

子龙拧起眉头。

“……欺负？是相反吧。”

面对儿子认真的回应，柳岩吐出一声叹息摇摇头。

“唉……实在是，只有迟钝这一点跟赵晓明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自己想。”

子龙正打算伸手拿起玻璃杯，柳岩已先行一步抢了过去，子龙本想抗议，最后还是放弃。

“……”

更衣室里，夏娜默默将衣服抛进篮子。

这个动作与净化之火瞬间完成的畅快感形成对比。温暖放松的泡澡，与事前的脱衣动作…一开始甚至会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现在却是转变成沉重的叹息。

此时从篮子里肯定是藏在衣服最下层的坠子中，传来但丁*斯特尔含混不清的声音：“还要继续下去吗？”

“……抱歉。”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位对夏娜而言如父如兄，同时亦师亦友的异次元魔神，一反“圣火”这个骇人听闻的名号，其实拥有十分崇高的品格。不过子龙这阵子的态度似乎让他按捺不住。他以平淡的语气，提出关键性的问题。

“我是问你还要继续住在这里吗？”

“……！！”

夏娜全身僵在正脱到一半的细肩带小可爱之中。

“成为‘杨幂缘’，成为学校的学生……甚至于留在这里，只不过是与‘猎人’沈思杰一战之后所造成的惰性罢了。我们绝对有权利选择消灭赵子龙，回收或者破坏‘零时宙核’。”

“……呃…”

夏娜的声音仿佛枯竭一般，嘴巴不停一张一合。

但丁*斯特尔不以为意的继续表示：“我之所以容许那家伙的存在，并让你留在这里生活，是因为尊重你的意愿，如何？还要继续吗？”

〃我……我……。〃

面对除了任务以外，其他方面均懵懂无知的稚嫩少女，但丁*斯特尔并未多做建言，只是说道：“目前还不清楚的话，不用急着回答没关系。”

“但丁*斯特尔，我…可是…”

“内心尚未理清的想法不要勉强说出口，很容易产生误解。”

夏娜总算回复了一句。

“…再等一下。”

“我明白了，快去洗澡吧，不然会迟到。”

“嗯。”

夏娜将剩余的内衣全部脱掉，走进浴室。踩在平滑的地砖上，甚至觉得格外冰冷。

（为什么这点小事会让我的心情跌到谷底？）

道理很简单。

子龙丧失了斗志。

仅仅如此而已。

夏娜扭开蓬蓬头，往头上冲淋。

原本带有凉意的浴室逐渐弥漫热气。在氤氲的视线之中，夏娜陷入沉思。

假如真是这样，为什么我的内心会浮现这么沉重郁闷的心情？

明明是自己的事情，事实上却一无所知。

（……！！）

夏娜焉地一时冲动，紧紧握拳往棱线微微隆起的胸脯猛捶。似乎是想把这股莫名其妙的思绪打散。然而，这么做只会带来微弱的痛楚与热水四溅而已。无法想像以前那样藉由武力解决。娇小的躯体在热水与热气之中一动